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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至于另一人,身材魁梧高大,一身戎装,竟是一个将军。
这三人都漫不经心地在此喝茶。
陈凯之随着李程在步入其中,李程在便跪坐在案牍之后,徐徐道:“坐于此的,都是来悼念文彬的李家故交。这位乃是北海郡王殿下……”
北海郡王只是不屑于顾的样子,垂头喝茶,他和李家其实没什么交情,只是李家下了帖子,他本不愿来,不过据说陈凯之可能来此,所以才特意想来看一看,看看这个叫陈凯之的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李程在目光幽幽地继续道:“而这一位,乃是学候糜益糜先生。”
竟是衍圣公府的侯爵?这就很不简单了。
这位糜先生深深地看了陈凯之一眼,随即冷漠一笑。
“而这一位,则是吴将军……”
一一介绍过后,在这里的人,一个个都是洛阳城里权势滔天的人物。
李程在说罢,就默不作声了。
而北海郡王呢,却像是看热闹似的,端着茶盏,将这里头的茶沫,像是吹着玩一样。
只有那糜先生,似乎是有备而来的,他正色道:“陈凯之,老夫今日来此,一为祭奠李子,这其次,便是要调查这一桩公案。”
他是学候,自觉得高人一等,所以目光如电,声色俱厉。
陈凯之却不满意了,调查这一桩公案,不就是想找我的麻烦吗?
陈凯之便道:“公案,什么公案,何时学候竟也开始调查公案了?”
糜先生却是冷笑道:“这可不同,你与李文彬比剑,大陈太后固然恩准,以至出了差错,也可说是刀剑无眼,官府不会过问。可你们毕竟都是学子,是读书人,衍圣公门下,相互残杀,这是要将斯文置于何地?何况你所杀的,亦是拥有学爵的读书人,对此事,老夫代表的是衍圣公府,难道可以作壁上观吗?”
“你既是读书人,就受衍圣公府管束,怎么,难道你还敢无视衍圣公府不成?”
他开口衍圣公府,闭口衍圣公府,仿佛自己便是衍圣公一般。
不过,这糜先生毕竟是学候,在士林中有极大的声誉,侯爵在身,约束子爵是理所应当的事。
陈凯之还能说什么,当然道:“不敢!”
“呵……”糜先生冷笑:“你当然不敢,你一日是读书人,就一日少不得受学规的约束。老夫今日所为,是要为衍圣公府除掉害群之马。陈凯之,你可知道你所犯何罪?”
陈凯之扫视众人一眼,除了这糜先生,其余人都是沉着脸,都似是在看好戏的样子。
陈凯之心念一动:“不知。”
“好,那老夫来告诉你。”糜先生正色道:“其一,你与人私斗,此罪一也;衍圣公府,再三勒令读书人不可私斗。其二,你杀学子,此为同门操戈,更是十恶不赦。此事,吾已禀明了衍圣公,料来用不了多久,公府便有消息来了,不过在此之前,为以儆效尤,老夫若是先不杖责于你,如何整肃学规?”
杖责?
在曲阜,杖责是主要的惩罚方式,这糜先生乃是学候,确实有理由对有辱衍圣公府清誉的读书人进行惩罚。
谁让他是学候呢?这学候,可是极有威慑力的身份。
陈凯之可不会想得那么简单,虽是杖责,可是一旦开始动了手,人家若想趁机杖毙了自己,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摆在陈凯之面前的,却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若是顺从,那么糜先生就可以借题发挥,索性直接将自己打死拉倒,就算打死了,也可以轻描淡写的说一句,是他的身子太弱,没有熬住刑罚,他们的本意,并非是想要杀人。
可若是抗拒,儒家最讲究的就是君君臣臣,以及所谓的秩序,每一个人都各司其职,要安分守己,自己这么个小小子爵,竟和学候相比,实在不算什么。而一旦学候有命,自己却是不顺从,这在读书人的眼里,就有些大逆不道了。
而一旦这个大逆不道的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
只是一会之间,陈凯之已经在心里权衡甚多,却突的一笑。
他这一笑,令所有人都有些吃惊,尤其是糜先生,糜先生冷声道:“怎么,你竟还敢笑?”
陈凯之只好收敛了笑容,叹了口气,才道:“学生笑一笑,莫非也触犯了学规吗?再者,先生既然认为学生触犯了学规,理应受到惩罚,那么……学生想问一件事,若是先生也触犯了学规呢?”
“什么?”糜先生先是呆了呆,随即被气得七窍生烟,等着陈凯之怒道:“老夫犯了什么学规?”
陈凯之叹了口气:“学生方才称呼学生是什么来着?”
“陈凯之!”
陈凯之笑了笑道:“陈凯之,是先生叫的吗?”
糜先生依旧不明所以,厉声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文豪 第三百零一章:圈套(3更求月票)
陈凯之冷冷地看着糜先生。
这个人,被李家请来,目的已是不言自明了。
他一番呵斥,摆明着就是要给陈凯之好看,想让他下不了台来。
可陈凯之,能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时代里活下来,而且还活出了一条路,就证明着他绝不是省油的灯。
他在心里冷冷一笑,旋即朝向糜先生,凛然无畏地道:“先生口口声声说着学规,敢问先生对学生直呼其名,学生虽只是子爵,却也是衍圣公府的学爵,先生动辄陈凯之,这是将斯文置之何地?再有,先生左一句衍圣公府,右一句衍圣公府,衍圣公府尚未有学旨下来,可是先生却仿佛是衍圣公亲临,却不知这是何意?”
“你……”糜先生暴怒,鼻翼微微耸动着,一双眼眸似乎要喷出火来了,直视着陈凯之,厉声道:“你需懂得上下尊卑才好,在本候面前,竟敢全无礼数。”
陈凯之却依旧气定神闲,显得极其冷静,他的目的,其实就是想要激怒糜先生,现在看来,是已经起了作用了。
陈凯之轻轻挑眉,一脸云淡风轻地看着糜先生,徐徐道:“若是衍圣公府,当真有学旨,生杀予夺,学生绝无怨言,可先生是读书人,是衍圣公府的学爵,学生亦是,何以先生来判我生死?”
原本糜先生以为自己的头衔可以吓住陈凯之,可万万想不到,这陈凯之竟还敢反唇相讥。
看着眼前这个完全无所畏惧,俱是一点怕意都没的少年,他简直是怒极了。
此刻他怒极冷笑道:“到了如今,可由不得你了!”
说话之间,这茶坊之外,显有人影在晃动。
陈凯之只瞄了一眼,便知道有许多的军士似乎提着弓弩,竟是将这里团团围住了。
这时,那北海郡王大笑道:“陈举人不要害怕,这些都是本王的护卫,是来保护本王安全的,你们衍圣公府内的事,本王却是管不着,你们自便。”
他一副和自己无关的态度,可事实上,这位北海郡王一直在打量陈凯之。
从金陵那一篇洛神赋开始,这个陈凯之,已经太多太多次的出现在他的耳里了,而今日,他索性趁着这一次机会,给这陈凯之一个了断。
护卫是他带来的。
何况这里还有一位将军在,郡王和这位将军,只是压阵而已。
而真正出手的,乃是糜先生,糜先生毕竟是学候,他要调查李文彬之死,就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所以从陈凯之踏入这里开始,这一次杖责,就免不了,而只要杖责,便非要让陈凯之筋骨寸断不可。
这样陈凯之以后就嚣张不起来了,看他还有什么本事在京城里生活,自然是乖乖的消失了。
面对强势,暴怒的糜先生,陈凯之则是双眸微眯着,平静地吐出话来:“看来糜先生要动强?”
糜先生面色微微一颤,凛然正气地道:“老夫不过是代表衍圣公府,先小小训诫你一二!”
陈凯之叹了口气,目光直视着糜先生,一字一句顿道:“若是学生不肯呢?”
“来人!”糜先生厉声道,唇边勾起了一抹冷笑。
这一声令下,茶坊之外,几个军士便直接冲了进来,他们手持着弩箭,整装待命状。
一时间,这里的气氛变得格外紧张,似乎陈凯之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下一刻便会命葬于此。
陈凯之却是嘴角微弯,一笑道:“他们可制不住学生。”
“是吗?你若是顽抗,倒可以试试看。来人,将此人制住!”
一个军士已大喇喇地欲冲上前,他伸手想要将陈凯之抓起。
陈凯之又岂是好惹的?不等那人冲来,身手如电,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狠狠一拧。
呃……
这军士顿时疼得黄豆大的冷汗冒出来,忙捂着自己的手,一脸痛苦地单膝跪下,口中发出痛吟声。
“嘶……”
“大胆!”北海郡王立即制止陈凯之,嘴角隐隐抽动着,冷笑出声:“陈凯之,你好大胆,你和这糜先生争吵倒也罢了,为何要伤本王的军士?真是岂有此理,你就这样将本王不放在眼里吗?来人……”
“在。”
外头似有许多武士,一齐应命。
陈凯之的目光扫过所有人的面孔,他明白,这是圈套,从一开始,这些人早就谋划好了。
北海郡王早就想杀他,此刻正好可以寻个理由除掉他。
陈凯之却依旧没有收手,而是狠狠地踹开面前的军士。
“砰……”
那军士被陈凯之直接甩出几丈几外,并发出了痛叫声。
糜先生见状,敛去心头的怒意,不禁瞥了郡王一眼,俩人对视一眼,眼眸里都是闪露着得意之色。
下一刻,糜先生面带着微笑,道:“陈凯之,你既是有学爵在身之人,却是何故,竟敢如此放肆?衍圣公府早有明令,读书人需克己复礼,不得轻易冲撞军士,你这害群之马,靠着几篇投机取巧的文章,蒙蔽了衍圣公府,窃夺了子爵之位,现在,不但杀了李子爵,更是胆大包天,顶撞老夫,伤了大陈的军士,你……可知罪吗?”
………………
在洛阳的镇东门,驿道的尽头,一辆马车正疯狂地奔跑而来。
坐在马车里的一个儒生,此刻已是焦灼如焚。
自领了学旨,他一路西行,好不容易抵达了关东之地,原以为不必急于一时,可谁料,前几日却得到了从洛阳来的消息。
糟了,要出事了啊。
前来报信之人,亦算是洛阳城颇有名望之人,他说的话,理应不是假的,也即是说,今日便是李文彬的头七之日,那位陈子先生,可能已经去了李家了。
无需质疑,这李家人必定恨透了陈子先生,自然会刁难他,恐怕陈子先生此去,凶多吉少啊。
这儒生想到这里,已是不寒而栗,于是他不敢耽误,这两日,速度加快了足足数倍,日也不歇,吩咐车夫火速赶往洛阳。
终于,抵达了镇东门,这儒生却依旧不敢停歇,这份学旨,在颁布时,特意有过吩咐,一定要送到,若是那陈凯之出了丝毫的闪失,那可就完了。
他气喘吁吁的,忙命人去问了李家的位置,随即吩咐道:“快,要尽快!”
马车重新启动,风驰电掣一般,朝着内城的方向滚滚而去。
…………
此时,在白云峰下,吉日吉时已至。
突然,钟声响起,这悠扬的钟声,顿时充斥了整个学宫。
在明伦堂里的杨业,正在为那陈凯之担忧不已,今日乃是李文彬的头七,本以为陈凯之是不会去的,谁料却从刘梦远那儿得知,陈凯之正午告假了,这看来定是去了李家了。
听了这个消息,他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家伙,还真是惹事精啊。
这样的场面,他还真敢去,简直是不知死活呀。
心里这样想着,便忙打发了人,想去问一问那李家的情况。
杨业忧心忡忡的,可是他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光天化日的,李家料来也不敢造次吧。
心神不宁都吃着茶,却突的听到了天人阁的钟声,顿时将他拉回了现实。
钟声又起?
是天人阁的方向……
杨业一呆,哪里敢怠慢,忙心急火燎地赶到了天人阁的山门,这山门外,早有人闻讯而来,无数人发出了惊呼的声音。
呵……现在天人阁在前些日子已放过了两次榜,杨业渐渐的也习以为常了,毕竟习惯成自然嘛,因此听见这里的师生发出惊呼,他却显得很淡定。
不就是放榜吗?就算再放了一篇地榜,老夫……也受得住,诸师生还是不够淡定啊,老夫现在是见得多了。
他一出现,人群便自动地为他分开了道路,他其实心里还是极为期待的,可面上,却是一副闲庭散步的模样,等到了晓谕亭,定睛一看。
杨业那原是风淡云轻的脸,却是骤然一绷,而后像是见鬼似的定格住了。
下一刻,两腿一软,啪嗒一声,他跪了!
我的天!
是两篇文章入榜,而且,竟都是地榜,其中一篇,乃是《正气歌》,而另一篇……
杨业瞪着眼睛,却是感觉天旋地转,又感觉自己竟是无法呼吸。
另一篇是《石头记》!
石头记啊,石头记可是一本话本啊。
国朝五百年,可曾有过话本进入地榜的吗?不,没有,非但地磅没有,便连人榜都从来没有进入过。
话本……乃是贱文啊,只是给泥腿子取乐用的。
而现在……
这本《石头记》竟是入了地榜呀!
杨业俯仰着身子,依旧一副活见鬼的样子,老半天,他还没回过神来。
猛地,他才又想起,这两篇文章,竟都是同一人所作。
天……
陈凯之……
边上不少师生,都不觉得杨业的举动过于失格,一时间,已是议论纷纷。
甚至有人道:“这陈凯之,已有三篇文章入了地榜。”
“三篇……”
有人惊骇莫名,倒吸一口凉气的模样。
“这……岂不意味着,即将要入圣了?”
“要入圣,哪里有这样简单?天榜的文章,有多难得?只是三篇地榜文章,足以名垂千古了。”




大文豪 第三百零二章:学旨来了
吃惊出奇的声音不断,半响后,终于有人顾上了杨掌学,一个博士将杨业搀扶起来。
杨业两腿吊在地上,泪水打湿了衣襟。
一次两篇地榜,这无数人耗尽一生,连榜都摸不着的人,和这将入榜犹如家常便饭的陈凯之比,简直……
甚至杨业,都有一股想找块豆腐撞死的冲动,这辈子都活在了狗的身上啊。
可很快,他终于清醒了过来,这是好事,这是天大的喜事啊,他在心情一再转换下,终于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
可此时,那晓谕亭前的童子却是上前朗声道:“不知陈举人何在?学生奉诸学士之命,请陈举人上山,与诸学士一会。”
于是,人群中安静了。
要请陈凯之上山。
不错……天人阁,是不允许任何读书人随意进出的,即便是有学士恩准也不成。
不过有一种人,却有资格登上白云峰,除了天人阁的学士,便是三入地榜之人。
当时定下这规矩的先贤,显然不过是将这当做一个玩笑而已,因为这个条件过于苛刻,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现在……大家却意识到,这三入地榜的陈凯之,就有这个资格。
陈凯之……
是啊,陈凯之在哪里?
有人惊叫。
又有人道:“听说陈凯之之正午告假了。”
更有人道:“据说今日是李子先生的头七……”
刹那间,杨业猛地反应了过来,身躯一震,面容微微颤了颤。
对,陈凯之还在李家呢。
杨业顿时醒悟,这个时候,还愣着做什么?若是等人送消息来,黄花菜都凉了。
这可是天人阁的诸学生要召见陈凯之啊。
这诸学士里,有曾经历经数朝,被人仰望的宰辅;有大陈的贤王,有当朝最着,高高捧起学旨:“学旨在此,统统退下!”
一下子茶坊里安静下来。
众人俱都朝此人看来。
却见此人儒衫纶巾,手中捧着青紫色的锦帛,怒气冲冲的模样。
糜先生一呆……
真有学旨到了。
他只犹豫片刻,方才还盛气凌人,转眼之间,像是泄气的皮球:“是……衍圣公府……”
这使者厉声道:“无关人等,俱都退出去!”
军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如潮水一般退出了茶坊。
使者气势汹汹:“哪一个是陈凯之?”
陈凯之听到学旨来了,终于松了口气,上前道:“学生便是。”
使者转眸:“李文彬何在?”
那李程在一呆,莫非衍圣公府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就有学旨来了?
随即,他猛地想到,文彬已是死了,不由咬牙切齿,哽咽道:“启禀尊使,犬子死了,是被这陈凯之,生生的打死,尊使来的正好,老夫恳请尊使,为犬子做主!”




大文豪 第三百零三章:大难临头各自飞(5更求月票)
那糜先生听了李程在的话,也意识到了什么。
对啊,衍圣公府来了人更好。
陈凯之这可是杀死了堂堂的学子,衍圣公府难道能对此不管不问吗?
他亦是上前向这使者行礼,道:“吾乃糜益,忝为公府侯爵,陈凯之杀死李文彬,洛阳已是人所共知了。吾来此,便是想要为李文彬主持公道,这李文彬也是圣人门下,而今遇害,若是公府不闻不问,只恐危及衍圣公体面,今日尊使既来,理当主持公道,赏善罚恶,方能平息民议。”
这使者听罢,却是皱眉道:“吾奉学旨而来,只是传递衍圣公的消息而已,李文彬即死,那么就不必听旨了,陈凯之,你来听吧。”
陈凯之作揖道:“学生在。”
这使者打开了学旨,随即念道:“奉天弘道衍圣公,令曰:陈子所撰之文,宣教弘道,劳苦功高,吾承祖宗之德,自当遵礼物,捍名教,于儒法有益文章,无不推及天下,于儒法有益之人,亦不吝赏赐,今赐陈子紫青学剑,特此昭示。”
使者又道:“又令:李文彬者,洛阳孟津人也,虽出自诗书之家,蒙吾赐之为子,本该恪守礼教,为人师表,谁料竟是恶迹昭昭,有违吾赐学爵之本意,特令虢夺其子爵……”
啪……
李程在先是听到陈凯之竟赐了紫青学剑,心里已是大为惶恐。
陈凯之只是一个子爵啊,而紫青学剑,天下不过十几口,这是特殊的表彰,谁料竟是赐给陈凯之,这是何其大的荣耀,多少学候都未必能得到。
他心里大惊,可当听到自己的儿子竟被虢夺了学爵,李程在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李家乃是世家,儿子已死,还被虢夺了学爵,这分明是衍圣公府迁怒和疏远孟津李家啊。
儿子已死了,学爵在不在,已经不重要了,可此学旨一出,李家亦是根基动摇。
他双膝一软,猛地瘫坐在地,接着眼泪模糊,道:“这………何至于此啊,李家无罪,吾儿无罪!”
糜先生亦是听得目瞪口呆,他惊讶无比地看着那使者,再看看陈凯之。
使者面无表情地道:“有没有罪,衍圣公自有明断,不需叫屈。陈凯之……”
此时,使者身后的童子抱了一个长匣子上前来,这使者亲自揭开了匣子,一柄长剑便映入眼前。
此剑的剑身,也不知用的是何等的材料铸造,轻薄无比,剑刃处透着淡淡的寒光,剑柄雕刻鲲鹏图案,显得无比威严,这鲲鹏据说乃是上古的神兽,精于变化,通灵万物,鲲鹏的寓意,倒象征着一个无所不能的智者,能够通晓天文地理。
而这通体黝黑的剑身,剑刃自是锋利无比,刃如秋霜。
见了此剑,所有人都不禁被其吸引,那北海郡王本就是好武之人,此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剑,眼中竟也露出了贪婪之色。
使者将剑小心翼翼地捧出,而在这时候,所有人才注意到,这通体黝黑的剑身上,竟还雕刻着宛如金色的铭文,这铭文用的是秦汉时的刻符字体,上书:‘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十字。
使者深吸一口气,将剑交在陈凯之的手里。
陈凯之接过剑,只这轻微的动作,剑身便颤抖起来,发出了宛如龙吟的声音。
这剑轻薄得竟仿佛没有多少重量,陈凯之却又能感觉到此剑的坚韧,忙道:“多谢。”
使者左右四顾一眼,便板着脸道:“旨意已是传达,好了,诸公,吾已不辱使命,告辞。”
说走就走,显然……他不愿掺和进这一场争执和冲突之中。
留下茶坊中的人,一个个目瞪口呆。
那李程在本是因为痛失独子而一直带着满脸悲色,可至少,在他眼中还能找到点点的精神气,可此时,竟像是被抽干了一样,目光显得异常的暗淡。
衍圣公府对于李家的嫌恶,已是再明显不过了,这已不再是死了一个儿子的问题,而是整个李家的根基动摇,这个代价是何其大。
糜先生则是张大了嘴,竟不知说什么好。
倒是那北海郡王,依旧贪婪地看着陈凯之手中的剑,垂涎三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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