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她拔出一名贵族身上的佩剑,自刎在了江岸边。
宛如梅花凋零,柔弱而刚烈。
浪潮打来。
她半个身子被江水打湿,血液涌进潮水,在退潮后的流沙上留下大片触目惊心的血渍。
南宝衣心惊胆战,下意识望向沈议潮。
对方仍旧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哀乐。
他捧着托盘,托盘里是兵符和家族令牌。
尉迟卿欢对尉迟珊的死无动于衷,他欣喜地把玩着兵符,为失而复得的权势,连道了三个好字。
起初的兴奋过后,他拎着铁锤,又缓步走到南宝衣和尉迟北辰跟前。
他居高临下:“崽子,你父亲死在了我手上,你可恨我?”
尉迟北辰浑身绷紧,像是蓄势待发的野兽,恨得满面狰狞:“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血液从他的牙缝里渗出,瞧着十分骇人。
尉迟卿欢只是大笑:“可惜,你没本事杀老子!你父亲当年勾结外人置我于死地,我今日杀他,不过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没什么大不了。崽子,我膝下没个儿子,你要是肯孝顺老子,老子将来让你当皇太子,你是干不干?”
尉迟北辰怒不可遏。
他是庶出,平日里总被父亲冷落。
可再如何冷落,他也不至于干出认贼作父的事情来。
他正要怒骂,一只绵软的小手悄悄扯了扯他的后衣襟。
他偏头望向南宝衣。
少女凤眼盈盈,小脸格外沉静,像是在暗示什么。
他心中微动。
他望了眼远处父亲的尸体。
是啊,如果这个时候拒绝尉迟卿欢,他的下场恐怕和父亲没有区别,不过是化作秃鹫的食物。
可他还有很多事没做。
他还没有好好保护宝衣妹妹,也没有保护宝衣妹妹的孩子。
他也没有为父亲报仇。
他不能死……
江风迎面,带着些微水汽。
这一刻,尉迟北辰的心情竟然逐渐恢复了平静。
向来桀骜的少年,在接连经历了姨娘病逝、告白失败、父亲被残忍杀害等等事件之后,双肩和脊梁像是比过去更加沉稳,就连眼神也比从前内敛太多。
扑朔迷离的形势,如今在他眼中竟然简单而分明。
比任何时候都要明白,傲慢没有用,冲动也没有用。
他慢慢垂下眼睫,放下年轻人特有的骄傲,放下父亲尸骨未寒的仇恨,冷静地单膝跪地。
他拱手,声音还有些艰难和晦涩:“义父……”
江水滔滔。
尉迟卿欢得意地纵声大笑。
尉迟北辰按捺住恨意,轻声道:“这些尸体……”
尉迟卿欢的目光,落在尉迟长恭的尸体上。
他眼中神色苍凉几分:“昔年,我爱护长恭,亲自为他定下亲事,亲自教他武功,可他却为了一个女人,背叛尉迟家族,坐视那女人毒杀他的亲哥哥,甚至为了那个女人偏安江南,二十年未曾北上夺权。我或许对不起别人,但从未对不起这个弟弟。”
尉迟北辰沉默。
半晌,尉迟卿欢敛去多余的神色,冷冷道:“把你父亲和妹妹葬了。至于其他人,就留在江边喂秃鹫。背叛者,不值得原谅。”
尉迟北辰应了喏。
他扶着南宝衣站了身,下意识把少女护在身后。
尉迟卿欢扫了眼他的小动作,讥讽:“不过是个女人,还是别人用过的,至于这般小心翼翼?崽子,你给老子记住了,男人当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当情种,女人这东西玩玩也就罢了,最毒妇人心,不是说着玩儿的。”
他说话叫南宝衣生气。
瞅了眼不远处的沈议潮,她更是生气。
也许是同为女子的缘故,她为尉迟珊感到痛心疾首。
怀着盛大欢喜的心情来成亲,却被骗的家破人亡。
该是怎样的绝望悲愤,才会毅然选择自刎谢罪?
她眼眸微动,突然脆声道:“尉迟大人说着‘背叛者不值得原谅’的话,怎么却用了沈议潮这种人?他先是背叛我二哥哥,后又背叛沈家和朝廷,如今再度背叛尉迟长恭和沈皇后,如此不忠不义不孝之人,尉迟大人怎么敢重用?”
沈议潮还在旁边看热闹,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引火烧身。
他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南宝衣!”
南宝衣朝他做了个鬼脸。
尉迟卿欢把玩着铁锤,冷眼睨向沈议潮。
沈议潮紧紧握住双拳,眼底有一丝慌乱:“尉迟大人,早前你说过,事成之后——”
“我最憎恨背叛者。”
男人一字一顿,杀意毕现。
……
尉迟府。
东边的小院子被重兵把守。
沈议潮坐在屋檐下,因为气血逆流的缘故,整张脸铁青狰狞。
早前在江边,若非姑母放下尊严帮他说话,尉迟卿欢又受虐似的对姑母感兴趣,他一定会被对方捶成肉泥!
他盯向始作俑者。
南宝衣挎着个小花篮,在花树底下拣拾完整的花瓣。
她头也不抬:“你瞅我作甚,你自己犯下的事儿,还不许人说了?桩桩件件,我可没冤枉你。”
沈议潮憋着一口气,沉声:“除了效忠尉迟卿欢,我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南宝衣,我曾放过你一马,你又何必对我赶尽杀绝?”
“非是我对你赶尽杀绝,而是你自找的。”南宝衣嗅了嗅清甜的花瓣,“尉迟卿欢是个疯子,他掌权,南北战争定然不可避免,我也会彻底沦为人质。既然我要完蛋,那不如你跟我一块儿完蛋咯。”
少女娇美窈窕。
站在花树下,美的自成风景。
可偏偏所说的话,令沈议潮杀她的心都有了!
沈议潮呼吸急促,脑海中浮现出过往种种。
南宝衣是怎样离间他和烟烟感情的,是怎样怂恿烟烟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是怎样逼他走上绝路的……
如今,他最后一点封侯拜相的机会,也被这贱人彻底摧毁!
沈议潮怒火中烧忍无可忍,猛然站起身,抄起一把椅子,快步走向南宝衣,不管不顾地抡向她的脑袋——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1008章 ?姑母,您害惨侄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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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得及砸得南宝衣头破血流,屋子里突然传出婴儿的啼哭声,凄厉而尖锐。
沈议潮的椅子僵在半空,便再也没有抡下去。
南宝衣仰头,似是嘲讽:“沈小郎君,有时候,我看不懂你。”
不再看沈议潮复杂的脸,她挽着小花篮,径直朝屋子走去。
沈议潮深深呼吸着,慢慢放下椅子。
过了片刻,婴儿的啼哭声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蜀地的童谣,明快轻松,还有几分婉约温柔。
沈议潮眼睛血红。
他突然如困兽般吼叫一声,大力把椅子砸了出去,又颓然地蹲到地上,将脸深深埋进双掌之中。
烟烟……
权势……
高门显赫……
那些他喜爱的东西,终于离他越来越远。
昔年,姑母总说走错路不要紧,人是可以回头的。
如今他想回头,可背后却是汪洋大海、万丈深渊。
他分明无法回头!
他凄然:“姑母,您害惨侄儿了!”
……
前院。
沈姜梳着高髻,额头光洁饱满,身穿昂贵精致的紫色宫裙,端坐在窗边的软榻上。
岁月的流逝无损于她的美貌,反而为她添上了少女所不曾具备的雍容风度。
她品着茶,面无表情地倾听外室传来的说话声。
不愧是把尉迟家族发扬光大的人物,哪怕二十多年未曾现身,尉迟卿欢也依旧调度自如,很快就重新部署了江南的军队。
才短短半天时间,他就彻底掌控了江南。
他甚至把南方所有世家的权力全部集于一身,他比尉迟长恭手段更狠。
外间陷入安静。
挑开珠帘的声音传来。
沈姜没有抬头:“你打算如何处置本宫?”
尉迟卿欢已经收拾过仪表。
虽然人到中年,可底子却还是不错的,身量颀长挺拔,眉目深邃而野性,目光里透着浓烈的侵略意味。
他放肆地打量沈姜,扬了扬嘴角:“我印象中的沈皇后,是睚眦必报之人。怎么,这就放弃抵抗了?”
“知道你不会要本宫的命,倒也不着急。”沈姜漫不经心,“本宫是新帝的母亲,也是萧煜心心念念的女人,本宫关心的,是作为你的人质,能否吃好住好。”
尉迟卿欢在她身边坐了,意味深长:“你我也算有过露水情缘,哪怕你曾杀了我,我也不会亏待你。我喜欢征服心性狠毒的女人,沈皇后若是不介意——”
沈姜避开他的手。
她脊背挺直:“本宫容颜老去,不堪入目。”
尉迟卿欢大笑:“你若是不堪入目,天底下就没有可以入目的女人了!”
他笑罢,斟了一杯酒,边饮边道:“在我眼里,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端只看利益是否相同。沈皇后想要北伐,正好我也有北伐之意。你我二人何不暂时忘记过去的恩怨,共谋天下呢?”
沈姜不语。
如今的她,只想知道萧煜究竟是不是昭奴。
她已经没有北伐的心思了。
尉迟卿欢见她不说话,继续道:“我已经向北方下了战书,约定三天之后大战。沈皇后可有观战的兴趣?你比我更了解萧道衍的作战风格,有你在,对南方大有裨益。”
沈姜端起茶盏。
茶水已经凉透。
她缓缓呷了一口,道:“可以。”
如果萧煜就是昭奴……
他在亲眼目睹她和昔日的死敌在一起时,怎么样都会失态吧?
只要证明他不是昭奴,那么她就可以继续北伐,继续当她的女帝,继续对过往二十多年所犯下的罪行毫无愧疚之心。
沈姜端着茶盏的手忍不住颤抖。
眼睛里藏着浅浅的期待,也藏着铺天盖地的复杂。
……
尉迟卿欢从房中离开,刚踏出门槛,就撞上了等待良久的尉迟北辰。
尉迟北辰穿着素色的袍子,哭过的眼睛还带着红肿。
他行过礼,小声道:“义父,我已经好好安葬了父亲和妹妹。听说您把宝衣妹妹软禁起来了,不知软禁在何处,我能否前去探望?我还听副将说,您派人向萧道衍下了战书,您是不是打算拿宝衣妹妹和阿丑当人质,在战场上威胁他?这不是君子所为——”
“没出息的东西!”
尉迟卿欢训斥一声。
他负着手,冷冷道:“你若想要她,我今晚便可以把她赐给你。至于那婴儿,留着也是碍眼,我若是你,早把她摔死了!拿去当人质又如何,没了那个小拖油瓶,再叫她给你生一个不是更好?女人这东西,玩久了,她也就跟你亲了,何必如此畏畏缩缩!”
尉迟北辰抿着唇,低头不语。
尉迟卿欢看他这副窝囊样就来气,大手一挥:“滚远些!”
尉迟北辰被他陡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行了个退礼,忙不迭地跑走了。
尉迟卿欢看着他不争气的背影,又想起了不争气的尉迟长恭。
他抬起脚,狠狠捻了捻廊下的一朵落花,满面狰狞。
……
是夜。
尉迟北辰坐在寝屋里,对着一盏烛火发呆。
面前是摊开的鞋垫,是他姨娘临死前亲手为他做的,他舍不得穿。
鞋垫旁边,是宝衣妹妹用过的一套青瓷茶盏,虽然早已清洗干净,可他仍旧舍不得收起来,只放在桌案上随时观赏。
正黯然时,屋外突然传来叩门声。
他起身开门,两个婆子抬着一床大红锦被进来了。
婆子笑得像朵花儿:“恭喜郎君、贺喜郎君,家主特意吩咐,赐您一件好东西,长夜漫漫,您请慢慢享用!”
她们把锦被放到床榻上,挤眉弄眼地走了。
尉迟北辰锁着眉,心下狐疑。
他缓步走到床榻边,忌惮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掀开锦被一角。
鸦青色长发散落两肩,那张熟悉的小脸映入眼帘,雪白而娇美,丹凤眼紧阖着,眉梢眼角还带有一丝娇弱。
锁骨白皙剔透,犹如羊脂玉雕……
他怔了怔,脸颊迅速浮上绯红。
他不敢再往下看,犹如碰到沸水似的赶忙松开手。
他背转身,摸了摸滚烫的双颊,不敢相信尉迟卿欢竟然直接派人把宝衣妹妹给送了过来!
“操!”
他恶狠狠骂了一句,抬手擦脸,却擦到一手的鼻血。
南宝衣正好苏醒。
她嘤咛一声,摸了摸疼痛的脑袋。
她在试着做花糕呢,没提防被谁一棍子敲到了脑袋上。
她艰难地坐起身,抬眼瞧见尉迟北辰,不禁愣住:“尉迟?!”
尉迟北辰不敢转身,擦着鼻血,脸色沉黑如水:“你不能再留在江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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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快乐!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1009章 ?他思已穷,恨未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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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宝衣低头,瞧见自己这副模样,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咬牙。
她都是生过小孩儿的人了,尉迟卿欢居然还把她往别人床上送,真是够混账的!
她脆声:“你要带我回江北?可我是人质,府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怎么走得掉?”
尉迟北辰双手垂在腿侧,因为握得太紧的缘故,指关节隐隐发白。
他沉声:“他掌控了江南的兵权,却没能掌控人心。我自幼在这座府邸长大,虽然只是庶出,但并不代表我就没有心腹。他要和江北决一死战,咱们趁他前夜整顿兵马一片混乱时逃出府就是。”
南宝衣丹凤眼亮晶晶的。
她软声:“咱们?”
尉迟北辰咬了咬嘴唇。
他低下头,声线轻颤:“我,我不喜欢刚刚的宝衣妹妹,毫不体面,也失去了尊严,那不是宝衣妹妹该有的模样……
“我厌恨他轻贱你,厌恨他杀我父亲,厌恨他随意屠杀世家高门!我愿意投靠萧道衍,我是尉迟家族最后一点血脉,只要萧道衍杀了尉迟卿欢,我就能帮他收服江南的人心!”
话到最后,他斩钉截铁。
像是彻底放下了对少女的痴恋,也扛起了一个少主该扛起的重担。
灯火温柔。
南宝衣眼眶微红,是感动的模样:“我生平朋友不多,尉迟,你是我希望到老都能互相来往、互相帮扶的朋友。”
尉迟低着头,温和地笑了笑。
却有泪珠滚落在脚边,如覆水般消失在地面的阴影里。
……
次日清晨。
南宝衣回到东边的小院子。
这里是尉迟府最差的一座院落,不仅杂草丛生,连抄手游廊的彩漆都褪色剥落,更没个侍女小厮伺候。
南宝衣快步回到寝屋,着急地查看阿丑。
尉迟卿欢要拿阿丑当人质,所以没有冻饿她的意思,乳娘刚来喂过奶,小家伙在襁褓里睡得正香。
她松了口气,见桌上有昨日没来得及吃的晚膳,正打算拿热水泡了将就着吃两口,突然听见隔壁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精致的小山眉忍不住地锁起。
她放下冷硬的馒头,好奇地走到廊外。
隔壁厅堂屋门敞开。
昔日冠绝长安的沈家小郎君,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套对称纹样女花帔的青衣戏服,十指涂着鲜红丹蔻,长发及膝,清绝的面庞上勾勒出秾艳妆容,犹如梦游般唱着戏谣。
他凝视虚空,唱着唱着,宛如瞧见什么东西,突然露出一脸向往,甩了甩水袖,痴痴地伸手去触摸。
然而那东西犹如水中月隔江烟,他竭尽所能地捕捉,却终是白费力气,什么也捉不到……
他的唱腔便越发凄婉:
“莫不是步摇得宝髻玲珑,莫不是裙拖得环佩叮咚,莫不是风吹铁马檐前动,莫不是梵王宫殿夜鸣钟,我这里潜身听声在墙东,却原来,西厢的人儿理丝桐……
“他不做铁骑刀枪把壮声涌,他不效缑山鹤唳空,他不逞高怀把风月弄,他却似儿女低语在小窗中……
“他思已穷,恨未穷,都只为娇鸾雏凤失雌雄,他曲未终,我意已通,分明是伯劳飞燕各西东……”
《西厢记》。
南宝衣挑眉。
昔年在锦官城时,也算是玉楼春里最受欢迎的戏目之一了,寒老板尤其爱听这个,也曾亲自登台唱过。
沈议潮当时还嫌弃寒老板出身三教九流,唱的曲儿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艳俗东西,唯独他清贵高绝出尘脱俗。
可今日,竟也肯舍下名门公子的架子,穿上戏服扮做青衣,也唱起他昔日瞧不起的曲儿。
而他眼中芳华潋滟,抬起水袖遮掩住半张俊美面庞,那姿态如少年般几许深情几许羞涩,似是瞧见了昔日和寒老板风月情浓的模样。
南宝衣一时道不清心中滋味儿。
她道:“沈议潮,你这般作为,又有什么用?回不来的,寒老板也好,昔日你在长安的地位也罢,都回不来的。”
沈议潮像是没听见她的话。
他捏着兰花指,凝视着虚空,像是呢喃自语:“昔年去锦官城时,总嫌弃她出身下九品,殊不知我自己的德行,连下九品都不如……
“如果能够回到当年,我一定不会嘲讽她不通文墨,一定不会贬低她庸俗低贱……
“她爱听曲儿,我唱给她听便是。她想读书,我仔细教她便是。我也可以像阿兄那样,勇敢地把她带到爹娘面前,勇敢地告诉所有人,寒烟凉,是我沈议潮想明媒正娶的姑娘……”
一句“明媒正娶”,令八尺男儿突然落泪。
他又哭又笑似疯似狂:“姑母,你害惨侄儿了!什么门第观念,什么高贵低贱,我学那些做什么?我学那些做什么?!”
“你说只要回头就有退路,可我没有退路了,没有退路了!”
他红着眼睛挥舞水袖,厅堂里的摆件儿全部被他推倒在地。
满地狼藉。
南宝衣屏息凝神后退几步。
她不敢招惹这种状态下的沈议潮,抿了抿小嘴,终是转身跑掉。
然而接连两天,隔壁不停歇地传来鬼哭狼嚎声。
“姑母害我!”
“没有退路了……”
“烟烟,烟烟!”
一句句撕心裂肺的声音,不分昼夜,尖锐凄厉。
南宝衣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原本不怎么爱啼哭的阿丑,也被沈议潮吵得整日哭嚎,白胖胖的小脸儿眼见着是消瘦了。
南宝衣终于忍无可忍。
战争前一天的黄昏,她顶着两个黑眼圈踏进隔壁。
满屋狼藉。
沈议潮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戏服污浊不堪,洁白的水袖被酒渍染成茶色,脸上的油彩被泪水弄得斑驳不堪,看起来凄艳而落魄。
他把玩着笔墨纸砚,垂着眼睫,嘴角带笑:“没有退路了……我终是没有退路了……昔日名门长安的贵公子,如今成了个废物,所有人都会瞧不起我,烟烟也会瞧不起我……她一贯瞧不起我……”
南宝衣脑袋疼。
两天了,这厮念叨来念叨去,反反复复就只有这几句,听得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她寒着娇俏的小脸,沉声:“沈议潮,起来。”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1010章 ?对她千般好万般好,叫你后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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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议潮撕碎一页页古籍,用力抛上高空,痴痴看着它们宛如濒死的蝴蝶般飘落,眼睛里藏满了小孩子一般的温柔。
他柔声:“幼时,我曾在御花园捉到一只漂亮的蝴蝶,献宝似的拿给姑母看,可姑母告诉我,我身份高贵,这蝴蝶品种寻常,再好看,也不配被我欣赏把玩……
“后来我渐渐长大,却再没有见过比当年那只蝴蝶更好看的……烟烟就像当年那只蝴蝶,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姑母误我终身,断我退路,姑母害惨了我……”
他凄凄哀哀,又开始无休止地啼哭。
南宝衣真想跪下给他唱征服。
她暴躁地揉了揉脑袋:“你再哭下去,你不疯我和阿丑都得疯了!你说你没有退路,沈家难道不是你的退路?沈议绝很爱你,你好好认罪,他会为你求情的。沈议潮,你分明已经足够幸运了!”
沈议潮怔怔的。
泪珠挂在面颊上,他缓缓转向南宝衣:“你也会为我求情吗?萧道衍爱你入骨,他只听你一个人的。”
南宝衣:“……”
有句麻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好的似疯似狂呢,怎么关键时候如此冷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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