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者:平妖二十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张老师,为什么会对我们产生杀意?
她,想要干什么?
我看向了马一岙,而他则满脸愁容地四处找寻着,这高台应该是炼丹房的地基,占地也就两三百平米,不过周遭满是倒塌的残墙和废墟,并不能一眼望穿,所以需要到处找寻。
我打量一番,一个箭步,却是窜上了那炼丹鼎炉之上去,一丈多的高度,让我能够举目四望,发现有一个身影正在快速地朝着我的左手方向疾走。
而那身影,跟张老师的背影十分相像。
难道是她?
我朝着那个方向高声喊道:“张老师,你干嘛去?黄博士出事了,你快回来。”
因为隔着点儿距离,我怕她听不到,所以声音也比较响亮,然而那身影却是头也不回地跑开,完全没有作任何的停留。
我敢肯定,这样的距离,我那大嗓门是传达到了的。
但是,她为什么不停下来呢?
我心中疑惑,各种猜测浮上心头,却也没有仔细思量,而是纵身一跃,跳了下来,然后朝着那个身影跑开的方向追去:“站住,站住……”
我大声疾呼着,然而张老师却毫不停留,直接纵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去。
我追出了差不多一两百米的距离,一直到了废墟边缘处,已然瞧不见了张老师的人影,而不远处则传来了马一岙的声音:“侯子,别追了,回来。”
我停下脚步,望着那黑暗昏沉的前方,心中一阵郁闷。
这时马一岙追了上来,问我道:“走了?”
我回过头来,对马一岙说道:“我想破脑袋,也没有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干——她把我们给领到了这儿来,自己却跑开去了,连自己的学生都不管,到底为什么?难道是……中邪了?”
马一岙苦笑,说恐怕是早就中邪了,而不是在这里。
我说这话怎么讲?
马一岙还没有回答,不远处就传来了谢督察的声音:“你们回来,别走散了。”
在当前这般复杂的情况下,我们的力量本来就已经严重不足,再分散的话,很容易会出事的,所以谢督察这般一说,我们也没有再在这里感慨等待,而是往回走,来到了安置那巨大鼎炉的废墟前。
我们刚刚走上来,彭队长就赢了过来,问道:“她张洁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以前开口闭口“张老师”,显得十分尊敬,而此刻变故连连出现,身为最重要人物之一的张洁却自作主张,贸然走开,让他如何能够释怀,当下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不再客气。
马一岙说道:“跑了,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跑?”陈兢很是惊讶,说道:“她为什么要跑啊,难道是中了幻觉?”
彭队长听到,看向了旁人,问道:“刚才你们有谁瞧见,她戴了辟魔符没有?”
马一岙毫不犹豫地说道:“一直戴着呢。”
彭队长皱眉,说既然如此,就不可能中邪,陷入幻觉之中啊?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唐道突然说道:“彭队,有一个问题,我一直都挺想知道的,但因为涉及机密,所以无法求证。现在的情况既然变成这样,你能不能为我解答释疑呢?”
彭队长问:“什么事?”
唐道说道:“关于张洁研究员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彭队长下意识地黑着脸说道:“为什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事情?”
唐道并不畏惧,而是认真地说道:“因为这个会关系到我们对她离奇举动的判定,也有可能会影响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决策。”
彭队长说道:“行动决策,是我该考虑的问题。”
连续的出事,让沉稳如彭剑雄,都有些心烦气躁,特别是唐道此时说话的口吻,让他很不舒服,当下也是毫不犹豫地讥讽起唐道来,但这个时候,唐道却没有了先前的低调和乖巧,而是抬起头来,直视彭队长的双眸,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我怀疑,这一路上我们队员的死,都与这位张老师有关,甚至夏龙飞的死亡,也跟她有着最直接的关系。”
什么?
唐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这话儿一说出口,众人皆惊,就连早有准备的我,都觉得很是意外。
他凭什么这么说?
彭队长双目锐利,死死盯着唐道,说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唐道平静地说道:“刚才穿过那鬼柳林的时候,所有人都全身戒备,队长你更是如履寒冰,小心翼翼,唯有张老师是气定神闲,并没有半分畏惧;不但如此,那鬼柳失去了桃符镇压,开始发疯的时候,唯一一个没有受到攻击的,就是张老师。”
彭队长摇头,说你乱说,她当时也受到攻击了。
马一岙这个时候站了出来,说的确是有枝条在虚张声势,但看着热闹,却没有一根落下来——事后包扎的时候,除了侯漠情况特殊之外,唯一没有丝毫伤痕的,便是张老师。
唐道点头,又说道:“刚才过那溪流的时候,我虽然来不及救人,但却发现有人在河面上布阵施法,夏龙飞正是在半空中被那法阵束约,撞到看不见的气墙之上,方才跌落水中的。而当时看上去像是在施法的人,只有张洁老师一人——她当时将手放在身后,所以彭队你可能没有注意,她当时的手势,是这样的……”
唐道双手交叉,结了一个手印,跟彭队长形容起来。
而随后,他又说道:“另外在进遗迹之前的时候,一直在前面带队的张老师突然回身,拍了黄博士一下,我当时瞧见黄博士的身子很明显僵了一下,双目有些迷茫。”
彭队长听完,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说这怕不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吧?
唐道开口说道:“是与不是,只有找到人才能知晓,不过她现在跑了,人影无踪,我们想要当面对质都没有办法。而且她是向导,现如今却不见踪影,唯一的学生又烧成了这样,我们该怎么办,是坐以待毙,还是干点别的,你想过这问题么?”
的确,少了张老师在场带路,白虎秘境在哪里,我们还真的不知道。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想起这个现实无比的问题,彭队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是临时接手这个任务的,前期的筹备期,我并没有参与,对于张洁的了解也知之甚少,你们若是想要知道,可以问谢督察。”
唐道看向了谢督察,而谢督察在犹豫片刻之后,说道:“如果你觉得张洁老师有可能是那帮夜行者的内应,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恐怕要失望了。她的确是国家档案馆的人,而且是研究昆仑学科的专家,因为此门学科涉及机密,所以相关部门对她进行过相当严格的政审;能够通过这样的审查,说明她的身世绝对清白,不可能出现你们猜测的情况。”
马一岙也忍不住问道:“张洁老师,她是不是修行者?”
谢督察说道:“这更是无稽之谈了,她若真是修行者的话,别说在相关机构待上几十年,就是待半年,估计都给发现了。”
唐道突然问道:“她有没有结婚?生小孩没有?”
谢督察摇头说道:“不,她专注于学术研究,一生都未嫁。”
唐道有些诧异,说难道连恋爱都没有谈过么?
谢督察揉了揉太阳穴,回忆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档案上好像是有谈过,不过后来分了。”
唐道继续问:“为什么分的,知道么?”
谢督察点头,说我之前查过,据男方好像说她是灾星,妨祖克夫,会带来厄运……
夜行者:平妖二十年 第二十八章 沉默的队伍
当我们开始深入了解这位张洁老师的时候,众人方才发现,这位昆仑专家,科考队的组织者和领导人,居然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些信息单独看起来,仿佛并不算什么,但仔细研究,却发现各种古怪和别扭。
唐道随后又问了一些,不过谢督察知道得也不多,毕竟她跟张洁老师接触的时间也有限,是在接手这个项目的时候开始的,一些相关的资料都是查询而来的,想要更深的了解,只有回她的单位去查。
然而这个时候,我们哪里能够办到?
彭队长对唐道的判断保持一定的质疑,不过也知晓当前的情况有些尴尬,毕竟张洁老师莫名其妙地逃离,将我们给陷入了一个进退不得的境地里。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前方是迷雾重重,到处都是危机的地狱八重寒界,而后面又有不知身份的追兵,我们此刻身陷于此,到底该怎么做?
这个方才是我们需要认真面对的问题。
唐道看向了彭队长,说线人到底说了些什么,您应该是知道的,现如今张洁老师人影无踪,我们只能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去找寻。
马一岙也点头说道:“对,彭队长,这个时候,你还对我们有所隐瞒,大家恐怕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彭队长与谢督察两人眼神交流之后,开口说道:“的确,我这里,有一份简短的记录,而经过一众专家的考察和研究,最终弄出了一份草图来——地狱八重寒界,契合了佛教传说中的八寒地狱,这八寒地狱,分别是具疱地狱、疱裂地狱、紧牙地狱、阿啾啾地狱、呼呼地狱、裂如青莲地狱、裂如红莲地狱、裂如大红莲地狱,而那白虎秘境,应该是在那裂如红莲地狱之中。”
他从怀里摸出了一份文件纸来,将其摊开。
众人围上前来,有人用强光手电照来,我瞧见了一张勾勒得十分粗糙的地图,这玩意看上去像是小孩子画出来的一样,笔法简陋,然而仔细打量,我却骇然发现,无论是我们经历过的悬空独桥,还是鬼柳林子,又或者是那让人瞬间冻成冰块的溪流,以及我们此刻身处的丹房废墟,上面都有标注。
而除了这几处之外,整个地图分为了好多个区域,正是刚才彭队长提及的地方,也就是那八个地狱名字。
我仔细打量着,而马一岙则问道:“这地狱八重寒界,是上古洪荒之时,就已经存在的地方,而佛教则是东汉时期才过来的,为什么这个地方的命名,会用到佛教之中的说法呢?”
那彭队长说道:“的确,这里的命名并没有沿用远古洪荒时期已经遗失了的叫法,而是后来又重新立下的,而据说这个,也是当年白虎在此设立府邸之时的叫法——白虎精通佛学,据说还曾经前往天竺去过……”
他耐心地跟马一岙解释着,而我的注意力则在找寻那个所谓的“裂如红莲地狱”,发现从我们所处的位置,要赶往裂如红莲地狱,需要过三个地方。
第一个是具疱地狱。
第二个是紧牙地狱。
第三个是呼呼地狱。
因为这份地图是源于文字形象化的结果,所以对于距离的把控并不精确,仅仅只是备注了一些主要的地标,至于范围和距离,则画得很是随意,让人摸不清具体的情况。
我耐心地将图上的所有信息都记下来,而其余的人也在抓紧时间查看。
马一岙看得速度很快,他大概瞧过之后,站起身来,开始来到了那炼丹鼎炉之前来,攀爬上去,将鼎炉的盖子给挪开来,用手电往里面照。
我也差不多记完了,走过去,问道:“里面有什么?”
马一岙说有些残渣,不过时间过得太久了,已经跟这炉子结为一体了。
我敲了敲那炉子的边缘,问道:“这是什么材质的?”
马一岙摸了一下,说道:“可能是青铜吧,也有可能是陨铁之类的,不管怎么说,古代的锻造冶炼技术有限,即便是传得神乎其神的洪荒远古时期,也是如此。”
我抚摸着这炉鼎,感受着那金属的刺骨冰冷,脑子一动,说道:“你说,乌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啊?”
马一岙听到我的话,愣了一下,旋即说道:“你觉得这玩意,很有可能就是乌金?”
我笑了,说开开脑洞而已,怎么可能这般简单就得到?
马一岙说道:“乌金质软,有如黄金,但更加软一些,浑身漆黑如墨,而且能够感受到里面拥有活跃的力量聚集,说是金属,反而更像是泥土一样,所以这鼎炉的材质,应该不会是乌金——不过,这东西看着也挺珍贵的,要是有可能,带回去研究研究,说不定能够有点儿什么说法。”
我说太大了。
马一岙想了想,跳下了鼎炉内部去,随后我听到他在里面敲敲打打,忍不住喊道:“你干嘛?”
马一岙说且等等,我弄点儿东西。
我瞧见他并不停下来,估计还得弄呢,于是走到了不远处的废墟来,瞧见地上有一些散落在地的玉瓶,俯身去拾,想着里面要有些上古时期留下的丹药,哥们儿岂不是发了?
不过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骨感,这些都是空瓶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地狱八重寒界虽然无比凶险,但并非没有人来过,别的不说,白虎秘境之所以存在于此处,就是那位叫做白虎的远古大圣在此安营扎寨,而它则比上古时期的昆仑诸仙要晚上许多,更不用说我们不知道的人。
那么多人来来去去,这儿就跟篦子梳理过一样,哪还有什么便宜给我们来拿?
不过正所谓“贼不落空”,来都来了,我哪里能空手离开,所以当下也是挑了一些看上去玉质不错的瓶子,给收进了八卦袋中去。
我这边挑了十几个相对比较完整的玉瓶,而马一岙也爬了出来,他手上捧着十几块干涸老泥一样的东西,递给了我,说金属是刮不下来了,不过这些东西,好像是炼丹的药渣,我感觉了一下,灵气十足,但不确定具体成分是什么,我抠了一点儿出来,先拿着,回头出去了,有机会找个实验室查看一下成分。
得,我还说我“贼不落空”,马一岙连底下的老泥都不放过。
我们两人,果然是臭味相投。
我将那鼎炉老泥收了,而这边彭队长等人也商量了一个大概,走过来,与我和马一岙说道:“现在虽然张洁老师不见踪影,但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办法退走,只有向前了,你们怎么看?”
马一岙说道:“您是队长,我们自然服从您的指挥和安排。”
在先前的时候,彭队长对我和马一岙都是有所防范的,然而因为我们这一路以来的优秀表现,以及自己手下的屡屡折损,使得他不得不将我们给重视起来。
彭队长在确定了我们没有意见之后,开口说道:“行吧,我们继续出发。”
一行人继续行进,翻过了丹房的废墟,望着地图的目的地出发。
在离开之前,我还特意去看了一眼黄学而,发现他整个人已经烧成了一具焦炭状的干尸,在无比的痛苦之中死去。
瞧着他,我心中有些难过。
我之前对他的印象并不是很好,特别是他出声威胁马一岙,让马一岙配合科学研究的时候,更是如此,甚至还跟马一岙聊起中途下黑手的事情,但现在瞧见他真的死在了这里,莫名又有几分难过。
这大概,就是“兔死狐悲”吧。
毕竟在这样的地方,没有人能够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能够活下来。
或许,我也有可能与他一样,死相难看地躺倒在这地狱八重寒界之中,然后化身为这遍地白骨之中的一员。
所以我的难过,并非因他,而是对于自己命运的迷茫。
众人继续前行,因为陆续的人员折损,以及因张洁老师的离去而前途未卜,使得队内的气氛变得越发沉闷,没有人说话,只是默默行走着,并且小心谨慎地打量着四周,防范着任何危险的降临。
小和尚一路上都在高高举着手中的降魔杵,不但让那些随风飞舞的黑色气息难以接近,而且还给我们带来了些许的温暖。
他,有如灯塔一般。
这种情况,越往里走,越发显著,那些黑色气息如同有生命、有意识的一般,如影随形,一直跟在我们身边,肆意飞舞,张牙舞爪,看着却是可怖。
很难想象,如果没有小和尚手中的燃灯古佛舍利子加持,队伍会变成什么模样。
只不过,匆匆离开的张老师,她为什么不怕这个?
一想到这个,我的心中就很是疑惑,而差不多半小时之后,再一次翻过一个山脊之后,我们的面前,却是出现了一大片荒凉的古战场,在那上面,却有远比先前丹房那边更加繁多的累累白骨,和无数巨兽遗留下的痕迹,而除此之外,我在那森森白骨之中,居然瞧见了一些千年不腐的干尸。
那些都是人形。
我被这数个足球场般宽大的古战场给震撼到,而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的身后,却传来了一阵古怪的脚步声。
还有呼呼的喘息。
我回过头去,顿时就一脸骇然,给吓得魂飞魄散。
原本死在了丹房那边的黄学而,居然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我们这边缓步走来。
夜行者:平妖二十年 第二十九章 危机最大化
黄学而没死?
他没死,我们却抛弃了他,想到这里,我的心中满是愧疚,而随后我立刻感觉到不对劲儿,因为我离开的时候,还特意瞧了他一眼,知道他已经被火焰烧成了焦炭,死得不能再死了的,怎么可能还能跟上来呢?
而且还是这么远的距离。
要不然,就是诈尸?
想到这里,我将金箍棒给拔了出来,变大之后,攥在了手中,而其余的人也都发现了这个离我们并不算远的男人,有人给吓到了,大声叫道:“鬼,鬼,鬼……”
彭队长反倒是见多识广,开口说道:“怕什么,这就是被心魔、戾气控制的一具僵尸而已。”
僵尸,特指人类的尸体在死后,因为阴气过重而变成的妖魔。
除非是特定的设置,要不然僵尸很难继承生前的意识,而是全凭着本能而存在,而此刻的黄学而,更多的可能,只不过是那些黑色气息的一个宣泄口而已,让那些无形无状的气息,有了一个具化的载体。
大概是感觉到了队伍中众人的恐惧,所以彭队长没有太多犹豫,越众而出,再一次将那黑色长刀组装完成,紧接着他提刀而上,朝着那行走缓慢、踉跄的黄学而走去。
黄学而依旧保持了先前被烧成焦炭的模样,走过的地方,脚下满是流脓,双目却能够睁开,露出了狠戾的凶光来。
它的声带在刚才已经被烧毁了去,发不出声音,只有那沉重的呼吸声,就像破风箱一样,让人难过。
眼看着彭队长的黑色长刀即将落下,那家伙居然还在前行,毫无畏惧。
铛!
然而当彭队长猛然一刀斩落下来的时候,那家伙却用右臂挡在了刀上,原本削铁如泥的黑色长刀碰到了那手臂,却跟撞到了厚墙之上一样,不但无法寸进,反而给反震开去,然后发出了金铁交击的铮然之声来。
按道理说,彭队长这一手刀法所向披靡,基本上是已能够将那家伙给一刀斩成两半的,此刻却给震得往后疾退,着实让人惊讶。
而更让人惊讶的,是那黄学而居然完全不受影响一样,继续向前走来。
他的双目,直勾勾地盯着……马一岙?
至于拦在他面前的彭队长,就仿佛“螳臂当车”的小角色一样,根本入不了那家伙的眼。
为什么盯着马一岙?
难道,那家伙感受到了马一岙的体质,是人中龙凤的金蝉子?
又或者,它这是生前的执念?
我在刚才它与彭队长交击的瞬间,发现那家伙的身体之所以如此的坚实厚重,主要是沉淀了浓厚的黑色戾气,这些戾气不断鼓荡,充斥在了黄学而的尸体里面,宛如金铁,抵挡住了彭队长的攻击,而彭队长在一击未果之后,再一次地出击,却是斩向了那家伙的脖子,却不料它又一次挥臂来挡,将彭队长的进攻路线给封得死死,难以奏效。
这情况是让人为之震惊的,想起彭队长先前面对那帮追兵时势如破竹的架势,越发能够感受到面前这家伙的恐怖。
而就在彭队长与之艰难抵挡的时候,有人大声叫道:“又来了,又……”
我扭头望去,却瞧见被我们留在了鬼柳林中的那个战士,居然也出现在了不远处。
它拖着皮包着骨头、只有一只右手的残躯,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因为身体的血肉被那鬼柳吸食一空,所以它显得十分瘦弱,仿佛风一吹就倒的样子,然而因为刚才黄学而的表现,无人胆敢再轻视这些死去灵魂的躯壳。
除了那名战士,我们还瞧见了另外两人。
一样是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是看着还算新鲜的尸体,只不过这两人我们并不认识。
但它们都穿着黑色的大衣,将自己给包裹严实,想必是那股神秘追兵的一员。
只不过,它们现在已经变成了受心魔操控的僵尸。
这些家伙踉跄而来,行走缓慢,但异常坚定,彭队长与之交手几个回合之后,感觉到了敌人的厉害,开始往后回撤,然后大声喊道:“走,走,不要跟这帮家伙斗,它们太硬了,而且打不死。”
黄上尉这时候,也组织战士对其进行射击,几梭子子弹倾泻过后,发现那些家伙居然分毫未损,知晓它们刀枪不入,也放弃了正面交锋的想法,组织人撤离。
大家开始快速撤离,踏过那一大片白骨森森的古战场,朝着前方跑去。
按照地图的信息,这一片白骨战场,应该是具疱地狱。
按照佛教的说法,具疱地狱里的众生是没有衣服穿的,在冰川雪地上裸露着身体,冻得全身起疱——这就是它的由来,当然,佛教为了劝人信教向善,里面必然形容了许多恐怖之处,让人相信,不信鬼神者,便是这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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