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不等萧煜作答,她抱下古琴,当着他的面摔到地上。
琴身碎裂,琴弦散乱。
萧煜盯着狼藉的地面,眼眸微微泛红。
沈姜在他对面坐了,温声细语:“入冬了,昨夜突然变得很冷。半梦半醒之中,本宫依稀又梦见了他。他在江水边抚琴,白衣似雪,琴声泠泠。本宫想仔细去听,可是一眨眼,就看见他被人砍下了头颅……”
她长睫轻颤。
她很快垂下眼帘,挽袖斟酒。
玉白的指尖,托起青瓷小酒盏。
正要饮酒入喉,萧煜却蹙着眉,伸手拦住她。
他拿过酒盏,泼到竹木地板上:“冷酒不宜入喉。”
沈姜哂笑。
她支颐,凝视萧煜的面容:“曾经的少年霸主,如今也不过是本宫手中,一具拖着病弱之躯的傀儡。萧煜,你猜本宫今天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她语速轻快温柔,眉目天然带笑,像是天真娇俏的邻家少女,在问心爱的少年郎可否一起赏月看花。
萧煜也凝视着她。
明明对面而坐,却仿佛与她隔着天堑。
明明伸手就能触及到她的脸,却偏偏触及不到她的心。
良久,他道:“再过半个月,便是他的祭日。你想在他祭日那天,登基为帝。”
沈姜清脆地笑了一声。
萧煜又道:“你来找朕,是为了从朕手里拿到禅位的诏书……沈姜,你为了他汲汲营营二十年,甚至不惜背负谋朝篡位的罪名,值得吗?”
沈姜托腮。
明明没有喝酒,她白皙的脸颊却浮现出醉酒般的潮红。
她眯着漂亮而锋利的丹凤眼:“二十年了,本宫依旧忘不掉他是怎么被你下令斩首的。更忘不掉,他死的那一日,尸骨都还没来得及下葬,本宫就被你带进宫强取豪夺……”
她回忆着,笑容讥讽薄凉:“萧煜,你说恨比爱长久,本宫惦记你皇位二十年,确实足够长久了。然而本宫不愿再等下去,本宫今日就要拿到你的禅位诏书。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960章 含情脉脉地勾一眼萧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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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里,全是沈姜的心腹宫女和内侍。
寝殿外,是里三层外三层的金吾卫。
沈姜面无表情地盯着萧煜,冷淡拂袖。
内侍会意,立刻恭敬地呈上朱笔纸砚,在矮案上一一铺陈开。
沈姜睨向南宝衣。
南宝衣会意,低着头膝行至矮案旁,挽起袖管,亲自为萧煜磨开朱墨,只是那细白的小手却有些颤抖。
朱墨渐渐磨得粘稠。
南宝衣提笔舔墨,旋即将朱笔呈给萧煜,轻声道:“陛下,请?”
萧煜面色如雪,就连薄唇也变得苍白。
他不肯接朱笔,眸色沉沉地凝视沈姜:“你一定要与朕,走到这一步?你要兵权,朕给了你。你要权势,朕也给了你。富家商户王孙公子,尚且三妻四妾,朕却给了你二十年的独宠。朕做的这一切,难道还不足以抵消当年对你的亏欠?那个琴师与你认识多久,朕与你又认识了多——”
“住嘴!”
沈姜呼吸急促,语速更急:“你也配提他?”
她抓过朱笔,扔在萧煜脸上:“快写!”
血红色的朱墨,在男人苍白的面颊上留下一笔长长的印记,昳丽入骨,更添秾艳。
萧煜捡起朱笔,郑重地放回到青瓷笔山上。
他道:“朕不写。”
沈姜红着眼睛盯了他半晌,最后自己拿过朱笔,在明黄丝绸上落笔,笔势犹如行云流水,所谓的禅位诏书一挥而就。
她写完,吩咐道:“拿国玺。”
南宝衣看着矮案上的明黄锦盒。
瞄了眼天子,又瞄了眼沈皇后,她小心翼翼地掀开锦盒,捧出了那方和田玉玺,心里却暗暗念着阿弥陀佛上苍保佑,可千万别叫天子记恨她。
“砰”的一声响,沈皇后果断地在圣旨上盖下了国玺印章。
她拿起圣旨,艳绝的面庞上流露出满意的笑。
她嚣张起身:“摆驾回宫。金吾卫留下,不准任何人出入乾和宫。”
宫女内侍,跟在她身后鱼贯而出。
南宝衣留在最后,为萧煜清理书案。
她摆放好笔墨纸砚,犹豫地望了眼这位落魄天子。
想安慰,却莫名觉得,眼前这人根本不需要她来安慰。
她正要起身告退,萧煜突然道:“对雍王来说,南司徒是值得信任的同伴。对阿衍来说,南家宝衣,是他此生挚爱。”
南宝衣抬眸,不解他是何意。
萧煜拿手帕捂住嘴,重重咳嗽了几声,面色更加雪白。
他从怀里取出一只精巧的药瓶,递给南宝衣:“拿着。”
南宝衣困惑:“陛下?”
“将来给她救命的东西……”萧煜垂下眼帘,睫影在苍白的面颊上拉出黯然的阴影,“朕爱她,哪怕她背叛苍生背叛江山,朕也依旧爱她,就像阿衍爱着你那样。”
南宝衣捧着药瓶,眸光微动:“陛下既然知道微臣和雍王的事,自然也该知道微臣效忠的人不是皇后娘娘。陛下怎么敢断定,千钧一发之际,微臣愿意拿这药,去救皇后娘娘?”
萧煜从容自若:“你和皇后种下了双生蛊,哪怕为了你自己,你也必须救她。”
南宝衣神色剧变。
双生蛊的事,天子怎么会知道?
她灵光一现,突然道:“难道国师……是您的人?!”
萧煜不置可否。
南宝衣恍然。
怪不得一品红肯在多年前远赴锦官城教二哥哥文才武略,怪不得来到长安以后他也总是偷偷帮二哥哥,原来他是天子的心腹!
萧煜,似乎在以另一种方式捍卫萧家的江山。
南宝衣对眼前这病弱风流的男人,不禁多出几分好奇。
她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才退出乾和宫。
……
因为拿到了禅位诏书,南宝衣便也不再顾忌,每日早朝,必定拿禅位诏书说事,恳求沈姜登基称帝。
按照惯例,沈姜始终保持谦让客套,树立自己贤良淑德的形象。
南宝衣闲着也是闲着,决定把佞臣本色发扬到底,于是干脆带上十几个谄媚官员,有事儿没事儿就往宫门口跪,轮番嚷嚷天降神石、万人血书、禅位诏书的事,继续恳求沈皇后称帝。
跟了沈皇后这么久,她行事也越发果断狠辣。
除了拥沈皇后为帝,在沈皇后的暗中授意之下,朝中位高权重的官员,几乎全部遭到她和皇后党派的弹劾和贬谪,继而换上自己的心腹。
一时之间,长安城风声鹤唳。
便是寻常百姓,也知道大雍快要变天了。
……
随着冬至到来,北风过境,长安城一夜朔雪。
南宝衣穿着厚厚的织花夹袄,裹着獭兔毛缎面大氅,抱着个珐琅彩小手炉,穿过晶莹洁白的园林,要去尚衣局取衣裳。
沈皇后的龙袍和冠冕,已经制作完毕。
只等三天之后,在城郊金雀台,正式龙袍加身登基称帝。
路过湖边长亭,却见亭子里聚集着不少世家郎君和女郎,有的围炉闲谈,有的吟诗作画,有的射覆嬉戏。
这些世家子弟,总爱聚会宴饮。
只是今日,二哥哥也在。
他发束高冠,穿了身丹朱红金鹤纹锦袍,金腰带勒出劲窄的腰身,一袭玄黑色对襟貂毛大氅敞开,更显风流高大。
他慵懒地支着颐,半眯着丹凤眼,一手执玉箸,跟随横笛声,有节奏地敲击面前的金酒盏。
她寻声望去,吹横笛的姑娘端庄清秀,吹着吹着,便撩起眼皮,含情脉脉地勾一眼萧弈。
南宝衣隐约记得,两个月前在醉花阴见过这姑娘,尝心说是曲州李大儒的千金,才华横溢,精通音律。
她注视着两人乐声遥遥应和的这一幕,心里很不舒服。
许是怀着身孕脾气不好,许是连日受了太多良心上的煎熬和委屈,情绪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她想都没想,转身走向湖边长亭。
她拾阶而上,嗓音清脆娇憨:“我来得巧了,你们这是吃酒呢?这般热闹,怎的也不请我?”
亭子里的热闹和融洽,瞬间消弭无踪。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并不欢迎她的到来。
南宝衣自来熟地坐下,随手从果盘里拣起一块花糕,掀起水盈盈的丹凤眼,睨向李姑娘:“对了,那个吹笛子的,我刚刚听见你吹得不错,继续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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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961章 他将小姑娘的双手高举过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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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气氛诡异。
众人不善地盯着南宝衣。
她把人家好好的姑娘当做乐伎取笑,这个女人越来越位高权重,也越来越行事刻薄。
南宝衣吃了两口花糕,见那李姑娘动也不动,不禁好奇:“看我作甚?吹啊,你不是挺爱吹笛子的吗?”
李瑟瑟紧紧握着横,白皙清秀的面颊逐渐涨红。
她知道南宝衣为何针对她。
听说当年在西南时,这个女人曾是雍王的王妃。
雍王如今弃她如敝履,却愿意与自己乐声相合,分明是对自己有好感的意思,这个女人嫉恨自己,所以才故意针对。
有雍王在旁边保护,李瑟瑟一点儿也不害怕。
她脊背挺直,口吻端庄自持:“南司徒是把民女当做助兴的乐伎了吗?李家书香门第,也是曲州有名的豪族。民女自幼饱读诗书学习音律,也算有一身傲骨。民女的笛声,只吹给知心好友听,今日恐不能从命。”
南宝衣看了眼萧弈。
嗬,这倾慕他的姑娘,还挺傲气。
对上她的眼神,萧弈面带无辜。
这般无辜,却叫南宝衣更加生气。
她托腮,丹凤眼流光溢彩,直勾勾盯着李瑟瑟:“只吹给知心好友听?刚刚在游廊的时候,我远远看见你和雍王乐声相合,怎么,雍王是你的好友,还是你的知心人?”
她故意加重了“知心人”三个字。
李瑟瑟的脸瞬间红了个透。
她咬住唇儿,含羞带怯地看一眼萧弈,却见雍王正淡然饮酒。
那等仪表风姿,是她生平见过的第一人。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突然掷地有声:“殿下龙章凤姿、容止风流,文才武略皆是一绝,难道不值得女子爱慕吗?更何况南司徒是四皇子妃,民女爱慕殿下,与南司徒又有何干?!”
她如此坦然,令南宝衣一时哑然。
长安风俗热情开放,亭子里的世家子弟忍不住纷纷高声叫好,为李瑟瑟的率性张扬而喝彩称道。
更有喜好八卦的,已经开始激动地拉郎配,数起萧弈纳李瑟瑟为侧妃的好处,又编排起他们如何如何般配的各种风流往事。
南宝衣气急。
她与人争斗,还从没有败过仗呢。
正琢磨着如何论辩,李瑟瑟继续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南司徒和雍王走的根本就不是一条路,就算你对他还有情分,他对你恐怕却只剩厌恶。南司徒,你在朝中呼风唤雨收受贿赂,你排挤忠良结党营私,你是个彻头彻尾的佞臣!殿下他,绝不会喜爱你这样的女子!”
李瑟瑟不愧是饱读经史子集的人。
一番话咄咄逼人文辞犀利,句句往南宝衣心尖上戳。
南宝衣气红了眼,胸脯起伏得厉害。
碍于如今的身份不好为自己辩解,她厉声道:“你再敢数落本官,本官就治你的罪!”
李瑟瑟占据上风,岂肯退缩。
她偷偷看了眼萧弈,更加逼近南宝衣:“敢问南司徒,民女哪句话说错了?你背叛殿下,是为不义。你断绝亲情,是为不孝。你忤逆天子,是为不忠。如此不忠不义不孝之人,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必是你娘亲去得早、你父亲又庸碌粗鄙的缘故,才教出你这样的——”
李瑟瑟话没说完,南宝衣拿起面前的茶,骤然泼到了她脸上。
李瑟瑟惊呼一声。
南宝衣站起身,被惹急了:“我再如何,也轮不到你来指责我的爹娘——”
她还要骂,李瑟瑟突然哀嚎着蹲了下去。
周围的女郎们一拥而上,连忙为她查看。
“是沸水……”
“南宝衣刚刚泼的,是宫女才煮沸的水!”
“李姑娘的脸……快带她去太医院!再晚就完了!”
“劳烦雍王搭把手!”
长亭里一片混乱。
南宝衣怔怔的,手里仍旧握着那只杯盏。
起初的暴怒过后,她才察觉到杯盏有多烫。
她“嘶”了声,连忙把杯盏丢出去。
再抬起头,却看见萧弈抱起李瑟瑟,蕴着轻功往太医院掠去。
剩下的那些世家子弟,恨毒地盯她一眼,跟着去了太医院。
原本热闹宴饮的长亭,很快只剩下凉透的佳肴美酒。
……
是夜,宫外小宅院。
南宝衣在寝屋来回踱步,心里面像是打着一面小鼓,焦灼而又担忧。
余味推门而进。
南宝衣连忙迎上去,声音里都带着颤:“可有打听到消息?那李家姑娘的脸怎么样了,可有毁容?”
余味摇摇头:“奴婢没打听到任何消息。王妃,您也不是有意要拿沸水泼她,先别着急,先用晚膳要紧……”
南宝衣哪有心思用晚膳。
上辈子亲身尝过毁容的滋味儿,如果这辈子,她害另一个姑娘失去容貌,那么她的余生都将活在后悔和痛苦之中。
她把余味打发出去,正要亲自去宫里看看,却有人闯了进来。
她怔住:“二哥哥?”
萧弈掩上门。
南宝衣想起他亲自抱着李瑟瑟掠出长亭的画面,甚至没给她一个正眼,心里又愧疚又不是滋味儿。
她低下头,用细白指尖绕着襦裙系带,小声道:“她,她可还好?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茶那么烫。”
“轻伤,太医说年底前就能痊愈,如今还在太医院住着。”萧弈拉过她的手,“怕你闯祸遭儒生们记恨,才亲自抱她去看太医。否则——”
他眉眼沉了沉,凤目里掠过杀意。
他很快俯首,在南宝衣的指尖落下绵绵密密的吻,掩饰了眉眼间的那抹不耐烦和狠戾。
否则,即使南娇娇不出手,他也是要出手的。
他尚且舍不得骂南娇娇半句,李瑟瑟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拿她的双亲说事?
南宝衣任他亲吻。
不管怎么样,李瑟瑟能恢复容貌就好,不至于叫她愧疚太深。
她悬着的心悄悄放回肚子里,推开萧弈的手,拿绢帕擦了擦指尖,小声埋怨:“都是口水,脏死了……说起来,我那里还要一瓶姜大哥给的断玉膏,你明天送去太医院,就说是你送的,不许提我……”
萧弈应好。
正值冬夜,寝屋里燃着地龙和熏笼,暖如春日。
他摘下大氅挂在木施上,转身将小姑娘抵在门后。
将小姑娘的双手高举过头顶,另一只大掌禁锢住她的小脸,他埋首在她颈间,呼吸温热,轻啄起她的耳珠和细颈。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962章 不能回头,也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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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酥意从尾椎骨直窜而上,南宝衣呼吸急促。
她挣扎不开萧弈的禁锢,被迫高高仰起头,小声道:“说好了最近不来找我的,你赶紧走,万一给沈皇后的人瞧见,咱们的计划肯定会被发现……”
萧弈不肯走。
他托着她的后脑勺,低头亲吻她的唇,低垂的睫毛在俊美的面庞上勾勒出张扬深邃的暗影。
他嗓音低哑:“西南的军队,已经穿过唐家、宋家、柳家的封地,距离长安城不过数十里之遥。顾崇山和宁晚舟也已经会面,轻车简装翻山越岭,这两日就该抵达长安。洛阳那边,殷朝宗替我游说了齐鲁之地的军阀,三日之内,将兵临长安城下。”
南宝衣抬起眼帘,丹凤眼亮晶晶的。
也就是说,沈皇后称帝的那天,就是二哥哥夺权的最佳时机。
数十万军队围城,若能不战而胜免去一场浩劫,将是苍生之幸!
萧弈扬了扬薄唇:“纵然沈姜现在就知道军队进京的消息,但那又如何?她改变不了四面楚歌的境地,南娇娇,咱们其实已经赢了。”
南宝衣凝视着他。
眼前的男人沉稳内敛,凛贵孤绝。
她踮起脚尖,环住他的脖颈,亲了亲他的唇角:“二哥哥成竹在胸,我却是要求稳的。一日没有夺得大权,我便一日都要小心翼翼。”
烛火轻曳。
小姑娘面容白嫩娇软,丹凤眼里藏着满满的认真。
萧弈不忍欺负她,只得暂时放过与她彻夜欢好的念头,握着她的小手坐到熏笼边。
南宝衣见熏笼边搁着一坛酒,想着夜间饮酒能暖身,便打开封泥,为萧弈斟上酒:“等到功成以后,二哥哥打算做什么?”
萧弈:“娶你。”
南宝衣立刻弯起丹凤眼。
她把酒盏递给萧弈:“别人都忙着重整山河,你却要忙着求娶女郎……将来后人看见了史书上的记载,肯定会笑话你的。”
萧弈并不在意。
他尝了口酒,挑眉:“哪来的酒?”
“姜大哥从前放在房里的。你放心喝就是,将来再从酒窖里搬两坛好的还给他。”
“酒香醇厚,他总有好东西。”萧弈评价着,把酒盏递给南宝衣,“你也尝尝。”
南宝衣接过,正要饮用,却突然顿住。
姜大哥叮嘱过她,怀孕期间千万不能喝酒……
萧弈:“怎么了?”
南宝衣慢慢放下酒盏,顺势依靠在他的肩头:“二哥哥,我酒量一向不好,我怕喝酒误事,所以还是别喝为妙。”
她悄悄观察萧弈的神情,见他没起疑心,才稍稍放心。
她摸了摸肚子,一想到这里揣着个小宝贝,就忍不住地想开怀大笑,她一惯喜欢跟二哥哥分享秘密,可是这个惊天的大秘密她竟然瞒了这么久!
她努力绷着笑脸,趴在萧弈的肩头说悄悄话:“事成之后,我有个惊喜要告诉你。”
她一靠近,萧弈就嗅到浅浅的芙蓉花香。
他垂眸望去,南娇娇如今也是朝堂上一手遮天的人物了,可私底下总是一副孩子心性,像是没长大的小姑娘。
他心软又怜惜,亲了亲她的脸蛋,低声应好。
冬夜漫漫。
南宝衣无事可做,玩耍般揪了揪萧弈的耳朵,又随口道:“夺权以后,二哥哥会逼天子退位为太上皇,然后让阿弱登基为帝吗?阿弱才四岁,这么早就坐上那个位置,哪怕有你辅佐,我也担心他会被朝中世家利用。”
萧弈沉默。
父皇放权二十年,对得起沈姜,却对不起皇族。
他不堪为帝。
可是阿弱确实年幼……
萧弈执起南宝衣的小手,慢慢与她十指相扣。
他垂着眼帘,看似迟疑,然而心里却已经有了别的想法。
……
初雪过后,长安城银妆素裹。
今日是前往金雀台祭天的日子,也是沈姜正式称帝的日子。
还是清晨,整座皇宫都忙碌了起来,准备祭祀要用到的香烛、香篆、九鼎、礼扇等物。
坤宁宫里,二十二名宫女手捧托盘跪成一排。
托盘里盛放着称帝要用的衣冠。
南宝衣发梳峨峨高髻,妆容精致娇艳,身穿宽大雍容的朱砂红鹤纹官袍,亲自检查这些衣冠。
垂白珠十二旒的帝冠,冠两侧的天河带,白纱曲领中单,大带佩绶,绣十二章纹饰的冕服,红罗蔽膝,如意赤舄……
一一确定无恙之后,她脆声道:“今日祭天,事关山河社稷。这些东西务必仔细保管,万一有个差池,挨罚事小,掉脑袋事大!都记住了?!”
宫女纷纷恭声:“奴婢记住了。”
临近出发的时辰。
南宝衣匆匆来到寝殿,却见沈皇后仍旧穿着单薄的中衣,鸦青长发未梳,脸上未施粉黛,平静地坐在凤榻上,细细把玩那只白狐狸面具。
她怔了怔:“娘娘?”
沈姜垂着眼帘端详面具,嗓音轻灵:“南卿,今日是本宫大喜的日子。可是本宫心里,为何一点欢喜也无?”
南宝衣沉默。
为了称帝一事,沈皇后害死了镇国公夫妇和几个子女。
如果称帝当真快活,古往今来的那些天子,又为何喜欢自称寡人?
所谓天子,看似风光,其实不过是高处不胜寒的孤家寡人。
南宝衣缓步上前。
她亲自拿过宫裙,侍奉沈皇后更衣:“从安排天降神石的那一刻开始,娘娘和微臣,便迈出了那一步,再没有回头路可走……娘娘从前常说,朝堂后宫,最忌讳行事优柔寡断。所以娘娘,如今咱们,不敢回头,不能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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