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起

剧烈的危机感，也在这时狂暴的袭来！
杨毅猛然挥舞双臂，拼命的向着远处游了开去，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待的地方，已经变的无比危险！
那些尸骸，还有那浓烈的血腥味，无论是在山里还是在这海里，都是吸引猛兽过来聚餐的讯号，要是他再不离开，恐怕也难逃成为猛兽菜单上的一道味道不错的美食！
就在杨毅勘勘离开那充满残肢碎肉的区域不久，身后便传来了剧烈的浪花搅动之声，还有那大力撕扯，肢体被轻易撕裂的声音，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虽然不了解大海，但杨毅也知道，那是被血腥味吸引而来的鲨鱼正在享受美味的人肉大餐！
强忍着那种让头皮发毛的恐惧感，杨毅拼命的划水，想要离开这片区域越远越好。
只是身后那鲨鱼聚餐的喧嚣声来的迅猛，安静下来的速度也非常快，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被血腥味吸引而来的鲨鱼数量太多，但那些尸骸的数量却不够多，远远无法让每一条鲨鱼都吃饱！
那些还远远没有吃饱的鲨鱼在那殷红一片的血水中呼啸来去，想要寻找更多的食物却一无所获，然后，这些鲨鱼循到了那一丝远离这片区域的新鲜血腥味！
像是得到了某种讯号，又像是战场上的士兵听到了冲锋号。
无数鲨鱼如同狂潮一般从循着那淡淡的血腥味在海水中疯狂前扑，高高的背鳍如同犁头犁开大地，利箭一般的射向杨毅！
该死的！
即便心如钢铁胆大如虎，杨毅在这一刻也不禁被那气势吓的亡魂大冒，暗呼自己今天恐怕真的是难逃一死了！
要是在山里，脚踏实地，即便是遭到兽群围攻，杨毅也绝不至于吓成这样，他也会冷静的观察，试图利用各种地形优势，去拼命，或者搏出一线生机。
但现在这里是大海，无论他有多强的力量多敏捷的身手，在这大海之中依旧只是一块活着的嫩肉！
因为这些鲨鱼，才是真正的海中霸主！
更何况，杨毅现在已经受了重伤，又在海中消耗了太多的体力。
他不想束手就擒，他拼命的挥舞拳头试图阻止那些鲨鱼的靠近，但那种无力感，只能让他想起那在拍岸的浪潮头挥拳的婴儿……





狼烟起 第375章 谁吃谁的肉
在极其短暂的试探之后，好几头鲨鱼无声的嘶吼着，张开巨口向着杨毅猛扑而来，那口中密密匝匝的锋利牙齿，望之让人胆寒！
杨毅知道自己绝无幸存之理。
但他绝不愿意束手就擒。
有些人，天生强悍，就算明知是死，他们也会选择对抗到底，战斗到最后一刻！
“来啊，畜生！”
杨毅踩着水，睚眦欲裂的咆哮着，狠狠的挥舞着拳头，即便他的胳膊在那些鲨鱼眼中比豆芽菜都大不了多少，但他依旧在狠狠挥拳！
弱小的婴儿，在席卷天地的潮头前挥拳！
幼稚，可笑，但那婴儿的眼中却无自我鄙薄之意，眼神坚毅，因为他真的觉得自己能击退浪潮！
杨毅也是如此。
即便是死，他也要这些鲨鱼知道自己的厉害，哪怕所造成的伤害之余这些鲨鱼可能比挠痒痒都好不了多少。
当先冲向杨毅的鲨鱼的身上忽然炸开了大团的血花，在惨烈的呜呜声里，那头鲨鱼在杨毅身前的不远处一头扎进了海水深处，无数牙齿碰撞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不一会儿，海水里便涌上来大片黑红色的血水。
直到此时，远远处才有枪声传来！
杨毅的拳头当然没有这般威力，那是万涛谢小川宋坤山邓世友等人及时的驾船赶回来，并且及时开火击中了那条鲨鱼！
“爷，你不用怕，我们来救你了！”
宋坤山站在船舷上笑的极其得意，一边得意的笑一边持枪扫射。
万涛邓世友等人也在持枪扫射，也笑的很得意很开心。
因为在他们的眼里，杨毅简直无所不能，强大如同天神，从来都是他将他们这些人庇护在羽翼之下，而现在，他们看到了杨毅最狼狈的样子，有机会出手救下杨毅的命，那种感觉，让这群家伙觉得自己忽然变的很强大，很了不起。
就像父母的孩子，忽然发现自己能给父母帮忙了一样。
看到这群笑的得意又开心的家伙，杨毅也很开心，只是他表达自己开心的方式却是冲着所有人怒吼：”瞄准点，别打到我！”
众人早就习惯了杨毅表达情绪的方式，于是笑的更加大声，一边说着爷你放心，我们不会打到你的之类的话，一边继续开火射击。
嗖嗖的子弹在杨毅身前附近的海面上狠狠的射入海底，在海中交错织就一张死亡的子弹之网，将那些胆敢靠近的鲨鱼全都射杀于海水之中。
杨毅在甲板上剧烈的咳嗽着，哆嗦的厉害，船舷下的海面上，七八条舢板大小的鲨鱼翻着肚皮漂浮在海面之上，海水全都被染成了一片黑红之色。
“爷，别怕，你已经安全了！”
宋坤山看着哆嗦的杨毅安慰道。
“滚！”
杨毅咬牙怒骂道：“谁特么告诉你我是害怕的？赶紧给我找套干衣服来——我这是冷的！”
这是事实，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海水却绝不是那么温暖，泡在海水里几个小时，体温会丧失的很快，更别说杨毅身上四处受伤，更加剧了失温的情况。
但大家明显不这么看，或者说他们是想抓紧这个难得的能挤兑杨毅的机会，一个个嘿嘿的笑的极其猥琐，尤财林更是腆着脸道：“爷你放心，这事我们又不会说出去，不会影响到你的威名——再说了，能在这么多鲨鱼的围攻下活下来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被吓的发抖算不得什么丢人的事……”
“就是就是！”
宋坤山邓世友等人便在一旁不怀好意的附和，一个个乐的后牙槽都出来了，直到万涛谢小川拿着干净衣服和裹伤一边狠狠的踹了众人几脚之后，众人才算稍稍消停了些。
为了防止杨毅缓过神来找自己秋后算账，宋坤山尤财林两个家伙自告奋勇的拖了两条鲨鱼尸体上船大卸八块，美其名曰这些不长眼的鲨鱼居然胆大包天想吃自家爷，现在大家应该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吃鲨鱼肉给杨毅报仇。
不得不说，鲨鱼肉的味道不错。
不过就是一想到这些鲨鱼肉的一部分是吃了人肉长出来的，心里难免犯膈应。
但好在这群家伙都不是什么善茬，加之鲨鱼肉这东西吃到的机会可不多，所以一个个吃的是不亦乐乎，不时大呼美味。
杨毅也很是吃了几块，一方面是因为他真的累了，加上身上有伤需要补充营养，但也未尝没有宋坤山尤财林二人说的那种想法——想吃我的肉？老子现在就吃你们的肉！
船只在余晖里向着海岸线的方向驰去，金色的阳光落在所有人身上，落在那些堆满甲板的武器箱上，金灿灿的一片，如同满载黄金，让人情不自禁的充满希望。
在海岸线某处的码头上，一大群穿着各式各样服装的人正在等待着，紧张的望向海面。
“也不知道这位杨先生，靠不靠得住？”
当先一人神情有些凝重的道，倒不是他真的信不过杨毅，更多的还是因为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这些年，他们的队伍遭受连翻打击，不但人手相比巅峰之时折损了十之八九，手中的武器装备，更是匮乏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
现在，虽然他们的队伍总算从南京的围追堵截中稍稍缓过气来，有了些浴火重生的气象，但武器装备的匮乏，却严重的制约着他们的实力发展。
要是能够得到杨毅许诺的那些武器……
想到这点，那汉子饱经沧桑的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期骥的光芒。
“一定能的！”
老周神情坚定的道，他并没有说杨毅连那么多的黄金都无偿的献给了组织，所以绝对信的过这话，因为他知道，那些黄金虽然价值连城，但那些武器，可绝不是有钱就能够弄到的东西。
他肯定，仅仅是因为他相信杨毅能够做到。
那是他的直觉，更是他从杨毅眼神里看到的东西，因为那双眼睛充满了坚毅，只要他不死，就没有什么困难能够阻止他兑现自己的承诺。
“来了！”
就在这时，好几名一直在观察着海面上的情况的汉子叫了起来。
在那漆黑的海面上，有道光芒刺破黑暗，向着他们的所在缓缓而来。
满载希望。




狼烟起 第376章 能不能别说发国难财的事？
“居然有这么多的武器，真是太好了！”
“这是什么枪？以前没见过啊，班长你见过没有……看起来像是好枪啊！”
一群人打着火把飞快的将一箱接一箱的武器弹药搬下船，有心急的家伙迫不及待的撬开木箱查看，兴奋的叫出声来，却又忙捂着嘴巴急切的询问着。
被询问的班长或者首长之类虽然也没见过这些枪支，却不肯服软，梗着脖子道：“当然是好枪了，老蒋的中央军用的可都是这些枪，德国货，怎么着也比小鬼子的三八大盖强些……”
“比三八大盖都好使？滋滋……”
听到这回答，不知道多少人幸福的心脏似乎都要爆开来。
他们所用的，很多都是汉阳造单打一之类，甚至还有满清新军曾经用过的老套筒，膛线都磨平了的那种，子弹发射出去都不会直着飞，能不能打中敌人只能求菩萨保佑这种货色，而且即便是这种货色，都不能保证人手一支！
曾经，他们觉得南京部队手里的中正式就是？”万涛振振有词。
谢小川大怒，指着那些家伙道：“按你说的，我们的人都是窝囊废见钱眼开，那他们做了什么？除了在我们背后捣乱拖后腿，他们做了什么？”
“人家早就说了要停止内战，联合抗日，是你们不肯，你们要先去打人家难道还不准人家还手？”
谢小川冷笑道：“他们做了什么我就不说了，反正人家没发国难财，这点总是事实吧？”
“你……老子特么跟你没啥好说的！”
谢小川恨的牙根子都在痒痒，最后决定不跟万涛浪费口水，他觉得跟这种一根筋的家伙说话，简直比跟鬼子拼命都累的多，在磨了一阵牙之后，所有的愤怒便又全都化为了失望。
就像万涛刚刚说的，做都做的出来，还怕人说？
他不明白，孙先生的三民主义，怎么就变成了某些人玩弄权术，大肆敛财的工具了？
二人之间小小的争执，根本不会影响因为这么多武器带来的欢乐。
拿到了清点完毕的武器数目的老周将单据递给了带队而来的首长，首长却没有看那单据，只是在看着杨毅腿上手上身上的伤势，一脸担忧。
“从小苦大的，皮糙肉厚的，习惯了，死不了！”杨毅不以为意道。
“杨先生对我等之大恩，我等无以为报……”
将军点头，深深鞠躬之后才道：“口说无凭，还请杨先生关注战场的战况吧，我向你保证，你为这些武器流过的每一滴血，每一滴汗，我们都会向敌人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我希望你说的敌人，是日本人而不是南京的人——中国人打中国人，真的没什么意思！”杨毅道。




狼烟起 第377章 谁让人家有个好大哥？
首长闻言苦笑。
他想告诉杨毅，他也不想中国人打中国人，但这事的决定权不在于他们，而是在于南京，在于蒋委员长！
如果蒋委员长坚持要打，他们也不得不还手，总不能坐以待毙。
“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了，我们还是要向前看，虽然现在的时局艰难，但将来未必就没有转机！”
老周不想气氛因此而变的尴尬，讪笑数声插话道：“杨先生，这次你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有了这批黄金还有这些武器，我们面临的处境将因此而得到极大的缓解，黄金已经在运往根据地的路上，而这些武器，也会就近分配到各战线的一线队伍当中，后方的首长们对杨先生为我们做出的巨大贡献也是大为感动，让我一定要亲口向你表达谢意，还让我问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这要求不违反我们的政策规定，我们都一定会尽可能的满足……”
听到这话，宋坤山邓世友等人忍不住想笑，心说这姓周的场面话可说的真漂亮，不愧是革命党，无论事实情况如何，他们的话说出来一定漂亮——还提要求，这世上有什么要求，是那么十几吨黄金买不来的？
看到众人古怪的脸色，老周也忍不住有些羞赫，不过也只能假装看不到。
杨毅倒是没在乎宋坤山等人的想法。
他爱钱，那么些的黄金他当然也爱，不过在他决定将这些黄金送出去的时候，他就不再关注了。
想了想之后，杨毅终于开口道：“我弟弟，他还好吗？”
杨宽去了延安抗大之后，几个月了一点音讯都没有，杨毅很担心，之前还专门让托老周打听杨宽的情况。
上海滩地下党方面，当然有联络延安总部的无线电之类的渠道。
不过现在南京对地下党查的极严，每一次对外联络，这些地下党几乎都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所以他们虽然有无线电和延安总部联络，但除非是一些极其重要的情报，否则他们绝不会动用，像杨毅这样要求地下党用无线电来询问一下自己弟弟的情况，对于地下党来说，简直是一种荒缪到了极点的行为，要是被首长们发现了，估计免不了有一大波人因此而受到严厉的处分。
不过这次，却没有任何首长因此而表示不满，甚至为此大开绿灯，专门派人去抗大了解杨宽的情况，然后又详细的发报回来让老周告诉杨毅。
没法子，谁让人杨毅送给了他们价值连城的黄金和武器，对于刚刚长征完毕，各方面物资匮乏到了极致的延安来说，简直是久旱逢甘霖呢？
所以，在听到杨毅的询问之后，老周便一五一十的详细介绍了一下杨宽在抗大的情况：“杨宽同学在抗大中表现的非常好，无论是在学习还是在各项活动中，都极其踊跃，深受老师和同学们的喜爱，各级首长们也都很喜欢他，准备对他委以重任……”
委以重任就算了！
要是以前，这话杨毅恐怕会脱口而出，他要的是杨宽平平安安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但这次他只是听老周继续说下去，将已经到了喉头的话咽回到肚子里。
经过在军舰上的一战，经过在海上那惊魂一刻，杨毅想通了很多事，比如这个世界从来不会以谁的意志为转移，这世上，没有人能对抗潮流——当下，抗日救国，已经是无法逆转的潮流。
曾经，他以为不让杨宽参与这些，是对杨宽的保护，却不知不觉的站在了潮流的对立面。
所以才会出现杨宽负气离家的情况出现。
相同的错误，杨毅不想再犯第二次，甚至在他的心底，也暗暗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该做出些改变，来顺应潮流，虽然他事实上已经顺着潮头走在很多人之前，但在他的心底对这事依旧充满了抗拒。
好半晌，老周才介绍完杨宽的情况，将杨宽夸了个天上有地下无，似乎在那边，连星星月亮都在围绕着杨宽转一般。
这当然不可能是真的。
所以杨毅问：“你别光说些好听的，难道他在那边就没遇到过什么困难？有的话你可千万别藏着掖着，一定要告诉我……”
杨毅是个话不多的人，但也分情况，比如当话题落在他的弟弟妹妹和最亲近的人身上的时候，他就不由自主的变的有些婆妈絮叨。
“真没什么事，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杨宽又是我们自己的同志，难道我还会骗你？”
老周拍着胸口，眼神很肯定。
杨毅死死的盯着老周的眼神半晌，终于点头。
老周心底稍稍松了口气，因为他真的没有完全说真话。
杨宽在那边，大体的确很顺利，但也不是完全就没有麻烦，不过老周也相信，自己的电报过去之后，杨宽所面临的那点小麻烦，就再也不存在了。
想到这点，老周心里便忍不住想对那位王首长说声抱歉，心说虽然首长你战功彪炳又是部队里的老同志，有些事上组织的确应该多为你想想，但这件事组织上估计是不会再由着你了——谁让人家杨宽，有个好大哥呢？
“一路顺风！”
杨毅等人站在船头，首长和老周等人在岸边，互道珍重，然后各自上路。
“爷，我们现在去哪儿？”万涛问。
“回省城吧！”
杨毅想起了杨安杨萍，想起了宋佳雯，便有笑意情不自禁的挂在了脸上——他相家了。
“难道不先回上海滩一下？”
众人齐齐犹豫，谢小川纠结道：“无论如何，你总该跟兰姐道个别，毕竟人家一腔情意……”
宋坤山尤财林等人便都憋着笑偷偷的瞅着杨毅，心说这桃色新闻要是被宋佳雯小姐知道了，后院失火的话，不知道自家爷该怎么处置！
“还是不见了，留个念想吧！”
杨毅沉默许久叹气，看了看谢小川道：“到了崇明我们放你下来，你替我跟白小姐说一声吧，就说……算了，还是什么都别说的好，替我跟大勇老董他们问声好就行！”
爷，你可真够绝情的！
这是所有人听到这话时心底的想法，似乎看到了白兰芳心碎了一定的悲伤模样，光想想都心疼的不行。




狼烟起 第378章 不问前路
白兰站在那里，倔强的想要表达自己的豁达，只是泪珠却不争气的涌出，滑过脸庞落下，那悲伤的模样望之让人心碎。
“兰姐，你别这个样子……”
谢小川于心不忍，又不由自主的为杨毅辩白道：“你知道杨大哥有未婚妻的，他这个人又古板，喜欢一诺千金……”
“我没有怪他，他这样很好啊，其实我就是喜欢他这个样子，要是他和别的男人一样花心，或者我就没那么喜欢他了……”
白兰强笑着，她说的也是事实，这样爱一个人就爱一辈子，半点都容不下别人的男人才是她所钟爱所欣赏的。
只是她的心底又忍不住委屈，觉得自己到底有什么不好，在他的心里居然容不下半点位置。
曾经白兰以为自己和别的女人不一样，自己绝不会和别的女人爱上同一个男人，自己爱上的男人一定要只爱自己，半点都容不下别人，如果那个男人心里还有别人，那么就不再值得自己去爱，自己会毫不犹豫的挥手离开，再送给他一个不屑轻蔑的眼神，让他知道，除了他，自己还会有更好的男人。
不是他不要自己，而是他配不上自己！
但现在，白兰发现原来自己和所有女人都是一样的，在爱上某人的时候会变的那么卑微，原来只要可以在他的身边，自己其实什么都是无所谓的，什么名分，地位，都不重要，只要能待在他的身边就好。
可现在，就连这点机会，杨毅都没给她。
这让白兰悲痛欲绝。
“好啦，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白老爷子拐杖重重杵在地上，恨铁不成钢的瞪着白兰道：“那混账不喜欢你，是他有眼无珠，是他的损失，我白大千的闺女，不但模样好看，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不信没了他就嫁不出去——回头想想，我真不知道你喜欢那小子什么？长的不够高大也就算了，模样还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越说，白老爷子便越是生气，心说要是你为一个翩翩佳公子这么伤心老子也能理解——为了这么个货眼泪流了一箩筐，值得么？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谢小川忙在一旁附和，一方面是畏惧白老爷子拐杖敲中脑门的滋味，之外也未尝没有恨杨毅太过绝情的意思，心说也就是兰姐比自己大了不少，要不然这样的姑娘要是喜欢自己，自己绝对一百个乐意！
“爸，小川，你们别这么说他了……”
白兰不满的看了白老爷子和谢小川一眼，抹了抹眼角也忍不住有些怨怼的道：“他这么对我，其实我不怪他，他要走我也不会拦着他，更不会缠着他，可为什么他连跟我道个别都不肯？”
畜生！
听到这话，白老爷子从牙缝里憋出这么两个字，心说杨毅这混蛋，简直不是人！
“小川，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白兰很快收拾心情，看向了谢小川，她不喜欢让人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
“不知道，得跟大勇哥和董叔他们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谢小川点头，其实在他的心底已经早有决定，只是怕刺激到白兰，所以没有说出来而已。
“爸，你去过那边省城吗？”
谢小川走后，白兰看着远方幽幽的问。
“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好去的？”白老爷子气哼哼的道。
白兰便沉默了，暗想要是有机会，自己一定要去那边看看，看看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可以那么绝情的离开自己，离开上海滩这花花世界。
石大勇老董等人的伤都好了很多，半躺在小院里晒太阳，修养着身体。
因为程权等人的死去，加上杨毅和杜月生打过了招呼，军统那边也不会再找他们的麻烦，所以他们也不用再如之前一般藏头露尾的生活。
“军统是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