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大文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神盟小晨晨
法国大文豪
作者:神盟小晨晨
1860年的巴黎,欧洲文艺的中心。这是最好的时代,雨果,小仲马,莫泊桑,福楼拜,层出不穷的文坛巨擘将巴黎渲染成文艺的盛世。一个莽撞的穿越者来到这个时代,身无长处的他发挥文艺青年的余热,抄书。被抢饭碗的同行记恨他的才华,出版社争相抢夺版权,法兰西的民众崇拜他的文笔,就连刻板的法兰西学院也向他抛出了橄榄枝。以前他没得
第一章 前往巴黎的火车
1860年3月初,法国阴冷的天空还没有过去。
拂面而过的风让人竖起了衣领,有人在月台上一边搓着手,伸着脖子张望,试图从清晨的迷雾之中翘首以盼到蒸汽火车呼啸的身影。
天还没亮,图尔火车站的站台陆陆续续的挤满了人群,有身着深棕色夫拉克的普通市民,也有披着蓝紫色天鹅绒鲁丹郭特的上层阶级,皱着眉头尽量远离那些散发着稻草和牛粪味道的佝偻身影。
在两盏暗淡的灯光摇曳之下,周围的人群神态各异。其中有一个稍显挺拔的身影挤在一堆绅士和平民面前,显得格外的突兀,他压实了平顶帽,尽量让帽檐遮住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让一让,麻烦让一下。
这位好心的先生,麻烦你帮我看一下,这是前往巴黎的火车吗?
混蛋,你瞎了吗?踩什么踩,没看到我的脚在这啊!
各式各样的对话在站台上展开,站台热闹而复杂,却没有引起沉默身影的注意力。
偶然有警察路过,他很自觉地拎着行李躲到其他人的身后,避开对方的视线,目光紧紧的盯着即将进站的火车,手中搓着一张前往巴黎的车票,汗水浸湿了他的手心。
钢铁的蒸汽车头发出了轰鸣,烟窗喷出白色的雾气。两道光柱刺破了黑暗,将灯光洒满了站台。漆黑的蒸汽车头犹如钢铁的怪物,在驶入站台之后渐渐的平息愤怒的咆哮声。刮起的风卷起地面上泛黄的海报。
透过火车的透明玻璃窗,可以看见神态各异的法国人,脸上却无一例外的带着幻想的憧憬,踏上前往巴黎的旅程。
列车车厢的门被打开,其他人陆陆续续的上车。高瘦的身影也跟随着人潮往列车车厢走去,列车的乘务员看了一眼他递过去的票根,然后瞥了一眼对方的脸,轻声问道,去巴黎的?
年轻人压了压帽檐,目光躲闪,小声的说道,是的,去巴黎。
列车员也没多说什么,用一种浓厚的南部图卢兹口音说道,上来吧,小伙子,欢迎前往巴黎。
加里安终于如愿以偿的踏上了火车,挤过打扮时髦高雅的绅士,最终在满是乡下人口音的三等座位舱的角落里找到自己的位置,把两手提着的橘黄色的皮箱塞到行李架上,才舒缓一口气的坐下。
等待了片刻钟之后,一声汽笛的嘶鸣打破了平静,钢铁之轮在连轴的带动下,列车顺着铁轨的方向,缓缓的向前行驶。车厢里的人探出了头,向站台上送别的人依依不舍的挥手告别。
唯独加里安冷静的蜷缩在角落,等到完全离开图尔火车站之后,绷紧的神经舒缓了下来,摘下帽子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
加里安作为一名穿越的倒霉蛋,远比其他人要不幸的多。
某个晚上读完了雨果的《悲惨世界之后醒来就发现自己在安德尔卢瓦尔省的某个乡下,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名为加里安的家伙是一个地道的农民儿子,因为在酒吧寻衅闹事结果打伤了人,为了逃避家乡警察的通缉而前往巴黎避难,万幸的是他的朋友帮加里安找到一份海关处文员的工作,薪水低廉,一个月只有65法郎,但走投无路之下只好选择背井离乡。前往巴黎。
伴随着法兰西第二帝国的局势平稳,巴黎这座城市每年都要容纳大量的外来寻找机会的人民,来拓展这座城市,加里安感觉自己就像是为这座城市添砖加瓦的卑微蝼蚁,好奇且惴惴不安的打量着自己的未来。
此时的巴黎是尼采笔下盛赞的欧洲艺术家故乡,他说,一个艺术家在欧洲只有在巴黎才能找到家园。
叹息了一口气,加里安握紧了自己的口袋。从图尔到巴黎的三等座火车票是15法郎,对于一个全身上下只有130法郎的人来讲,每一笔钱都是精打细算。囊中羞涩的他不敢向其他人一样在列车上购买餐食。1法郎10苏的咋舌价格让他默默地从袋子里掏出一块黑面包,颜色看起来就像平时吃的窝头,而且没有细嫩的口感,反而是一种偏酸的味道,没有涂抹面包酱或者蜂蜜真的很难下咽。
然而这种风靡欧洲下层家庭的麸皮面包,是穷人的不二首选。
他细嚼慢咽着难吃的食物。一边抱怨着自己的倒霉。
没有系统的辅助,没有贵族或者大资本家的背景,哪怕是保皇党身份也足以让他在1860年的巴黎这座势力复杂的城市混的如鱼得水。
但是上帝似乎给他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一个农民的儿子,怀揣着130法郎前往纸醉金迷的大都市,不知道未来走向何处。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做生意没有雄厚的资本,人生地不熟的也容易被人骗光可怜的家底。而且19世纪正是布尔乔尔的资本家们无耻到极点的时代,节操对于他们来讲比酒馆里的下贱还要不值钱。法兰西国会通过了解除商业限制的许可,意味着商人们不但能通过坑蒙拐骗的形式血腥的积累原始资本,还通过拼命的压榨工人的剩余价值,来为自己创造财富。
这个时代的工人,还在早期空想社会主义者罗伯特·欧文的领导下,为争取八小时工作制而奋斗。
当工人和做生意似乎都不是正途,前途渺茫的加里安叹了一口气,心里盘算着如何走好下一步时,车厢的中部传来的一阵骚乱引起他的注意,许多人从座位上站起身围了上去。加里安也同样好奇的站起来往前凑了凑,试图想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然而看到的只有一片黑压压的背影还有高耸的礼帽。
加里安拉住旁边一个人的胳膊,好奇的问道,尊敬的先生,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面前的瘦小的男人松松垮垮的披着一身廉价的棕灰色夫拉克,虽然极力的想装出一副上流社会的姿态,然而三等座的火车票却出卖了他的身份,从扮相上看,对方更像是莫泊桑笔下穷酸的小文员,浑身上下透露着巴黎小市民的自私和贪婪。
而加里安的敬称听着却有一种备受尊重的社会地位感觉,他瞥了一眼这位打扮落伍的年轻人,低声的说道,前面有个人突然倒地不起了,我听他们说这人被魔鬼附身,他们现在要去找神父。
魔鬼附身?
听着对方可笑言论,加里安皱起了眉头,感到事情不对劲,连忙推开了其他人钻了过去。走到最前面才看清一名男子倒在地上,眼神泛白,浑身上下不停的抽搐,矮筒的礼帽滚落到一边,整个人表情痛苦狰狞,手背青筋凸起。
周围的人只是冷漠的打量这一幕,没有人伸出援手。
望着倒在地上嘴角白沫抽搐的中年男子,加里安的脑海里只闪过一个念头。
糟糕了,是癫痫。
第二章 米歇尔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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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其他人并不晓得这种疾病,只能在一旁袖手旁观。
都让一下,我懂救治。
加里安挤开围观的看热闹群众,将倒地不起的病人扶了起来,平躺在舒适的座位上,用手帕擦干嘴角的白沫防止流入气管引起呛咳窒息,然后用左手的两指解开脖颈上纽扣,松开了他的衣领,并将他的头转向一侧,轻轻拍打着他的脸,让口腔内的呕吐物顺利排出。
蒸汽时代的到来意味着人类进入了第一次的工业革命文明,伴随着封建制度的土崩瓦解,科学取代了宗教的权威地位。
火车的出现意味着固有的阶级正在逐步的打破,然而却未能短时间内扭转封建愚昧的落后现象。
法兰西第二帝国的繁荣主要表现在巴黎这座都会,而在巴黎人民的眼中,法国其他的城市都是一群乡下人。这也是教育不平等导致的后果。比如包围在加里安四周围的乡下农民,因为政府颁布的法令导致贵族圈地运动的兴起。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土地而被迫背井离乡,向城市的大工厂转进,转而成为工人阶级的一份子。
所以指望这些农民能救人是不可能的了,幸好这里是列车的车厢而不是其他的癫痫患者没被当做魔鬼附身而挂在十字架上已经是万幸。
此时列车员也赶了过来,不过面对这种突发情况他也手足无措。
加里安学过一些紧急救助的方法,充当起临时医生的角色。突然想起头等座或者二等座里可能会有医生身份的乘客,连忙对身边的列车员喊道,医生,快,帮我去头等座或者二等座的车厢问问,有没有当医生的人!
年轻的列车员连忙向二等座的方向跑去,加里安则继续的安抚着患者,试图缓解对方的痉挛状态。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块破布,塞进对方的嘴里,防止咬伤舌头。
很快专业的一生拿着听诊器从头等座的位置上赶了过来,接替了加里安的救助时,他才松了一口气。交给专业的医生负责,胡子灰白的医生从他手头上接过癫痫病人,看了一眼专业的急救措施,打量了几眼衣着落伍的乡下人,惊讶的说道,年轻人,你是医生?
加里安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我学过一些急救的手段而已。
听到他的回答,医生就没有再跟这位乡下的农民打招呼,而是开始安抚癫痫病人尽量让他冷静下来。还不耐烦的挥手说道,你先走开,我是专业的医生,由我来就行了。
此时病人的呼吸已经平稳了下来,而加里安见到他没有什么大碍了,重新坐回座位上。围观看热闹的乡下人也逐渐的散去,回到各自的座位上,还在小声的讨论之前的发生的那一幕。
他甚至看到有些人拿着一本圣经在喃喃自语,并且目光恐惧的望向病人。在神权崩塌的十九世纪,在法国南部的乡下依旧还存在数量庞大笃信宗教的信徒们。
天主教在法国依旧拥有根深蒂固的势力,即便拿破仑三世不是真正天主教信徒,依旧要向大主教表示友好的姿态。
方才的小插曲已经过去,车厢又重新恢复了平静。有些人抱着双臂斜靠着座位,沉沉的睡去。其他的人则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的飞驰而过的景色,从安德尔卢瓦尔省到巴黎,时速在30公里每小时的蒸汽火车需要坐十个小时左右,加里安只好百无聊赖的从皮箱里拿出一本盗版的《巴黎圣母院翻阅。
幸好自己穿越之前在巴黎生活过一段时间,小说俨然成为了法国中产阶级们消遣娱乐的一种方式,十九世纪中叶,伴随着盗版书籍的大量出现,书本的价格开始持续的走低,甚至只需要一个法郎便能买得起一本不错的正版小说,而盗版的价格更加便宜。
周围陷入了沉寂,只有加里安翻阅着小说的摩挲声音,伴随着铁轨的嗡鸣,让列车的车厢显得更加幽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幽暗的天空变得光芒肆意,阳光已经洒满了田野,金黄色的郁金香和野生的蔷薇在春风中缓缓地摇曳,偶然在茂盛的蒿草之中若隐若现的展露出五彩斑斓的身姿。
一阵突如其来的低沉吟诵打断了加里安读书的思绪。
从高卢风格欧洲风格本地风格蜕变成希腊和罗马风格,从真实和现代的风格成为假冒的古代风格。正是这种没落,却被称为文艺复兴。话说回来,这种没落倒也不失其壮丽,因为古老哥特风格的精灵,这轮沉落在美因兹巨大印刷机背后的夕阳,却有时以其余晖,仍然照射着那拉丁式拱廊和考林辛式柱廊,互相混杂的整堆建筑物。
这是黄昏的太阳,我们却把它当做黎明的曙光。
加里安抬起了头,对方念叨的文字正是《巴黎圣母院的段落,他惊讶的发现之前救助的癫痫病患者已经恢复了精神,虽然脸色还有少许的苍白。
他瞥了一眼封皮,说道,雨果的《巴黎圣母院,我很少在三等座的位置上见过有人安静的读书,绝大多数要么在打牌,要么毫无优雅可言的呼呼大睡,尤其是
他打量了土里土气的年轻人几眼,把说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不过就算不说出来,也知道对方想说什么。加里安穿越之前就在巴黎第五区生活了多年,能用纯正的巴黎口音回复道,我叫加里安·亨利·尼古拉,嗯,看到你没事我很高兴。
坐在对面的中年男人楞了一下,重新眯起眼睛审视着面前的人。他从未见过一个卢瓦尔省的乡巴佬能说出没有乡下口音的纯正巴黎腔调,即便在首都生活了多年的自己多多少少也会夹杂着一丝的地方口音,口音的问题也是他心中拼命隐藏的自卑。
十九世纪的西欧国家,上流社会对口音强调这种东西几乎到了病态的偏执,甚至以口音来区分暴发户和真正贵族之间的区别。
萧伯纳的《卖花女正是19世纪到20世纪初社会面目的真实写照。
随即中年男子笑了一下,觉得面前的年轻人非常有趣,伸出了手认真地自我介绍说道,我叫米歇尔·维列,是一家出版社的社长。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说道出版社时,中年男人明显朝加里安得意的笑了笑。
加里安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出版社的名字,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既然对方已经表示了友好,也不能让对方尴尬的把手伸在半空中,他也同样大方的伸出了手。
你好。
自我介绍完毕之后,米歇尔·维列开口说道,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加里安先生听完不要在意。
嗯?
加里安合上了书,安静的听他说下去。
米歇尔摸着鼻子,有点尴尬的说道,下次见到有人癫痫发作的时候,请不要将擦桌子和玻璃的抹布再塞进病人的嘴里了。
第三章 年轻人,写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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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对方的指责,加里安挠了一下鼻子,尴尬的笑了笑。
而从米歇尔的谈吐中加里安得知他因为没能买到一等座的位置结果被迫的选择了三等座,癫痫发作时幸好遇到了懂得急救的自己,否则的话后果真的不堪设想。运气好点可能醒来时发现自己全身上下挂满十字架还被人撒了圣水。运气不好就直接被口腔内的呕吐物呛死。
米歇尔刚才随口一说,也没有指望从面前的年轻人口中听到高谈阔论,斜靠着玻璃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
米歇尔语气怀疑的问道,歌剧,音乐,这些都也都了解?包括文学?
文学了解一点,也不敢说精通。
聊了文学,也算是真正的提到了加里安感兴趣的话题。
哦?
米歇尔笑了笑,他想听听这个乡下人聊到法国的文学有什么见解。
说起文学还要从六十年前说起,从1800年的一开始,法国的文学便显示出它那生气勃勃同时充满矛盾的不确定性的品格特征。不同风格和气韵的文学同时并存和交错,使当时的文坛成为灿烂绚丽的自由创作园地;文学大师辈出,而巴黎塞纳河左岸的拉丁区的沙龙活动,由此更成为灵感交集激情递起的各种创作流派的聚汇处。也难怪欧洲其他国家的艺术家会酸溜溜的说巴黎才是欧洲文化艺术的中心。真正的开端是在拿破仑一世建立的帝国消失之后,原本文化上的压制已经消失了,此时呈现出爆炸式的增长。
原来你还知道拉丁区沙龙?
米希尔的表情从微笑变成了微微的惊讶。
加里安诚实的回答,了解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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