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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成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时镜
眼下,即便是听见那僧人了空竟然莫名其妙就摘得了青杏,他竟然也生不出半点的嫉妒心来。
他思考了一下,这冰面实在不是人能砸的。
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孟西洲终于将一只鱼竿摸了出来,挂上了赤金制成的吊钩。
还是试试这个鸡肋的鱼竿好了。
东南方。
地面上是一条又一条深深的剑痕。
持剑而立的顾青眉,听着石盘之中断断续续传出的声音,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这一次,她学聪明了。
很明显,正东方的声音已经停下了,那个人差不多应该也已经摘下了青杏了。
只是……
不是每个人摘下都敢吃。
与所有人忽然之间进入杀红小界、毫无准备不同,顾青眉乃是有备而来。
若不是被那手持杀盘之人杀了个措手不及,原本顾青眉可以按照自己的计划,非常顺利地直接进入杀红小界,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如今,计划虽然被这个该死的人给打断了,但是她为了帝江骨玉所翻找过的典籍,却依旧在脑海之中。
勾唇一笑,顾青眉直接弯身,在西门绿那奇异的目光打量之下,直接摘取了一枚青杏,直接朝着嘴里送去。
她不知道自己会在吃下这一颗青杏之中遭遇什么,但是她可以确定——
一定不会出人命。
这就够了。
她需要用最短的时间通过这一关,领先那拿着杀盘的人!
杀盘?
有什么了不起?
帝江骨玉,最后一定属于自己。
酸涩的口感,实在算不上是好吃。
在被近乎永恒的坚冰冻久了之后,咬上去,更有一种冰块的感觉。
顾青眉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从心底嫌弃起了花褪残红一关。
然而,就在她心里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眼前的场景,骤然改变!
“谢师兄!”
顾青眉惊喜地叫了一声。
昆吾周围高高的山脉,出现在了眼底,不知怎么地,顾青眉竟然又重新站在了昆吾上空那巨大的广场上,这是去天三百尺,诸天大殿前面的云雾广场。
谢不臣,像是他初来昆吾那一日一样,就站在一片云海的边缘。
白云漂浮到他衣袍之上,像是在一片苍青色的群山之中,缀上了洁白的花纹……
那样明艳却淡漠的颜色,与他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就是这样出奇的矛盾,让跟随着顾平生出来的顾青眉,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乌发如墨,一双眼眸淡静至极。
他站的位置太险,太绝,让人一心一阵风吹来,他就要被吹起来,掉下去……
然而,被吹起来的,只有他青色的袍角。
还有,顾青眉的一颗心。
一时之间,顾青眉竟然分不清这到底是幻,还是真。
她毫不犹豫地穿过空廓的云雾广场,朝着那身影奔去:“谢师兄!”
正东方。
犹不知自己到底被人记恨到哪个程度的见愁,此时早已经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
她抬目远眺——
阴风怒号。
千里荒原,一片黑沉!
穿过荒原的风,卷着一片又一片的衰草,从她眼前经过。
这里,像是一个巨大的战场。
只一瞬间,喊杀声顿起。
荒原的对面,立刻扑出了一大片的黑气,见愁只觉得头皮发麻,仔细看,那竟然是成千上万的恶鬼!
它们狰狞着,呼啸着,狂笑着!
这一幕,恐怖之余,竟然让她有一种无比的熟悉感!
手中握着的鬼斧,在这一片恶鬼出来的时候,隐隐开始颤抖,有一种跃跃欲试之感!
一群恶鬼,朝着站在这边的见愁迎面扑来!
见愁忍不住心跳加速,喉咙发干。
手掌,将鬼斧握紧!
腾腾的黑气,朝着四周蔓延开去,巨大的鬼斧,在见愁近乎纤细的身材之下,有一种近乎狰狞的峥嵘之感!
眼见着荒原上无数的恶鬼就要当头扑来,见愁甚至已经做好了扑出去的打算,荒原这头,却出现了一片人潮……
人。
人。
人。
都是人。
那是数量庞大的一群修士,人人手持法器,在万鬼扑来的一瞬间,潮水一样冲了出去!
刷拉刷拉刷拉!
一时之间,只闻风声呼啸,璀璨的法宝光芒,将这一片黑沉沉的荒原照亮,远处高低起伏的影子,像是荒原上少见的小山和戈壁。
天空中,一道又一道光芒划过!
万鬼齐号!
万修齐怒!
在那声音传入她耳中的时候,见愁只觉得浑身气血都翻涌了起来。
她想要朝前面走上一步,却发现自己无端端地迈不开脚步。
人群里,是一张一张修士的脸。
或年轻,或年老……
岁月,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
他们在发出攻击的同时,长大了嘴,呼号着什么,然而风声一下过来了,那声音一下就被冲走了,见愁只能看见他们在大声地呼喊着,却什么也听不到。
隐约间,见愁竟然觉得里面有几张面孔很熟悉。
她看到——
一群恶鬼扑了上来,一名修士被围困在当中,三只恶鬼直接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道明亮的湛蓝剑光乍起!
几只恶鬼立刻如同着火了一样,被烧得一干二净。
曲正风持剑站在那修士的身旁,便要再次一剑将恶鬼荡开,未料想……
一柄深紫色的长剑,从后方而来,霎时间划到了曲正风的身上,随着曲正风一转身,从胸前到后背,长剑染血!
那一名持深紫长剑的修士,背对着见愁,见愁看不清他模样……
她看到——
一群只恶鬼挺着三股叉上来,同时朝着一名修士出手,阴沉沉的天幕,仿佛都被鲜血染红。
手持宽大木剑无的扶道山人冲上来,却只接住了这名修士的身体。
他颤抖着,仰天呼号着……
见愁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见那一双眼底,滔天的怒焰。
她看到——
一名又一名的修士倒下……
一只又一只的恶鬼,从荒原的背后涌了出来,似乎无穷无尽。
冰冷的地面上,仿佛覆盖着一层亘古的坚冰,颜色却如这天幕一般阴沉。
在荒原的左侧,有一座高高的山崖,山崖上,一道环形的金光掠过,庄严的袈裟被大风兜起,一闪而逝,消失在了山崖上……
……
好多好多的场景。
见愁手提着鬼斧,恍然如入梦。
她的脚,终于朝外挪动了一点点,仿佛终于解除了什么禁制,可以动了。
前面就是扶道山人,她的师父。
拜师这么久,她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一位师父,露出如此的情绪……
不自觉地,见愁想要走上去。
一步,两步,三步……
抱着尸体的扶道山人,似乎看到她了,眼底绽放出光彩来。
见愁觉得,这眼神很奇怪。
扶道山人从不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想是……
在看什么别的人。
然而,下一刻,见愁就看到,扶道山人的脸上顿时布满了惊惶——
震骇的眼神,落在见愁的身后!
一股恐怖的气息,从背后笼罩了她!
那一瞬间,见愁只觉得从鬼斧之上,传出一股巨大的力量来,牵引着自己,在回转身的同时,将鬼斧高高举起!
转身的刹那,背后的场景,终于落入了见愁的眼底。
一条长河,仿佛从天上倒倾而下,轰然坠落!
鬼斧上,顿时漫出一条狰狞的巨大斧影,与地齐平,与天同高!
轰!
无声又惨烈的撞击!
斧影飞出,见愁的手臂狠狠朝着下方挥去!





我不成仙 第059章 因果关
“桀桀……”
西门绿注视着见愁,再次怪笑了出来。
“以汝因,食汝果。有因有果,有果有因……结其因,承其果……”
一枚青杏,忽然出现在了他掌心之中,他脸上紫色的妖异花纹仿佛也有了生命一样扭曲起来。
西门绿一口咬了下去:酸涩,但是很脆!
他面前,见愁双眼微闭,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可鬼斧却始终握在她手中。
东北方。
了空捧着钵盂,一口一个青杏地塞,只觉得满口都是酸酸涩涩的感觉,眼泪鼻涕一起流,那场面叫一个惨绝人寰……
看着这一幕的西门绿,愣了好半晌,终于拍腿大笑了起来。
眼前的钵盂之中,还有足足大半钵青杏,也不知要吃到什么时候去。
满嘴的苦意,似乎都要深陷入心底去。
了空心里默念着:我佛慈悲,我佛慈悲,我佛慈悲……
咦?
他一怔,原本一手已经直接拿起了青杏,就要放进嘴里,没想到,他低头一看手中,那一枚青杏竟然不知何时消失了!
出现在他右手手指间的,竟然是一根绳索!
此刻,正有一股巨力,从他两条手臂尽头传来。
了空转头一看,便吓了一跳。
一名昏迷不醒的女子被这一条绳索悬挂在悬崖上,自己一手拉着绳索,确保这女子不掉下去,另一手则攀在一块突出的山岩上,早已经青筋暴起。
了空整个身体的重量,甚至包括那一名女子的重量,都吃在一条把住山崖的手臂上!
冷冽的风,从崖底吹来,下面的女子晃来晃去,了空也晃来晃去。
“佛祖啊,这是什么地方啊?快来救救小僧啊!佛祖……”
了空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扔到这个地方,慌乱之下朝着四面喊去。
群山莽苍。
他的声音,撞击在无数的山脉上,又被不断地回荡开去。
“佛祖啊佛祖啊佛祖啊”的回声,响彻整个天地……
正北方。
“啪啪啪……”
密集的撞击声响起。
抱着金算盘的钱缺,手指速度极快,只在算盘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残影。
整把金算盘,周围有一道一道的金色光芒冒出来,缠绕在了钱缺飞速拨动的手指之间。
“上五,三尺三分六……这里!”
啪啪啪!
算盘的响声终于停了一瞬!
钱缺一眼看向了冰面上某个点,直接走过去,在地面上插了一把小剑。
在完成这个动作之后,密集的算珠碰撞声,再次响起……
冰面上,一把又一把的剑,分布在冰面上一个又一个奇怪的点上,正好将冰面下的一颗杏树笼罩。
算盘急打,一柄又一柄小剑,不断地飞出,插在冰面上。
待得最后一颗金色算珠被钱缺拨了上去之后,钱缺眼底,终于爆发出一团灼人的光芒!
就是这里了!
手里最后一柄小剑拿出,钱缺摸了摸自己下巴,在把玩了一下之后,立刻将之甩出!
小剑一把,立刻插在了冰面上!
在这一把小剑落地的瞬间,西门绿顿时嗤笑了一声,就这也想过关?
然而,下一刻发生的声音,让他的笑容,彻底僵硬在脸上——
“轰!”
一阵炸响!
在小剑落到钱缺算好的位置上的时候,每一柄小剑,都发出一道光芒!
所有的光芒交织到一起,竟然爆发出一团恐怖气息!
只在所有剑光闪烁的刹那,冰面上顿时一阵山摇地动!
不知何时,钱缺早已经高高地飞到了半空之中,在恐怖的剑阵炸开的一瞬间,便用那一把金算盘挡在了脸前面,生怕自己受到一点点的波及。
堪称丧心病狂的灵力波浪朝着四面席卷而去——
呼啦!
吹过了西门绿。
一身翠绿色的衣服,在一瞬间被撕扯了开去,变得破破烂烂,稀稀拉拉地挂在西门绿的身上。
只有那一顶绿色的锦帽,歪斜虽歪斜,却牢牢地停留在西门绿的头上。
咔嚓咔嚓……
脚底下的冰面一阵颤抖。
一条巨大的裂缝,以刚才的剑阵为中心,朝着四面扩展了开去。
哗啦!
但听得一声巨响,方才一群小剑围绕之中的那一块冰面,竟然被炸得齐齐塌陷下去!
一树残红带着瘦小的青杏,终于出现在了钱缺的眼前。
“成了,哈哈!”
钱缺大笑了一声,飞身下来,直接从枝头摘下了一枚青杏,拿在手里,近乎得意地看着被自己搞得狼狈无比的西门绿。
“哎哟,真对不住,好像波及到你了。真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
西门绿僵硬地扶了扶自己的绿帽子,看着钱缺。
钱缺抱着金算盘,之前撒出去的那一把小剑,当初花去了他好多灵石,现在算起来还很心疼呢。只是,当他想到这一关尽头的冰藤玉沁之时,便觉得——
值了!
自己应该不算慢,只要能拿到冰藤玉沁,什么付出都赚回来了。
这么一想,钱缺简直心底畅快,恨不得立刻就冲出去。
他看着手里那一枚青杏,毫不犹豫就一口咬了下去!
冰面算什么?
知识才是力量啊!
破冰怎么能尽靠拳头?他靠的可是脑子!
果肉入口,钱缺正想要说自己过关了,眼前便是一黑。
那一瞬间,他心头一凉!
娘诶,怎么就不检查吃了,中计了!
西北方。
秦若虚浑身无力地趴伏在地面上,手指上全是鲜血,指甲都翻了起来,看上去格外可怖。
显然,作为一个来自人间孤岛的凡人,杀红小界并未给他任何的好运。
凭什么……
凭什么!
一个破和尚,随便念一句经,就能得到通关的青杏,可自己为什么不行?
佛祖……
佛祖啊!
为什么庇佑了你的门下,却不能庇佑庇佑世人?
“佛祖保佑……给我一颗青杏吧……”
嘶哑的声音,蔓延在冰面上。
前方,一双脚仿佛凝在冰面上一般,动也不动一下。
西门绿嘻嘻笑着,仿佛在看一个笑话。
正西方。
眼前的冰原,消失得一干二净,熟悉的地牢又出现在了张汤的眼前。
阴暗的角落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都是他已经玩得得心应手的,甚至非常老套和过时的。
看上去,这里就像是自己在大夏时候的牢房、
当然,他是负责审问犯人的那个。
不过,张汤也很清楚,这里只是像而已。
像,却不是。
他掌管着的大牢,他掌管着的刑狱,里面绝对不会空无一人,甚至找不到一名狱卒。任何时候来,都有皂隶跟在身边,好好给牢里那些犯了事儿的人喂刀子和烙铁。
如今,这里人影都找不到一个,所以张汤很冷静。
酷刑。
各种各样奇特的酷刑,乃是张汤喜欢研究的事情。
他慢慢地从牢房门前的台阶上走了下来,潮湿的地面上打扫得干干净净,依旧是他的习惯。即便是在大牢这样充满了阴暗和绝望的地方,张汤也不希望脏了自己的鞋。
当然,更多的时候,他在脏自己的手。
官靴的粉底踏在黑沉沉的地面上。
张汤忽然慢慢停下了脚步,一道殷红的血迹,从远处缓缓淌了过来。
目光,顺着这一道还在流动的血迹,朝着前面移了过去。
张汤看到,就在他前方不远处,一具身体挂在墙上,两根尖利的钩子,挂在那人的肩胛骨,鲜血不断从他的胸膛上落下来。
地面上,躺着一颗安静的心脏。
这是剜心。
“刀笔酷吏……还我命来……”
幽幽的一声叹息,简直让人寒毛都要竖起来。
一名披散着头发的女子,穿着染血的白色囚服,脚上拖着长长的镣铐,脖子上戴着枷锁,一步一步朝着这边挣扎了过来。
张汤眼皮一掀,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一排排刑具,就在他面前。
缓缓迈步,他重新走了出去,面前是滚烫的油锅,靠边放着一只大铜勺,用以搅拌。
张汤走过去,将铜勺拿起来,看了看,忽然自语一声:“油温够了,若在里面放一根银针,让人去捞,约莫是个好刑罚……”
习惯性地开始思考起了比较新颖的刑罚。
那白衣女子依旧机械而僵硬地,朝着站在油锅边的张汤挪过来。
然而……
张汤看了她一眼:“与奸夫合谋毒害其夫,二家凶手后红杏出墙,首罪为杀,此罪为淫。按律,死。”
云淡风轻的声音一出,那白衣女子原本森然的模样,骤然一变,竟然变得疯狂起来,怪叫一声,立刻就要朝张汤扑来!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张汤随手将面前的油锅一掀!
哗!
整整一锅滚油泼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
那白衣女子顿时惨叫了起来,双手双脚都被束缚,又有滚油加身,霎时间浑身冒血!
一阵令人牙酸的“滋滋”声顿时发出,那白衣女子竟然像是熔化在这滚油之中了一样,化作一阵青烟,一下飘散不见了。
地面上,只有滚烫地、混杂着血污的油……
张汤略一垂眸,便将两手往袖子里一揣,相互地拢着,慢慢踱步,离开了此地。
此地,有无数的刑具;
此地,有无数已死之人,名之曰——
恶鬼。
然而……
每当张汤看到一只恶鬼,便要停下来,细数此鬼生前所作之恶,或大或小,或巨或微。
有时,不过仅仅是件非常小的事,也要禁受异常痛苦的折磨。
“咔……”
烧红的烙铁,被他慢慢拿起,烙印在了眼前这一只恶鬼的胸前!
可怕的火光,穿透了恶鬼的身体。
张汤淡淡的面容上,透着一种优雅的狰狞。
长长的道上,无数的刑具,仿佛永无止境。
长长的道上,无数的死人,都是他犯过的杀孽……
然而,在他看来,这些人都该死。
即便是做鬼,其中一些也没资格跑到自己面前来寻仇。
所以,张汤——
阳间杀人,阴间杀鬼!
一声又一声的惨叫,不断响起。
不变的,只有张汤慢慢远去的脚步。
他眉心那一道青莲灵火留下的竖痕,在这个过程之中逐渐变深。
终于,在以五马分尸之刑处决了当初犯上作乱的谢家家主之后,张汤看见眼前出现了九级新的台阶。
一道大门,便在眼前。
他走了过去,一步一步,稳而淡。
“吱呀。”
大门被他轻轻推开。
雪白的亮光,终于重新进入了他的眼底。
张汤睁开了眼睛,眼前依旧是方才的冰天雪地,口中还有残余的苦涩之味……
西门绿歪着头,近乎惊异地看着他,仿佛想要推测一下他的本质。
“有杀之因……这果也是杀,也是奇……这一关,你过了。”
张汤虽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却也并不多问。
之前被一点火光灼出的一片平湖,此刻重新冻结成了冰面,张汤微微点了点头,便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朝着前方而去。
石盘上,正西方的这一道红光,终于脱出了原地打转的困境,成为了第一道朝前而去的光。
很快,他便走到了尽头的山壁下,抬眼望去,一只晶莹的玉盏,主动飞到了他的手中。
张汤接过,一饮而尽。
背后,西门绿近乎玩味地盯着张汤的背影。
他手指落到自己的下巴上,似乎就要思考什么,然而,他忽然之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一道透明的斧影,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胸膛!
正南方。
说来也怪,孟西洲那鱼竿一甩,吊钩便从高高的地方,划过一道巨大的弧线,在撞到巨大的冰面上那一刹那,竟然视若无物!
吊钩一下穿透了冰面,准确地勾到了树上的青杏!
啪!
青杏终于被勾起!
孟西洲鱼竿一甩,便控制着吊钩重新甩了起来,将青杏送出了冰面!
他毫不犹豫跳起来接过,在西门绿的打量之中,一口咬了下去!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
眼前,西门绿的表情一下变化了。
他戴着滑稽的绿帽子,僵硬地低下头去,看自己胸前的巨大破口……
这是……
东南方。
一柄剑,忽然穿胸而过。
顾青眉诧异地抬起头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一时之间,她竟然难以看清对方逆光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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