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陆衍乱终生

洛悠起先没明白，羲和示意了下她的脚后，才反应过来。
笑道：“知我者羲和也，被你照顾到，真是我的幸运。”
羲和双手支撑着下巴，不理会她的油嘴滑舌。
洛悠却问她：“羲和，你是不是挺讨厌季瑶的？”
羲和一愣，不明白她这么问是何意？
洛悠摆着手，视线盯着远方：“我就奇怪，你跟裴宇清他们好像不对盘。”
看来那天在宴会上发生的一切，并不只是落进了木易先生眼中。
羲和抬手别开耳旁一缕发，声音清浅，笼统的回答：“我从来不会跟别人不对盘。”
洛悠看着她，认同的点头：“也是，这可能跟你的工作有关，你这人给我的感觉也不是轻易会惹事儿的。”
羲和应该感谢她的赞誉，不过她和季瑶兄妹两个之间的事情，那是一方沼泽，轻易触碰不得。
否则，万劫不复！
羲和淡淡的扯开了话题，问起s市近年来的发展，经过有意引导，洛悠不知不觉当起了导游，对羲和谈起这几年的变化。
两人不怎么熟，一顿夜宵却吃的颇有种惺惺相惜感。
快结束的时候，身后传来嘈杂声，好几个打扮的像混混一样的人驱赶了邻桌的客人，然后大声喧哗着让老板上菜。
一男子脸上带着猥琐的笑，调戏那离开的女孩儿：“妞，要不陪哥哥玩玩，给钱呐！”
女孩儿早已吓得拉着同伴儿，低头就跑。
引得一众人哄然大笑。
洛悠皱着眉扭头看了眼那边，眸子里浮上抹厌色，她对羲和说：“一中这里好是挺好，就是太乱，有的人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也没人管管。”
羲和的手搭在杯子上，指尖因为用力，都泛起了白。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突然有些慌，今天一天都没感觉到不适，此时却只想快速离开这里。
她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于子强，那吊儿郎当一派邪气的样子，调戏起身离开的姑娘……
一直知道弟弟不争气，却没想过未曾流露人前的一面，会是这个样子！
因为后面坐下的那些不速之客，洛悠也没了再吃下去的欲望，她问羲和饱了没，羲和无意识的点点头。
于是结账，起身离开。
等出了那条街，羲和才慢慢消化心底的震惊，洛悠也没说话。
跟着她，脚步懒怠，随意的散着步。
没走一会儿，手机铃声响起，是洛悠的电话。
她从包包里翻出手机，接听：“喂，嗯，结束了……”
“什么？你还在？”
她看了眼羲和，“哦，噢，那你过来工联路这边。”
“嗯，好，拜拜。”
洛悠挂了电话，羲和出声：“你朋友来接你吗？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
“不用，等他过来了让把你送回酒店。”放好手机，洛悠不由分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搭车回去。还是今晚谢谢你的宵夜，等有时间我们再聚。”
洛悠还想说什么，羲和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她一怔，还没有所反应。
羲和已经退开，微笑着告别：“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车流中，洛悠摸着半边肩膀，好笑道：“小妮子什么时候还学会了这套？”
正嘟囔着，前方停下了一辆车，车窗落下，露出裴宇清那张谦谦温雅的面容。
——
车子停在下榻的酒店，羲和付钱，下车，上电梯，一路上脑子都处于木讷的状态。
直到回房间的廊道上，看到那双手环xiōng，倚墙而站的人，羲和才顿住脚步，
他穿着一身黑色便装，突兀的站立在哪儿，像是隐伏在暗中的猎豹，稍微动静，就能发动全击。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来了头，漆黑瞳孔平静无波，但就是这份镇定，隐隐散发出的冷然气势，令羲和心里有些打鼓。
猜不透，他等在她的房门口做什么？
到了跟前，陆衍直起身，无情绪嗓音开口质问：“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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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陆衍乱终生 028:长本事了啊
冷淡，带着审查的意味。
羲和无端的有些紧张，她手指抠着掌心，这是从小被训时养成的习惯：“你怎么在这儿？”
陆衍上前一步，高大身躯站立在她面前，清冽气息萦绕笼罩，仿若yīn云压顶。
他盯着她，眼神无波，却又似刃似刀：“已经十点了还在外面瞎晃，你的眼里是不是没有一丁点安全意识？”
羲和眨着眼，十点怎么了？她又不是小孩子，成年了好吗？再说……他摆出这一副姿态是什么意思？
羲和两根手指搅在一起，依着先前被他强行压着剥衣的行为，下意识里还是有些害怕：“这里不是美国，就跟朋友聚聚。”
他冷哼一声：“哪个朋友？”
或者在他的眼里，羲和四年没有回来过，就连跟父母都断了联系，所以他不相信她还有什么朋友可聚？
羲和眉头皱了起来，陆衍反常的举动令她不安无措，在她的印象里，两人一直都是没好言好语的吵。他这番失常的行为，监控她的举动，另一层意思是不是代表了担忧？
但羲和禁止自己自作多情的去想其他，她盯着脚尖，还没想好措词，头顶就传来他冷幽的声音。
“你喝酒了？”
肯定句，上扬的音调不知怎么挑动着紧绷的那根心弦，羲和越加提不起气来应对。
陆衍冷笑着：“长本事了啊，晚归加喝酒，你还做了什么？”
羲和心跳不受规律的加速，她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跟你没关系。”
这话一出，她都能预料到bào风雨席卷的震撼，已经鼓足了气等着挨批，怀里突然被扔了一袋软乎乎的东西，塑料袋包着，温热的触感自掌心传来。
是吃的……
羲和刚反应过来，陆衍已经冷着脸抬脚擦肩而过，那翻涌的寒冽气息刮着脸颊，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任羲和呆呆的抱着一袋吃的站立原地，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再低头看看怀里的东西……不知怎么，心里不大太得劲儿！
回到房间，坐在床头椅子上，她盯着那袋放在桌子上的食物，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抬手打开。
没想到是一碟金灿黄亮的虾仁饺子，静静待在盒子里，引诱着人的食欲。边缘有几个散乱开来，是陆衍往她怀里那一扔导致的。
羲和却看着这些虾仁饺怔怔发呆，在记忆深处的角落，少女笑嘻嘻的对少年说：“北城边儿有家店铺，他们做的虾仁饺子特别好吃，有一次我生病不想吃饭，外婆就带我去吃虾仁饺。”
“本来没食欲的，可吃过之后食欲就开了！”
“——我是不是挺能吃的？”少女不好意思。
陆衍揉了揉她的头：“还行，暂时能养得起。”
这样的玩笑，男生对女生真的是不能随便开的。
但羲和跟陆衍为什么却能维持、比朋友亲切，离爱情遥远的这样的关系呢？
羲和想，这大概是因为有一次面对朋友时，他搂着她的肩，跟人介绍：“这我妹，羲和。”
他一直把她当成妹妹，所以才能无所保留与犹豫，不会令人怀疑，又能理所当然的对她好。
是真的好！
直到四年后的今天……
羲和跟洛悠喝了酒，晃荡着回来看到陆衍等在那里，本来就底气不足。然后被他带来的这一份虾仁饺扔怀里，有一个名叫“愧疚”的词缠绕心头，像是有了生命的无形线头，一点一点的缠，一点一点的绕，越勒越紧，让她都有些难以喘息。
若是刚才在门外他能将憋着的一口气骂出来，或许她还不会这么难受。
可就是这样不上不下的卡着，令羲和怎么都不能安稳！
她拿出了手机找出他的电话，很容易就看到了，当时打进来的时候并未多加注意，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看着，想着，摩挲……
羲和指尖无意识的轻滑，然后不小心触动，指令发出，号码就给拨了出去。
“……”
她呆住了，待反应过来想挂断，里面已经接通，传来“嘟……”地，悠长的声音。
心都提了起来，然后下一瞬就安定了。
羲和是没想过拨通这个电话的，但眼睛落在面前金黄的虾仁饺子上，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她有必要说声谢谢。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她以为不会被接通的时候，里面传来一道陌生的“喂？”声。
紧接着里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接电话的人大吼着嗓子喊：“老大，你电话，是个女的。”
羲和默默失笑，她好像还没开口，对方怎么知道她的女的？
里面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接电话的人的声音传来：“那个什么，姐姐啊，队长他出去了，你待会再打过来。”
羲和嘴角弯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不知怎么却很想笑：“不用，麻烦你跟你们队长说一声，谢谢他的虾仁饺，很好吃。”
魏喆嘴巴张成了o型，他想，有些习惯可能很容易潜移默化，韩翼喜欢八卦的势头不知怎么遗传到他的身上。在电话里的女子说出“谢谢队长的虾仁饺”后，魏喆脑袋上方蹦出来了这么几个大字。
具有狼头之说的队长给女生买饺子了，还是虾仁馅儿的……
这女生还特意打电话过来，说好吃！
魏喆摸着肚子，有点饿了。
他傻呵呵的回道：“是，保证把话传到。”
挂了电话，羲和本来没什么胃口，但看到这些诱人的虾仁饺，没忍住又吃了几个。
然后一股脑的跑去洗手间全吐了，自打生病以来她的饮食都规规矩矩，从未像今天这样，刷着烧烤，干着啤酒，自我放纵的……还是第一次！
羲和趴在马桶边缘苦笑，待缓和了一会儿，她才起身，找出了睡衣洗澡。
出来的时候手机正好响起，她来到床边，意外的，居然是刚才拨出去的那个号码打进来的。
羲和边擦着头发边接听：“喂？”
“什么事？”里面传来一贯冷然的声音。
羲和却轻挑眉梢，刚才接电话的那个小兵，没有给他转告吗？
“……也没什么，谢谢你给我带的饺子，很好吃。”
“嗯。”
这次惜字如金的只回了一个字，可电话并没有挂断，羲和看了看手机屏幕，她试探的出声：“陆衍，你没睡吗？”
“刚跑cào回来。”
半夜三更的跑cào……羲和想象不到身为军人的艰苦，“那，你早点睡。”
“嗯！”
电话里沉默渲染，谁都没有率先挂断，最后还是羲和反应过来，她的手几乎是抖得，心跳也不正常起来，摁亮屏幕，果断掐断。
待屏幕跳转到桌面壁纸，她的心还是慌得，沉静了许久的潭水突然泛起了层层涟漪，不知被什么搅乱了湖底，她有一瞬间控制不住自己心生向往，最后还是理智占上乘。
她是羲和，他是陆衍。
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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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衍是从cào场上跑cào回来听到魏喆报告，才知道她打来电话了。
魏喆转达了她的谢意，但也不知道是什么驱使，他鬼使神差的按着那个号码拨了过去。
应该生气的，听到她的声音后又觉得气的莫名其妙，羲和有一句话说对了，跟他没关系，只是他仍不自知的去管。
好似已经习惯，哪怕过了这么多年……
这一晚注定是个无眠夜，万籁俱寂中，只余夜空明月清幽。
星辰稀松作伴，陆衍头枕在双臂上，超出负荷的运动不但没有将他累趴下，反而越来越清醒。
这是第几次了？
已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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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边儿刚亮，羲和就已经起床，洗漱，收拾一番前往木易先生哪儿。
两天没有上班，餐桌上跟木易先生汇报今天行程时，木易先生突然打断她，问：“羲和小姐，我记得以前你的资料上写着，你家是在s市，具体是在哪里？”
羲和谨慎回答：“左岸花开小区。”
“噢，”这个地点木易先生知道，这两天的会议一直商讨此地开发重建：“其他事情暂时推迟，今天就去左岸花开转转。”
羲和惊讶的抬头看他，同时不大相信的又把目光投到路易斯身上，见对方点头，她才敢确信，木易先生目标真的打到了左岸花开。
“路易斯。”木易先生吩咐：“待会儿你把这两天开会的要点讲给羲和小姐听。”
“是。”路易斯刻板颌首。
待木易先生吃过早餐，处理昨天落下的文件时，羲和抽空询问路易斯到底怎么回事？
话说羲和起先猜测不错，木易先生此次来中国是撒钱的，投资了几个项目之后，经过政府游说，想要把左岸花开的西边，建成一所贵族学校。
让优良的学生接受最jīng锐的教育，这是一件非常令人激动万分的决定。
今天去视察的目的，就是决议是否保留s市传承千年的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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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陆衍乱终生 029:你羞个什么劲儿?
此次变动，木易先生特意让路易斯解释给自己听……羲和站在酒店落地玻璃前，说不上来心中的感受，激动？兴奋？她似乎已经看到了前途明媚的光景。
若是被木易先生看重，职位稍稍从私人秘书，往前迈一步，任何关于升职加薪的诱惑，都会让人充满无限动力！
身后传来脚步声，接着是韩翼惊喜的声音：“咦，羲和小姐，你怎么在这里？你吃过早餐了吗？”
羲和回过身，脸上笑容温暖如初：“嗯，还没……这就去。”看他穿着便装的样子，她问了句：“你是要交班了吗？”
“不是，我回去休息，换他们过来。”
换他们？羲和想到了陆衍，她目光微闪的点点头，跟韩翼告别后，羲和去餐厅随便吃了点东西。
正在整理电脑上资料的时候，路易斯过来提醒她该走了。
木易先生做事儿从来不喜欢拖泥带水，此次去观察左岸花开，可能干系到s市未来发展情况，因此随行的人有很多。
看到外面攒动的人头，羲和想到了一个画面，领导人下乡视察时，身后可不就是跟着这么多人？
可惜木易先生不是领导人，但他却有权利决定每个人的去留！
好几辆车子并排形成的车队引人瞩目，行驶进左岸花开的时候，木易先生突然问起羲和家是在哪里？
此时车子刚好驶过她家小区，羲和谨言慎行的回答：“已经过了！”
“噢，我很好奇羲和小姐的家庭是什么样的？”木易先生兴起的问道。
她的家庭……羲和脸上笑容不变：“父母都是普通人，靠打工维持生活。”她顿了顿，玩笑地开口：“所以我得好好的跟着您干，为自己攒嫁妆。”
木易先生眨了眨眼，随即笑开了：“那你可得再聪明一些，结婚的时候我会为你准备一个大红包。”
羲和笑眯眯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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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一行人下车，然后就有老总殷切的凑到木易先生跟前带路。
头顶太阳很灼热，燥热感让人无处遁形。
他们边走边讲，羲和身为秘书，只不远不近的跟着。
西边地点绿水环山，半山腰上庙宇层叠，里面供奉着一尊尊佛祖。
还有历史上有名诗人在石碑上的绝笔题字，纵有历史性的文化遗址，都应该受到相关部门保护措施。
不过可能因为前面那分开的东西两面，两个世界，这里的亭台水榭便没怎么受到重视。
羲和慢腾腾地跟在后面观赏。
这里，小时候来过无数次……
羲和记忆里最清楚的一次，那时候她生病了，躺在病床上直接断食，吃什么吐什么。
短短两天，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儿。
陆衍看到她那副样子很担心，他陪着她说了很多美好事情，说自己在学校的事儿、遇到的趣闻，想方设法勾起她心中的希望，让她坚持下去。
后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陪伴，她真的有所好转，陆衍兴冲冲的就带着她出门了。
当时医生和家人都不同意，是她自己请求这份恩准的，因为不知道这样的陪伴会不会因为……她不在那个——他们所处的圈子里了，往后就会慢慢渐行渐远？！
陆衍当时带着她来的就是这里，他告诉她：“做佛祖的信徒，不光要虔诚，还得用行动证明。古人上山求佛，一步三拜，不过你已经弱成这个样子，拜的话估计没上山就倒下了……老人说佛祖明善，我想他一定能看到你的诚心。来，我们一起去求佛保佑你，快点好起来。”
那时候羲和是真的虚弱，她嘴角扬起苍白的笑，笑话他：“你怎么还信这个？”
陆衍却只是笑笑，不说话。
那天天气晴朗，他一身白衬衣短袖，颀长身姿已到一米七八，脸上带着比阳光还要温暖的笑容，拉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往上走。
上百个台阶，对于一天都吃不下一碗饭的她来说，难如登天。
陆衍劝慰她：“你看你已经这么虚弱了，佛祖一定会看到你的心意。走，有我在，你可以的。”
他真的陪她去做这样荒诞、只有老一辈人才信奉的事情！
温热干燥的掌心，攒着她的手，直到现在羲和还能记得他给予的支撑……
回忆总是美好，尤其是在熟悉的场景，过去发生的时不时跳进脑海。
羲和皱起了眉，她想驱赶，但一牵扯，撩拨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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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总共供奉了两位佛祖，羲和都叫不上名字。
趁着木易先生被那些领导人给缠着，羲和去拜了拜。
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
她看着那高高在上慈眉善目的佛祖，闭上眼睛，心中虔诚还愿。
“信徒羲和，感谢您的保佑，让我能够死里还生。可信徒太过贪心，还想求您庇佑，我心目中最在意的那个人……他常年游走多国，不求别的，只求他能平平安安健康长寿。”
放下手，羲和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
佛祖是无形的神明，他应会保佑善良的人长命百岁。
羲和刚刚站起，外面传来嘈杂声，是木易先生等人朝这边过来了。
羲和收起思绪，木易先生看到她，还有些惊讶，到了跟前他仰头看着面前佛祖，对羲和说：“难怪一路没有见到羲和小姐，原来在这里……拜佛！”
羲和微笑：“您要不要也拜拜？”
“这是中国人的信仰？”木易先生好奇问。
“对，中国人信佛。”羲和说着，从边上僧侣手中接过檀香，递给木易先生。
有人跟木易先生解释如何拜奉，东方佛祖跟西方耶稣是不一样的，木易先生倒是遵循了这边习俗，他当然不可能去跪，弯腰拜了三拜后，僧侣接过檀香，chā在香炉里。
然后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前往别的地方。
这次木易先生看到了羲和，羲和也不好在落后面，不过走出寺庙的时候，她无意间看到了一身黑衣，戴着墨镜，坚硬如铁的伫立在暗中保护的陆衍。
退掉军装的他，没有了那种凌人迫切的气质，但这身黑衣行头，彻彻底底给人一种死水般的静谧。
更加危险，轻易接触不得。
羲和只是看了眼脚下的路，再抬眸，回廊柱子后面早已没了他的身影。
视线轻转，陌生的跟随者，或近或远，唯独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天空渐渐起了云，却依旧没消减太阳的热度。
走完左岸花开，木易先生不知道听谁说的，在这座山的后面有个渔村。
然后这位难得想要放松的富豪，打发了其他人，跟几个老总前往渔村体验乡土生活。
羲和是最后知道消息的，路易斯通知的她，然后询问她是回酒店，还是跟着？
羲和当然跟着，她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如果张益在的话，或许她还会轻松一点，但张益不在，那么在很多事情上她必须要做到随叫随到，亲力亲为。
只是，有些疑惑……木易先生突然改变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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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程有点远，同时泥泞的路道，一段儿一个坑，颠的羲和差点将早餐给吐出来。
两个多小时的路程，羲和觉得都能从从东城绕到西城了。
到地儿之后，下了车，几位经理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却谁也不敢说什么。
木易先生……他还比较兴奋？！
这七八个人当中，只有一个个头矮胖的男子浑然未觉什么，殷切的带领木易先生进村体验渔民生活。
羲和蹲在路边看着他们的背影，不大想起身，心里暗暗想着撺掇木易先生来到这里的人，跟那个矮胖男子肯定有着八九不离十的关系。
路易斯见她面色很苍白，出于同事友谊，开口跟她说：“你要是难受就待车里，先生身边有我。”
羲和闻言简直要感激涕零了，谁说严肃的人不好接触没有同情心的？
路易斯，这已经对她格外帮助了两次了呢！
路易斯无视她闪着感激的眼，面无表情的说：“我会跟先生提，让派人送你回去……”他拧了拧眉，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