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魂玉之我被仙界皇子穷追不舍
作者:宅成
十五年前,临安城发生了一起灭门惨案。传言说是一个酿酒世家的小公子修了魔道,不慎走火入魔,丧失心智,杀害全家后自戕了。
十五年后,一只孤魂野鬼附身到一个小叫花子身上,与他共用一具躯体,小魂魄寄人体内,既没脸可露,又不能随心所欲,可是还想法颇多,只好在人家的躯体里指手划脚。
被附身的小叫花子遇到了一个名叫谢云的仙家公子,那公子温润如玉,望向他的眼神总是含情脉脉。
但不知为什么,他们在遇见谢云后便开始遭遇各种追杀,不得已只能四处逃窜、躲藏,整日不得安生。
小魂魄重生后,才忆起自己原来是认识谢云的,谢云的真实身份竟然是仙界的二皇子,更令人不爽的是,他还有一个温婉漂亮的未婚妻……
当小魂魄逐渐成长为“大魔王”后,复仇、追爱便是人生主题。
大魔王:“##,我不杀了你誓不为魔!”
大魔王:“**,我的命是你给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让我去死我就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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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魂玉之我被仙界皇子穷追不舍 楔子
天涯山上,无极殿前,一只巨大的焚妖铜炉内火光冲天,黑烟滚滚。铜炉内传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和哭喊声。焚妖炉四周整齐分列着两队白衣铠甲的仙门神兵,神兵们一个个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焚妖炉,对炉内惨烈的呼声充耳不闻,仿佛炉内只是正在烧着一堆枯草干柴,发出柴草燃烧的噼啪声。
焚妖铜炉燃到第七天的时候,炉内几乎悄无声息。周边列队的神兵们面色疲惫的脸上布满了烟灰,也许是因为在原地僵立了太久,队伍里开始有些骚动,有几个按耐不住地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应该都烧的差不多了吧?”
“嗯,魔域里能抓住的小魔啊小妖啊都被扔进炉子里了。”
“听说跑掉了不少?天涯山之外还有很多妖魔散落于民间?”
“那些都是些零魔散妖,应该兴不起什么风浪吧?”
“天涯山上的几个大魔头都战死了。”
“果然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大魔头的牙璋虎符还没有找到?”
“......”
小神兵们按耐不住渴望分享各种信息的欲望,警惕地巡视了一下四周,看到附近没有上一级神官正在监督和四下走动,继续互相聒噪着。
连日的除魔之战总算接近尾声,能侥幸活着站在这里的都是祖坟上冒了青烟的。神兵们数日紧绷的神经总算能缓和一下,再不找点八卦、乐子调剂一下,战场上没被敌人砍死,也要被这几日受到的惊吓和紧张憋闷死。
这会儿子估计上一级神官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这些小兵们众说纷纭,可见王侯将相带兵打仗,必须深谙人心之道,懂得一张一弛,适当的时候要给换点鸡血,调剂调剂,才可能有胜算,否则哪来望梅止渴、四面楚歌的故事。
“听说这次天涯山除魔大战中,祁阳大君严风殿下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天涯山一战能剿灭大魔头、魔后和他们那三个魔头儿子,严风殿下功不可没,这回可是要在他自己的丰功录上狠狠添上一笔了。”
“对了,好像除魔大战中没看到严华殿下吧?你们有看到他冲锋陷阵,发号施令吗?”
几个神兵互相看了看,都摇了摇头,表示没有看到。
“听说他未及弱冠之年,还未封神,应该是无权用兵吧?”
“有听到传言说他去人间历练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好像严华殿下确实一直都不在仙界,这次错失立功和表现的大好时机。
“这节骨眼儿,严华殿下没有捞到好好表现自己的机会,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赶超严风殿下。
几个小神兵继续摇了摇头,表示十分可惜。
只要一息尚在,议论继续纷纷,八卦永不休止。
“你们说仙君会立他们俩谁为世子?”
“天涯山一战后,严风君的胜算应该更大些吧?”
“不过听说骊山娘娘更喜欢他们的小儿子严华君。”
“......”
议论还未结束,忽然人群中有人小声嘘了一声,交头接耳瞬间停止。
无极殿的石阶上缓缓走来两人,两列神兵尾随其后,只见两人都是长身玉立,身着战甲,腰悬佩剑。其中年纪大些的便是仙界圣君严禄天君,长须飘飘,面色凛然,可能是藉着位高权重之故,自带一股肃杀和威严之气。他身旁那个英俊的年轻人自然就是祁阳大君严风了。
仙君一众子女中,最出众的就是刚才神兵们舌根子底下的这两个儿子。其实他也就只有这两个儿子,排在六个子女中最小,严风为五子,严华为六子。前面四个女儿嫁人的嫁人,封神的封神,女儿们都是镜湖仙后所生。这两个小儿子为骊山娘娘谢虞所出。骊山娘娘年轻时可是仙界第一美人。她生的两个儿子,那自然都是像极了亲娘的,都生得玉树临风,貌比潘安,颜如宋玉,果然应了二人的名字“风华”绝代。
仙君在四个女儿之后一下得了两个儿子,甚是欣喜,骊山娘娘自然也是母凭子贵,备受仙君宠爱,母子三人甚得恩宠,看这架势仙君的接班人估计是准备传男不传女了。仙界皇族中竟然也是这般地重男轻女,不懂得推贤让能,这固步自封的思想果然是遗害了万年。
自骊山娘娘甚得圣宠后,镜湖仙后倒也落得清静,女儿们嫁人的嫁人,封神的封神。仙后每日静心礼佛,偏安一隅,后来干脆回娘家镜湖隐居退位、不问世事了,像这样悟得通透的帝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严禄父子两人带着两列卫队走近已经快燃尽的三个焚妖炉。
严风向他父亲行了一礼道:“启禀父皇,焚妖炉已经焚足了七天了,请父皇查验。”仙君用右手二指散出一道灵力探了一下那只焚妖炉,然后点了一下头对严风说:“这焚妖炉可以带回仙界了”。焚妖炉是自上古以来就流传下来的仙界法器,因为是用来杀人的至凶利器,仙界的人在这次攻打天涯山时,特意带过来用它斩妖除魔。
接着仙君严禄又当着众神兵的面向严风下了一道谕旨: “祁阳大君接旨。”
严风:“父皇,臣在。”
严禄:“天涯山除魔已尽,你派几个神官带人把天涯山上上下下再仔细搜查一遍,看有没有漏网之鱼和其他异常情况,如有异常须及时向我汇报,其余人回仙界修整庆功,我要张榜封神、犒赏三军。”
严风:“臣接旨。”
仙君语出,无极殿前听到他说“要张榜封神、犒赏三军”的神官神兵们都为之一振,心想这担惊受怕的日子总算是熬到头了。
这时一个神兵最后又若有所思地对另一个神兵八卦了一句:“你说这魔族被我们灭了以后是不是就天下太平了?”还没等对方回答,忽然无极殿前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暴雨狂泻,晴日里金碧辉煌的曾经的魔君宫殿犹如一座阴森森的坟墓在狂风中摇曳,宛若无间之殿。在场的所有人都晃了一下神,胆子小的更是打了个哆嗦。
仙界的仙居山上,严禄的仙阳宫内,回到仙界的严禄与严风父子正在交谈之中。
严禄问严风道:“那个副国师离音还没有抓到吗?”
严风向仙君回道:“父皇,是那个国师离心拼死掩护他逃走的,离心已被我们铲除,离音还是在逃中。”
严禄顿时面色凝重道:“还有我们一直没有找的魔域的牙璋虎符?莫不是被离音带走了?”
严风听后忙问道:“父皇,听闻魔域的牙璋虎符须得有魔君血脉之人的鲜血才能召动,不知可有此事?”
仙君听严风这么问,眼中闪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怖之色,然后冲严风回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本次除魔之战据说是缘起于一个名叫离涧的魔族首领,据说此人修魔已经修到出神入化之境界,他倡导各方人才追随他来修魔,搞得从民间到仙界秩序混乱,乌烟瘴气。本来仙界主政民间,天下秩序井然,各方的有识之士都可以修仙问道,能在仙界的统治下有飞升机会和上升途径。
但是离涧却主张仙界订立的这些规则是不公平的,他认为修魔修仙皆是正道,海纳百川地号召天下有识之士都来修魔,以资质和修为选拔人才,提倡公平竞争,唯才是举,杜绝结党营私,结果得到了万众响应,各路修魔之士四方来朝,都怀揣着上不了天堂我就下地狱,不成仙便成魔的豪迈气概,看来人人都有一颗不甘于平凡的心。
魔域势力不断壮大,各地的组织层出不穷,离涧被魔族奉为魔域神君,有誓与仙界平分天下的阵仗。若任由其这样发展下去,势必会撼动仙界的政权,况且明明就是魔,非要自封为神,这当然触动了仙界那些统治者的敏感神经,搅得他们如坐针毡。
当探知到魔君已开始集结武力并炼化了虎符后,仙界最终忍无可忍,于是在上仙庭的统领和筹谋下,集结各路封地神兵仙将,发动了伐魔大战,举全力进攻魔族人的老巢——天涯山,定要把魔域的这股势力扼杀在摇篮里。
最终,在仙魔两方实力悬殊的情况下仙界得以大获全胜,仙界虽有死伤,但没有预期中惨烈,魔军几乎全军覆没。这是一场仙界中有史以来最完美的胜利,被仙界的军事专家啧啧称道,给予高度评价,一致认为可以写进仙界兵法教科书,以供后辈学习和效仿。
锁魂玉之我被仙界皇子穷追不舍 游魂
离疏从昏沉的梦境里醒来,努力睁开自己的双眼,感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身体,还是那只叫清清的小狐狸,“清清”是离疏给这只小狐狸起的名字。他依稀记得自己先后附身过的小动物有小蛇,小猫,小狗还有这次的小狐狸。每一次附身后,他都会给这只小动物起个好听的名字,它们的名字分别叫做寻寻、觅觅、冷冷、清清。经过几次生与死的洗礼,离疏大概能想象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一只流浪的孤魂野鬼。
他这只孤魂野鬼先后附身了各种不同的身体,说是附身,又好像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附身,而是自己的魂魄与这些小动物的灵识共用一个躯体,
离疏无法完全左右它们,但是可以与它们共情,能在危险和关键的时刻向它们的灵识发出暗示。前一个身体消亡后,他会不由自主地进入另一具躯体“附身”。而且这种“附身”也并非是夺舍,似乎是不以自己意志为转移地“被附身”。
不知是从何时起,离疏开始与他物共享躯体,与这些躯体一起颠沛流离,一起风餐露宿,一起饥寒交迫,一起喜怒哀乐。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不同躯体的温养下,每一次附身后离疏都能感觉到自己有些许变化。他感到自己的灵识似乎在逐渐变得强大,就像个小孩子对周围的世界从懵懂无知到不断深入地理解一样在成长。这一个个血肉之躯应该是在帮助他温养这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来自何方的一丝魂魄。
但是不管自己的灵识如何在一天天成熟,他好像还没有附身过人类的躯体,而在动物的躯体之中,受之所限,离疏亦听不懂人类的语言。他只知道自己附身的每一个宿主死前都在被人类追杀,最后丧命于人类之手,但却不明缘由。
离疏唯一能体会到的是宿主们惊恐慌张的眼神,四处逃窜的身躯,狂跳着快炸裂的心肺。
几次的欲哭无泪和痛彻心扉之后,他甚至不想再附身了,因为每次重生后的欢愉都是以凄惨的死亡来结束的。离疏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会不会是自己这个不祥之物给宿主们带来了多舛命运。
但是每次附身又是非常被动的,在脱离了前一个宿主的血肉之躯后,总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抗拒着离疏的意愿要把他往一个活生生的躯体里塞。
因为有了各种前车之鉴,离疏渐渐学会了如何尽量去保护宿主的安全。为了保护小狐狸清清的平安,离疏可是劲了心机,他不知道给清清暗示了多少遍安全护身条例,比如不要到处乱跑,吃饱就赶紧去睡觉。所以清清是离疏附身时间最长的小家伙,到底有多少时日,离疏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见未雨绸缪,提前灌输安全意识比遇到危险临时抱佛脚要有效得多。
小狐狸清清在离疏连日来反复的安全教育下似是有些脱离了本性,哪里还是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狐狸,活脱脱一只除了吃就会睡的懒猫。不过只要能保住性命,遑论其他,离疏只希望它能寿终正寝地老死,而不是被人杀死。离疏隐约中似乎是想洗去自己心中时不时冒出来的一丝愧疚感。
但是百密之中必有一疏,有一天清清在林中觅食,因春光尚好,心情也大好,弄得离疏也跟着它一起身心愉悦,顿时放松了警惕,清清跑出了离疏给它划定的安全区域。
结果清清在欢跳中不知碰到了一个什么物什,身体忽然被一样东西牵住了不能自由移动,疼痛顺着一只脚传导上来,离疏借着清清的眼睛向下一看,完蛋!清清的一只后腿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一只兽夹夹住了。
清清越是挣扎兽夹夹得越紧,疼痛越是剧烈。离疏的心里千般无奈万般焦急,他恨自己为什么只是一抹魂魄,他恨自己为什么此时此刻什么也做不了。
清清挣扎到疲力竭,只能伏在原地等待着十有八九是凄惨的宿命。太阳西下,天光渐暗,清清又渴又饿,耗到没有一丝力气,气息奄奄地趴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呜咽声。林中除了虫鸣之音,清清的哀鸣声显得特别刺耳。
忽然离疏借着清清的耳朵似乎是听到了人类的脚步声,赶紧暗示清清不要再发出声音,此时离疏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他顺着脚步声传来的地方望去,一双破烂的草鞋和沾着泥土的双腿映入离疏的眼中。离疏吃力地抬起头顺着对方的下半身向上望去,来人衣裳褴褛、蓬头垢面、灰头土脸、离疏根本无法辨识出这人的五官和长相,依身形和穿着来看,应该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十之八九是个叫花子。
看到来人,离疏在恐惧之中夹带了一丝丝同情,人生在世,混得惨不忍睹。对方蹲下了身子,看着清清哀求的眼神,离疏用尽全力暗示清清一定要表现出可怜得不能再可怜的神情,以求最后一搏。
对方望向清清的眼睛清澈而明亮,似乎是真的动了恻隐之心,然后他做了一个值得离疏千恩万谢的举动。那叫花子先是用一只手抚摸了一下清清背上的毛,然后用双手帮清清把那个困住它的兽夹掰开了,清清瞬间得救,没有千恩万谢,马上逃离了是非之地。此后,清清变成了一只瘸腿小狐狸。
离疏每每回忆起这次的遭遇,心里顿生百感交集和感慨万千,似乎是对人类有了重新的认识,各种念头不时涌入,比如“人也不都是那么坏啊!”或是“人也不乏宅心仁厚的啊! 等等。
清清虽然腿瘸了,但行动还算自如,上蹿下跳去觅食都不成问题,这令离疏甚是欣慰。也不知从何时起,那个救过清清一命的小叫花子总是会出现在清清经常出没的这片林子里,来找一只瘸腿的小狐狸,来的时候还经常带些好吃的,鸡骨头鸭脖子什么的。
清清看见那个小叫花子就要窜出来跟他玩会儿,顺便解决一下温饱,小叫花子一边用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心满意足地看着清清吃得狼吞狐咽,一边像上了瘾似的用手不停地轻轻抚摸清清颈背上的毛。
离疏猜想清清一定是个漂亮的惹人爱怜的小家伙,一定有一身好看又惹眼的皮毛,否则怎么会令这个小叫花子如此爱不释手,只是以前大都为了逃命躲于人前,哪有机会展示和被欣赏,不过这种机会还是不要有了吧,离疏一下子想起了华丽的狐皮大衣,顿时打了个冷战。
小叫花子一边“动手动脚”,一边嘴里还冲着清清嘟囔着什么。离疏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大概也能猜到那无非就是些对清清的喜爱之词。
也不知道这清清是中了什么邪,受人一次救命之恩就完全放松了对人的警惕,或许它也单单就是为了那点儿口食解馋,全然不顾性命之忧。任凭离疏如何暗示和警告它要远离人类,人类有危险等等都无济于事。
这样平静的日子一天天地过着,虽有些无聊,但也令人心安。小叫花子会定期带些好吃的到林子里来找清清玩耍,清清似乎也是一样,快到相见的日子就会开始有些思念。
每每离疏感受到清清的那种思念之情后,夜里沉睡时总是反复做一个梦,梦里依稀梦见有一个人在自己的脖子上挂了个什么东西,然后又对自己低声耳语了几句,他听不见那人说了些什么,也看不清那人的脸,但似乎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然后这个梦境就渐渐模糊不清了。
最近几天不知什么原因,以前如期不会缺席的小叫花子很久没有来看清清了,清清自然也是吃不到他每次奉上的珍馐美味了。或许是清清架不住嘴馋还是思念,好几次不顾离疏的暗示跑出了离疏给它限定的安全区域想去寻那小叫花子。每每这时离疏都会有些许不安,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果然不知是在劫难逃还是命中注定。
当有一天,清清再次跳出树林中的安全区,进入了一条可能随时会有行人走动的林间小路时,幸运没有再次光顾。小路两边郁郁葱葱的树木看似一片祥和,却是暗藏杀机。
两个腰悬配剑、道人打扮的男子经过这片树林时,正好看见从树林中蹿出来的小狐狸清清,其中一个灰衣道人手上拿了一面镜子一样的东西,对着清清照了一下,镜子中瞬间闪出可怕的绿光。离疏不小心抬眼正对上那道绿光,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差点失去知觉,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一道剑光划过,另外一名道人掷出手中长剑正好插进清清的心窝,清清似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便已神魂俱灭。
刹那间离疏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到清清弥留时的心境,便发现自己已经从清清的躯体里弹了出来,离疏心中一颤,失声喊道:“清清!”但是根本没有任何回应,谁又能听得见一只孤魂野鬼的呐喊?他正想俯身冲过去看看清清怎么样了,谁知拿镜子的道人又用方才那面镜子照向自己所在的位置,霎时一柄长剑自他另一只手中脱手而出,带着破风之音的同时旋出一道亮眼的白光直直地刺向自己。
离疏顿时惊呆了,不及细想,抱头躲闪,四下逃窜,其实离疏既没有手也没有头,他觉得自己应该就是类似于一团幽幽鬼火一样的东西,所以能够上蹿下跳。不知自己到处乱窜了多久,离疏终于停在了一片树叶上,他定了定心神,发现四周很安静,没有人喊打喊杀地追来,也没有剑光四溢。
离疏估计自己是已经脱险了,但有一事没有想明白,自己明明就是一丝魂魄,但那两个道人似乎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并且向他发起了攻击。思忖片刻,离疏还是决定回到那个伤心地去看看清清,不管怎样,总要看最后一眼。这样想着,他那不存在的眼睛里似乎流出了一滴无形之泪,这团鬼火就顺着原路往回蹿去。
锁魂玉之我被仙界皇子穷追不舍 附身
当离疏循着原路返回到那条林中小路时,那两个道人已经离开了。但他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小叫花子,他坐在林子边的草地上,身旁放着一个竹篮子,怀里抱着一样东西,肩头微微耸动,似乎是在默默抽泣。他怀里抱着的正是小狐狸清清的尸体!
小叫花子一定是要到林子里来看清清,四处寻找结果最后却寻到了清清的尸体。清清安静而祥和地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一样,它身子软弱无力地伏在小叫花子的臂弯里,背上的皮毛光洁明亮,腹部的皮毛被血染红,它应该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离疏心中各种滋味喷涌而出,伤心、愤怒、憎恨、不忍离别,他恨自己渺小又无力,可怜又卑微,不能救清清于水火之中,于是他憋着一股劲儿不管不顾地直冲向清清的尸体……
恍惚中,离疏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什么密封的容器牢牢锁住,动弹不得,一滴眼泪从他的面颊上划过,这滴泪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似曾相识,但又十分陌生,同时幽咽的啜泣声钻进他的耳畔,离疏感觉这声音就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他猛然低下头一看,小狐狸清清的尸体正稳稳地抱在自己怀里。离疏又一次附身了,这回是个人。
因自己做的梦中经常都是些模糊不清的人影,所以离疏隐约觉得自己上辈子应该是个人没错,而不是什么猫啊狗啊狐狸啊啥的,因为虽是借着小动物的身体去洞察外面的世界,但在看到那些十分不友好的人类时,他满心羞愧地感到自己其实与他们就是同类。
以前之所以没能附身于人,离疏凭借本能猜测那应是缘于自己这一丝魂魄太过虚弱,只能进入一些灵识不是很强大的小动物体内慢慢温养,一旦时机成熟,便如当下这般能够附身于人。但以后会怎样?永远都在这个人的躯壳里藏着、被他养着吗?离疏不得而知。
离疏一直对自己的将来有些茫然,所以经常会问出那有关人生的三个终极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这人生的终极三问自离疏能够清晰地思考后,便开始不断地在他脑中萦绕,但是凭他如何劲心力,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混沌如初,毫无头绪,终无答案。
小叫花子一边抹着泪一边在树林里用手刨了个坑把小狐狸清清的尸体埋了,嘴里还不停地喃喃地对着清清的小坟头自说自话。这回离疏藉着小叫花子的耳朵和灵识全部听得个明明白白,不由心中感叹道自己终于能听得懂人话了。
这个小叫花子肯定是个话唠,能对着一个小坟头说这么久的话,似乎是想把他最近遇到的看到的种种全部向清清汇报一遍,他即像是在唠家常又像是在对清清忏悔自己一直没能来看它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