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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和阿蛮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映漾
门口的保安来的倒是挺及时,跑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摁着腰间的枪要求阿蛮松手放人。
“她是我的保镖。”简南身上头上都是红色液体,他举着手擦了一下,发现越擦越多,索性放弃。
“他泼的是油漆和污水,问题不大。”简南已经走到阿蛮身边,蹲下来低声说了一句,“但是回家以后还是得消毒。”
用的中文。
阿蛮没接话。
她又往大厅看了一眼,和保安对视了一秒钟,看着那位保安讪讪的把放在腰间枪袋子的手收了回去。
她膝盖用力抵住趴在地上的那位中年男人的脊椎,手往下一拽。
地上的人嚎得更加大声,这次是真的痛,骂的更狠了。
“这人你认识?”阿蛮问简南。
简南点点头。
“知道他为什么找你麻烦?”阿蛮又问。
她身|下的那个人快要嚎出猪叫,阿蛮嫌吵,干脆直接用了力:“你再叫就断了。”
用的西班牙语。
身|下的人安静了。
觉得此刻阿蛮浑身上下都是火气的简南赶紧又点了点头。
“那就报警吧。”阿蛮被那人的污言秽语弄得心烦,“人没事,洗车的钱得赔。”
她掏出口袋里一直常备的绳索,把人结结实实的捆好,交给保安。
“报警。”她看着保安,“我就不追究这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国际兽疫局办公的院子里。”
她脸上溅了红色油漆,帽兜遮住半张脸,哪怕在切市阳光灿烂的下午,看起来都阴森森的。
保安本来还想辩解几句,这人天天来只是来抗议而且从来没有攻击过人,再说他一直只找简南的麻烦,简南不是这个院子里的人,他又没有义务保护他。
可所有的话都因为阿蛮的样子和她最后那句威胁的话咽了回去。
他呐呐的接过绳索,报警之前,还偷偷瞄了简南一眼。
他一直觉得这个人很古怪,走路的样子古怪,有时候盯着人看的时候眼珠子转都不转很古怪,而且来到这里之后,他所在的地方就开始爆发瘟疫。
魔鬼一样的人,带来了更魔鬼的女人。
他们这里,要有大灾难了。
他嘀咕着,却到底不敢再多说什么,看着这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大厅,他只能泄愤一般的用力推了那个中年男人一下:“就算泼了这鬼东西他也赔不了你的鸡!没脑子!”
***
简南有一些不明缘由的紧张。
“那个人是附近的村民,他们村的鸡都得了伪鸡瘟,得全部灭杀。”他在她身边压低声音,语速很快。
“他上个月新进了一批鸡苗,还养在鸡舍里面没有开始散养,但是因为和病鸡交叉使用了食盆,所以也算在了这一次灭杀的范围内。”简南说完停了一下。
然后村民就来闹了。
原因是村民没有买保险,这些损失村民不愿意承担。
村民来闹的理由是村民觉得这些伪鸡瘟都是他带过来的,他把病毒放到了来医闹的那伙人的卡车上,带给了村民们。
这种无稽之谈他觉得解释起来有点费力,再加上他说了那么多,阿蛮看都没看他一眼。
她很平静。
她二十分钟前还显摆的那辆神车现在色彩斑斓的像是一只神话里过年的时候会冲进村子里的年兽……
但是她很平静。
简南往旁边挪了一小步,离阿蛮远了十厘米。
“他如果扯皮不肯赔洗车费,我来出吧……”简南放弃解释他被人袭击的理由。
“回家再说。”阿蛮瞟了他一眼,把他拉到身边,距离缩短了二十厘米。
她没有听简南在说什么,她一直在观察大厅里的人。
那些人显然认识简南,但是看到他被人泼油漆,看到他进门,没人主动和他打招呼。都站得远远的,偶尔有几个和他眼神对视,会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
阿蛮做惯了保镖,这样的氛围让她全身每一根汗毛都开始警惕。
这不只是简单的排挤氛围,这些人对简南带着敌意。
“你跟他们怎么回事?”阿蛮的鼻尖上也溅上了油漆,血红色的,很显眼。
简南又卡了壳。
这就是一个更加复杂的故事。
他从来没有在短时间内解释那么多自己的事情,前因后果都说出来太长了,只说表象又怕阿蛮无法理解。
而且阿蛮鼻尖上的红色油漆一直在他面前晃,他的注意力无法集中。
国际兽疫局的办公地点只有四层楼,电梯是很老式的那种人工手拉式铁门,声音很吵。
简南就在这样注意力很不集中又很嘈杂的情况下下,抽出一张湿巾纸,摁到了阿蛮鼻尖上。
因为大厅气氛正在高度紧张的阿蛮下意识就一拳头挥了过来,中途意识到不对已经收不回拳头,只能改了个方向从打他下巴挪到了胸口。
呯得一声闷响。
阿蛮:“……”
简南:“……”
已经收了力道,应该没那么痛。
但是挺响的。
老式电梯十分及时的到达了一层,里面的电梯管理员拉开铁门,阿蛮安静的放下了拳头。
“抱歉。”进电梯之后,阿蛮看着铁门道歉。
这是她做保镖以来,第一次挥拳打了委托人……
“那些人有部分是因为他们听到过我放火烧实验室的传闻,有部分是有因为我偷了国际兽疫局的工作证私自跑去血湖。”密闭空间里,看不到阿蛮鼻尖上的红色油漆,简南的思路终于正常了。
“他们只是单纯的讨厌我这个人,工作上面并不影响。”简南补充了一句,听起来像是在安慰。
“抱歉。”他也道歉,看着铁门。
阿蛮扬起了嘴角。
简南也忍不住弯起了眉眼。
两个人在莫名其妙的电梯管理员面前,从无声笑到有声。
“你的人际关系真的是我看到过最惨的一个。”阿蛮感叹,眼底还残留着笑意,“你身边就没有一个完全站在你这一边帮你的人?”
以前的同事除了一个教授其他的都不喜欢他,现在连国际兽疫局这样的国际官方组织派过来的专家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敌意,被人单独打包送到了异国他乡,结果异国他乡也没有接纳他。
真挺惨的。
“以前没有。”简南还是看着电梯门。
“现在有了。”他低头,声音有些轻,“你。”
阿蛮一怔,转头看他。
他没和她对视,也没有再说话。
她是他花了巨资请的私人保镖,按照职业道德,她就是应该站在他这一边的,保护他,帮他,直到合约到期。
但是阿蛮觉得,简南这句话和合同没有什么关系。
“你”这个字的中文发音极短,阿蛮却因为这个字,莫名其妙的,抬手挠了挠已经很短的板寸头。
“刚才的事情,是需要扣委托费的。”她听到自己的声音。
“是我的责任,我没有事先踩点,下意识的认为挂了联合国会旗的地方,刚刚假死的贝托不会贸贸然的出现,应该是安全的。”
“所以才会出了这样的事,这件事情,我全责。”
委托人云淡风轻的事情,不是保镖也跟着云淡风轻的借口。
“这件事情以后不会发生了。”她保证,电梯也终于到了三层。
那声“你”就这样藏在了电梯里,消失在空气里。
简南没有再提。
合约期内,她就是站在他这一边的,无条件的。





阿南和阿蛮 20|第二十章
阿蛮觉得国际兽疫局的负责人有些眼熟。
五十多岁, 花白头发络腮胡,戴眼镜, 简南介绍说可以叫他埃文。
简南敲门进去后, 埃文抬起头第一眼看得不是简南,而是她。
除了这一点, 其他的都很正常。
简南提交了因为安全需要私聘私人保镖的书面申请, 省略了霰|弹|枪的过程。
阿蛮提交了自己一早准备好的东西:简历、身份证明和保密合同。
埃文没有马上看, 而是推了推眼镜, 站起来和阿蛮握了个手。
“我见过你。”埃文笑着说, “你陪加西亚走魔鬼道的时候我在终点见过你。”
“印象深刻。”埃文感叹。
两三年前的事了, 当时阿蛮穿的也是这身行头, 脸上分不清是汗还是泥浆, 扛着一个比她人还大的水箱,手里还拽着几近虚脱的加西亚。
阿蛮一怔,释然。
加西亚是个地质学家, 她曾经陪他走过那段墨西哥著名的魔鬼路[1], 顶着接近五十摄氏度的高温,每天扛着十四公升的水走了数百公里的凶险小路,到终点的时候累得两眼发黑。
她依稀记得在终点的那个人和她说了很多话, 只是她当时只顾着喝水什么都没说。
“没想到简南居然能够请到你。”埃文还在感叹, 也有些疑惑,“我之前走魔鬼道的时候也想过找你,但是加西亚说你已经排不出档期了。”
成功率九成的黑市保镖,守信用, 不会中途加价,保密合同做的也好,在墨西哥,阿蛮很抢手。
“他就住在我楼下。”阿蛮一句话解决了埃文的疑惑。
简南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
埃文显然没有料到答案那么简单粗暴,微微一哂:“你在这方面经验丰富,法律文书做得向来专业,让简南把所有的文件扫描入库发邮件给我就行了,我直接提交给法务。”
简南现在只是切市的项目协调人,私聘保镖这种事不走公账也只不过存个档而已,埃文乐得卖阿蛮一个人情。
“另外还有一些事。”埃文看向简南,“你之前提交的鳄鱼样本里面确实查出了舌形虫[2],但是样本太少无法确定是否已经从宿主机体排出,我们还需要更多的虫体标本。”
“从你提供的样本看,不排除已经传播的可能性,得做好寻找传播路径查看附近村庄的准备。”
简南点点头。
“ndv的项目已经接近尾声,之前为了ndv过来的专家这一周都会陆陆续续的撤走,剩下的三个月的监控期我只会留下两个人,所以这个办公点很快就会清空直接接着做血湖的项目。”
埃文顿了一下。
他对简南的观感太复杂了。
简南绝对是个好苗子,他的知识量和临床经验都非常丰富,远远超出了他现在的年龄。
但是,无法合作。
本来专家就容易谁都不服谁,好在有时候吵架吵上了头,发现自己越界了总是能收一点。
怕就怕在,简南不吵架。
他可以没完没了没完没了的和你一直据理力争,争到你心理防线全线崩溃,简南这边还拿着一堆的理论在等着你。
最终结果当然大部分都是简南是对的,而和他争辩的对手往往已经心力憔悴怀疑人生。
所以,没有人愿意和他组队。
“参加血湖项目的团队,我们局里的专家只有一部分,还有很大一部分是环境地质传染病数据模型和计算机的相关专家,兽医只会负责动物这一块。”
“立项之前我们就已经聊过,这个项目国际兽疫局只负责前期,检测完血湖内的物种,公开所有检测到的病毒样本后,我们会根据数据情况决定之后还需不需要介入。”
“血湖的环境改善最终肯定要回到墨西哥本土,专家们会在撤走之前提供方案。”
“所以这个项目持续时间会非常久,各领域的专家不可能长时间留在这里,我们会采用小组轮换制。”
终于说到了正题,埃文吸了一口气。
“你在ndv项目中做出了很大贡献,血湖这个项目最终能够立项,也是因为你从血湖里带出来的样本,而且你又申请做了整个项目在切市的协调人,所以我一直希望你也能够和ndv一样,进入到项目中来。”
埃文这一次停顿的时间有点久,最后一句话,说得异常艰难:“但是,没有人愿意和你组队。”
阿蛮一怔,下意识看向简南。
简南没什么表情,坐在凳子上的姿势非常标准,看起来像一尊木雕。
埃文也没再说话,看得出他似乎是想再说点什么的,但是几次欲言又止之后,索性就闭上了嘴。
ndv项目简南在里面承担了什么样的角色,阿蛮是大概知道的,最初抓到的那只鸽子、连续的早出晚归、冒着生命危险独闯血湖,简南几乎推动了一整个项目。
连现在埃文在说的血湖项目,也是简南扛着贝托的霰|弹|枪,把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自己,才能让现在这个办公的院子只有一个很不专业的安保就能保住这些人的安全。
他为了这件事,卖掉了一套房子。
结果现在,没有人愿意和他组队。
”小组轮换的最小单位是什么?“简南问得很平静。
埃文叹气:“仅仅只是动物小组这边的,最小单位是兽医、环境学家和一个计算机专家,不能再删减了。”
“计算机专家之前倒是有一个说可以和你组队的,但是因为他的情况特殊,有可能没有办法到切市,我只能把他算成备用队员。”埃文抽出一张简历递给简南。
“那只缺一个环境学家,就可以组成小队进入项目了?”简南收起埃文递给他的简历,重新确认了一次。
“计算机专家如果能够配合上时差,到不到现场无所谓,但是环境学家必须在现场。”埃文强调,“履历不能太差,并且必须得是无国界志愿者并且明白这次项目的危险性。”
“嗯。”简南点点头。
“一周之内。”埃文又强调。
“知道。”简南准备走人。
“简!”埃文又叫住了他,“我很欣赏你,我非常衷心的希望你能够参与到项目实验中来,我非常需要你的能力。”
外国人都喜欢这样的场面话,不分场合的,总是会在最后来那么一句,以期日后好相见。
但是阿蛮觉得埃文说的不是场面话。
他在提这件事之前先和简南说了舌形虫病的进度,他的眼神太过迫切,他曾经也是一个愿意冒着生命危险独闯魔鬼道的人。
“我觉得,埃文应该是希望你进入项目组的。”在电梯里,电梯管理员面前,阿蛮用的中文。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已经越来越习惯在别人面前和简南用中文交流。
别人听不懂的,隐秘的交流。
“只要不和他们组队,他们都希望我能进项目组。”简南仍然很平静,“他们只是讨厌我,并不讨厌这份工作。想要工作做的好,引入更多更专业的人,是常识。”
大脑前额叶区块没有反应,他无法感知深层次的感情,包括愤怒,包括委屈。
阿蛮莫名的想到了简南和她描述他的症状的时候,他说,他并不是一开始大脑前额叶区块就没有反应的,他是后天的。
他是因为这样的事情遇到了太多次,所以大脑为了自我保护启动了保护机制,还是因为人性总是如此,懂得的太多之后,本来敏感的地方就麻木了、迟钝了。
她看他看的太过专注。
简南到了一楼之后,低头在她身边很轻的问了一句:“我脸上油漆是不是很像一只乌鸦?”
他比着脸上油漆的位置,问得有些不好意思。
耳朵都有点红。
“嗯。”阿蛮面无表情。
“你认识环境学家么?”她果断换了话题。
他不懂。
深层次的交流,他根本狗屁不通。
“不认识。”简南眼睛都没眨。
阿蛮:“……”
“但是申请进入这个项目并且通过的环境学家,可以查的到。”简南站在大厅门口,没有往外走。
外面站着警察,和刚才那个泼油漆的人。
“查到后呢?”阿蛮也没往外走。
“求他。”简南对答如流。
阿蛮:“……”
“不跟我组队的人和现在这些不愿意理我的人原因都差不多,觉得这么危险的地方和我这样的人合作,可能会更危险。”
“所以危险的事情都由我来做,其他的,求就可以了。”简南摊摊手,说得特别简单。
阿蛮:“……”
行吧,毕竟其他人请不到她这样能力的保镖。
“那计算机专家呢?”阿蛮又问。
“那个人我认识。”简南这次脸上的表情有了变化,“你也知道。”
“就是那个黑了暗网的人,和我一样,年纪很轻风评很差。”简南把简历递给阿蛮。
“他肯定会参加。”
“他黑了暗网的条件就是想办法让他参加这个项目。”
“为什么?”阿蛮问完了就觉得这个答案她大概不太想知道。
“他喜欢鳄鱼。”简南用手比了一下,“尤其是鳄鱼的嘴巴。”
“他不会来切市,但是我只要每天给他发鳄鱼实时图,他就会很认真的干活。”
简南下结论:“他有恋物癖。”
阿蛮:“……”
她就不该问。




阿南和阿蛮 21|第二十一章
有恋物癖的计算机专家绰号普鲁斯鳄, 一种远古鳄鱼,咬合力超过霸王龙。远程视频的时候脑袋上套了一个鳄鱼头, 听声音感觉二十出头。
男, 国籍不详,不能提的丰功伟业有很多, 简南说普鲁斯鳄开发的传染病传播计算机模型应该是目前全球最好的。
阿蛮不知道什么叫做传染病模型, 只觉得这个人很欠揍。
普鲁斯鳄在弹视频进来之前先黑了阿蛮今天凌晨刚刚装好的监控, 那时候阿蛮正好在浴室清洗身上的油漆, 听到墙角的监控非常轻微的咔嚓一声, 她快狠准的把手上的梳子丢了过去, 进价九十美金一个的尖端监控冒了点青烟, 就报废了。
再加上她今天因为自己失误导致简南被人泼了油漆, 按照合同扣了五百美金,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四个月以后弄不好她还得倒贴。
“你新请的保镖网络安保做的得太差。”普鲁斯鳄视频开口的第一句话,阿蛮又差点砸掉了简南给她的白色马克杯。
简南把笔记本挪远了一点。
“摄像头监控的网络不能用简南家里的网络, 他的电脑常年被黑, 全世界最不安全的地方就是他家的网络。”普鲁斯鳄英文说得特别快,巴拉巴拉的。
“被谁黑?”保镖阿蛮问出这句话完全是基于职业本能。
“我。”普鲁斯鳄戴着鳄鱼头晃头晃脑的特别得意,“他的电脑只要升级防火墙, 我一定立刻黑掉。”
阿蛮:“……”
“所以不用理他, 这世界能黑得进我家网络的人不多。”简南总算说话了。
“不是不多,是只有我一个。”普鲁斯鳄像个深度中二病患者,镜头里的鳄鱼头使劲晃了两下。
简南没搭话。
他刚才有点走神。
阿蛮在室内不穿外套,还是一件紧身工字背心, 这次是黑色的,越发衬得她左臂的葎草纹身张牙舞爪肆无忌惮。
“你打算选哪个?”普鲁斯鳄进入正题。
他问的是关于环境学家的事。
简南在阿蛮清理油漆的时候看完了一大叠环境保护专家的资料,留下了五份,传真给了普鲁斯鳄,还多打印了一份交给阿蛮。
今天的视频会就是为了确定人选的。
简南在五份资料里抽出了第三份。
“三号我不要!”那只中二的鳄鱼又开始嚎。
“你知不知道他有强迫症。”普鲁斯鳄扭着鳄鱼头又开始对着阿蛮嚎,“所有带上数字的选择,他只选三号,所有的!”
阿蛮不说话。
简南的强迫症她见识过,相比半夜三更敲陌生人房门一定要擦药的那种,他这个算轻症。
普鲁斯鳄还在嚎,他也不知道启动了简南家里的哪一个开关,他们家所有的灯都跟着他的嚎叫声节奏一闪一闪,刺得眼睛疼。
简南站起来,从厨房里拿了两个碗,大小不一样,形状也不同。
他对着笔记本的摄像头,把那两个碗摆在了桌子边缘,要掉不掉的,还叠在了一起。
普鲁斯鳄的嚎叫戛然而止,他房间里的灯瞬间都不闪了,阿蛮看着前一秒恨不得坐在地上打滚的中二少年,这一秒坐的笔直端正简直可以立刻入伍。
“选三号吧。”普鲁斯鳄一本正经,毫无原则,“你把那两个碗拿走!”
他恨不得顺着网线爬过来拿走这两个就快要掉下去的碗。
他错了,都是神经病,谁还能没点强迫症。
“理由呢?”简南没有拿走碗,只是掏出了纸笔开始做会议纪要。
普鲁斯鳄骂了一句非常脏的脏话。
简南的手肘微微靠近那两个摇摇欲坠的碗,普鲁斯鳄立刻坐的更正了,开始噼里啪啦的敲键盘。
“你选出来的五个人我都搜过了。”普鲁斯鳄终于配合了,说话的语速都恢复到正常语速。
“选三号吧。”普鲁斯鳄这次不开玩笑了,“我估计敢和我们两组队的,只有三号了。”
“他因为焦虑症不可以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所以平时从来不都开口,交流全靠发声器或者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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