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生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懒语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三房几个人只怕早就死透了。
“天下之大无非王土,本郡主还就不信,有人狗胆包天,还想越过王法去。你到底目的地以后,可以让人给我来书信,一年一次,本郡主倒是要瞧瞧,谁有那个胆子作乱。”赵无双冷笑和林清浅说话,眼神却瞥向了林浮生。
于是林浮生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赵无双这是在敲打他呀。
“多谢郡主仗义相助。”林清浅感激地给赵无双行了一礼。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林清浅真想和赵无双成为朋友。
有陈今今在一旁作对比,不难看出,赵无双的性子属于爱憎分明、嫉恶如仇一类。和这种人做朋友,不用担心她在背后对你捅刀子。
“属于三房的东西和人,你只管带走。”林浮生里子面子全没有了,他觉得也不用再装下去,只想尽快将林清浅这个瘟神先送走。
只有将三房的事情处理干净,赵无双和陈今今才会离开林府。
至于今后的事,谁能说得准。
大房和二房的人见状,心里有些不满,但谁也不敢在此时多言。
分家分得很快。
在赵无双和陈今今做主之下,三房的人拿到了三千两银子,其中两千两银子,是分别对林清浅和林渊受到的冤屈做出的赔偿,而剩下的一千两银子,则是魏姨娘的安葬费。
如果不是赵无双坚持,就是魏姨娘这一千两银子,林家也没打算出。
林清浅看着林景行愤怒的模样,又看看魏姨娘狼狈的尸体,她心里发酸,但也无能为力。魏姨娘的身份只是三房的一个姨娘,连半个主子都不算。
哪怕林家一两银子不出,三房也没有办法。
三房手中下人的契约并不多。
除去余归晚身边的丫头和奶娘,也只有当年父母为他们准备的小厮和丫头,此外还有跟随林清浅母亲多年的平婆子一家了。
十来个下人的卖身契就被林渊和林清浅拿在手中,根本不用林府多操心。至于分得的东西,就更少得可怜了。
由于忠心的下人多少都受了伤。
林清浅他们用箱子装了一些旧衣服和少得可怜的首饰,这些首饰要么是当年三夫人留下的,要么是余归晚的嫁妆。
由于林渊这些年吃药用的银子都是三房自己出,说实在话,余归晚和林清浅手中贵重的首饰已经都被卖得差不多了。她们手中那点儿首饰,别说林家几个主子看不上眼,就是林府稍微得宠的大丫头都不会放在眼中。
林浮生等人丢了脸,也不打算再挣脸面,板着脸看三房将几个箱子和被褥抬出去,连句挽留和场面的话都没有说。
赵无双气不过,她当着林家人的面问林清浅,“你们打算去哪里?”
“母亲在江南有个庄子,我们打算去江南。”林清浅微笑回答。
“就那么点儿银子,你带着这么多人,银子可够?”赵无双皱眉问。
“我们有手有脚,只要不是太懒,总能活下去。今日郡主和陈小姐对我们的照拂,清浅会铭记在心。”林清浅的语气中带着感激。
“多谢郡主、陈小姐。”余归晚也带着孩子给两位姑娘行了礼。
“算了,你既然是得了佛缘的人,本郡主就沾沾你的喜气。”赵无双叹口气,转身命令身边的丫头给林清浅拿来二百两银子,“拿去买两辆骡车,从京城到江南,路途遥远,你们病的病,弱的弱,要是光靠两条腿,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走到江南了。”
“这?”余归晚有些不知所措。
“谢郡主。”林清浅再给她行礼,“倘若,我说是如果,如果哪一日,有能力回报郡主,清浅绝不会推辞。”
“好,我记住了。”赵无双大笑起来。
两个人虽然才是第一次见面,却有种惺惺相惜之意了。
赵无双此举,无疑又打了林浮生父子的脸。
林浮生心中有气,却不敢哼一声。
“无双,我们还是赶紧回宫吧。太后还等着回话了。”陈今今笑眯眯地催促,心中对林清浅多少有些不屑。
“好,回宫。”赵无双笑嘻嘻地说,“别忘记了,到了江南以后给我写信。”
“清浅定不会忘记。”林清浅拱手道谢。她的确担心林家对他们兄妹再次下手,有了赵无双的承诺,她终于可以放心了。
嫡女谋生记 第14章 情深
林家人心里再有气,还是客客气气地将赵无双和陈今今送出了大门。
“林大人不用客气,我自己走。”水白静静地看了一场大戏,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别看他没有官职,但他根本不惧怕林浮生。
“不送。”林浮生没心情招呼他。
“林公子,放心,我会好好为你保存这份除族契约文书的。但愿哪一日能看到林公子辉煌腾达名扬四海,那我可就赚了。”水白趁林浮生还没有进府,竟然主动和林渊招呼上了。
“多谢公子吉言。”林渊并不认识水白,但他对水白的印象不错,如果没有水白,他可能支撑不到林清浅回来。
说起来,水白也算是他半个救命恩人了。
“只是我这身体实在太不争气,只怕会让阁下失望了。”林渊拱手尴尬地回答。
“只要有人在,就总有希望不是。”水白笑嘻嘻地安慰他。
“这位公子说得好,大哥,你可不能灰心呀。”林景行也安慰林渊。
他的眼睛发红,精神也比较差,但他十分关系林渊的身体。
“就此别过,日后如果有缘,定还会相见。”水白客气两句后,笑眯眯抓住肩上的老鹰走了。
再也没有外人在场,林浮生的脸色阴沉得不能再阴沉,“日后就算是饿死,也别再求到府中来。”
“林大人放心,既然我们再无瓜葛,日后就算是饿死,我们也会离得林家远些。”林渊的语气带着少许的讥讽和冷意。终于可以离开,再也不用过以前那种如履覆冰的日子,妻儿弟妹也不用再受任何委屈了。
林渊忽然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林浮生见他们几个相谈甚欢,再也顾不上维持什么交情,他冷着脸转身进了府。
林家其他人见状,也不敢多话,年轻一辈几个没有长辈们的隐忍,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愤怒之色。
水白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林家小辈们的反应,在他眼中不过是几个跳梁小丑罢了。
随着林府大门关上,林渊兄妹和水白也就此分别。
林清浅偷偷叹口气,出了林家,京城里还有一些麻烦需要处理,然后他们才能心无旁贷地离开京城。
这些年因为林渊身体不好,加上林府基本上不管三房,三房几位主子根本没有多少私房钱。好在无论如何艰难,林渊还是坚持不许任何人卖掉京城中南城一处小院子。
那个院子,是他的母亲当年特意为林清浅置办下的嫁妆。
事到如今,谁也没有想到,那个小院子居然会成为他们在京城中唯一可以落脚的地方。
“去城南。”林清浅发话。
几个丫头连忙答应。
初心背着包裹,她是除林清浅外唯一没有受伤的人,其余跟随林清浅兄妹出来的下人,则个个身上都带了伤。
大家相互搀扶,常白忍着痛出去雇了几辆牛车过来,又将箱子等物品搬上去。
林渊身体弱,加上两个孩子年纪小,林景行则又多雇了一辆骡车。
最后比较麻烦的是魏姨娘的尸体,没有任何人愿意拉一具尸体。
“五两银子。”林清浅开出了天价。
没有办法,虽然是初秋,但中午的温度很热,魏姨娘如果不尽快入土的话,尸体会很快腐烂,发出异味。
林景行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五两银子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而姨娘还没有安葬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很快就有一个人接了活。
他们的动静不小,又有死人。很快就有人围过来看热闹。
一行人赶紧往城南去。
折腾好久,过了午时后,大家终于到了城南的院子。
城南的院子不大,两进的房子,后面一进是正房,三间的屋子,边上还有东西厢房。
林清浅让林渊一家住进了正房,而她选择了西厢房,东厢房则给了林景行。
“我住前面去。”林景行不愿意。
“二哥,事到如今,我们还要那么穷讲究干什么?虽然说住的有些不方便,但也不过是几日的事。等京城里安排妥当,我们就离开了。”林清浅叹口气说,“前面也比较挤,他们几个都伤了,你过去反倒是更不方便。”
“前面只有三间房可以住人,厨房又在那边,他们也住不开。”林渊一边咳嗽一边劝说。“这儿不是林家,没有那么多规矩。”
林景行含泪点头,让身边的小厮将自己的物品送进了东厢房。
屋子暂且安排好以后,留在院子这边的安婆子夫妻立刻忙碌起来。
在三房中当差的人,一半是当年林渊母亲陪嫁带过来的人,像平婆子和安婆子一家就是。而初心和文心,则是从小就被买来,她们几乎是和林清浅一起长大的,忠心可想而知。剩余的则是余归晚的陪嫁,其他杂役都是林家人,他们一个也没有带出来。
“去买一些祛瘀的外伤药,再请个郎中过来瞧瞧。”林清浅拿出几两银子给安珀。
安珀话比较少,但做事十分稳当,他答应一声,不敢耽搁,连忙出门去了。
林清浅又拿了银子给安珀的大儿子安信,“去棺材铺买一口上好的棺材。”
“妹妹。”林景行想劝说一二,他们兄妹如今没有营生的事,又几乎是净身出户,大哥林渊不能离开药物。银子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林景行想安信买一口中等棺材就行。
但魏姨娘是他的母亲,他心中又有一丝犹豫。
“姨娘打小就跟随在母亲身边,娘临终的时候,将我们托付给姨娘,可见在娘的心目中,姨娘就是她的姐妹。”林清浅知道他想说什么,抬手阻止了他。
“咳咳咳。”林渊也挣扎坐起来,对于魏姨娘,他不但感激不尽,而且还有深深的内疚感,“让父亲、母亲和姨娘一起合葬吧。”
林景行大吃一惊,余归晚也吃惊地看着他。
只有林清浅面色如常,她知道古代十分看中尊卑。但魏姨娘所为,在她看来,已经完全属于大义了。没有平妻身份,让魏姨娘与父母合葬,也算是成全了她。
“这?与理不符。”林景行为难地说,以他的身份,当然愿意姨娘和父亲合葬,但要是传出去,也会让林渊和林清浅被人笑话,所以,他的心情十分复杂。不过总体来说,他内心的快乐要更多一些。
他知道自己不对,但他还是忍不住。
“出了林家,就不必遵照林家的规矩。以后,我们当家的是大哥,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二哥还是尽早适应比较好。还有,大哥不能外出,我不方便外出,所以,找墓地的事情还是交给二哥了。”林清浅正色说。
“多谢大哥。”林景行顿时泪流满面,大哥和妹妹对他这份恩情,他会永远记在心中。
嫡女谋生记 第15章 雪中送炭
林家很绝情,绝情得让人发指。
在林清浅兄妹在城南院子里还没有安顿好,下午的时候,林家就有人过来通知他们,让他们兄妹到林家祖坟去将林如是夫妻的棺木迁走。
林景行气得不行,他们刚离开林家,林家就迫不及待地过来,一点儿情面都没有。哪怕他们是林家养得猫狗,一同生活了那么久,也该有点儿感情才是,林家太冷血了。
林景行心中将林家又记了一笔。
“明日上午,我们自当过去,你们回去回话吧。”林渊身体虽然不好,但作为一家之主,他还是硬撑着出来接待林家人。
“既然公子明白了,那小的也就不用多费口舌,小的这就回去回话。”来人是林家的管家。
此人最是小人,也最会看人眼色。
三房在林府的时候,就没少受到他的刁难。
平婆子看到他眼中带有鄙夷之色,心中的气不打一处出。反正已经离开林府,她也就不用担心会不会给主子惹事。
管家刚走出前院,就被一盆脏水当头浇上了。
“放肆......”林管家还想耍威风。
“滚。”平婆子不客气地冲着他吐了一口口水。
“再不滚,浇的可不就是冷水了。”初心插着腰嚷嚷。
林管家见对方人多,知道自己落不了好,他狠狠瞪了平婆子和初心一眼说,“滚出林府后,你们连狗都不如,真当自己还是主子。等着有朝一日,非得让你们哭喊求着爷。”
“平妈妈,掌嘴。”就在初心和平婆子被他小人嘴脸气得发抖之时,一道淡淡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林管家刚要开骂,回头一看,发现说话的人是林清浅。
他可不怕三房这位姑娘,这位主的性子如面团一般,胆子不但小,而且人还比较笨。否则的话,她也不会被大小姐和二小姐耍得团团转。
林管家还当林清浅是以前的性子,他的脸上不禁带上了几分孤傲的神色。
“就算我们出了林家,我们也是清白人家。你不过是林府的一条狗,随时能被人发卖的东西,居然也敢在他人面前自称爷。林府没有规矩,但我这儿却有规矩。”林清浅的声音十分淡。
林管家冷笑一声,呵,这位还真当是主子了。
什么玩意!
人狂妄起来,往往就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在林管家看来,既然林清浅不识抬举,那他也就没有必要给林清浅留脸面,“我就是一条狗,那也只能是林家的一条狗,可我要是走出去,别人也得给我三分薄面。不知道三姑娘听过没有,落水的凤凰不如鸡,姑娘出了林家,可千万别再摆小姐的架子,否则的话,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呵呵,最后被人算计落入什么腌臜之地,可千万别指望老爷他们救你。”
这话可就诛心了,好好清白人家的姑娘谁愿意和腌臜之地沾边,林管家分明就是在指桑骂槐。
平婆子和初心再也忍不住,两个一个随手捡起墙根的一把扫帚,一个则冲过去直接给了林管家几个耳光。
别看三房失势,但三房下人一半是懂些拳脚功夫的,其中平婆子还算得上是高手。而林管家这些年来养尊处优,哪吃过什么苦头。
当即,平婆子几个耳光甩过去,林管家两边的腮帮子就肿起来了。
他带过来的小厮见状,想过去帮忙,却被初心拿着扫帚打得抱头鼠窜。
林管家刚要发火开骂,平婆子冷笑一声,随手折了边上一根花枝对着他继续开打,根本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
枝条打人,柔中带刚,打在身上,简直痛得要命。林管家再也顾不上骂人,一边双手护着脑袋,一边往外窜,平婆子看他逃出门外,也没有再继续追赶。
小厮见状,赶紧连滚带爬也滚出了校园。
“贱蹄子,活该被赶出林府,以后你们保管死无葬身之地。”逃得远些,林管家终于开骂。
“找死。”平婆子又怒。
“小姐,你甭搭理这种小人。”初心连忙安慰林清浅。
林清浅淡淡地吩咐,“关门。”
然后,她转身往后院走去。
“小姐的性子变得更冷了。”初心叹口气丢下手里的扫帚。
平婆子微微皱起眉头,林清浅几乎是她看着长大。林清浅什么样的性子,她如何不知。
说实在话,林清浅的性子何止是变得更冷,在她看来,主子的性子好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林清浅知道反抗,胆子似乎也变大了,可性子看起来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了。
“你不用和小人计较。”林清浅回去后,林渊看她脸上不好,一边咳嗽一边安慰她。
林清浅点点头,又担心林渊心思重,复又开口反过来安慰他,“狗咬人,总不能要人咬狗。大哥放心,我不会自作践,和一个奴才计较。”
林渊闻言,欣慰地点点头。
林景行阴沉脸,心里却是气得要死,但他身上有伤,家中又一团乱,他腾不出手去教训林管家那个小人,不好为林清浅出气。所以,他气自己无能。
“公子、小姐,药买回来了。”安珀提着几包药匆匆进门来。
“我看看。”林清浅招呼一声。
安珀慌忙将药递过去,一边顺便解释,“小的去了济世堂,李公子知道公子受伤,急得不行。但他被几个病人缠着,走不开,又有大户人家过来请他过去坐诊,所以他就先给抓了药,说忙过了会尽快赶来。这些药,李公子也没有收银子。”
“我们欠李家恩惠太多。”林渊叹口气。
林清浅一边竖起耳朵听,一边已经打开药包。
李家的确很用心,几副化瘀止血的内服药方,药材用得十分精巧,就是外伤用得金疮药,品质也不错。
林景行见林清浅将打开,还用鼻子闻了闻,心中顿时有些奇怪。
清浅什么时候对药材如此有兴趣?
“受内伤的,可以喝些汤药,外伤尽快撒上药粉包扎好。让他们几个别硬撑着,这几日需要用人,京城之中事情办妥了,我们要立刻启程去南方。”林清浅装作没看到他狐疑的目光,面色自若地吩咐,“叫他们别耽误事。”
“是,小姐。”安珀答应一声,临走前忍不住又多了几句嘴,“大公子用的药,李公子说明日他会亲自带过来。”
“有心了。”林渊继续叹息。这些年来,如果不是离家照拂,他估计早就没有命在了。三房的日子过得艰难,有他这个病人在,早就入不敷出。
钱不能买命,但有时候却可以续命。一文钱能逼死英雄汉!三房的人都记着李家的好。
“大恩不言谢,大哥不用自责。李家惦记父亲当年结下的善缘,我们又承受他们的恩情。大哥要是觉得过意不去,等我们到了江南安顿下来,攒了银子托人送过来就是。”林清浅安慰他。
林渊再叹一口,微微点头,算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但他的面色却不是很好。
林清浅知道林渊心中有心结,觉得是他拖累了整个三房。不过,有些事,并不是开导就能说得通的,等到了江南,大家日子好起来,林渊的心结一定会慢慢好起来。
嫡女谋生记 第16章 龌龊
因为搬出来的下人,大多身上都受了伤,能用得上的人少。所以事情办得有些急,不过安珀夫妻办事比较稳妥,到了晚上的时候,棺木和丧事用的东西就全都买齐了。
棺木用的是上好的楠木,一副棺木就花了百十两银子。对于落魄的三房来说,也算是大手笔了。
晚上的时候,林景行不顾身体伤痛,一个人跪在了魏姨娘面前守夜。
他的小厮观言受伤颇重,但他也忍着身上的痛,跪在了林景行的身后陪他。
林清浅进去给魏姨娘磕了头,又在火盆中烧了一些纸钱,然后看着林景行,“二哥,节哀。逝者已去,活着的人过得好,才是他们最大的安慰。”
“我懂。”林景行痴痴地看着魏姨娘的尸体,眼中一滴泪也没有。
林清浅见状,不禁担心起来。
她跪在林景行身边拍拍他,“大哥身体弱,我又是个女孩子,思宗和觉予太年幼,今后家中事还要指望二哥出面。姨娘走了,别忘记,你还有我们。姨娘比谁都希望我们几个过得好,所以二哥想哭的话,只能今晚在姨娘面前大哭一场,今后再不许哭了。”
说完,她也不管林景行的反应,直接站起来出去了。
一会儿,屋中终于传来林景行撕心裂肺的哭声。
林清浅站在墙角边听了一会儿,微微叹口气,然后转身去了林渊房中。
“二弟他?”屋内,林渊也没有睡着,脸上全是泪水。
他身体弱,不能为魏姨娘守夜,心中的愧疚更深。
“能哭出来未必是坏事。”林清浅叹口气说,“明日还得找风水地,虽然匆忙一些,不过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我只恨自己无能为力,反而要你们两个小的操心费心。这些本该是我去操劳才是。”林渊一边咳嗽一边恨恨地捶着自己的胸。
“相公。”余归晚焦急地想要劝阻他。
“爹。”林思宗则连忙过去抓住他的手。
“我们本是兄妹,身上流着相同的血,对于我们来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大哥要是再见外的话,不但会让二哥心寒,也会让我难过。”林清浅声音很冷,但语气十分坚定,不难听出她有些生气了。
这样的反应完全超乎林渊和余归晚的意料,夫妻两个一起惊讶地看着林清浅。
“大哥首要的任务就是保重身体,大嫂只管照顾好大哥,至于家中的琐事和需要外面周旋的事,有我和二哥,你们不用操心。”林清浅站起来,“如果大哥连自己都不爱惜身体,那么今日我们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我......”林渊羞愧难当。
林清浅摸了摸林宗思的脑袋,淡淡地说,“最艰难的都熬过去了,今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这话似乎是在说给林宗思听,但林渊和余归晚都听出来,她其实是在说给他们听。
林清浅说完以后,就出了林渊的门。
“相公,妹妹好像变得与往日不同了。”余归晚若有所思地看着林清浅远去的背影,她倒不是对林清浅的身份抱有怀疑,而是感慨一场变故逼得林清浅坚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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