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者:平妖二十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没有等胖妞说完,小萝卜头就黑了脸,说让你去就去,愣着干嘛?我哥走的时候,怎么交代你们的,这儿谁做主?
他年纪不大,却颇有气场,一发火,胖妞瑟瑟发抖,吐了一下舌头,赶忙离开。
等胖妞离开,小萝卜头小大人一样地对我说道:“你好,我叫钟黄,就是那个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的那个钟黄,我马哥出门了,这儿由我来当家,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行了。”
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把这小屁孩子当回事儿,还想跟这儿的大人打招呼,没想到进来之后,竹椅上那两老头动也没动,大个子蹲墙角看蚂蚁,而胖妞对他又唯唯诺诺,这才放下轻视之心。
我遇到的这事儿十分离奇,颇有许多不寻常之处,而这小孩儿的言谈举止也是与寻常人等不同,反而让我平添许多信任。
有了马一岙的锦囊,我没有太多的犹豫,当下也是跟小孩儿钟黄说起了我的事情来。
我怕他的理解能力有限,特地将细节说得很清楚。
结果等我啰啰嗦嗦讲完之后,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大概意思就是,你撞到邪了,然后给人在身上做了手脚,恰好被马哥看到了,他当时忙,没跟你仔细讲,给了你这锦囊,让你先保命,还让你搞不定的话,过这边来,对么?”
我点头,说对,对,马先生他去哪儿了,你能够联系到他么?
小钟黄嘴一撇,说他有他的事情,忙着咧,再说了,你这件事情也用不着马哥出马啊,我帮你搞定就成了。
我一愣,说你?
小钟黄瞧见我有些不敢相信的表情,一下子就恼了,说嗨哟,瞧不起人还是咋地?就你这点儿破事情,小钟哥帮你直接搞定,咋地,不相信人啊?
这小萝卜头一着急就是一口苞米茬子味儿,我有点儿想笑,不过还是认真问道:“那你说说,你怎么帮我解。”
小钟黄盯着我,说先谈你能给多少钱。
我一听,哎呀这套路,这小屁孩……要不是先前马一岙带给我的好印象,我还真的害怕是个骗局,于是按捺心思,问道:“你要多少钱呢?”
小钟黄好像有些紧张,摸了一下鼻子,才问道:“马哥给你锦囊的时候,问你要了多少?”
我说没有啊,一分钱没要,我刚才不是说了么?
小钟黄一听,一下子跳了起来,一脸惊讶地喊道:“不会吧?这不可能啊,你知道他给你的东西有多珍贵不?那符纸,龙泉山出品的,龙泉山啊,知道哪里不?还有那知了骨,以及昆仑豹猫的三根胡须,这些东西,加起来你知道值多少钱不?”
小东西说得我一愣一愣的,我听得很迷糊,不过大概能够听明白,那就是马一岙给我的东西很珍贵。
至于有多珍贵,我也不知道,便问多少钱。
小钟黄气呼呼地说算了、算了,跟你这种圈外人说了你也不懂,别谈那个败家子,你就说你这边能给多少吧。
我试探性地伸出了一个手指,小钟黄瞧见,连忙摇头,说不、不,一百太少。
一百?
我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因为刚才我跟他聊的意思,其实是一千,没想到这小孩儿看上去老实稳重,毕竟年纪还是小,要价也不黑,所以我抱着侃客户的心态,跟小钟黄聊了一会儿,谈到了三百块。
谈妥之后,小钟黄开始跟我说道:“我告诉你啊,这件事情,你找到我们,算是找对人了。”
我说怎么回事?
小钟黄说你这件事情啊,是撞邪了,撞邪你知道吧?
我回想起当日之事来,一脸惊悚,说你的意思,是我撞鬼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小钟黄说呸、呸,你这什么封建迷信,我说的撞邪,跟你想的不一样,我……
就在他准备长篇大论的时候,突然间院子外的铁门传来“邦、邦、邦”的响声,一个女人扯着破锣嗓子大声喊道:“马一岙,马一岙你给我出来!”
夜行者:平妖二十年 第六章 落魄的游侠联盟和夜行者传说
这一声叫喊颇为尖锐刺耳,正打算跟我长篇大论的小钟黄听到这声音,脸色都变了,对我说等等啊,然后匆匆忙忙跑了出去,我弄不清楚状况,跟着走出去,瞧见一个不逊于刚才那胖妞身材的妇人,正掐着肥肉堆砌的腰,在门口跟小钟黄骂骂咧咧,原本一片安静的院子里,一下子就变得热闹起来。
躺在竹椅上假寐的两老头站起来了,蹲墙角看蚂蚁的大高个儿也过来了,胖妞肥花和潜在水里的海妮都起来围观。
我这时才发现那壮汉个儿真高,站在那儿,如同一堵墙。
那大高个儿,怕不得有两米多吧?
我走到院子里,听到妇人骂骂咧咧,而小钟黄一脸无奈地回过头来,走到我跟前,低声说道:“小侯哥,你手上有没有钱啊?江湖救急。”
我说怎么了?
小钟黄说这位是房东,马哥两个月没有交房租了,她说要是我们再不交,就要赶我们走了。
我一听,下意识地往旁边的几个大人望去,没想到两个老头儿的眼神飘忽,仿佛事不关己,大高个儿倒是看了过来,不过长相原本威猛的他咧嘴一笑,顿时就让人感觉智商有点儿问题,像是个傻大个。
这一院子的人,反倒是这个小萝卜头像个正常人类。
我有求于人,不敢拿架,问道:“多少?”
小钟黄舔了舔嘴唇,然后试探性地说道:“那个啥,一千五,你有么?”
我这次过来,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钱包里也带着钱的,所以便掏出钱包,数了十五张老人头给他,小钟黄接了过来,转过去递给那体型如猪的房东,结果那娘们拿了钱,沾着唾沫数了一下,居然还嘲讽地看着我,对小钟黄说道:“又从哪儿找来的冤大头?”
小钟黄低着头,说拿着钱回吧您,问那么多。
房东离开,我们回到了客厅来,小钟黄对我说道:“让您见笑了。”
我说你客气了,谁都有为难的时候对了,你刚才说到哪儿了,我们继续说。
小钟黄说你听说过游侠联盟么?
我摇头,说没有。
小钟黄认真地说道:“你没听说过,那也很正常,毕竟这种事情,不是圈内的人,很少有听过这个名字的那么我们换一种询问方式,你觉得在你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瞧见小钟黄因为我刚才的慷慨举动,显得更加认真,我也不由得认真起来,回答道:“莫不是……见鬼了?”
小钟黄摇头,说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鬼魂之说,即便是你听过了,那也是误传。
我一愣,说那是什么?
小钟黄说你应该是得罪了夜行者。
我一愣,说什么是夜行者?
小钟黄一脸郑重地说道:“我现在空口白牙地说,你或许不太相信,但马哥跟我讲过,说人类的祖先是猿猴,但实际上,还有许多的野兽在漫长的生存和进化过程中获得了智慧,只不过它们在与猿猴进化的人类长期竞争过程中,因为种种原因失败了,最终没有办法成为主流。它们有的隐居在人迹罕至的深山大泽之中,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有的则试图改变自己,融入到人群之中前者成了山精野怪,留下诸多民间传说,而后者则在漫长的混杂过程中,有的暴露身份,从此断绝,有的则与人类生息繁衍,彻底融入了人类社会之中。“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认真地盯着我,然后说道:“那些融入人类社会里的,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来,有的保持着显性基因,就成了夜行者家族,而有的则变成了隐性基因,彻底成为了人类,如果没有某种契机,将会永远地泯灭下去……”
“夜行者?”
我在口中反复念着这三个字,感觉好像天方夜谭,而小钟黄则说道:“对,有人将它们称之为妖,但对于它们本人而言,物之反常必为妖,这对它们来说是一个极大贬义和歧视的词语,也十分狭隘,它们更愿意称自己为夜行者,不被主流社会认可的人类种族狭义上的人类,是猿猴进化而成,而它们,则是万族进化,如此而已。”
我说你跟我讲这些干嘛?
小钟黄笑了,说你还没有明白么?你的身上,很有可能传承着夜行者的隐形基因,而正是因为这个,使得你被人盯上了,这才导致了后面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啊。
我眉头一跳,忍不住心慌,说你说什么啊,这怎么可能?
小钟黄说:“据我所知,生死花这东西,一般人服用之后,就会立刻进入假死状态,如果三天之内没有得到解药的话,就会直接进入脑死亡,变成真死,唯一的例外,就是夜行者,或者有夜行者隐形基因,或者血脉的人。”
他这么说,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犹豫了一下,又问道:“那我为什么会出现破口流血的现象呢,而且当时我完全感受不到温度,浑身冰冷。”
小钟黄揉了揉脑袋,笑着说道:“估计你身上被种下了启明蛊,所以才会这样。”
我说什么是启明蛊?
小钟黄说这是一种药引,它能够在短时间内让你体内隐藏着的夜行者血脉迅速显露,让你拥有夜行者的力量,并且有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夜行者。
我疑惑,说什么叫做有可能?
小钟黄笑了,说你以为成为夜行者很简单?如果在转化的过程中,你的身体如果承受不住基因的裂变、血脉的扩散,就会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因为全身的器官衰竭而死亡,对,就像得了绝症一样,无药可救。
听到这话儿,不管是信不信,我都忍不住骂出声来:“我艹,这不是害老子么?”
小钟黄说你以为尉迟那帮家伙会安什么好心呢?他们做事情就是那样,你若是能够受得住,成了夜行者,那帮人就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将你拉拢,而如果你受不住痛苦,身体机能衰竭而亡,他们不、不,我们不是夜行者,准确的说,我和马哥不是夜行者我们是游侠联盟的人。
我眉头一跳,说游侠联盟?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名字中二无比,听得我尴尬癌都犯了,然而小钟黄却是一脸严肃。
他道:“游侠联盟虽然只有数百年的历史,但它的前身,却是一个大江湖,道门、佛宗、武林以及朝堂,都有高人坐镇传承,然而清初禁武令颁布之后,江湖散落,无数身处其间的前辈高人投入天地会、红花会等反清复明的政治组织,对抗清廷,结果导致清朝中叶妖人遍布,横行肆虐,经过禁武令限制、百年沧桑留下来的有识之士商议会盟,取汉时名声最盛的游侠儿为号,名曰游侠联盟,专门用来打击作恶夜行人的一个广泛意义的同盟。”
听着这些宛如话本的秘闻,我揉了揉额头,说你的意思,夜行者都是坏人咯?
小钟黄说也不尽然,人有好有坏,夜行者也是,特别是那些隐藏人类社会的夜行者家族,他们完全适应了正常的人类生活,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身份过活,从来不会轻举妄动,但也有一些隐性基因、血脉觉醒的夜行者,因为无人引导,又贸然获得了力量,就会做一些违反法律的恶事,甚至杀人放火,横行无忌,再加上一些隐藏在山林、野泽和域外的山妖野怪,也会如此,所以才会需要我们的存在。
听完他的讲述,我看了他一下,又朝着外面望了一眼,说感觉你们联盟不是很强啊,连房租都交不起。
小钟黄尴尬地咳了咳,说这个……因为某些变故,游侠联盟现在也不再紧密,大家各过各的日子,不过我跟你讲,百年之前的游侠联盟,那才叫做真强,虎头太保孙禄堂,武当剑仙李景林,神枪李书文、半步崩拳尚云祥、臂圣张策、南北大侠杜心武、江南第一脚刘百川、神镖李尧臣、玉面虎韩慕侠、千斤大力王王子平……那可都是联盟的旗帜。
这些人名我一个不知道,听得头晕眼花,赶忙问道:“我这个,该怎么办?”
小钟黄认真地看着我,说我想先问一下你,你是想要成为夜行者,获得血脉的力量呢,还是变成普通人,回到自己的生活里面去?
我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是回到自己的生活去了,我可没心思搀和你们的事情,跟你们过家家。”
听到我的决断,小钟黄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然后说道:“这件事情啊,整个南方地面,只有一个人能够帮你解决。”
我说谁?
小钟黄打了一个响指,说梅州镇平学宫的梁世宽、梁老师。
夜行者:平妖二十年 第七章 毒蛇泡酒
小钟黄说得头头是道,而我却是满腹疑惑说实话,如果他年纪再上个二十来岁,我或许觉得他说的这一切是真的,但从这么一个小孩儿口中说出来,虽然他刚才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但总觉得这些话语太过于中二幼稚了,有点儿像是话本,或者电视剧里面的情节。
对,这实在是太离谱、太不着调了,怎么听都觉得不太对劲。
但有一件事情,我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现在的我,面对着这件事情,唯一的态度,那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因为这事儿关系到我的小命,如果我讳疾忌医,根本不当一回事儿的话,说不定回头真的没了小命,到时候哭都不知道该找谁哭去。
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我决定跟小钟黄一起去梅州。
小钟黄自然不会跟我单独离开,而是带上了那个名字叫做王虎的傻大个儿,然后还煞有介事地交代了胖花一番,至于那两个老头儿,他居然视若无睹,完全不加理会。
我有些不放心,出门的时候,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跟家里的大人说一声?”
小钟黄说你是说老刘头和老李头?嗨,别管,就是俩吃白饭的。
吃白饭?
我听了,觉得十分好奇,然而小钟黄却没有跟我继续解释的意思,带着我就往汽车站的方向走。
路上的时候,我开始有意试探小钟黄和大傻个儿,试图探听更多的东西来,然而我很快发现,这个小钟黄简直就是个小狐狸一般,想让你知道的,就让你知道,不想让你知道的,怎么旁敲侧击都弄不出来,至于那个王虎,我的天,除了傻笑,什么也不会,跟一个智障差不多。
好在对于我的事情,小钟黄倒不会隐瞒,他告诉我,如果我想要成为夜行者呢,马哥倒是有办法可以保障成功率,至少能够有一半的几率不死,但如果是拔出启明蛊,这事儿只有梁老师可以。
要知道,启明蛊这名字,一听就知道出自于苗疆巫蛊之术,事实上,启明蛊是小凉山萝丝洞蛊苗的独门绝学,除了那一脉的养蛊人之外,其余人都是束手无策的。
而这位梁老师,她年轻的时候,曾经去凉山彝族自治州西部山村支过教,阴差阳错,就学了些养蛊防身的手艺。
听到小钟黄说得一板一眼,我即便是再多的怀疑,也没有多说什么。
梅州位于粤省东北部,地处闽、粤、赣三省交界处,是客家人比较集中的聚居地之一,距离羊城颇远,我们赶上汽车,一直到了夜里,方才抵达地方,落地之后,三人都是饥肠辘辘,便在车站旁边的一个小面馆吃饭。
我的食量不大,一碗即可,没想到那王虎真能吃,一连吃了七碗,连汤带面,愣没留下一点残渣,而且还抹着嘴巴,意犹未尽的样子。
就连小钟黄也吃了三碗,饿死鬼投胎的样子,看得我肉疼不已。
毕竟这一路过来,都是我付账。
好在我这一年多在祥辉干得不错,工资加奖金、还有提成什么的还算丰富,存了些钱,不然这花钱如流水,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吃过饭,出门拦了一辆的士,说了地址,让人拉过去,然而的士司机一头雾水,说咩野?镇平学宫,没听说过啊?
我看向小钟黄,而他则挠了挠脑袋,心虚地说道:“我上次听马哥说的,就是这个地方啊。”
的哥绞尽脑汁,终于想起来:“你们说的,是不是蕉岭文庙啊?嗨,那个地方早就毁了,现在是县人民小学,是不是那个地方?你们确定啊,要是的话,我们就走吧?”
小钟黄拍手,说对,是,就是那儿,我听马哥说了,她在当一小学老师。
的哥一脚油门,车子往前窜去,出了市区,往北直走,天色越发黑了,我怕是黑车,找个荒郊野岭,把我们扔下就走了,而小钟黄大概是瞧出了我的紧张,指了一下坐在副驾驶室上面显得有些缩手缩脚的王虎,说你别慌,有老虎在呢,谁敢惹咱?
一句话将我的心都放在了肚子里。
一番折腾,我们终于赶到了目的地,站在县中心小学的门口,这大半夜的,人家也不开门,小钟黄招呼我先去找个地方住一宿,明天再去找人。
当晚我们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结果王虎的呼噜声弄得我一夜都没有睡好,早晨起来,这汉子呼啦啦又连着吃了十来个包子和五碗稀饭,让我总算是知道这帮人为什么这么穷了。
紧接着我们来到小学,找到门卫打听梁老师。
门卫挺戒备的,一脸警惕地看着我,说你们是干嘛的?
这个时候小钟黄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了,他冲着门卫大爷甜甜一笑,然后解释了两句,说是梁老师的亲戚,门卫大爷一听,说嗨,不早说?来,登记一下,我让人带你们进去。
我这边登记完,门卫大爷叫了一个学生,让他带我们去数学教务组办公室。
一番折腾,我们终于抵达了办公室,结果却被告知,梁老师请了病假,今天没有来学校。
我们赶忙问到了梁老师的具体住址,然后找了过去。
为了上门,我还特地买了点水果。
梁老师年近五十岁,单身离异,一个人住在类似于筒子楼一般的教师楼三楼,我们找上门,过道上十分拥挤,摆满了杂物,我和小钟黄倒还好,就是王虎有些够呛,缩手缩脚,十分憋屈。
咚、咚、咚……
我们敲了好一会儿门,里面才应了一声,又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带着老花镜的老太太出来,一脸狐疑地打量着我们,问道:“你们找谁?”
我看着老太太满头的白发,心想着她有可能是梁老师的长辈,于是恭谨地招呼道:“您好,我们找梁世宽梁老师。”
老太太疑惑,说找我?我们认识么?
什么?
我当时有点儿懵了,不是说梁世宽梁老师不到五十岁么,怎么面前这位,看起来都有快七十了?
好在旁边的小钟黄机灵,开口说道:“梁老师,你好,我叫钟黄,我祖师爷是王子平,我师父是王朝安,我师兄马一岙你应该见过的。”
老太太打量了一下小钟黄,脸色方才释怀,说原来是王朝安的徒弟?
小钟黄嘻嘻笑着说道:“对,对,我是师父的关门弟子,今天是特地过来拜访您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我,我赶忙将买的香蕉、苹果往前递。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老太太让开门,引我们进去,说道:“唉,来就来,怎么这么客气?”
进了屋子里,我不经意地打量了一下周围,很典型的一室一厅,屋子狭窄,东西很多,靠墙的柜子上面,摆放着一排十几罐的玻璃**,大概是泡酒,而里面则泡着各种动物,从蛇、蜘蛛和蝎子,到心肺、眼睛等器官,应有尽有,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我们在十分陈旧的沙发前坐下,老太太倒了三杯水,然后问小钟黄:“你师父还好吧?身体可硬朗?”
小钟黄点头,说还行,就是有些支气管炎,老毛病了。
两人寒暄两句,小钟黄终于开门见山,对那老太太说道:“梁老师,我这次过来呢,是为了我身边这位小哥他给人下了启明蛊,身体出现了许多异状,而他通过我师兄马一岙找到我这儿来,想要找人帮忙取出那玩意儿,我知道整个南方地界,能够解这玩意的,也就只有你了,所以才冒昧过来……”
小钟黄跟老太太解释这些的时候,我则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位梁老师。
她的精神不是很好,显然是真的请了病假,脸没洗,眼窝子里还有发黄的眼屎堆积,屋子里有一股子的陈旧气味,给人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于这么一个风吹即倒的老太太,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惧怕感。
她就仿佛窝在洞里的蛇一般,给人冰凉凉的感觉。
听完小钟黄的叙述,她抬起头来,看着我,然后说道:“启明蛊说贵不贵,但想要弄来这个,还是需要花费些功夫的,那些人用在他身上,是觉得他能够渡成夜行者?”
小钟黄点头,说对。
老太太问你有没有检查过,到底是什么夜行者?
小钟黄说没有,嘿嘿,你也知道,我们这一门的手段呢,不擅长这个,而且他本人对进入我们这一行当呢,也没有什么兴趣。
老太太听到,站起身来,去那放着坛坛罐罐的柜子前扫量了一会儿,摸出一个小陶碗来,从一罐泡着火蚂蚁的玻璃**里倒出一点儿刺鼻的酒液,又从一罐浸泡着黄色眼镜蛇的玻璃**中倒出点儿酒,将留着长长指甲的右手食指在碗里搅和着,还念念有词的,弄得挺郑重其事的。
最可怕的,是我发现玻璃**的大部分毒虫长蛇,居然还是活着的,随着**子不断晃动,吐着信子,十分诡异。
差不多完了之后,她端到了我的面前来,言简意赅地说道:“喝。”
我感觉到老太太的性情有些古怪,不敢违抗,望着那浑浊发黄的酒液,一咬牙一横心,一口喝完。
那酒液入喉,下到肚中,顿时就有一股灼热难挡的热力蔓延全身,那辣口的劲儿让我有些迷糊,半边身子都有些发麻,下意识问道:“喝了这个,我就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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