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萧随转了转杯盏,眸色深了些许:“除了我的命令,还有一人,也希望你被劫掠上山。为达目的,他甚至不惜花重金买通土匪伤害你,欺辱你。”
南宝衣怔住。
她在洛阳城人生地不熟,几乎没有仇家。
唯一勉强称得上仇家的,算来算去,或许只有……
沈议潮。
一股寒意,从脊骨蔓延至全身。
南宝衣紧了紧小花被,娇美的脸蛋逐渐失去血色。
那一夜,她曾劝寒老板不要和沈议潮在一起。
那些话,或许被他听去了,所以他记恨在心伺机报复。
那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卑鄙无耻呢?
“阿娘不要难过……”阿弱晃了晃南宝衣的手,“阿娘来了这里,我好高兴!我带阿娘去外面看看好不好?山上有好多牡丹花,我还结交了好多好多朋友!”
南宝衣摸了摸他的脑袋,抬头望向萧随:“我在老君山的事得告诉二哥哥,别叫他担心。”
萧随颔首:“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南宝衣拗不过阿弱,被两个小家伙缠着出了门。
萧随慢条斯理地吃着茶。
少年美貌高贵,腕间戴一串黑檀佛珠,金丝编织的同心结垂下长长的流苏,轻扫过他干净雪白的袍裾。
低垂的长睫,在眼尾勾勒出淡青阴影,恰似飘渺的烟波。
睫毛间隙偶尔露出瞳珠暗芒,尽显处变不惊的从容自信。
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看哥哥的表现,能否让那个人满意了。
……
河面上,两兵交接。
萧弈稳居指挥台,带着船队和山匪的船队作战。
隔着缈缈白雾,他看见那位黑衣大盗举止沉稳,无论身处上风还是下风,都保持着泰然自若的姿态。
对方隔着黑纱幂篱,也正观察他。
名叫萧道衍的皇子,少年时期就征服了夜郎国。
分明没有水战的经验,却偏偏进退自如、阵法精湛。
让他这个常年研究水战的人,也要甘拜下风。
最是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着实令人惊叹。
河边也聚集着不少观战的人。
一位老将领赞叹不已:“我年轻时,曾有幸见识过皇上御驾亲征的风采。萧氏皇族英明神武,哪怕只是战场上的一道侧影,也足以吸引千千万万个热血儿郎为他们冲锋陷阵。后来皇上闭宫不出,皇太子又死于非命,我以为萧氏皇族从此凋敝,没想到雍王殿下也是如此的惊才绝艳,令人叹服!”
不止他这么想,其他有军队背景的洛阳世家官员,同样暗暗点头,对萧弈面露欣赏和崇敬。
不知想到什么,他们突然对视一眼。
萧家皇族从未凋敝。
那么殷太守想割地称王,恐怕很不容易。
他们,当真要跟随殷太守谋反吗?
沈议绝负手而立。
他盯着酣畅大战的萧弈,左眼下的刀疤轻微跳动,那段和皇太子萧宁有关的久远记忆,再次浮上心头。
他锁眉。
寒烟凉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
少女扎着高高的马尾,双袖利落绑起,腰间配一把宝剑,注视着高高的船楼,道:“我家主子很值得钦佩,是不是?”
沈议绝不语。
寒烟凉转向他:“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想必沈将军也看出来了,我家主子有意拉拢你。良禽择木而栖,沈将军不妨考虑考虑我家主子。”
沈议绝眸光沉黑。
他望向寒烟凉。
美人身姿高挑利落,认真起来时犹如高岭之花不可接近,与昔日在沈府勾引他时的撩人模样判若两人。
他低声:“所以,你在我身边这么久,都只是在用美色收买我?”
寒烟凉笑了两声。
她歪头,一手笼着风,漫不经心地点燃烟管。
她深深吸了两口烟。
隔着缭绕的烟雾,她弯起的杏子眼充满戏谑:“不然你以为呢?难道我会爱上你这老铁疙瘩不成?”
沈议绝沉默。
心脏像是被谁用铁钳搅弄,疼得他想找个地方躺下。
他以为……
至少会有一点点,至少寒烟凉对他会有一点点好感。
却万万没想到,原来她所有的撩拨,都只是逢场作戏。
河风湿润。
寒烟凉淡定地吐出一口烟圈:“我随你回沈府,只是想拿到金吾卫的机密。可惜你看得严实,我实在找不到机会,只堪堪拿到些边边角角的小秘密。”
沈议绝自嘲般笑了笑。
他知道的。
他知道寒烟凉翻过他的书房,也知道她翻过他的密室。
更知道,她隔三差五都会向天枢传递机密。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902章 却被她扇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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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好些机密,甚至是他故意透露给她的。
因为他害怕她太久打探不到消息,会离开沈府、离开他的身边。
他用透露机密的方式挽留她,他以为他们将来会在一起,他以为早晚有一天她能知道他的善意。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的阿弟仍旧对她旧情难忘,甚至不惜用性命逼迫。
他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她颈间的红痕上。
看起来像是蚊虫叮咬,但他知道绝不是。
心脏更加疼痛。
疼得他想蹲下去蜷缩起来。
他轻声:“昨夜……”
昨夜,他离开她的寝屋之后并没有走远。
他站在廊角,亲眼看着阿弟走进她的寝屋。
他等了很久很久,等到游廊下的灯火燃尽,等到露水爬满了牡丹花的枝头,却仍旧没能等到阿弟出来。
可是不知怎的,他心里仍旧怀着一线期望。
“昨夜?”寒烟凉像是回味一般,细白的指尖轻抚过锁骨痕迹,噙起意犹未尽的笑容,“昨夜,很有趣。是不是,小郎君?”
沈议潮正撑伞而来。
他愣了愣,注意到阿兄也在,很快意识到他们在谈论什么。
他想起昨夜轻薄烟烟,却被她扇耳光,最后心甘情愿坐在床帐边替她捉了一晚上蚊虫的情景,眼底掠过不自然。
然而他面上仍然笑道:“是,很有趣。”
他走到沈议绝和寒烟凉中间。
纸伞倾过寒烟凉的身子,他温声:“当心着凉。”
江面上。
双方的船队纠缠在一起。
擒贼先擒王。
萧弈来到对方的船楼上,九尺陌刀横空而来,呼啸着袭向黑衣大盗的头颅。
对方抱着胡琴敏捷地转了一圈,避开他的攻击。
他从胡琴中抽出利刃,和萧弈近身而战。
二十个回合过后,萧弈的目光落在他的左腿上,突然挑眉。
他分神的刹那,利刃迎面而来。
对方嗓音沙哑:“在看什么?”
萧弈扯了扯唇,抬起沉重而锋利的陌刀,格挡住对方的攻击。
湿润的长风,吹拂起黑衣大盗的垂纱幂篱。
四目相对。
黑纱垂落的瞬间,黑衣大盗转身掠进了船舱。
萧弈没有追赶。
他盯着船舱看了片刻,突然莞尔。
他转了转陌刀,慢悠悠回了自己船上。
船舱里,一名管家模样的儒生迎上那名黑衣大盗:“主人,雍王是不是认出您了?刚刚属下瞧见,您的幂篱被风吹了起来。”
大盗靠在墙壁上,随手扔掉幂篱。
昏暗笼罩着他的脸,只能隐约看见深邃英俊的轮廓。
他哑声:“早在之前,他就发现了。”
管家愣住:“这怎么可能?!”
“他没有攻击过我的左腿,应该是顾忌我左腿有伤。如果我没猜错,是招式出卖了我,毕竟我曾与他交过手。”
管家迟疑:“那……咱们该如何是好?”
“照原计划行事。”
洛水混战,山匪处于下风。
萧弈正要命人乘胜追击,对方突然挂起免战牌。
管家模样的儒生,褒衣博带,走到船头。
他恭敬地对萧弈施了一礼,温声道:“给雍王殿下请安了。草民等人今日过来,并不是为了挑衅官兵,与殿下作战。”
他让开身子,两个土匪立刻打开舱门。
船楼里,竟然堆积着数不胜数的粮食。
管家朗声:“我们这趟出行,是为了向灾民送去粮食、布匹和药物。我家主人听闻雍王精于用兵,因此才想与殿下切磋一二。我家主人说,殿下英明神武用兵如神,他甘拜下风。他想问殿下借一条路,去施舍救济灾民,不知殿下能否应允?”
萧弈仍旧把玩陌刀,神情玩味地盯着船舱。
他身后,洛阳的士兵们第一次尝到胜利的喜悦,纷纷摇旗呐喊,不肯接受对方的停战要求,更不肯为他们让路。
岸边的官员扬眉吐气:
“笑话!岂有土匪向官兵借路的道理?!”
“你们也有今天?这路,我们不借!”
“赶紧向雍王下跪投降才是正理!”
“……”
一张张骄横的脸,摇头晃脑得意至极。
他们起着哄,要求萧弈乘胜追击,诛杀山匪。
萧弈仍旧把玩着陌刀。
低垂的眼帘,遮住了瞳孔里的思量。
刚刚打斗时,他途径对方的船只,清楚地看见那几十艘大船确实载着满满当当的粮食,显然是真的要去救济灾民。
什么时候起,灾民竟然需要土匪来救济?
土匪忙着劫富济贫保存难民,官府忙着勾搭成奸割地称王。
真可笑。
脑海中,突兀地浮现出殷朝宗说过的那些话:
——你们只知道争权夺势,在长安是为了争权,打着调查水患、剿灭山匪的名义来到洛阳,也还是为了争权。你们眼中,没有被水患摧毁家园流离失所的百姓,没有劫掠富商占地为王的山匪。你们眼中,只有权势,只剩权势。
殷家的大郎君愤世嫉俗。
看不惯世家勾结争权夺势,看不惯父亲为了称帝不顾阿翁的性命,看不惯钦差使臣的无所作为。
萧弈抬头,放眼四顾。
所有人都叫嚣着击杀山匪。
他们眼中只有击杀山匪积攒功绩,却看不见洛水那边,无数难民眼巴巴盼望着山匪送去粮食。
他答应过南娇娇,尽量做一个心怀善意的人。
小姑娘那么努力为他积攒福报,他自己也应该努力才是。
明明生性好斗,明明靠杀戮为生,明明两辈子都是踩着鲜血和人命往上爬,但是这一刻,他竟然压下了那颗冷酷的心。
他望了眼江岸边一脸懵懂的殷穗。
有她在,换回南娇娇不算难事。
他散漫地收起陌刀,吩咐道:“让路。”
洛阳官兵大惊。
一名官员不解:“殿下,这可是擒拿他们的好机会!他们船舱里全是粮食,人数又不多,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咱们不能白白放过呀!”
萧弈神情冷淡:“本王说让路,听不懂?”
“殿下不能啊!”
官员苦苦哀求。
他说破了嘴皮子,见萧弈仍旧无动于衷,于是跺了跺脚,心一横,厉声命令道:“击鼓——”
锋利的刀光一闪而过。
陌刀横扫。
他的头颅骨碌碌跌落在地,血溅三尺,切口平整。
正要击鼓的壮汉,惊悚地咽了咽口水,紧忙放下鼓槌,假装无事地扭过头哼曲儿。
萧弈低头擦拭陌刀:“让路。”
无形的威压朝四周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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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903章 她追随二哥哥,是因为喜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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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懒散的地方官兵,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军令如山。
原先的嘈杂归于寂静。
良久的沉默过后,副将转身,高声命令:“让路!”
相同的军令,被下达到不同的战船上。
几十艘官家战船,同时朝河岸两边退散。
萧弈收起陌刀,朝对方船只微微点头。
对方的管家笑了笑,带着装满粮食的船队顺流而下。
两岸的官兵默默看着,没有做出偷袭的事。
终于驶出官兵掌控的河道之后。
管家走进船舱,恭声道:“主子,属下也算识人无数,那位雍王殿下,举止从容武功高深,偏偏还很有雅量,当真是龙章凤姿惊才绝艳!如果说这天下谁能终结乱世,大约只有他吧?”
黑衣大盗坐在方桌前饮酒。
他道:“我以为,他心中只有权势。没想到,他竟然肯为了难民,在占据上风时放弃乘胜追击一网打尽,甚至为了给我们让路,不惜诛杀地方军官。萧道衍,他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管家又问:“那这一关考验,雍王是通过没有?”
大盗笑而不语,从容饮酒。
英雄不问出身,世上没有绝对的黑与白,对与错。
萧道衍,他能放下对土匪的偏见,他能以民为本任人唯贤,就足以令他敬重,甚至……
俯首称臣。
烈酒入喉。
他不觉辛辣。
只觉今日一战,棋逢对手,酣畅淋漓。
……
老君山。
夕色朦胧。
南宝衣坐在屋舍前的台阶上,裙裾如花瓣般散落,一手托腮,安静地看着牡丹花树旁的阿弱。
萧随管教得严,恨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逼他读书。
小家伙很委屈,起初还乖乖吟诵,到后面故意使坏,明明会背那些诗词歌赋,却偏要假装忘记,想气走萧随。
偏偏萧随很有耐心。
皇子殿下白衣胜雪手挽佛珠,一手执着戒尺,一手执着书卷,阿弱背不出来,便朝他屁股来两戒尺,痛得小家伙眼泪汪汪,叛逆心反而更重了。
南宝衣心疼不已,绞尽脑汁地劝道:“殿下,时辰不早,不如咱们一起进屋吃晚饭?天色也暗了下来,再继续看书,会对眼睛不好的。”
萧随沉吟片刻,点头:“言之有理。”
南宝衣还没来得及高兴呢,萧随转向旁听的土匪们:“去把灯点上,咱们继续上夜课。”
一群五大三粗的莽汉,对萧随十分敬重,竟然个个流露出对学问如饥似渴的表情,争相弄来灯笼。
不过一时片刻,整座院子亮如白昼,简直亮瞎了南宝衣的眼。
她只得转向裴初初:“初初啊,阿弱好可怜,你有什么帮他解困的办法没有?”
裴初初正在编织花冠。
柳条柔嫩碧绿,牡丹千娇百媚。
她编好花冠,抬起白嫩嫩的小脸,稚声道:“我大阿兄常常说,读书是好事。萧郎君多读一点书,以后会更有本事的,南大人不要担心。喏,这顶花冠送给您,谢谢您带我游历洛阳。”
小娘子虽然年幼,手却很巧。
南宝衣接过花冠,赞叹:“真好看!”
她刚把花冠戴在头上,远处突然传来骚动。
是老君山的首领回来了。
山匪们激动起来,纷纷围了上去。
大盗黑衣黑袍,戴着垂纱幂篱。
住在老君山的小孩子们高兴地围在他左右,与他讲他们今天读了什么书,学了哪些字。
大盗抱起一个年纪最小的孩子,态度很随和。
南宝衣远远看着。
她以为老君山是个烧杀掳掠的土匪窝,那位大盗也应该是个满脸横肉虎背熊腰的壮汉。
却没想到,这里的妇孺儿童过得都很好,尽管一些土匪确实穷凶极恶,但更多的土匪也很讲道理。
这位大盗首领如此喜欢小孩儿,想来也不是什么恶人。
她发了一会儿呆,突然有管家模样的儒生过来请,恭敬道:“南司徒,我家主子请您和军师去花厅用晚膳。”
花厅陈设风雅。
桌上摆着酒菜,四周没有婢女伺候,黑衣大盗安静地坐在席上,见南宝衣进来,微微点头致意。
落座后。
萧随和黑衣大盗都不是擅长交谈的人。
南宝衣见席间气氛古怪,于是挑起一筷子鱼,主动打开了话匣子:“这鱼真是稀罕,鱼肉金黄,闻起来格外咸香,不知道是从哪条河里抓上来的?”
萧随嗤笑:“这是腌制晒干之后的咸鱼。你家的咸鱼,是直接从河里抓的?”
南宝衣无言以对,不开心地白了一眼萧随。
这厮不会说话,就知道给她添堵。
黑衣大盗声线沉稳:“南司徒出身富贵,平日里山珍海味,自然没吃过农家腌制的咸鱼。我老君山储藏的物资即将耗尽,用咸鱼来招待南司徒,叫南司徒见笑了。”
南宝衣恍惚。
这声音,她仿佛在哪里听过。
她没在意,又道:“你占山为王,积攒了多年富贵,怎么会没有物资呢?”
“这些年靠着掠夺世家富户,我确实积攒了很大一笔财富,只是全用来救济洛阳水患造成的难民了。”黑衣大盗饮了半盏酒,“洛阳一带,世家勾结,官商庇护,与民争利。南司徒,你可知道我山上的土匪,其实大都是活不下去的寻常百姓?”
南宝衣怔怔的。
她确实不知道。
黑衣大盗又道:“殷太守苛捐杂税横征暴敛,朝廷却对他不管不问。朝廷指望不上,想推翻世家的统治,只能靠我们自己。今日和雍王殿下交手,令我生出许多感慨。南司徒,听闻这些年你为了追随他,曾为他出生入死披荆斩棘。所以,他是一个值得追随的主上,是不是?”
南宝衣咂咂嘴。
什么主上不主上,她追随二哥哥,只是因为喜欢他呀。
然而面对黑衣大盗的目光,她只得硬着头皮点点头,正儿八经道:“雍王英明神武,确实值得追随。”
黑衣大盗默了默,缓慢地摘下垂纱幂篱。
幂篱底下,是一张年轻的脸。
英俊阴郁,带着胡人特有的深邃轮廓。
南宝衣不敢置信:“殷大公子?!”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904章 从今往后,也与他生死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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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朝宗颔首。
他缓声:“虽然是太守府的大公子,可过去的那些年,我过的和奴隶没有区别。因为庶子的身份而被殷夫人针对,因为胡人的血统而被管家轻贱,就连喜欢的女孩儿,也没有能力保护。
“阿翁见我可怜,于是偷偷请师傅教我拳脚功夫,教我骑射马术,教我识文断字。一次外出的机会,我偶然结识了老君山的土匪。
“同样被世人刻薄相待,同样被视作渣滓,我们一见如故。
“然而不同的是,我比他们更有头脑。
“我,想改变这个世家把持的人间。
“我开始联合附近的土匪,占山为王扩充地盘,接纳被苛政逼得走投无路的百姓,直到形成现在的十万之众,直到短兵相接时,官府和世家也得向我们低头。
“然而,还不够。
“我们依旧见不得光,我们依旧会被朝廷视作叛逆。可是南司徒,我们也曾救济百姓,我们也曾诛杀贪官污吏,我们并不是绝对的恶人。
“我们只想名正言顺地活在太阳底下,我们再也不想被强加上繁重的赋税徭役,我们不求像世家那样钟鸣鼎食富贵荣华,我们只想活着。”
南宝衣注视着他。
出身名门的贵公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并不是洛阳的父母官,他甚至只是个见不得光的大盗,可他却比洛阳任何一位官员,把百姓放在了心上。
她想了想,问道:“你想和二哥哥合作?”
“是。”
殷朝宗承认得坦坦荡荡。
他望向厅堂外。
夜色乌沉沉的,唯有月光穿过万里云层,温柔地倾泻在辽阔苍郁的老君山上。
他神色温和了几分:“今日洛水之上,他明明有机会杀了我们,可他却选择了撤兵,让我们沿河流而下救济难民。南司徒,他比我想象的更加仁慈。阿翁之所以投靠他,也是因为他很仁慈的缘故吧?”
南宝衣讪讪。
才不是因为二哥哥仁慈。
而是因为她和萧随暗中设计连蒙带骗。
这次殷朝宗对二哥哥另眼相待,想必也有萧随的功劳在里面。
她看了眼萧随,明白了他为何会来老君山。
殷朝宗显然对二哥哥很感兴趣,继续称赞道:“他功夫很好,也很擅长排兵布阵,我非常欣赏他。南司徒,我决定效仿你过去所做的一切,从今往后,也与他生死相随。”
南宝衣:“……”
总觉得“生死相随”这个词儿用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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