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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那么……”陈凯之目光幽幽,接着道:“既然是如此,那么我区区的举人,就向李子先生讨教吧。”
这是讨教,可更明显的是挑衅!
众人方才醒悟,明白了陈凯之的意图。
原来方才陈凯之对李文彬的控诉,根本就没打算凭着这个来讨回公道,这……其实只是一个借口,一个挑战的借口。
李文彬可不傻,虽是甚有优越感,可几次的交锋,已足够令他意识到陈凯之的才学远在他之上,接受陈凯之的请教,不啻是自取其辱。
可是这个家伙,竟在这庙堂之上直接发出挑衅,当着诸多人的面,若是拒绝,这传出去,脸面就要丢大了,这就令李文彬难以继续隐忍了。
陈凯之看着李文彬,目光中似带着继续嘲弄,又不徐不慢地道:“若是李子先生不敢,那也罢了,不过……李子先生,你是衍圣公府的子爵,而幸好学生也是。堂堂子爵,连请教都不敢接受,不免为人所笑。”
似乎每一步,都在陈凯之的计算之中,对于李文彬的性格,他早有过分析。
这种世家大族出身的人,一辈子顺风顺水,不主动出风头就不错了,在自己的激将之下,他若是还能保持冷静,这就有鬼了。
只见李文彬冷笑道:“你想请教什么?”
陈凯之朝他笑了笑道:“君子有六艺,李子先生既有学爵,便是君子,这六艺之中,随李子先生来选吧。”
他这口气,显得很大度,可在李文彬眼里,也很狂妄,仿佛无论比什么,自己一定会输给此人似的,这就更令李文彬气愤难消。
君子六艺,无外乎是礼、乐、射、御、书、数而已。
当然,在这里,陈凯之所言的君子六艺,不过是一个统称。
意思是,你不服气,就随你选什么都可以,我陈凯之全都可以教你服。
这口气,真是张狂到了极点。
看着李文彬隐隐冒着的怒火,陈凯之的唇边不着痕迹的闪过了一丝笑意。
对付李文彬这样的人,他狂,你需比他更狂,不给他丝毫冷静的空间。
唯有如此,李文彬方才会失去冷静。
诚如陈凯之所预料的,此时,李文彬心里的一股无名火已经升腾而起,这陈凯之的口气,显然是说,自己处处都不如他啊,只是……
“呵……跳梁小丑,不知所谓。”李文彬这时,居然还保持着了冷静。
想来,他对陈凯之有所忌惮。
众人看着这一幕,也是醉了,好端端的筳讲,竟成了陈凯之儿戏的地方。
不过为官之人,大多中庸,陈凯之是找李文彬的麻烦,而且此前,陈凯之也道明了理由,只要太后娘娘不过问,当然由着他们了。
陈凯之却是漫不经心地道:“李子先生,不妨,你我比一比文章……”
李文彬冷笑,不置可否。
比文章?他可不傻,自己远不是他的对手,人家的文章,可是进入了地榜的。
陈凯之一挑眉,带着戏谑的口气继续道:“既然文章不敢比,那么不如,作曲?”
李文彬心里的怒气拼命地压着,似乎已临近极限了。陈凯之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在诛他的心一般,当着这样多的同僚,当着太后的面,他越发的感觉自己下不来台。
作曲?
那一首高山流水,早已传至洛阳城,李文彬怎么敢和陈凯之硬碰硬?
陈凯之叹了口气,见他默然无语,心里不免更为鄙视了:“这作文不成,作曲又不成,平时李子先生自诩自己乃是翰林,又是衍圣公府的子爵,出自经学世家,怎么学生一介举人,想要讨教请益,李子先生,竟是沉默不言呢?”
李文彬暴怒,只恨不得将陈凯之碎尸万段。
只是作文和作曲,面对陈凯之,他是一丁点的脾气都没有,哪里还能说什么。
他不禁看向身边的诸翰林,却见诸翰林一个个面色木然,晓得这些人,只怕没有少心里鄙视自己。
陈凯之叹了口气:“这琴棋书画,你一个都不愿让学生受教吗?”
“君子六艺,莫非没有一样,是李子先生所擅长的?”陈凯之凝视着李文彬。
他今日不再客气。
李文彬已是彻底的愤怒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文豪 第二百九十一章:痛下杀手(3更求月票)
陈凯之说这话,表面看起来没有一句带脏,可是显然句句犹如利剑一般插中李文彬的心肺!
他说话的时候,不急不忙,唇边甚至带着浅笑。
可这样的陈凯之,只令李文彬更加怒火中烧。
这陈凯之,实在是侮辱他太甚了!
他心里飞快地计算,突然道:“呵,你我文章都过得去,比这些,又有什么意思?你说君子六艺,向我请教什么都可以是吗?”
陈凯之扬眉一笑,朝他作揖道:“对。”
李文彬目中掠过了一丝冷然,咬牙切齿地道:“好,那我就请教你的剑术!”
这……几乎等同是不要脸了。
二人都是学爵,可明显,陈凯之的身材比李文彬瘦弱得多。
而且李文彬乃是经学世家出身,这世家的人最爱配剑,他们将佩剑当做是一件极尊贵的事,就如衍圣公府,对于学爵的赐予之中,就包括了赐予学剑。
正因为如此,这些子弟也会自幼培养一些强身之术,多半就是让子弟们练剑。
虽然这练剑只是绣花枕头,重在强身,并不是用来竞技或者是杀人,可是对贫寒出身,还是年少的陈凯之来说,这等同于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和一个少年人来比武。
瞧陈凯之这瘦胳膊瘦腿的样子,这不是欺负人吗?
可李文彬却是暗暗认知了一件事,这陈凯之琴棋书画只怕远在他之上,才情极高,在这些里头,他压根不是陈凯之的对手,既然如此,那么就索性耍一个无赖吧。
虽然这样做,会被人鄙视,可总比让这陈凯之得寸进尺,步步紧逼,自己却不敢受教要强吧。
李文彬感觉自己一下子又重新占据了上风,他眉毛一挑,朝向陈凯之,略带挑衅的意味道:“剑乃是君子器,你既是子爵,想来也会使剑吧,若只是文斗,实在太没意思,不妨就来比剑,怎么,你敢不敢?”
无耻之尤,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啊。
许多人方才还觉得陈凯之实在有些咄咄逼人,这里毕竟是文楼,不是他陈凯之放肆的地方,何况李文彬无论如何,也是自己的同僚,都是翰林,一个举人挑衅翰林,难免使人感同身受。
现在倒好,众人顿时都觉得,李文彬有点不太要脸了,以大欺小啊。
说起来,这李文彬的剑术还真不错,此时他信心十足地道:“若是你不敢,那也就罢了,免得说我欺你,何况即便胜了你,也是吾胜之不武!”
陈凯之沉默了良久,似在犹豫,却最终道:“那么,就请赐教。”
李文彬却不如陈凯之这样‘没规没矩’,却是起身走到了殿中,朝太后拜下道:“娘娘,臣一忍再忍,这陈凯之却是再三挑衅,今臣斗胆,请娘娘恩准,令臣与陈凯之一较高下。”
卷帘后的太后,起初倒是一丁点也不担心,因为她知道陈凯之颇有才学。
这孩子想必心里恼怒,让他宣泄宣泄吧。
可谁料,最后的结果竟是比剑,这就不同了……
太后眼眸一紧,冷声道:“荒唐!”
一声呵斥,陈凯之也上前道:“臣与李文彬,素有私怨,今日向他讨教,确实多有失礼,还请娘娘恕罪,更请娘娘恩准。”
太后眯着眼,正想说什么,一旁的张敬却躬身在一旁轻声道:“娘娘,若是不恩准,他们迟早在私下也会一较高下的,与其如此,不如娘娘令他们比一比,至少皇子殿下即便输了,也不至害了性命。”
太后是关心则乱,方才过于激动,现在听了张敬的话,不禁心念一动。
太后便眯着眸子道:“斗剑?原本哀家是不倡议私斗的,可你们都是有学爵之人,拥有学爵之人,比试六艺,亦无不可,既如此,哀家就准了,只是,既要比斗,就总得有所章法,方卿家何在?”
这个方卿家,乃是翰林院的大学士。
他一听太后唤他,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太后你逗我啊,教我主持吗?这等私斗,吾堂堂翰林大学士,还管这个?
果然,太后已是徐徐道:“方卿家是稳妥之人,规矩,你来定吧。”
方学士心里郁郁,年轻人争强好胜,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这又不是光彩的事,心里唏嘘一阵,却不得不谨慎起来,既是比斗,除了要公正,便是要保证二人的安全了。
略一思量,他便沉声道:“老臣以为,地址可选在西营的校场。”
“不好。”太后摇头。
她不愿选在西营,西营在皇城之外,想到这场比剑,实在教她揪心,还是亲自坐镇为好。
太后想了一下,才又道:“哀家以为,太祖高皇帝在时,曾一再劝勉读书人,读书固然要紧,可读书之余,亦要强身,只是这些年来,君子六艺,已日渐荒废了,天下的读书人,心心念念着,便是躲在书斋里读书,这一次正好趁此机会,让天下人知道,哀家不只是要用读书人,更看重的,是文武双全的经世之才,这选址,还是在这上林苑的羽林卫军营吧。”
方学士还能说什么,只得颔首:“娘娘明鉴。至于比斗,自然是点到即止为好,所以老臣以为,双方当用木剑为宜。”
太后点头道:“还是方爱卿想得周全,既如此,那么就找照准了,明日辰时,就在上林苑。”
李文彬顿时感到轻松起来。
若论比剑,他几乎是十拿九稳,必胜的,忙伏首道:“遵旨。”
陈凯之亦是行了礼,道:“学生遵旨。”
太后隔着帘子,深深地凝望了陈凯之一眼,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可想到既是木剑,何况有她在场,这李文彬也不至下什么杀手,倒也放心了下来。
虽是这样,她的心情不免多了丝烦躁,便道:“既如此,那么今日便散了吧,明日诸卿,随哀家至上林苑观摩。”
陈凯之已告退而去。
反观是李文彬,心里窃喜,出了殿,回到了韩林院里,他自负自己是十拿九稳,其他的翰林则多少对他今日的表现有些鄙夷,一个三旬的壮年,去和一个少年比剑,这格调,太低了。
可李文彬此时已经不在乎了,他躲在自己的公房,索性懒得看别人脸色,叫文吏斟了茶来,一人独自喝着茶。
只是到了快要下值的时候,外头却有文吏来通报:“李大人,外头有人找。”
“是谁?”李文彬一挑眉,随即又想起了什么,道:“叫进来吧。”
过不多时,便有一人来,此人也是儒生的打扮,到了李文彬面前,行了个礼,道:“李侍读,可还记得老夫吗?”
李文彬抬眸看去,此人有几分印象,他依稀记得……
李文彬猛地眼前一亮,朝此人行礼:“原来是吴先生。”
眼前这人,李文彬还真有过一面之缘,此人乃是北海郡王府上的门客,颇有些文名,李文彬没想到,今日这个人会来拜访,连忙又道:“真是稀客,请坐,不知先生此来,所为何事?”
吴先生坐下,才道:“据说李侍读,明日要去斗剑?是和那个陈凯之吧。”
李文彬笑了笑:“殿下果真是耳目灵通啊。”
他没有说吴先生,而是说殿下,这便是说,他知道吴先生是北海郡王来传话的。
吴先生面色冷漠,风淡云轻地道:“这陈凯之,近来真是声名鹊起,让郡王殿下颇为忧心。”
“噢?”李文彬一笑,可随即明白了。
陈凯之此前的那篇洛神赋,之后还有太后对他的欣赏,而陈凯之这个家伙也极正气,短短时间,竟成为了衍圣公府的学爵,此后,又得了天人阁的青睐,将来的前途,绝是不可限量,何况太后似乎对他愈发看重了。
其实太后和赵王之间的明争暗斗,他略有耳闻,太后的两个兄弟,一个主掌着禁军,一个在外任都督,都握有实权。而赵王之所以能与太后分庭抗礼,一方面是宗室的支持,这些宗室,有不少都是实权派人物,譬如这位北海郡王。还有便是士林之中,许多读书人对太后干政的反感,赵王被誉为贤王,正是因为许多读书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一下子,李文彬就想通了这些关节。
陈凯之的文名越来越大,难怪太后对他如此青睐,可换句话说,这陈凯之,岂不是就成了另一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吗?
吴先生说到这里,抬眸看了李文彬一眼,便又道:“殿下在想,或许明日是一个机会,若是李侍读能够抓住这一次机会,请李侍读放心,殿下一定会千方百计护你的周全。”
机会?
李文彬猛地眯着眼,道:“先生的意思是,痛下杀手?”
吴先生却没有说什么,只是似笑非笑地端起了茶盏,口里则是:“既是比剑,虽然不是刀剑无眼,可老夫听说,有的时候,木剑也是可以杀人的,就如打蛇打七寸一般,只要中了要害,要杀一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李侍读若是能办成此事,将来自有厚报。”




大文豪 第二百九十二章:非去不可(4更求月票)
听了这吴先生的话,李文彬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他内心深处亦是升腾起了一丝渴望,杀陈凯之!
他将眼眸微微眯着,那目光掠过杀机,终是一笑道:“下官明白了,先生,请回。”
吴先生似听懂了李文彬的意思,便长身而起道:“再会。”
二人四目相对,随即错开,却似乎已经有了某种默契。
而在另一头,陈凯之出了宫后,则先是托人去学里告了假,等回到了家,发现邓健竟也回来了。
现在其实才是正午时分,邓健理应出宫之后回值房里当值的。
见了陈凯之,邓健瞪他一眼,便道:“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陈凯之不做声。
邓健的眼珠子却是转了转,道:“今日所为,是你故意的?”
师兄就是师兄,智力总是会增长的。陈凯之的性子,他似乎开始渐渐摸透了。
别看这师弟在外人畜无害的样子,可实际上,却历来是谋定而后动的。
陈凯之像是想要避过这个话题,只呵呵一笑:“师兄就不要揣测了。”
“哎。”邓健叹了口气,道:“所以我才告假回来,买只鸡,给你做汤,滋补一下。比剑就比剑吧,输了也无妨,至多也就丢人罢了,反正没有性命之虞。”
陈凯之心里却道,真的没有性命之虞吗?
只是有些话,他却不能和邓健说,于是先去卧房里休憩片刻,而后还如平时一样,读书练习书法。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次日的一大清早,陈凯之洗漱之后,外头却有人道:“我家小姐求见陈公子。”
“小姐……”邓健的房里发出怪叫,这是极饥渴的声音。
陈凯之汗颜,卧槽,丢人啊。
他连忙开门出去,便见邓健开了半窗,在隔壁房里探头探脑,陈凯之的脸额不由自主地抽了抽,阔步过去开了院门,便见门前停了一这个?
好吧,这种事想也是白想。
陈凯之精神一震,因为不知不觉之间,他已至上林苑。
上林苑是一个极大的苑林,方圆数百里,学宫就位于苑林的西麓。
而太后所说的羽林卫大营,则是靠近洛阳宫更近一些,二人一靠近,立即有禁卫过来验身,随即护送二人至大营。
这大营有一处极大的校场,只见这里竟来了不少人。
果然……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贩夫走卒,爱好都是一样的,都爱凑热闹啊。
这里早已搭好了彩棚,陈凯之竟看到了太后的凤辇,这太后竟是来了。
她被许多人犹如众星捧月一般的拥簇着坐定。
不少大臣,亦是随之而来,此次的结果,他们似乎已经有所预料,孟津李氏,子弟们自幼学剑,虽然不是什么剑术名家,只做强身之用,可比这瘦胳膊瘦腿,据说是贫寒出身的陈凯之,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众人窃窃私语,有人鄙夷李文彬的为人,有人为陈凯之担心。
而陈凯之一到,便已有人迎向他,道:“娘娘请你去。”
陈凯之颔首,随即便快步至那巨大的彩棚前。
在这彩棚里,太后一身端庄地高坐,左右是赵王和其他不知名的宗室和贵族。
陈凯之行礼道:“学生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当着赵王的面,却是板着脸道:“今次恩准你和李卿家比试,你可要谨记,点到即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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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第二百九十三章:完胜(5更求月票)
这彩棚里,李文彬也在,听了太后的话,李文彬则是忙道:“娘娘,即便是木剑,总有无眼的时候,若是不小心伤着了陈举人,还请娘娘勿怪。”
这话,分明是故意挤兑陈凯之的。
陈凯之也道:“刀剑无眼,学生若是死伤,绝不怪罪李侍读。”
李文彬心里窃喜,他要的就是这句话。
太后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可细细一想,自己亲自来坐镇,料来也不会有什么差错,便道:“哀家在此,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这是模棱两可的话。
二人俱都行了礼。
那赵王站在太后身边,笑吟吟地看着二人,他面上带着慈和,如沐春风的样子,捋须徐徐道:“陈凯之……”
陈凯之抬眸,扫了他一眼道:“学生在。”
赵王和颜悦色地道:“你的石头记,本王看得爱不释手,此番祝你旗开得胜。”
黄鼠狼给鸡拜年啊。
可是……明明是黄鼠狼,这赵王却是一副真情流露的模样,没有半分惺惺作态的样子。
陈凯之也是莞尔一笑,你会演,我特么的不会演吗?你赵王是影帝,我陈凯之便是戏霸。
陈凯之很真挚地道:“多谢殿下。”
赵王颔首,眼角的余光扫了李文彬一眼。
李文彬会意的样子,也朝赵王拱拱手。
就是此时,远处传来了鼓声。
要开始了。
陈凯之和李文彬并肩而行,一起朝着校台走去。
这一路很短,可李文彬面上挂着笑容,嘴唇一动:“陈凯之,你我的帐,今日非要算清楚不可。”
陈凯之沉默无言。
李文彬胜券在握的模样,却仿佛是自说自话一般:“你可要小心了,我的剑术还过得去。”
说话之间,二人已经登上了校台。
有人给二人送上了武器。
陈凯之接过手,这是一柄木剑,不过份量破沉,像是乌木打造。
提着木剑在手,陈凯之便将剑提着。
他这动作,顿时让场下的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君子六艺,本质上是培养读书人各方面的能力,而剑术,虽然早已极少有人认真去看待,可几乎所有人,多多少少还是会有所涉猎的。
毕竟,没吃过猪肉,会没见过猪跑吗?
可陈凯之提剑的方式,倒像是提着一柄菜刀。
呃……这就有点尴尬了。
敢情陈凯之压根就不曾学过剑,可能这还是他平身第一次摸剑呢。
除了沉重的鼓声,没有人喧哗。
太后高坐,站在一旁的赵王道:“娘娘,就要开始了。”
太后的心却已凉了半截,她在宫中也见过武士握剑,陈凯之提剑的手法,简直了……
反观那李文彬,将剑反手一握,这是极标准的握剑式。
他伫立在陈凯之对面,玉树临风,木剑在手,仿佛这剑与他融合一起,全无违和感。
他慨然一笑,提剑朝下,双手抱起,道:“受教。”
李文彬难得今日表现出了客气。
可陈凯之知道,这是李文彬有了必胜的把握而已。
陈凯之便也学着他的样子,双手抱剑朝下,向李文彬行礼:“谨遵受教。”
接着,二人各自后退。
李文彬极潇洒地单手提剑,这一变招的功夫,木剑仿佛在虚空之中划过一道剑影,潇洒又自如。
陈凯之则是双手握住了剑,学着后世电视剧中地模样,也全神贯注。
校台下,终究有人憋不住笑,笑的人,乃是人群之中的北海郡王,这北海郡王乃是宗室之中难得的剑术名家,骑**湛,一见这陈凯之双手握剑的模样,很直接地噗嗤一声,捂着肚子:“哈哈……”
他这一笑,许多王公贵族也绷不住了,纷纷大笑起来。
倒也不是所有人都对陈凯之有所成见,实在是这样子……很可笑。
这家伙何止是没有学过剑,多半是第一次和人比斗,这熊样,实在是让人觉得滑稽。
北海郡王收了笑,方才定下神来,他忍不住朝李文彬瞥去。
却见李文彬反手握住剑,衣袂飘飘,随即,他徐徐的伸出剑来,剑尖朝下,不经意之间,手中的木剑,已挽了一个剑花,动作潇洒至极。
“漂亮!”
下头的人纷纷忍不住的叫好。
练剑,最讲究的是一个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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