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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成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时镜
左流再次脱口而出:“天雪楼的芙蓉仙子!我崇拜的第九千九百七十五个人!”
……
一道一道墨气飞出,一个又一个的名字消失,一位又一位活生生的修士出现……
只在几个呼吸之间,整个虚空之中,像是排了无数泥塑木偶的神殿一样,出现了无数表情形态完全不一样的人,他们都是在左流死缠烂打之后,勉强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他蓝皮簿子上的人,都是左流崇拜到了极点的人!
“幻身,你们就是我的幻身对不对!”
环视一眼,密密麻麻都是人,少说也有上百修士的阵容!
天,简直发了!
左流摸着眼前一个壮汉的肌肉,简直有一种闭上眼睛享受的冲动:“壮士,我的幻身……”
“砰!”
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在左流靠到那壮汉怀里的瞬间,落到了左流的脸上。
“噗!”
鲜血顿时喷出,还有两颗白白的牙齿混在了鲜红的血液之中,伴随着方才左流那吃痛的一侧脸,摔在了地上,左流整个人也直接被这一拳揍倒在地。
壮汉冷着一张脸,用一种近乎嫌恶的眼神看着左流,慢慢收回了拳头。
左流懵了:“难道你们不是我的幻身吗……”
这完全符合之前扶道山人说的内容啊,这就是他心里最在意的东西,这些人都是他最崇拜的人啊。
为什么……
为什么“幻身”竟然会打他?
彻底不明白了!
左流不信邪,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直接走向了旁边一个杵着拐杖,看起来异常慈和的老奶奶:“寿姥姥,晚辈左——”
“咔!”
浑圆的拐杖头,在左流话音出口的瞬间,敲打在了他的膝盖上,顿时碰出了一种叫人心颤的恐怖声响。
紧接着,是左流杀猪般的叫声:“嗷嗷嗷嗷我的膝盖骨啊!!!”
他直接跪倒下来,惨呼不已。
可惜,上百人,挤挤挨挨,下饺子一样围在这个虚空里,围在他的身边,竟然都对他的惨叫无动于衷。
……
西北,姜问潮。
在那无法无天无常无定之龙脉投入混沌的瞬间,通灵阁那高高的殿堂终于出现在了姜问潮的面前。
“抱一殿?”
似乎是惊讶于自己眼前所见,他皱了眉,那一瞬间,忍不住朝着前方踏了一步。
于是,大殿之上的场景,顿时清晰。
门中的师长,一个比一个严肃,冷漠地坐在大殿之上,所有冰冷的目光,都投射在一道身影身上。
那是一个跪伏在大殿中央的青年,穿着一身枫叶红长袍,却再不复昔日给人的热烈之感。
他有着一张年轻的脸。
天才的荣光,此刻全数从他身上褪去,只剩下无尽的惶恐。
他无措地抬起头来,看向大殿之上,希图从所有人的表情里,找到那么一点点的希望。
可是没有。
一点都没有。
每个人都用一种近乎从模子里刻出来的冷漠和失望的脸,看着他,又或许已经懒得再看……
那一瞬间,姜问潮忽然浑身僵硬,悄然将拳头握紧。
大殿之上端坐着的师长们,好像忽然感应到姜问潮心意一样,豁然转头,冰冷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正西,小金。
“西瓜……”
“好多西瓜,天!”
……
简直是属于西瓜的一片海洋,翠绿的表皮,深浅不一的花纹,给人一种如玉之感。
小金进了是非因果门,便进入了一片巨大的瓜田,他毫不犹豫冲了出去,抱抱这个瓜,拍拍那个瓜,脸上露出一种幸福得就要晕倒的表情。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当一个辛勤耕耘的瓜农啊!”
西南,如花公子。
“洒家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来啊,干一场!”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好男儿当如是!”
“力拔山兮气盖世……”
……
白骨铺平的大地上,一名又一名身材壮硕的男人,破土而出,像是被人从地里种出来了一样,拍着如花公子的肩膀,在他绣满繁花的衣服上,留下一个个脏兮兮的手指印。
丑陋而遒劲的肌肉,没有丝毫美感;
弥漫而微酸的汗臭,更无半分吸引力;
满脸络腮胡,一口黄褐色的牙,快要扎出来的黑色鼻毛,张口时喷吐而出的口臭……
……
不管哪一样,都让人无法忍受!
衣袍之上秀美的繁花,在被那手掌印上之后,惊恐又嫌恶地将花瓣回缩,于是一朵原本盛开的花,便在如花公子衣襟之上重新变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每一片花瓣,都像是堡垒一样紧紧闭合起来,将自己死死地保护在内。
眨眼之间,华丽的衣襟之上,竟然一朵开着的花也没有了。
无数属于臭男人的手掌,还在不断地朝着他伸过来。
手指之间掐着的那一朵小花,终于一折,霎时在如花公子指间枯萎。
那一瞬间……
他雍容慵懒的脸,终于黑沉了下来:“污秽如泥的臭男人们……”
五指紧握,而后一张!
如花公子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扇飞了面前一群壮汉!
“真是让人不舒服的是非因果!”
东南,夏侯赦。
“从此以后,你便是万器之皇,万兵之主!”
“天下再无人是你的朋友,举世皆敌!”
“你不再需要这些人,也不再需要虚伪的朋友,只要你一人,便可纵横十九洲……”
……
无尽虚空之中,回荡着一道威严而猖狂的声音,夹杂着镣铐挥舞的撞击之声,格外瘆人。
夏侯赦踩在云端之上,每一片云都是诡异的赤红色。
下方荒凉的原野上,枯黄衰草接天去,凄冷的断茎在风里颤抖。
一座一座的坟墓,伫立在原野上,每一座坟墓,都是一把尘封的武器,等待着有人挖开坟墓,撬开棺材,让它们一一重见天日……
这是他无比熟悉的场景了。
夏侯赦在云端之上走了两步,脑海之中却回想起别的什么东西。
“哼,让他这个怪物一边儿待着去吧!”
“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搞的鬼!”
“怪物,滚出去!”
……
无数谩骂,责斥,讥讽……
“嗤。”
可是又如何?
今时今日,他已经成为封魔剑派之中新一辈最强的所在,前途不可限量,还有谁,敢站在他面前,说出那些不逊的话语?
若有,他势必拧断他们的脖子。
举世皆敌又如何?
孤独的强大,多少人羡慕不来。
夏侯赦嗤笑之中,一步迈出,便要下到那原野之中去。
可就在这一瞬间,一道柔和的白光,从无尽红云之中飞出,缓缓停在了他的面前,一颗圆润雪白的珠子……
……
每个人的际遇都不一样,也没有人知道,这些画面到底意味着什么。
它们可能是真实,可能是虚幻,可能是入试者的正面,也可能是入试者的反面,可能是他最渴盼的东西,也可能是他最恐惧的东西。
而对见愁而言,一切早已有了答案。
那是她一直应该面对,却不愿意面对的——
过去。
“答应他,便是无边的苦海,无尽的地狱,苦痛与折磨,你已经受过了一次,还要重蹈覆辙吗?”
因果道君的笑声,似乎就在耳边。
见愁却像是听不见一样。
见愁,我们成婚吧。
好。
这是她当年的答案。
她曾以为从此以后,幸福来临,她拥有了天下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一切……
可事实告诉她,她只是打开了厄运的门,让不幸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脑海之中有无尽的回忆划过,见愁脸上却看不出半分的异样来。
“唉,懦弱的女人啊,你的心在犹豫……到底是个英雄,还是个懦夫?”
……
依旧是因果道君的声音,见愁却觉得她有些聒噪了。
懦弱的女人?
她到底是哪里给了她这样的印象?
见愁那满布着伤怀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抹笑,一抹难以言喻的笑,像是对着那不知在何处的因果道君,也像是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谢不臣,缓缓勾起。
她回握住他冰冷的手,凝视着他染了风霜之色的脸容,只启唇道:“好。”
好,我们成婚。
“你疯了!”
因果道君简直不敢相信见愁的选择。
无尽的业火,忽然从眼前这一身墨绿色长袍的男子身上涌出,一瞬间将见愁吞没。
她看不清大火之中谢不臣的表情,甚至连轮廓也模糊。
整个江面之上,一点一点的渔火,全数扩大,一瞬间将这江面,烧成一片业火地狱!
天上月,一片血红!
见愁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痛苦之色,甚至平静而森然。
“懦弱?”
“道君从何处来的误解,竟以为我是个懦夫?”
“……”
因果道君忽然一怔。
无尽业火狂舞着,要将她拉扯下去,焚毁一空。
见愁身上的血肉似乎都要为之侵蚀,可骨骼之上,却有一层淡淡的青莲灵火浮出,抵御在外。
“这不过是我的过去,是我过去的选择,是我过去的回答,是我曾经历过的一切,在答应他的这一刻,我心里终究欢喜……”
“否认过去,便是否认过去的我。”
“没有昔日的回答,又何来今日的见愁?”
纵使往昔再不堪回首,亦不必回避。
她无法改变自己的过去,却还可以掌控自己的未来。





我不成仙 第157章 我心无妖魔
因果道君彻底愣住了。
是非因果门内,多少人困囿于此,不得真门而出?
如今竟然叫她听说这样的一句话。
谢不臣的身影,已经化作了无尽业火之中的一部分,再也分不清到底哪个是他,哪个是业火。
也或许,他便是见愁的业火。
而她就被业火包裹,似乎难以挣脱,只有那一双眼眸,像是早已经看穿了世事的变幻,波澜不惊,喜怒不定。
虚空之中隐约露出一点翠色的轮廓。
见愁的目光,便移了过去。
那一瞬间,因果道君看见了见愁的笑容。
无尽的业火顿时小了,渐渐退去,重新凝聚成江面之上的点点渔火。
一艘小小的行船,也重新出现在了见愁的脚下。
只是这场景之中没有了谢不臣。
“咳咳……”
船篷之中,隐约出现了几声咳嗽,压抑着,又像是人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发出。
见愁站在陈旧的船上,冷淡地看着船内。
可就在听到这声音的同时,却有一道身影从她身体之中走出,像是另一个她,忽然从她站的位置走了出去,脸上带了几分忧心和焦急,很快进入了船篷之中。
船篷里有一个侧卧的身影,蜷缩在狭小的空间之中。
略带着几分潮气的棉被裹住了他的身躯,谢不臣苍白的脸色在一片昏暗之中也如此明显。
清隽的眉紧皱,人并没有醒,只是咳嗽。
“见愁”蹲了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眼底便露出了几分隐忍的泪意。
“还在烧……”
得去取清水来,这样烧下去不是办法。
她一下就想要撤回手离开,没想到,却被一只忽然伸出来的手握紧,滚烫的掌心,一下灼得她再也动不了。
紧闭的双目张开了,疲惫和病弱之感并未消散去,只是眼底有一点点的笑意。
他一用力将她拽回来,让她朝着自己跌倒过来。
“见愁……”
呢喃声。
“你……”
见愁被他抱在怀里,他尖尖的下巴,却搁在了她温暖的颈窝上,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谢不臣脸颊上滚烫的温度,像是一只火炉抱着她一样。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沉沉地搭下了眼皮,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见愁就站在船外面,而另一个她,就像是根本看不到她的存在一样,开始忙碌了起来。
慢慢拨开了谢不臣的手,她起身来,走到外面从水壶里取了干净的水来,拧了湿的绸巾搭在他额头上,守了整整半夜,见得他烧退了,才在黎明时分撑了船篙,朝着不远处的渔船靠去。
一家一家地问,她用身上微薄的积蓄换取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那是一些还算是活泛的鲜鱼,一些破旧的锅碗瓢盆,被她一一洗净了,打理干净,仔细地熬了一锅不算很精致的鱼汤。
分明也是一身虚弱疲惫,可她也不过只尝了鱼汤两口,便端进了船篷。
……
分明一俗世生活的场景。
昆吾上空,围观的人们,都有些不明白。
她在照顾谁?又为什么要照顾?
这是崖山大师姐踏入修行路之前的经历吗?
……
疑问不但没有减少,甚至越发多了起来。
旁侧的吴端,已经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第一眼便觉得熟悉。
而在那男子将手探入江水之中的时候,一幅画面便从吴端脑海之中奔涌而出——
那是在九头江的江心之上,谢不臣抽江流为剑!
还能是谁?
还能有谁?
吴端已经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可又不敢确定:没有人知道六扇是非因果门之中发生的到底是什么事,可能是过去,也可能是将来……
怀疑又不敢确定,吴端终于还是忍不住,将目光投向还站在诸天大殿台阶之上的横虚真人。
一道电光,忽然由远而近,噼啪作响,一下朝着横虚真人飞来。
周围顿时有不少人惊讶地看了过来。
雷信。
扶道山人瞥了一眼,脸色如常:“你们昆吾的弟子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竟然敢对你发雷信,真是嫌命长……”
附近有昆吾长老听见,忍不住对扶道山人翻了个白眼。
也不知当初是谁把雷信发到了诸天大殿上,险些炸翻天。
现在还有脸说别人!
横虚真人自己倒是并不介意,只是将手中那小小的电蛇一碾,霎时间雷信成形。
一封书信的内容,于是了然于心。
只是……
在看完之后,他的脸色却忍不住沉了下来,带着一种霜寒的凝重。
与此同时,天边竟然飞来了密密麻麻的雷信。
场面壮阔!
因为左三千小会的举行,整个中域各大门派的掌门和长老,几乎都在此处,此刻无数的雷信,分别飞向了不同的人,有的早,有的晚。
只在碾开雷信的瞬间,无数人面色大变!
中域中等宗门剪烛派被屠戮大半,生者寥寥!
仗剑行凶者,崖山,曲正风!
一时之间,整个云海广场上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其余人等为这场面所骇,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人群之中,一名一身白衣的修士,不由得沉思了起来。
他眉宇之间带着几分英挺之意,又给人一种阳刚之感。
右眉染着几许灰白,正是见愁等人之前在飞天镇偶遇的北域修士裴潜。
眼见得周遭震悚,纷纷议论了起来。
他凝神细听一会儿,便见所有人似乎都若有若无地看向扶道山人,心中便有了猜测。
唉……
中域竟是这样一个是非之地。
裴潜思索片刻,悄无声息地向着四周看去,便瞧见了不远处聚在一起的崖山弟子。
手一翻,一只乾坤袋便已经被他勾在指间。
身形一闪,他化作了一道风,向着那边还在谈笑之中的崖山众人而去。
崖山戚长老之子戚少风,看着前面的情况,也疑惑地眨了眨眼。
颜沉沙站在他身边,手中把弄着那一柄箫,也是眉头紧皱,正待说话,前面一道残影忽然卷了过来:“什么人!”
他一声断喝,便要出手。
没想到,那一道影子,竟然只是从戚少风身边一晃,便飘然而去。
“咦?”
戚少风有些怔忡,只觉得自己手中像是被塞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乾坤袋,看上去平平无奇,普普通通,不过袋口系紧,却没有任何的神识印记,竟是无主之物。
“这是什么?”
他疑惑了起来,犹豫着要不要打开看看。
颜沉沙早已经没了人影,显然追着那一道残影而去。
只是……
某个角落,正注视着六扇是非因果门的唐不夜,也忽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道精芒,霎时间回首看去,而后毫不犹豫纵身一跃!
半年多的找寻,没想到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不是叛徒裴潜,又是何人?
唐不夜顿时一阵冷笑,再顾不上看什么热闹,直接化作了一道弧线,投向远处……
此刻,正西方的大门之上,那一片近乎辽阔的瓜田场景,忽然消失。
巨门之上,光华一阵闪烁。
依旧身穿兽皮短褂,赤着脚,小金竟然从那巨门之中走了出来。
一枚巨大的西瓜的虚影,也缓缓从巨门的这一侧浮现出来,并且随着小金踏出的脚步,慢慢凝实,而后竟然猛地从门上一拔,竟然凭空出现在了小金头顶两丈高的地方。
那是一只……
巨大的西瓜,上面竟然还有两只眼睛,一张小小的嘴巴!
“靠,那是什么?”
“难道这是他的幻身?”
“我的老娘啊,这不会是西瓜精吧……”
……
整个昆吾之上,气氛原本有些诡异的沉重,可在这大西瓜出现的一瞬间,便有修炼已久的长老嘴角狂抽,脑子里有再复杂的念头,这会儿也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小金也抬起头来,好奇地看着头顶的大西瓜。
只有眼睛和嘴巴,却没有手脚。
“天啊……好大的西瓜……”
那巨大的“西瓜精”,在半空之中转过硕大的身子,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
“呸!”
嘴唇一歪,嘴巴一张。
扑哧扑哧!
一蓬黑色的西瓜子竟然从那巨口之中喷吐而出,暴雨一样落到了小金的身上,顿时砸得他哇哇大叫起来!
“妈呀!好可怕!”
小金万万没想到可爱的大西瓜竟然会变成这样,再仔细一看,那大西瓜眼睛一错,竟然又朝着自己看来。
那一瞬间,他后背寒毛都竖了起来,怪叫了一声,毫不犹豫开始了逃命!
大西瓜一转身,便追着他去了。
“……”
“……”
昆吾之上,无数人慢慢将难以言喻的目光转向了扶道山人。
扶道山人险些被鸡腿给噎着,再一看,连横虚真人都看向了自己。
他咕嘟地吞了一下口水,眼珠子朝天转了转,咳嗽着解释道:“这个……想必是他平日吃多了西瓜,所以头顶上这个西瓜精幻身,是他的报应吧……”
这也行?
不少人简直被他这样的解释气得眼前一黑。
第一个从门中走出的人啊,幻身居然是一只大西瓜,不知道其他人……
一时之间,顿时有人为还在门内的五人担心了起来。
正东方,见愁那一扇是非因果门内。
小船顺江而下,一路走了很远。
一个“见愁”在船上,另一个她,永远冷眼旁观。
在逃命的路上,他们遇到了形形□□的人。
曾因为盘缠用尽,“见愁”当掉了自己身上仅有的首饰,还有老夫人送的玉佩,也曾为了几粒米,去沿岸的渔家帮忙,学会了织网,甚至自己捕鱼。
她也曾与沿江的贩夫走卒斗智斗勇,从盐帮的小混混手里拿到治病需要的药材,也曾一把剪子横在自己脖子上,逼退觊觎的登徒浪子……
……
似乎一切都不是白费。
因为一切似乎都有了完满的结果。
谢不臣终于还是醒了。
他带着她,很快找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那里还有没被谢家牵连的人,他改名易姓,与她成亲,一切似乎都平静了下来……
有着一棵大榕树的村子,被人们称为古榕村。
树上挂着一条又一条新新旧旧的红绳、红布或者红绸,还有一些小小祈福的小福包,整棵榕树绿荫浓密,点点的红被风吹起,飘荡起来,带着一种安宁又朴素的祥和。
“见愁”站在树下,用难得喜乐的目光,望着这一棵老树。
细细的和风吹拂着她的脸颊,被枝桠切碎的阳光,铺在地面上,也铺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宁静与温和。
就是这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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