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未央

她朝着我摇了摇头：“你要是能捞个人，那就把小七带走吧，她毕竟是刘局的人 , 被人查出来不好看 , 我倒是无所谓的。”
小美虽然跟小七经常吵架，但在紧要关头，她还是会选择把希望留给小七，我的眼眶微微发热：“我会尽力把你们都带走。”
“快去吧 , 别让人家等急了。”
等我走出去 , 才看到站在警察身边的不是霍家别墅的人 , 而是奇洛 , 他穿了一身的黑衣 , 一头火红的头发 , 耳垂上还打着一颗耳朵，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光 , 他似乎在跟条子说着什么 , 在看到我的那一刻 , 他上前握住了我的手 , 随即对条子笑道：“刘哥，那我把人先带走了，改天请你喝酒。”
“奇先生客气了。”
我试图将奇洛的手甩开，他的手却如铁箍一样紧紧的攥着，知道走到外面时，我才将他的手甩开，语气很客气：“多谢奇爷。”
奇洛见我身上只穿着那件黑色礼服，他便将身上的黑色外套脱下来罩在我的身上。
我收了他这份好意，便抬眸道：“奇爷 , 能不能帮我把小七跟小美捞出来。”
奇洛看了我许久才道：“你不是说跟我的情分断了么？那你拿什么来求我？”
我冷冷的笑道：“奇爷想要什么？”
“你一直知道我想要什么。”
“那我没有什么筹码了。”
我把身上的衣服脱给奇洛，转身决绝的朝着大厅走回去。
我走的虽然很急但脚步很小。
奇洛叹息了一声 , 疾步走过来，攥住了我的手腕：“去车里等我。”
他把衣服重新裹在了我的身上，我知道我又赌赢了，我望着他疾步走进去的身后，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负罪感。
我什么都不能给他 , 可偏偏利用着他内心里对我残存的好感。
片刻后他带着小七跟小美走了出来 , 她们两个知道奇洛有话跟我说 , 匆匆的跟我打了个招呼 , 便识趣的离开了。
奇洛坐进了车里 , 司机发动车子，扭头问道：“奇爷，去哪里？”
“随便。”
司机的脊背一僵 , 最难治的就是随便，他只能漫无目的的行驶在僻静的街道上。
司机开车开得很慢 , 街道两旁是一排排高大的法国梧桐，只是这个季节的梧桐只剩下干裂的枝条，月色落在枝条上 , 将整个路边切割成斑驳的小块。
我看着窗外的街景，任凭冷风吹拂在脸上。
奇洛点了一颗烟，他跟霍瑾年不同 , 他不喜欢抽雪茄 , 反而喜欢抽劲大的香烟 , 他狠狠的吸了一口，整个车内盈满了香烟的味道。
“阿悄，我跟廖世卿不一样 , 我喜欢你 , 所以才肯一次次心甘情愿的被你利用，做亏本的生意，可他不一样，他虽然是官场上的人 , 却比生意人还要jīng明 , 你跟他打交道要加倍小心。”
“我跟他不会有什么交集。”
奇洛将烟jīng准的丢在了街角的垃圾桶内 , 他扭头看向我：“我最后一次问你，你要不要跟你？”
这句话 , 奇洛已经问过我许多次了 , 我今天依旧会回绝他。
“奇爷 , 谢谢你，如果我以后还有机会报答你 , 定然万死不辞。”
他的眼眸中微微有些失望：“我知道你会拒绝我 , 可还是忍不住想问你最后一遍。”
他这句话让我有些心疼 , 我伸手想要将他眉宇间的皱纹抚平 , 但最终狠了狠心，扭头朝着稀薄的月色看去。
奇洛命司机送我回去。
车子一听在霍家别墅，我逃也似的朝里面走去。
花容一看到我平安的回来了，立刻道：“我就知道奇爷一定会有办法的。”
原来是花容去求了奇洛，我扭头对她说道：“以后无论我出了任何事情，都不要去求他。”
花容错愕的看着我，我没有再跟她解释什么，只是疲惫的上了楼。
整个卧房里黑漆漆的，只有一束强烈的光从窗边打过来 , 我缓缓的走过来，掀开窗帘一看 , 奇洛的车子还停在门口，他斜斜的倚在车身上，手中的烟一明一暗，他似乎一直在不停的抽烟，直到抽光最后一根烟 , 才坐进车里 , 吩咐司机带他离开。
看到这样的他 , 我忍不住眼眶发红 , 对我来说 , 他是一个好人，至少他从来没有伤害过我 , 可我什么都给不了他。
洗过热水澡之后，我疲惫的躺在了床上 , 像往常一样翻开手机，查找这关于霍瑾年的消息，依旧是什么都没有。
我抱着手机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 忽然外面想起了一阵撞门的声音。
我猛然从睡梦中惊起，拉开窗帘一看，曲娴雅像疯子一样 , 开车猛烈的朝着别墅的门撞击着。
霍瑾年临走的时候叮嘱过 , 没有我的允许 , 无论谁来这里也不许开门。
我立刻披了件衣服走了出去：“怎么回事？”
花容一脸为难：“阿悄小姐，曲小姐想要进来，我又怕她挑事 , 就让保镖守好门 , 谁也不许给她开，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疯狂。”
我本能的觉得，曲娴雅今天来找我必然有大事，便对花容吩咐道：“让她进来。”
“可是我担心曲小姐会对你不利。”
“快去。”
花容命佣人过去传话。
片刻后曲娴雅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 她似乎刚从宴会上回来 , 身上穿着一件紫色旗袍 , 外面罩着一件白狐狸披肩 , 看上去雍容华贵 , 只是脸上满是狰狞 , 一身的贵气荡然无存。
她走到我身边，抬手狠狠的抽了花容一个耳光：“你算什么狗东西，连我的路都要拦！”
花容不敢还手 , 但依旧执拗的挡在我的身前 , 生怕曲娴雅欺负了我。
我示意花容闪开 , 抬手将桌子上的牛nǎi直接泼在了曲娴雅的脸上：“曲小姐 , 这里是我的家，我就是这家的女主人。”
曲娴雅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牛nǎi，冷笑道：“是吗？那霍瑾年要是完蛋了，你算哪门子的女主人？”





夜色未央 第107章（长更）红颜祸水
我立刻意识到霍瑾年出事了，整个xiōng腔内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 震得我整个身体都在疼，但我不想在曲娴雅面前失控，便握紧手指，强迫自己把所有的情绪压制下去，抬眸平静的与曲娴雅对视：“曲小姐 ,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 我没有时间跟你拐弯抹角。”
曲娴雅冷笑道：“你知道霍瑾年南下去做什么了么？”
我佯装淡定：“不知道。”
曲娴雅气得浑身颤抖 , 她抬手就要打我 , 只是手刚举起 , 就被花容死死的攥住了：“曲小姐，有话好好说。”
花容的责任是保护我 , 她可以自己忍受曲娴雅的耳光，却不能让我挨打。
曲娴雅狠狠的甩开她的钳制 , 全身都在颤抖，似乎每一寸肌肤都在诉说着愤怒，就连那张清丽的脸也变得格外的狰狞：“都说红颜祸水 , 这句话果然不假，霍瑾年竟然为了你，敢去招惹廖老将军 , 阿悄啊阿悄 , 我该说你是魅力大呢 , 还是该说霍瑾年背猪油蒙了心智。”
我的心里咯噔跳了一下，看来霍瑾年失算了，否则曲娴雅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 , 他走的时候就说过 , 这件事情只有我跟他知道，若是走漏了风声，他饶不了我。
“霍瑾年……他……他现在怎么样了？”
“被廖将军扣在了检察院，很快上面就会来人查霍家的账目 , 到时候整个霍家 , 甚至跟霍家有裙带关系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当然 ,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曲家人 , 他们毕竟跟霍家是连襟 , 而且曲省长最近正在筹划下一届的竞选活动 , 指不准就在这个时候翻了船，官场其实就是看不到硝烟的战场 , 只要一倒下 , 就会被后起之秀踩着头顶上去 , 到时候想要翻身恐怕就难了 , 这也难怪让曲娴雅如此愤怒，估计曲省长已经对着她发泄了一番怒火。
我的心思飞快的转动着，如果我问曲娴雅关于霍瑾年南下的行动细节，她未必告诉我，看来我还需要加把火。
我佯装淡然的坐在了沙发上，环抱着双臂，不疾不徐道：“我不明白曲小姐的意思，霍瑾年跟廖老将军都是理智的男人，他们绝不会为一个女人而翻脸 , 我知道你讨厌我，但也不能随便给我扣高帽。”
曲娴雅冲了过来 , 花容紧紧的抱住了她，她像一个泼妇一样朝着我张牙舞爪，大吼大叫道：“廖老将军就是廖世卿的老子，霍瑾年想要绊倒廖世卿，便想到了釜底抽薪 , 想要把他老子拽下来 , 可他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他找的那个挚友就是廖老将军的关门学生！”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那个人告密 , 霍瑾年这一招釜底抽薪会成功 , 像他们当兵的 , 要么别招惹，一旦招惹了 , 他们会像饿狼一样对你穷追不舍，廖老将军怎么可能会饶过霍瑾年？
我的脸色苍白，喉咙里火急火燎的疼痛：“他现在……还好吗？”
曲娴雅狠狠的吐了我一口：“呸！你现在知道担心他的安危了？实话告诉，只要廖世卿帮他求情 , 老爷子就能松口。”
我微微一怔，廖世卿不可能不知道霍瑾年要整他，为什么要为他求情 , 我不觉得廖世卿会有这种xiōng怀。
我垂眸思考着，甚至忘记了把曲娴雅涂在我头发上的唾液擦掉，任凭它们顺着我的发丝滴落在我的身上 , 廖世卿如果肯放过霍瑾年 , 要么是想好了更狠的招 , 要么是有附加条件。
“他想要什么？”
曲娴雅忽然安静了下来，她将花容推开：“你放心，我不会对她怎样。”
她弯下腰抽出一张纸巾 , 走到我的身边 , 帮我轻柔的擦着我头发上的唾液：“阿悄啊，你难道还没有明白吗？他们两个是因为你起的争执，你说他还能要什么？”
我冷冷的将她推开：“曲小姐，你也太高看我了！”
更何况我不觉得廖世卿是一个能够为了感情而影响大局的人，多年的从军生涯练就了他的冷静睿智，女人对他这种人而言只是一种生活品 , 而不是必需品 , 像风岚 , 有容貌有心智有手腕 , 却丝毫栓不住他的心，所以他怎么可能对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女人动情？
曲娴雅扭头对花容吩咐道：“你们都退下 , 我跟阿悄小姐谈一点私事。”
花容不肯移动一步 , 我示意她下去，她这才带着女佣们一起推下 , 她担心曲娴雅会伤害我 , 也不敢走太远 , 就如一尊神像似的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守着。
“曲小姐想说什么尽管说。”
谁知道刚才还盛气凌人 , 飞扬跋扈的曲小姐竟然跪到了地上，双膝匍匐来到我的脚下，她一开口已经是满脸的泪水：“阿悄，我跟瑾年马上就要结婚了，我真的不希望他有任何的意外，求求你帮帮我。”
如果不是跟曲娴雅交手过几次，我或许真要被她这一番真情惬意的话语，这一副深情的模样打动了，可我没有忘记 , 是这个女人想要狠毒的摘掉我的zǐ gōng，是这个女人一次次的陷我与险境。
我故意配合着她的演戏：“喔？怎么帮你？”
曲娴雅以为我有所动容 , 便立刻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你去跟廖世卿说，你跟他好。”
我冷笑道：“你是让我卖身给廖世卿？”
曲娴雅耐着性子道：“阿悄，你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卑贱，这只是拯救瑾年的法子 , 你……你委屈几天又怎么了 , 我跟你保证 , 只要这次瑾年能够平安的回来 , 我再也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了 , 我甚至可以在外面肯定你的情人身份。”
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霍瑾年还会要我吗？我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曲小姐会把霍太太的位置让给我吗？”
曲娴雅显然有些装不下去了，恼羞成怒道：“阿悄 , 你别给你脸不要脸，你干的不就是撇开腿让男人cào的营生吗？更何况廖世卿长得不错 , 配得上你。”
“喔？有这么好的事情，曲小姐怎么不自己去呢？”
“廖世卿要的是你，又不是我！”
我伸手拨弄着头发：“这么说你还不如我了？”
曲娴雅狰狞着脸：“贱人！我今天来找你是看得起你，如果霍瑾年真的回不来了，我大不了再找个男人嫁，可你呢？恐怕还要回去卖身吧？”
她踩着高跟鞋转身愤怒的离开。
花容走了进来 , 刚才我们说话的声音很大，她差不多已经听到了。
“阿悄小姐，霍先生不会轻易出事的 , 我担心这只是曲小姐的yīn谋 , 您千万不要上当。”
我知道花容是好意 , 可我心里也清楚，霍瑾年真的出事了，否则一连这么多天 , 他不可能连一个电话都不打给我。
“花容 , 收拾东西，陪我去南大都。”
“阿悄小姐，难道你真的要以身犯险去跟那个廖世卿，那种人太危险 , 你小心把自己都搭进去。”
我呆呆的看着桌子上一簇火红的玫瑰 , 开得正艳 , 嫩绿的枝叶上海滚动着露珠 , 格外的好看 , 可这火红的颜色刺得我双目发疼 , 我忽然生出一种悲凉的感觉，我像是一个被诅咒的人 , 逃不过命运的诅咒。
“去收拾东西吧。”
我们收拾好了东西 , 花容连夜开车带我去南大都 , 此时已近新年 , 一路驶过，年味似乎越来越浓了，许多小店都挂上了大红的灯笼，明晃晃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着，与薄薄的月色交相呼应，大街上满是亲热搂在一起的身影，他们有说有笑，看上去很暖，很有爱。
我忽然想抽一根烟：“花容，有烟吗？”
花容从盒子里找出烟跟打火机 , 递给了我。
我点燃一支烟，学着霍瑾年的样子 , 用两根手指头夹着，放在chún间慢慢的吸了一口，辛辣的烟盈满了整个xiōng腔，缓缓的从口鼻里溢出来，我还是适应不了这个味道 , 呛得我剧烈的咳嗽起来。
花容叹息一声：“阿悄小姐 , 你真是个好人。”
我抬手擦了擦眼泪：“我哪里好了？”
“其实这个时候 , 很多女人都选择离开后台 , 你明明也有这种选择 , 可你偏偏选了一条更艰难的路，真的 , 我觉得你无论是对朋友还是对霍先生，都特别的仗义 , 似乎你身体里藏着一种侠女的肝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又狠狠的吸了几口烟，这才适应了烟的味道。
我不知道前方会有怎样的危险 , 怎样的陷阱等待着我，可我唯一清楚的是，我必须为霍瑾年做点什么。
一到南大都 , 我便让花容利用霍瑾年在那里的人脉打听廖家 , 希望能够尽快的跟廖家搭上话。
很多人一听说我要找廖家的人 , 干脆连东西都不接，直到第三天的时候，才有个叫刘冰的男人给我们传话过来 , 晚上的时候廖世卿的前妻过生日 , 问我过不过去。
据说廖世卿的前妻也有显赫的军方背景，而廖家人一直对她不错，就算两人离婚了，她也时常带着孩子去廖家小住。
既然这个女人在廖家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 , 如果我能够跟她搭上话 , 说不准廖家就能松口了。
我立刻跟花容去了珠宝店 , jīng心为廖世卿的前妻武女士挑选了一件翡翠玉镯 , 一共花去了十万块 , 这个价格对武女士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 , 其实我卡里的钱足够买一件更jīng致更上档次的礼物，但我跟她没有深交 , 这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 如果我送的礼物太过昂贵 , 她未必肯收 , 不如就送个对她而言不会太贵也不会太轻贱的礼物。
刘冰今天特意换了身枣红色的西装，看上去很喜庆，他抬眸打量着我：“阿悄，你多大了？”
我恭恭敬敬的回答道：“二十了。”
“花一样的年纪，正是男人最喜欢的时候。”
“刘哥看上去也不过是二十四五，也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女人们也很喜欢。”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这张小嘴还真是厉害。”
“刘哥过奖了，今天毕竟是我第一次见武女士，如果有不懂规矩的地方 , 还请刘哥提点提点。”
“放心好了，武月虽然是上将的孙女 , 可她一点大小姐脾气都没有，很随和，我一跟她提起你，她就让我把你带过来。”
花容一直跟在我的身后，只是快走进包间的时候 , 刘冰拦住了她：“你带个保镖进去不太合适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砸场子的。”
花容还想说什么 , 我拦住了她：“在车里等我。”
“阿悄小姐，你……”
她想叮嘱我 , 让我自己小心一点 , 但看了一眼刘冰 , 最终把那句话咽了下去。
我笑道：“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她这才转身离开。
刘冰推着我走了进去 , 只见整个包间里足足有五六桌，在我没有进来之前 , 大家都有说有笑的，但是当我跟刘冰走进这扇门的时候，他们竟然默契的闭上了嘴巴 , 所有的人都超门口看了过来。
我自以为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便挺直了腰板，不疾不徐的朝着坐在中间位置的女人走过去 , 我想她应该就是武月。
女人果然比男人显老 , 将近四十岁的廖世卿还意气风发 , 荣光满面，可是四十岁的武月却是另一幅光景，满脸的修颜霜也遮不住双颊的雀斑 , 眼角已经堆砌了鱼尾纹 , 那张涂抹了玫瑰色chún膏的嘴巴chún角微微下垂，大概是军人家庭出身，她很注重自己的仪表，做的很端正 , 抬眸安静的看着我走过来。
我武月面前的空酒杯倒满 , 然后为自己倒了一杯 , 含笑举起了酒杯：“感谢武姐姐盛情相邀 , 那我就借花献佛 , 祝福武姐姐青春永驻 , 越活越年轻。”
武月微微一笑，她伸手将酒杯拿了起来 , 我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 随即把自己带来的礼物奉上：“武姐姐 , 我这次来的匆忙 , 没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就觉得这件翡翠镯子挺适合你的，就买来给你做生日礼物了。”
武月伸手将盒子打开，拿着那个翡翠镯子打量着：“果然是好东西，阿悄小姐送礼物送到了我的心坎里，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比不得你们这些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们喜欢钻石啊，玛瑙啊 , 可我们就喜欢金玉。”
我听着她这句话有些不对劲，便抬眸看到 , 果然在她的眼尾看到了一丝锋芒，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那件翡翠玉镯落在了地上，翠绿的玉片崩落的到处都是。
武月的脸上却带着温和的笑意：“刚才手滑了，看来我是没有福气戴这个玉镯子的 , 不过这酒我喝了。”
她仰头将红酒喝光。
我不动声色道：“没关系 , 我就当武姐姐已经收下了 , 听听碎玉的响声也是不错的。”
武月握紧了酒杯 , 眼角的青筋在灯光下格外的明显。
刘冰立刻打圆场道：“生日宴会嘛 , 自然要乐乐呵呵的，来来来 , 快点坐下。”
我坐在了武月的身边，很恭敬的为她倒满酒杯 , 屋子里的宾客继续觥筹交错，似乎刚才那一幕没有发生。
武月抬眸认真的打量着我：“年轻可人，不卑不吭 , 我要是男人，也会喜欢阿悄小姐这样的女人。”
我笑道：“雍容华贵，xiōng怀大度 , 我要是男人 , 我会选择武姐姐这样的女人。”
武月愣了一下 , 随即朗声笑了起来：“你这女人，倒是有几分意思。”
“武姐姐觉得我有意思，说明我们两人有缘分。”
武月端起酒杯凝望着里面妖娆的红酒：“听说你是从红尘堆里滚出来的？”
我的手指微微僵硬 , 随即陪笑道：“哪个女人愿意渡入红尘 , 无非是生活所迫，我相信很多时候，武姐姐的选择也并非出自本心。”
武月笑了笑：“你说的不错，当年我跟廖世卿离婚就不是我的本心。”
“你还爱着廖先生？”
武月的眼眸中满是深情：“爱 , 一直爱着。”
“那为什么不能复婚？”
“他说他心里没有我，可他心里到底有谁？”
武月将犀利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 似乎要剥落我的皮囊 , 看透我的灵魂。
我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慌张：“那我如果说 , 廖先生喜欢我 , 所以为了我而为难我男人，武姐姐相信么？”
武月没想到我说的这么坦诚 , 她摇头：“当然不信，他是一个公私分明 , 很有理智的人 , 绝不会感情用事。”
我握住了武月的手：“多谢武姐姐信任 , 我的心里也只有我的男人 , 我只希望能够尽快的带他回家。”
“阿悄小姐，这件事情我帮不了你。”
“武姐姐，你这是在bī着我去求廖先生。”
武月微微的眯了眯眼睛，一丝寒芒溢了出来，我抬眸淡然的看向她，良久她才道：“你认识风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