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女人的柔情,怎能不是男人的盔甲呢?
他笑笑:“同意。”
后方战船。
顾崇山负着手站在船头。
他蹙眉:“亲眼目睹萧道衍被捶成那个鬼样子,本王这心情……”
他舒展开眉眼:“真是十分痛快。”
萧煜看他一眼:“听闻在西南时,你与阿衍就是宿敌。”
“是宿敌。”顾崇山承认得干脆,“只是与你和尉迟卿欢的宿敌关系又全然不同。我和萧道衍,是可以合作的宿敌。”
萧煜眸色渐深。
顾崇山,是如何得知他和尉迟卿欢的关系的?
他拿着手帕虚弱地咳嗽了几声,问道:“摄政王?”
顾崇山:“我随萧道衍南下江南,在江北住了这么些日子,不是白住的。南家娇娇的一切行动,我都看在眼里。她怀疑你就是当年那位琴师,而我相信她的一切猜测。
“当年你曾败在尉迟卿欢手下,失去了美人,也失去了尊严。可萧氏皇族何等骄傲,所以你就算死,也不想让沈皇后知道,你就是当年被迫跪下的那位琴师。”
被一语道破过往,萧煜握着帕子的手,忍不住轻颤。
他闭上眼,眉宇之间藏着难以言说的复杂。
昔年,他是大雍的皇太子,是名震天下的少年霸主。
他只跪过天地和双亲。
所以,为了维护皇族的颜面和江山社稷的体统,他不能让阿姜知道当年的屈辱,天底下任何人都不能知道。
可是这个秘密,终究还是在二十多年后被人拆穿了……
顾崇山捻着佛珠,再度抬头。
上空,萧道衍和尉迟卿欢又打了起来。
九尺陌刀断成两截,一手握着一截断刃,锋利的刀刃割破了他的掌心,鲜血从指缝中渗出,染红了他的袖口。
可是即便如此拼命,在那实力堪称变态的老魔头面前,他也仍旧落於下风,被杀大约只是时间问题。
他嗓音阴柔:“不愧是当年称霸江左的枭雄,哪怕加上我,恐怕也仍旧不是他的对手。如果说在场有谁,能与他有一战之力……”
他瞥向萧煜。
他听说过萧煜的事迹。
十岁能扛鼎,十二岁就能徒手撂倒七八个副将,十五岁进入军队历练,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从没输过一场战争,是周边所有小国的噩梦。
少年霸主,名副其实。
萧煜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正色:“我不希望当年的秘密被人知道。”
顾崇山捻着佛珠,不以为意:“所以,你宁可看着萧道衍被虐杀?他若身死,北方将一败涂地。你曾向沈皇后低了二十多年的头,如今,你却不肯向江山社稷低头吗?”
萧煜无言以对。
高空上,萧弈半个身子都是血,看着触目惊心。
萧煜不忍再看。
脑海中,悄然浮现出几个孩子的身影。
阿宁,子重,青阳……
都是好孩子。
他想救下他们,却终究无能为力,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权力倾轧中一个接着一个地死去,是阿姜的错,却也是他的错。
今日,他还要看着阿衍也死在他的面前吗?
今日,他可以稍微弥补他的过错吗?
顾崇山不紧不慢道:“萧道衍要完了。”
半空之上,两截断刃勉强格挡住那重达两百斤的铁锤,可刀身上却逐渐蔓延开细微裂缝,不过刹那,一声铮鸣,两截刀刃彻底化作无数银色碎片!
尉迟卿欢的笑声狰狞如恶鬼,吼叫着袭向萧弈!
萧煜猛然握紧双拳。
半空。
萧弈闭上眼。
铁锤划破空气的破风声迎面而来,携裹着铺天盖地的杀意!
他脑海急速运转,正想着如何反杀尉迟卿欢,却听见遥遥传来一道冷厉的声音——“别碰他!”
千军万马,不约而同地寻声望去。
一艘狭窄的扁舟正破浪而来。
负手站在扁舟上的中年男人,白衣苍苍气势凛然,哪里像是被女人夺走权势二十多年的懦弱昏君!
沈姜盯着他。
脸颊上的血色逐渐褪去,笼在宽袖里的双手止不住地轻颤。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1014章 ?沈姜已是满头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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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她被尉迟卿欢带去江边时,昭奴也曾为她白衣渡江,也曾霸道地喊出了“别碰她”这三个字。
她凝视着萧煜,身子忍不住地战栗。
他就是昭奴吧?
他确确实实就是昭奴吧?
又或许,只是巧合之下才喊出的那句话?
是了,萧煜怎么可能会是昭奴?
昭奴使剑,萧煜手上分明连一把剑都没有!
她闭了闭眼,费尽心思才勉强按捺住汹涌澎湃的情绪。
然而——
扁舟轻快,眨眼间已经行驶到两军中间。
那白衣如雪的男人,眼神与从前大不相同,他朝一旁伸出手,声音冷沉而威严:“太阿!”
四周寂静了一瞬。
下一刻,整座江面犹如地动山摇潮水连天,万众瞩目之中,一把锋利的宝剑从江心深处猛然拔出!
萧煜紧紧握住那把宝剑。
昔年,他和尉迟卿欢在江边决战,他输得彻底,就连佩剑也狼狈地掉进了江水之中。
今时今日,他终于有勇气,重新握住那把剑。
天子之剑,名为太阿!
他抬起凤目,身形如雪色闪电,骤然袭向尉迟卿欢!
他的声音响彻天地:“击鼓!”
此战,为阿姜,为阿衍,为自己,为江山社稷!
击鼓,是为进军!
随着鼓声铺天盖地的鼓声响起,宁晚舟和沈议绝立刻带着无数战船,伴随着萧煜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南方军队开战!
沈姜端坐楼船上。
她死死盯着萧煜。
如果说之前还心怀侥幸地安慰自己,那么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场笑话,连过境的江风都在嘲笑她的天真和愚蠢!
被她恨了二十多年的男人,竟然就是当年她深爱的琴师!
二十多年建立的仇恨,在这一刻如摧枯拉朽般崩塌。
她眼睛血红,唇瓣轻颤:“萧煜,昭奴……”
此时她才发现,原来他们的名字,都有着同样的意思……
沈姜缓缓起身。
她站在楼船上,宽袖和繁复的裙裾被江风吹得摇曳飞舞,她纵声狂笑,眼泪却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远处高空。
尉迟卿欢怔愣。
他万万没想到,当年那个向他挑衅的琴师,那个向他下跪的男人,竟然就是萧煜!
他狂喜:“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堂堂——”
“砰!”
话还没说完,萧弈猝不及防地给了他一脚!
尉迟卿欢被踹出老远,生生踹掉了一颗牙!
他暴怒:“萧道衍——”
不等他开骂,萧煜携着沉默的雷霆之势,犹如贯日长虹,从江面扁舟上疾速而来!
锋利的太阿剑气,生生劈开了浪潮和飓风!
尉迟卿欢被迫格挡!
狼牙铁锤迸溅出连天火花,四目相对,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尉迟卿欢冷笑:“二十年为她放血,萧煜,你已是油尽灯枯,你还剩什么?你拿什么与我斗?!”
萧煜的唇线绷得很紧。
他始终沉默着,招招游刃有余而狠辣决绝。
皇血在体内燃烧,全身的血管都在沸腾。
他像是要烧尽自己的最后一点生机,拿命去向尉迟卿欢讨一场为心爱女人的复仇,讨一场江山社稷的公道。
渐渐的,嚣张到不可一世的尉迟卿欢,竟然招架不住了。
铁锤也曾恶狠狠砸到萧煜的胸膛上,可对方就像感觉不对疼痛,仍旧不顾一切地进攻,身形快得几乎捕捉不到!
不要命的萧家人,根本就是怪物!
尉迟卿欢节节败退。
胸腔里涌出浓烈的仇恨和不甘心,他吐出一大口污血,恨得高声大呼:“萧煜,你算什么东西,当年江岸——”
太阿剑锋利无匹,照着他的面门袭来!
尉迟卿欢被迫抬起铁锤。
剑尖深深扎进铁锤。
火花迸溅。
重达两百斤的陨铁狼牙锤,也算是天底下难得一见的好兵器,竟然逐渐蔓延开细微裂缝。
尉迟卿欢的瞳孔立刻缩小——
“砰!”
一声巨响,太阿剑穿过支离破碎的铁锤,笔直地没入尉迟卿欢的脑袋!
尉迟卿欢愕然。
不等他有所反应,萧煜寒着脸抽出宝剑。
剑刃的寒光闪过。
颅腔涌出温热的血液,那不可一世的枭雄,保持着错愕的表情,整颗脑袋骨碌碌落进了江水之中。
萧煜的身形在空中停顿半瞬,便像是彻底油尽灯枯,闭了闭眼,笔直地坠落到楼船的甲板上。
白衣尽染鲜血。
长发披散,他撑着太阿剑单膝跪地,紧紧阖着双目,脸色苍白得可怕。
沈姜凝视着他。
她一手扶着扶手,一手挽着盛大华贵的裙裾,在四面八方的战火硝烟中,一步一步走下船楼,姿态雍容尔雅,像是赴一场高门宴会。
走到甲板上,她沉默着,跪坐到萧煜面前。
她慢慢取下一个个金色甲套。
不染丹蔻的手,轻轻放在萧煜的肩头。
她精致的朱唇翕动着,却无法发出半点声音,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唤他。
良久,她声音颤抖:“为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她,他就是昭奴?
为什么要忍辱负重这么多年?
这么问着,心里却也是明白的。
骄傲如萧煜,绝不可能让心爱的女人知道,他曾卑贱地对尉迟卿欢下跪,也绝不可能让萧氏皇族因此蒙羞。
萧煜吐出一口破碎的脏器。
他受了重伤,身体虚弱到了极点。
他半张脸溅满了污血,一只眼睛在打斗中被毁。
他扬了扬薄唇,用仅剩的左眼凝视沈姜:“喜欢阿姜……”
他伸手,温柔地捧起沈姜的面颊:“当年长安城初见,就喜欢上了……如今,也仍然喜欢着……此生最幸运的事,是遇上阿姜。此生最后悔的事,是没能好好保护阿姜……对不起……”
血珠从他的左眼滚落,在英俊的面颊上拉出一行长长的血线。
视线渐渐模糊。
他再也看不见他爱的女人。
他再也看不见他爱的山河。
沈姜死死咬着唇。
她不想哭,泪水却不由自主地涌出。
她失声:“萧煜……”
萧煜笑了笑,摸索着,为她抿了抿鬓角碎发。
下一瞬,他彻底倒在她怀中——
再无声息。
四周战火熏天。
厮杀声中,一声高亢尖锐女音,陡然划破苍穹——
宛如杜鹃啼血,声声悲凉,声声凄切。
闻者落泪,令人心悸。
萧弈斩杀了一名叛军,回眸望去。
船楼之上,沈姜已是满头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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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1015章 ?她不想与二哥哥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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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滔滔。
南宝衣已经梳洗干净,正坐在江岸边。
江风很大,吹乱了她的长发。
她小脸苍白眼睛红红,死死盯着远处的打捞船队,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几乎快要抑制不住地滚落。
她抬袖擦了擦泪:“珠珠,我害怕……”
南宝珠握住她的手,企图用掌心的温度带给她些许温暖:“小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更何况沈小郎君那么聪明,有他在,肯定不会让小公主出事!”
寒烟凉取来一件厚实的斗篷,披在南宝衣的肩上。
她正儿八经:“南小五,你在这里哭又有什么用?若是染上风寒,反而是添乱。你跟我们回军营,喝一杯暖身的姜汤,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说句难听的,哪怕小公主没了,你也还能再生养不是?”
正安抚妹妹的南宝珠,吃惊地望向她。
寒老板疯了,说的是什么鬼话!
南宝衣眼眶更红,泪珠急剧涌出,细弱的双肩颤抖得厉害。
她死死拽住寒烟凉的衣袖,仰头问道:“寒老板,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阿丑是不是已经没了?!”
南宝珠拼命对寒烟凉使眼色,想叫她拣好听的说。
寒烟凉蹙着眉。
她出身天枢,理性告诉她,那么小的婴儿掉进茫茫江水里,绝不可能还会有生还的机会。
她心下不忍:“江上还没有消息传过来,这么久过去了——”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南宝珠果断地打断她,眼神坚定:“我直觉一向很准,你们信我,小公主绝对不会出事!”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激动的呼喊声。
寒烟凉望去,顿时愣住:“那边的仗打完了……咱们赢了!”
无数士兵簇拥着萧弈,正往这边策马而来。
旌旗招展。
无数头盔和鲜花、香囊等物,被兴奋地一起抛到高空,他们纵声高呼着“天子威武”,宛如朝圣般乌压压跪倒在萧弈经过的道路两边。
刚刚南北一战,随着尉迟卿欢的死亡,天子带领士气高涨的军队,杀的南方军队没了脾气,纷纷作鸟兽散,其余没逃走的也都投了降。
他们热切地仰望马背上的男人。
他才二十五岁。
虽然浑身浴血,却仍旧能看出他的年轻、挺拔、俊美。
他是两百多年来,第二位统一南北的帝王!
萧弈却仿佛听不见四面八方如山如潮般的激动呐喊。
他拽着缰绳,只凝视着江边那道清瘦单薄的人影。
南娇娇……
渐渐的,离得近了。
他看见小姑娘青丝飞舞,几乎哭成了泪人儿,丹凤眼红肿如核桃,尖俏的下巴上还悬着晶莹剔透的泪珠,经风一吹,便簌簌染湿了她的衣襟。
萧弈心如刀割。
他翻身下马,二话不说快步上前,将小姑娘抱进怀里。
南宝衣在他怀里哭得厉害,像是犯错的小孩儿:“二哥哥……阿丑掉进了江水里,我好怕她出事……我,我不是故意弄丢她的……”
也曾看过很多案例。
因为孩子夭折的缘故,夫妻反目成仇,彼此厌弃憎恨。
她不想与二哥哥生分。
她在江南待了快一年。
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盼到带着阿丑一起回家……
她想一家团圆啊!
她抬起哭红的小脸:“二哥哥,祖母和爹爹,甚至都还没抱过咱们的小阿丑!我不想阿丑留在这里,我要带阿丑回家……”
萧弈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他道:“我保证,一定不会让阿丑出事。江边风大,你先跟南宝珠她们回军营歇着好不好?剩下的,交给我。南娇娇信任我的能力,就像过去那些年一样,是不是?”
南宝珠泪凝于睫。
她凝视着萧弈。
男人才从战场上归来,身上带着触目惊心的血污,精良的铠甲破碎不堪,想来是受了重伤。
他受了重伤,却还一直强撑着。
都是为了她和小阿丑。
南宝衣心酸得厉害。
她掏出小手帕,认真地为萧弈擦拭干净面颊。
她忍着泪乖乖点头:“我不妨碍二哥哥办正事……”
旁边的南宝珠松了口气,连忙扶着她往军营走。
萧弈目送她远去,小姑娘一步三回头,眼睛像是兔子一样红红的,满脸的泪水叫他心疼。
直到她终于走远,他才扶着胸口,朝地上吐出一口污血。
十苦担忧:“主子,您的伤……”
萧弈不在意地擦了擦唇角血渍:“无妨。”
他望向江面。
负责后方的十言,过来禀报道:“派了四十艘船去搜,搜了整整两个时辰,却仍旧没有结果。沈太宰伤心过度屡次昏迷,刚刚醒来,说是要为沈议潮准备后事……”
两个时辰……
早已过了最佳搜救时间。
理智告诉萧弈,小阿丑和沈议潮或许一起死了。
可脑海中,去浮现出南娇娇伤心欲绝的小脸。
她还没有放弃,他怎能放弃。
他脱下细铠,大步朝江边走去:“吩咐所有战船参与搜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今日天黑之前,朕要看见沈议潮和小公主。”
这么说着,心里也不禁抱了一线期望。
昔年岷江边,他们也说南娇娇或许已经没了。
可是最后,他还不是找到了她?
他的小公主,肯定不会出事的。
……
军营大帐。
屏风横陈,姜汤的热气弥漫在帐中,格外温暖提神。
南宝衣捧着杯盏,呆呆坐在榻上。
她垂眸喝了一口姜汤,始终竖着耳朵倾听外面的动静,唯恐错过萧弈带着小阿丑回来的消息。
南宝珠陪在她身边,安慰道:“你多久没睡了?眼下都是青黑,看着就叫人心疼。你先别管他们,好好睡一觉才是正经。”
南宝衣想说话,可是一开口,就情不自禁地流泪。
她趴在南宝珠的肩上,哽咽道:“我怎么睡得着……珠珠,我担心小阿丑和二哥哥……”
“你担心他们,我却担心你。”南宝珠轻拍她的后背,“我在长安待着不好嘛,何必跋山涉水千里迢迢追到江南,还不都是为了照看你?你是小阿丑的娘亲,却也是我的亲妹妹。在我眼里,天底下谁也不及你来得重要。娇娇,便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也先躺下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1016章 ?南娇娇,她也是我的小阿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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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烟凉靠在案几边。
她赞成地点点头,努力为南宝衣缓解紧张感:“她的面子不够,那就再加上我的。孩子固然重要,自己的身体却也很重要。你还这样年轻,哪怕孩子没了,也可以再生一个——”
话没说完,注意到南宝珠杀气腾腾的表情,她默默闭上嘴。
她拿起佩刀,眼神凛冽了些:“罢了,安慰人这种事果然不适合我,我还是去参加搜救好了。我就不信了,两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从清晨到日暮。
黄昏的光也逐渐黯淡,江边燃起了橘色的火把和宫灯,蜿蜒不绝地往黑暗的下游延伸而去。
江面黢黑。
一盏盏战船仍旧无休无止地搜寻着沈议潮和小阿丑,灯火惊动了水底的游鱼,任那些士兵喊哑了喉咙,任无数擅长潜水的侍卫来来往往,也仍旧搜寻不到半点踪影。
龙船上。
萧弈坐在船头,衣袍是半干着的状态。
他也曾亲自下水,却终究只是徒劳,别说小阿丑,就连沈议潮那么个大活人的线索也没能找到。
铁艺气风灯吱吱呀呀地摇晃着,照亮了他疲惫的面容。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低声道:“什么时辰了?”
“快要子时了……”十苦小心翼翼地回答,“距离小公主他们落水,已经整整八个时辰,恐怕……”
他没敢再往下说。
萧弈别过脸。
丹凤眼里,遍布着骇人的红血丝。
半晌,他声音沉沉:“继续搜。”
十言端着馒头从船舱出来:“船上没什么食物,大家吃了些热馒头果腹,主子也请将就着用些,您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萧弈抬手推拒。
他哪有心思吃饭。
他重新盯向黑黢黢的江面。
如果今夜还是找不到小公主……
南娇娇,会疯掉吧?
……
已是黎明。
南宝衣两天两夜没有合眼,终于支撑不住地趴睡在了软榻上。
南宝珠也很困。
她摸了摸妹妹疲倦的小脸,眼眶红红地打了个呵欠,轻手轻脚地抱过锦被盖在她身上,才退出大帐。
放下毡帘,她刚转过身,正撞上归来的萧弈。
她愣了愣,下意识望向男人怀里。
怀里空空如也。
她心悸几分,又抱着一线期望看向他的身后。
十苦和十言同样两手空空。
她腿软地踉跄了一步,不敢置信:“陛下……”
萧弈沉默地摇了摇头。
南宝珠哽咽着,顾忌地望了眼紧闭的毡帘,不敢发出半点儿声音。
她捂着嘴,泪流满面地跑走。
萧弈站在帐外。
毡帘低垂,隔绝开两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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