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奔放的程序员、
扫完之后,院里院外寂静无声,心中纳闷,难道木淳还没出关
我走到屋前,趴窗户往里看,屋里一片狼藉,满地都是废纸,没有木淳的踪影。
试着推推门,门上锁推不开。我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顾不得许多了,对着门就是一脚。农村这木头门,也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一脚就开。
进到屋里。提鼻子一闻,味道很奇怪。除了一股脏兮兮的陈腐气,里面竟然还夹杂了淡淡的脂粉香,应该是女人身上的,我心头一震,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木淳藏了个女人
我在屋里把散乱的废纸收拾收拾,这一收拾发现问题了,都是宣纸,纸面上无一例外都用毛笔画着一个女人。
我打了个激灵,赶紧把这些纸捡在一起,摆在桌子上看。画上女人近乎白描,线条简单,却极为生动,一颦一笑似乎跃然纸上。
这个女人打眼一看不觉得漂亮,不太符合现代主流的审美,现代美女都是尖下巴大眼睛的蛇精病,而这女人脸盘很圆,胖胖乎乎,透着端庄和富贵,像是唐朝那时候的美女。
每张纸上的她都是不同形态,或是站或是坐,或是观花或是女工,有正脸有侧脸,越看越耐看,让人越看越美。
我心中纳闷,很显然这些画应该都是木淳画的,他在大学上的就是绘画课,可这个女人是哪来的难道这半个月他没有闭关,而是和什么女人幽会
我把画都搜集到一起,摆放整齐,然后向后面去。
哪个屋都不见木淳踪影,来到了后门,这时后院有说话声。我赶忙藏在一边,往外看着。
后院对着远处的大山,四周围空空阔阔。并不挨着其他邻居,很是寂静。
院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凉亭,木淳正躺在凉亭里饮酒,翘着二郎腿,枕着红木柱,看着远处的青黛之山。这个舒服劲就甭提了。
他一边饮酒一边打拍子。摇头晃脑哼歌。
我不由来气,这小子真是不成器,当上掌门不说你除暴安良吧,最起码也得想想怎么把木氏一门发扬光大,勤勉练功也可以。好嘛,现在借口闭关喝小酒来了。
我还没古板到不让人喝酒吃饭。但是看他优哉游哉这个样子,就一肚子气。木老先生刚走,咱不说效仿古人戴孝三年,起码在服丧期内,你老老实实点,表现出一定的悲痛之情。哪怕装呢,也行。
我对着门就想飞出一脚,然后再大喝一声,好好吓吓他。脚都抬起来了,忽然看到木淳坐了起来,似乎对着空气说话。表情美滋滋的,然后又躺回去,把酒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似乎等着谁来倒酒。
我心中狐疑,闭上眼睛,催动脑海中的婴儿。婴儿本来睡着的。一激之下醒了,睁着眼懵懂看着外面。这小东西现在愈加的粉嫩可爱,小胳膊小腿雪白雪白的,胖嘟嘟,可我知道它是个非常可怕的存在,能吸收天下阴物,甭管是人的灵魂还是孤魂野鬼,带点阴气的全能吸走。
利用婴儿观想外面的世界,脑海成像,出现了黑白画面。我隐隐看到凉亭里不单单有木淳,还有个黑影在旁边。黑影看不清具体细节,模模糊糊一团。
木淳摇头晃脑唱歌,时不时跟黑影交流一两句。黑影浅浅弯腰,用手轻轻挡嘴,动作十分女性化。基本可以肯定,黑影是个鬼
我心头狂震,木淳的问题比想的更严重,他传承木家的法术,没想着去干点什么有意义的事,反而先招来了鬼,看这个样子,他跟鬼之间好像还挺缠绵。
脑海中婴儿似乎感受到我的愤怒,它用鼻子闻了闻,小嘴一咧就要哭。我心头一震,坏了,这小东西早不哭晚不哭,这个当口哭。也怪我刚才把它弄醒。
婴儿“哇”一声哭了,木淳忽然坐起来,好像有所察觉,转头看过来。
婴儿伸着小手指向凉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明白,它这是饿了,察觉到凉亭里有阴物,它要吃了这个阴物
也罢。我咬了咬牙,木淳。我这是为你好。我要借助婴儿的力量,把这个黑影消灭掉,免得你误入歧途。
我一脚踹开大门,飞身到了后院,木淳大惊“王慈,你怎么来了”
我以极快的速度进了凉亭。对准黑影,婴儿不再哭了,而是露出了笑容,它憋着小嘴,对着黑影猛地一吸。这时,这团黑影发出轻轻的低呼。极其娇弱。
木淳大怒“王慈,你也太没礼貌了,你想干什么”
我似乎听到黑影低低的求救“木郎救我”
木淳闪身站在我和黑影的中间,婴儿已经控制不住了,它吸不着黑影,就开始吸木淳的魂魄。
木淳不怒反笑“王慈,你由灵界转入魔道,你入魔了知道吗”
我也大怒,妈的,我还没说你呢,你他妈说我落入魔道。
我也是上了头,不去抑制婴儿,索性就让它狂吸。
木淳冷着脸“孽畜,连我都想害。”
他双手结印,快速变幻手印,那黑影瑟瑟发抖躲在他的身后。木淳嘴里快速念经“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他的手印和心咒完美契合在一起。
我从始至终都是闭着眼的,脑海成像去看周围的情况。本来黑白色的木淳身上散发出融融的金光,无数细细金丝循着他的脉络流动。整个人看起来像是金尊神像。
他抬起右手,对着我的额头中心,婴儿的位置,喝了一声“住”
我看到婴儿的周围突然出现一层厚厚的壁垒,像是蛋壳一样把它紧紧包裹在里面。婴儿还在哭,可是哭声发闷,透不出来,渐渐声音小了,婴儿好像在里面窒息了。
我本来是靠婴儿在脑海中成像,它这么一困,法力顿时消失,周围黑白色的场景在渐渐消失。什么也看不到。我赶紧睁开眼,外面是明晃晃的阳光,木淳站在凉亭里看着我,没有了婴儿我也看不到阴物,黑影踪迹不见。
“你,你,”我磕磕巴巴说不上话“你这是什么法术”
木淳冷哼一声“王慈,你好悬惹出大祸。你如果真把绣云给害了,我跟你没完咱们俩以后就是世仇,我非宰了你不可。”
“什么绣云”我愣了。
木淳看看我“前面房子里的画都看到了”
我点点头。
木淳道“上面的画都是我画的,画的就是绣云,也是我的爱人。”
“她是个鬼”我愣了。
木淳大怒,一拍桌子“胡说。你小子今天早上是不是掉粪坑了,一嘴的大便味,什么叫鬼她不是孤魂野鬼”
我嗫嚅了半天,说道“我是为你好”
“放屁吧你,”木淳不客气“当年法海也是口口声声说为了许仙好,把白娘子给收了。害的人家家破人亡。我算是明白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德性了。”
他越说越气,拿起桌上一杯酒喝光“为我好那你起码得先了解我现在是怎么回事,再来评估我的情况吧。好家伙,调查都不调查,研究都不研究,一出手就要人命,这算什么这叫为我好”
这番话虽然极端,可也不无道理,我叹口气冷静下来,觉得自己确实孟浪莽撞。
“绣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
木淳看看我,叹口气“坐吧。我让绣云出来打个招呼。”
我坐在凉亭另一侧,木淳结手印。凭空一指,凉亭中间隐隐出现一个女人身形,穿着古装,千娇百媚端庄婉约,只是身形不实,像是光影效果。
她站在桌旁,盈盈屈膝,说话声音清晰可闻“王先生,小女子有礼了。”
我大惊失色“这这”
木淳不满意“人家绣云问你好呢,你怎么跟个痴呆似的。”
我赶忙学着古人的方式拱手“你好,你好,你叫绣云”
“小女子绣云,”女人说“和木郎是宿世情缘,还请王先生高抬贵手,成全我们。”
木淳笑“绣云啊,不用跟他客气,他就是个棒槌,他不服能咋的,就是个削。”
我磕磕巴巴说“木淳,你和绣云是怎么认识的”
木淳诡秘一笑“还记得在妙破的石头房子里,我曾经找到过一个木匣吗”
勾魂儿 第一百七十七章 造物
想起来了,当时弄死妙破,我和木淳搜索那里的房屋。木淳收获颇丰,拿走了一个木头匣子,还有一本号称天书的古书。
“匣子怎么了”我问。
木淳道“绣云就在匣子里装着。”
“啊”我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木淳充满爱怜看着绣云,女人站在亭中娇媚柔弱,确实惹人生怜。木淳支使这个女鬼“云啊,给我们两个倒杯酒。我好好跟他掰扯掰扯。”
绣云十分听话,凭空一抓,虚无中多出一个酒壶。她缓缓斟酒,倒了两杯酒,递过来。
我狐疑着接过来,往酒杯里看看,绿澄澄的跟果冻一样,一时迟疑不敢喝。木淳道“害什么怕,毒不死你,看你怂样。”
我暗气暗憋,端着酒杯一饮而尽,一股清凉先是从喉头到肚子,然后又窜到脑瓜顶,这股凉意让脑海中的婴儿也平静下来,能感觉到它哭声小多了,似乎在壁垒蛋壳中睡了过去。
我晕晕乎乎,一把扶住红木柱“这是什么酒”
绣云挡着嘴。嘻嘻笑“此酒名为春意遣香,是我们那个时候的酒坊名酒,只有达官贵人家里才能喝到。”
“酒从哪来的”我一肚子狐疑。
木淳呵呵笑“王慈,我告诉你,其实你看到的这个世界都是虚相,并没有这个世界,你眼前的这杯酒,就是绣云破虚空后,从另一个世界里取来的。”
不知是不是酒上头,我有点听不明白。
木淳摇摇头不多讲,只是道“世界虚相这层修行境界十分高深,你好好堪悟吧,你现在档次太低,仗着脑子里有个婴儿神器,其实还没有入门哩。我现在把它封住,你就是个普通人。”
我还想继续这个话题往下问,木淳摆摆手“修行讲究实证实修,到哪一步说哪一步的话,你没修到我这个境界,跟你谈世界的真妄也是口头禅,没什么意思。这样吧,我再点你一步,我记得你说过齐先生在深山里用结界隐藏了妙破的石头房子。”
我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当时他说的什么”木淳问。
我道“齐先生说,你们生活的世间一切不过泡影,我只是让它恢复了本来空的本色。”
“对喽,”木淳说“你好好悟吧,这句话大有深意。”
我沉默一下“那你说说绣云的来历。”
木淳指指绣云,示意让她说。
绣云盈盈施礼,声音宛转动听。轻轻说着“小女子生前名唤佛奴,本家姓孟,曾经是明末的宫人,李闯王入京之后,宫娥嫔妃们纷纷出逃。都跑散了。我是由一位老太监带着乔装改扮出了京,后来跟随福王南渡。福王派人教习我歌舞,很受器重,当时我就借歌舞规劝福王勤政爱民,不要一味享乐。他就不喜欢我了,渐渐疏远。后来金陵陷落,我再一次出逃到了宜昌,卖身花街柳巷,勉强度日。就是在那里,我遇到了木郎的前世。”
我大吃一惊,随口说“木淳原来你前世是拉皮条的。”
木淳勃然大怒“胡说八道,继续听,你才是拉皮条的。你要不听就走”
我摆摆手不跟他计较。继续听。
绣云当时日子还真苦,白天吹拉弹唱的练习,晚上还得卖艺卖身。
我听了听,觉得那时候的道德观和现在真不一样,就算接客卖身。绣云说起那段日子,也没什么羞臊和良心谴责的,口气很平静,就像在说平常的生活。
绣云本是出身官宦之家,时局变迁才落到这个地步,那也是一肚子诗词歌赋,收拾收拾不次于当时的秦淮八艳。除了弹曲,她最善作诗,爱好书法,没事的时候就写。当时她有一个恩客,就是木淳的前世,巧合的是他那时候也姓木。这人是个书生,时局不好,没考取功名,仗着家里有钱沉迷在花街柳巷之中,由此结识了绣云。
两人因诗词结缘,一见钟情,木书生花了很多钱把她赎出来,两人过上了小日子。因为这个事,木书生和家里闹翻了,被老爹赶出去。木书生和绣云搬到别处,在扬州那里开了一家小小的酒肆,绣云大家闺秀出身,风里雨里站在门口给糙汉沽酒,日子过得苦巴巴的。好在两人非常恩爱。小日子倒也逍遥,一直到了那一天,清兵入城,扬州十日。
转眼数百年过去,昔日书生已转世成人。而绣云惨死在一棵梨花树下,肉身已腐却魂魄不灭。懵懵懂懂中,绣云一缕魂魄被高人所收,一直传到妙破手里。
我听到这里,越听越不对劲“等等。我有件事怎么不太明白呢”
绣云盈盈浅笑“请讲。”
“你们几百年前就认识,对吧”我说。
木淳和绣云点点头。
我说“这就奇了,我和木淳去对付妙破,完全是偶然的事件,怎么就这么巧合。木淳就能碰到绣云姑娘的魂魄也太巧了吧。”
木淳笑“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能找到这个木匣吗前世中绣云和我曾约定三生,她给我写了一个字帖,上面是月圆月缺待木郎,懂什么意思吗,不管以后星河如何变化,江山如何易手,不管怎么变,我们两人始终要在一起的。这就叫宿世情缘。我当时搜索妙破的房子,听到有浅浅的女人声,说了两个字木郎。就这么两个字,我前世的记忆全都复苏了,然后找到了装着绣云魂魄的木匣。”
我默不作声,实在说不出话来,这也未免太巧合了,难道真有缘分一说
木淳道“王慈你想想。假如说咱俩当时如果一念之间调换了搜索的顺序,你搜这间屋我搜那间屋,那我就完全错过了绣云。”
我没说话,心里盘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绣云会不会喊我“王郎”呢。
这玩意没法说,谁知道呢,或许真有前世宿缘吧。我咳嗽一声,给木淳做个眼色,示意他出去说话。
绣云已经察觉。这女人很聪明也很通晓人情,装着没看见,笑盈盈往酒杯里倒酒。
木淳不乐意了“你有话就在这说。以后我和绣云就是形影不离了,她就是我,我就是她,这辈子我们就在一起。”
我叹口气,犹豫一下还是说道“既然这样,我就说点泼冷水的话。木淳,你现在也是一派掌门,以后行事不要作奸犯科,尽量秉持公道。”
“这用你说”木淳不高兴。
我知道说这话,肯定惹他们不高兴,妄作小人,可出于对木淳的情谊,我还是不得不说“绣云姑娘。”
绣云一笑“我在。”
“你和木淳情深义重。要做好贤内助,看着他一点,毕竟他现在身份和以前不一样了。”我说道。其实我的本意是点点绣云,她毕竟是鬼非人,非我族类,让她自己检点一点。
绣云特别聪明,和这样的女人打交道,话不用说第二遍。
“木淳,你现在可藏着不少秘密。”我说“你是用什么办法封存我脑海里的婴儿木氏一门的法术真的如此高深”
木淳哈哈笑“我实话告诉你吧,木氏一门不过是茅山分支。我现在连茅山本源都未必看得起。我的修行与本门道法无关。”
我心头一震“那是”
木淳道“还记得咱们两个在妙破房子里找到的那本天书吧”
我猛地跳起来“你你破解天书了”
木淳摆摆手“离破解还差得远,其中还有很多妙处,需要修到那一步境界才能看明白。我一开始对这本书可有可无的态度,可自从得到了绣云,我便日夜不停研读。因为这本书里记载了一种极为神奇的功法,那就是随心造物。”
“妙破的书信你也看了,”我皱眉说“齐震三是妙破的二哥,他给妙破的书信里明明白白写着,修习这本天书,极容易走火入魔。你一个人在这研究,上无师承,下无同辈切磋,光凭着自己,很容易入魔啊。”
木淳看了看绣云,微微笑“为了毕生爱人,为了心爱红颜,江山尚且可以不要,入魔又有何妨。”
我看着他,良久才说“你说出这句话,离入魔已经不远了。”
木淳摆摆手“入魔、成佛,不过名相而已,不要乱扣帽子。我说过了,修行乃实证实修,等你见到魔再谈论魔吧,现在说什么都是妄论。”
“好吧,”我说“那你告诉我,你修行天书,和绣云姑娘有什么关系”
木淳呵呵笑“我要用造物之法,给绣云造出一个身体。”
我目瞪口呆。
绣云盈盈屈膝“谢木郎。”
勾魂儿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不速之客
木淳和绣云如此恩爱,可情形却诡谲得很,我只能干看着,说不出什么。
我道“木淳,你封住我脑海中婴儿的结界来自于天书”
木淳点点头,不瞒着“实话跟你说吧,其实结界也是一种造物,我现在还不能在现实世界里造物,只能在观想中造物。你脑海里的婴儿非实非虚,所以对它还是有用的。不过我道法尚浅,只能封住三天,三天后结界自解,到时候咱们再想办法吧。”
我摆摆手“你有什么法子把它彻底驱逐出我的脑子呢”
“你先说说婴儿到底是什么来历”
我叹口气,不再隐瞒,把入古墓的事说了一遍,其他细节都含糊过去,重点说了说黄九婴留下灵引这个事。
木淳和绣云面面相觑,惊得说不出话。还没等木淳说什么。绣云道“王先生,你看过西游记没有”
“当然看过。”我说。
绣云道“祖师曾对悟空说,自古修行便有三灾利害,当道法有成时,会夺天地造化,侵日月玄机。鬼神难容。为此会有天灾天罚,躲不过去便灰飞烟灭,数百年修行成虚幻。”
她这么一说,我想起了三灾八难。
绣云继续说“所以修行者为了躲避天灾,各出其法。小女子认为,黄九婴恐怕早已预料自己大灾将近,便在你的脑海中留下灵引,以做再次重生的打算。”
木淳点点头“还是我媳妇明白,这么说你就懂了,你现在就是黄九婴再生的母体,它利用你吸收各种养料,等长大了再破你体而出。到时候你就死翘翘喽。”
我全身冷汗,这是最恐怖的下场,颤抖着说“那我怎么办”
木淳看绣云,绣云颦眉摇摇头,示意不知道。木淳想了想“两个办法。一是在它未大之时,把它弄死在摇篮里。”
“第二个办法呢”我问。
木淳道“把它驱逐出你的脑海。”
我苦笑“这不废话吗,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做。”
“不给它喂食,把它饿死”木淳尝试着说。
我摇头“不行。它一饿就哭,哭声通彻我的脑髓,整个脑袋里都是惨烈哭声,它还没饿死,我先能让它吵死。而且”我迟疑一下。
“而且什么”木淳问。
“而且现在我和它心意相通,虽然不知道具体想的什么,却能感知它的情绪。我怕一旦它真的死了,临死挣扎种种情绪直抵我意识的深处,恐怕会把我逼疯。”
木淳想想说“杀不了,那只能把它驱逐出去了,得在这个上面想想办法。你别急,这小东西要长大成人,估计要吸收大量的能量,得多少孤魂野鬼供养它。我再翻翻天书,替你琢磨琢磨。”
我咳嗽一声“天书在你这有段时间了,是不是该”
木淳白了我一眼“给你,你能看得懂吗破解天书的法子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我再琢磨琢磨。”他不想把书给我。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木淳长吁短叹,说天罚是每个修行人都免不了的。如今他修行略有小成,恐怕天罚人劫会随之而来。
绣云斟了杯酒给他,柔声说“木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呆在你的身边。”
这两个人开始秀起恩爱了,我看不过去,赶紧告辞。
木淳告诉我,三天后再来,想办法找来恶鬼先把婴儿喂饱了再说,如何驱逐再慢慢想办法。
婴儿结界那是饮鸩止渴。其实婴儿并没有喂饱,只是简单的用个房子把它闷在里面,它该哭该闹还是一样的。
这三天我过得极是闹心,虽然听不到婴儿哭声,但它的心意却与我相通,那种饿肚子的委屈时时刻刻折磨着我。几乎让我夜不能寐。做什么事都没心思,抓心挠肝的难受。
好不容易到第三天晚上,壁垒不见了,哭泣的婴儿出现,哭得特别大声。我急匆匆到木淳的家里,他已在后院起了坛。指着桌上两个黑坛子说“我到坟山去了一趟,抓了两个孤魂野鬼,你先用它们打打牙祭吧。”
我看着两个黑坛子,喉头咯咯作响,像是吸血鬼看到鲜血。
木淳道“你自己慢慢享用,我和绣云先回避。”
他一走。我迫不及待打开黑坛子,坛口被木淳用符咒封着,看样子这小子道法是日新月异进步神速,他得到天书之后,学习道法一通百通,真有点大家风范。
坛子口一开。黑森森的院子里刮起阴风,我闭上眼睛,观想脑海中的婴儿,周围环境黑白成像,我看到两个黑色的人影急匆匆往外跑,显得特别慌乱,好像害怕至极。
婴儿哭泣着,伸着小手去抓,我三窜两窜跑过去,来到一个黑影前,凭空一吸,那个黑影化成无数黑丝,被婴儿全部吸走。然后我又来到另一个黑影前,再那么一吸,它也变成重重叠叠的黑丝,消失得无影无踪。
婴儿吸累了,摸着自己滚圆的小肚子,甜甜打了个鼾声,躺在那里,舒舒服服睡了过去。
它这么一睡,我全身汗出如浆,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木淳和绣云从里屋出来,他看看我“王慈,你真的要想办法了。这不是长久之计。”
我现在只想睡觉,疲乏得睁不开眼,摆摆手,摇摇晃晃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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