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兰梦

到家咯！nǎinǎi坐在家门口正在跟几个妇女聊天，其中一个还在哭泣，可能是吵架了，又来找nǎinǎi调解家庭纠纷吧？这样的事经常有，有时我会好奇坐下来听，nǎinǎi经常说：“家和万事兴，两口子过日子要相互理解c相互包容，经常吵吵闹闹让人家看笑话。你呀就是把钱看得太重了，男人总是好面子，手里没个钱，怎么在别人面前抬起头。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这是nǎinǎi的经典名句，nǎinǎi没读过书，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竟然引用李白的诗句，好神奇！接着nǎinǎi又说：“自古男人是天，女人是地，一个女人你再强也不能骑到男人头上去，否则你这个家一定会出问题。男主外，女主内，各司其职，你把家里打理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能够专心在外面做事，你就是一个贤明的妻子。你不要总是担心他在外面花天酒地，你只要在人前给他足够的面子，私底下他愿意做牛做马供你驱使。男人就是这么奇怪，你越是克扣他，越是怀疑他，他烦了，说不定真出什么事。大地无言，但天依然会尊重它。一个聪明的女人，从来不用多说话，你的行动就胜过无数话语，男人走到哪里都会念着你的好。你抓住了他的心也就抓住了他的人，就像你放出去的风筝，飞得再高，再远，总有一根线牵在你的手里。”小时候听男人是天，女人是地以为是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慢慢长大才领悟这并不是男尊女卑，这是夫妻相处之道，这是《易经》中道理，更加对nǎinǎi敬佩不已。
“nǎinǎi，您是不是很喜欢李白的诗？除了李白，您还会背谁的诗？”这时nǎinǎi总是笑得合不扰嘴，跟我讲小时候的故事。
那时女孩子一般是不读书的，除非家里特别有钱，显然nǎinǎi家里不属于有钱的那种。但是男孩子是可以读书的，舅爷爷到了7岁时，家里就请了一位先生。一年来，nǎinǎi在这样的环境下耳濡目染，很快就会背很多儒家经典，但是她只会背不会写也不认识字。有一次先生叫舅爷爷背《大学》，舅爷爷很顽皮，从来没有认真读过，哪里会背呀！眼看先生的尺子要打手心了，舅爷爷吓得快要哭了。“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一个轻快明亮的声音响起，字正腔圆如珠落玉盘。先生听呆了，赶紧走到nǎinǎi旁边，nǎinǎi正在门口晒衣服，那年nǎinǎi12岁。问nǎinǎi：“女娃子，你没读过书，怎么会背呀？”nǎinǎi说：“天天听，听多了自然会背了。”先生问nǎinǎi除了《大学》还会背什么呀？弟子规c三字经c千字文c道德经c论语c唐诗宋词等，只要先生教过的，大部份都会背。nǎinǎi开始和先生聊天，什么仁c义c礼c智c信，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先生惊呼：“天才　，天才啊！”先生很激动，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好像发现了什么世外珍宝。“女娃子，想念书吗”nǎinǎi拼命地点头。当天先生找到外曾祖父和外曾祖母，极力推荐nǎinǎi念书，把nǎinǎi如何聪明c如何天赋异禀很有点夸张地渲染了一番。没想到外曾祖父冷冷地说：“女娃子，读什么书！坏了规矩。”先生表示，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只要nǎinǎi去读书，不另外加收学费。原以为这样外曾祖父一定会同意了，没想到还是没同意，说nǎinǎi读书了，家务活没人干。
每次nǎinǎi讲到这段都是那么激动欢喜，两颊晕红，眼睛晶莹发亮,仿佛又回到那久远的过去。
“三姐，放学啦！今天有没有作业？”nǎinǎi总喜欢叫我三姐，隔壁左右也跟着叫我三姐，可能是我在家里排行老三吧！我上面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
“nǎinǎi，今天中午我没吃饭，肚子好饿，我想吃了饭再写作业。”
“好！好！去厨房看看你妈妈饭做好没？”nǎinǎi一边跟别人聊天，一边笑着跟我说。
小跑进厨房，“好香啊，腊肉炖土豆吧？”我忍不信揭开锅盖，热气腾腾，浑圆的小土豆在汤汁中滚来滚去。我最喜欢是吃这种小土豆了，也就是3－4月左右是最好吃的时候，到了7－8月份就没那香了，这种小土豆是我童年的最爱！
“快盖上锅盖，还没熟呢！”妈妈温柔地说。
灶里火光变暗，我坐下平帮妈妈添了一把柴，灶火又旺了起来，柴在灶里辟里叭啦地响，仿佛在说：“再给我加一把火，土豆就熟了。”我又添了一把柴，火越烧越旺，火光照在我脸上，热热的，烫烫的！妈妈说我加多了，火大了容易把汤汁烧干，而土豆又还没熟。
“妈妈，我肚子好饿，我中午没吃饭，今天老板开会开了两个多小时，还批评了我，我没胃口所以没吃，现在我好饿。”话说完我觉得不对劲，刚刚我还是个小学生放学回家，现在又想起中午开会，老板批评我。这么混乱！我这一定要在做梦，突然间，我感觉自己真睡在床上，而且睡在家里的床上，我拼命睁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我想叫，也叫不出声来，nǎinǎi跟别人聊天我听得清清楚楚。爸爸放牛回来，把牛拴在家门前的树桩上，然后在井旁洗手准备吃饭，我也听得清清楚楚，就是醒不来。我多么希望有人来推我一把，把我推醒，我知道我在做梦，所有人讲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就是动不了。我使劲地摇头，快醒来！快醒来！终于妈妈来到我身边，轻轻地推着我的手，“兰兰，醒醒，吃饭了！”我感觉到妈妈手的温度，我要醒来！我要醒来！我又开始使劲摇头，终于我眼睛睁开了。
“猗兰，快醒醒，要上班了！”小霞在推我手。
我看了看手机1：25，只有5分钟上班了。哦！我做梦了，而且还是梦中有梦，这个梦做得我好累，浑身无力。刚刚感觉到妈妈手的温度，那么真实，原来是小霞的手。就算是做梦，也要让我吃了饭再醒来啊！香喷喷的腊肉炖土豆，已经到嘴边了，又溜走了！
坐到办公室，我还在回忆刚刚那个梦。那种能听到所有人讲话，却躺在床上不能醒来的感觉，好可怕！有时我甚至想植物人是不是就是那样子，或者临死的人是不是也是这样，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即将离开肉休，亲人们的哭声，他听得一清二楚，但是他却没法睁开眼睛，没法说话。
“猗兰，今天你们开会都说了什么呀　？怎么那么久？”海燕问我，我才停止胡思乱想。
“从今天开始，晚上要加班，加到9点，具体工作晚上再跟你们详说。现在你们的工作是配合生产计划，必须保证。”我话还没说完，他们两个一听说晚上要加班，就开始发牢sāo。“烦死了，最讨厌加班了。”
“好啦！好啦！你们就别吵了！今天会上我被点名批评了，我还哭了，你们知道吗？现在心情一点也不好，中饭连饭都没吃。”我这样一说，她们立刻安静下来了。
小霞主动问我：“饿不饿啊？我抽屉里有饼干。”
“李老板今天发很大的火，我进公司一年了，还从来没见李老板像今天这样。他还说今天不努力工作，明天努力找工作！”
小霞和海燕互相挤了个白眼，吐一下舌头。我手里一边翻着订单，一边说道：“小霞，你去跟生产部确认一下，他们接下来一个星期的生产计划是什么？在他们生产之前我们必须把所有材料保质保量催回来。接着你再去仓库核对一下你所下的订单哪些材料到了，哪些的没到，仓库没有及时入系统，最新到货情况电脑里查不到，一定要去仓库查。”
“好的。”小霞虽说平时嘻嘻哈哈，做起事来还是很认真的。
“对了，仓库那边的申购单，你全部订下去了吗？有没有没订的？”
“已经确认的材料全部都订了，还有几款新产品的包装没确认所以没订。”小霞说。
“是不是5款彩盒？等一下设计公司会把稿子发给我确认，我确认好了通知你。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已经确认的材料赶紧催回来。”新产品包装都是我来跟的，包装看似简单，却是最复杂的，我一向都是把最麻烦的工作留给自己。
“好的。”小霞收拾好资料，正要离开。“对了，你刚才说有饼干，是吧？”我真的饿了，虽说我一向不喜欢吃饼干，但现在饿得实在难受。
小霞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饼干给我，就出了办公室。
安排完小霞，剩下就是海燕了，海燕主要负责模具管理，因为公司新产品太多，平均每个月就有6－7款新产品研发出来，相应的线路板模，塑胶模，五金模等，好多材料都是需要开模的。所有的模具合同和调离工作都是海燕负责，一套模具开好后，调往相应的加工厂生产。塑胶模具是最麻烦的，经常需要修模改模，有时一款产品，做过一次，第二次翻单又需要改模，有时候是模具本身设计不合理，有时候是我们李老板心血来cháo又有新创意。总之改模太频繁，如果不派专人专管稍有疏忽，模具去哪都不知道。目前跟我们合作的塑胶加工厂就有7－8家，每个月都要跟加工厂核对模具的型号及数量，工作量也不小。
“海燕，我们现在正在开的新模有多少套？”
“线路板模8套，塑胶模8套，五金模3套，橡胶模1套，只有橡胶模是免模具费，这是许小姐亲自跟他们胡总谈的。另外线路板模是单款产品累计金额达到5万时退回模具费。”
“线路板模应该都开好了吧？”我问道。
“对！已经开好了，有一款有问题，还在修改中，等会我再问一下。另外7款已经打样过来，交给工程部两天了，还没确认给我。问了几次了，工程部总说忙，没时间试。”
“那款正在改的，要跟线路板厂确认什么时候能好？一定要问到具体哪一天，不要听什么这两天之类的含糊其词的话，如果回你明天，你记录下来，明天继续问，直到把样品催来为止。至于已经打样的7款继续催工程部，如果明天他们还不能确认给你，你跟我讲，我去找许小姐。”我非常清楚新产品的重要性。
“李老板说这些新产品都是有订单的，我们早点出货，就可以早点抢占市场，新产品的利润是最高的，现在时间就是金钱，如果我们一直拖下来，新产品会变成老产品，价格也会一落千丈。”我再次强调。
“嗯，好的。”海燕低声答道。
“塑胶模有3套昨天已经试样过来，工程部还没确认，还有5套说要晚几天　，五金模和橡胶模都是说这个星期之内可以送样。”海燕继续说。
“一一打电话确认，他们所说的几天到底是哪天，我只要具体的日期。特别是那个王老板，说话最不算数了，接订单的时候什么都好，恨不得把所有单子都抢去，交货的时候拖拖拉拉　，很是烦人。对付这种人你要一天一个电话，甚至一天几个电话不停地催促，他本来生产能力就有限，加上他还接其他家的单子，如果你不催，他还以为我们不急，把我们放到一边，去赶别家的单子。”对于这个王老板我是深恶痛绝，没办法，谁叫他价格便宜，毕竟老板还是最看重价格的。
“另外塑胶模如果工程确认一k,　给一套样品给我，我要估价，然后再跟许小姐商量，到底调给哪家。”我想了想似乎还有什么事？“对了，等会你去何姐那里问一下，这几款新产品大概是什么时候出货？我想知道我们还剩多少时间？”
“好的！”海燕整理了一会资料，也离开了。
现在办公室只剩我一个人，我起身倒了杯水，塞了一块饼干到嘴里，开始查收邮件，那5款包装设计稿应该发过来了吧？果真已经发过来了，我一款一款核对。看着，看着忍不住要发火，这是什么设计师嘛？说过多少次了，标题要大气，要醒目，产品图片要清晰c色彩艳丽，最气人的是那些产品说明英文稿错了一大片，这完全没对稿嘛！每次都是这样，一个邮件过来，全部扔给我，我要一个个字母核对，标出错误他们按我标示再做更改。
我拿起电话使劲按，设计公司的电话号码，早就烂熟于心了。电话终于接通了，是一个女孩子接的电话，我一开口她就听出我的声音了，因为我们新产品多，设计的东西也很多，怎么说也算得上他们的大客户了吧！所以她对我很客气。
我没时间跟她客套，直接了当说：“帮我转设计师小吴。”
“小吴还没来上班，昨天他加班很晚，大概要4点钟左右来上班。要不你4点以后再打过来。”女孩极有礼貌地回答我。
女孩越是有礼貌，我越是火大。“还是等他上班回电话给我吧！因为你们设计师总是上晚班，为了配合你们，我不得不晚上加班来跟你们确认，好几次加到12点才下班，整个办公楼静悄悄的，就我一个人，我也会害怕，你们知道不？我加班是没有加班费的，而你们总是随便排个版糊弄我，如果版面设计不一k不怪你们，毕竟每个人的审美观念不一样，那么文字错一大堆，你们总有责任吧!　我怀疑你们根本没对稿，反正我会对，你们就不用对了，是不是？”我气得一塌糊涂，说完就把电话挂了。然后塞了一块饼干到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
我端起杯子正准备喝水，眼睛的余光扫到一个人——张云帆，他就站在我桌子旁边。
天哪！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他那一惯目无表情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我刚刚发火的样子是不是很粗bào无礼，我嘴里还吃着饼干，可我平时不是这样子的。
“刚刚设计公司发过来的彩盒稿实在太不像话，我实在忍不住发了一下火。嗯今天中午没吃饭，现在有点饿”我立刻停止了吃饼干，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他又不是我的领导，反正我就想让他知道，我平时不是这样子的。
他面带微笑地说：“方小姐，我是来跟你讨论一下，关于编码的问题的，你们办公室门没关，我敲了门的，你在讲电话可能没听见我就直接走进来了。”
一时好尴尬，不知说什么好，就希望小霞和海燕早点回来了。
他把我右边桌子的转椅拉过来坐下，那张桌子空着，目前没人。我们办公室总共有4张桌子，左边靠墙是我的桌子，和我并排右边靠墙空着一张桌子，中间空出一条走道，我后面坐的是小霞，空桌子后是海燕，小霞和海燕后面是一排文件柜。我的前面也就是左墙角是空调，再往右是饮水机，饮水机右边是沙发茶几，因为经常有供应商到访，这里也算是一个简单的接待处吧。
“工作我已经安排好了，原材料共30类，我们三个人每人10类，每天晚上整理2类，不出问题应该是5天可以完成。”一想到除了那么多包装要对稿，还有一大堆编码要整理，我就头晕。我不敢看他，只是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
突然，他递给我一张纸条：“这是我的qq号和手机号，你整理好一类以后就可以发给我，我先导入新账套。”他顿了顿，笑着说：“如果你全部整理好再发给我，我的工作量会很大。”
“好的，明白！”我拿着纸条，报以一笑。
“也可以加我微信，有什么问题直接发微信给我。”他又补充道。
“好的。”
我的视线又回到电脑上，把刚刚那5款彩盒稿，点来点去，一时放大一时缩小，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稿子突然变得顺眼了。
接下来是长时间的沉默，我们都不知说什么好，但他还坐在那里，没有要离去的意思。时间变得特别的慢，谢天谢地，小霞和海燕终于回来了。他才不好意思似的起身告辞，小霞向来心直口快：“哟！大帅哥来了，还不认识呢！猗兰跟我们介绍一下。”
“这是张云帆，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的云帆，从字面意思解读就是张起一片云做的帆，云海浩瀚，扬我风帆，这是何等的豪迈气概，看来非一船的凡夫俗子。”我刚介绍完，小霞和海燕就呵呵笑起来。
他笑着说：“张起一片云做帆，第一次有人把我的名字解读得这么富有诗情画意。谢谢方小姐，真是难为你了。”
我接着说：“这是美女小霞，这是美女海燕。”
他很有礼貌地跟小霞和海燕一一打招呼，然后就离开了。
我把那张纸条送到小霞面前：“这是帅哥的qq号和手机号。”
这时他刚走到门口，回过身看着我，好像要说什么，欲言又止，然后就走了。
“长发飘飘，衣袂飘飘，有位佳人，宛在水中央。”小霞一字一字念着，然后哈哈大笑。
海燕问：“什么呀？乐成这样！”
“我刚刚加了帅哥的微信，这是他昨天发的朋友圈，好好玩！”小霞兴高彩列地答道。
海燕也把纸条拿过去加了微信，两个人在那里嘻嘻哈哈，说这肯定是他的女朋友，吵得有些心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暗恋某个人，你们就不要瞎议论了，赶紧做正事。”我夺过海燕手里的纸条。
“你怎么知道是暗恋？像他这样的条件还用得着暗恋吗？直接表白就得了。”小霞向来这样直来直去。
“一种感觉吧，说不出为什么。”我回答道。“好了，快做事吧！”
终于安静了，回归工作。
我看着手里的纸条，虽说只是几个阿拉伯数字，却写得潇洒飘逸，我也加了他的微信。“长发飘飘，衣袂飘飘，有位佳人，宛在水中央。”我陷入了沉思，画面好美呀！
哦，我的手机响了，原来是设计师小吴回电话给我了。他一个劲的道歉，左一个对不起，右一个对不起，说那段英文说明跟以前的一款稿子前面部分是一样的，他直接复制过来，后面部份是要改的，后来给忙忘了。他现在马上重做，在晚上8点之前一定发过来。他态度这么诚肯，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我笑着说没事没事，以后不能这样了。
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我们在食堂简单吃过晚饭，乖乖来到办公室加班。
我把大致工作分配了一下：小霞负责电子元器件类，比如线路板　，电容，电阻等。海燕负责装配类，如：塑胶，橡胶，五金，电线等。我负责包装，如：彩盒，彩卡，吸塑，纸箱等。我知道包装是最麻烦的，所以主动承担了包装。我们公司有些产品是我们自主品牌用的是我们公司专用包装。但还有很多产品是通过贸易公司下单给我们，包装必须是贸易公司的专用包装。跟我们合作的贸易公司有好几家，有时同一款产品可能会有5－6种包装，有的客户要求彩盒包装，有的客户要求chā卡包装，还有要求双面吸塑包装的，真是五花八门，眼花缭乱。客户大部份都会要求包装上印他们各自的商标，于是又有很多虽然同是彩盒包装，但印刷颜色和商标不同，也要注意区分开。
晚上工作异常顺利，从老账套中导出编码加以整理，其实是件很容易的事，我们只需把重复的编码删除，把有些分类可以细化的再细化一下，有些小类别可以合并的合并在一起。他们两个人不到1个小时就整理好了2类，发给我检查，还好！没问题！加上我的2类，总共整好了6类，我用qq传给了张云帆。
这时设计公司的彩盒稿也发给我了，这次好多了，文稿基本没问题，看来他们还是用心核对过的。只是觉得标题文字还可以再大气一点，因为客人说过很多次，包装色彩要艳丽，突出一个新　，标题文字要醒目，有特色，吸引眼球。我这样说给小吴听，他说好抽象哦，好难理解，不过他倒愿意做2－3种字体效果，供我选择，叫我给他一个小时时间。
小霞嘻嘻地笑着问我：“今天任务提前完成，可以下班吗　？”
我看了一下时间正好8点，虽说许小姐说的是加到9点，但我觉得他们提前完成了任备　，也可以下班了。
小霞和海燕高高兴兴走了，留下我一人，甚是孤单。
我们整栋办公室分为三层，第一层是接待大厅c生产部c品管部c工程部和仓库办公室。第三层是老板办公室c业务部和财务部。可能李老板和许小姐认为这两个部门最重要，所以把他们放在眼皮底下放心一点。第二层是我们采购部c物控部c人事部，还空了两间办公室，只有我们二楼人最少。
太安静了，一个人还真有些怕。我打开办公室门透透气，走廊那头黑漆漆的，只有我们办公室灯亮着。我回到座位，看了下电脑，设计稿还没发给我。我又走到窗边，厂区内昏黄的路灯下，有几个员工边走边聊天，天上一lún弯月十分明亮，我望着月亮出神。
窗外明月依旧，窗内灯光如昼。
静处不胜寒，且把书香来嗅。
香否？香否？早有暗香盈袖。
我忍不住发了个朋友圈，他瞬间秒赞，这么快！出乎我的意料，我的心怦怦乱跳。我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从抽屉里拿出王国维的《人间词话》开始阅读。
“咚咚咚咚咚咚”有人敲门，吓我一跳！我赶紧合上书本，抬头望去，他面带微笑，嘴角上扬。“在看什么书呢？你一个人吗？”
我把书藏起来，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在看《人间词话》。因为我周边人对诗词都是一种蔑视的态度，说诗人大都是不正常的人，我不想解释什么，也不屑跟他们解释。
“没看什么书，她们两个完成了今天的任务，我叫她们下班了。我还有彩盒设计稿要确认，应该快发给了。”我打开邮箱又查了一遍，没发过来。其实我qq在线的时候，小吴一般是发qq给我的　，只有我不在线的时候他才发到我邮箱。我明知道邮箱没有，还是查了一遍。
他又拉出我旁边的椅子坐下来，好像对这里很熟一样，虽说一个人会有些害怕，但现在两个人反而更不自在，我宁愿一个人呆着。便说：“你下班早点休息，我一会就好了。”
“今天下午你讲电话，我是听到了哦，外面静悄悄的，一个女孩子肯定会害怕。再说下班了，我也没地方去。”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总觉得他在盯着我看，浑身不自在，一时看手机，一时看电脑。过了一会我的眼角余光无意间瞥到他，他正低着头看手机，那么专注，那么投入，好像浑然不觉我的存在，我才松了口气，顿时觉得轻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