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奔放的程序员、
解铃意味深长地说“你好木淳,我叫解铃。”
两个人就算打了招呼,解铃今天的表现很怪,这里肯定有事,但现在还不是打听的时候。
我们的注意力都放在床上的林波身上,林波现在还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对外界的变化没有一丝感应,像是植物人。
“木老先生你怎么看”林叔叔问。
木爷爷翻了翻林波的眼皮,又摸了摸他的脉搏,说道“是丢魂儿了。必须找到所丢之魂,重新安魂。”
“所失之魂我们已经拿来了。”解铃说,他给皮南山递了个眼色。
皮南山斜背着一个褡裢,拉开拉链,从里面小心翼翼取出一口极为精致的小棺材。这口棺材大概巴掌大小,用木头雕成,外面还刷着黑漆,油光铮亮。
木爷爷眉角动了动“魂儿在里面你们找回来了”
解铃点点头。
木爷爷看看他,又看看皮南山“两位小朋友是茅山派的”
解铃道“手段类似,法术不同。”
木爷爷没深究他们的师门渊源,对林叔叔说“魂儿到了就好办了,既然有高人在场,也不用我这个老头出手。现在全凭两位小兄弟吩咐。”
解铃也不矫情,对林叔叔说“叔叔,你是林波的父亲”
林叔叔看他这么年轻,二十岁不到的年纪,有些信不过,不过木爷爷已经开了尊口,想必眼前这人有点能耐。
解铃说“希望你能给林波办理出院手续,安魂是不能在医院进行,最好是找一静室。”
林叔叔看向木爷爷,木爷爷轻轻点头,表示没问题。
林叔叔马上去医院办理出院手续,林波这种情况确实也不太适合继续在精神病院休养。等办完了手续,我们几个小年轻帮着林波把衣服穿好。木淳这小伙子不错,主动要来背林波。
林波没有知觉,路根本走不了,木淳把他背在身后,这小伙子一身都是腱子肉,背个把人不成问题。
我们出了医院,坐着车回到了林波的住所。
把林波放在里面卧室安顿好。能看出林叔叔心急如焚,却也耐着性子讲究人情,没有让解铃立即施法,他先到外面饭馆订了整整一桌子好菜。
大家不好拂了他的意,只好先吃饭,吃完之后解铃看看表“时辰差不多了,做法吧。”
他跟皮南山要进里屋,林叔叔说“小解,你需要什么打下手的,叔叔可以帮忙。”
解铃和皮南山互相看看,两人对了个眼神,都明白林叔叔不怎么放心。解铃道“也好,林叔叔你打一盆清水进来吧,还劳烦老爷子在旁边护法照看着。”
木爷爷捋着胡子,笑笑说应该的。
他们几个人进了里屋,随即把屋门关上。客厅里只有我、李扬、铜锁和那个叫木淳的小伙子。
李扬和铜锁嘀嘀咕咕不知说着什么,我和木淳不怎么认识,有一搭无一搭闲聊。聊着聊着,忽然我感觉他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见过类似的一张脸。
木淳看我在盯着他,便呵呵笑“怎么了王哥,你的表现怎么和刚才的解哥差不多,看到我特别惊讶。”
他这么一说提醒我了,脑子里猛地打了个闪,出现一幅一闪而过的画面。我记得在道观里,无生老母曾经引导解铃做观想,当时我和李大民都在场,我们看到了很多来自解铃意识深处的虚影。
在这些影像中,有个画面我一直记忆深刻,光头解铃凝神看着一张照片,目光悲戚。照片上是八个人的合影,其中有个男人是个中年大叔,秃着顶,咧着嘴笑。这个男人的面相赫然就是眼前的木淳
只是现在木淳还是大学生,长相是有点老兴,可毕竟是小伙子,和那个中年大叔有几分相似之处,不能肯定就是他。
可是刚才在医院,解铃第一眼看到木淳那种震惊的表情,显然说明解铃也认出了木淳,从这点可以肯定,解铃确认了木淳就是来自观想境界里照片上的那个中年大叔。
我问木淳,以前和解铃见没见过。
木淳笑着摇头“从来没见过。”
“那你看他有没有面善的感觉呢”我问。
木淳笑“也没有。”他还幽了一下默“解哥并不是我的梦中人。”
我心中疑惧不定,想到一个问题,从来都是解铃看别人面善,而别人看解铃就没有这种感觉。小雪如是,眼前的木淳也是这样,这是怎么回事,是巧合吗
那么最大的问题来了,解铃观想之境里出现的影像,到底只是来自他的臆想,还是预测了未来呢,真的会发生这一切
这时,李扬正在跟铜锁侃侃而谈,聊一些平行宇宙的事。我心念一动凑过去听,听了一会儿,李扬满嘴都是术语,听得人直迷糊。
我说道“李兄,看样子你对这个挺有研究。”
李扬笑“也谈不上研究,你们在道观里的经历,大民都跟我说了,观想之境很有点意思。最近我花了一点钱,在网上淘到一些相关资料,正在邮寄过来。等到了以后,我也尝试修炼修炼。”
他和李大民都是实干家,管它是正是邪,只要感兴趣,先玩上再说。
我说“那你说观想之境里见到的,到底是臆想呢,还是实实在在会发生的事”
李扬点头“你有此一问,就说明到了修行的节点上了。我觉得并不是臆想。臆想,那就是无生老母所说的虚相,那是走火入魔,精神分裂。咱们先不讨论这种修歪了的状况,就说说修成正果后的观想。”
木淳不明白我们讨论的前因后果,却也听的津津有味。
我知道李扬是个专家,脑瓜灵活,他分析的东西常常不带有唯心偏见,都是用很严谨的逻辑体系来解释,很有些科学性。
李扬说“王慈问这个问题有意思,既然观想看到的是实相,那么这个实相来自于哪儿。总不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总得有点渊源出处。我的意见是,很可能来自于另一个平行世界。”
铜锁嘿嘿笑,明显不屑一顾,拿出根烟敲了敲,翘着二郎腿不说话。
我认真想了想“为什么不是来自未来呢在观想中的所见所闻,会不会正是来自未来的一种预兆呢”
李扬认真地看我“未来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个平行世界。”
他这句话一落地,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完全被震住了,脑子里天马行空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别玩文字游戏。”铜锁说。
李扬道“这可不是文字游戏。咱们先不说未来,太玄也太宿命,就说说平行空间。其实空间这个概念,在宇宙中并不是独立要素,也就是说没有准确的定义,相应的也就没有时间的概念。”
“那有啥”铜锁问。
“场。”李扬说。
“怎么理解呢”我赶忙问。
李扬说“所谓的场,比如说磁场、引力场什么的,它本身不可见,但确实实实在在存在,它的概念比空间和时间都要实在。它就像一张看不见的渔网,你要判断它存在,只能靠这张网上每一根网线的颤动和相互作用。”
我试探着说“我们只能看到它的现象,而看不到它的本质。”
“聪明”李扬拍大腿,明显高看了我一眼“作为前沿科学,目前物理学已经发展到量子层面。量子层面我们是两眼一抹黑啊,那怎么研究呢,现代的科学家们提出一种新的思考方式,就是把观察到的现象联系在一起,而不去处理要观察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观想之境就是一个场。我们不知道这个场的由来和缘起,只能依靠这个场出现的各种现象,来反推它的本质”我说。
“有点意思。”李扬点头“只联系现象,不研究本质。尤其是观想,”他说“我有种很强烈的预感,越研究其本质越是黑暗,观想之境的源头一定在我们无法想象的黑暗里,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勾魂儿 第五十七章 斗殴
李扬说的这些很玄,不过也有他的科学道理,我们正聊着,里面门开了,解铃他们从里屋走出来,
我赶忙站起来问“怎么样,”
皮南山长舒一口气“你朋友没事了,现在魂儿已经给他安上了,”我心里这一块石头算是结结实实落在地上,赶忙到里屋去看,屋里挂着窗帘,四面不透风,林波盖着一条毛毯正在沉睡,
解铃道“他失魂时间太长,刚一回来还很虚弱,且的休养一段时间,”
大家来到客厅,我轻轻把门带上,让林波睡吧,这段时间可是折腾坏了,
林叔叔搓着手特别高兴“小解,我知道你们看事不能白看,需要多少钱说话,我还是有点家底的,”
解铃摆摆手说“算了,都是举手之劳,再说了,刚才差点出了岔子,”说着,他狠狠瞪了皮南山一眼,
皮南山掏出手机骂道“妈的,刚才来了个电话,差点把还魂仪式给破了,气死我了,这帮小子要债都要到这里了,”
“谁啊,”木淳感兴趣地问,
皮南山打哈哈“没啥没啥,我平时喜欢耍两把,欠了点钱,没事没事,”
他这么一说,我们就没再细问,
不管怎么说,从开始到现在种种波折,总算以林波的还魂告一段落,折腾这一大圈,好悬没折腾死,总算是拨开云雾见青天,一切都过去了,
天色很晚了,众人纷纷告辞,林叔叔说等过几天林波恢复一些,他要在大饭店定一桌,把大家都请到,到时候一醉方休,
我们从他家出来,铜锁浑身轻松,拍着我的肩膀“王慈,就算是没事了呗,”
“没事了没事了,”我如同卸下千斤重担,
铜锁要开车送解铃,他现在对解铃万分佩服,上杆子巴结,解铃是有真功夫的,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到,
我也要送解铃,他帮了那么大忙,咱别的干不了,把他送回家总可以吧,
解铃很疲乏,坐在车里睡过去了,而皮南山则很兴奋,铜锁一边开车一边说“南山,你们还魂那个小棺材还在吗,”
皮南山也是显摆,从褡裢里把那口黑色的小棺材拿出来,
李扬来了兴趣“林波丢的魂儿就藏在这口小棺材里,”
皮南山洋洋得意“我告诉你们吧,这一招是从茅山术里的五鬼阵演化而来,现在魂儿已经送走了,给你们看看也无妨,”
他轻轻打开那口小棺材,铜锁好奇到不行,一边开车一边伸脖子瞥过来,
我提醒他“你好好开车,别开到沟里去,”
铜锁笑着说自己是老司机,这算什么,
小棺材打开了,我们都凑过来看,小棺材里躺着一根木头雕成的小人,这小人十分奇特,只雕出了脑袋,而脖子以下是直直的木头条子,没有胳膊腿,也没有衣服,
这个小人是用黑木雕成的,脑袋上的表情十分怪异,车里本来就阴暗,乍看上去,感觉有点瘆得慌,
这时,正在睡觉的解铃醒了,听到我们说话,揉揉眼看见皮南山打开了棺材,他大叫一声“南山,这东西不能开,”
他话音刚落,只听车子“嗞”一声怪响,一个急刹车甩尾停下来,
车里几个人面面相觑,尤其铜锁脸色惨白,他磕磕巴巴说“好像,好像撞到人了吧,”
皮南山缩着脖子,赶紧把棺材盖合上,看都不敢看解铃,悄悄把棺材收回褡裢里,
李扬拍拍铜锁,示意下去看看,
现在天色墨黑,已经快到解铃他家了,这里是城镇结合部,还在修路,连路灯都没有,铜锁打着手电下了车,用手电去照,只见从地上迅速爬起一个人,指着车里说“里面是不是皮南山,”
皮南山愣了,推门下车,我们纷纷跟下来,这一下来才知道怎么回事,车根本没碰到那个人,估计猛地刹车把那人给吓趴下了,发现没事又爬了起来,
皮南山叼上根烟“呦,这不刚子吗,你猫我们家门口干什么,”
这个叫刚子的,藏在阴影里外强中干喊着“你打将欠那么多钱,我们问你讨债来了,”
皮南山不耐烦“赶紧滚,钱不少你们的,这两天兄弟手头紧,没什么业务,等我倒出手来肯定还上,这里都是我朋友,你赶紧滚,别让我丢脸,”
刚子撒腿就跑,在黑暗中边跑边喊“你等着吧,有人会收拾你的,欠钱不还还有理了,”
看他跑远了,皮南山笑“甭理丫的,我一友,鼠辈一个,”
解铃阴着脸“南山,说你多少次了,就不能把赌字给戒了,”
皮南山嬉皮笑脸“你别假正经啊,我就这么点爱好,各位,见笑,见笑了,”
铜锁说“南山,你欠了多少钱,要不先从我这拿吧,等你有钱再还我,”
皮南山赶紧说“不用,真不用,我拿你的钱算怎么回事,我跟那帮赌友的事,跟你们没关系,”
既然他这么说,我们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大家本来还想去解铃的家里坐坐,被这事一搅都没了兴致,纷纷告辞,
皮南山还在嘀咕“真是邪性了,我刚开小棺材就遇到这样的倒霉事,以后真是不能得瑟了,”
铜锁把我送回家,我懒洋洋躺在床上,把这些天发生的事前前后后想了一遍,想着想着自己笑出声来,
拿起手机看看,慧心拾兰的微信号再也没响过,
我想起道观里发生的那一幕,慧慧已经被无生老母做法变成一堆绿色的鬼火,混入了山林之中,从此再无慧慧的名号,一了百了,
我不禁哼起了小曲,哼着哼着想起那天和琳琳在沙发上缠绵的情景,不禁失神,现在想想真是遗憾,不知佳人何在,
想到了琳琳,就想到了可能附在她身上的无生老母,有些心烦,但愿没事吧,
混了几天,终于到了开工资的日子,从财务出来,看着工资单,简直少的可怜,这个月请假就请了多少天,
下个月还的交房租,加上吃喝拉撒,这可怎么办,
这时林波的爸爸林叔叔来了电话,说林波已经恢复清醒了,想特别感谢一下我们,约好了后天一起吃饭,让我把能请到的人都请到了,
我心情好了一些,挨个打电话,什么老猪铜锁雅茹,解铃皮南山的都请了一遍,李扬和李大民兄弟俩我不太熟,通知的工作交给铜锁,他是自来熟,跟谁都能打成一片,
至于老张和罗二米,我想来想去还是算了,罗二米和解铃不对付,别到时候饭吃不好再打起来,
到了那天,林叔叔要了个大包间,等到晚上众人济济一堂,全都到了,这个热闹劲就别提了,
林波行动不便,脸色很苍白,只是露了一面,和大家打了招呼就走了,他对我也没有特别的交待,
老猪也没来,在家养着,照解铃的说法,这两个人起码得养半年,
等把病号伺候走了,剩下的都是因为这件事的机缘凑到一起的朋友,大家开怀畅饮,
饭桌上,众人聊的都是天南地北,铜锁和皮南山最是得瑟,这俩人我也看了,臭味相投,都是人来疯,
皮南山说说笑笑出去撒尿,去了好半天没回来,有人提议去找找他,解铃让大家继续喝,他去看看,
还没等出去,就听走廊里一阵乱响,吵吵的声音特别大,好像打起来,
我们赶紧把门打开,看到走廊里七八个大汉堵着皮南山拳打脚踢,皮南山抱着脑袋也不吭声,就那么死扛着,
旁边不少人围观,都在喊着报警,
解铃冲过去,把那些人分开“别打了,各位,有什么话好说,怎么了这是,”
皮南山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来“没事,没事,跟你们没关系,这些人是我的友,怎么这么倒霉,他们也在这吃饭,他们问我要钱来着,”
这伙大汉里有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一脸阴沉“姓皮的,我发现你真是个青皮,欠钱不还了呗,”
“诸葛六,我说不还了吗,晚几天行不,哥们最近手头紧,你打也打了,面子也挣足了,别让我在朋友跟前丢脸,”皮南山说,
“现在知道丢脸了,欠钱时候那臭德行哪去了,钱我们也不要了,就当你医药费吧,”这个叫诸葛六的招呼一声,那些汉子又要凑过来打,
这时从楼下上来两个保安“怎么回事,打架斗殴吗,”
诸葛六使个眼色,两个大汉过去把皮南山搀扶起来,一左一右夹在中间,
诸葛六笑着说“没啥事,都是误会,说开就好了,没斗殴,你们看见有人斗殴吗,”他问周围看热闹的,
所有人都没吭声,生怕惹这个流氓,
几个保安皱着眉,说着“哥几个,别在这惹事,有什么话出去说,”
诸葛六亲昵地拍着皮南山“小皮啊,走,哥哥请你喝酒,咱们找地方说道说道,”
解铃拦在皮南山面前,笑着说“我跟你们去,”
勾魂儿 第五十八章 觉远
此时流氓这么多,李扬挺够义气,招呼铜锁和李大民“哥几个一起帮忙。天籁小说2”
解铃摆摆手“不用不用,你们该吃吃。我们马上回来。王慈,你跟我和南山一起过去呗”
我缩在人群后面正看着,这种场合基本上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别给人家添乱就不错了,可万万没想到解铃居然点了我的将。
我有点懵,那么多人看着,又不能犯怂,我只好硬着头皮说“行啊。”
一群大汉架着皮南山往外走,我和解铃在后面跟着。我们出了饭店,外面天色已黑,落着飘飘小雨。
拐过饭店,进了条胡同,走出没多远有个废弃的车场。现在是大晚上,又下着雨,这里根本没人。
这些赌徒把我们围在正中,诸葛六不停擦着打火机点烟,好不容易点上,看看我们“怎么的兄弟,说道说道吧。”
皮南山大骂“诸葛六你别给脸不要脸,我说了还钱肯定一分不少你的,别这么蹬鼻子上脸。”
“玩不起就别玩,老欠钱有什么意思。”旁边有个大汉说“六哥,你是不知道这个小子赌品有多差,不光欠钱,上次打麻将他输了,还跟刚子吵吵起来,差点把桌子给掀了。输不起了这是,我们哥几个早就想收拾他。”
皮南山还要说什么,解铃摆摆手,对领头的诸葛六说“你们想怎么办吧”
“这样吧。”诸葛六嘬着烟头说“现在给点教训,皮南山要是认了呢,我可以宽限几天。如果他不认,不好意思,今天你们谁也跑不了。”
“你想给我什么教训”皮南山问。
诸葛六在地上找了一圈,捡起一根棒子,扔到皮南山脚下“用这个把自己的左手砸断。不带点伤,你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货。”
皮南山火了“你别欺人太甚。”
解铃忽然道“南山,你欠人钱没错吧”
皮南山愣了“没错。”
“人家让你砸断胳膊,以此答应你延缓几天赔钱,不算无理吧。”解铃说。
皮南山沉默一下“好像不算。”
“那你还等什么。”解铃说。
皮南山咬了咬牙,从地上捡起棍子,手都在颤抖。我看的眼热,弱弱地说“你别冲动。”
解铃拦住我,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说“王慈,一会儿会生什么你要认真地看。”
皮南山看看诸葛六,又看看手里的棒子,骂了声“行,小爷今天栽了诸葛六,我日你爹的”
他右手抄起棍子对着左胳膊狠狠砸了下去。
小雨纷飞,晚风阴冷,路灯幽幽照着。皮南山惨叫一声,棍子扔在地上,左臂像是脱臼一样晃晃悠悠下垂。
场面很静,诸葛六抽着烟,没有说话。皮南山蹲在地上直吸冷气,满头是冷汗。
解铃平静地说“王慈,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吗”
我都快吓傻了,赶紧摇头。
解铃沉默一下,说“我知道,是你把无生老母带出来的。”
我倒吸口冷气,一时竟无法反驳,怔怔看着他,好半天才说“为,为什么说这个”
解铃说“法术、恶鬼、恶灵,它的本质是什么呢说穿了就是器,器是中性的,无善恶的,关键在于用器之人。”
幽幽的光亮中,他的双眼突然变了。本来很正常的眼睛,忽然变成一片雪白,在雪白的中间,有一个针眼大小的黑点。
我吓了一大跳,我见过解铃这个样子,表明恶鬼上了身。可是现在不是都没事了吗,为什么他身上的鬼还没有走
解铃曾经跟我说过,此眼为邪眼,代表着恶鬼在身。他,他突然变成这样,要干什么我全身凉,一股彻骨的寒意。
解铃缓缓从兜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不再看我,转过身对着诸葛六说“你们的恩怨暂且了结,是不是该说说咱们的了。”
诸葛六愣愣看着他,把烟头吐掉“你想怎么的。”
解铃道“今天是我和朋友大喜的日子,我们正在吃饭,你们平白打扰我们的聚餐其罪一。有话不好好说,上来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我的朋友暴揍一顿,其罪二。”
“那你想怎么的,别在那文绉绉装文化人,你是不是也想断条胳膊。”诸葛六不耐烦。
解铃缓缓把外衣脱掉,里面穿着背心,路灯下我看到了他的后背,那里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纹身。
纹身的图案是一个盘膝打坐的道士。道士左手掐着法印,右手竟端着一朵白莲花。整个图案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我仔细看头皮都炸了,这根本不是纹身。它是和无生老母羊头极为类似的标志,因为它曾经在我的身上出现过。
“这是”我颤抖着问。
“他就是白莲教的护法觉远。”解铃看看我笑“他不愿意回到被封印的道观,我答应过帮他度,现在暂借他的鬼通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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