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谍影

    眼眸中射出两道白光，像两只手般接住了奈利的光团，然后回收，没入自己的眉间，罗素开始阅读其中的内容。

    “种子计划”罗素讶然道，“提前开始了吗”

    李察德心中一跳，所谓种子计划，是巫师联盟成立后，每隔一段时间从有潜力的巫师中挑选，筛选范围从大巫师到传奇巫师，联盟会加大力度培养。

    种子计划开始后，获选其中且能活到后期的巫师，其中不乏日后登上超凡王座者，晋升亚神巫师的也不在少数，至不济，大巫师晋升传奇阶也容易了许多。

    听到这个消息，李察德都不由不动心，庆幸是由自己来迎接奈利的，先一步于法利奥获知。

    “老头，你错了。”奈利不客气的道，“继续读下去。”

    “这次种子计划的范围，是挑选从高级巫师学徒到正式巫师，并且允许分为两个级别”罗素脸上神情古怪。

    李察德眸中深处的惊喜却一下就黯淡了，心中更是升起浓浓的疑问，有一个声音在咆哮，怎么会这样种子计划不是一向都针对的大巫师和传奇阶进行投资、培养吗

    “真是让人惊讶。”罗素叹道，不过那团精神力光团中有斯拉瓦学派某位大佬的精神印记，这作不了假的。

    “这是你们学派那位先生托我提前带的讯，随后会有以中央世界执政院发布的公告和种子计划指令，过两天也会传到你和艾尔索普手上。”奈利道。

    中央世界执政院和联盟最高评议会是巫师联盟的最高执政和议政组织，得到了最强大的学派和巫师家族的支持，可以理解为联盟的最高行政机关和议会。

    巫师联盟的权力架构原本类似二元制，巫帝萨加掌握最高权力，其他学派和巫师家族构成最高评议会予以制衡。在萨加沉睡前，决定成立执政院。执政院得到萨加部分弟子和遗留力量支持，与最高评议会形成新的制衡，主持着巫师联盟最近数百年的事务。

    “这件事可不光是执政院的意思，据我所知，至少所罗门学派和以太学派在里面起了积极作用，你们斯拉瓦的大佬也没有反对。”奈利嘴里吐出更惊人的内幕。

    罗素那外星人般的手指轻轻的敲击桌面，陷入深思中的小脸显得有点可怜。

    李察德则是茫然一片，无法理解自己竟然和新一轮的种子计划无缘。但是，如果还有其他学派或巫师家族也在推动，必然有原因，只是他这个层次还没资格了解，倒是传奇女巫因为命运窥视的天赋，是有资格进一步参予的。

    “难道是因为……”罗素开始猜测起来。

    “不管你猜到什么，对或不对，总之我可什么都没说。”律师打扮的女巫一脸无辜的道。

    “明白了，明白了。”罗素呵呵笑道。

    片刻后，命运女巫离开了罗素的办公室，然而她对于前去看自己的临时居处一点兴趣都没有，而是径直去寻找自己的弟子去了。

    院长的办公室里，罗素又思索了一下，则叫来了包括法利奥、李察德等人在内的高层，开始商议。




第十五节 客座教授与种子计划（三）
    “老师！”见到自家老师的法拉苏欣喜的扑了过去。

    活像姐妹似的师徒两人拥抱在一起，奈利脱开拥抱，仔细看了看法拉苏的面色，满意的道：“嗯，你的命运之光并未蒙上阴霾，灵性的成长很顺利。”

    “可是老师，我一直以来有一个疑问。”法拉苏皱眉道。

    “有什么就说。”奈利坐在长椅上，这里并不是在巫师塔内，而是半位面中单独的一小片独立区域，有人工湖，湖里还有类似白鹅般的生物，水边摆放了长椅。这样的区域用巫术开辟出来用作纯观赏用的景区是少见的，在半位面每一寸土地只有未开发的，但很少有开发出来是这种用途的。

    法拉苏拥有的这么一块小景区，其实是属于她父亲何塞的。

    作为斯拉瓦学院行政高层，又是学院中巅峰的大巫师之一，何塞才能拥有这么一块地方，但被变成这样，别人只能眼红，无法干涉。

    “你说过，在传奇之前，最好任由我的性子发挥，不去做违逆自己本心的事，但这样真的对吗有时候，会不会显得自私了”法拉苏叹道，“就像这块小湖，我知道在这有限的半位面中，并不是人人都能获得的，父亲却随了我的心意改造成这样。如果换成别的巫师，一定会充份利用起来吧。”

    “这样有什么不好，我看就挺不错，至少能让你开心，你父亲也因为你开心而开心。”法拉苏此时已经坐在她旁边，奈利顺利摸了一下她光泽鉴人的长发，有点宠溺的道。

    “而且，我们这一系的巫师虽然跻不进六大学派之列，但却在有关‘命运’之力上有独到之处。只不过真正要形成战力，你至少得晋阶传奇才会开始显现。在那之前，命运女巫比其他巫师脆弱得多。在传奇之前，我们这一系都要尽可能的培充自己的灵性，增强感知，顺应自己的心意，不忘初心。所以有什么想做的就尽量去做，在常人眼中或许这是任性的，但对于我们，却是培育壮大的过程。”

    “老师，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你为我做的命运昭示中，又要让我允许王动的接近呢，如果是按你刚才的说法，我不是应该不理睬这个人吗”法拉苏不解的道。

    “孩子，你的本心真的完全厌恶这个人吗如果真的到那种程度，即使有命运昭示，也只会让你无论是允许或不允许他接近，你在冥想法上的修炼都只能倒退，因为命运昭示中提示对你有利的方向，与你的本心出现了矛盾。但事实就是我现在看到你的修炼并没有倒退，反而非常顺畅，不出意外，很快你就能晋升正式巫师了。”

    法拉苏想了想，终于点点头，“但是为什么呢按他在学院的风评是相当坏的，我应该讨厌他，但我得承认，我对他更多的厌恶是在见到他之前，真正见到他的那一刻，似乎我并没有想像中那么讨厌他。”

    “那是因为你对他的最初印像中，掺杂了世俗的看法，或者说别人对你的影响。而你真正看到他时，鉴别来自于你的本心，这种感性的力量，在普通人就是天真、单纯，但在我们命运女巫身上，是一种天赋。你所能感应到的，如果进一步结合命运之力，就将会反馈给你那个人是否对你存在恶意，或是在命运之途是否可能妨碍你、威胁到你，而不可以用道德上的意义去鉴别，道德的角度包含的是大多数人的集合，明白吗”

    “明白了。因为其实我在他的身上感觉不到真正的恶意，所以才会并不完全抗拒他，甚至比那个贝克的感觉还好一点。”法拉苏道。

    “呵呵，他也未必对你没有所图，命运女巫的潜力是很大的，哪怕传奇后你不形成直接战力，光凭我们的天赋能力一样可以为巫师世界带来巨大的利益。在巫帝没有建立巫师联盟之前，上古巫师时代，要在无尽的虚空中找到完全陌生的异位面，就需借助我们命运女巫的力量。但是正如你所说，他应该没有对你真正的恶意，甚至或许还有一两分发自内心的喜爱，所以比别人强一点。”

    “老师……”法拉苏的脸蛋红了一下。

    “呵呵，我们的感知力异常强大，而顺应心灵中任性的一面更有利于壮大心性与感知。但是这世上也不是没有可能瞒过我们的力量，比如惯会作伪的所罗门学派，他们在幻术与灵魂上的成就非常高，能达到连自己都骗过自己的地步，使我们也不能准确捕捉到关于他们的轨迹；还有米斯塔尔那一系，他们被称为战略系巫师，和我们更是理论上都对立。”提到某个名字，奈利露出一丝厌恶和无奈。

    “米斯塔尔吗，听说过他呢，上次离开老师，回到父亲身边，好像就是因为他吧。”法拉苏回忆道。

    “嗯，那时候你才十五岁，我刚为你打下成为巫师的底子。”奈利道，“他们对命运之力的理解和我们是相反的，我们命运女巫一系不认为命运之力是可以掌控的，哪怕是我的老师，超凡王座的命运女巫也只是顺势利用，其他人用窥视来形容更恰当一点。”

    “那他们呢，难道他们认为自己可以掌握命运之力”法拉苏惊讶之余，也露出好奇，作为未来的命运女巫，越是学习和修炼，她更能触及和感觉到命运的强大，常人对它，就像蚂蚁面对洪流。

    “嗯，米斯塔尔他们不但认为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改变的，甚至是可以像下棋一样操控的，因为我们巫师的存在，本身就是无时无刻在逆天而行，入侵、吞噬其他异位面的过程，算得上是改变了其他位面的命运轨迹。”奈利道。

    “是不是觉得有点矛盾了其实并不矛盾，作为巫师，可以认可命运是在一定程度上能改变的，前提是你有足够的力量；而在不具备那样的力量之前，我们应该保持敬畏，命运女巫的道路是利用与窥视，尽量不正面与命运之力对抗，否则就要付出代价的准备。”

    奈利冷笑道：“米斯塔尔他们那荒谬的方向，妄称可以改变命运，即使巫师可以作得到，但他们还代表不了巫师。他们自认为可以了解命运的走向，解析命运的规则，进而让命运走到他们希望的轨迹上，好比蚂蚁骑到龙头上，以为可以骑乘这庞然大物。”

    “难怪你说，他和我们在理论上是矛盾的。”法拉苏道。

    “不过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在个体上未必能显现出巨大的战力，但对整个巫师联盟向诸多异位面伸手却有帮助。”奈利对着自己的弟子，当然要尽可能客观，在指出对方缺陷与不足时，也会告知优势的一面。

    “在巫师世界对外扩张的配合作战下，他们是相当不错的兵法家与参谋，可以成为军团统帅的有力助手。”奈利哪怕再不情愿，但还是作出了自认公正的评价。



第十五节 客座教授与种子计划（四）
    “凯尔泰斯族长，这个种子计划，现在法迪尔位面知道的人应该不超过十个人，你的儿子早做准备，就可以比别人多一点把握。”一个年轻巫师打扮的人，面色冷漠淡色，坐在沙发上，对着鲁珀特家族的族长道。

    “科菲先生，非常感谢你，我会慎重重新考虑立场，或许艾尔索普阁下才是我们更好的选择。”凯尔泰斯低声道。

    “那就好。我的老师米斯塔尔与艾尔索普阁下是好朋友，所以如果你能作出倾向他的选择，我非常乐意看到。”科菲道。

    “科菲先生，请恕我直言，仅凭你告知我们关于种子计划的改变，还不足以让我们改变立场，要知道我们这几年一直是在罗素那边下功夫。艾尔索普阁下这里不是没有想过，但先前他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说话的是位女性巫师，戴着红色的头巾，名叫伊夫琳。

    “伊夫琳，不得对科菲先生无礼，他是在帮助我们。”凯尔泰斯喝道。

    “是，族长。”伊夫琳低下头，但听语气并不太服气的样子。

    “凯尔泰斯族长。”科菲笑道，他指了指伊夫琳道：“其实我很喜欢这位女巫师的直率，你们无非就是想告诉我，只凭这一点点消息还收买不了你们，想得到更多的好处。”

    “不能这样说，但伊夫琳有些话没错，我们先前几年在李察德身上已经下了很多功夫，指望讨好他攀上斯拉瓦学派，连我们家族值得培养的新一代也投入到学院门下。”他指了指旁边侍立的贝克。

    年轻的巫师学徒此时脸色通红，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敢在父亲和客人面前贸然进言。

    “唔，看上去不错，有资格冲击正式巫师了。”科菲打量了一下贝克。

    “还差点，虽然家族可以帮到他，但如果有学院的助力，把握就更大一些，而且巫师之后的路也需要这方面的支持。”凯尔泰斯道。

    “父亲，为什么不告诉科菲先生，我们还需要学院的帮助，才能促使我与法拉苏小姐的婚姻呢。”贝克忍不住道，“法拉苏小姐的父亲是学院的教导主任，本身也是一位大巫师。而且她的老师是命运女巫奈利，想必科菲先生应该听说过她的名字。法拉苏小姐因为父亲的原因，也在学院求学，我可以借此接近她，并有机会成为她的情侣和夫婿。如果鲁珀特家族站到艾尔索普阁下那边，那这一切也许会成为障碍吧”

    “学院的学生中里有一位是奈利的弟子”科菲一下产生了兴趣，“你详细说说说，或许我能帮到你。”

    贝克看了一眼凯尔泰斯，后者点点头道：“既然科菲先生问起，那就说说吧。”

    听完贝克的描述，科菲思索了一下道：“嗯，从你的描述来看，最新情况表明，你提到的那个高级巫师学徒似乎在法拉苏心里留下了更深的印像。”

    他看了一眼涨红脸的贝克，失笑道：“别生气，我只是诚实的表达观点。毕竟在我们这个学派，制定每一个计划的基础就是尽可能准确、详细的信息，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使对手按我们希望的节奏行走。”

    “就算是吧，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变成这样，明明是我先接近法拉苏的。”贝克怒道。

    “据说爱情是不在意先后的。”科菲耸耸肩，但他的眼中一片冷漠。

    “但这不是重点。你们也应该听说过，我们这一学派在探索力量的道路上，部份观点与命运女巫是相背的。”科菲面色平静，仿佛在说毫不关己的事，“所以如果法拉苏小姐真的更喜欢那个叫王动的巫师学徒，我很乐意帮你们一把，在未来的命运女巫生命中留下一些阴影，顺便印证一下学派观点。”

    “你的意思是说可以帮我吗”贝克惊喜的道，随即转为凶狠，“那我要王动死！只要他死了，我有把握得到法拉苏的垂青。”

    “等等，虽然我不认为杀掉他你一定能达到目的，但是干掉这个王动的确是目前最好的办法。”科菲道。

    “科菲先生，如果这就是你们学派一向引以为豪的表现，我有些不解和怀疑了。”伊夫琳开口道，“你刚才也听到了，我们已经试过在野外截杀他。可惜出手的人办砸了，让他逃进了位面潮汐爆发的区域。现在学院方面已经知道，通过法利奥警告我们，我们不可能再对他公然出手，他现在也很小心，这十几天从来不出学院。哪怕我们拼着击杀他后，立即寻求艾尔索普的庇护，也无机可趁。”

    “是啊，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杀了王动，法拉苏也会仇恨我的。”贝克也冷静下来。

    “法拉苏小姐那里，我建议你这样做。”科菲想了想道，“你应该向她表示，你怎么都不会放弃她，所以哪怕与王动决斗。这样虽然她会更倾向于王动，但至少会在心中不那么讨厌你，因为此时，你们两人都还没有真正得到她的芳心，只要除掉王动，那么问题就解决了。”

    “但是怎么除掉他，而且让斯拉瓦学院不会因此迁怒于我们”凯尔泰斯沉声道。

    科菲竖起手指道，“之前我提到的种子计划，可以帮助贝克做成这件事。”

    “请说。”

    “这次的种子计划，范围调整你们已经知道，前所未有的降低门槛，从大巫师到传奇巫师，降低到高级巫师学徒与正式巫师，而且会分组。虽然我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但不妨碍利用这一点。争夺这次的机会肯定会设置一定的考验，按照斯拉瓦学院的习俗，以及我掌握的情况，多半是采取秘境试炼。”

    贝克似乎明白过来，“对啊，如果是秘境试炼，除非王动不参加，只要他参加，我在里面杀死他，学院就不会追究责任。”

    “嗯。不过这不是关键。”科菲道，“关键是你把握杀死他吗要知道在秘境试炼中你需要单独面对他，还有其他参加试炼的学院学生，危险是相当大的。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帮你们拟定一个方案，提高贝克在试炼时的成功机会，顺便除掉那个叫王动的学徒。”

    “如果能同时达到这两个目的，那就太好了。”贝克对成为斯拉瓦学院的种子之一当然是极有兴趣的，如果再加上除去王动，那就更动心了。

    凯尔泰斯也果断的道：“如果科菲先生能帮助我们达到目的，在贝克与法拉苏联姻成功后，我们就公开支持艾尔索普阁下，并出面联合巫师城中其他家族，联名上书支持他成为正式的执政官。”



第十六节 历史课与秘境试炼（上）
    “…这场战斗结束后，伟大的巫帝陛下开始了他对巫师世界的全面改革…”巫师德莱塞停下了他的讲课，巫术眼镜后闪烁过一丝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