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绿茶穿成小可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春刀寒
她是看见本该在竹林的侍卫却出现在花林,一时大惊失色,才走过去质问他为何擅自离开。却不料侍卫骤然出手打晕宫女,还将她掳道林中捂住口鼻。
可这话要怎么跟皇后说?说她设计陷害萧岚却反被陷害吗?
宫女哭得不行,连连磕头,现场一时十分混乱。
皇后叫宫人上去将静嫔制住,声音还维持着镇定,又厉声责问一直在旁边不吭声的侍卫:“你是在哪处当值的侍卫?跟静嫔是何关系?”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过去,侍卫面色有点白,却比静嫔理智多了,只见他双拳紧握,紧紧咬着牙,过了好半天才下定决心似的,朝皇后一磕头:“属下不认识静嫔娘娘,方才一时鬼迷心窍才掳了娘娘,属下愿以死谢罪!”
说罢,他转头深深看了还在哭闹的静嫔一眼,竟是不等众人反映,突地拔出自己腰间佩刀,自刎了。
那动作太快,都没人反应过来去拦,在阵阵尖叫声中,鲜血飞溅而出,侍卫轰然倒地,他眼睛还固执着睁着,朝着人群中看来。
最后不知落在何处,竟笑了一下,然后再无气息。
目睹一切的嫔妃们吓得花容失色,甚至有当场吓晕过去的。皇后也没料到事情竟会是这个走向,现场混乱不堪,好在巡逻的禁卫及时赶到,各宫宫人都赶紧带着自家主子离开,只留下禁卫处理现场。
林非鹿就走在最后面,混乱人群中,她一动不动看着静嫔被押走,又看向那具被抬走的尸体,最后还是林廷拉了她一把,用温热的手指捂住她眼睛,低声说:“别看了,走吧。”
她有些呆呆的,林廷没看见她身边的宫女,本想亲自送她回去,但阮贵妃也吓得不轻,直在那里问大皇子在哪。
林廷只能让身边的宫人送她回明玥宫,半路就遇到来接她的青烟,青烟跟云曦宫的宫人道过谢,才牵过林非鹿的手往回走。
心有余悸道:“公主,奴婢听说出了人命,可吓死奴婢了。”
林非鹿找回自己的声音:“母妃呢?”
青烟道:“娘娘今日晚宴饮了酒有些头疼,早些时间就回宫了,听说出了事,赶紧让奴婢来接你。公主没瞧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现在消息还没传开,林非鹿默默摇了摇头。
回到明玥宫时,萧岚已经一脸担忧地等在门口了。看见她回来,赶紧走过去一把抱起她,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走进了屋。
林非鹿埋在她颈窝,进了屋好半天才说话:“母妃,他死了。”
萧岚身子有些抖,只抱着她不说话。
她又说:“他死前看着我,是在提醒,我和他的约定。”
萧岚不知是怕还是难受,眼泪流了出来,牙齿却咬得紧紧的:“不怪鹿儿,不是我们的错。我们只是为了自保,是她要害我们,今日不是她,死的就是我们!”
林非鹿搂着她脖子,很累很累地叹了声气,最后才小声说:“母妃,我第一次看见死人,有点怕。”
萧岚紧紧抱着她:“鹿儿不怕,有娘在。”
她点点头,等两人都稍微镇静一些,才又问道:“母妃,那个宫女可有发现你的异样?”
萧岚摇摇头:“没有,我借口头疼摆脱了她。不过明日静嫔的事情传开,她应该会有所察觉。”
林非鹿笑了下:“那又如何?难道她还敢说出事实吗?恐怕再也不敢登我们明玥宫的门了。”
哪有什么萧夫人萧姑母,不过只是骗萧岚出去的借口。知道萧岚这些年思母心切,便用这理由将她骗去赏烟火会途径的竹林。
静嫔安排了侍卫藏在里面,时机一到,便将萧岚拖入竹林。
如果不是有人扔石子将此事告知林非鹿,今晚被众妃嫔当场捉奸的,就是萧岚了。
静嫔这一手,根本没有给她们留活路。
她不给她们留活路,也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以牙还牙。
林非鹿找到那侍卫的时候,他一开始并不承认。直到这个只有五岁的小女孩镇定自若地说出计划的细枝末节,他才渐渐慌了。
他进宫当值是为了他从小相依为命的两个妹妹,其中一个妹妹已经死了,如今只剩下一个,在静嫔宫里当差。为了保护妹妹,他只能任由静嫔差遣。
林非鹿还记得自己问他:“你妹妹无辜,我母妃就不无辜吗?用这样恶毒的法子,害我母妃,害我哥哥,害我,甚至会连累我萧家整个家族,你不为此愧疚吗?”
那侍卫不说话,只是不停地朝她磕头。
她并没有恼怒,而是扶起他淡声道:“何况静嫔那样狠毒的人,你真的相信她今后会好好待你妹妹吗?你陷害我母妃,自己也难逃一死,你一死,这世上便只剩你妹妹一人。静嫔并不确认你是否有将这个计划告诉你妹妹,你觉得待你死后,她又会如何对你妹妹?”
侍卫听得冷汗涔涔,他关心则乱,被林非鹿一言点醒,才知自己走的是绝路。
可已然无法回头了,他不做,静嫔依然会找其他人做这件事。而已经得知这个计划的他,甚至他妹妹,以静嫔的手段,绝无可能放过他们。
所以他答应了林非鹿的反间计。
因为林非鹿告诉他:“静嫔让你害人,是她心术不正想害人。而我让你害她,是为了保护我的家人。我从无害人之心,不过和你一样,希望自己爱的人平安罢了。你死后,静嫔不死也会进冷宫,昭阳宫作鸟兽散,我会把你妹妹要到明玥宫来。有我在一日,便护她一日。”
那小女孩只有自己腿高,但身影挺得笔直,眼神如炬,一字一句都令人信服。
侍卫做了一个选择。
他选择相信这个传言乖巧善良的五公主,而不是那个手段狠毒的静嫔。
林非鹿早料他有一死,但她没有想到,他会当众自杀。他死前说的那句话,看上去是在为静嫔开脱,实则是彻底将静嫔踩在耻辱柱上,用自己的死,让她永世翻不了身。
静嫔将这场陷害设计得太好,除了策反侍卫,林非鹿几乎什么也不用做。就连那个撒了茶酒的宫女,她也仅仅是故意将林景渊引过去撞了她而已。
就算那时没有端着茶酒的宫女经过,她也有别的法子让静嫔回去换衣服。
看上去,似乎连老天都在帮她。如今侍卫一死,她就是完全的置身事外了,除了那个扔石子帮她的人,再无第二人知道她参与其中。
她不仅破解了这个死局,还反杀了boss,但心中却并不高兴。
大概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道理她都懂,可毕竟是和平年代长大的,真的看见死人,心中还是难过。
好好一场终年宴最后竟然闹成这样,皇后一度晕厥过去,宫中目睹此事的妃嫔几乎全部病倒。
林帝听闻此事震怒不已,都没审问被关押的静嫔,直接一杯毒酒赐死了。
侍卫的死基本坐实了他二人的关系,林帝甚至开始怀疑三公主林熙是不是自己的血脉。眼不见为净,一道旨意发落到皇陵为先祖守陵,恐怕终生都回不了宫了。
静嫔家族也因此受到牵连,贬的贬辞的辞,自此没落。
这件事毕竟算是皇家丑闻,林帝和皇后封锁了消息,只说是静嫔扰乱宫纪欺君罔上,当夜在现场的人闭口不言,总算没有传得人尽皆知。
静嫔一死,昭阳宫自然也就没了。林帝嫌那宫殿不吉利,直接一道旨意封了,在宫里伺候的宫人们就将由内务府重新分配。林非鹿寻了个机会,去给娴妃请安的时候,把侍卫的妹妹松雨要了过来。
宫中公主都有贴身婢女,只有林非鹿日常是萧岚身边的两个丫鬟照料,娴妃也没起疑,让内务府把人送了过去。
松雨跟侍卫的关系宫中无人知晓,她自然也没有因此受到牵连。
她年龄也不过十五六岁,一双眼睛因为长时间哭过显得红肿。林非鹿知道她为什么哭,但她什么也没问,开开心心地把她拉进来,天真可爱地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宫女啦!我们要好好相处呀!”
松雨在昭阳宫伺候久了,早已习惯林熙的蛮狠,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乖巧的公主。
她小声地应了一声,林非鹿就高高兴兴带着她去看兔子了。
来到明玥宫的第三日晚上,松雨偷偷走到碳炉边,趁着无人,将贴身藏在怀中的一封书信扔进了炉子里。
火苗窜起来,很快将信纸烧成了灰。
耳边响起哥哥生前交代的话。
——我死后,若明玥宫五公主弃你不顾,便设法将此信交给皇后。若五公主将你要到身边好生对待,便烧毁此信,切记不要让任何人得知,包括五公主,并衷心服侍她。
松雨并不识字,她不知道信里都写了什么。
她只是听哥哥的话,流着眼泪,烧掉了它。
满级绿茶穿成小可怜 23|【23】二更
一年的最后一天发生如此晦气之事, 皇后思来想去,觉得实在不吉利, 于是开年的第一天就请了高僧来宫中作法祈福。
林非鹿发现大林朝跟历史上的南北朝那会儿很像, 十分信奉佛教,当年大诗人杜牧就写诗说, “南朝四百八十寺, 多少楼台烟雨中”。
虽然这个四百八有夸张成分, 但也可想象当时盛况。大林朝如今也不遑多让, 还设了专门的国寺, 叫做护国寺, 来宫中作法祈福的就是护国寺的高僧。
后宫一时之间连空气里都充斥着檀香味, 林非鹿以前不信这些, 如今也多少心存敬畏,老老实实跟萧岚一起念经祈福。
静嫔的事虽然被封锁了消息,但当夜目睹现场的人不少, 私底下常有议论。特别是跟静嫔交好的那些妃嫔们, 对此事还是心存疑虑,觉得静嫔有可能是被陷害了。
可把宫中妃嫔想了个遍,都猜不出这事儿是谁做的。手段之果断狠绝, 丝毫不给对方还手之力, 说起来,倒是像静嫔自己的风格……
丝毫没有人怀疑到明玥宫头上。
是啊,一个失宠多年的软弱贵人,带着两个拖油瓶, 简直集齐了弱病残,直接被无视掉了。
萧岚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个扔石子将此事告知她们的人,心里惦记着这件事,礼佛的时候都走神了,直到香灰落下来砸在她手背上,香灰烫手,烫得她一个激灵,才赶紧念了两声“阿弥陀佛”,把香插进香炉。
林非鹿在旁边瞅着,拉过她的手轻轻吹了吹,安慰她:“母妃,不会有事的,都过去了。”
萧岚皱着眉轻声道:“我这心里总是不放心。宫里还有谁会帮我们呢?对方是好意还是恶意?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非鹿倒是不在意:“无论是谁,无论他是好意还是恶意,如今事情已结,逝者已逝,就算他别有所图,也没证据拿我们怎么样,母妃宽心便是。”
其实她大概能猜到是谁,也知道对方没有恶意。
她在这宫中有好感度的人就那么几个,能半夜翻墙进来的必然身怀武功。她还记得宋惊澜掌心的茧,比从小在将军府习武的奚行疆还要厚。
他这些年能在宫中活下来,当然会有不为他人所知的保命技能。
只是没想到他会冒着风险来帮她,这可跟上次在太学殿前不一样。
就因为她送的那几块银碳吗?
哎,真是一个知恩图报做好事不留名的美少年啊。
对方既然不愿意现身,她当然也不会去逼问,就当做不知道是谁好了。
做好事不留名的美少年并没有资格参加终年宴,当然也就没有目睹当夜那一切。随后宫中虽然封锁了消息,但有纪凉这个爱听墙角的第一剑客在,宋惊澜还是知道了事情的详细经过。
天冬听完都惊呆了,“这是反噬吗?”惊完之后又看向自家殿下,迟疑着问:“是殿下出手相助的吗?”
宋惊澜懒懒地靠着椅背翻书:“我只是把静嫔的计划告诉她而已。”
他原本以为,那位五公主能避开这场祸事就好。她毕竟年龄小,能对付林熙,但对付不了静嫔,先避开这一次的陷害,今后再想办法找补回来。
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位五公主艺高人胆大,居然借此机会将计就计,直接将对方灭了。
看来还是他小看那个小丫头了。
天冬压根不知道殿下口中的“她”说的是五公主,他天真又感叹地说:“没想到岚贵人如此厉害,这大林后宫的妃嫔们,果然没一个好惹的。”
宋惊澜笑了下,并没有拆穿,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手指翻过书的下一页。
……
林非鹿因为侍卫的死萎靡了好几天,每天除了礼佛祈福,就是在房间里读书练字,连门都不大愿意出。
这日正在房间里教松雨写她的名字,半掩的窗户突然被石头砸响。
砰砰砰几声,像急雨似的,松雨性格安静内向,被这动静吓得不轻,倒还记得护主,鼓起勇气立刻就想过去查看。林非鹿听这声响先是想到宋惊澜,又转瞬否定。
这青天白日的,不像是小漂亮能做出来的事。
她把松雨叫回来,自己走过去打开窗。这会儿没再下雪,太阳难得从云层里探出头来,薄薄洒下几圈光晕。房檐树枝积雪未化,白茫茫一片,所以院墙之外一身黑衣坐在树上的奚行疆就格外显眼。
他手里又拿了一个弹弓,正瞄着她窗户,见她开窗探身,才笑吟吟收了弓,冲她打了个口哨。
林非鹿气呼呼骂:“登徒子!”
奚行疆也不恼,两只脚悠闲地晃来晃去,笑眯眯问:“小豆丁,我的礼物呢?”
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事,她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奚行疆见她有点心虚地垂下小脑袋,顿时大叫道:“哇,你不会忘了吧?你这个小骗子。”
说完,脚掌朝树干一蹬,整个人便临风而下,从树上飞下来轻飘飘落到她窗前。
他上半身扒着窗棂,抬手就去扯她头上的揪揪。
林非鹿捂着头连连后退,凶他:“谁忘了!”
奚行疆毫不客气地伸手:“那你给我!”
林非鹿瞪了她一眼,才转头吩咐旁边被这一幕惊吓到的松雨:“去把我妆奁里的护手霜拿来。”
松雨很快就取了过来,奚行疆听她说护手霜就有些好奇,等拿到手上拧开一看,又香又软的,顿时一脸嫌弃:“这是什么玩意儿?”
林非鹿说:“护手霜!涂在手上保护手掌不被冻伤的!不要还给我!”
奚行疆瞅了她一眼,塞进自己怀里:“谁说我不要了?”
他笑眯眯凑过来,手肘撑着窗子支着头,上半身都扒在窗上:“小豆丁,我听说你们这宫里前几天死人啦?”
他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林非鹿听闻此言神情顿时有些不自在,连她身边的宫女都有些僵硬地垂下头去。
奚行疆一愣,之前还轻浮的姿态立刻变得有些无措,慌里慌张的:“诶不是,我就随便问问,你害怕啦?”他伸手摸她小脑袋,用他直男式的思维安慰:“没事儿啊没事儿,不就死个人吗,我在战场上见过可多死人了。”
林非鹿:“……”
这种人就是注孤生的存在。
她担心松雨难过,转头吩咐:“去给世子煮杯热茶来。”
松雨领命去了,奚行疆还说:“我不渴。”
林非鹿没搭理他,转而问起自己好奇的点:“你上过战场?”
奚行疆语气不无骄傲:“当然,我幼时曾随我爹在边关生活过几年。你知道边关吗?可比这冷多了,冰封三尺不化,冬天士兵都可在冰面上行走。”
他说起边关景象时眉飞色舞,不知是心中向往,还是为了转移之前让她害怕的话题,比说书先生还要口若悬河。
“雍国老惦记我们边疆那点地儿,时不时就派人来骚扰一下。我爹决定给他们一个教训,率了三千骑兵去搞突袭,我便藏在配送粮草的军马里,等到了驻扎地才被我爹发现。那时候再送我回去已经来不及了,爹就让我待在营中不要出去。”
林非鹿插嘴道:“我猜你肯定出去了。”
奚行疆瞪她:“你不要打断我!”
林非鹿:“……”
他继续道:“半夜的时候雍国人便来营地偷袭,他们不知道其实我爹是故意做出弱守的姿态,就等他们自投罗网瓮中捉鳖!那一仗我们以三千兵马斩了雍国万余人,尸体血水遍布整片雪原!”
林非鹿:“呕……”
奚行疆说着说着就跑偏了,看她被恶心到才意犹未尽地打住,不知想到什么,不无兴奋地问她:“我带你去猎场骑马吧?你骑过马吗?”
倒真没骑过。
林非鹿问:“哪里有猎场?”
奚行疆说:“宫中就有,就是平日你哥哥们练习骑射的地方,你没去过?走走走,我带你去!我还养了一匹小马驹在那呢,带你去见识见识。”
林非鹿也有段时间没出门了,闲着也是闲着,确实需要出去走走活动筋骨,倒也没拒绝,跟萧岚打了声招呼,便裹好自己的斗篷跟着奚行疆走了。
虽未再下雪,但寒风呼啸不止。天气冷,加上终年宴上那件事,各宫最近都不大愿意出来,整个皇宫显得十分寂静冷清。
猎场在外围,很是有些距离,林非鹿走到一半就后悔了。
太冷了,风刮得她脸疼。她不想去,奚行疆可不答应,拽着她就是一顿长跑。
林非鹿就是常锻炼,哪比得上他日日习武,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喘气时又喝进几口冷风,顿时呛得大咳不止,眼泪都咳出来了。
奚行疆这才手忙脚乱地松开手,蹲在她面前拽着自己袖口笨手笨脚给她擦眼泪:“不去就不去,你别哭啊!”
林非鹿气死了:“谁哭了!我呛到了!”
奚行疆噗地笑出来,往她跟前一蹲,逗她:“叫声世子哥哥,背你过去。”
林非鹿懒得理他,重新系好自己的小斗篷,迈着小短腿雄赳赳往前走去。
猎场外的高墙已经若隐若现,这个天气这个时间,就是常练习骑射的皇子们也不会过来,除了几个守卫,猎场空荡荡的。有奚行疆在,守卫当然不会拦,只是好奇地打量了两眼缩在斗篷里的小女孩。
两人方一进去,本来以为空无一人的猎场里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利箭划破空气,蹭的一声朝着林非鹿身后那块箭靶而来。
射箭那人也没想到突然有人进来,也是吓了一跳,但已经开弓,收箭来不及,只能厉喝一声:“让开!”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到奚行疆说:“别怕!你长得矮!”
林非鹿:“???”
然后那箭就从她头顶掠了过去,蹭的一下插进了箭靶。
她确实被吓到了,毕竟也没经历过这种事,缓缓转头时,看见旁边的奚行疆咧着嘴笑得十分自信。
他说:“你看,我就说你矮嘛。”
满级绿茶穿成小可怜 24|【24】三更
奚行疆还有心情逗她, 当然是自信那根箭不会伤到她。
骑射之人高坐马背,箭靶又高高耸立, 以小豆丁的个头, 除非对方是个瞎子,把箭往地上射, 才有可能射到她身上, 不动反而安全。
只是用他这种直男方式说出来, 林非鹿有点想跳起来打他膝盖。
她这头还在大眼瞪小眼, 前方一阵“吁”声, 马儿一声嘶鸣, 前蹄高扬停住了, 马背上的少年翻身跃下, 疾步朝他们走来,急道:“可有伤到?”
林非鹿这才看向来人。
他年纪约莫跟奚行疆差不多大,身高也相差无几, 穿一身暗红色的骑装, 腰缠玉带,领绣云纹,打扮贵气又利落, 背上背着的箭囊金边镶嵌, 连手握的弓箭都在冬日泛着漆黑的光,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林非鹿心中刚冒出一点猜测的念头,就被旁边的奚行疆证实了。
他拱手行了一礼:“太子殿下。”又笑吟吟道:“没受伤,远着呢。”
果然是她的三皇兄, 皇后的儿子,当今太子林倾。
林倾略一点头,见两人安然无恙站着,俊朗眉眼间的急切才缓缓散了。林非鹿之前听宫人说起这位太子,赞他芝兰玉树,温良恭俭,又谦和好学,十分得林帝喜爱。
如今一见,确实如此。虽身为太子,满身贵气,但举手投足很是儒雅知礼,一点都没有身居高位就目空一切的高傲狂妄。只是那双眼睛看人时有些深,像藏着许多心思在里面,有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沉着。
林非鹿也学着奚行疆,乖乖朝他行礼,脆生生道:“小五见过太子殿下。”
她方才在打量林倾,林倾当然也在打量她。见小女孩生得唇红齿白,粉雕玉琢,一双眼睛充满灵气,抿嘴一笑梨涡若隐若现,十分讨人喜爱。
他见林非鹿是奚行疆领来的,不由得问道:“行疆,这是你妹妹?”
奚行疆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不是吧殿下?自己妹妹都不认识啊?”
林倾一愣,又看了林非鹿一眼,不知想到什么,这才摇头笑道:“倒是有几分眼熟,可是我五皇妹?”
林非鹿乖巧道:“是。”
奚行疆抄着手站在旁边,啧啧两声:“殿下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居然不知道,真是让我好生嫉妒。我要是有这么个妹妹,肯定每天要抱抱举高高。”
林非鹿:“……”
林倾:“……”
感觉有被恶心到。
好在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头看向四周插满箭矢的箭靶,问林倾:“天气这么冷,殿下怎么会独自来这里练习骑射?”
林倾微微一笑:“天气虽冷,却不敢荒废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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