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奔放的程序员、
她慢慢走过来,来到我的身前,我在沙发上一动不敢动。
她越走越近,还真是冲我来的,似乎特别感兴趣。她缓缓爬上我的身体,以极其暧昧的姿势,面对面坐在我的膝盖上。
鬼本来无形,可不知为什么,我的膝头有巨大压力,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她慢慢凑近我,我闻到一股极为腐臭的味道。刹那间头皮炸开了一般,鸡皮疙瘩爬满全身。房间里十分安静,油灯火苗燃烧的声音清晰可闻。
老太太伸出鸡爪一样的手,开始抚摸我的额头,我猛然一惊,那里是黄九婴下的灵引。难道是这东西吸引她来的
我不敢再用灵引,赶忙睁开眼,看到眼前空无一人。屋里还是黑森森的,老爸正在和老妈说话,老爸看着灯火说“老婆子没事了,鬼走了。”
我坐在沙发上动都动不了,全身压力还在,好似鬼压床。
我没法说话。呼吸不畅,头竟然开始犯晕。这时,老妈说“他爸,你去看看小慈,他是不是睡着了,沙发没铺没盖的。让他赶紧回屋睡去。”
老爸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我,我心急如焚,可偏偏不能出声,不能动作,老爸已越走越近。
我再次闭上眼睛,灵引成像。老太太已经完全趴在我的身上,直直看着我的额头,像是一条剥了皮的怪蛇,满身黏黏糊糊的。
她缓缓俯身,用嘴对着我额头上的灵引,拼命往外吸。我看到额头里灵引的位置出现一个莹莹的光晕。像是鹌鹑蛋,表面极其光滑。在老太太的吸食下,这团光非但没有被抽走,反而自转起来,越来越快,转的我头都晕了。
可以肯定,是灵引吸引了恶鬼。
我被鬼压得全身骨节嘎吱嘎吱怪响。老爸走过来了“小慈,赶紧回屋睡,别在这躺着,容易着凉。”
他拍拍我,在灵引的影像中,他的手拍到了那只鬼,并没有拍到我。
这时候,我努力突破束缚,喊了一声“爸,别靠近我,鬼没走”
“啊”他惊叫一声,往后退了几步,碰倒了椅子。椅子倒下的同时,卷起阵风,“呼哧”一下,居然卷灭了炕边的油灯,火苗挣扎了两下,熄了。
老太太本来趴在我的身上,像是忽然觉察到了什么,她从我的身上退下来,佝偻着站在地上,缓缓看向床头。
老妈正拿着打火机,慌里慌张去点那个熄灭的油灯。
老太太一步一步走到床边,我急了。赶紧起身,闭着眼凭空去抓她。老爸都看傻了“小慈,你干嘛呢”
我急着说“那只鬼没有走,它看到老妈了”
老太太上了炕。老妈手忙脚乱,打火机此时怎么也擦不出火星,老太太往里爬,炕上铺着的那些符咒对她一点作用都没有。
我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来到炕边,伸手去抓老太太的脚腕。明明能看到,却一手抓空,我这才知道什么叫人鬼殊途,鬼本来就无形无体,它是一种很玄妙的存在。
老太太已经到了老妈跟前,我眼睁睁瞅着老太太竟然像穿过虚像一样穿过老妈,两者渐渐融合在一起。
老太太进到妈的身体里。
我站在炕边,遍体生寒,我缓缓睁开眼,看到老妈垂着头坐在炕的最里面。屋里的气氛紧张到能拧出水。老爸轻声说“老婆子,老婆子”
老妈抬起头,看着我们爷俩,忽然露出一个极为鬼魅的笑容,她猛地擦亮打火机,用火苗去燃窗帘。
布窗帘见火就着。呼哧一下,火苗窜出来了。
我再次闭上眼睛,调用灵引,清清楚楚看到老太太就在我妈的身体里,她一脸阴森神色,控制着我妈用打火机又去烧被子。
老爸上了炕。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符咒都扫到一边,一把抱住老妈。他大声叫“小慈,去厨房端水来,水火无情,赶紧灭火”
屋里乱的不像话,我赶紧跑到厨房用脸盆端了一大盆水来。等进了里屋,看到里面的情景差点把盆打翻。老妈正在声嘶力竭的喊着,满炕打滚,老爸幸亏是种地的出身,手上有把子力气,紧紧抱住老妈。这时窗帘上的火苗越来越大,我也顾不得许多了,一脸盆的水全都泼过去,终于把火浇灭。
炕上炕下全是水。
老爸急着说“赶紧去请木先生”
我这才反应过来,推门出去,撒丫子狂奔。大晚上的村路连个人都没有,我借着月光跌跌撞撞好不容易跑到木老先生的家。我拍着院子门,大声喊“木爷爷,木爷爷。”
时间不长,灯亮了,木老先生披着衣服出来,看我这么着急马上明白怎么回事,他把院门打开“是不是油灯灭了”
我哭丧着脸“我妈被鬼上身了。”
“你先回去,我马上到。”木老先生转身回屋,看样是去拿东西了。
我不放心家里,又往家跑,刚到院里,就看到村长领着一些村民到了。村长问“怎么回事大半夜的,折腾什么呢”
我不想让这些人看笑话,把村长拉到一边低声说“我妈被鬼上身了。”
村长明显知道这个事,皱眉说“不是让木先生看好了吗”
我垂头丧气“说来话长,我刚才去请木爷爷了,他说马上到。”
村长挥挥手让那些村民都回去,他跟我进到里屋,进去一看,我们两个人都吓住了。我妈手里抄着剪子正在狠狠扎着老爸的手,老爸就这么抱着她不撒开,满手都是血,他咬着牙不放声。
我眼泪马上出来了。村长反应很快,一个箭步过去死死抓住我妈的手,使劲往下掰,想夺下剪子,谁知道我妈力气极大,剪子没夺下来,她反手就是一下,正戳向村长的眼珠。
情形不好,我手疾眼快,抓着村长的裤腰带使劲往后一拽,一剪子戳空,只是给脸划出个口子。
我和村长一起摔在地上,他捂着脸,全是后怕的神色,刚才那一瞬间,稍微有点差池,一个眼珠就没了。
村长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狼藉一片的炕,大怒“哪来的恶鬼,胆大包天,跑这撒野来了,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说着,他就要穿鞋上炕,准备来硬的。
这时门开了,木老先生带着木淳进来,他一扫房间里的情景,马上心里有数,对木淳说“小淳,你和村长,你们两个上炕,把住她的两只手。”
木淳和村长飞身上炕,一人拽住一只手,老爸在后面死死抱住我妈。
木老先生把随身褡裢放在一边,从里面取出一根长长的银针,对我说“小慈,母子连心,救你妈需要用你的心头血。”
我哭着说“木爷爷,只要能救我妈,你随便在我身上招呼,怎么都行。”
木老先生让我脱下衣服,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他突然出手如电,把银针扎向我的心脏。我刚觉得疼,银针拔了出来,上面浓浓凝着一滴鲜血。
勾魂儿 第一百三十四章 陈光棍
木老先生把针尖上的血抹在自己右手的食指上,然后飞身上炕,蹲在我妈面前,用这滴血在她的额头快速写字。
仅仅这一滴血,便让他写出了一个“敕”字。说来也怪,血字一成,我妈竟然不闹了。
我心脏一阵阵刺痛,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现在也没心思理会这个。
木老先生让村长他们几个,小心翼翼把我妈平放在炕上。木老先生念动几句口诀,双手不停变化指印,在我妈额头上压了一压。
他从炕上跳下来说“我刚才用镇鬼符把附在身体里的恶鬼暂时封住,但不是长久之计,必须要从根上想办法。对了,布下的阵法是怎么破坏的”
我叹口气说起来,说今晚我和老爸看阵,结果那恶鬼进来了,趴在我身上。我在沙发上被鬼压床,老爸为了叫我,慌乱之中一盏油灯的火苗熄灭。
木老先生看看我若有所思,没有过多追究为什么我会被鬼压。木淳不客气说“王慈,你怎么谁都祸害呢”
他这一句话我就火了,火冒三丈。我现在胸口还疼呢。恶鬼找上我纯属意外,我哪知道黄九婴下的灵引这么邪门。
这小子算是跟我结下仇了,我冷冷说“你别满嘴喷粪,说的是人话吗”
老爸瞪我“怎么跟客人说话的。”
村长打圆场“你们两个孩子就别掐了,现在赶紧解决问题,要是大家知道咱村里有恶鬼。明天非炸窝不可。木先生,你法力高强,看看有什么办法能一劳永逸。”
木老先生道“本来我以为布阵七天,恶鬼自退,没想到出这样的岔子,这是天意。既然它得寸进尺。就别怪咱们不客气了。”
我始终不知道老妈怎么惹上恶鬼的,他们也不跟我说,现在已经这样了,没什么可隐瞒,我便追根溯源问怎么回事。
老爸告诉我,事情非常寸,就发生在几天前。
我们邻村有个屯子叫陈家村,里面大部分都是陈姓人家。我们王家还有亲戚,有个表姨嫁到了陈家村。那天没事,天儿也好,我妈到陈家村看妹妹,姐俩见面有说不完的话,不知不觉到晚上,我妈要回去,她从来不在外面过夜。
两个村子相距不远,隔着也就是一条河,农村人走夜路很平常,熟门熟路的没当回事。当时表姨还想要个拖拉机送我妈回去,我妈说自己没那么娇气,溜溜达达就回家了。
这一回出事了。
从陈家村出来,要回我们本村,要过山路,过了山路上了桥,就算回来了。山路靠着一片坟地,都是陈年老坟。现在人都讲究火葬,也有政策,没人再往山里埋了,所以这里下葬的墓穴起码也得二十年往上。
老妈正往回走,大半夜突然看到坟地冒出黑烟。农村人相信神鬼,老妈不敢节外生枝。继续赶路,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一个人影。
这人也是陈家村的,原名不详,大家都管他叫陈光棍。这老小子今年四十多了,还是单身。家里穷,五保户,挺大的个子一直找不到对象,打了四十年光棍,恐怕这辈子连女人边都没摸过。
老妈心里就嘀咕,这人大半夜的跑坟地来干嘛。还烧起了黑烟。她马上警觉起来,陈光棍莫不是想半夜烧山
现在正是夏季,天干物燥,这么一大片树林是见火就着,真要起了山火,前后几个村子都要遭殃。
老妈警觉性很高。悄悄进了山,藏在树木和岩石后面偷看。陈光棍此时正蹲在一个老坟前,旁边摆着厚厚几摞黄表纸,正在烧。
老妈一看气就不打一处来,你半夜烧纸也就罢了,最起码应该弄个火盆。这里山风很大,一旦吹动火星到了草堆,马上就能引起大火。
老妈别看是女的,可经常干农活,一般男的还真摆弄不过她。她当时撸袖子就要过去,这时怪象出现了。
陈光棍抄起地上一把铁锨,开始挖坟。这个坟地竖着破烂的墓碑,后面是土包,陈光棍挖起来不停,不多时周围一圈都是土。
老妈越看越怪,这小子大半夜刨人家祖坟来了。
她想回去叫人,可怕一来一回陈光棍早跑了。她悄悄抄起地上一块石头,从后面迂回过去,想看看他在干什么。
到了距离不远的地方,老妈探头一看,陈光棍已经挖开了大坑,跳到里面,正拿着黄表纸在墓坑里摆放,鬼鬼祟祟不知干什么。
老妈犹豫了一下,还是凭空大喊“你干嘛呢”
陈光棍正全神贯注,大晚上的估计他也害怕,这一嗓子下去,这小子竟然吓得翻了白眼,当时躺在坑里乱抽。就跟得了羊癫疯差不多。
老妈一看坏了,别闹出人命了,她赶紧从树后面出来,没多想,跳进墓坑把陈光棍拉出来。
陈光棍抽了一阵,渐渐平复下来,看到是老妈羞愧难当,转身就跑,连铁锨都不要了,很快撒丫子没了影。
要么说老妈这人真是心善,她走就得了呗,不的,她当时非但没走,还用陈光棍留下来的工具,重新把墓坑的土填回去。
这算是功德吧,倒霉的是,从那天开始,老妈被恶鬼盯上了。
先是发烧,然后说胡话,然后现在鬼上身。
老爸把这件事说完,我感觉其中有很多疑点,疑惑地说“大半夜的陈光棍干嘛呢”
木老先生说“这件事出了之后,我抽空到坟山去了一趟,找到了那座墓,看不出什么端倪。陈光棍当时应该是在墓坑里布了个法阵,可这法阵是什么,必须把坟丘重新刨开才能看到。开坟是一件极其重大的事情,不能轻易动土。我当时想着把恶鬼糊弄走就行了,用不着刨人家的坟,所以里面是什么阵并不知道。”
我看看躺在炕上的老妈,心头布满阴云“木爷爷,现在怎么办”
木老先生说“这样吧,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我让木淳陪你去一趟陈家村,你们找到陈光棍问问便知。只有知道此恶鬼来历,才好对症下药。你母亲暂时无碍。已用血咒封住,几天内没关系。”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把村长还有木家爷俩送出院,回来之后,看着老妈的样子,真是心如刀绞。
我和老爸把床上床下收拾收拾,一片狼藉。
都收拾差不多了,天也亮了,我疲乏至极却毫无睡意。木老先生说,让木淳陪我去。我不好意思自己先走,只能等他。现在木淳和我还闹矛盾,我们两人见面就别别愣愣的,真不想跟他一起去。
在老爸的劝说下。我勉强睡了一会儿,正迷糊的时候,木淳找上门。
我简单洗漱一下,跟他出来去陈家村,木淳说“王慈,要不是看阿姨的面子上。我才懒得搭理你。”
“你别小肚鸡肠。”我现在一脑门的官司,脾气特燥,没空和他打嘴仗。
木淳哼了一声,不搭理我,自顾自在前面走。
经过二龙河的时候,我无意中往对岸瞥了一眼,想起昨天那个垂钓的老头。
在我的灵引成像里,老头看起来跟鬼一样,难道我真看见鬼了这鬼真是邪门,大白天顶着太阳就能出来。
我一想起那老头,不知为什么,浑身冒冷气。很不舒服,想到他的样子就有点犯恶心。
我们过了桥穿过山路,很快来到陈家村。我和陈光棍不熟悉,连他家在哪住都不知道,只能先去拜访表姨。
表姨还不知道我妈被鬼上身的事,看到我特别高兴。说我好几年都没来了,是不是把她忘了。我平时和这些亲戚走动很少,受不了繁文缛节,和她寒暄了一会儿,我问她知不知道陈光棍,能不能帮我们找到他。
表姨笑“这有啥不知道的。你们找他干什么。”
我恨恨地说“我想帮他介绍对象。”
表姨笑的肚子疼,差点没从炕上摔下去,她笑着说“你小子最会拿姨开心,就陈光棍那德性谁跟他,别说大姑娘了,就连二婚的老娘们都不拿眼皮子夹他。懒汉一个。家里穷的除了他就是炕。”
我指着木淳说“姨,跟你说实话吧,这位朋友是陈光棍的远房亲戚,认祖归宗来了。”
木淳勃然大怒“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走了。”
表姨看出我和木淳不对付,她笑笑,从炕上跳下来穿鞋“走,姨带你们去。”
我们三人溜溜达达从院里出来,一路向陈光棍住的地方去。表姨在村里的人缘挺好,大说大笑,和谁都打招呼。有老娘们问你们去哪,表姨说去找陈光棍。那些老娘们笑成一团,说你肉包子打狗。
有些好事的人,跟着我们,大家一起说说笑笑到了陈光棍的家。
到了他家我乍舌,陈光棍可是真穷啊,陈家村有着很好的地理资源,背山面河,村里还种着大片的新制谷种,相当富裕,年轻人都不出去打工,只要勤恳干活,都能盖起二层小洋楼。
可这陈光棍还住着窝棚一样的土房,一共三间,屋顶都漏风漏雨,可见穷到什么地步。
勾魂儿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天门道
表姨上前叫门“陈光棍,开门”
后面有人起哄“陈光棍,别睡了,有娘们主动找你过夜。”
一群人哄堂大笑,表姨也不恼,农村就是这样,互相说个荤话开个心都很平常。
敲了半天没人应门,有人说“这可新鲜了,陈光棍哪天不是日睡三杆,难道今天反性了下地干活去了”
表姨看我们,耸耸肩“不在家,下次再说吧。”
木淳没说话。
我想了想,退后两步突然一个加速跑,一脚踹在门板上。这破门多少年都不修了,我用力极大,一脚踹开,大门一开,从里面顿时散发出怪味。
表姨站在最前面。马上捂鼻子,后面的人都陆续闻到,有人眼泪都给辣出来了。怪味腥臭难闻,熏得睁不开眼。
屋里黑不拉几,一点光都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簇拥着往里走。别看现在是大白天。可阳光难入,屋里又潮又阴,刚进到里面,突然前面传来一声尖叫,我停住脚往前看。
在里屋正中的房梁上挂着一具尸体,死了很长时间。天热,味道滚滚而来,原来是尸臭。
众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这里停留,赶紧往外跑,很多人带着都有手机。开始拨打110。
我捂鼻子正要出去,木淳一把拉住我,轻轻说“咱们不能走,一会儿警察来了,会把屋里的相关证据取样拿走的。”
现在不是和他闹别扭的时候,大局为重,我严肃起来“好,咱们先检查。”
屋里人都跑光了,正好方便我们行事,我和他进到屋里,木淳反手把门关上,顿时光线更加晦暗。
屋子确实阴森,流淌着看不见的冷意,让人汗毛倒竖。
我好歹是经历过古墓探险的,多少还有些胆子,难得的是木淳相当有胆色,看着眼前的尸体竟然不害怕。难怪木老先生一直留他在身边,估计是想重点培养。
吊死的这个人穿着一身绿色的老式军装,他大概四十来岁的年纪,头发很长,垂着头,头发挡着脸,看不清长相。手脚下垂,皮肤已经发黑了,估计死了很长时间。现在这情景不说多吓人,却有种说不出的负能量,压在胸口呼吸不畅。
这人可能就是陈光棍了,不知道他为什么自杀,他和我妈中邪的事有莫大的关系,我再怎么不舒服也得咬牙忍着。
我在屋里检查了一圈。这里家徒四壁,灶台脏得能有一尺厚的油渍,墙面被烟熏得漆黑,旁边放着一个小筐,里面塞着三四个饼子,有个还被咬了一口。上面长满了绿毛。
这时,木淳从里屋出来,招呼我“王慈,你过来看。”
我进到里屋,这是陈光棍睡觉的地方,一张破床。一个柜子,混的连电视都没有,唯一的电器就是一台老式收音机。木淳让我看的,是房间的地上。
在房间正中摆了一堆石头,显然不是屋里的一部分,在地上形成了一个类似圆圈的粗糙图案。应该是有人刻意为之。最诡异的是,石头中间扔着一只黑色的死乌鸦,满身血,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木淳用手机把这一幕拍下来。
“这是什么”我惊慌着问。
木淳道“好像是法阵。回去问问爷爷。”
“是陈光棍布的吗”我心惊肉跳。
木淳瞪我一眼“我怎么知道。”
话没说完,外面传来警笛声,警察来的是真快。我们赶紧往外面走。还是木淳心细,拿着手机又前前后后对着尸体拍了几张照片。现在时间匆忙,不可能细细检查了。
正要出去,忽然我看到房梁下面,阴暗的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簇簇的。实在太黑,我用手机去照亮,这一看就吓住了。
在房梁底下,生满了一大片的金鱼草。这种植物木老先生曾经在我家房梁下也发现过,看着像蒜头,上面布满了空洞,细看又像是骷髅头,最是邪门。
我没敢动这些东西,随手拍了两张照片,这才出去。
此刻院里全是人。表姨过来拉住我的手,埋怨“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刚才找了一圈没找到你,你要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跟你妈交待。”
我吱吱唔唔对付两句,警察已经进到院里,在房子外面拉上了黄色警戒线。村长也到了,让看热闹的村民都离开,说了好几遍人都不走,反而越来越多,院里简直人山人海。
表姨告诉我。还有外村开着拖拉机过来看景的。
时间不长,有一辆金杯车开到院外,从里面下来四个人,穿着工作服,戴着口罩全副武装,抬着担架进到屋里,不多时把尸体抬了出来。
这四个人可能是专业抬尸的,尸体蒙着白布单,手耷拉在担架外面。尸体一出来,院里看热闹的人群像是水滴进了油锅,顿时炸了,全都往前涌。
村长和几个村干部维持秩序,连唬带骂。
那些抬尸人非常有经验,抬着尸体一路小跑上了车,开车就走。
警察出来进去的,又是拍照又是取证,热闹一直延续到中午头,村民们也不嫌热,地里活都不干了,看着难得的西洋景。
表姨说没什么好看的,拉着我和木淳回家,中午杀了一只鸡,做了一桌子农家菜,我跟她客气,表姨不高兴,说你再这么客气就翻脸了。
我心里有事,吃不下东西,恨不得马上回村请教木老先生。木淳倒是胃口大开,一盆鸡他能吃下去一半。
吃完之后,我们告辞陈家村,回到村里。木老先生正在照看我妈,老妈的情况现在平稳下来,不哭不闹,就是整天昏睡不醒。她的额头是用鲜血写着的“敕”字,触目惊心。
木老先生看我们回来,问怎么样了。木淳把陈家村的事说了一遍。然后把手机上的照片给木老先生看。
木老先生一看石头阵,大吃一惊,半天没说话。
我看出不对劲了,赶紧问怎么回事。
木老先生摸着下巴说“黑乌鸦是一种很邪门的生物,很多教派都用它的尸体来做法阵的引子。屋里的石头阵一定不是陈光棍弄的,他如果有这个本事也不至于穷到这份上。应该还有外人参与到这里了,这个人是个高手,他想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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