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白富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肉燃燃
“姐你真实太客气了,人也好。”
沈华浓就知道他会这么想,也不点破。
她还用担心会得罪陆柏薇吗?
不管得不得罪,两人本来就是对立的。
不用担心彭振华会办砸了,沈华浓按照之前跟方大庆商量好的,端着特意留下来的一点儿鱼鳞汤汁和一盆的鱼鳞冻,一起去医院化验室,找人鉴定其中的营养成分。
虽然医院已经下班了,但化验室里却正忙着,只要一天没有提炼出抗疟疾的特效药,他们就一天不能休息。
“纪专员,已经试验了三十多次了,水提物和醇提物样品三十六件,还是不行,抗疟因子全部失活,现在竟市的药厂里能够找到的溶媒都试过了”
年轻的研究员薅了一把满头蓬乱的头发,既无奈又泄气,“根本提炼不出来,现在该怎么办?”
纪为民闻言一动不动,恍惚并未听见,好一会儿之后,他才从高jīng显微镜上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已经布满的血丝,眼神木木的,他往前走到实验台边,整个人现在脚步都是飘的。
除了抽空去了趟下湾村见传说中的沈克勤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医院里,就连睡觉都在化验室的办公椅子上。
从沈克勤那边回来之后,他又有二十个时没有合眼了,算上之前熬的时间,已经有近五十个时没有睡了,其实从知道黄花蒿开始,他就不曾好好睡过觉。
“肯定有什么地方疏忽了,进了盲区,不可能看得到却提不出来”
他喃喃说着,看看桌上的设备,突然往外走,“我出去一趟,我去跟沈院长谈一谈,他能发现黄花蒿,说不定能够给我们新的思路。”
“哎,纪专员,那我们”
门一拉开,纪为民脚步晃了一下,差点撞上正站在门口准备敲门的沈华浓。
沈华浓伸手将他扶了一把,他道了声谢,抬脚就准备往外走。
“纪医生!”
纪为民侧头,目光落在沈华浓脸上,有点儿茫然。
沈华浓一看他这木木呆呆的样子,就知道他根本没有认出自己来,赶紧自我介绍:“我是沈华浓,昨天我们还见过的。”
纪为民拍着脑袋,顿时反应过来,特别激动:“是你啊,沈同志。我正准备去找沈院长,是不是他有什么发现让你过来转达的?”
沈华浓:“并不是,我只是过来请你帮我化验一下这个里面的营养成分,是不是适合病人吃。”
纪为民低头看看她手上端着的饭盒,一脸的失望:“哦。”
沈华浓赶紧道:“这是食堂新作出来的营养餐,如果能够证明它的营养成分,也会造福很多人的。”
纪为民定定的看着沈华浓一会,不知道是在想问题,还是脑子根本就没有转过来,沈华浓又喊了他一声,他陡然回神,又往身后喊了一嗓子:“杨,你过来。”
马上大步上前来一个戴眼镜的男青年,可能是过敏,他脸上有不少红疙瘩,憔悴的形象跟纪为民也差不多了。
“纪专员?”
“你帮沈同志检验一下她手上的东西含有多少营养成分。”
杨向前打起jīng神来,接过沈华浓手上的东西,态度并不太热络,这几天的工作量已经超负荷了,额外的这些又要占用他的休息时间,当然没有人乐意了。
可惜纪为民并没有注意到,干巴巴的强调道:“务必让沈同志满意。”
沈华浓心里直叹气,这也太不会介绍人,也不懂人情世故了吧。
还是得靠自己。
她没有急着将化验的东西递出去,而是先跟纪为民说话:“纪医生,你不会是现在准备去找我爸爸吧?我看你的jīng神不太好,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我很怀疑你还能不能分辨得清楚方向。”
纪为民在头发上挠了挠说:“等不了了,我有些问题想要跟沈院长探讨,一天不把特效药提取出来,我就没心思休息。”
他急急往前走,刚迈出一步,又是一阵的头晕,沈华浓再次搭了一把手。
他靠着墙壁等这阵眩晕过去。
沈华浓敬佩的看看他和他背后的办公室里忙碌的众人。
比起这些纯粹是想为国家c为人民奉献自己的人,她果然还是太自私了,除了尊敬和同情他们之外,她依旧没有生出将提炼青蒿素的秘密告诉他们的念头。微信搜索公众号:dy66,你寂寞,姐姐用电影温暖你
七零年代白富美 第第二
杨向前听到了他们方才的对话,上前来好奇的问道:“黄花蒿就是你带来的吗?你是沈华浓!”
沈华浓点点头,垂着眼帘笑了笑。
对方的态度顿时就热络了不少,好奇的接过来她送来的一瓶要化验的样品问道:“这个是什么好东西?化验营养成分是有什么特殊的用途吗?”
沈华浓又将病号饭的说辞说了一遍,然后将打包带来的一盆送过去:“你们不嫌弃的话,尝尝?除了这些,方师傅还特意给大家带了饭菜,看你们的样子很久没有好好吃顿饭了吧?
主席都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呢,没有好身体,哪有力气继续为社会建设添砖加瓦?人不吃饱,脑筋都转的慢。”
杨向前扶了扶眼镜,正想拒绝,突然肚子一阵咕噜咕噜的响起来。
他尴尬的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气了,代大家谢谢你们,谢谢方师傅,我上顿饭都不知道是昨天晚上,还是早上了,都有点晕乎了。”
方大庆只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视线却扫了沈华浓一眼。
这些都是沈华浓提醒他准备的,他一开始也并未想到。
杨向前结果饭菜,又听见一阵更为响亮的咕噜咕噜声,他先是以为是自己,正要说点儿什么化解尴尬场面,却见纪为民摸着肚子在笑。
纪为民不好意思的垂着脑袋道:“我也饿了,你们不说,我还不觉得饿,现在问道饭菜味,就感觉腿都迈不动了,还不知道能不能走过去找人,好吧,就听沈同志的,先吃完饭再过去。”
方大庆主动将微信搜索公众号:dy66,你寂寞,姐姐用电影温暖你
七零年代白富美 第65章 爸爸接她回家
沈华浓仔细品尝了龙虾,味道确实是好。
其中应该是加入了陆柏薇自制的完美鲜料,有一股似乎在口腔里跳舞的奇异的神秘香味。
可惜吃完一大碗虾,也没有尝出其中的主要配料究竟是什么。
不过,她相信,凭她跟陆柏薇的孽缘,肯定还会有机会品尝到的,多试几次应该能试出来的。
这是沈华浓的爱好。
每每尝到好的配方,她总是乐此不疲的非要猜出来所有配料才会心满意足。
天色不早了,又开始下起了雨来,沈华浓写了一份详细的鱼鳞冻的做法,要多繁琐有多繁琐,也省的别人说她一份鱼鳞都卖两分五,看在做法上是也值得这个价钱了,交给方大庆让他张罗着贴在食堂门口。
然后拿了张利君和刘霞挪出来的一把黑洋布雨伞,就一头扎进了雨里了。
雨越下越大,很快她就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在雨中前行,倒是像在瀑布下修行,雨伞已经起不到作用了,她浑身湿透。
好在路上行人不多,就是有一两个也是披着雨衣形色匆匆,无人注意她的窘迫狼狈。
以伞为剑,等她走完十里路,大概可以功力更上一层楼了吧?
沈华浓苦中作乐的想着。
似乎是为了劳其筋骨,壮其根基,逐步增加修行难度,从市区到红星公社靠十里多路也是设置了三种替换模式。
近城区这边是水泥路,最好走,中间一段是石子煤渣和沙砾铺就,高低不平,不时容易踩到石子崴脚,还有沙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钻进鞋子里了。
靠近村里的那三分之一,就都是泥巴路了,走的人多被踩踏得很夯实,平时也挺平整的,遇到这样的bào雨被水冲刷和浸泡,下脚一个坑,抬脚一腿泥,隔上几步就会滑一下。
沈华浓趴在地上,泥水溅到脸上,她突然莫名愤怒,心里燃着一把火,雨越浇火越大,不知道往哪儿才能撒出来,地上脏得难以想象,她握起的拳头硬是砸不下去。
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爬起来,大喊了两声,发泄过后才继续踽踽前行,生怕摔跤,她心的盯着路面,不敢再走快了。
“浓浓?”
前面有人在喊她。
声音穿过雨帘再传过来已经很轻了,因为路上无人,倒勉强听见了。
沈华浓停下来看前面。
迎面过来一个人。
那人戴着一顶破了边的斗笠,身上笨重灰扑扑的蓑衣掩住了身形,裤腿挽起来,露出的腿很白也很瘦,赤着脚没穿鞋,在暮色下的雨帘中,深一脚浅一脚的朝这边过来。
见沈华浓顿足,他加快脚步,又喊了一声:“浓浓!”
在雷声的间隙里,这一声格外的清晰。
沈华浓听出声音来了,是沈克勤。
他走近了,到了五步内,用手上早就湿了的帕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沈华浓才看清楚他的脸和神情,见他已经放松下来的神色间,还有残存的担忧,方才莫名涌出来的愤怒,突然间就消失了,来得莫名,去得也匆匆。
沈克勤停在她面前,飞快的上下扫视她一眼,手上已经解开了身上的蓑衣,迅速的披在她身上。
沈华浓眼巴巴的不动,直到身上一重,带着体温的粗笨蓑衣,让她被浇透的身体蓦然一暖。
她低头看看,再看看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中年男人,突然有点儿鼻酸,她拿手背在眼睛上抹了一下,喊了声:“爸爸。”
沈克勤又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块帕子递给她擦脸:“浓浓别哭了,咱们回去。”
沈华浓接过来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把早被自己收起来的雨伞递给他,沈克勤接了过去,打开了,罩在了头顶上。
同样的大雨,同一把雨伞,罩在沈华浓头顶上,依旧将她给浇了个透,现在到了沈克勤手上,它终于配叫作“伞”了,开始发挥作用。
父女二人并肩朝前走,对沈华浓来说这是一种新鲜且奇异的感受,从来没有人接过她,也不曾有人给她送过伞,这还是第一次。
她一路上什么都没有想,甚至忽略了身上笨重丑陋的蓑衣,脑袋空空的跟着名义上的爸爸,时不时的侧头看他一眼,仿佛自己变成了一个放学被家长接回家的孩子。
接下来的路似乎也没有那么难走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沈克勤突然说道:“我还记得浓浓时候,特别喜欢下雨,也喜欢打着伞穿着雨鞋在外面乱跑,还故意踩水玩,专门挑那些水坑去踩,怎么说都不听。”
沈华浓歪着脑袋听,眼前也浮现一个女孩笑眯眯的一蹦一跳踩水玩的画面,不由得扯开嘴角笑了笑。
“后来有一次一脚踩下去,那个坑太深了,滑了一跤,身上全部打湿了,还喝了一口水,这才再也不踩了,会心走路了,也会避开水坑。”
想到女儿时候的趣事,沈克勤叹道:“一转眼,浓浓都长这么大了。”
沈华浓说:“要是我再一点就好了,就能够跟爸爸撒撒娇,这么大的雨,地上又脏又滑,我肯定要爸爸背我走。”
沈克勤微微侧头,看着沈华浓笑了笑,这才觉得女儿有了他记忆中的模样,最近她突然变了,变得黏他和泽,透着强烈的依赖,她也变得很懂事,这些让沈克勤觉得陌生又不太真实,感慨之余又有隐隐的担心,说不出来为什么。
现在熟悉娇气的语气一出来,他顿时放下心来,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浓浓就是八十岁了也是爸爸的姑娘。”
他指着前方道:“进村口的那道水沟被淹了,沟面有点宽,等会爸爸就背你过去?”
沈华浓明明心里跃跃欲试,面上难得矜持看看他曾经伤过的手。
“爸爸还能背得动我吗?被别人看见了肯定说我不孝顺,我都这么大了,不背爸爸走不说,还要折腾人。”
沈克勤看出她口是心非的样子,心中暗笑着,也没有说话。
沈华浓觉得他应该是默认了自己的说辞,没想到到了那水沟前,他却弯腰蹲在她前方半步:“浓浓上来,爸爸背你过去。”
沈华浓一愣。
“我自己的闺女我就愿意背着,管别人说什么,浓浓放心,爸爸不会把你摔了的。”
沈克勤说着将手中的伞柄递过来,“快点上来,给爸爸撑伞。”
沈华浓看看面前的水沟。
这是沿着田垄边挖出来的,干旱时从河中抽水经过这渠guàn溉,下大雨了,家家户户都开了田垄将地里的水排出来,水流都从这条水渠汇集然后流进河中。
渠不算宽,不到两米,上面还搁了一块青石板,但是现在下着雨,水面漫过了渠道,也淹没了石板,看着宽阔了不少,像是一条河。原本放青石板的位置,透过水流隐隐能看见一团yīn影。
见沈华浓不动,沈克勤又说:“刚才我从这里过去的时候,看见水沟里有水蛇游过去了,还有蚂蟥。”
“爸爸!”沈华浓鼓着脸,不满的瞪他。
沈克勤冲她摆了一下头,笑着道:“快点,一会天更黑了,爸爸真要找不到那块石板了。”
沈华浓接过他的伞,看看男人瘦但结实的肩膀,抿抿chún,慢慢伏下身去。
“浓浓扶好了。”微信搜索公众号:dy66,你寂寞,姐姐用电影温暖你
七零年代白富美 第66章 霍庭的职业
沈华浓“嗯”了一声。
沈克勤往上掂了掂。
她察觉身体被缓缓的抬高了。
高了两尺余的风景和空气也并无什么不同。
头顶一样是天yīn沉沉,墨云如盖。
眼前的村子,在暮色和雨帘里依旧看着很模糊。
水汽里夹杂着泥土和草木气息,不远处池塘中散发着一股腥气。
雨水啪嗒啪嗒急促又密集的打在伞面上,这声响遮盖了一切。
天幕陡然划过一道白色电光,她低头趴在沈克勤肩膀上,看到他鬓边参杂着些许白发,有雨水从发间淌下来。
其实并没有想象当中的舒服,她的衣裳全部都打湿了,外面还罩着一件蓑衣,膈得难受。
走过了那方青石板,沈华浓就要从沈克勤背上下来:“爸爸,放我下来吧。”
沈克勤有些气喘,不知道是真没有听见的她的话,还是假装没听见,又往前面背了几步,直到沈华浓扭动了几下,他才放她下来了。
沈华浓抱怨:“爸爸老胳膊老腿的,在你背上吓死我了,真担心你突然滑一跤,以后再也不要你背了,一点也不舒服。”
沈克勤无奈的笑了。
进了村,先送沈华浓回家,然后父女二人齐心协力烧了一锅姜汤,只匆匆说了几句话,水开了,一人喝了一大碗,之后沈克勤就拿了蓑衣和沈华浓塞给他的一块生姜走了,嘱咐她晚上千万别出门。
沈华浓继续烧水洗澡,等舒舒服服的泡完澡,洗了头发,换了身干净衣裳,又喝了半碗姜汤,才觉得缓过来了,整个人依旧懒懒的,什么都不想做。
不过堂屋桌子下的大木桶里还泡着红薯浆,就怕气温高水发馊,沈华浓不得不起来倒掉上层的清水,将底下的薯粉用纱布过滤出来,摊放在两个大细目塞子里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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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白富美 第67章 好脾气的霍副局长
霍庭已经上了公路,看着卡车前停着的那辆公务车,他并不是表现出来的沉稳冷静。
有点儿打闹也不至于让岳长鸣亲自过来叫他了。
一定是大案。
但是这个“大案”却跟他心里的概念不一样。
正如江大伟所说的那样,这个“大案”十有是打砸四旧和揪流氓坏分子这类事。
霍庭并不是真的希望有什么大案子发生,最好是每天世界和平,但是他也着实不愿意做这些,比较起来他宁可去枪林弹雨的冲锋,可惜
心里一烦,他干脆脱了身上的雨衣搭在胳膊上,任由雨水再无遮挡的淋在身上c头上。
本就被汗水湿透的背心和长裤,这下彻底的贴在身上了,跟雨水一个节奏的嗒嗒的往下滴水。
霍庭狠抹了一把头脸,幽深的眸子里闪过狂躁,随后泄愤似的甩了甩脚上沾着的一大坨泥巴,等站在岳长鸣面前时,又已经恢复了冷漠脸,不悲不喜。
“霍副局长!”岳长鸣笑着招呼,“霍副局长,你带着局里的同志们防洪涝,按理说我不该这时候打扰你,不过,实在是有更要紧的工作需要你。”
因为霍庭平素配合度颇高,岳长鸣跟局里多数同事一样,只当刻意压制脾气的霍庭是个面冷但是好说话的主,见他神色如常,他的态度也十分随意。
“什么事?”霍庭淡淡的问,已经走到了车灯前。
岳长鸣关了手电筒,道:“是这样的,今天下午我们科里收到群众举报,市文化局局长文颉对上级领导下达的命令阳奉yīn违,表面积极,背地里却大量私藏封建毒物,这些剥削阶级的享乐工具”
霍庭眼睛眯了眯,被雨衣遮住的手指头动了动,攥了起来。
还真是这种事。
岳长鸣继续义愤填膺的道:“枉费组织上对文颉如此信任,没想到他竟然是封建阶级的忠实拥护者!辜负组织和群众对他的信任,让这样的人当文化局的局长,实在是太危险了,他的思想太要不得了!
霍副局长,你不知道,在我们的同志过去查抄的时候,他还在强词夺理,冥顽不灵,甚至意图反抗,阻拦大家摧毁这些封建社会摧残大家的破烂玩意,其收藏的四旧毒物数量之多,情节之恶劣令人发指”
霍庭缓缓的c断断续续的吐出心中迅速积聚起来的郁气,将雨衣往车前一扔,稳稳的搭在车头上了,有一块垂下搭下来挡在车灯前了,遮住了一角光线。
发出“啪嗒”一声响,岳长鸣顿了一下,下意识看向霍庭。
只见他侧身站在车前,一半在车灯光之下,另一半笼罩在暗影里,雨衣的那一角影子,正好落在他沐浴在灯光下的面容上,形成了一片yīn影,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眼睛。
陡然一看,像是潜伏在暗处的猛兽,浑身紧绷,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准备,岳长鸣心里一跳,等再仔细去看,霍庭已经低头了,他在裤兜里掏了掏,摸出一包已经被淋得湿透的过滤嘴香烟。
不能抽了,他又将之塞进了口袋,问岳长鸣:“有烟吗?”
岳长鸣下意识点头,心中暗叹着,这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人就是不一样,虽然霍庭性格不错,但他绷着脸不说话,也挺吓人的。
“来一根。”霍庭说着走到他伞下。
岳长鸣摸出一包,拿了一根递给他,又找司机要了火柴,主动给他划上。
烟点燃了,霍庭抽了一口,才说:“说到哪儿了,继续。”
被这一番打断,岳长鸣有点接不上了,想了想,才道:“哦,窦局长病了,现在局里的事务都是闵书记和您在领导,他刚才下了指示,鉴于情节严重,让霍副局长亲自处理,
尽快查清此案,给群众一个交代,务必肃清革命队伍中潜藏的坏分子,将文颉余党全部揪出来,以免祸患无穷!”
霍庭吐出一个烟圈,看着细长的白烟在水汽里缓缓的上升,最后纠结成一团,再慢慢的扩散开了,才说:“我知道了。”
“那您现在跟我一起回去?”岳长鸣看看一路跑上公路,正哼哧哼哧朝这边过来的十多个汉子,颇不以为然。
“霍副局长,我并不是说防洪不重要,而是这件事情这不是不着急吗,现在水位并不算高,距离危险警戒线还远着呢,哪年不下几场这样的大bào雨?比这个大得多的也不是没有过。比较起来还是扫清队伍中的毒虫更加重要,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霍庭没有接他的话,嘱咐已经站在沙袋堆前喘气的江大伟:“这边交给你。”
江大伟闷闷的应了声:“是!”
霍庭拉开车门,径自坐在了后排位置上。
岳长鸣跟江大伟打了个招呼:“江队长,您忙!”
江大伟懒得搭理他,弯腰拎起一只麻袋,往前跑了。
岳长鸣边拉后座车门,边道:“霍局,我将文颉案的内情给您汇报汇报,现在文颉人在”
霍庭正湿答答的半躺在后排座位上,长腿翘起来,占了一整排的位置。听岳长鸣这么说,他收回腿。
但这里已经沾上了泥水,显然不能再坐了,司机递给岳长鸣一块干硬结成块的抹布。
岳长鸣一顿,干脆去了前座,歪着身子,扭着脑袋继续汇报。
霍庭闭着眼睛听着,车很快就到了市区。
雨势没有转的迹象,街道上安静极了,马路两边的房屋也都是黑灯瞎火一片,车进了公安局的铁栅门,才看见有烛光从几个窗口倾泻出来。
今晚雷雨,供电不稳,又停电了。
岳长鸣汇报完就直接回家去了,霍庭也没换衣服,只拿了块干毛巾,边擦头脸边往审讯室去了。
此时距离文颉被抓已经有两个多钟头了,年过半百的老学者已经过了情绪激动的时候,因为那些文物,他哭也哭过,求也求过了,不过心里也十分清楚这批东西的最终下场。
这会儿面对已经问话问得将要抓狂的公安,他垂着脑袋一声不吭,心如死灰,一脸萧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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