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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时代的皇帝修炼日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人瘦凋猪颜
这次回来再无文党掣肘,李从贤只想着好好施展拳脚,为皇帝把金吾卫经营好。
酒饮到半酣,李从贤长叹一声,说起了一件趣事。
原来是他回京的路上,看见一人十分面熟,裹着一个破袍子靠在街边睡觉,于是便走过去观瞧,这一看不要紧,原来是光王。
光王李忱是神皇帝的兄弟,早年间曾经闹过笑话,为人有些口吃,也有些迟钝,一直在宗室之中被人欺辱,当年神皇帝在位的时候没少拿这位迟钝的弟弟开玩笑。
不过迟钝也有迟钝的好处,无论是文太后还是鱼辅国,谁都没有把这位光王放在眼里,他便这么一天一天的熬过了那段云波诡谲的日子。
李从贤是虞朝宗室,一见是光王在那里,赶紧将他扶起,问清楚了原来是光王前一日出去随其他白玉京中的达官贵人出城游猎,回来的时候那些人故意把他遗弃在那里。光王比较迟钝,认不得回家的路,便在街边躺了一晚。
“陛下,这些人分明是故意折辱光王,欺负他迟钝,还望陛下感念太祖太宗的恩德,为光王出这口气啊。”
李旭记得这位皇叔,实际上这位貌似愚痴的皇叔还有件很出名的事情。
他小的时候经常对人讲,他曾经梦见骑着金龙飞上天空。
真是个天真的孩子。
后来他果然变得愚痴了,说话也说不清楚,整个人懵懵懂懂的,成为了一个十足的笑料。
人总要为他们的愚蠢付出代价。
李旭举起杯子饮下一口黄酒,冲着左金吾大将军说道。
“朕知道了。”
一句知道了已经表明了态度,李从贤也立刻在这个问题是保持了缄默,韩瑞也适时的提出另一个话题为自己的老伙计化解尴尬。
“陛下,听说朝廷预备对吐蕃用兵?”
这句话远比什么光王被人欺负了更能引起李旭的重视。
“什么吐蕃?”李旭赶紧问道。
朝廷预备对付吐蕃只有自己、韩岗和程奇力三人商议,这样的军国大事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
吐蕃不比回鹘,回鹘要是南下,前面还有河东、朔方乃至河北三镇顶着。朝廷若是铁了心和吐蕃用兵,那交战的第一线就是白玉京附近。
李旭可不想让这事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引来无端的是非。
“京中传言,陛下要对吐蕃用兵,建立功业。不然等鱼辅国平定了回鹘,他回朝之后便势大难制了。”韩瑞理所当然的问道:“陛下命臣去做凤翔节度使,是不是有这么一层意思?”
我让你去做凤翔节度使是一旦神策军或者天威军搞事,我有个能跑路去的地方。
李旭长舒一口气,他估计这就是白玉京中日常流传的谣言。
“绝无此事,韩尚书何出此言?不过整军经武,若有机会从吐蕃那里蚕食些土地的打算,朝廷是有的。”
因为有白玉京中这些可爱百姓的存在,类似攻击吐蕃的这种谣言从来就没有停过,前几天城南的挖井的时候传说从土里挖出来一直绵羊,这种妖孽之事被归结为朝廷要对魏博用兵的征兆。
田弘正马上就要入朝,土就是田,羊就是殃,朴实的白玉京人民认为这是田家要出事的征兆。
这条谣言被李绅奏报上来之后,李旭十分重视。
朝廷正值多事之秋,魏博节度使入朝的舆论大环境不能出问题。
李旭立刻采取了措施,以革命的谣言对抗***的谣言,编造了一个曲折的爱情故事,十年前曾经有一个女子爱上了有妇之夫,一颗心全寄托在了那个卖炊饼的好汉身上。
然而那个卖炊饼的好汉家中却有一只河东狮,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就这么耽搁了下来。谁料想男女之间的感情生活是如此复杂,情郎的正妻竟然还有一个情人,两人恋奸情热之下竟然下毒害死了这个卖炊饼的好汉。
斯人已去,妾身何存?那位姑娘就此投身井中,并立下誓言,只有情郎的冤情昭雪,才能找到她的尸骨。
结果现在提点刑狱使李绅李公垂,上应星宿,日审人,夜判鬼,终于将这一桩陈年旧案了断分明,这才有了痴情姑娘化身绵羊从井里出来的事情。
革命的谣言包含了传统的美少女倒贴、潘金莲和西门庆、包龙图为民伸冤等诸多要素,在情节上远比原来的政治谣言更贴合老百姓的审美情趣,所以一经问世很快就压制了原来的谣言,起到了良好的宣传效果。
只是大家看李绅的眼神都有点变化,因为一来二去,李绅被传成了类似地府判官的形象。还有几个同乡向李绅送礼,请求他去地下的时候代为照顾自家的先人。
不过韩瑞的话还是引起了李旭的深思,他忽然意识到这背后可能是有什么势力在玩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把戏。





武侠时代的皇帝修炼日记 第二十四节 使团(2)
“朝廷果然要收复河西陇右之地了。”不知不觉间,韩瑞竟然留下了两行热泪:“陛下天高地厚之恩,瑞永世不忘。”
言语未毕,这身穿紫袍的大将便翻身跪倒在地。
“寒家祖宗墓庐都在金城,微臣年幼之时,祖父长叹息不能再去先人坟前洒扫祭拜,着实是不孝,引为终身憾事。今日陛下意欲恢复,微臣感激涕零。”
金城就是兰州,自从关东乱后,那里就成了吐蕃管辖之地,吐蕃贵族彼此割据,道路不通,逃回中原的陇右人要想回到故乡再见祖宗墓庐自然是千难万难。
李旭赶紧将这位大将扶起。
“现在不过是零敲碎打,恢复陇西是朝廷的大政,但还是要一步一步的做。韩尚书去了凤翔便是到了守御吐蕃的一线,还是要仔细经营。我准备让元稹在凤翔设置马市,用丝绸和茶叶从吐蕃那里换来河湟的健马,韩将军要在那里为朕练一支骑兵才好。”
神策军和天威军从属于太监们太久了,藤蔓衍支,用起来未必得心应手,李旭准备另立一支新军,可是现在这个局面,远不到要另立新军的时候。
先下一步闲棋再说。
李旭心里明白有些时候,步子不能迈得太大,譬如那位光王李忱,就是步子卖得太大。梦见坐着金龙上天,这样的梦是随便做得么?既然当年做了这样的梦,还对人说了,那就只好现在扮演一个傻子的角色。
人便是这样生来不自由。
时近金秋,农人们已经开始忙着收割了,这个当口,不管是吐蕃还是回鹘都是大草谷备荒的时候。
草原上的生活并不如意,来自更北方的寒流只要稍微酷烈一些,便会有不知道多少人被逼着提刀跨马南下抢劫。
然而今秋的北国注定会安宁许多,回鹘人的使团马上就要进京。不管回鹘人是什么打算,朝廷的的北衙禁军和各藩镇的兵力都会把这些胡虏牢牢挡在北方。
吐蕃赞普朗达玛的灭佛行动刚刚告一段落,现在正是大家排队坐下分蛋糕的时候,民间那些云波诡谲的暗流仍然看不清楚,吐蕃人未必会有胆子趁这个时候袭扰关中。
清凉的晚风吹拂着清凉殿的帷幕,坐在圆桌之上的君臣三人能感觉到的便是一阵惬意。
这样片刻的安宁实在是太弥足珍贵了。
“陛下不妨换个年号。”作为宗室的一员,李从贤永远觉得现在这个年号是太后加诸于大虞的一种羞辱。
只有改变年号才能让李从贤的心轻松一些。
“嗯,今年的确是万象更新,微臣也觉得换个年号最好。”凤翔节度使韩瑞的想法也比较类似。
毕竟今年大面上解决了两个严重的问题,后党干政与摩尼教这块溃脓,无论如何这都可以作为中兴的功绩大书特书。
更何况伴随着文太后被软禁于明堂宫中,所有的人也都知道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开始了。
两位武夫想自己推荐更换年号,这不由得让李旭提起了兴趣,他也的确动了这样的念头。
“洪武怎么样?”李旭问道:“朝廷兴兵于北国,洪我中原之武,荡涤胡尘。”
“不好。”韩瑞干脆的表达了反对意见。凤翔节度使认为北国到底是战还是和都没有定论,回鹘人的使团还在路上,如果昭告天下明年的年号将是洪武的话,这无疑会给即将开始的外交谈判弄到一个很尴尬的位置上。
“庆丰比较好。”李从贤的农业情怀毕露无遗:“现在正值金秋,听说关中、河南、淮南的收成都很好。庆丰,也算是个好彩头。”
卖包子不太好吧?李旭摇头否决了这个建议。
“我觉得庆丰挺好的。”韩瑞觉得自己虽然是武职,不过骨子里还是儒生,在这样的话题上还是比较有发言权的。
“格局太小。”李旭指出庆丰作为年号的不足之处,反正是酒桌闲话,聊聊也就是聊聊。
“是啊,先帝年号大中。”李从贤指出神皇帝的年号就很大气。“但是不能只取大气磅礴,毕竟还是要和时局相对应的好。”
大中啊,李旭想着自己那位死得莫名其妙的便宜老子忽然有一股恶趣味。
“不如苏宁,取革除弊政之后,百姓得以复苏而后安宁。”
“陛下,这个和庆丰差不多,格局都不高。”
“国美呢?我朝奄有九州,国美民安,这个怎么样?”
“有点粗鄙,对应不上。”韩瑞指出,国的本意原来只是说首都及其附近区域,国美这个词作年号实在是毫无意义。
三个闲得无聊的人就着黄酒聊起了根本就不会更换的年号,这道下酒菜倒是有滋味得很。
正当李旭聊得起兴的时候,陈朝恩从殿外匆匆走了进来。
引得酣畅的李旭从一边取过酒杯浅浅斟了一杯。
“老陈你也来喝一杯,哈哈,你这段时间也辛苦了。”
陈朝恩也不含糊笑眯眯地从皇帝手中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陛下,令狐楚先生来了,着急见您。”
裴度还有几日就要入京,李旭准备搞一个简短的仪式欢迎一下这位曾经辅弼神皇帝削平各路藩镇的老臣。令狐楚和裴度之前又有过一段渊源,自然就成了负责操办仪式的最佳人选。
莫不是仪式的事情出了什么纰漏,李旭想到这里立即吩咐陈朝恩将令狐楚唤来。
“陛下,令狐先生身居枢密院判书,所奏报之事必然是军国大事,臣等是不是回避一下。”韩瑞的脑子还狠明白,知道或许令狐楚奏报的一些事并不适合自己知道,譬如涉及到父亲韩岗的一些。
“无妨,没有什么军国大事是你们不能知道的。”李旭知道令狐楚的工作涉及不到什么机密。
虽然都是判书,一样有个远近亲疏。相比李德裕、李绅、牛僧孺这三位,令狐楚更像是一个纯粹的文字秘书。
“陛下。”虽然枢密院判书即将进入故纸堆已经喧嚣尘上,不过令狐楚依旧是一副不骄不躁的样子。
令狐楚毕竟是裴度的老班底,这次裴度回京出任尚书左仆射,中书门下平章事,等于给他平白添了一座靠山,这样游刃有余也算是情有可原。
相比令狐楚,元稹的地位才尴尬些,刚刚给皇帝派到河南去,说是奉了秘旨办事,可谁都能看出来这是靠边站了。
“令狐先生,迎接裴相的仪式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并不是,裴相以为现在国家多事,他在河东也未立下什么功勋,不过是草草裱糊一番,不宜兴师动众。”
韩瑞听到这里低下了头,他父亲韩岗名义上是中书令,可实际上不管是尚书省还是门下省都唯韩相马首是瞻,裴度入京为相,和他父亲少不了一番龙争虎斗。
为臣,韩瑞不希望这种无端的政治恶斗蔓延,毕竟于国无益。为子,韩瑞也觉得父亲年寿渐高已经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也不愿意他为了这些恶斗劳心费力。
“我朝虽然不设丞相,但是中书门下平章事便是事实上的宰相。丞相之责,上辅君王,下安黎庶,是国之辅弼柱石。此等大位不可轻授,所以要申之以礼,加之以威。”李旭思忖一下接着说道:“你去对裴相讲,朕意已决,请裴相勉为其难。”
令狐楚点了点头,就他自己的利益而言,他是乐见裴度风风光光的返京的,既然皇帝的态度如此坚决,那他也乐得回去继续劝说裴度。
陈朝恩将令狐楚送走之后,清凉殿的筵席顿时被这番停顿搅扰了兴致,李旭又喝了两杯就命内侍将韩瑞与李从贤送回府上。
皇帝吹着秋夜独有的凉风,一口一口品着杯中的热茶,双眼闭合,感受到一种难以言说的疲惫。




武侠时代的皇帝修炼日记 第二十五节 使团(3)
李旭现在每日不过睡四个小时左右,白日处理政务不提,晚上还要修行武功,每一日都比当年高考时还辛苦。
“陛下,您该少喝几杯。”陈朝恩抱着一大摞奏章轻轻放到桌子上。
黄酒入口虽醇绵,不过后劲很足,此时李旭面上还有些酒意,不过他还是要继续自己的工作。
真是给自己布置作业,李旭皱紧眉头看着桌子前面那一堆厚厚的玩意,其中有几个用秘匣装着,上面贴着封条,这都是他赐予专奏权的官员寄回来的。
“啊,元稹。”李旭伸出手在奏折堆里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了属于元稹的那个秘匣。
密封完好,封条还是当时的样子,封泥也完全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李旭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将秘匣打开。
这种专奏权一般都是通过驿馆体系送到京中的,纯粹的是防君子不防小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上走的过程中不会被中书省的那些官僚们过一眼,只有皇帝才能第一时间看到。
白乐天和元稹此时都不在京中。
田弘正如潮在即,白乐天作为自己的特使已经前往魏博镇,看看田弘正有什么要求,并且和田弘正一起到京中来。
“……臣自扬州过江,淮南节度使蔡公送至京口,大江阔约十里,实天堑也。昨至润州,浙西观察使陆公亲迎,详问京中变化及摩尼教乱事,臣据实以答。今日赴苏杭采买丝帛,浙西之地,家家种植桑麻,丝价较关中、河南皆低,今岁大熟,米一石不过三十文,臣赴浙时过石头城,虎踞龙盘,实在是王气所在。迁都之事,唯望陛下三思……”
李旭将元稹的奏章合上。
自己把元稹派到浙西去就是为了弄点钱来。
今年的漕运即将开始,李旭交给元稹的任务就是在浙西收购一大批丝绸,然后运回关中。
以现在关中的丝价,等到元稹将这批浙西的丝绸运到白玉京时,所获得利润要翻上百倍。
这一笔钱所获得利润将会拨出来一部分用来购买粮食,李旭已经命令牛僧孺在白玉京西修建一批新的仓库,好储存这些粮食。
汉代的桑弘羊除了制定盐铁专卖政策外,还创造了“平准”和“均输”两样制度,其中“平准”便是指政府主动参与到经济生活中来,在货物价格低廉时采购,在货物价格较高时再抛售以牟取利润。
随着这项制度的推广,最终变成了以粮食为目标的调节手段,特别是在丰年收购粮食,然后在荒年将粮食售卖,这样既可以获得利润用来支持朝廷的各项开支,而且又能保证民间的稳定。
不过后来这项政策最终还是被束之高阁,因为所谓“不与民争利”的政治正确,最终退出了这个市场。
不过伴随着韩岗的执政,历经三朝,现在的大虞朝廷又逐渐恢复了以平抑粮价,获得利润为目标的平准法。
仅仅依靠朝廷的调节显然是不够的,官僚的低效和腐败必然会影响最后的效果,不过这个制度存在还是比不存在的好。
更何况皇帝也想挣这笔钱,李旭的想法便是让元稹为自己在扬州、苏州、杭州三地设立货栈,定期收购一批丝绸运到白玉京来。
天下虽大,不过现在皇帝能影响的唯有白玉京这一隅之地,虽只有这一寸之地,可尽心竭力加以管理一样可以成就帝王基业。
翻过了元稹的奏章,李旭喘了口气,他构想中的货栈当然不是单纯进行经营的商业机构。他对元稹的要求是希望元稹从无到有在当地寻找一些具备商业才能的人才分别造册,给予腰牌,初步把机构的架子立起来。
元稹之前已经在洛阳和扬州成功的建立起了初步的机构,当地的节度使为了谄媚自己出了一笔钱还划出一片房产供皇帝的货栈所用,而元稹更是利用权势直接吞下洛阳当地的几家商户,直接改换了他们的身份。
既然拥有了皇权,那么利用皇权牟取一些利益实在是无可厚非,关键是把获取的利益用在什么地方。
“元稹做得还行。”李旭将元稹的奏章放到一边。
“那罗延老师还没消息吗?”
自从上次摩尼教乱后,那罗延便有些魂不守舍,向李旭提了提当日碰见的那位太公冲,据他说他在太公冲身上感应不到任何波动,这让那罗延有些迷惑,因为按照他的理论,万事万物的跟脚都要落在波动上。
“还是没消息。”陈朝恩低头道。
鱼辅国在江湖上有一套搜集风声的人马,陈朝恩手上一直都有一些这方面的资源,李旭也乐得借用鱼辅国的这套体系探寻一些没有利害关系的消息。
“杜停杯那边呢?他最近有没有折腾些什么事。”李旭又翻完一份奏章,这是比部郎中所上的。
这份奏章里,韩岗的长子通报了朝廷财政紧张的现状,当务之急就是国债危机。
大虞的财政基本上可以说是为军事服务的。
原本实行府兵制的时候,虞朝的税收谓之租庸调,是建立在土地国有基础上的一套复杂的实物税收制度,但是随着府兵制的解体,朝廷改为依赖依靠军饷的“长征健儿”作为主力。
等到关东乱后,内战的需求使得军队的规模急剧扩张,原本的租庸调制度使得朝廷濒临破产。为了解决困境,朝廷将租庸调制度进行了改变,改为使用两税法。
但是两税法也未能使得朝廷真正走出财政困境,因此朝廷只好使用变通的方法。
那就是向长安的富户借钱,约定了利息,然后按照期限归还。现在快到冬季了,但是朝廷很有可能拿不出钱来归还给那些富户了。
“宰相合肥天下瘦,司农常熟四海荒。”李旭心里念叨着将奏章放到一边,寅吃卯粮也好,没钱还账也罢,这些都不是个事。
有韩相在,这些总能裱糊过去,比部郎中这封奏章不过是为他老子叫苦表功罢了。
裴度就要来了,韩大公子这是提醒朝野上下他老子是如何的不可或缺。
“江湖上还没有什么连云寨的消息,不过都说杜大当家再过一个月就要出现在剑庐。”
剑庐,李旭皱了皱眉头,此地是当年青莲剑仙所创。
青莲剑仙生于碎叶城,其诗光芒万丈,冠绝天下。其剑仿佛谪仙临凡,所向披靡。成名之后无双无对,是实至名归的天下第一高手。
三尺剑下,谁都要退避三舍。他有感于天下各派敝帚自珍,怀有门户之见,使得武学之道平白受限,在采石矶附近兴建一七层高楼,名曰“剑庐”。将其一生所学录于纸上,尽数藏于剑庐之中。
然后命好友及门人代为看守,凡中原武林人士,不拘其出身高低、行事善恶,只要持三尺剑来,便能编观剑庐之中剑术。
青莲剑仙之后,又有许多江湖高人继承其遗志,将毕生所学与武学见解藏于剑庐之中。
现在剑庐成为中原武林的圣地,也是天下剑术传承的根本所在。
杜停杯要去这样的地方,自然会在江湖上引起轩然大波。
“他去剑庐干什么,练剑吗?”李旭又翻开一封奏折,这次他皱起了眉头。
“听说是南天儒宗柳子岳请他上剑庐论道,承天剑宗剑斩俾路托萨之后,江湖上的顶尖高手们都有些意动。”
都是神仙们的事啊,李旭懊恼地将奏章放到一边,上面有个叫韩谦之的国子监博士将他痛骂了一顿。
“你亲自去一趟剑庐,把朕的手书交给杜停杯。”李旭将一封信传给陈朝恩,全然不顾老陈脸上困惑的表情。
“陛下找他做什么,这种江湖人……”
“你好好歇歇,明日朕就要召见岳顾寒了。”李旭长叹一声:“承天剑宗,嘿嘿,承天啊。”
“不过是江湖人讨个口彩,他们的绰号千奇百怪……”陈朝恩咕哝几句,这位大太监怀疑是不是黄士良给自己在陛下跟前上了眼药。
李旭没有理他,继续欣赏韩谦之如何痛骂自己,还真别说,这位韩博士着实是好文采。




武侠时代的皇帝修炼日记 第二十六节 谦之
明堂宫上,李旭身穿杏黄的圆领锦袍,他双拳握得比任何时候都紧,赤地真气灌透右手,左手的悲厉渗劲隐而未发。
韩岗坐在织锦垫好的椅子上,用冷僻的目光看着跪在正中央的年轻官员,此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韩岗记得此人与自己同宗,不过郡望在昌黎。
韩岗看了看身边的尚书左仆射裴度,昨日皇帝在灞桥为裴度举行了一个小小的仪式,五品以上的京官悉数到场,给足了这位前任河东节度使的面子,这也是裴度第三度拜相了。
长期在外担任节度使的生活让这位名门贵子的鬓角沾染了一些风霜,不过也是韩岗自己都已经到了这个岁数,便是当时年富力强的裴度现在也剩不下多少气力了吧?
裴度沉默不语,他看着下面那个跪在青石地面上的官员,手指不经意的抚摸过身下的锦凳。
他上次拜相时曾问过神皇帝,那位曾对他有知遇之恩的主君,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和韩岗一样,坐在明堂宫中参加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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