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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刘梦远收了巴掌,直视着他道:“好,现在老夫也打了你了,要去京兆府吗?那就连老夫也一并告上,请便吧。”
“……”王养信顿时狰狞起来。
欺人太甚啊,我们王家,哪里受过这个气?你这老不死的,竟敢打我?你也不想想,当初你是如何求着我留下你的女儿的?现在升官了,就想将我一脚踹开吗?
可是……告状……
告一个翰林,已经得需要动用王家不少的能量了,再加上一个翰林侍读……这……
他心里犹豫不定,身后却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他回眸怒道:“做什么?”
原以为是自己的仆役,谁料陈凯之却站在他的身后,笑吟吟地看着他。
王养信下意识道:“做什么?”
“呃……”陈凯之显得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样子,这是真的有点不太好意思啊,其实论起来,自己和王养信真的算是无冤无仇,虽然可能会有一些口角,可这也不算什么,只是现在…
陈凯之那俊秀得脸上露出了几分惭愧,道:“得罪了啊。”
“得……得什么得,罪什么罪……”
他话音落下,陈凯之已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接着,左右开弓。
啪啪啪啪啪啪啪……
连续七八个耳光下去,王养信的脸左右的甩动,整张脸,瞬时成了猪头一般,肿的老高。
随后,一口的牙吐了出来,满口是血,以至于面颊高肿,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口里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无奈何,发音不全。
陈凯之收了手,深吸了一口气,痛快……然后他后退一步,才朝王养信作揖道:“王兄,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今学生的师兄和宗师都要被你告去京兆府了,学生惭愧,岂可让他们孤独上堂?这打官司,就如踏青郊游一般,总是需要结伴而行才好,还请王兄成全则个,谢谢,谢谢……下手是重了一点,抱歉得很。”
王养信一口老血喷出。
卧槽,邓健和他有争执,打了也就打了,那个老不死的东西,一时发了疯,他要打,也就打了。
至少,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打人,总要有动机。
可你……你……陈凯之,竟只为了凑个数,你就打人?
王养信的眼泪已是吧嗒吧嗒落下。
他顿时抑郁了。
一个翰林修撰,一个翰林侍读学士,一个是衍圣公府的子爵,三入地榜的大才子。
这场官司……很复杂啊。
却在这时,只见他那丈母娘,不知何时已提了擀面杖冲出来,怒气冲冲的模样。
几个王家的仆役一看不好,忙架着狼狈不堪的王养信,逃之夭夭。
“等……等……着……着……瞧……我……我会回来的。”
只留下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





大文豪 第三百一十九章:绵里藏针(1更求月票)
回来也揍你。
陈凯之心里想着。
虽是王养信在这里吃了大亏,可是王家人是不敢去告的,这一点,陈凯之的心里完全可以确认。
因为连告两位翰林,一个学子,实在风险太大,并非是靠王家的家世就可以按下来的,何况那休书的白纸黑字还在呢,被揍的地方又在师兄的宅里,家丑不可外扬,王养信科举在即,不敢再来的。
像这种世家,紧要关头是不敢乱来的,若是惹出事,那他前程堪忧,而王养信不就最看重这个吗?
陈凯之吁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百感交集的刘先生,再看师兄。
只是……师兄竟是一脸要昏厥过去的样子,想来是方才怒火攻心了,师姐见他脸色惨然,一张白净的小脸露出了惊色,忙道:“邓大人,邓大人……”
她轻轻一喊,邓健已经手脚发软的样子,于是一旁的刘师母茁壮的臂膀一把将他蜷住,这水桶腰敦实地成了邓健坚实的依靠。
刘师母急忙道:“快,搀进房里去休息,叫大夫,叫大夫。”
陈凯之来不及吐槽师兄的文弱了,忙不迭的去临街叫了个大夫来,等大夫进了屋里,却见刘先生还在天井边,喟然长叹。
陈凯之便上前去:“先生如今已被赐为侍读学士,前途不可限量,可喜可贺。”
刘梦远却是苦苦一笑:“是啊,可喜可贺,这是多少人所渴望的!当初的时候,不,不是当初,是很早很早前的时候,老夫颇有一些文名,那时候不太瞧得起这向往着功名利禄之人,那王养信的父亲和老夫当年,其实是大被同眠过的至交,困顿时,便是只有一个蒸饼,也都会将蒸饼一分为二,那时候……我们是何等的洒脱,即便日子过得并不好,却视功名如粪土,我们都曾立誓,要追寻圣人的足迹,桃李满天下。”
说到这里,刘梦远的目光看向空间中更遥远得地方,像是在想着那些已经远久了的过往,眼角却是清泪涓涓,神色黯然。
逝去的日子一去不复返,那样美好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想到如今,真是人心已改,面目全非了。
刘梦远的嘴角微微蠕动了一下,接着又是一声叹息。
“此人,本是老夫相交了数十年的朋友,等各自有了妻室之后,便各奔前程了,可即便如此,书信依旧是往来不断的,此后老夫忝为学宫官长,而他呢,亦是官越做越大,从前他在书信里,说他在府里、县里做了什么利民之事,总是兴致勃勃地修书与老夫讨论。”
“因此,我们也顺理成章的亲上加亲,成了亲家,吾的女儿嫁给了他的儿子,我也很放心。当初的他,真是个硬骨头啊,为了百姓,和上官争吵,还差一点因此而获罪;此后他成了御史,他为扬州的灾民,据理力争,又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可……”
刘梦远的连忙浮出几分迷茫之色,一双眼眸里满是不解,很是困惑地继续道。
“可后来,他的官做得更大了,却是越来越教老夫看不透,琢磨不透了,再之后,也知道为什么我们明明都在京师,书信就越来越少,反而不如当年,相隔千里时那般亲近了。”
他说着,一双眼眸带着幽幽之色凝望着陈凯之,面容隐隐抽动着,透着愠意,道:“你以为老夫真是怕事,不敢登王家的门吗?”他顿了顿,面容微微收敛了几分,格外坚定地说道:“不。”
话音一落,刘梦远整个人犹如抽空了,双眸微垂着,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噙着泪道:“错了,大错特错,老夫不登门,是因为老夫无法去面对至今这个人,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遭遇了什么,又或者是受了何等的诱惑,方才成为这样的人啊。他怎么就变得我不再认识了?我至今都难以相信,曾经的挚友,竟是比陌生人还陌生了。”
“今日……”刘梦远深吸一口气,才又道:“今日打了这王养信,算是和他王甫恩断义绝了。”
陈凯之倒是很能体谅刘梦远的感受,他朝刘梦远深深一揖道:“先生,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时间在变,天下在变,人也在变,先生何必感怀呢?”
这个世上没什么是永恒不变的,你永远也不会明白下一刻,谁将成了你的仇人。
陈凯之曾吃过太多的亏和太多的苦了,早深谙世间的人心,对这种事,其实早就见怪不怪了。
可是……很多时候,我们的确不能左右别人是变好还是变坏,但是我们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站在什么立场上!
因此陈凯之安慰刘梦远道:“只要我们自己不变,保持本心,就对得起对方,先生没错,是王甫恩先辜负先生的心意。”
刘梦远笑了笑道:“从前老夫的志趣,是学官,而如今,老夫倒是很期待这个侍学学士了,这些年,经历了太多太多,这样也好,在学宫里懵然无知,连家人都保护不了,那就在这世俗走一遭吧。”
“可是……”他看了陈凯之一眼,接着道:“很快就是春闱了,凯之,你若是金榜题名,需记住,为人,万万不可失之自己的本心。”
陈凯之一脸认真地颌首道:“学生受教。”
转眼之间,春闱已至。
第一场考,乃是文试,即是最重要的时文,而到了次日,则是武试的兵略。
至于其他各科,亦是时间犬牙交错,而最后一场,则是压轴的骑射。
骑射之所以成为压轴,是因为无论文试还是武试,终究是没有什么观赏性的,唯独这骑射,反而最牵动人心,王公贵族们,难得娱乐,便将这当做一次消遣。
这一天,陈凯之大清早就起来了,虽是寒风刺骨的冬季已过,但是春分里依旧带和寒气。
陈凯之得身体其实不错,倒没有穿得太多,脚步轻盈地提着考蓝带着考号到了学宫。
等搜检之后,便顺着人流,先去了明伦堂。
明伦堂里,主考与诸位考官早已就位。
能成为考官,也是不易的事,首先就需要其人的资历中没有任何的污点,因而,这等人被视为清流。
只有一人可以例外,那便是作为镇场的主考官。
今岁,乃是内阁首辅大学士姚文治亲自主持文试,这颇有朝廷崇文的隐喻。
而武试,却只是兵部尚书来主持罢了,单看这个,便可看出文武之间的差异了。
陈凯之到明伦堂拜见大宗师,见诸官都在,这时有人唱喏:“文昌院举人陈凯之。”
堂中顿时安静了下来,许多人都不约而同地朝陈凯之看来。
陈凯之抱手,深深一揖,朝向姚文治行礼道:“学生见过大宗师。”
这只是一个程序罢了,所谓尊师贵道,历来都是如此。
姚文治须发皆白,身子有些佝偻,跪坐在首案之后,也不禁打量了陈凯之一眼,便淡笑着对左右道:“我大陈才子来了,诸公,且来看看。”
陈凯之略显尴尬,心说,这是捧杀啊。什么大陈才子,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还不知如何呢?
姚文治说着,便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凯之。
似他这样的人,对于才子之流,是历来嗤之以鼻的。
倒不是说他不在乎,而是他为官多年,深谙官场,更知道绝大多数所谓才子做官之后眼高手低,目中无人,最后的结果却是,除了将他们养在御史台或是翰林院,也没什么用。
偏偏这些人还自视甚高,让他们真正去办事,他们不屑为之,若将他们束之高阁,他们又不免要抱怨。
姚文治对于这样的人,历来是敬而远之的。
方才这句话,不过是句调侃罢了。
理论上,此时陈凯之该喜滋滋说一句大人谬赞。
谁料陈凯之心里却警惕了,他转念一想,接着不徐不慢地道:“学生素来久仰大宗师之名,心里甚是倾慕。”
他接着又含笑道:“可是学生听说,姚公当年科举屡试不第,可见并非是靠文名而驰名天下,姚公文名不彰,却得以位列三公……”
说到这里,许多人的脸色变了。
卧槽,你一个考生,居然公然揭姚公的伤疤?你这……是作死啊。
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这样的糗事,你也敢提出来?
姚文治脸色也有些阴沉,虽是他现在已身在高位,这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可说出去,终究不太好听,一时他竟是深深的眯着眼,越发认真地审视陈凯之。
陈凯之自然感受到姚文治的目光,此刻他没有像其他人一般的慌张,而是不急不慢地徐徐道:“姚公非才子,而今却位列宰辅,可这数十年来,学生不曾听说过有才子能经世济民的,学生既有心参与科举,求取功名,上为圣君分忧,下为黎民解难,才子之名,与其说是褒奖,不如说是学生的负担。”
说着,他竟是陡然绷着一张俊脸,一脸肃然地道:“若是姚公当真爱护学生,这才子二字,恳请休再提了,学生愧不敢当。”




大文豪 第三百二十章:争议太大(2更求月票)
呼……
一下子的,大家都脸色古怪地看着陈凯之。
姚文治则是一怔,显然他是完全没想到陈凯之的态度竟会与自己见过的人大相径庭。
不过他的诧异也仅是片刻时间而已,很快他便收敛起情绪,朝陈凯之颔首道:“你说的不错,好吧,且去考吧。”
脸上看不出喜怒,而陈凯之又朝他一揖,没有在意其他人的各异目光,便泰然地信步而去。
按照考号,他很快就寻到了自己的考棚,跟上一回考试的待遇不同,学宫占地极大,可以容纳许多人来考,所以无论是场地还是设施,都称得上是完善的。
陈凯之落座之后,吃过了带来的糕点,接着便打起了精神。
每天不厌其烦地用心读书写文,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现在重头戏来了,却不知这至关重要的一场考试,考的是什么?
陈凯之沉吟着,虽表面上看起来挺淡定的,可其实心里也颇为紧张,他现在在读书人里,也算是有一席之地了,所谓的盛名之下,可压力是极大的,若是这一次马前失蹄,多半要惹人取笑了。
终于,随着一声响亮的铜锣声,接着举着牌子的文吏便开始穿梭于各个考棚。
一个文吏举牌至陈凯之的考棚,陈凯之细细地看,只见那牌号上写着几个大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卧槽……
陈凯之顿时呆住了。
这……不是自己的观点吗?那一篇入了人榜的文章……
这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在当今天下,可是得到了广泛的讨论,有人认为新颖,有人则表现出了排斥。
可无论如何,陈凯之现在感觉自己有点懵逼。
以此为题,其实就是要你展开论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啊,这种争议性极大的考题,其实是最考验考生的,无论你是正方还是反方,其实一不留神,都可能跌入这巨大的陷阱之中。
因为没有人知道考官的态度如何,而问题如此之尖锐,除非你提出一个拥有极强说服力的理由,否则,即便你的文章写得花团锦簇,可考官不认可,那也得名落孙山。
问题在于,天知道这么多阅卷官的胃口呢,毕竟,众口难调啊。
坑啊……这是……
陈凯之看着这题目,心里忍不住的吐糟,可一时间依旧感觉很懵逼。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是自己提出来的观点没有错,可是如何展开论述,如何说服考官,甚至是给人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使支持这个观点的人,大为赞同,又要使反对这个观点的人,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这……就考验考生的功底了。
理由……理由?
马德,陈凯之苦恼地搜肠刮肚,直骂太坑了。早知如此,自己宁可别让这篇文章进入人榜。
这进入了天人榜的文章,方才有机会拿来出题,而这种争议性极大的题,其实陈凯之反而没有任何的优势。
这得是需要说服力!
他沉思着,如何才能最有说服力呢?
这一点,陈凯之倒是有两世为人的经验,古今中外,最容易得到认同的价值观是什么,只有找到了这一点……
他一开始有点烦躁,可渐渐也冷静了下来,他苦思冥想着,并不急于动笔,足足呆坐了小半时辰,终究有了一些觉悟,他眼眸一闪,唇角轻轻勾起,目中掠过了一丝狡黠。
好,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最大公约数。
陈凯之提笔蘸墨,随即开始下笔,第一句,其实就是破题,这是至关重要的,既然心里有了指标,那接下来就是如何用词汇去缔造了。
陈凯之凝神,随即开始挥洒文墨,接着笔走龙蛇。
时文虽没有严厉的规范,却有许多约定成俗,必须要规避的东西。
陈凯之这一年来,在刘梦远的用心指导下,已不知作了多少篇时文,对于这其中的细节,也可谓是如数家珍。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大意,无懈可击的观点,加上合乎规格的规范,除此之外,还需一定的文笔,使人读的愉悦。
毕竟,这是一个没有标点符号的时代啊,一个没有标点符号的时代,一句话如何解读,完全靠韵,所谓韵律,便是单凭你的字音,便能判断这玲琅满目的文章里,那一句话是首,哪一句是尾,正因如此,陈凯之必须逐字逐句的去推敲着每一个文字。
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后,一篇文章才在手底下草草作成,他又在心里重新诵读了一遍,改了几处错误,这才吁了口气,又认真地抄写了一份正式的答案。
一日的考试下来,陈凯之可谓是精疲力竭,其他的考生,也好不到哪里去,时文和其他文章不同,其他的文章,写的是好是坏,大致心里都有数。唯独时文乃是阐述观点,这就完全看众考官们的态度了,若是人家不喜欢你的观点,便是你写得天花乱坠,任你再如何脑补,人家也是嗤之以鼻。
因此,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怀着忐忑。
陈凯之交了卷后,便随着大流人马至明伦堂。
明伦堂上,诸考官们也显得疲惫,当有人唱喏到陈凯之的名字时,陈凯之便徐徐至堂下道:“学生陈凯之,拜别大宗师。”
这是礼,虽然繁琐,甚至流于形式,可礼就是礼,是这个时代的主轴。
当你越是来越接近这天下的核心,地位越高,这样的礼,便会愈来愈多。
这一次,姚文治不再调侃,而是正襟危坐,朝他颔首道:“好。”
陈凯之又一揖,这才提着考蓝,徐徐而去。
………………
当日夜里。
学宫的明伦堂,二十七个阅卷官已经就绪,面对着今日收上来的数千张试卷,每一个考官都需传阅一遍。
因为是时文,所以能否高中,完全是看考官们的态度。
二十七个考官,哪篇文章圈点得最多,才更有机会脱颖而出。
若是遇到了争议,则由作为主考官的姚文治做最后的结论。
阅卷官们已经忙碌开了,毕竟工作量实在太大,数千篇文章呢,所以他们阅卷,大致也就先瞄上几眼,大致看看文章是否合乎规范,又或者是开篇如何,假若是平淡无奇,就连观点都懒得看了,直接提着笔,画上一个叉,紧接着,这篇文再传给下一位,一直到二十七个考官都审阅过了,接着便有文吏统计,记录成绩,最高分乃是二十七,这是二十七个考官给予的分数。
这是一个极其浩大的工程,而考官们,显然也是不畏繁琐。
谁都知道,抡才大典,尤其是这等会试,一旦高中,便是可以授予官职的进士,万分都马虎不得。
若是玩忽职守,那就是抄家灭族大罪。
正因如此,谁也不敢懈怠。
眼下,身为主考官,姚文治是极清闲的,因为现在只是考官们初次审核的阶段。
他这几日,都不得离开考场,所以特意让人准备了茶叶,此时在此,独自一人自饮自酌,很是惬意。
倒是有个考官将一批卷子收拢了来,送到了他的面前,苦笑道:“姚公,今年的题,难倒是不难,只可惜……分歧不小。”
“哦?”姚文治扬眉笑了笑,一双眼眸看着考官,满脸困惑地问道:“怎么就分歧不小呢?”
考官将这一沓已经批阅过的试卷扬了扬,连连苦笑道:“你看,这里头的卷子获得点圈的,至多也不过是十五之数而已,若是换做是往年,百来份卷子里,如何也能出二十个圈,可见阅卷的诸公们,对此的争议是极大啊。”
姚文治只颔首,其实这个题,他也是临时想到的,前几日,太后命他入朝,三番两次都提及到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还希望让自己给太后讲解。
既然太后娘娘关注,可自己呢,对这个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也是褒贬参半,从心理上来说,他是赞同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可又觉得这是过于理想化,不切实际,确切来说,其实也不过是空谈的口号罢了。
不过……所谓上有所好,下有所效,太后既上了心,他怎能不上心?
于是在此次的科举,他索性以此为题,想看看这大陈的精英俊杰们,能提出什么了不起的解析。
可是……争议太大了啊。
阅卷官都是从翰林院、礼部或是学宫里抽调的,每一个人的想法都不同,赞同取之于民的人,极力赞同,反对的人呢,也是反对到底,这种争议,从前就有,现在则带入到了阅卷之中。
姚文治捋须,一脸期待地说道:“取几篇文章来老夫看看。”
于是那阅卷官取出了几份,姚文治看过之后,也是苦笑。
其实这篇时文,都还过得去,开头的第一篇,是严厉抨击取之于民的,所谓取之于民,终无法用之与民也,总计有十二个圈,却换来了十几个叉,这恐怕是阅卷官们无法获得共识的原因。
至于其后的几份,大抵都差不多,有人支持,有人反对,可阅卷官们的褒贬却是曲径分明。




大文豪 第三百二十一章:兵略放榜(3更求月票)
此时,那阅卷官看了一眼姚文治脸上的表情,道:“依着下官看,是不是要提醒一下阅卷官,莫让他们将情绪带入这……”
姚文治连忙摇摇头:“诸阅卷官都是我大明栋梁,他们自有他们的判断,若是提示,岂不惹人笑话?时文历来就是如此,这也是为何太祖高皇帝将时文看的如此之重的原因,盖因为时文想要说服人,实在难之又难,可就因为难,方才真正的考验出读书人的见识。”
这阅卷官便点头:“是,姚公高见。”
一份份的试卷,又随后送了来,大致的情况,都和先前的差不多,最多的一份,也不过十六个圈而已,和往年的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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