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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魂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奔放的程序员、
我想了起来,解铃身上有两个恶鬼,一个觉远,一个普安。如今普安已经回到道观,而觉远还在他的身上。
解铃走向诸葛六,一边走一边大声说“王慈,你看好了,觉远和无生老母一样,它们皆为器,如何善用这器,便是用器人的智慧和胸怀。我阻止不了无生老母面世,但我要奉劝你,不管到什么时候,心里都要存着一丝善,善意不灭,邪魔便不会滋生。”
诸葛六朝地上吐了口痰“这小子说什么鬼话。兄弟们,干他,今天给他舒舒皮子。”
七八个大汉纷纷在地上找东西,他们都是出来吃饭的,也没随身带着凶器,不过这个车场倒是扔着不少玩意,什么生锈的破钢管,方形的木头,还有各种板砖。
这几个人抄着家伙,大摇大摆冲着解铃过去。
诸葛六老谋深算没有动,抱着肩膀看着。
几个大汉把解铃围在中间,有人吐着口水说“今天要是不把你打的叫爸爸,算我们没卖力气。”
解铃看看黑色的夜空“我还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在哪里。”
赌徒们也不废话,上来就用棒子打他,我就看到七八个人把解铃围在中间。我着急地说“这可怎么办”
“没事,这些人该打。”皮南山露着残忍的笑,从地上站起来。
皮南山是白胖子,平时虽然嘴不太干净,但人还不错,人畜无害的。可是现在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极度残忍的笑,真是吓到我了。最让人感到害怕的是,我看到了他和解铃不为人知的一面。
解铃的决绝,皮南山的残忍,让我对他们感到陌生。
解铃在人群里,说话的声音都不一样了,好像换了个人,他沙哑着嗓子说“我于民国十年,在东洋见到号称第一武士的小仓。东洋刀法与中原不同,以打击敌人战斗力为第一要旨。”
话音刚落,人群中有一个大汉,被里面什么重物给打飞了。那重物正打在他脸上,这个大汉连声音都没吭,倒退几步摔在地上。
那些赌徒一看眼珠子都红了,手里的家伙朝着里面的解铃砸了下去。
我站在远处看着,手脚冰凉,他们打仗没什么章法,就是群殴,抹着什么打什么,往死里打。
人影晃动,也看不清谁是谁,打成一锅乱粥。
整个过程十分惨烈,我呼吸都停了,两条腿软。
从头打到尾可能也就七八分钟,可我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路灯幽幽,小雨蒙蒙,我都看傻了。别说我,就连诸葛六那样的老油条都目瞪口呆,张着大嘴无法合拢。
七八个赌徒都躺在地上,零星一两个还能痛苦呻吟,其余人像是死了一样,动都不动。
解铃穿着背心,近乎上身,站在蒙蒙细雨之中,后背上觉远的那张图案愈妖异,尤其手里的白莲花,白的扎眼。
解铃看向诸葛六,诸葛六冲着他竖了大拇指“有种,你等着。”说完,老小子撒腿就跑,转眼没了踪影。
解铃一步步走回来,步履沉重,像是灌了铅。
皮南山把外衣递给他,解铃疲惫地说“打电话叫救护车吧,你也去医院。”
“没事吧”皮南山说。
解铃摇摇头苦笑“能没事吗,这个恶鬼不是省油的灯,我用它是有条件的。”
“怎么说”皮南山问。
“我答应要帮他找一样东西。这东西关乎他的死因和执念,要不然他无法生。”解铃说。
皮南山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说“用不用我帮忙”
解铃摆摆手,缓缓套上外衣,他看我“有王慈就行。这事跟白莲教有关系,你不要插手。”
皮南山胳膊还浪荡在胸前,说“你们快走吧,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我一直处于痴傻状态。解铃拍拍我,让我一起回去。
我们顺着小路往外走,他把墨镜拿下来,我看到他的双眼又恢复了常态。
“觉远需要的东西我已知下落,你陪我去取回来。”解铃淡淡对我说。





勾魂儿 第五十九章 哪咤
“你找我除了无生老母外,还有别的原因吗”我问。
解铃看我“王慈,我总感觉得你不是一个平凡的人,以后或许能成大事。而要干大事,就要抵得住各种诱惑和考验。这是我找你的最主要原因。希望你能通过这件事,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都不忘初心。”他的目光有些直,飘过我看向远方“其实不光是你,连我以后也要面临很多想不到的问题。自从在无生老母那里做了观想之后,我想了很多。”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翻出手机看看“明天是周末,你不上班吧”
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我一时无法消化,脑子还在天马行空,下意识点点头。
解铃说“明天你到松树园旧货市场等我。”
别的话他没有多说,我云里雾里的,难道觉远要找的东西在旧货市场
解铃让人无法拒绝,我暗暗盘算着,他让我去,那就去吧,明天看看怎么回事再说。
解铃把衣服穿好,带着我又回去吃饭,皮南山留下善后。
我们回到包间,大家都还在,非常担心,纷纷问怎么回事,解铃轻描淡写说都给打发了,问题解决了。
众人看没什么状况,也不再细问,吃吃喝喝也就散了。
从饭店出来,各走各路,我摸出一根烟正寻思一会儿怎么回去,谁知道李大民主动招手“王哥,我送你一程。”
真是奇怪,我和李大民几乎没有交集,他怎么突然献殷勤
我走到他的身边,李大民拍拍车说“这是我哥的车,可我也有票,技术还挺高。王哥,我送你,你就放心吧。”
“那你哥呢”我看着李扬的背影。李扬没有和我们一起上车,而是独自一人走进了蒙蒙细雨,背影消失在黑暗里。
“甭管他,他这么大人了,自有办法回去。”李大民说。
我满腹狐疑,看样子李扬已经被李大民支开了。
李大民这是有话要跟我说啊。
我上了车的副驾驶位置,李大民十分麻溜地开着车上路。路上谁也没说话,我盯着车窗上来回动的雨刷出神,他不开口,我也不会开口。
开出老半天,李大民这才说道“王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请讲。”我说。
李大民说“无生老母是不是被你带出来了”
我心头一惊,不动声色“为什么这么说”
“我知道不是解铃,更知道不是我,我们一共就仨人,只能是你了。”他笑嘻嘻地看我。
李大民这个人给我的感觉不是太好,我们好像不是一路人,有着感觉上的天然隔阂。
“你这么说就有点武断了吧,或许我拒绝了无生老母,”我说“她谁也没跟,还留在道观里。”
李大民看看我,忽然提出一个请求“王哥,我能看看你的后背吗”
我的心脏猛然抽动了几下,微微笑“你不是基佬吧”
李大民一笑“那算了,是我无理要求。王哥,你知不知道我在观想境界里看到了什么”
这个我是特别感兴趣的,解铃看到了另一个空间的自己,我也看到了关于自己的另一种人生,那李大民看到了什么呢
李大民看着外面的雨幕,一字一顿说道“在观想境界里,我看到了宇宙。”
“啊”我惊叫一声,心痒难耐,便想细问。
他的车停下来“王哥,你到了。”
我看看外面,还真是到了小区。我实在不舍得走,追问他“大民,你说看到了宇宙,是什么意思”
“有时间跟你细讲吧,今天太晚了。”他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给我留了个悬念。
我恨得牙根痒痒,却也无计可施。李大民是不是跟我谈条件来了,我说出无生老母的下落,他才能告诉我在观想之境中看到了什么,这小子真是个心机婊。
闷闷不乐回到家里,躺下就睡了,做了一夜噩梦。第二天起来,简单洗了把脸,饭都没吃,直奔松树园旧货市场。
松树园是我们市最大的旧货交易市场,摊位特别多,更兼有古董交易,只在周末开放。规模虽然比不上潘家园,但对于我们这座中型城市来说,也算非常大了。
我一到这里,就看到人山人海,实在不知解铃在什么地方,便给他打了电话。
解铃告诉我,他在市场后面丰贤斋古董店,让我到那里找他。
松树园占地面积太大,摊位又多,我打听来打听去,终于在一条胡同后面找到了那间丰贤斋。名字挺响亮,可门头很小,也没挂什么招牌,半开着一扇红门。
我敲门进去,里面的面积不大,横竖交叉放两个玻璃展台,空余的地方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屏风有老牌匾还有几把红木椅子。
解铃正在展台后面和一个瘦了吧唧的小伙子相聊甚欢。这小伙二十来岁,头发乱糟糟的,穿着一件破背心,胸前的肋巴骨都露出来了,浑身上下估计也就一百斤出头。
别看他瘦,长得却是极清朗,眉清目秀的,纯的就跟纯净水似的。
我一看到这个小伙子,便如雷电击。在解铃的观想境中,他曾经拿着一张照片看,照片上是八个人,其中就有这个小伙子
现在照片上的人竟然陆续登场,我看到的,就有解铃、木淳、小雪和眼前这个瘦小伙子。
解铃看我来了,招手说“别傻愣着了,我介绍介绍啊,这个是好朋友何笑辉,我们都管他叫小辉。小辉啊,这个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叫王慈。”
解铃应该知道吧可他面色如常,我心中狐疑,也不敢多说什么。
我和小辉点点头寒暄两句,算是认识了。
小辉从柜子里翻出一包没有拆封的烟递给我“抽不”
我马上心里就有数了,这家店里应该没人抽烟,因为闻不到烟味,新烟没有打开,可能是他们店里常备的,专门留给抽烟的顾客。
既然他们都不抽,我也就不好意思抽了,赶忙摆摆手。
小辉帮我倒上了茶水,我碰碰解铃低声说“觉远要的东西在这里吗”
解铃笑着摇摇头“拥有这东西的人快要上门了,到时候看好戏吧。”
我们三人聊着天,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小辉打电话要了外卖,我们就在店里吃。不知道解铃哪来的自信,反正我是没看到有人上门,这家店里连个顾客都没有。
我问小辉,平时生意就是这样小辉哈哈笑,说他就是个看店的,有没有顾客他都挣那些钱,再说了古董店的生意比较特殊,叫做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我闲的无聊,在店里溜达了两圈,今天估计没什么希望了,就当涨涨见识。
小辉拿了几样老东西给我看,眉飞色舞地讲了历史和一些零碎的老故事,比如说盗墓出来的唐三彩,清宫里流出来的碧玉珠,太后戴过的手镯什么的。这时,我看到在老柜子的最上面,一堆杂物后面露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尊哪吒的雕塑,工艺精良,制作得栩栩如生。哪咤脚踩风火轮,手拿红缨枪,披着大红的混天绫,身上还斜挎一个乾坤圈。有种形容不上来的虎虎生气,眼睛特别有神,像是活了一般,要从柜子上面飞下来。
“这个挺有意思。”我顺手去拿。
“别碰”小辉厉声喊了一嗓子。
我吓了一大跳,有些不高兴,悻悻缩回手,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我勉强笑笑“挺贵重的这东西。”
“他是我的好朋友。”小辉恢复了常态“王慈,不好意思啊,这尊三太子跟了我很多年,我平时擦拭都是小心翼翼的。他是我的保命仙。”
解铃说“小辉,你给王慈说说这尊哪咤像的来历,为什么你当宝贝一样供着。”
小辉坐在椅子上,悠然说“那年我五岁,得了一场重病。具体什么病,后来爸妈也没细说过,就说我当年快死了,见天都要去医院打吊瓶,怎么治也治不好。后来,来了个要饭的,穿着破烂,好像是落魄和尚,我家里人很善良,便给了他一些东西吃。那和尚说饭不能白吃,他便交给我家这尊三太子哪咤像,说你家儿子与三太子有缘,供奉此物能保平安。说来也怪,自从我们家供了这尊哪咤像之后,我的病也是一天转好一天。而且吧,后来不少人说,我长得越来越像三太子。”
他站在哪咤雕塑下面,我这么一看,眉眼处还真有点像。
我们正说着,门口风铃忽然响动,门被推开了。
我们三人一起看过去,我心想解铃说的果然不错,不速之客登门了。




勾魂儿 第六十章 占梦
进来的不速之客是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身材很好,像运动员。他穿着随便,却极是得体,就算我没什么经验,也能看出这个人其实品味很高,而且行事低调。这样的人在社会上不是大老板,就是手握权柄的大人物。
只是此人面带愁容,进来之后打量一下屋子,又看了看我们三个小年轻,摇摇头叹口气,转身就走。
小辉赶忙道“来的就是客,进门便是缘,请客人喝杯茶再走。”
那人想想停下脚步,解铃赶紧搬了把椅子给他,小辉伺候茶道,斟了一杯茶递过去。那人端起茶,先是闻了闻,然后小小抿了一口,动作有范,一看就是老茶友。
“好茶,只是喝不出来是什么种类,有点像毛尖。”那人说。
小辉说“这是从附近龙阳山茶农手里收来的地方茶,都是自家炒的,得来不易,半夜就得进山,迎着第一波露水在山岩上才能采到这般珍贵的野生茶。”
那人愣了“我不是什么贵客,只是随便走来歇歇脚,不应该上这么珍贵的茶。”
小辉笑“咱们相坐便是有缘,一杯茶而已。”
那人高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我们,默不作声,一口口喝着。
解铃不说话,我也不能说什么,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四人滋溜滋溜饮着茶。
那人喝了一杯,站起来抱拳“多谢招待。”说完转身就走。
解铃咳嗽一声“先生,我看你面带忧色,有这样心境的人不应该周末出来闲逛古董店,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或许我们哥仨能帮着参详参详。”
那人犹豫,叹口气“你们帮不了。”
小辉哈哈笑“客人你穿着有品,谈吐文雅,想必是个有来由的,是个洒脱的,没想到如此矫情。萍水相逢,何必顾虑重重。”
那人本来帘子都掀起来了,又缩回手,回头看小辉“你说我不洒脱”
看这人的样子,好像这句话戳中他的七寸了。
小辉说“洒脱不洒脱,不是外人评价,而是自己是否能做到。”
那人气笑“你们几个嘴上无毛的孩子,也敢妄言洒脱。”
小辉气定神闲斟茶“你非我,怎知我在妄言。”
“好,我就说给你们听听,就当闲磨牙了。”那人走回来,坐在椅子上,解铃把泡好的第二杯茶递给他。
那人喝了口茶说“事情出在我闺女身上。”他讲起来,他的女儿今年刚上大学,得了一种怪病,其实称不上病,就是睡觉的时候,都会做同一个梦。
邪的是这个梦的内容。梦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背影。背影孤瘦至极,散发着浓浓的黑气,别说看不清长相,就连衣服都看不出来。
他的女儿凭直觉,能感觉到梦里的人应该不是现代人,气质看起来像是僧人。
只要她一睡觉,闭上眼就会做这个梦。若是梦中只有这么个背影也就罢了,最近以来,梦起了变化。
梦中的这个人开始自杀了。
一开始看不出是自杀,因为是背影,只能看到他的双手挥动,击向自己的肚子,然后整个人就佝偻起来。
梦了数次之后,做梦的女孩才判断出这人应该在自杀。
这梦说起来不算什么,可真要夜夜入此梦境,天天晚上都能看到一个奇怪的人在眼皮子底下自杀,那种负能量实在无法描述,压的人喘不上气。
梦惊扰到了女孩的精神状态,上课都没心思,天天神情恍惚。
为此家里四处求医,什么心理医生,精神科的大夫,甚至还找了几个“大仙”看事,可都没有办法。
现在这个女孩甚至晚上都不敢睡觉了,天天熬夜,导致了非常严重的失眠,精神状极差,甚至有了抑郁和自杀的倾向。
那人说到这里打开了话匣子,给我们递上名片。我一看名片就愣了,此人名叫孙阳,是个大集团的董事长,关键是这个大集团是我们公司的合作单位。我诚惶诚恐接过名片,简直爱不释手,这要是跟人家大老板拉上关系,我在单位的地位就扶摇直上啊,以后如果干得不舒服,干脆直接跳槽到孙阳的大集团里,这都是人脉。
混社会混的是什么,不就是人脉吗。
我赶忙说“孙总你好,我特别仰慕你,我在xx公司工作,你肯定听过,是你们集团的合作单位,我介绍一下我自己啊,我在公司专门负责网站维护和信息采编”还没说完,小辉忽然冷冷道“王慈啊,说完了没麻烦你把墙角那块牌匾拿到外面晒晒太阳,屋里潮长了绿毛,看着真他吗的碍眼。”
我愣了,没想到小辉能提出这样的要求,实在搞不懂,有点莫名其妙。
小辉和解铃继续跟孙老板聊天,他们根本不看我。我终于明白过味来了,刚才这么介绍自己,明显透着功利,跟跪舔差不多。小辉这是拿话点我呢。
我恼羞成怒,暗暗压着火,小辉你就算对我的做法有意见,能不能含蓄一些提醒,这是干什么,我这么大人了还要不要点脸
解铃看我站在那咬牙,说道“赶紧去啊,别愣着,回来茶还给你留着。”
我答应一声,心中恨恨不已,抱着那死沉的牌匾来到屋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真想一走了之。
解铃为觉远找什么执念之物,那是他的事,何必拉上我,跟我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我左右为难,重回屋里,这张脸往哪放。可真要这么一走,我有种预感,恐怕以后会和解铃皮南山他们分道扬镳,从此再也不是一路上的人了。
我犹豫半天,想起刚才解铃说的那句话“回来茶还给你留着”。这句话现在想起来,颇有深意,你如果还能回来,我们继续做朋友。
我咬咬牙撩开门帘回到屋里,屋里三人还在热火朝天聊着,看我回来了,解铃微微点点头。
我坐回座位,再也不敢造次,就带着耳朵听。
孙阳告诉我们,前几天有人推荐一位高人,说是能帮自己的女儿。他抱着无可无不可的态度去见了这位高人。此高人便是龙阳山里道观出家的道长,道号元贞。
听到这个名字,我怔了怔,这个道士的名字听过,罗二米曾经提过,他说咱们这个地界论道行最高的人,便是这位元贞道长了。
元贞道长给孙阳的女儿诊了脉,又仔细询问梦境细节,然后掐指那么一算,告诉孙阳,解决这件事的贵人当落在东南方位,然后他用笔写下了“松树园市场”几个字。
孙阳再想细问,这位元贞道长便说天机不可泄露,死活不多说一个字,飘然而去。
孙阳觉得这事太玄,不怎么相信,可架不住自己女儿病情如火,抑郁和失眠越来越严重。他实在没办法,带着元贞道长的指点来到松树园,然后在东南方位寻找,挨个店铺进去,最后来到我们这里。
听他说完这件事,我摸着下巴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劲。解铃昨晚告诉我,今天要到这里守株待兔,他应该早就知道有这么一码事,元贞道长的指点,又把事主引到了这里。
这里面肯定有事,解铃恐怕早有预谋。
我默不作声看着,小辉哈哈大笑“孙老板,那你今天来着了,我的这位朋友就擅长解梦。”他拍拍解铃。
解铃谦虚的笑“说来也巧,今天我跟朋友来找小辉玩,喝喝茶消磨时光,早一天不在晚一天也不在,偏偏今天让你孙老板撞上了。”
孙阳眼睛亮了,看看解铃“你会解梦那你说说我女儿这个梦是怎么回事”
解铃示意他先别着急,说先起一课。
解铃从随身褡裢里拿出数个短短的草根“此物名为蓍草,可以占卜梦象,属于文王卦,是从六十四课里演化而来的。”
孙阳喝着茶,聚精会神看着,眼睛都不眨。
解铃把桌面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区域,然后快速编排这些草根,这边几根那边一堆,手法变幻极快。我注意到解铃的手指,他的手很漂亮,甚至比一些女孩的手都漂亮,而且手指特别长,绝对是一双弹钢琴的手。
他把这些草堆演化一通,盯着最后成形的图案,凝神思考。
“小解,看出什么来了”孙阳问。
解铃看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一刻,此为申时。申时出占卦,六亲有缘,百事亨通,为吉卦,说明此事有解。”
孙阳舒口气“有解,那怎么个解法呢”
解铃忽然道“不对,不对。孙总你来问卦,你名字里有阳,阳为火。而申时属水,水火不容,此卦为大吉隐大凶之相。你们家里不干净。”
“不干净”孙阳咽了下口水。
“有恶鬼。”解铃说。




勾魂儿 第六十一章 执念之物
“你说我家里有鬼”孙阳难以置信。
“具体是什么还不好说,需要过去看看。”解铃说“当然了,决定权在孙老板你,如果觉得可以让我们试试,我可以去一遭。”
孙阳坐在那半天没说话,解铃没有催他,自顾自喝着茶,和小辉聊着天。
孙阳忽然说“小解,你是不是以前知道我们家的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解铃笑“怎么可能呢,我今天只是在店里喝茶,脚长在你自己身上,你想来就来,不想来我也强求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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