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胡宗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GhostFacer
我不说话了,等着田小姐接着把话说完,她说,自己从上大学开始就认识了这个男人,并且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男人有家,什么承诺都无法给她。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一直把自己的身体当成是谋生的工具,把那个男人当成是能够给自己丰衣足食的钱包了。随着自己越走越远,她开始发现这样的生活自己虽然不喜欢,但也已经逃不了了。后来狠下心跟男人说了断绝关系,从男人手上,要到了这套自己名下的别墅。田小姐苦笑着说,我那三楼阁楼上的东西,大部分都还是我念书的时候留下的东西,舍不得扔,但那又怎么样,反正也回不去了。家里人因为自己做了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也渐渐和自己疏远了,以往的朋友姐妹也随着时间久了得知她的钱来得有些不对劲,慢慢的交往起来也产生了距离感。而自己虽然和那个男人断了来往有很长时间了,但是因为自己没有工作,父母的家庭条件也算不上优越,很多原本追求她的男人也渐渐察觉到她可能之前是被人包养过,否则哪来这么多钱买房子买车子。于是她开始孤僻,开始不喜欢和人接触。
对于个人的生活态度,我没资格去评判什么。田小姐问我,这屋子里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和自己过往的经历有关联,我并没有回答她,因为我也不知道,尽管两件事看上去并没有直接的联系,但若非当初她不劳而获得到了这套房子,莫名其妙的找人来装修,还自己亲自去买了这么口大水缸和铁柳树,我想这一切也不会发生。起码不会这么快就发生。
胡宗仁解释说,那颗柳树就是风水的原因了。有句古话叫做“前不栽桑,后不种柳”,尽管这柳树是假的,但是却是造成这个鬼一直没离开的原因之一。田小姐问为什么,胡宗仁说,你想想啊,你这房子假设是一个密闭的环境,像一个“口”字,那你在口字里边放上“树”,那成什么了
“困”。田小姐说到,胡宗仁这么一解释我也明白了,即便那是一颗铁雕的树,看来今后我家里这类东西就要放到能照到阳光的地方了。
我和胡宗仁都不大愿意继续去纠结田小姐以往的生活,说穿了那管我什么事,我无非也就是嘴贱好奇罢了。胡宗仁跟田小姐说,这底楼客厅打上的钉子,是在这个屋子进出口就能直接看到的“阳位”,是正气位,钉子打紧了,就表示牢不可破。二楼的那些鹅卵石,是分别填了鬼位,但留下一个出口,否则封死了也不好。总的来说,这就是在给固有的风水环境里做改动,既然闹鬼的根源是因为风水的问题,那么破了这个风水,也该相安无事了。
田小姐结算了一笔不低的酬劳。我和胡宗仁也该告辞离开了。临走前胡宗仁突然转身对田小姐说,妹妹,你还年轻,好好生活吧。一辈子很长,与其过得糊里糊涂,还不如像我们一样,吃苦了,但活得快乐吧。
田小姐没回答她,我们也就转身走了。
送胡宗仁回去的路上,他依然用手揉着自己的腮帮子,看样子那一跤还摔得真是不轻。我问他你要不要去看个跌打医生啊,他摇摇头不说话。接着他竟然嘿嘿一声淫邪地笑了起来,我问他笑什么,他说他从楼梯摔下的时候,因为地势的原因,他看见了田小姐裙子下的情景。
我呸了一声说你这个色狼人家遇到麻烦了请你帮忙你还偷窥人家你还有没有人性啊你最好赶紧告诉我她穿什么颜色内裤否则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你家付韵妮。
胡宗仁傻笑着一副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模样对我说,肉色
怪道胡宗仁 第二十四章.发疯的女儿
我想可能很多人都遇到过下面这种情况。走在街上,突然迎面走过来一个穿着朴素甚至有点破破烂烂的外地口音的中老年人,有些甚至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他们会先跟你问路,然后一副非常为难的模样,对你说其实他的钱包掉了,自己都饿了很多天了,求你给个几块钱,买个饼吃。
起码这样的情况我是遇到过,还不止一回。鉴于我本人是个有比较丰富行骗经验的人,所以对于这些人骗钱的伎俩,我往往会用眼神告诉他,我已经识破你了,你还不赶紧去逃命但是如果对你说这些话的人,不是路上的陌生人,而是你自己的血肉至亲,突然用外地口音说出这样的话,你又会怎么想呢
2010年的7月底,我记得那是观音菩萨生日的第二天。胡宗仁打电话给我,声音听上去很不情愿的感觉,他说你下午有没有事啊我说没有啊我闲着呢。他说那你到干妈这儿来一趟吧。
胡宗仁口中的干妈,就是黄婆婆。这家伙倒是一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态势,跟着付韵妮叫了。我和黄婆婆虽然熟,但除了逢年过节或者遇到她身体不好,我大多数情况下是给她打电话问候关心,而一般找上门,通常都是需要帮忙或者自己遇到点解决不了的麻烦事。尽管我算是一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但胡宗仁一副很不开心的语气叫我过去的时候,我还是难免紧张了一把。
因为我也担心,黄婆婆毕竟岁数大了,又有糖尿病,这老年人的事可说不准。于是我有点紧张问胡宗仁,发生什么事了,是黄婆婆身体不好了吗胡宗仁说,不是,今天早上付韵妮死个舅子都要把我拉到干妈这儿来,说干妈有事要拜托。我来了以后觉得这件事我亲自去办就行了,谁知道干妈非得要你也跟着一起过来,要我们俩一起去做这件事。我问胡宗仁,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难道是你们那个轩辕会找到黄婆婆了胡宗仁说不是,哎呀你来了自己问他嘛电话费贵得很
还没等我回话呢,这家伙就啪的一声挂上了电话。听得出来,他此番是有点不爽。因为论实力而言,我未必能赢得过胡宗仁,和他相比之下,我可能理论上的知识更多一些而已。黄婆婆非要我跟着一起去,无意中好像是觉得胡宗仁不行一样。胡宗仁这个人虽然仗义耿直,毛病虽然一大堆,但始终是个值得信赖的小伙伴。而他最弱的地方,就是很容易被人猜出他的心思,尤其是我。于是吃过中午饭以后,我就带着彩姐一块去了黄婆婆家里。
以往彩姐和付韵妮一见面,两人就叽叽喳喳聊个不停,好像两只麻雀。但是那天,付韵妮却一直阴沉着脸,看上去很不快乐的感觉。我本来想逗逗胡宗仁是不是你家庭作业没交齐之类的,但是有长辈在,我也就不好意思开玩笑。黄婆婆看我来了以后,就拉着付韵妮的手,对付韵妮说,干女儿,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大家吧。
付韵妮说,昨天是观音生日,所以她陪着黄婆婆一起去庙里烧香做法事。就好像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一样。来烧香的人很多,个个看上去都很虔诚的样子。但是有一个中年男人,买了一把很粗的香,然后恭恭敬敬跪下,一边默念许愿,一边竟然鼻孔微张,哭了起来。付韵妮说,起初那个男人还只是忍着忍着在哭,但是很快他就顾不得旁人的眼光,放肆地哭起来。
胡宗仁显然还在对黄婆婆硬要我来感到不爽,他插嘴跟我说,就是哭奔放了的那种。我白了他一眼,心想你这泼猴老婆说话男人不要插嘴的道理你不知道吗真是不懂事。果然付韵妮也瞪了他一眼,然后接着跟我说,由于那个男人哭得很大声,简直就收不住的感觉,本来菩萨过生日,大家是来朝贺的,即便有苦也在心里默默说了,所以这个男人的哭喊声很快就引起了身边许多人的注意。付韵妮说,因为每当这种有法事的时候,她都会呆在黄婆婆身边,帮着她分发一些黄婆婆自己做好的“神水”给那些善信的百姓,男人这一哭,自然也引起了黄婆婆和付韵妮的注意。
付韵妮说,她和黄婆婆不一样,黄婆婆一来岁数大,尽管本领高,但早已满心慈悲。而自己学佛没有多少年,在刚认识我们的时候,还能时不时抓个鬼来吓唬人,所以付韵妮对黄婆婆说她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她走到那个男人身边,先是问他,大叔你在哭什么。那男人看她是个年轻女孩,也就没理她。付韵妮指着坐在不远处庙堂里的黄婆婆说,那是她的干妈,也是捐庙子的人,让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
周围已经因为男人的痛哭而聚集了一些老百姓,他们当中有的觉得不该在菩萨面前撒泼,但是更多人应该只是在看热闹。男人听到付韵妮这么说,一下子就精神了。因为黄婆婆捐的这个庙子,是那一带远近闻名的灵验,但灵验的前提是你必须心诚。于是付韵妮扶起那个男人,让他先拜完插好香,再跟着自己过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付韵妮对我说,这一切其实都是黄婆婆的意思。黄婆婆平日里大多数不在庙里的时间,也是属于开门做生意,拿钱办事的。但她那收的都是些小钱,百来块钱就搞定。但是在庙上,又是自己捐的庙,黄婆婆觉得这件事她必须得替菩萨管管了。付韵妮说,等到那个男人走到里边,黄婆婆就暂时把庙堂的小木门给关了,不让外人听见,让那个男人说说自己发生的事。
正如我一开头所讲的,这次中招的,就是这个男人的女儿。付韵妮说,男人的女儿估计岁数和付韵妮差不多大,这男人自己是企业的,有点资本。而通常这种私人企业,往往都会传给下一辈人继续经营。男人的女儿是个精明人,做生意很快就上手,年纪轻轻,就在公司里成了董事会的一员。
我惊讶的说,董事会那得是多大的企业啊胡宗仁说,是挺大的,年产值都上亿了能不大吗付韵妮接着说,男人的女儿是从十几岁开始就在国外念书,最近几年才回国,因为思想先进,理念超前,于是就被委以重任。而这个男人觉得也是时候慢慢把企业交给自己女儿的时候,女儿却突然不对劲了。男人说,女儿没成家,虽然也有自己买的房子,但是大多数时间还是在父母家里住。而他自己比较忙,有时候应酬多,回家就会比较晚。但是半个月以前,回家后发现女儿还没睡,在客厅看电视。
付韵妮说,说是看电视,也不完全是,因为电视里已经是那种没有节目的信号球状物。他起初还以为女儿是不是看电视看着看着睡着了,就去拍女儿的肩膀说,薇薇,这么晚了进屋去睡吧。结果他女儿并没睡着,而是两眼直勾勾的看着电视,双脚并拢,脚尖点地,身子坐得直挺挺的,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男人见女儿这样,起初以为是走神了,于是就手上稍微用力了一点,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呢,他女儿就一边蹬腿,一边挥舞着双手,撕心裂肺的喊着
“我不认识你你不要过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付韵妮接着说,这个男人被女儿突如其来的怪异举动给吓坏了,还没回过神来呢,他女儿就像一滩泥一样,瘫软在沙发上了。男人的老婆听到女儿的惨叫后,立刻从房间里出来,见男人回来了就问他发生什么事了,男人也是一头雾水,就没回答老婆。他反而问他老婆,今天晚上是不是女儿出去喝酒了怎么突然之间就疯疯癫癫了呢。他老婆说没有啊,自己吃完晚饭一直跟女儿在一起看电视啊,期间还笑笑呵呵的,她自己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先回房睡了,睡前还叮嘱女儿别玩得太晚明天还要上班之类的。
男人说,他老婆本来也是公司里的高官,但是自从女儿回国以后,就提前退休了,在家里清闲生活,说自己女儿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国外,自己一辈子没怎么照顾她,想要乘着现在一家团聚,好好补偿一下。男人接着说,正当夫妻俩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他女儿又慢吞吞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因为先前的咆哮挣扎,头发都乱了。她依旧没有回头看着他们夫妻俩,而是继续呆坐在电视机前的沙发上,连姿势都和起初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之前坐姿很端正,而现在,却斜斜地歪着脖子,依旧眼睛直勾勾看着已经没有节目的电视。
男人说,当时他给老婆递了个眼神,让老婆试一下能不能把女儿弄回房去休息。他老婆轻手轻脚的走到女儿身边,正打算温言细语地扶起她的时候,他女儿突然转过头看着她妈妈,然后用那种充满童真的语气,并且是外地口音对她妈妈说
“阿姨,我家住在某某路某某号,你送我回家好吗”
怪道胡宗仁 第二十五章.帮忙
虽然是从付韵妮这么熟的人嘴里说出这些,我还是忍不住联想到当时的情形,还真是挺可怕的。我对黄婆婆说,老太婆,这很显然就是鬼上身啊胡宗仁一个人就能搞定了啊我们都知道,鬼上身有一种固定的状态,那就是在一个身体里装着两个灵魂。相互角力下,鬼魂占据了上风,从而支配了身体。从而造成的一些不合常理,性情大变,甚至近乎癫狂的状态。
胡宗仁说,最开始我也是这么跟她们娘俩说的,因为这鬼上身算得上是鬼事里边比较常见的一种,就好像是一只袖子,本来只能伸进去一只手,现在两只手同时进去就会非常挤,甚至会把袖子给弄破。如果鬼魂占据了上风,也要分个时间,时间长了会造成对本身灵魂的损耗,损耗大了,自然就回不来了。胡宗仁对我说,我当时还特别告诉她们娘俩,很多精神分裂的人,突然之间性情变成另外的人,有时候就是因为鬼上身而被误诊。这种鬼上身的事情根本就犯不着两个去做。
说到这里的时候,胡宗仁竟然扭过头去,一脸受委屈的小媳妇的模样。付韵妮没理他,只是接着说。当时夫妻俩听到女儿这种腔调语气,都被吓坏了。做了一辈子生意,夫妻俩都是敬神佛的,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判断出,自己女儿一定是被什么脏东西给缠住了。男人的老婆赶紧顺着女儿,百依百顺,男人则立刻打电话四处寻找道士先生来驱邪做法。结果来了好几批道士,有的自然是冒牌货,骗点钱也就算了,还有些正经道士走到家里一看这女孩,转身就走了,任凭这个男人开出多高的价钱,都不肯帮忙。说不是不帮,而是实在帮不下。
我和胡宗仁都不是特殊体质,所以我们探知灵魂是否存在,需要借助一些物件或仪式。但有些老道士开悟了多年,走到有鬼的地方,会敏锐的感觉到,这又有别于阴阳眼,而是一种特殊的感应,类似我们常常说但有从未证实的第六感。付韵妮说,眼看这么几批人都没能救回自己的女儿,他也就没别的办法了,只能一边花钱请人四处找师傅,一边就只好上山烧香求佛。就这么着,遇到了黄婆婆和付韵妮。
我依旧没明白她们的意思,于是试探着问黄婆婆,您的意思是,要我和胡宗仁一起去办,然后这回多赚点钱付韵妮再也忍不住了,她有点着急地对我说,不是这个意思,黄婆婆找你来,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有多简单多困难,而是那个附身在姑娘身上的鬼魂说的那句话
我想起来了,那个鬼魂说,它想回家。于是我问黄婆婆,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们解决这件事的时候,顺带把这个鬼魂带回家黄婆婆手里捻着佛珠,微微点头,但是并没有说话。
我算是明白了,黄婆婆心怀慈悲,平日里虽然好一口酒,但从不沾荤。我认识的很多学佛的人,都是每逢初一十五才吃素,而黄婆婆却吃了一辈子。虽然没有出家,但比很多出家人守规矩。男人碰到他们的那天,恰好是观音菩萨的生日。黄婆婆也是个日行一善的人,所以她决定帮忙,但又不能自己亲自出手,因为她不自己驱邪已经很多年了,付韵妮是个女孩,一直被黄婆婆视为自己的接班人,而胡宗仁和我却还身在此行,所以我知道,她的意思是,让我们替她完成这件事,化解一段冤孽,也把这份福报积到我和胡宗仁自己身上。
这么说,就是不收钱嘛
难得有个可以发财的机会,对方可是个有钱人,却偏偏不让我们收钱,于是我开始有点后悔来了这一趟了。但是前辈的嘱托肯定不能不管,于是我把黄婆婆的本意告诉了胡宗仁,胡宗仁虽然也理解了,但是他还在故意耍脾气,说什么付韵妮昨天回家都没告诉他,瞒了他一个晚上,肯定不爱他了。听得彩姐在一边忍不住笑,我也觉得他挺丢人的,所以就没再理他,就让付韵妮告诉了我们那个男人的联系方式。付韵妮头一天就按照黄婆婆的吩咐留了号码,说好今天之内给人家回话过去。
我当着大家的面给对方打了电话过去。我说我是白居寺黄婆婆的晚辈,她跟我们说了你家里发生的事,我们想要帮帮你,但是不敢给你保证我们一定帮得到,反正尽力而为吧。我依旧不敢事先跟客户把话给说满了,因为考虑到付韵妮说的,好几个道家师傅都没能办下来,我和胡宗仁何德何能,不过就是多了个人而已,不敢承诺啊。
那个男人听到我说的这些,他急忙跟我说,让我不要有顾虑,我们能帮忙已经是他们家的福气了。做生意的人就是不一样,几句话就说得我心里舒服极了。他在电话里问我,你们在什么位置,我这就派车接你们去。我说不用了你告诉我你的地址就行了,我们自己开车过来,回头你们帮我把汽油给加一加就行了。
我是个俗人,所以不能免俗的希望占点便宜。大概黄婆婆不能理解,在她看来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是在我和胡宗仁看来,我们的横加插手,原本就是师出无名。费力不讨好,要是办成了还另说,要是办砸了,可是在给自己徒增因果啊。所以就算是不收取酬金,一些礼节性的感谢还是必须的,否则我们可叫做多管闲事。
当时差不多是下午2点多,那个男人住的地方离黄婆婆的地方不算很远,但是需要走一段高速公路。那个小区可是绝对的富人区,富到什么程度呢,小区开发商为了方便自己的业主进出,硬是在路政管辖的高速路上修了一条匝道,让他们可以直接从小区里上下高速路。这恐怕不止在重庆,在全国都算是罕见的吧。按照男人的地址,我们很快就把车停到了他们楼下。
这个小区是那种复式的花园洋房,远离市区,但交通便利,周围环境非常好,老远就能看见城区里大大小小的建筑,可真别说,这小区挺有世外桃源的感觉。每栋楼都差不多只有三四层高,但一栋楼里大概也只住了两三家人。那个男人自从我们停车开始,就带着另一个腋下夹着皮包的人站在楼下等着,见我们从车里走出来,他赶紧迎上来自我介绍说,他姓刘,因为女儿的事情,已经好多天都没去过公司了,公司的事情一律都交给其他董事在打理。说完他就对身边那个夹着包包的人说,你赶紧去给这小兄弟把油加满了。然后他又对我和胡宗仁说,二位请跟着我来,这件事不管你们能不能帮忙做好,我都自有感谢。
我和胡宗仁对望一眼,老实说,这种诱惑还是挺大的。但是既然答应了黄婆婆,就自然不该食言,于是我对刘总说,我们也是受人之托才来的,金钱这些东西就不谈了,帮得到是我们的缘分,帮不到,就是你女儿的造化了。
听我这么一说,他又皱起眉头了,一脸焦虑,他大概在想我是不是想要坐地要价之类的。刘总看上去50多岁,作为一个董事长,他有别于很多发胶把头发喷的好像擦过鞋油那么亮的老总,虽然也穿着西装衬衣,但头发却稀稀拉拉的,有点秃顶。看上去面容也比较憔悴,不难想象,为了他女儿,他一定费心了不少。上楼走到他们家以后,客厅里坐了不少人,看样子多数是刘总自己家里的亲戚。只是我和胡宗仁来之前,想必刘总是告诉过这里的人,会有两个能看事的师傅来家里看看,所以当我们走进屋子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就齐刷刷的聚集在我们身上了。
这样带着怀疑又带着希望的眼神我这辈子领教过很多次了,所以我一如既往地礼貌的点点头,然后就把目光给避开了。而我避开他人目光的方式,往往都是看向胡宗仁,谁知道这厮竟然还跟屋里的人挥手微笑,一副我是牛逼人物大驾光临你们寒舍的感觉。于是我很快找了个话题对刘总说,来这里之前,我们的长辈把大致的情况都跟我们说了,我想请问在那天以后,您女儿还有过什么值得注意异常的举动吗
刘总嘴巴微微张开,正打算回答我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是坐在沙发上一个烫着时髦发型的中年女人,她眼睛微肿,手里捏着纸巾,看样子是一直都在哭泣。从年龄和表情上来看,这应该就是刘总的老婆。她老婆说,有啊,白天基本上没什么大动静,只是呆呆傻傻的,也不吃饭,不喝水,傻坐着也不说话。连屎尿都不知道自己去厕所。但一到晚上,也就是晚上11点到第二天凌晨4点之间,她就会变得活跃一点。因为24小时不敢离人照顾,白天又很累,晚上我就常常趴在她的床边睡着了,却经常被她叫醒,要我陪她跳橡皮筋,玩拍手游戏,有时候又哭又闹说要回家,发起脾气来力气大得吓人,我们只能由着她哄着她,每天都期盼第二天能有专业点的师傅来看看我们的女儿。她说到这里,拿起茶几上的一个相框,走到我和胡宗仁跟前,带着哭腔说,你看吧,本来这么漂亮聪明的女孩,不晓得是中了啥子邪,啷个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嘛。
情到深处,她呜呜的哭了起来。一切都好像电视里的剧情一样。
我接过她手上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带着学士还是博士帽子的姑娘,蹲在草坪上,很灿烂地笑着,环抱着身边一只看上去傻乎乎咧嘴吐着舌头的金毛犬。我把照片递给胡宗仁,然后深表同情地对刘总太太说,我们也只能尽力试试看,这类事情我们也做过不少次了,只要你们信任,我们就一定全力以赴。
说完我用手偷偷碰了碰胡宗仁,意思是要他跟着我一起说点让这家人安心的话。可他一张嘴巴,第一句话就是,阿姨,你女儿长得好乖啊
我赶紧咳嗽了一声,提醒他不要不分场合的说蠢话。他懂我意思了,立刻结结巴巴的说,我是说,那个,一般长得好看才会鬼上身,鬼也喜欢漂亮的。我斜眼瞪着他,我已经放弃了再给他递点子了。他看我脸色大概不好看了,长叹一口气,把照片还给了刘总夫人,然后垂头丧气的说,刘总你们家厕所在哪,我要屙尿。
在就在那边。刘总朝着屋里一指。胡宗仁一蹭一蹭地去了,我舒出一口气,心里天人交战了很久,决定等忙完了再跟胡宗仁算账。
怪道胡宗仁 第二十六章.密室结阵
趁着胡宗仁去上厕所的时间里,我就继续和刘总的老婆聊了一会。从她的话里,我感觉出她女儿的症状和绝大多数鬼上身的人差不多,而最大的区别在于,她有了自己的要求,就是要回家。于是等到胡宗仁上完厕所出来,我就对刘总说,希望他能够现在带我们去看一看他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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