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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过境乱我心曲林宜应寒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姜小牙

    周纯熙听得心慌意乱,蓦地,她清醒过来,上前激动地抓住他的双臂,“你胡说什么,我根本就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是指我想趁白茶去世趁虚而入我才那样讲的,我怎么可能会在你身体还没恢复的时候和你讲这些……景时,我是喜欢你的,这些年你不是不知道我有多煎熬,我想靠近你,我又不敢,要不是听到你出车祸,我仍然不敢靠近你……”

    她流着泪诉说着,表着白,纤细的手指激动地抓着他。

    应景时被她晃着眼前恍惚,脑袋里一片空白,反胃感越来越重,血腥味一直在他的喉咙处徘徊。

    好难受。

    他缓缓闭上眼,身子往前倾去,周纯熙呆了呆,看着应景时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她彻底僵住。

    夜色下,灯光朦胧,他的唇停在她的耳侧,低低地说了一个字,“滚。”

    毫无感情。

    也没有多少的重量。

    只是叙述自己此刻需要的安静。

    “……”

    周纯熙呆呆地睁大眼,泪水没有知觉地流下,一瞬间,她感觉浑身的力量都卸了,垂下了双手,耳朵都在鸣动。

    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应景时说完就往后坐去,人不支地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呼吸困难,低下眸看着自己手中的绒盒,眼中再无旁人。

    夜晚的风透着滚滚的凉意。

    周纯熙看着他,看了好久,忽然真正地清醒过来。

    她以为,应景时对她的放纵是没有底线的,原来,一切只是她的以为。

    这一次,他不会再被谁唤醒了。

    现在的应景时是不可能被趁虚而入的。

    不对,是她从来没有成功过。

    意识到这些,周纯熙几乎是狼狈地往外跑去,慌不择路地逃跑,她知道,她再也没有理由站在他面前了。

    她跑得重重摔了一跤,浑身发抖,痛苦绝望。

    她痛得很想大叫,声音却全哑在喉咙里。

    那是她爱的男孩……

    他因她沉沦,也因她在他身上放了最后一根稻草,沉进地狱。

    那是她爱的男孩……

    她却未曾有一刻是抱着守护的心。

    这一刻,铺天盖地的后悔像无双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可已经无济于事。

    泪水淌了满脸,再也无用。

    远处,应景时还是那样靠着柱子坐着,落拓而寂寞,直到夜幕下,应寒年朝他大步走去,将身上的风衣脱下盖到他的身上。

    ……

    应景时被带回了医院,路上,林宜将那枚北斗七星的女戒戴到他的尾指上。

    一路上,没人像周纯熙那样喋喋不休地劝着他,都只是安静地陪着他。

    应景时也很安静,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举动,但到了医院,李医生还是想都不想地给他打了一支镇定剂。

    在药物的作用下,应景时很快便沉沉睡去,将这一晚的动静全部存进梦里。

    待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厚重的窗帘遮着窗,泄出一丝光来,落在他的床尾。

    应景时躺在床上,睁开眼就是头顶上方的输液袋,药量明显加重。

    他沉默地看着,眼中毫无波澜。

    他想,李医生应该给他加了不少的药,他竟然不发抖了。

    他侧目,陪在他身边的不是兄弟姐妹,而是江茜,江茜坐在他床前的椅子上,正担忧地看着他,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见他看过来,江茜有些局促地手放到自己的腿上,道,“是我想进来看看你,你……要喝水吗”

    “……”

    应景时木着脸看她,轻咳一声,喉咙里又被血腥味占据。

    见他咳嗽,江茜忙站起来替他拢被子,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应景时看着她的动作,嘴里的血腥味更浓,“不恨我么”

    声音沙到极致。

    如果不是他,白茶又怎么会死。

    闻言,江茜的手僵了僵,在一旁坐下,声音微哽,“刚知道茶茶出事的时候是恨的,可后来想想,我们做父母何尝没有责任,如果不是我们逼她,她怎么会离开家里,怎么会患上抑郁,要不是你和你母亲陪着她,她就是活到了老,也不一定能走出来。”




第1495章 上一世的哀(20)
    “……”

    应景时躺在床上看着她,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白茶一点相似的痕迹,哪怕只有一点。

    江茜自顾自地道,“那个时候,我和她爸爸总是希望她能赶紧认清现实,想开点,别那么执拗,我们总觉得她还小,逼一逼她才能真正成长,哪里会知道……”

    哪里会知道,没有真正成长的机会了。

    江茜不想在这孩子面前哭,伸手拭了拭眼睛,“而且,我们也是才知道,原来抑郁症的人不是光劝一句想开点就有用的,有些情绪是他们自己都不愿意的,只是病了,没办法。所以,孩子,别把什么都怪在自己的身上,茶茶的死,我们做父母的才要承担更多的。”

    应景时听懂了,江茜是来劝他的。

    原来一直以来,种种不和不过是阴差阳错,她的父母比他想象的要温柔善良得多。

    如果他早一点发现,如果他早一点站起来,帮她去和父母说和,她一定会很开心。

    他害死了她。

    他让她到死都是带着怨恨、不甘、遗憾……

    “妈。”他低低地出声,眼睛仍然腥红着,神情有些麻木,“别劝我了,我不配。”

    江茜听得心都皱了起来,眉头蹙起,忍不住伸手握住他苍白削瘦的手指,“景时,你听我讲,我昨晚看你那样我是真吓到了,我今天来,是因为我想,可能也就我最有立场跟你讲接下来的话。”

    “……”

    应景时沉默地看着她。

    “茶茶已经死了,你心中有她我很开心,但是放在心中就行了。”江茜道,“你还有你家人,你身为应家的儿子,你不能不替你父母考虑,丧子的痛我承受过,我知道那有多痛,你是个好孩子,不会忍心让你父母去承受的,对么”

    江茜说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昨晚应景时悲恸之下竟连番呕血,到了医院打镇定,急救,身体又垮不少。

    他不振作起来,这身体迟早要被他耗死。

    “您怕我寻死”他问。

    江茜怔了怔,扯出一抹笑容,“你不会的,是吗”

    “我想。”

    应景时毫不犹豫地道。

    “……”

    江茜呆住,笑容凝在脸上。

    “白茶的脾气您知道的,她那么不甘地离开,下黄泉路都不会走远,肯定要停在那里等着骂我打我。”他看向江茜,一字一字道,“我早点去,她气还能消点,我去晚了,她不更生气”

    江茜听着这番话心底一惊,然后就是感觉一股凉意直从天灵盖扩散开来,她注视着看起来极是平静的应景时,暗想自己还真的猜对了,这孩子真想为了白茶做傻事。

    半晌,她问道,“那你父母呢你不要了”

    “……”

    应景时躺在那里,长睫颤了颤。

    如果不是顾及父母,昨晚,他就该不在了。

    他说他想,是真的很想。

    他没做,是因为他知道他的生命是何人所赐。

    “你千万不能那么想知不知道”江茜越想越心慌,最后蹙着眉道,“你叫了我一声妈,我听进去了,那你就不能光是叫,你得养好身体,得替茶茶来孝顺我们。”

    “……”

    应景时的眸光微动。

    “我是茶茶的妈妈,你不会连这点事都不想替她做吧”

    “……”

    应景时沉默着,再没说出一句话来。

    ……

    江茜感觉应景时应该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可接下来的几天,应景时的身体还是以可见的速度差了下去。

    江茜一度以为是自己的话没能激起应景时的希望,反而让他更加沉重,但林宜说不是,林宜很感激她说那些话,说,如果不是她,恐怕应景时的身体会坏得更快。

    到这一步,江茜能做的也就到此为止了。

    应景时的身体一天一天地差下去。

    他躺在病床上,再也没有起来做过一次复健。

    可他表现得很平静,从来没有真正寻死过,医生给他治疗他也配合,没有乱来。

    应家的天蒙在一片灰色中,从上至下都没了笑容,家人们都还是轮流陪在医院里,只是应景时再也没像刚苏醒时说那么多话,有那么多笑容……

    应慕林很恨自己那晚怎么就着了安眠药的道,不然应景时还不知道真相。

    兄弟姐妹们在一起的时候,姜来提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哥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等着一句因病离世”

    为了亲人,应景时不会选择寻死,但他可能正期待着病情的汹涌。

    牧景洛削着苹果,闻言刀刃划过手指,割出深深的一道,皮肉外翻,鲜血狂涌。

    应慕林听完害怕得浑身发抖,跑去找林宜和应寒年,求他们一定要想办法救哥哥……

    当晚,林宜去了应景时的病房。

    真相被揭破后,林宜很少踏进病房,此刻,她坐在应景时的床边,替他掖好被子,安静无声地陪着他。

    母子俩人都没有说话。

    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过了许久,一直静得不像活人的应景时动了动,他在床上侧过身体,变化姿势依偎到林宜的身旁,慢慢像个孩子般枕到她的腿上,闭着眼,薄唇紧抿,两条手术痕迹攀爬他的额角。

    林宜低眸看着他,笑了笑,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像看着一个撒娇的小孩,“很痛,是么”

    是。

    痛得麻木。

    痛得绝望。

    痛得……想解脱。

    “对不起。”

    他说着,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他怕那里留下为他流干眼泪后的痕迹。

    林宜伸手拨了拨他的短发,笑着道,“你小时候最不喜欢说的就是对不起,因为你总认为与其说对不起,不如化为行动去补偿,那才是真正的对不起。”

    可他现在说了。

    是不是发现,除了一句对不起,他做不了任何什么。

    闻言,她怀里的人轻微发着抖,林宜笑着,眼睛微微湿润,好久,她轻声道,“景时,现在有个办法可以让你补偿我们,能让我们不失去你,你就像小时候一样,不说对不起,只去化为行为,好不好”

    “我能做什么”

    应景时问她。



第1496章 上一世的哀(21)
    “我给你讲过爷爷的故事,还记得么”

    林宜说道。

    “记得,您模糊了很多东西。”他道,小时候的他有很多很多的求知欲,总是缠着林宜问这问那,林宜没办法就会给他讲一些。

    “是模糊了一些你没必要知道的,但你知道奶奶离开后,爷爷为什么没有去找她么”

    林宜抚着他的发问。

    “为什么”

    应景时闭着眼,隐隐觉得这大概和自己要有关了。

    “爷爷接受了催眠,失去记忆。”林宜叙述着,“有这个能力的人一直被你太爷爷养着,后来到你爸爸手里,他花钱令人研究这个技术,已经十分成熟,只是未曾派上用场过。”

    不到万不得已,应寒年和她都不用启用这个技术。

    可现在……

    林宜承认自己是自私的,她接受不了失去儿子,所以这些天她很少踏入这个病房,就是在踌躇这件事要不要做。

    刚刚,应景时让她慌了。

    他说对不起。

    当这孩子会说对不起的时候,他是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能力用行动补偿……

    应景时躺在她的怀里,闻言,身体狠狠一震,猛地睁开眼睛,嘴唇干燥苍白,“催眠失忆您要我忘了她”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抖了下。

    林宜听着不忍,强忍情绪道,“忘了她,你才能好起来。”

    “她因我而死,我还要忘了她”应景时抓住林宜的手艰难地支撑着自己坐起来,一双通红干涩的眼看着她,“妈,连她死了我都要对她这么残忍”

    他全身涌起抗拒。

    要他忘了白茶,不如直接剜去他的心脏,他还痛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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