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胡宗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GhostFacer
于是我开始四处寻找着鬼魂的踪迹,顶楼是干净的,因为范围本身不大,所以我也很快就把三楼检查了个遍。二楼是我需要重点考虑的区域,因为根据胡宗仁和田小姐所说,田小姐休息的时候听见那些奇怪声响的地方是在卧室,而真正见到鬼的地方却是在浴室里。但是在卧室里,我除了在靠床头的那面墙上找到很微弱的一点痕迹之外,卧室里其他地方都是干干净净的。但浴室里就稍微显得复杂一点了。我找来一根小凳子,揭开顶上的抽风机盖子,刚一揭开,我就闻到一股很腥很冲鼻子的味道。用罗盘凑上去一打,发现有反应,但是这种反应却是从强到弱直到不见,这无形当中向我传达了一个信息,就是这里的鬼魂知道我是在找它,它之所以躲着我,那表示它知道我是干嘛的。同样的道理,既然它知道这些,这就表示它不是一个毫无目的游荡到这里的傻子般的野鬼,而是因为某种原因留在了屋内,不肯走了的相对聪明点的一类。
我冲着胡宗仁问,你之前检查过这个地方吗胡宗仁说没有。我对田小姐说,请你先把这抽风给关掉,我可不想待会削断了手指头。于是田小姐走到门外按下了开关,我等到抽风机里面的扇叶完全静止了以后,发现扇叶上有那种银白色的粉末状的东西。而正是这种东西,发出了灵异反应。
这个东西我见过不少次了,是鬼魂的能量经历过消耗之后,残留下来的物质,平日里并不容易发现,所以一般也就不作为参考的依据。但是假若有一天你在家里的一些平常人很少触碰到的角落,例如墙角,门后等地,发现了那种类似咱们小时候玩的鞭炮,里边那种银色的粉末的话,那么你家里就有可能曾经被一个比较厉害的家伙光顾过。但那并没有什么大碍,也许它也就是玩玩就离开了。但是如果在这期间家里的人不舒服了,或是出现了什么怪异现象,还请不要犹豫,找你们当地的师傅去吧,这就是典型的“生鬼病”。
排气扇连接的是通风管道,而这里出现了灵异反应,说明这个地方肯定是一个进出口,屋里的这只鬼进来或是离开,应当就是通过这里。我暗暗留了个心眼,然后退出淋浴间。看了看挂钩下的位置,用罗盘晃过,有比较明显的灵异反应。于是我摸出随身带的小布口袋,倒了一点点坟土末在手心里,然后对着先前田小姐说那张人脸贴着的位置吹过去。
半透明的玻璃上,很快就沾上了坟土的灰尘。我仔细看了下,正是一张人脸的下半边脸部分,还咧着嘴,傻乎乎的笑着。我把田小姐叫到身边,问她小伙,当天晚上你看到的那张脸,是不是就是这个模样的田小姐看了下,有些害怕的说,就是这个。
我们走出淋浴间,我告诉田小姐,我和胡宗仁有点事情需要商量一下。于是我拉着胡宗仁走到楼梯口,我对他说,这二楼的确有不少地方都有鬼魂的痕迹而且它目前还在,也知道我们来了。但是我发现了一个问题,那个连接排气扇的通风口,你待会问问田小姐,这栋房子是不是装的中央空调,如果是的话,那么你就去找下室外空调机附近有没有什么看上去有问题的地方,如果不是中央空调的话,这通风管道肯定是连接的烟道,你就到厨房烟道附近好好检查一下。
胡宗仁知道我肯定不会骗他,而且虽然他打鬼厉害,但是说到探测灵异,以及分辨灵异方位来说的话,他可就不是我的对手了。胡宗仁问我,那你干什么去啊我说我继续找找这屋里还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说完我就下楼了,在一楼四处寻找起来,胡宗仁则在我下楼后,跑去问田小姐。其实我故意让他问是有理由的,因为毕竟是他接下来的业务,如果被我这个喊来帮忙的人抢了风头,那今后传出去还有谁找他办业务呢况且我也只是碰巧在这方面比他拿手一点,说到实力,我和胡宗仁其实差不多,我可能还不如他。
令我意外的是,整个一楼屋内都是干干净净的,我丝毫没有找到任何鬼魂的痕迹。倒是让我在田小姐家的组合茶几上看到的那副数码3d眼镜和一个s字头的投影仪让我羡慕不已,要知道,这种眼镜在那时候我只戴过一次,几个月前带着彩姐一起去看阿凡达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如今的3d技术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再也不是早前那种红蓝镜片看上去特别别扭的3d了。检查完毕后,我把罗盘盖好放回包里。接着胡宗仁走到我身边来跟我说,这女人可真有钱啊,空调是中央空调就不说了,这满屋子里都装了地暖,配电箱、外机箱、控制器都在屋子的后院里呢。你说这些东西要是都开着,这一个月的电费恐怕都得好几千吧。我冲胡宗仁耸耸眉毛说,那迟点弄完,问这女的多收点钱啊
田小姐下楼来带着我们穿过车库走到了后院,后院和前院的区别在于,相对来说小了那么一点而已,但是被这位田小姐非创装逼地修了一个池塘,池塘里还有假山。边上任其随意长着一些花花草草,中间铺着一条鹅卵石的小路,边上有桌子椅子,上边还有太阳伞。对于重庆的夏天来说,有个这样的环境歇凉倒真是不错,不过在那之前,你必须做好与蚊虫搏斗的准备。因为这又有水又有植物的地方,指定少不了蚊子。
田小姐指着机箱说,管道就在那边。我顺着她指的一看,房子外墙上冒出一块累死彩钢板的管道,之间打了些小孔,想必就是用来滴水或者透气的,而管道出口的方向就正对着后院里的池塘。我突然察觉有点不对劲了,转头看胡宗仁,他似乎也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果然,胡宗仁走到池塘边,问田小姐说,田小姐,你这口大水缸是从哪里买来的
怪道胡宗仁 第二十二章.五鬼位
田小姐可能是没听懂胡宗仁的意思,不过既然他在问,田小姐就回答他说,这个是当时装修的时候,装修公司说,这全新的房子如果没有东西镇住的话,容易闹点毛病,于是自己就花了几千块钱,到旧货市场去淘来的。
胡宗仁说的那口大水缸,也正是我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因为这套房子整个环境都很新,这口水缸虽然摆在池塘边,看上去也没什么不协调,里边还装满了水,养了几条食指那么长的金色小鱼。本来这种方法是没错的,石头是死物,水是中性物,鱼是活物。而且许多家庭都有偏爱养鱼的嗜好,那是因为鱼生活在水里,水是一种非常敏感的物质,几乎可以感知一个范围内任何轻微能量的变化。所以如果鱼缸里的鱼死了,通常这家人就会相对过得小心点。当然这是很多讲究的家庭才这样做,绝大部分人养鱼就图个好玩罢了。
而眼前的这口水缸,是个老物件,我是指非常老的那种。
由于身在此行,难免我们会更多去了解和辨别这些东西。这口水缸是长方形的,开口处和底座一样大,四周都有雕花,但是雕花的内容,无非都是一些民间表示瑞祥的图案,如年年有余,财源广进等等,本身只是一个好兆头。从石头水缸老旧的程度和上边青苔覆盖的情况,加上周围磕磕碰碰残缺的痕迹,以及裂纹处渗水的水渍看来,这口缸子最早也是民国年间的物件。此外,水缸的边沿,有一些一道一道的痕迹,在许多外行人看来,这大概就是石匠制作的时候故意刻上去的,但并非如此。因为在川东民俗里,旧时候的人们家里如果能放得起这样的水缸,那必然不会是一般穷困的老百姓。那周围的划痕,也并不是石匠的手工,而是磨刀的痕迹。
川东旧时算得上是比较混乱的。尤其是在军阀混战期间,川系军阀如刘湘刘文彩这样的人,和湘系、滇系的军阀长期以来都处于混战状态。所以那段日子,大户人家里一般都养了家丁,家丁的主要职责除了看家护院以外,还有抵御土匪和流氓混混等。川人自古比较彪悍,加上动荡,死个把个人压根就不是什么稀奇事。在每当主人家得知有土匪下山,准备带着家丁守护家产的时候,往往都会提前给大家沽酒壮行,家丁门也会在主人家的水缸上磨刀。那一道道痕迹就说明,这口水缸原来的主人家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动刀子杀人的争斗,而这么多道痕迹则说明家丁的数量不少,战斗力自然也不弱。所以肯定也是因此杀死了人,而田小姐家里此番闹鬼,除了上述我的一些分析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证据。
那是因为我看到水缸的一刻开始,我就察觉到,这水缸摆的位置不对。
对于风水堪虞,我学得肤浅至极。但是胡宗仁早前告诉我,这间屋子的玄关是面朝东北的,而东北位是艮位,也就是所谓的“鬼位”。由于是玄关,所以这还是挺好破解的,只需要在门口不起眼的地方挂上一个能反光的东西,使得东北变成西南,又让鬼怪路过的时候从镜子里看到自己丑陋的模样,知难而退,即可破解大部分此朝向的屋子。这也是为什么很多老街老房子的门梁上都会贴上一面镜子的原因。而除此之外,在后院的方位来看,靠车库一侧通往外边的门在西南方向,如果把整个后院的面积想象成一个四方形,并将这个四方形等分为九格的话,水缸的位置,正好在西南面一侧的右下角,这就不难解释这个地方闹鬼的原因了,因为那个方位,正好是五鬼位,凶位。
一般来说,如果把一套房子的平面图,按照两边对切的方式套入到一个四方形中,就能够得到一个均分为9块的格子图,在这9个小格子里,有一个格子属于凶位,也就是我们常常说的“五鬼位”。在五鬼位里,最好是不要弄成厨房或是卧室,这是一个忌讳,非常不吉。而如果把每个房间也套入九格中,也能得到五鬼位,这五鬼位里,不能挂相片,不能安床。否则也是大凶。但是如果在鬼位分别根据与开门朝向来相互呼应,分别把金木水火土五行的东西按照属性安放在五鬼位中,则破了五鬼凶位,反倒会比较吉利。近几年流传得特别凶的五鬼运财就是这么个原理,五鬼运财是根据水法调整五鬼位的来水和去水从而进行布局的,化凶星为财星。但是别忘了,在运财之前,那始终是凶位,所以请到买到的那些,未必就是靠谱的真玩意。但如若家里的格局注定了无法改变,例如五鬼位上已经安了床且无法改变的话,试试在床头挂葫芦吧,也能一定程度上挡煞气,虽属无奈之举,但有防范总比没的强。而田小姐家里,看上去就像正好遇上九宫飞星的五黄煞气落在五鬼宫位上,凶上加凶导致事件的发生。
然而,眼下的情形看来,这个房子闹鬼,是因为有东西填住了这里的鬼位,又偏偏是个磨过刀的老水缸,水缸里还有活生生的鱼,这就非常不合理了。胡宗仁虽然鲁莽,但他并不是傻子。所以从他问田小姐的话里,我就知道他其实和我想得一样。当田小姐说那是几千块钱买来的时候,我和胡宗仁都觉得这女人花钱实在太舍得了,这种品相的水缸,撑死了卖一千块。
胡宗仁把屋子里闹鬼的原因和水缸占了鬼位的由来告诉了田小姐。从田小姐的表情上看,她还是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那没关系,反正她也没必要知道得那么仔细。胡宗仁告诉田小姐,这种情况下,首先要确定这只鬼的来路,其次要改变这里鬼位上的东西,也就是说,我们得把这水缸挪开,放上别的东西,再根据重新组合后的情况,给屋子里动点手脚。
我问胡宗仁,现在你打算怎么做,是直接就挪开再问呢,还是先问了再挪开。胡宗仁说,还是先问问吧,眼下那只鬼虽然吓唬人,但还没害人呢,虽然出现是不合理的,但是把来龙去脉弄清楚,以免误伤好人嗯好鬼。
于是胡宗仁让我把罗盘凑到水缸边上查查,我发现这水缸上的灵异反应比屋子里任何一个地方都强,这说明这个水缸果然就是这回闹鬼的根源。我把结果告诉了胡宗仁以后,他就对田小姐说,让田小姐到自己家的厨房,抓一小把米给他。田小姐不解地问,要米来做什么,胡宗仁说,这是要敬饭了,敬完饭,才问话。
田小姐很快就拿来了一把米,胡宗仁挑了几粒,放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吐到了水缸里。米在水里很快下沉,里边的几条小鱼就争先恐后的吃了起来,胡宗仁就这么一粒一粒地喷着米,直到确保里边的每一条鱼都吃到了米,然后他就把八卦袋松开了口子,平放在水缸前面。接着从包里取出他那支自打我认识他以来就从未换过的猪鬃毛笔,沾了点水缸里的水,就在水缸四周好似行书般地书写起来,在确保第一个字还没有风干的时候,他已经围绕着水缸边缘写了满满一圈,使得这段字首尾相连。
我知道这是他们瑶山的秘法,所以至于具体字的内容是什么我也没有打听过。但很明显,那是一段咒,道家的咒和我们不大一样,我们比较讲究实用,所以往往姿势就不那么好看,道家书咒的时候心里是要念经的,也就是说,一段咒文例如100字,那么在这100字从开始写到写完,刚好心里要念完一段,以达到施咒的人和这段咒的合一。甚至包括道家人书符的时候也是一样,并非草草照画就了事。道家的严谨我一向非常敬重,只是这些把式出现在胡宗仁身上的时候,始终看上去有点不和谐。
写完以后,胡宗仁又沾了点水,好似甩墨一样,把水都甩进了自己的八卦袋里,紧接着,以握毛笔的姿势,将笔尖距离水缸的水面大约一寸悬空着。而此刻我们都发现,水缸里的几条鱼竟然都头朝着胡宗仁,并列竖着,在水面上飘着一动不动,我这时候才数清楚,是4条鱼,就像4根竖线一样,静静飘着。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胡宗仁耍出这样炫酷的手法,我要是少年时期就认识他的话,光凭这招估计就能泡遍天下美少女了。胡宗仁很得意地朝着我扬了扬下巴,开始问话。他问话的内容,大致集中在这样几个方面,一是这个水缸带来的鬼魂是什么身份,二是为因何而死,三是为什么留下,四是可愿离去。每问一个问题,四条鱼中的其中一条,就会摆尾游动,或浮起来,或潜下去,胡宗仁的笔尖始终跟着这条鱼的走势,以此来写完一个字。如此反复,折腾了能有接近半个小时,我看胡宗仁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估计是手酸了,才算完事。
问完以后,大家都对胡宗仁这一手感到很佩服,甚至包括我,我觉得此刻胡宗仁已经不像个道士,而像个变魔术的。胡宗仁得意洋洋地告诉我们,这是早年跟邢崖子师傅学的,他初见的时候跟我们一样吃惊,但后来渐渐明白了,这是在借由沾了水的笔、鱼、水缸里的水、因水缸而带来的鬼魂几者之间,相互形成关联,彼此成为媒介,而产生的一问一答。胡宗仁告诉我们,养鱼的人一般不会养单数,因为要成双成对才吉祥。而这水缸里有如果有六条或者八条鱼的话,那么浮到水面上来写字的,也只会是四条而已。我问胡宗仁这是为什么,胡宗仁解释说,因为这四条鱼此刻作为那个鬼魂和他之间的媒介,而动物尤其是人的情绪无非就只有喜怒哀乐四种,所以动起来的鱼不一样,也分别对应了这个亡魂的情绪,以此能够判断它的留下究竟是因为怨恨还是不舍。
我忍不住朝着胡宗仁竖起大拇指,然后问他,那这个鬼魂都说些什么了胡宗仁对我说,你别着急,人前不论人,鬼前不谈鬼,咱们先把这水缸给挪开,我已经差不多知道怎么弄了,等把事情弄完以后,我再解释给你们听。
怪道胡宗仁 第二十三章.破风水
于是我和胡宗仁一块,使了好大的劲才算把这口水缸给挪开,因为本身是石头的又装满了水,搬起来还是很费劲的。挪到距离原位置大约五六步的位置,离开了五鬼位,放在一个大花盆的旁边。胡宗仁又画好一张符,符的内容主要也是镇压的意思。然后捡了两块看上去差不多大小的鹅卵石,上下重叠,把符咒夹在两块石头之间,然后在摆放在先前水缸底座的位置上。
胡宗仁跟田小姐解释,这个地方因为之前有水缸,而且是这个特殊的水缸的关系,已经使得五鬼位至阴,那意味着并不是只挪个位置就能解决了,就好像是贼已经进屋了,你如果再锁好门窗,贼反倒会出不去。所以这里的符就是用来“占位”,好让鬼魂不再与这个鬼位重叠,力量自然也就分散了。
胡宗仁说,考虑到之前这个鬼魂顺着通风管道进过屋里,所以屋子里还得再改动改动。接着我们就走进屋里去,胡宗仁站到玄关入口处,以玄关的位置为,寻找这个房间范围内斜对角的墙角。比如说门在西南侧,那就找东北侧的墙角。胡宗仁走到墙角边,在距离地面大约2米左右的位置,用钉子钻出了一个黄豆大小的眼来,然后点香,烧符,将灰烬全部收集到了玲珑八卦袋中,然后用酒化了朱砂,再混合这些灰烬,形成那种黏黏糊糊的稀泥状,再用手指把这稀泥状的东西填平了墙角的小孔。然后再把钉子按上去,钉子冒出来的那一端套上绳子,绳子上挂着一个铜钱。胡宗仁说,这个钉子摆在这里摆足49天,如果没有掉灰,也没有松动的话,这间房子将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随后胡宗仁又到户外捡来一些小的鹅卵石,分别摆放在一楼客厅,二楼卧室和浴室的几个角,唯独空下了客厅靠玄关、浴室靠马桶、卧室靠入户门的几个角没摆石头。做完这一切之后,我们又跟着胡宗仁去了后院,在水缸跟前,胡宗仁点香,撒米,起灵,然后送走了这间屋子里的鬼魂。直到一切干净之后,胡宗仁才对田小姐说,现在一切都办完了,从今天起你就不会再遇到先前的情况了,但是由于家里毕竟地方大,又摆放了一些老东西,所以墙角的那颗钉子还是多注意观察,如果发生了之前所说的掉落松动等情况,要及时告诉胡宗仁。
回到客厅以后,我问胡宗仁,现在可以把你问到的那些结果说说了吧。胡宗仁坐在沙发上,然后对我们说,这间屋子里的鬼魂是个男鬼,四川阆中人,死之前曾是这口水缸主人家的仆人。这家主人在当地是大户人家,姓单。刘湘拉壮丁的时候,单老爷就捐钱给村里的不少年轻人免了兵役,后来这些年轻人为了报答他,就主动来单家帮忙,做长工,当家丁。胡宗仁说,这个单老爷虽然是个地主,但是心地还是不坏,由于当时的阆中城里有很多大户人家,单老爷还想方设法联络了其他大户,组建了一个宗亲会,而他自己是当中最德高望重的人。
胡宗仁说那个男仆告诉他,早年那个社会,穷人的孩子要么去当兵,但军阀混战多数都回不来,要么就把自己卖到诸如单老爷家这样的大户人家里去做苦力,当长工,除了自己能混口饭吃以外,还能把卖掉自己的钱给爹妈补贴点家用。因为土地基本上都被大地主给买了,农民没有自己的土地,顶多就只能当个佃户,所以种地还不如去当长工。再有就是六亲不认,上山跟着那些大爷,当土匪。但这土匪又分了很多种,有的是纯土匪,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人就抓,见女人就抢,有的则是劫富济贫。正因为有了这种所谓的“劫富济贫”,像单老爷家这样要钱有钱,要粮食有粮食的人家,自然就成了主要的下手对象。即便是单老爷本身是个善人。
胡宗仁又说,这些大老爷们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和家眷,就从军阀手里去收购那些替换掉的枪支,组成自己的武装力量,后来这单老爷最末的一个姨太太开始抽鸦片,这一下就开始败家了,因为她让单老爷老来得子,所以单老爷就最宠爱她,到最后,甚至为了给她买鸦片,卖掉了自己用来武装家丁的火枪。
我问胡宗仁,那这个仆人为什么死了不肯走呢,这自己人磨刀,怎么会把他给弄死了呢听胡宗仁说到这儿的时候,我就开始觉得有点奇怪了,因为按照我所了解的那个年代,磨刀火拼,怎么也不会对自己人下手才对啊。胡宗仁说,就怪在这个地方,因为当时单老爷卖枪的时候,就是这个男仆去给找的下家,是同城另一户大户人家,花了廉价的钱从单老爷手里买了过来。而这个男仆,从中还能克扣一点。
我哦了一声,说那就是内鬼嘛,挖自己家的墙角呢。胡宗仁说,还不止这样,买枪的那家人眼线多,收到风声说土匪要下山抢东西,于是就偷偷跟土匪打商量,说要抢的话,别抢他们家,让土匪去抢单老爷家里。因为单老爷的枪都没了,好下手。殊不知单老爷家里因为鸦片的关系当时已经大大比不上从前,即便是遭抢,也抢不到多少值钱的东西了。最气人的是,这个男仆,竟然和买枪支的那户人家串通,专门给土匪带路。半夜带着土匪闯进单老爷家里抢东西。
胡宗仁接着说,这单老爷虽然家道中落,但人家毕竟不是个傻子,有人算计自己,他也是早就收到了风声。但是一直没有表现出了。男仆带着土匪来抢东西的那天晚上,单老爷就趁着男仆出去了,让家丁们提前做好了埋伏,后来抓的抓杀的杀,破坏了这次内鬼引狼入室的奸计。男仆给抓了个正着,在杀了一些土匪以后,活捉了一些,然后就把捉住的那些送官了。而这男仆该当由单老爷的家法来惩治,所以就在水缸上,现磨了刀,杀了头。
我问胡宗仁,所以这个男仆的鬼魂一直留到了今天,是因为他本身死于内疚,对吧胡宗仁点点头,说不只如此,当时他砍头的血还染红了这口水缸。这石头是沙砾岩的,尽管密闭性是很好,但是血水还是能够渗入石头缝里。以至于冤魂不散。我问胡宗仁,那这么多年来他就只在田小姐家里再次现身了吗胡宗仁说这个他就不清楚了,没准以前也闹过事,但是我们不知道罢了,毕竟这东西光是在民间流转,只怕是也快100年的时间了。
我问胡宗仁说,可是这解释不通啊,如果这个男仆留下来的原因只是因为自己在水缸上被杀头的话,那它为什么会反复发出怪声,到最后还现行来吓唬田小姐胡宗仁说他也问了,那是因为田小姐家里有柳树。我突然想到之前我看到的那个铁雕的柳树。本来作为一个装饰物也没什么,但是就寓意而言的话,柳树是败家,于是我紧接着就想到了我之前对于田小姐的猜测,尽管我觉得不关我的事,但此刻反正胡宗仁都把事情给办完了,我也就大着胆子问了出来。
我问田小姐,请你跟我说时候,这房子,是你自己买的,还是别人给你买的田小姐听我这么一问,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大概是明白我的意思了,于是她的表情再度回到那种漠不关心的样子。她回答我说,是别人以我的名义买下的。我又问她,是你的家人还是你的丈夫我这句话是故意这么问的,因为我知道肯定不是。田小姐看着我悠悠地说,都不是,是一个很富有的男人给她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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