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未央

霍瑾年在影视圈混了这么久 , 而且接触的都是圈中的大佬 , 手中自然握着他们的把柄，如今他被赶出了霍家 , 形同与丧家之犬 , 这些人自然想方设法的弄死他。
我越想越是心惊 , 定了定神思 , 这才缓缓的朝着医院走去。
一走进医院，我便闻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我记得霍瑾年特别讨厌这个味道，我疾步走向服务台，看到有个小护士正低头写着什么，便焦灼的问道：“护士，昨晚从金家棚户区送来的那些人呢？”
小护士头也没抬：“你是说活的还是死的？”
我颤声道：“死的。”
护士立刻给我了一张单子：“正愁没人给他交医药费跟停尸费呢，你先去交一下。”
“他叫什么名字？”
护士显得有些不耐烦：“你是他的家属，你应该知道啊，昨天晚上送回来的时候就黑乎乎的跟焦炭一样 , 我们抢救了大半天都没有抢救过来，然后打探了一圈 , 都没有一个认识他的。”
不管这个人是不是霍瑾年，我都是一个可怜人，我便帮他交了费用，小护士这才领着我去了停尸房。
停尸房在医院的地下一层，没有任何光线投射进来 , 走廊里虽然亮着灯 , 但视线依旧昏暗 , 整个走廊空荡荡的 , 只有几个认领尸体的人发出呜咽的哭声 , 令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小护士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场景，便指着一间房冷冷淡淡的说道：“四十七号就在这里面了 , 过去看看吧。”
我的心跳如擂鼓一般，整颗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了 , 既想冲进去，又担心是自己预料中的结果，整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 只觉得视线有些恍惚，连脚底都有些发麻。
“你还看不看了？”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 却发现自己口干舌燥的 , 什么也说不出来。
屋内还有几具尸体 , 那几个认领尸体的家属哭得死去活来，我缓缓的朝着四十七号床走过去，只觉得脚步沉重 , 似乎整个天地都压在了我的身上 , 让我无法承受，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我走到四十七号床前，伸出手颤抖的将白布掀开，看到的是一张烧焦的脸 , 整个五官都糊了 , 根本看不清 , 我忍住恶心 , 连忙摩挲着他的手 , 并没有在他的手指上看到那枚戒指 , 顿时欣喜的热泪盈眶，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 可眼泪却哗啦啦的流着。
那些家属停止了哭声 , 用怪异的眼神看向我 , 我知道 , 他们一定以为我疯了。
当我从停尸房里走出来时，千金的重量似乎瞬间消失，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
小护士狐疑的看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家人。”
我朝着她笑了笑：“不是。”
“那你干嘛给他交钱。”
“葬身火海的人，也是可怜人，这些钱就当是送他一程了。”
小护士看向我的眼神多了一丝敬畏，她目送着我离开。
走出医院大楼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天地开阔了许多，就连火辣辣的骄阳都变得那么可爱。
我打车再次回到了金家湾棚户区，我掏出几张老人头 , 然后从手机上翻找出霍瑾年的照片，让他们帮我找一找。
那些人拿了钱 , 满口答应着，迅速朝着棚户区的各个角落散去。
我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眼眶有些酸涩，照片里的霍瑾年穿着白色的衬衫，手指上夹着酒杯 , 红酒的光晕落在他俊美的脸上 , 为他整个人增添了一丝邪魅的帅气 , 那个时候的他意气风发 , 风度翩然。
金钱果然是好东西 , 很快那些人便传来了消息，说是在东边的林子里找到了他。
我按照他们所指的方向来到了那个地方 , 那是一片梧桐树林，梧桐树长得枝繁叶茂 , 整个林子里散发着树木的清香，而在一棵大树下，正有个男人蜷缩着躺在那里 , 他的身边围着几只野狗，它们时不时的凑上去。
我捡起石子朝着那几条野狗砸了过去，野狗嚎叫着跑开了。
我走到了霍瑾年的身边 , 他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一般 , 依旧睡得香甜 , 可我知道，在我走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醒了。
我看到他还活着 , 心里满是激动 , 可眼眶却酸涩起来，连声音也有些哽咽：“霍瑾年，中午了，你饿不饿？”
他没有回应我，我便伸手推了他一把。
他坐了起来 , 脸上满是不耐烦：“你怎么又来了，烦不烦？”
我重复道：“你饿不饿？”
他自嘲的笑道：“饿了。”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便晃晃悠悠的朝着路边走去 , 我便跟在他的身后。
他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人 , 总是会碰撞到过路的行人 , 引得那些人bào怒。
“臭要饭的，滚远一点！”
“眼瞎啊 , 走路都不长眼睛。”
可他面对这些人的辱骂 , 像是抽离了灵魂的木偶一样，不还口 , 也不动手 , 每次看到那些人想要打他时 , 我就冲上去挡在他的身前：“对不起 , 他不是故意的。”
“没想到臭要饭的也有媳妇。”
霍瑾年面对我的维护，并不领情，他冷冷的将我推开：“别碍事！”
我依旧跟在他的身后：“霍瑾年你去哪里？”
他自嘲道：“你没听到他们叫我臭要饭的吗？当然是去要饭了。”
我把口袋里的钱塞在他的手里：“霍瑾年，你想吃什么，我买给你。”
他冷笑着将我甩开：“我要饭也好，睡大街上也好，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知道，你这么糟践自己，就是想让我走，可我不走 ,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 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停住了脚步，脊背有些僵直，良久才道：“我去要饭，你也去么？”
“我跟你去！”
他嗤声笑道：“随便你。”
霍瑾年走进了一家小饭庄，他轻车熟路的从后院走进了厨房，然后帮着那些大厨把厨房里的泔水倒掉 , 只是那水桶太满了 , 溅得他身上满是泔水。
我走过去拎起了另一桶泔水 , 学着他的样子倒进了院子里的大桶里 , 溅得身上也是泔水味。
他皱了皱眉：“你是不是有病？”
我擦了擦脸上的泔水：“我说过，你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他干脆两只手都拎着泔水桶 , 我忽然笑了起来，他是为了让我少拎几桶吗？
等他把所有的泔水桶都倒光的时候，一个挺着啤酒肚的大厨抓起一个馒头 , 狠狠的咬了一大口，戏谑般的砸在了霍瑾年的身上 , 那几个厨子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捉弄人的游戏，忍不住笑了起来。
“喂，要饭的 , 快点趁热吃。”
我气得捡起了那个馒头，狠狠的朝着那个厨子砸了过去：“有你这么侮辱人的吗？”
那个厨子走了过来，满脸猥琐：“吆，要饭的还有婆娘了 , 长得还不赖 , 肯定是出来卖的 , 否则怎么跟一个要饭的，开个价吧。”
我冷笑道：“你要的起吗？”
“呵呵……要饭的能睡，我怎么就睡不起？”
厨子抬手就朝着我xiōng口摸过去，只见霍瑾年握住了他的手腕 , 只听到咔嚓一声 , 他的手腕竟然被拧断了，一阵杀猪般的声音传来，他手下的那几个小徒弟朝了家伙就直奔过来。
霍瑾年猛然攥着我的手，朝着外面狂奔。





夜色未央 第169章我帮你弄
霍瑾年拉着我的手一路狂奔，脚下泥土飞溅 , 身后是那群厨子们愤怒的嘶吼声，而我却笑了起来，因为我的手一直被霍瑾年紧紧的握着，好在他对这片胡同很是熟悉，很快便甩掉了那群身材肥硕的厨子们 , 他拉着我躲进了一间废弃的小屋 , 我们跟着破旧模糊的玻璃看到了那几个累得气喘吁吁的厨子。
“师傅 , 咱们回吧 , 别耽误了今天的宴席。”
“别让我再看到那个要饭的，否则我用手里的这把刀砍死他！”
那几个厨子擦着汗往回走 , 直到外面的脚步声消失了，我才松了一口气 , 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 整个人软绵绵的靠在了硬硬的墙壁上，我跟他相视一笑，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只不过他笑过之后，便冷了一张脸：“别再跟着我！”
他转身想要离开 , 我拽住了他的手臂：“霍瑾年，你要去哪里？”
他冷冷道：“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一直跟在他的身后：“我不管，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他忽然止住了脚步 , 我差点栽在他的身上。
“我不用你可怜我。”
“我没有可怜你 , 我只是不想看着你这样堕落下去 , 也不想你被那群厨子砍死。”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阿悄，你我的恩恩怨怨已经了结了，如今我变成了这副样子 , 你应该满意了，别再纠缠我了！”
他加快了脚步 , 把我远远的甩在了身后，我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堵得难受，我忽然发现 , 这个人一旦进入我的视线 , 我就不舍得让他消失了。
就在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拐角的时候 , 我故意跌坐在地上发出一声痛呼 , 他果然止住了脚步 , 转身看向我。
我故意揉着脚踝 , 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当我听到那阵渐渐近了的脚步声时 , 我知道我赌赢了。
他蹲下身子，手指落在我的脚踝处：“这里疼？”
我胡乱的点着头。
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 似乎看穿了我是装的 , 便起身想要离开 , 我从背后抱住了他：“霍瑾年，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
他将我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掰开：“以前我是霍家大公子，天娱的老板，现在我什么都不是，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我喜欢的不是你的身份，而是你骨子里的坚韧，霍瑾年，以前你无论面对任何困难，从不退缩 , 可你现在怎么了？不就是没了身份权势吗，这些都是人为的 , 既然是人为的，那就可以东山再起，重新创造属于自己的价值！既然我能，你为什么不能！”
他转过身来冷笑道：“你有廖世卿为你乘帆起航，我有的只是像廖世卿这样强大的敌人，他们费尽心机的想要整死我 , 而现在的我就是一条臭虫 , 无力反抗 , 被他们践踏着，嘲笑着！”
我握住了他的手：“你有我 , 我做你的后台，好不好？”
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随即把我甩开：“你有病！”
我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反正我不管 ,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霍瑾年又回到了那片树林 , 他直接躺在了草地上，我也赌气躺在了他的身边。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躺在草地上 , 鼻息间满是草木的芬芳，而他身上没有馊臭味，还散发着淡淡的青草味道 , 我的心中涌动着一丝欣喜，昨天我跟他说的话，他并非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 所以他昨晚一定是去洗了澡 , 或许正是因为这次外出的机会 , 才躲过了那场火灾。
我往霍瑾年的身边凑了凑，将手放在他的腰上，他的身体有些绷直 , 但却没有转过身来 , 只是假装睡着了。
我抬眸望着头顶上繁茂的枝叶，阳光细碎的从枝叶的缝隙中落在我们两人的身上，被风一吹，身上的树影随之摇曳 , 有一种简单慵懒的美。
许多年前 , 我就幻想过这个场景 , 有一天我能够跟霍瑾年比肩而立 , 一起躺在海滩上听海风呼啸 , 听海鸥鸣叫 , 一起坐在树荫下，我背靠在树干上 , 拿着一本书 , 而他将脑袋枕在我的大腿上 , 安静的享受这美好的时光 , 可如今时过境迁，我们一起躺在草地上，树荫下，竟然是这番光景。
快到黄昏时，我的肚子饿的咕咕叫，霍瑾年坐了起来，他从口袋里翻出皱巴巴的十五块钱：“走吧，我请你去吃面。”
我知道我赢了，顿时心里涌动着一丝欣喜 , 眼眶发热，连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好。”
我从草地上爬了起来 , 他叹息一声，抬手帮我将头发上的草木拿了下来。
“你这是何苦？”
“那你呢？”
“我跟你不一样，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群虎视眈眈的仇敌。”
我握住了他的手：“不，你还有我 , 我就是你的后台 , 我可以为你遮风挡雨 , 为你把那些仇敌挡在身后 , 甚至可以与他们为敌。”
霍瑾年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你是因为可怜我吗？”
他似乎生怕自己得到那个答案 , 便急声道：“去吃面吧。”
他带着我来到了一家面馆，整个人站在面馆挂在墙壁上的价格单看了许久 , 似乎在寻找着他能够付得起的面，我安静的坐在椅子上 , 眼眶发红，以前的霍瑾年买东西什么时候问过价格，他只问我 , 到底喜不喜欢，可是现在的他，就连买一碗面都要看价格 , 甚至他买面的钱 , 都不知道是受了多少屈辱才得到的 , 可我心里清楚的很，我不能上去帮他，他也有他的自尊。
他最后帮我点了一碗清汤面 , 而且还有一小碟的牛肉 , 上面只有薄薄的十几片，但我知道，这些饭菜的价格已经超过了他能够支付起的极限。
他把面推到我的面前：“趁热吃吧。”
“你呢？”
“我不饿。”
我知道他很饿，但是他的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钱了 , 我起身从身旁的柜子里拿出来一个小碗 , 然后把那碗清汤面分成了两份 , 把多的那份推到了他的面前：“你又不是铁人 , 一天没吃饭了 , 还说不饿。”
“我有的是办法吃饱 , 你自己吃。”
我把筷子放在了桌子上：“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他只好拿起了筷子，低头快速的吃着 , 我飞快的往他碗里夹了几片牛肉 ,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
他吃得特别的快 , 一会儿的功夫就吃完了 , 而我还剩下大半碗的面。
“你慢慢吃，我去结账。”
我知道他口袋里的钱根本就不够，这一碗清汤面十二块钱，这一碟牛肉少说也要十块钱，而他口袋里只有十五块钱，看到他起身的时候，我本来想把钱给他，但是一想到他的性子，他的骄傲 , 便收回了手，只是朝着他点了点头：“好。”
他去了柜台 , 从口袋里把那几张皱皱巴巴的钱抚平递给了收银员，似乎收银员说了几句什么，对方的眼眸中满是鄙夷，随即朝着他挥了挥手，他便去了后厨。
我知道他一定是去做些活计来相抵那几块钱了 , 顿时心里一片酸涩 , 以前的霍瑾年傲气凛然 , 光鲜亮丽 , 无论出现在何地 , 就是一盏聚光灯，何曾会为几块钱而卑躬屈膝。
我的泪水滴落在面汤里 , 但是一想到这些都是霍瑾年用廉价的劳动力换来的，便一点都不想浪费 , 把汤也喝得干干净净。
过了片刻霍瑾年走了过来，他手里还多了一瓶水，拧开盖子递给了我：“吃饱喝足了 , 你走吧。”
“我不走。”
他自嘲的笑道：“现在我兜里比脸都干净，再也掏不出一碗面钱，而且晚上我要睡在外面，你也要跟我睡在外面吗？”
“我跟你睡！”
我因为太过激动 , 声音有些大 , 引得周围吃面的人纷纷看过来 , 他们一定觉得我是一个生性放荡的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嚷嚷着要跟男人睡觉。
看到他们异样的目光，我羞得双颊绯红 , 抓起桌子上的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 只是喝得太快了，忍不住咳嗽起来。
霍瑾年最终没有忍住，抬手抚了抚我的背部，我趁机抓住了他的手腕：“霍瑾年 , 你想跟我赌气 , 那我就跟你一赌到底，看看谁先认输！”
他把手抽了回去 , 冷冷淡淡道：“随便你。”
他转身离开 , 我就跟在他的身后 , 一路上 , 他总是跟我保持着距离，但又不会甩我太远 , 在我距离他有些远的时候 , 他就故意放慢脚步 , 我们就这样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 不紧不慢的走着。
天色渐晚了，月嫂给我打来了电话：“阿悄小姐，你在哪里？”
“怎么了？念阳的nǎi不够吃吗？”
“够吃的，只是廖先生来了，他想见您。”
“那你告诉他，我晚上有事，可能不会回去了。”
在我即将挂掉电话的时候，月嫂小声提醒道：“阿悄小姐，你要是涨nǎi涨的太厉害，就把nǎi挤出来 , 最好不要过夜。”
我这才意识到xiōng口涨涨的，有些难受：“知道了 , 帮我照顾好念阳。”
此时夜色渐深，胡同里满是疲惫归来的人，他们都是附近的租户，多是从事底层劳动的人群，身上散发着汗臭味 , 而胡同又有些狭小 , 所以当他们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 , 那股汗臭味直往我鼻息里钻 , 让我恍惚间想起了以前我跟香姐做小裸替跑场子的日子。
霍瑾年见我一直跟着他 , 他便从垃圾箱里捡了几片纸盒板，然后拿着去了小树林里 , 他把纸盒板铺在草地上，自己则躺在旁边。
我走过去躺在了纸盒板上 , 伸手抱住了他：“以前你最疼我了，见不得我受委屈，现在也一样。”
他的身体微微僵直 , 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夏日的风吹过，送来了几分清凉，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芬芳 , 听着夏虫鸣叫的夜曲 , 我贴着霍瑾年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 直到感觉到一只手在抚摸我的身体，从我的小腿蜿蜒向上，我以为是霍瑾年 , 便握住了他的手 , 却发现，我正躺在他的怀里，他一手揽住我的腰肢，一手做我的枕头 , 怎么可能腾出一只手来抚摸我。
难道是蛇？我最怕这种软体动物 , 忍不住尖叫起来 , 霍瑾年立刻坐了起来，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此刻我才看清 , 站在我们面前的竟然还有几个乞丐 , 他们的身上散发着馊臭味。
我朝着他们指了指 , 霍瑾年才看到他们。
他顿时怒道：“滚！”
“大家都是要饭的，互相照应一下怎么了？”
“就是我也大半年没玩女人了，你睡完了 , 就让我睡一下 , 我保证以后带你一起要饭 , 指不准还能让你月收破万呢。”
“就是 , 我又不是不认得你，你光靠着做些苦力也赚不来几个钱，倒不如跟着我们一起去乞讨，只要你把这个娘们让我们几个睡一下，我们保证跟老大说一声，让你跟着我们混，而且不会有其他兄弟欺负你。”
霍瑾年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杀气，他缓缓的站了起来，吓得那几个乞丐后退了几步 , 但他们似乎依旧不死心。
“要不这样，咱们换一下 , 天桥下面还有个疯女人，以前都是我们几个兄弟lún着睡，今晚让你过去睡下，咱们也算是换换口味，这不就行了。”
“就是嘛 , 其实那疯女人除了疯疯癫癫的 , 身材还不赖 , nǎi子挺大的 , pì股又圆 , 掰开腿进去，爽翻天 , 而且她疯疯癫癫的，你给她一块石头 , 她都给干。”
那几个乞丐哄笑起来，我只觉得恶心，哪个阶层的人都有人渣 , 这几个真是渣到家了，竟然连一个疯疯癫癫的流浪女都不放过。
霍瑾年把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他猛然揪住一个乞丐的衣服 , 抡起拳头狠狠的砸在他的头上 , 砸得那个乞丐抱头大叫 , 剩下的那几个乞丐立刻扑了上来，霍瑾年抬脚把他们踹飞，只是其中一个乞丐死死的抱着霍瑾年的大腿 , 朝着那几个乞丐嚷嚷道：“兄弟们 , 我抱住他了，快点那石头砸他，砸死了他，那女人就是我们的了 , 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 等玩完了指不准还能卖几个钱。”
在他的提醒道 , 那几个乞丐变得兴奋起来 , 他们立刻寻找脚下的石头 , 我趁机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的砸在了那个抱住霍瑾年的乞丐脑袋上 , 因为用力太猛了，砸得他鲜血直流 , 喷得我手上都是血。
“谁敢过来，我现在就砸死他！”
那几个乞丐被我吓住了 , 不敢上前。
霍瑾年把身前的乞丐狠狠的摔在了树上 , 震得整棵树剧烈的摇晃 , 树叶纷纷落下来，那个乞丐摔倒在地上，疼得哭爹喊娘。
“谁敢再上来，我保证你们比他惨！”
他们纷纷架着那两个受伤的乞丐离开。
霍瑾年拽着我的手臂，拉着我往外走：“这群人都有自己的团伙，一会儿他们恐怕会带着一群人寻我们，快点走！”
我的手顺着他的手臂滑下来握住了他的手指：“霍瑾年，我很开心。”
他冷冷的丢给我了一句话：“有病。”
“谢谢你刚才护着我。”
“我只是不想找惹麻烦，我现在最怕的就是招惹麻烦，我只想安安静静的渡过后半生，可这些麻烦偏偏一桩桩的找上门。”
胡同口出传来了一阵混乱的脚步声 , 还有喧嚷的喊声：“把这里的胡同口都封住，看看他们还往哪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