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绿茶穿成小可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春刀寒
林非鹿瞪大了眼睛,迟迟没说话。
就她?就她?
她这样的也能当皇后???
虽然知道小漂亮的后宫没有别人,但她也没想过自己过去了直接就坐上后位啊。历史上哪有和亲公主当皇后的,宋国的朝臣不闹翻天了才怪。
但看宋惊澜的神情,好像完全不是在开玩笑。
林非鹿吞了下口水。
见她迟迟不说话,宋惊澜往前靠了靠,拉过她拧来拧去的手指,低声问:“公主不愿意当孤的皇后吗?”
林非鹿有点苦恼:“愿意当然是愿意的啦,可是……感觉好麻烦的样子,要守很多规矩,还要管理后宫,这要来请安,那也要来觐见,懒觉都不能睡了。”
宋惊澜看她小脸皱成一团,为今后生活操心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不会,那些你都不用管,没人会打扰到你。”
林非鹿噘了下嘴:“那为什么还要当皇后。”
他摸摸她脑袋,温声说:“因为我想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公主。”
林非鹿睫毛颤了一下。
好半天,耳根都烧红了,面上还若无其事地说:“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地请求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满足你吧。”
她又埋头看了看那根红色的链子。
凤凰扣。
名字好好听,也好好看。
她忍不住扑上去抱住宋惊澜,趴在他肩头撒娇:“我好喜欢这个礼物呀。”
他笑起来,回抱住她。
林非鹿在他怀里扭了一会儿,心尖上的那朵花好像快要从心口开出来了,藏都藏不住的喜欢和情意。
她抿了下唇,凑在他耳边小声说:“殿下,你送了我这么多礼物,我也送你一个好不好?”
宋惊澜笑道:“好,公主要送什么礼物给我?”
她神神秘秘的,小气音吹在他耳畔:“你把眼睛闭上。”
宋惊澜依言闭上眼。
感觉趴在自己肩上的少女离开了,过了会儿,软软的,轻轻的气息,渐渐逼近面门。
她屏气凝神,半跪在马车上,双手背在身后,抬着下巴慢慢凑近,然后轻轻吻了吻他的唇。
像云端的温柔,像微风的轻触,像一场春雨浇落在荷叶上,又不留痕迹的滑落。
宋惊澜睁开了眼。
林非鹿还没来得及离开他的唇,突然跟他深幽视线对上,一瞬间呆住,连后退都忘了。
被自己吻住的那双薄唇突然勾了一下。一双手掌抚住了她后脑勺,将她往下一带,林非鹿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马车柔软的地毯上,被他压在身下了。
他的手还垫在她脑后,微侧着身子,不至于压到她,另一只手却抚着她的腰,将她死死按住,然后吻了下来。
她总觉得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而此刻这味道全然将她笼罩,穿过她的鼻腔,盈满她的每一处感官。
他的温柔变了调,带着不由分说的侵略性,不准她退,也不准她紧咬牙关。可他又不急不缓,耐着性子一寸寸亲吻吮咬,直至她浑身发软不由得松开唇齿,然后他便乘虚而入,掠夺她的一切。
林非鹿被吻到全身无力,脑子发晕,心尖的花在这一刻开出了身体,花瓣将她和眼前的男子包裹起来。她忘记了他们还在马车上,忘记了外面还有旁人。
她忘了所有,只想回应他。
情迷意乱之间,温软的触感从她的唇滑向下颌,然后吻着脖颈一路往下。
她手指握成了拳,连脚背都绷直。
宋惊澜却在锁骨的位置停住,他微微抬头,深幽的眸子里都是欲.念,看着身下情动的少女,手指温柔地拂过她眼角湿意,然后低下头,亲了亲她紧闭的眼睛。
林非鹿气喘吁吁,听到他低笑的声音:“多谢公主的礼物,孤很喜欢。”
满级绿茶穿成小可怜 95|【95】
当皇帝的自制力就是不一样。
林非鹿瘫了一会儿, 借着他手臂的力慢腾腾坐起来。宋惊澜看她发丝散乱眸光涟涟的模样, 眼底幽光更深,却什么也没做, 只是手指轻柔拂过她发间,替她理了理散乱的长发。
林非鹿跪坐在地毯上, 裙衣散了一地, 又开始发嗲:“嘴巴都被你咬痛了!”
他替她理好长发, 弯下腰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唇,带着安抚的温柔:“抱歉。”
她叉着腰一副作威作福的模样:“罚你回宫之前都不准亲我了!”
宋惊澜眸色凝了一下, 好半天才慢悠悠说:“公主听过宜疏不宜堵吗?”
林非鹿:“…………”
然后这一路她嘴巴就没好过。
初夏之日, 接亲使团到达临城。满城百姓围观, 渴望一睹永安公主天颜, 但车架紧闭, 接亲队伍从镂雕龙凤天马的正门进入,一路将永安公主送入皇宫。
宫中一应事务早已安排妥当, 林非鹿住的宫殿是几年前宋惊澜下旨重新翻修过的, 靠近他的临安殿, 后来他又亲赐了“永安宫”的牌匾, 这几年一直空着, 如今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
在大林的时候,马车是不能随意在宫中行走的。林非鹿不知道是宋国没这规矩, 还是小漂亮对她的又一次纵容,反正她一直坐到永安宫门前,摇晃的车架才终于停下。
车马入宫之后, 使者团就已经散了,现在外头只有四个伺候的宫女和驾车的宫人,以及后面跟着的她从大林带过来的人。
宫殿前已经跪了一群分配到永安宫伺候的宫女太监,车马停下之后,便一齐恭声道:“奴婢/奴才恭迎公主殿下。”
她还没册封成婚,自然就还是称呼之前的身份。
这些人应该不知道车内还坐着他们的陛下吧?
林非鹿戳戳旁边神定气闲的人:“你要跟着我一起下去吗?不会吓到别人吧?”
宋惊澜笑了下,握住她的手:“不会,走吧。”
松雨在外头撩开了宽大的车帘,林非鹿被他牵着走下马车后,先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才对跪在前面的宫人们说:“都起来吧。”
众人应是,这才依次起身。正各自露出自己最恭敬的笑容朝这位远道而来的公主看过去时,就看见了站在公主旁边的陛下。
宫人们:“?”
啊,裂开了!!!
然后林非鹿就看到面前这些宫人笑容僵在了脸上,冷汗涔涔瑟瑟发抖地垂下了脑袋。
她转头瞪了宋惊澜一眼。
你还说你不会吓到他们!
始作俑者毫无自觉,牵着她朝里走去:“看看喜不喜欢这里。”
林非鹿一下来就看见“永安宫”三个字了,心里甜蜜蜜的,知道他肯定会把她的住处安置得特别好。但千想万想,实在没想到踏进殿门之后,入目的景象会令她惊诧到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明玥宫吗???
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她的花田,花田旁边的动物居舍,连院中那颗石榴树都一模一样。
但细看,又有不同。
因为一切都是新的,比起明玥宫更加的精致华丽。
她一下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人。
宋惊澜眉目含笑,温声问她:“喜欢吗?”
她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感觉又酸又甜。她明明没有远嫁的乡愁,现在被他这么一搞,反倒生出几分心酸来。
她翁着声音问:“什么时候修的?”
宋惊澜说:“我登基的那一年。”
林非鹿不可思议:“你那时候就知道我会嫁过来吗!”
他笑了下,牵着她朝内走去:“是我从那时候就想娶你了。”
尽管他们已经很亲密,可每次他说这种话的时候,林非鹿还是会忍不住脸红。
不过进入主殿之后,里头就跟明玥宫不一样了,一切规格都是按照皇后的位份来布置的,华丽无比。穿过主殿,还有后殿,这后面就完完全全是宋国的建筑风格了,整体要比明玥宫要大很多。
外头传来松雨的失声惊呼。
林非鹿已经平复下心情,把他往外推推:“离宫这么久,你先回去处理政事吧,我自己熟悉一下就好啦。”
宋惊澜抬手摸摸她脑袋:“好,你休息一会儿,晚上等我过来用膳。”
她连连点头。
宋惊澜一走,永安宫的气氛才终于没那么凝重了。
这些被分配到永安宫伺候公主的宫人都是陛下亲自挑的,勤快机灵心眼少,都是宫里的老人。他们何时见过陛下对谁这样和颜悦色过,受到的惊吓丝毫不比当初的接亲团小。
不过没人敢多问,他们在这森然宫中早已养成了少说少看少问的习惯,林非鹿逛了一圈出来,看着这些低眉顺眼的宫人,还觉得他们怪没活力的。
她这次从大林带了不少东西过来,包括她养了很久的小动物。松雨震惊之后,就开始领着宫人高高兴兴归置东西了。
林非鹿在宫人的服侍下泡了个热水澡,爬上柔软的大床睡了两个时辰,才恢复了精神头。
给她梳洗打扮的两个宫女年岁都比她大,性格十分沉稳,一个叫听春,一个叫拾夏。她虽然跟松雨更亲近,但这里毕竟是宋国,还是需要两个本地人才能更快的入乡随俗。
林非鹿随口问了两句生活起居方面的问题,发现完全不用自己操心,宋惊澜连私厨都给她备好了。
听春手巧,给她梳了一个她以前没见过的发髻,笑着说:“公主真是奴婢见过最美的女子了。”
林非鹿左看看右看看,也觉得很满意,等梳妆完便兴致冲冲道:“带我出去逛一逛吧。”
都说宋国皇宫揽尽天下富丽绝色,犹如人间天堂,她早就想见识一番了。
听春和拾夏躬身应是,陪着她走出永安宫,一边介绍一边带她熟悉各处宫殿。
她也算是在皇宫长大的,眼界和见识都不低,但见了这宋国的皇宫,才明白之前那位君王为何会荒淫政事沉迷享乐了。
当真是应了杜牧那句“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四处望去花团锦簇如云,瓦以玉砌,墙以金镶,像是神仙住的地方,眼睛都不够看的。
宋惊澜还是人吗?
住这么漂亮的人间宫阙,居然还能不沉迷享乐专心政事?!
克制力实在令人钦佩!
她流连忘返,听拾夏介绍道:“公主的永安宫和陛下的临安殿挨得最近,穿过这条路就到了。永安宫和临安殿位处正宫,其他各处宫殿如今大多都空着呢。”
林非鹿想了想问道:“太后呢?”
她从来没听宋惊澜提起过他这位母妃,但能坐到太后这个位置,想必也不是常人。婆媳关系自古都是大难题,她还得先了解下太后的情况,才方便以后针对性攻略。
拾夏听她问起,恭声回道:“太后娘娘住在重华殿,不属于正宫区域。”她放低了声音,继续道:“宫中的美人们也都住在重华殿附近,平日从不踏足正宫,公主可是独一个呢。”
林非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既然都到这来了,那就去临安殿看看吧。”
听春和拾夏的脸色瞬间惊恐起来,赶紧道:“公主不可!临安殿是陛下平日理政休息的地方,不得传召,不可前往!”
拾夏心有余悸道:“公主有所不知,前些年,有位美人自作主张提着自己亲手做的点心前往临安殿求见陛下,人都未进殿,就被陛下叫人拖下去关进内刑司了。没几日,那美人就……”
两人都是宫中的老人,是看着宫中的气氛是如何一步一步变成如今这副噤如寒蝉的模样的。
公主初来乍到,不知道陛下性情有多乖张,她们做奴婢的,自然是要警醒。
林非鹿嘶了一声:“那么可怕啊?”
听春和拾夏忙不迭点头,声音都不敢大了:“公主,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明日奴婢们再陪您逛。”
林非鹿弯眼一笑:“不,我就要去临安殿。”
听春和拾夏脸都白了,连连恳求,林非鹿一边走一边安抚道:“放心啦,陛下对我很好的,不会有事的。”
两人哪里敢信。
对你再好,那也是在规矩之内啊!你若是坏了规矩,陛下杀起人来不手软的啊!
可任由她们怎么说,这位头铁的公主都不听劝,一路走到临安殿前的台阶,听春和拾夏已经脸色灰白,彻底认命了。
林非鹿还特别关切地说:“你们若是怕,就在这下面等着吧。”
她们被赐到永安宫,就是公主的人,这种时候哪能因为贪生怕死抛下主子?两人对视一眼,都颤抖着跟着她走上台阶,朝着殿门而去。
这临安殿恢弘大气,门口站着两名侍卫,门内候着一名通传太监,听春壮着胆子走上前去:“洪公公,我们公主求见陛下,麻烦通传一声。”
那洪公公一听,赶紧笑着迎出来:“奴才参见公主殿下,公主可算来了,陛下可吩咐好久了,快进去吧。”
听春和拾夏愣了愣,林非鹿已经跨过殿门走进去了。
殿门之后就是一段高阔的长廊,长廊两侧每隔几步就站着一名侍卫,任由她经过打量也目不斜视。穿过长廊,入目便是一座十分巨大的玉质云屏,镂空雕刻,美又华丽。
绕过玉屏,才是正殿。
跨入正殿,低头不语瑟瑟发抖跟在公主身后的听春和拾夏就听见公主开心地说了一句:“我来啦。”
两人心里七上八下的,斗胆抬眼朝前看了看。
就看见公主提着裙摆朝坐在软榻上批阅奏折的陛下跑了过去。
陛下手里还拿着笔呢,一手搂住她,一手将笔搁到砚台边,然后笑盈盈地把人抱到了怀里。
满级绿茶穿成小可怜 96|【96】
众目睽睽之下, 林非鹿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抱了一下就从他怀里挣脱开了。
宋惊澜把她拉到旁边坐下,才又拿起笔继续批那本没批完的奏折, 听到她问:“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他还执笔在回折子,没有抬头, 只笑着说:“猜的。”
林非鹿见他还在忙也就没打扰了, 坐在软榻上好奇地左看右看, 一转头就看见站在旁边的清秀小侍卫。她愣了愣,惊讶道:“天冬?!”
天冬脸色潮红, 难掩激动:“五公主!”
再见熟人, 她倒是很高兴, 走过去打量他一圈, “天冬你长高啦, 我差点没认出来。”
天冬羞涩又高兴:“多年未见,公主也长高了许多。”
两人聊了几句, 林非鹿突然想到什么, 有些惊恐地朝他下方扫了一眼, “天冬你现在不会……”
天冬见她眼神扫过来, 脸上顿时一个爆红, 连连摇头,话都说不顺了:“属下……属下没有!属下只是陛下的贴身护卫!”
旁边宋惊澜批完那本奏折, 搁了毛笔,笑着伸手把人拉回来:“别逗他了。”
林非鹿往案桌上瞄了两眼:“你忙完啦?”
他按了下眉心:“堆了太多折子,恐怕要看到晚上。饿了吗?我叫人先传膳。”
林非鹿摇头:“不饿, 我等你一起吃。”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笑眯眯问:“好看吗?”
他早就注意到她今日的新发型了,笑着点头,“好看。”
她指了指候在下面的听春:“是听春给我梳的哦。”
宋惊澜顺着她手指往下看了一眼,笑意温和:“赏。”
听春一抖,立刻跪下领赏:“多谢陛下赏赐。”
她跟拾夏两个人今天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和惊吓,到现在还有点没缓过神来,突然又得了赏赐,心中更是万分复杂了。还跪着,就听见永安公主说:“你这里好气派好漂亮啊。”
她们听到陛下温柔地笑了一声:“喜欢这里?那以后就住过来吧。”
两人震动之余,心中都同时冒出一个念头:今后这宫中的日子,怕是要变了。
临安殿作为皇帝起居理政的正殿,比永安宫还要大一倍,也更气派恢弘。林非鹿趁着宋惊澜批阅奏折期间,让天冬带着里里外外参观了一遍,还扑到龙床上滚了一圈,把跟着的春夏两人吓了个心惊胆战。
参观完回到前殿时,就发现批改奏折的案桌边又搭了一张小桌子,上面已经摆满了点心水果和酥茶。
林非鹿一眼就看到里面有芙蓉流沙糕、溏心桃花酥,都是她以前喜欢吃,还拿去翠竹居给他吃过的点心。
她自觉地坐过去,拎了块糕点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看他执笔垂眸批阅折子的模样。
接亲这一路他都穿着常服,此时换上了玄色龙袍,帝王气息冷锐逼人,不说不笑的时候,看上去的确还蛮吓人的。不过吓人归吓人,帅也是真的帅,林非鹿一边吃一边欣赏帅哥,觉得自己胃口都好了很多。
还要吃第五块点心的时候,宋惊澜拿着折子转头看过来,语气像哄小孩子一样:“糕点吃多了容易腹胀,晚些还要用膳,喜欢的话明日再吃,嗯?”
林非鹿喝了口酥茶润嗓子,拍了拍好像是有点哽的胸脯:“好吧。”
宋惊澜便叫人把糕点都撤下去,案桌上又重新摆上了她爱看的话本和戏文,还有一些弹珠九连环之类的,都是她以前爱拿到翠竹居跟他玩的小玩意儿。
林非鹿趴在案桌上弹了下弹珠,偏头跟他说:“幼稚!”
宋惊澜摇头笑了下,批完最后一笔,伸手拿过另一本折子。
宋国的经济一直都挺繁荣的,经济产业带动文化产业,是以这边的话本戏文诗词歌赋也十分鼎盛。这些民间传奇话本也不知他是从哪淘来的,一个比一个传奇,林非鹿起先还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后来就完全被小说吸引,津津有味地看起来了。
殿内一时十分安静,只有书页翻动的声响。
林非鹿起先坐在软塌上,坐久了不舒服,又在榻上躺了躺,最后还把宋惊澜的腿当枕头靠了一会儿,最后又拿了张垫子坐到地上去,趴在案桌上看。
底下候着的宫人们除了天冬外,都被永安公主这一顿操作吓得时时吸气,战战兢兢,惶恐不安。最后却发现屁事没有,陛下怡然自得批着奏折,时而转头看她一眼,眼里的笑意就没散过。
临近傍晚时,通传太监一路小跑进来,跪在玉屏前恭声道:“陛下,中书侍郎和礼部尚书应召求见。”
宋惊澜仍在看奏折,淡声说:“宣。”
林非鹿这才从传奇小说中醒过神来,转头小声说:“那我去后面啦。”
皇帝议政旁人自要回避,她正要起身,就听见宋惊澜温声说:“不用。”
林非鹿有点迟疑:“不太好吧……”
他笑了下:“小事而已,无妨。”
林非鹿心道,我信了你小宋的邪。你哪次不是这么说的?哪次跟你说的一样了?
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她正看到精彩处,也懒得挪位置,便继续趴下去看小说了。
没多会儿便有两人穿着朝服躬身走进来,行礼之后,两人一抬头看见坐在前方的少女,登时都惊住了。
林非鹿就是不抬头也能感受到那两道惊诧视线,知道自己又被小漂亮忽悠了。她把脑袋往下埋了埋,就差埋进书里,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宋惊澜的淡声拉回两人的神思:“召两位卿家前来,是有关册封皇后和孤的大婚一事,交由你二人去办理。”
他挥了下手指,天冬立刻得令,接过他早拟好的圣旨拿下去递给两位大臣。
可怜两人还没从上一个惊诧中回过神来,就又被这一个消息给震惊到天灵盖发麻了。
朝臣向来不止关心国家大事,还关心陛下的子嗣问题。陛下登基数年,却从不纳妃,也不踏足后宫一步,讲道理,他们这些朝臣私底下为此担忧很久了。
陛下年轻有为,能文善武,宋国在他的治理下蒸蒸日上,大家当然希望这种繁荣能继续下去,陛下能早日诞下皇子立下储君。可现在别说皇子,妃子都没一个,着实令人着急。
但他们又不敢提,毕竟陛下实在不是什么纳谏如流的仁君,他们一边臣服,一边畏惧,可谓痛并快乐着。
此时突听他要册封皇后,简直心神震荡,喜意还未流露,接过圣旨一看,看到上面写的居然是要册封永安公主为皇后,两人又迎来了第三次惊吓。
宋惊澜丝毫不在意下面两人变幻莫测的神情,一边批奏折一边淡声道:“让司天监的人择好吉日,各个环节不可疏漏,安排妥当再来回禀。”
中书侍郎和礼部尚书将那封圣旨翻来覆去看了两遍,又看了看坐在陛下旁边那名少女。
今晨得知那位和亲的永安公主入宫了,难道便是此女?
君臣议政却不回避,如今陛下竟还想立她为后,这大林哪送的是和亲公主,分明是送了一个红颜祸水祸国妖姬过来,媚惑主上,想趁机搞垮我们大宋!!!
礼部尚书白胡子一颤,立刻下跪道:“陛下,册封皇后乃是大事,事关大宋基业,还请陛下三思啊!”
中书侍郎虽未说话,也跟着跪下了。
宋惊澜执笔的手顿了一下,终于抬眼朝下看来。
两人接收到陛下幽冷的目光,心中均是一颤,正想说什么,就见他勾着唇角缓声问:“孤是在跟你们商量吗?”
他分明是笑着,可语气里一点温度也没有,两人冷汗涔涔,在他阴冷注视之下竟再说不出一个劝诫的字来。
过了会儿,宋惊澜笑了一声,收回视线继续批阅奏折,声音也听不出半分怒意,反而显出几分愉悦:“此事交由两位卿家,孤很放心,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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