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他垂着长睫,温声道:“伯父是烟烟的亲生父亲,侄儿本想前来拜访,却一直没有机会。今夜月光皎洁,因此特意过来探望,可打搅到您了?”
殷斯年打量他。
名门沈家的小郎君,风度翩翩,言语间满是对寒烟凉的爱慕。
他的女儿果然厉害,连着搞定了两个沈家男人。
他心中得意,笑道:“月光这么好,睡觉也是白白糟蹋美景。能和沈大人谈天说地,我很快活。”
沈议潮也跟着笑。
笑罢,他怅然若失地说道:“伯父应该看出来了,我很喜欢烟烟,恨不能娶她为妻。只可惜魏家逼迫太甚,魏楚楚更是以命相逼,逼我娶她,逼我和烟烟断绝关系。我实在放不下烟烟,所以才带她私奔洛阳。伯父,您是烟烟的父亲,如果我向您求娶她,您看……”
殷斯年暗暗狂喜。
没想到他的女儿这么有能耐,竟然让沈议潮不惜毁掉和魏家的婚事,也要求娶!
他悄悄观察沈议潮,只觉面前的青年生得清隽秀美,气度犹如高山玉树,只是眉目间笼着愁色,显然是为情所伤。
早就听说沈家的小郎君博古通今能掐会算,曾经辅佐雍王拿下西南十郡,是天底下首屈一指的聪明人。
收服沈议潮,对他大有裨益。
他假装为难地抚了抚胡须:“沈将军对烟烟也有求娶的意思,沈大人,好女不侍二夫,我很难办呀……”
沈议潮轻轻一笑,垂眸喝茶。
上好的铁观音,口味醇厚,香气高长。
他感受着唇齿间的甘香,声音温和:“再过几日,便是和山匪开战的日子。我有一计,可以全歼朝廷的兵马。”
殷斯年心中一动。
然而他面上却笑道:“沈大人是不是搞错了,我们要对付的是山匪,并不是朝廷——”
“伯父……”沈议潮的表情更加柔和温润,“您想做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何必遮遮掩掩?您放心,我会帮您。”
殷斯年怔怔的。
灯火跳跃,对面的青年白衣胜雪,因为深夜的缘故,长发散漫地垂落在两颊旁,衬得那双狭眸漂亮而妖冶,盛满了蛊惑人心的笑意。
不可避免的,殷斯年对他计策心动了。
……
“轰隆!”
别苑传出一声巨响。
远处游廊,南宝衣和寒烟凉悚然一惊,连忙寻声望去。
寝屋坍塌一半,沈议绝倒飞出去,硬生生撞倒了游廊支柱!
游廊从中间垮塌,瓦砾雕梁纷纷砸落。
他支撑着长刀单膝跪地,朝地面吐出一口污血。
他身形摇摇晃晃。
刀刃上,逐渐蔓延开数不清的细微纹路。
下一瞬,刀身传来一声不堪重负的铮鸣。
宝刀崩碎!
沈议绝狼狈地栽倒在地。
他撑着瓦砾碎砖,抬起脸,复杂地盯向萧弈。
这个人是魔鬼吗?
不过短短一招,竟然爆发出这么恐怖的力量!
萧弈踩在废墟上。
破碎的青纱灯笼坠落在他的脚下,灯笼皮燃烧出淡青色的光,他俊美昳丽的面容在灯火中半暗半明,似鬼似神。
火红色发带随风而舞。
他肩扛九尺陌刀,冗长的漆发像是墨笔勾勒,在夜风中肆意打着卷儿,猩红的双眼毫无温度。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908章 除非阿弟放弃,否则我永远不会追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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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唇轻慢勾起。
黑靴踩过废墟,他停在距离沈议绝半丈开外的地方,陌刀闪烁着寒芒,犹如修罗的鬼刃,毫无感情地扫向对方的头颅——
“二哥哥!”
背后传来呼喊。
刀刃停在沈议绝的脖颈边。
凌厉的刀锋,堪堪切断他的一缕鬓发。
沈议绝面色阴郁,额角隐隐可见细密汗珠。
“二哥哥……”
南宝衣上前,轻轻挽住萧弈的手臂。
她凝视着萧弈,认真地摇了摇头。
沈议绝不仅是沈皇后的心腹、金吾卫的首领,更是名门沈家的嫡长子,杀了他,将来回到长安会引起无穷无尽的祸患。
更何况……
她望了眼不远处安静抽烟的寒烟凉。
寒老板,似乎对这个男人很有好感。
于情于理,都不该杀沈议绝。
萧弈挑眉。
他掂量般转了转陌刀,随即收起,不知从何处拖来一张小杌子,翘着腿坐了上去:“你弟弟的事,总得给本王一个交代。沈议绝,你来处置他,还是本王来?”
沈议绝又咔出一口血。
他抬袖擦了擦嘴,神情阴郁,并不出声。
萧弈嗤笑:“你是觉得,本王当真不敢把你怎么样?”
沈议绝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
过了片刻,他拖着受伤的身躯,靠坐在废墟边,轻声道:“阿弟幼时,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他仰头望向夜空:“阿弟幼时,谦虚而礼貌,不仅生得粉雕玉琢,在读书上也很有造诣,年纪小小就已经是长安有名的神童。
“姑母听说了他的才华,特意将他接进皇宫陪伴她左右。皇宫浮华,再加上姑母说一不二又偏宠他,渐渐的,他在那里养出了唯我独尊的性格。
“什么都要最好的,人人看见他都得恭恭敬敬地称一句沈小郎君,他甚至比皇子还要高贵。高贵到什么程度呢?
“因为姑母宠他,所以连带着皇帝也讨好他,皇帝甚至把他抱在怀里,与他一起坐在龙椅上,接受百官的朝拜。
“他长到十五岁时,终于搬回府。我们沈家只出武将,他作为唯一一个走文官路线的孩子,受到了长辈们的喜爱。再加上他幼时不在身边长大,我们下意识地更加纵容他。
“少年时的阿弟,虽然被宠得厉害,但也就只是在吃穿住行上稍微挑剔,品格还是很不错的。所有的改变,从他代表姑母出使锦官城开始。”
沈议绝讲述着,目光落在了寒烟凉身上。
美人站在游廊的六角流苏走马灯底下,大袖轻曳,娉娉婷婷。
他眉目柔和了几分,继续道:“阿弟想要什么东西都能得到,他以为,女人也是如此。
“他想要,便与她共度春宵。他玩够了,便抽身回到长安另娶高门贵女。然而,他后悔了。
“比起魏楚楚,他发现他更喜欢寒烟凉。他想回头,可他却忘了,人,并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品。
“可他不能容忍,这世上有他得不到的东西。所以哪怕机关算尽、哪怕赌上良知、哪怕要在别人身上加诸痛苦,他也仍旧想得到那个女人,来满足他的欲望。
“养成今日的性子,并不是他一个人的错,而是所有人的错。雍王要杀他,不如先杀我们其他人。”
廊外流水潺潺。
走马灯摇曳着,与粼粼水光钩织出梦一般绮丽的春夜景致。
萧弈对沈议潮的过去,毫无兴趣,更无怜悯。
他哂笑:“错了就是错了,牵扯其他人做什么?沈议绝,你最好祈祷他别叫本王逮到,否则,本王依旧杀他。”
撂下狠话,他拉起南宝衣,寒着脸离开。
沈议绝眉头紧锁,捂住剧痛的胸口。
血液又从喉咙漫了上来,腥甜腥甜。
寒烟凉缓步而来。
少女指尖托着细烟管,居高临下地递给他一块手帕。
她在一截完好的美人靠上坐了,深深吐出一口烟圈:“你也知道他生性自私,你拿命护他,他未必会感激你。”
沈议绝握着手帕。
手帕洁净,染着浅浅的烟草香。
他按了按带血的嘴角,颇为无奈地望着她:“总叫你不要抽烟,你却不听。”
寒烟凉只是笑:“将军是我什么人呀,我要听你的话?”
沈议绝无言以对。
他只得低头,安静地擦拭脸上的血污。
寒烟凉晃了晃双脚。
她再抽一口烟,却觉得烟草的滋味儿也不是那么如痴如醉。
都怪这老铁疙瘩,总在她耳边念叨抽烟不好。
她随意吐出一口烟圈,问道:“喜欢我呀?”
沈议绝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喜欢。”
寒烟凉笑了两声,踢掉绣花鞋,用脚丫子去勾他:“喜欢我,但不能追求我,是不是?”
她是睡梦中听到动静赶来的。
只来得及穿上绣鞋,并没有穿罗袜。
脚趾头圆润白嫩,仔细涂了嫣红的丹蔻,轻蹭着沈议绝的肩膀,却并不令他感到厌恶和冒犯。
他捡起绣花鞋,认真地给她套在脚上:“喜欢你,也打算拿余生来保护你。但是,除非阿弟主动放弃,否则,我永远不会追求你。”
寒烟凉俯瞰着他。
这老铁疙瘩,老实又倔强。
半辈子活在沈议潮的光圈底下,却丝毫不感到委屈。
她扯起朱唇,轻慢地笑了一笑,嘀咕:“谁要你来保护?”
她扭过头,在美人靠上磕了磕烟灰。
火星子纷纷扬扬地洒落进漆黑水面,一瞬间照亮了水底栖息的锦鲤,又悄然湮灭无踪。
……
另一边。
南宝衣和萧弈回到寝屋。
少女嘀咕着什么,在廊下脱掉绣鞋,小跑到床榻上,一骨碌滚进被窝,疲倦地揉了揉眼睛:“二哥哥不要再半夜搞事情了,我困得不行……”
她今天上山下水担惊受怕,现在腿肚子还在酸胀得打颤。
萧弈淡淡应着好。
侍女为他准备好了热水。
他在屏风后面沐身的时候,突然注意到寝屋里供着一尊小小的金身佛像。
洛阳一带崇尚佛教,几乎家家户户都信佛,因此时常会在屋子里放置佛像,随时参拜供奉。
此时已过子夜,灯火略微黯淡。
金身佛像在他眼中逐渐扭曲,慈悲端庄的笑容更像是一种嘲讽。
萧弈蹙眉。
他沐过身,随意披了件宽松的中衣,走到佛像前与它对视良久,突然拿起一块布遮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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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909章 多么情深似海的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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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宝衣半张脸趴在绣枕上。
瞄到他的小动作,她轻声:“为什么要遮住佛像?”
萧弈在榻边坐了,随手解开发带:“看着不舒服。”
泼墨般的长发披散下来,垂落在脸颊两侧。
南宝衣伸手卷起一缕,喃喃道:“虽然不知道世上是否真的有佛祖存在,但毕竟是寄托信仰的神灵……神灵慈悲,注视它,为什么会不舒服呢?”
萧弈解开腰带。
脑海中,悄然浮现出前世在洛阳城经历的一切。
他知道这里是佛教胜地,于是特意来请佛祖庇佑南娇娇。
可是佛祖与其他神明一样,并不回应他的恳求。
他一怒之下,烧掉洛阳城数百座佛寺,甚至连雕刻在山壁上的大佛也悉数毁掉。
僧侣的哭泣与怒骂,仍旧回荡在耳畔。
千千万万个百姓涌上街头,咒骂他不得好死,咒骂他死后要入十八层阿鼻地狱……
细细回想,南娇娇死去的那些年,他当真过得十分艰难。
也当真欠下了太多血债。
他掀开棉被躺进去,熟稔地把南宝衣捞进怀里。
他吻了吻她的眉心,轻声:“睡吧,过两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南宝衣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异样。
然而男人明显不愿意多说什么。
她便也沉默着,安静地蜷缩在他的怀中。
次日。
因为要调度兵马准备大战,所以萧弈和沈议绝临时出了城。
春日晴好,南宝衣和寒烟凉、殷穗在花园里设了茶果,一边赏景一边说女儿家的私房话。
正谈论胭脂水粉时,殷太守过来了。
年过四旬的男人,轻抚胡须,看起来仍旧意气风发,温声道:“自打认回烟烟,为父还不曾与你说过体己话。”
南宝衣和殷穗对视一眼,很有眼力见地退出亭子。
殷太守走进凉亭,在寒烟凉对面坐了,从怀里取出一只锦盒递给她。
他慈爱道:“我膝下三个儿子,只有你一个女儿,平日里不怎么接触脂粉钗饰,虽然为你挑了一支玉钗,却不知道你是否喜欢。”
寒烟凉唇边带着笑。
她打开锦盒。
钗是好钗,只是这个男人的来意,未必是好意。
她抬眸,态度客气而礼貌:“有劳阿父,女儿很喜欢。”
“喜欢就好……”殷太守脸上多了些笑容,伸手摸了摸寒烟凉的脑袋,压低声音,“这样的珠钗终究只是寻常,将来我殷家问鼎中原,烟烟贵为公主,那时候享受到的,才是天底下最好的。”
寒烟凉笑容不改:“我很期待。”
殷太守凝视着她的面容。
这张脸,他熟悉至极。
曾在无数个午夜梦回中出现,曾在他的梦境中温柔地唤他周郎。
男人想着年少时在锦官城的惊鸿一瞥,人到中年利欲熏心的浑浊双眼,难得清明几分,甚至隐隐浮现出些许温柔。
他关切道:“这些年,你娘亲可好?”
寒烟凉不语。
她阿娘分明来洛阳城找他了,他却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当真不知道。
真为那个女人不值啊。
她长睫轻颤,看起来一副柔弱天真的菟丝花模样:“阿父不知道吗?早在我十岁那年,阿娘就远赴洛阳找你……不过,我在太守府住了多日,却始终没有听到过关于她的消息。山水迢迢,她又武功尽废,想来,是死在了找你的路上吧。”
殷太守怔了怔。
春娘,来找过他?
他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武功又怎么会被废?”
“阿娘为了你,背叛了天枢和她的使命。为了脱离天枢,她不惜自废武功,不惜挨了一百棍,这才得到自由身……”
殷太守深深锁眉。
他以为,春娘仍旧在玉楼春好好地待着。
那个女人看起来冷情冷面,相处的那一年总与他恶语相对,他还以为与她的恩爱只是一场露水情缘。
他万万没想到……
春娘竟然为他做到这个程度!
寒烟凉抬袖掩面假装啜泣,却从袖中淡然地看着他。
她这冷情冷面利欲熏心的老父亲,竟然也会为往事伤神。
她弯了弯唇,微翘的杏子眼里藏满讥讽。
殷太守揉了揉额角,沉沉道:“是我辜负她了。我这辈子有过无数女人,却从没有哪一个,像她那样让我魂牵梦绕,经年不忘。等将来问鼎中原登上高位,我一定会找到她,给予她皇后的尊严!”
多么情深似海的许诺。
寒烟凉听着,却只想笑。
远处游廊。
南宝衣倚在美人靠上,手搭凉棚,好奇地观望那对父女。
殷穗小声:“娇娇,隔着这么远,你又听不见他们在谈论什么,这样看着,能看出名堂吗?”
“可以看唇语啊。”
“哇,娇娇,你竟然还懂唇语!”
“不,我不懂,我就看个热闹。”
殷穗讪讪。
不懂还看得这么起劲儿,也不知道图什么。
正说着话,殷朝宗从游廊一端走来。
他道:“你们在干什么?”
殷穗看见他就想起那一夜老君山的事,害羞得不敢与他搭话,只低头不语。
南宝衣指了指亭子:“在看他们。”
殷朝宗抬眸,目光落在寒烟凉的身上。
南宝衣挑了挑眉,趁机谋起好处:“说起来,寒老板是殷公子同父异母的妹妹呢。她自幼被母亲抛弃,过得十分孤单艰难,与你的处境不相上下。如果殷公子将来有幸掌管洛阳,可否将寒老板的名字记入族谱?可否给她世家贵女该有的尊荣?”
而不是,太守府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殷朝宗远远注视着寒烟凉。
有殷太守这样的父亲,是他们共同的不幸。
他正色:“我会把她当成亲妹妹去疼爱。”
他要离开,余光瞥见殷穗。
对上她那双清澈单纯的眼睛,他想说什么,可是想起两日后的那一场大战,他便什么也说不出口。
谁也不敢保证,能从战场上全身而退。
不轻易向对方许诺未来,不给对方没有保障的希望,或许才是正确的选择。
殷朝宗伸手,替殷穗拣下发间的落花瓣,随即不动声色地离开。
殷穗抬手摸了摸发髻,杏眼中满是眷恋:“娇娇,我有时候觉得大表哥不喜欢我,可有时候,又觉得他是喜欢我的……你觉得呢?”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910章 执棋之人,从来就不止沈小郎君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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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宝衣笑而不语。
殷穗红着脸牵了牵她的袖角:“娇娇?”
南宝衣意味深长:“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
一句佛门偈语,把殷穗绕晕了。
南宝衣转头望向游廊外。
暮春时节,园林落英缤纷。
她伸手接住一枚娇嫩的花瓣。
但愿洛阳之战,二哥哥仍旧无往不利,称雄称霸。
……
终于到了开战的这一天。
洛阳城郊,朝廷军队和地方军队汇聚成海,数十万士兵安静如石头般严阵以待,神情肃穆地注视着老君山的方向。
远处扬起滚滚尘埃。
是殷朝宗带领十万大军缓缓而来。
隔着百丈远,军队停驻。
天空阴沉。
长风吹过还没有染上血腥的战场,枯萎的蓬草被卷上高空,更添几分肃杀。
阵前,萧弈、沈议绝各自骑着骏马。
十丈之外,殷斯年率领地方将领站在战车上。
隔着百丈远和殷朝宗遥遥对望,三方势力各怀心思。
军队后方。
南宝衣也来了。
少女梳双髻,穿石榴红圆领斜襟长袍,腰系革带,脚踩鹿皮靴,利落地登上后方哨楼。
正要拿起桌上的远镜观望,却意外发现哨楼里还有一人。
小郎君白衣胜雪褒衣博带,因为发髻过于松散,几缕长发从额角垂落,为他添上了几分落拓和野性。
他双手笼在大袖中,独坐桌前,安静地盯着棋盘上的对局。
黑白棋子,犹如犬牙般纵横交错。
他微笑:“南宝衣,你猜今日这局棋,会如何收场?”
南宝衣暗暗握紧双拳。
她声音清寒:“你这两天去哪儿了?你是不是又在背地里谋划了什么?”
沈议潮轻笑出声。
他抬头,昔日清隽俊美的面庞消瘦许多,白皙的脸颊像是喝过酒般浮上潮红,带出一种异样的、病态的美感。
他从容不迫:“你们都只是棋子,而我沈议潮,是执棋之人。你今天很幸运,你将欣赏到我特意为你们安排的结局。”
南宝衣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沈议潮捻起一颗白子,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棋盘上。
他道:“攻。”
落子声清脆。
……
战场上。
两军对垒。
肃穆的氛围中,殷斯年突然大笑出声。
他抚着胡须,高声道:“咱们三方势力今日较量,不知谁赢谁败?雍王殿下,你认为今日胜负将会如何?”
萧弈转着陌刀。
薄唇噙着轻笑,他漫不经心:“当然是本王获胜。”
“未必吧?”殷斯年得意洋洋,终于撕下了伪善的臣子面具,“正所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雍皇族统治中原足够久了,天子之位,也该换个人来坐!”
“殷太守的意思是,你殷家想坐天子之位?”
“有何不可?!”殷斯年振臂高呼,“萧家无德,天下人共诛之!我殷家受天命所归,理应被万民朝拜!”
萧弈微笑:“山匪当前,咱们身为盟友,应该一起剿匪才是,何必着急称王称霸?”
“盟友?”殷斯年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纵情地大笑出声,“萧道衍,你万万没想到吧?我等才不是你的盟友!我等早就和山匪达成盟约,今日之战,正是为了围剿你们!萧道衍,受死吧!击鼓!”
随着他一声令下,战场上的鼓声撼动天地。
他的军队举起武器,高喊着袭向萧弈和沈议绝的军队。
殷斯年眼如鹰隼,盯向远处的山匪,大吼:“一起上!”
十万山匪,列阵端严。
殷朝宗骑在战马上,黑纱幂篱在风中轻曳。
他缓缓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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