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与真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铃里的刀声
以肘关节为例:将手平举,大臂不动小臂向内贴向胸口,这个是人就能做得到;但要是反之,小臂向外的话,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譬如像‘擒拿’之类的博击术,就是根据这个原理来的。
白大褂如果不想右手脱臼甚至骨折的话,就只能整个人翻倒在地,于是他就这么做了。而江束衣趁势翻身反而压在了白大褂的身上。
不过,此时江束衣也绝不轻松,刚才他用骨折的左手压白大褂的右手肘关节的时候,已经明确感觉到石膏固定的位置已经松脱了。
强烈的剧痛就像是用刷子刷衣服一样,刺激着他的脑神经。
但他紧紧地咬住牙关,没有发出声响。
生死博杀,要的就是一股气势。
饶是如此,他也被痛出了一头冷汗。
在两人在地上翻滚纠缠的过程中,他很快就找到了机会,给白大褂的脸上来了一拳。
这一拳可够重的,连血带泪被砸得狂飙了出来。
白大褂痛得都快哭出来了,赶紧用手臂护住自己的鼻子;
倒不是那人脆弱,而是那一拳正好砸在鼻子上。
众所周知,鼻子这个部位是人体面部非常脆弱的一个器官。一旦被外力撞击,很容易引发骨折。也会伴随着剧烈的疼痛,触发生理性流泪。
流泪又会导致视线模糊,接下来的躲闪便更没有方向了。
很快江束衣又找到了机会,一拳打在白大褂的咽喉上,痛得他差点岔了气,连忙缩头护住,可是在勿忙间,被江束衣几记上勾拳打中了眼睛,视线一时模糊得都要看不清楚东西了。
本来鼻子被击中,流泪时视线就模糊,然后眼睛又被砸了几拳,紧接着被江束衣压翻在地进行了单方面的殴打。
不一会,白大褂的脑袋就已经肿成猪头样了。
江束衣终于停手了,不停不行,再打下去怕是要真打死人了。
他伸手一把掀开白大褂的口罩,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扭曲的脸。
那张脸上横七竖八纵横着好几道伤疤,把好端端的一张人脸划成一副鬼样,而且伴随着白大褂剧烈的喘息,那些伤疤就像是一条条蚯蚓一样在他的脸上缓缓蠕动……
江束衣几乎要吐出来……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你是谁?”江束衣强忍着心中的不适,问道:“怎么这副鬼样?”
那白大褂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哈,我是谁?这副鬼样?老子这张脸就是拜你所赐,你居然问我是谁?”
江束衣心头大震,一时居然说不出话来,难怪他要给我换药,竟然是这样?这前任到底干了些什么?
嫌疑与真相 第6章:危机
也就是这说话间,白大褂又恢复了些体力,试图要反客为主把江束衣压翻,可是不但未能成功,反而又挨了几拳。
“你到底是谁?”江束衣怒道:“你给我弄的是什么药?”
见白大褂不答,便恨恨地道:“你别以为我查不出来,我是警察知道么?”
白大褂‘嗤’地一声冷笑:“你算什么警察?”
江束衣心中一沉,这是什么意思?
不算是警察?那这前任究竟是干了些什么?
如果不是警察的话,那自己怎么可能在刑警大队上班?
难道前任其实是个黑-社-会?
不对,不是这样的。
一定是他在胡说……
一时间,江束衣脑子里略微有些茫然。
白大褂趁江束衣陷入迷茫之际,猛地发力挣脱将江束衣推开,想要逃跑。
江束衣迅速反应过来,要伸手去拽他,一把没有拽到。
可他为了避开江束衣,也有些反应过度,爬起来后,纵身一跃,跳上了一张桌子。
那是一张不锈钢的桌子,很是光滑,上面还杂乱无章地堆放着一些大小不一的空药瓶和空塑料袋。那些都是江束衣刚刚用完的。
重点是旁边就是一块大玻璃。
那白大褂跳上桌子的时候,偏偏正好踩在一个空的小药瓶子上,脚下一滑,整个人顿时就向外侧翻了下去……
‘砰’地一声撞击声,正撞在玻璃上,随后玻璃立刻就碎裂……
这可是5楼啊……
几乎于此同时,江束衣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他,白大褂也在情急之下,伸出手试图去抓住江束衣伸过来的手……
可江束衣却又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将手顿了一顿……
正好没抓上……
白大褂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亡魂大冒,发出“啊……”地一声惨呼……
稍倾,窗外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
***
此时医院已经乱成一团,也不知有多少人在走廊的窗户与门缝那里探头探脑。
看热闹的,议论的,闹病的,维持秩序的,乱得就好像是一个小池塘里突然涌入了三千只鸭子一样。
等到那白大褂跌落楼下之后,才‘轰’地一声议论起来。
“真的跌下去了啊……不会是死了吧?”
“这么高跌下去,还能活啊?”
……
江束衣此时已经疼痛难忍,喊道:“医生,帮我重新检查一下,好痛。”
听到他这样说,医生和护士赶紧跑进来帮他做检查。
还有一些看热闹的病人也跟着跑了进来,在临外的窗口那里张望。
“哇,血流了那么多,一动不动的,是不是死了啊?”
“真是吓人,刚开始我都吓傻了。”
“你们让开,让我看看。”
……
在医生给自己重新检查的时候,江束衣仍然在回忆那个白大褂说的话,心中实在不知该如何作想。
别人不知道,但江束衣自己是很清楚的,如果自己真的很果决地伸手去拉白大褂的话,是完全可以拉住他的手的,甚至把他拉回来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可就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危险,在他的脑海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说:放白大褂下去,保护好自己!
江束衣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但有一点是很明确的,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第一要务当然是先保护好自己。
自己都保护不好,还奢谈什么其它?
前任究竟是什么人?
那一瞬间,江束衣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可能是移位了,赶紧去拍x光。”医生道。
于是一行人连忙把江束衣弄上担架,送去拍x光。
江束衣临行时,指着房间大喊道:“你们都出来,不要破坏现场。”
其实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已经晚了,现场早已破坏得干干净净了。
可这也正是他的目的。
谁知道那个白大褂会不会遗留下什么东西,牵扯到自己身上?
现在情况已经隐隐有些端倪了,这具身体的前任一定做过些什么事情。
这个事情可能还很严重,以至于刺激到有人非要致自己于死地?
前任究竟干了些什么!?
现在有人死了,警察肯定是要来接管的,到时候我该怎么说?
要是对方问‘他为什么要给你注射药物?肯定是与你有关连啊,那么他是谁?’
我怎么可能知道他是谁?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谁?你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要给你注射药物?’
这要说不清楚了……
不行,不能让别人怀疑到我的身上!!!
现在死人了,警察很快就会赶到并接管这里的一切,在这之前我得做点什么。
***
警察很快就赶到了现场,开始调查有关人等,第一个要询问的自然是当事人江束衣了。
“当时我还没睡着,然后感觉有人在抓我的手,我下意识地缩回手,睁开眼睛看到有人就站在我的床边,甚至连灯都没开,所以我就多问了几句……
然后他就想制服我,结果在纠缠的过程中,他失足跌了下去……
我没来得及拉住他。
事情的经过大致就是这样。”
江束衣一边说着,一边不露声色地观察着老李的神态。
他知道医院的走廊里肯定是有监控的,但是房间里应该是没有的。至少他没发现。
就算是有,那也没什么,他这话里九分真一分假。只要你没在现场听到他和那个白大褂说话,谁能判断得出真假来?
老李脸上低头做着笔录,过了一会,笑呵呵地说道:“江队,你别介意,咱们这就是走个流程。”
“我知道,没事你问吧。”江束衣随口应道。
两人像是闲聊式的说了几句,老李突然沉声问道:“他跟你说了些什么?”说完眼神陡然就锐利起来,利剑一般地刺向江束衣。
果然是老刑警啊,平时看着不起眼,可还是有点底子的嘛。
想来也是,毕竟干了这么多年了。瞧这说话节奏、眼神、表情都把握的挺好的嘛。
这要是个一般人,说不定就给吓住了。
江束衣默默点评,不过,就这样子的表现,想套一个演员的话,还真是不够看。
心里思绪虽然如此,但外在的反应却是又快又急。
“我问过他是什么人,但他没回我。”
他不敢说自己跟那个白大褂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确定走廊里的摄像头有没有拍到自己的嘴,万一拍到了自己的嘴在动,而自己却又说没说话的话,那这个就很难解释了。
“你们认识吗?”老李穷追不舍。
“完全不认识。”江束衣轻风细雨。
“真的?”老李目光炯炯。
这老李今天是怎么了?有点不太对头啊。
江束衣目光淡然,两手一摊,语气中透出一种无奈:“老李,我到齐春县才几天啊……”
嫌疑与真相 第7章:老李的人生哲学
其实准确地说,江束衣是真的不认识白大褂,不过那白大褂却认识‘江束衣’。
所以在这一段‘你们认识吗?’‘完全不认识。’的对话中,也可以说江束衣是说谎了。
通常一个人要是说谎,眼神会不由自主地辟开对方的眼神,而且会有一些多余的肢体动作,比如喝茶啊,看远方啊等等诸如此类的。
可江束衣不需要,好歹也是演了10多年戏的老戏骨了。
语气中的那种无奈更是体现得不温不火。
老李沉默片刻之后,目光中的那股税利渐渐消退。
他想了想,说道:“江队,你觉得对方为什么会来杀你呢,是不是你在齐春不知不觉中得罪了什么仇家呢?”
江束衣眼角一瞅他那神情,便知道这一关大概率是过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引导,把对方引导到自己想让他去的地方。
“我觉得对方可能是找错人了。”
“找错人了?”老李抬头道,“什么意思?”
江束衣指了指自己的特护病房旁边:“对方可能是来找柳家大小姐的,可是因为柳小姐不习惯病房的味道,所以回家静养去了,但杀手并不知道,他误以为我是柳家小姐,由于没有开灯,等到发现我不是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哦,老李点了点头,逻辑上似乎说得通,等到杀手发觉对方不是柳家小姐的时候,已经晚了,所以准备杀人灭口。
只是这个杀手是不是有点笨了点?
连柳家小姐住的是哪间病房都没搞清楚。
老李眼中的疑惑被江束衣一眼就看了出来,江束衣继续说道:“说起来也是走运,要不是这人身手太差,我还不一定能活下来呢。”
说着话,他还故意整理了一下吊在脖子上的左手。看上去好像是吊得不太舒服,实际上去是一个心理暗示。
老李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这就是了,合乎逻辑。
但凡有点智商都不可能找错目标的位置;
但凡身手好点,怎么会连这么一个几乎全身残废的人都制不住呢?
是了,这是一个身手差劲的蠢贼。
再次抬起头来,老李满脸堆笑,道:“好了,情况已经了解了,来,我来跟你介绍一下。那位是咱们大队新上任的大队长陈队。”
说着话,他指向了一个头发微微发白的中年便装男子。
这名男子自打进医院起脸上就从来没有出现过表情。
江束衣点了点头,原来这人就是陈春生啊。
随后他又问道:“听说他和陈尚过是……”
老李想到自己刚才找江束衣做笔录的时候,态度可能生硬了一点,担心江束衣会给他小鞋穿。
于是拿出‘我是因为跟你关系好,才跟你说,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的态度,低声说道:“他是法医陈尚言的亲爹,也是陈尚过的亲叔叔。”
说着话,他四周看了看,又续道:“上级称他有‘大将之风’。”
江束衣暗自撇了撇嘴,屁的大将之风。
所谓的大将之风用好听的说法,就是泰山崩与前而色不变;
不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面瘫。
也不知那陈面瘫听到了江束衣的腹诽没有,他的头正向这边望来,随后向这边行来。
江束衣只得勉强站直了,然后一个敬礼:“陈队好,我是一中队的江束衣。”
没办法,这是规矩,下级见到上级就得这样。
陈面瘫看了江束衣一眼,点了点头,偏过头对老李说道:“你跟我来。”
***
陈春生在长年体制内的生涯里,已经打磨成了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而且说话永远四平八稳:“你这几天跟着江束衣。”
老李有点蒙:“啊?”
“跟住他,懂我意思吧。”陈面瘫道,“别的你别管了。”
说完自顾自的转身离去。
老李心中暗骂,陈面瘫!给我分这什么破任务?
你自个儿带着你的侄子破案立功去了,我去得罪人?
是,大队长压制一个中队长那是妥妥的。可是你也不想想涂黑子已然是你的上级了,而且还把那姓江的看得跟私生子似的。
那江束衣一来就是中队长,老子干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年轻的中队长呢,谁知道他有没有后台啊?
再说了,你让我干啥我干啥?你以为你是涂黑子那?
看来,你是不了解我老李啊。
我就是一条老泥鳅,滑不溜丢的那种。
两不相帮,见风扯呼。
这就是我老李的生存哲学。
***
在医院的笔录做完了,警察基本都走了,就剩老李了。
江束衣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说道:“老李,怎么你没走啊?”
老李笑道:“我没事,你不是不方便么,我就呆在这帮你拿拿东西也好啊。”
江束衣一怔,心里的念头还没转完。
老李又续道:“其实吧,我就是想偷个懒,江队,你可千万别误会,想干啥就干啥,需要我的时候说一声就成了。”
说完,他抱起从医院要来的被子,往特护病房里的沙发上一摊,脱了外套,人就钻了进去,不一会就传来了呼噜声。
江束衣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装得这太也假了,叫了两声老李,李泥鳅却不理他。
过了一会,听到了江束衣开门的声音。
老李心里有些好奇,但又暗暗想道,稳住,李泥鳅,别多管闲事。
还记得那次大队地震事件么?
要不是你稳住了,这衣服可那时候就脱了!
千万稳住!
想到这,他并没有起身,而是按捺下好奇心,静静地听着门外的动静,不一会,外面传来江束衣与护士们的嘻笑声。
这小年轻原来是泡妞去了,年轻人嘛,不都是这样么?
于是他便不去理会,再过了一会,老李是真睡着了。
***
凌晨2点。四周一片漆黑,唯独齐春县刑警大队还有几盏灯在亮着。
江束衣下了出租车,小心翼翼地接近着。
他避开几处监控的位置,来到了围墙之下。
江束衣想知道前任究竟干了些什么,他记得涂队办公室里有前任的案卷。
拿来看看,就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当然,这非常冒险。
可是不这样做,却又无法了解到事实的真相。
任何时候主动权都应该把握在自己的手里。
这一向是江束衣的座右铭。
不把握在自己手里,万一要是出什么事,自己还懵懂不知呢。
嫌疑与真相 第8章:拍照
虽然江束衣行走不便,会导致发出一些声响。但好在今晚刮大风,吹得树枝、窗户什么的一阵阵乱响。倒也是完美的掩饰了他的行动。
不过,这也意味着他也听不到别人的声响,这是双刃剑。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会不会突然出现一个人。将他按倒在地。
此时他的情况可以说是非常危险!
但那又如何?
他抬眼看了看三楼的大队长办公室,只能赌陈面瘫没有锁窗户了。
这也是因为大队只有一楼才有防盗网,二楼及以上都没有,否则赌都没得赌了。
不装的原因想来也简单,谁敢到这儿来偷东西?
把手机调到静音后,江束衣小心翼翼地翻过围墙,谨慎地向办公楼行去。
在漆黑的夜里,谁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成功,如果一旦被人发现,以他现在的状态,连跑都跑不掉。
到时应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现在不是他主要考虑的东西了。
以他的极渴望掌握事态主动权的个性,又在命运受到威胁之际,这次不告而入己是必然。
性格决定行为,而行为则决定命运。
走到墙边,戴上早己准备好的手套和脚套,摸到了排水管道,正欲开始向上爬的时候。
突然,身边窗户的灯光亮了!
江束衣迅速伏低身体,分辨了一下位置,这不是法医实验室么?怎么这么晚了还有人来?
很快进实验室的人开始说话了,虽然在这样吵闹的环境下听得有些模糊,但好在江束衣的耳朵还不错。
“爸,这是检测报告。”这是陈尚言的声音。
“说了多少次,在上班时间叫我陈队。”这是那个陈面瘫?
“是,陈队。”
***
陈春生翻看了一会检测报告,说道:“查出身份来了没?”
“没有,”陈尚言道,“死者系高空坠落而亡,他脸上被毁容,指纹的话陈旧性损伤,已经无法提取。包括牙齿在内的其它身份鉴别也没找到比对对象。至于dna咱们县里做不了,已经发到冈山市去了,应该明天就会有结果。”
陈春生翻到其中一页,说道:“一点线索也没有吗?这个绦虫是怎么回事?”
“爸,”见到陈春生瞪着自己,陈尚言赶紧改口,只是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得意,“陈队,这还是多亏了我心细啊,要不然都很难发现这个。你猜这玩艺是哪来的?”
‘啪’陈春生扬起检测报告给了他一下,不过语气却依然平淡:“说重点。”
陈尚言吃了一下,老实地道:“绦虫是在尸体大肠里发现的,里面还有无数枚虫卵。死者可能生前经常吃半生熟的肉类或者直接吃生肉,在他的肠胃里还发现未完全消化的牛肉。”
“无数?那是多少?”
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但考虑到对方是他老爸,陈尚言还是把这句话给咽下去了:“绦虫一天大约可以生育一百万枚虫卵,所以……”
陈春生把检测报告往旁边一指:“陈尚过,你去跟这条线,查一查县里各屠宰场的牛肉屠宰及销售情况。”
陈尚过领命去了。
陈春生又问道:“关宏,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关宏闻言有些紧张:“陈队,我们查到那辆车事发前一天,刚刚做过了车辆保养,应该是在那时候被保养维护的人动了手脚。”
“那人呢?”
关宏低声道:“已经跑了。”
“这么点事都办不好。”还是那个四平八稳的声音,不过任谁也听得出来陈面瘫的愤怒。
“行了,先回去吧。”
关宏不敢说话。
陈春生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觉得一阵头晕,以手抚额,好一会才缓过来。
我已经这么老了吗?这才是熬的第二个夜啊。
也是,头发都开始发白了。
“爸,您没事吧?”陈尚言赶紧扶住陈春生,又道,“已经下班了,不用叫陈队了。”
看着陈尚言的关切之色,陈春生万年不变的面瘫,终于有了一丝温情:“你先回去吧,跟你妈说一声,我不回去了,就在这办公室里将就一下。”
陈尚言有些犹豫,不过也不敢跟老爸说什么。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爸上了楼。
***
看到法医实验室的灯关了之后,江束衣又思考了一会,才开始向上爬。
他爬得很慢,一方面是只有一只手能使上劲;另一方面是怕弄出什么动静来。
好不容易爬到了三楼队长办公室的窗外,轻轻一触窗沿,松的,没关紧!
赌对了!
轻轻移开一道缝,便听到一阵轻微的呼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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