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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其实他很能理解钱盛的感受,这个可怜的皇子,自呱呱坠地开始,名为皇子,实则却是笼中之鸟,被人监视,还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不喜,此后又被发配来了他国这洛阳,可境遇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身份注定了他在洛阳的际遇,可有了心事,却又不敢和人说,心里有什么志向,也不敢表露,陈凯之虽只当他是普通朋友,可对于他来说,却真比父母兄弟还亲了,毕竟连他父亲都想加害他,他的兄弟也未必没有藏着其他的心思,即便没什么心思,在那大凉的险恶环境之下,皇子之间怎么敢轻易走得太近呢?
陈凯之此时也微微有些感动了,深吸一口气,才道:“镇海的书信还在我的手里,请殿下放心,若是他敢对殿下不利,那么这封书信,便会昭告天下。殿下若是在大凉遭遇了危险,这镇海也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陈凯之深知,这一封书信,乃是钱盛回国的根本保证,那镇海颇得大凉天子和国师的信任,回去之后,他如何解释,如何为钱盛辩白,则是决定了钱盛能否平安地在大凉落脚。
钱盛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此去虽有镇海代为遮掩,不过想来却是九死一生啊,正因为生死难料,所以才来向贤弟告别,就怕这会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了。贤弟,若我死了,请勿挂念,可若是还活着,也请时常传递书信,我回去之后,便如重新进入了牢笼……哎……”
陈凯之自认自己这辈子,为了活着,也不算容易,可也不禁为钱盛的命运而感慨,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世上,其实每一个人活得都不容易。
他定定地看着钱盛,认真地道:“珍重。”
“珍重。”钱盛捋了捋衣,深深地朝陈凯之作揖。
陈凯之同样回以揖礼。
二人相对抱拳,各自深深将身鞠下,良久,钱盛起身,泪已浸湿了衣衫,道:“天下之大,不会有我钱盛的容身之地,此归故里,是我拯救社稷于危难,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即倒的最后机会,败是死,成……便可利国利民,贤弟,也请你珍重吧。”
说罢,他再不迟疑的转过了身,快步朝着远处候着他的轿子方向而去。
陈凯之凝视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呼道:“殿下……”
钱盛回眸。
陈凯之扯出了一抹笑容,道:“记得啊,要做一个卑鄙的小人,要杀一个人,当你势单力薄的时候,就要绕到他的身后去,趁他不备,一击必杀,定要手段干脆利落!”
“我……”钱盛踟蹰了一下:“可以试试看。”
陈凯之摇摇头,有些恨铁不成钢,都火烧眉毛了,居然还是试试看,若我是皇子,保准谁威胁到我陈凯之,我便将他坑到死。
可终究,陈凯之不是皇子,他现在是翰林官,是崇文校尉,所以他也得赶紧解决自己现在的麻烦。
钱盛终是走了,随着使团,走出了洛阳。他骑着马,飞快的向前驰骋,等出了门洞,却又淅律律地勒住了马,他回眸,最后看一眼这夕阳余晖下的洛阳城。
对于这里,没有什么是他可以值得怀念的,只不过……他此刻脑海中,也不过想着这里还有一个朋友罢了。
“珍重……”他低声喃喃念了一句,这句话,一半是对朋友说,另一半,却是对自己说的,此去路途遥远,穿越关东、关中,直到出关,可这一路的山长水远,也不过是第一重磨难而已。
他终是回过了头,迎着那即将落山的夕阳,徐徐打马而去。
钱盛的离开,对陈凯之自然没有任何的影响,陈凯之还是如往常一样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那张幼嫩而俊秀的脸上永远没什么表情,不过这时候,一个消息却是传开了。
陈校尉立下了军令状,要整备勇士营。
这个消息其实穿得很快,山下已是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所有人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觉得诧异。
在翰林院里,有人窃窃私语,国史馆里,几个翰林修完了实录之后,便各自在茶坊里落座,邓健刚刚歇下,便有人笑嘻嘻地道:“邓修撰,你那师弟的事,你可听说了吗?”
邓健假装喝茶,默不作声,并不想掺和。
此人乃是邓健的同僚,也是修撰,却因为邓健调入了国史馆,令他生出了警惕之心,毕竟,国史馆里似他这样较为年轻的修撰不多,本来自己按部就班,是很有机会升任侍读的,可谁知邓健却是调了来,让他未来的前途,有了一丝不确定性,正因为如此,这位叫王安的修撰,总是对邓健争锋相对。
这王安见邓健不答,目光一转,笑呵呵地道:“令师弟这一次真的是夸了海口啊,你却是不知,如今满洛阳城都知道了,许多人还不可置信呢,还有赌坊已经开赌了,押一赔十,哈哈,赌今年年关之前,这勇士营就要闹出大麻烦,至于这武备嘛,更是笑话,邓修撰,你是他的师兄,莫非不知道此事么?”
这人倒是说对了,邓健之前还真是不知道此事,邓健的心里有点恼怒,好你个陈凯之,发生这么大的事,竟也不和他这个师兄说,这是将师兄当什么了?
不过,邓健总算是把火气忍了下来,只风淡云轻地道:“知道,又如何?”
“哎。”邓健等于答话了,这王安便来劲了,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道:“莫非你不知,兵部已经表彰了,依着这勇士营烂泥扶不上墙的作风,你那师弟,怕是完了,要成为这天下人的笑柄了。”
邓健毕竟是新来的翰林,一向低调,平时这王安即便是心里不舒服,说一些怪话,他也可以理解,可是呢,他今日心里担忧着陈凯之,脾气异常的坏,听着这带骨的话,心头像是被刺痛了一样,忍不住怒道:“这于你又何干?”
他突然高声痛斥,令这王安一呆,其他喝茶的几个翰林也都愣了一下,朝这里看来。
王安却是恼羞成怒了,道:“邓修撰,你好大的架子。”
“我就是这个架子,我邓某人忍你很久了,可今日你辱我师弟做什么?你是什么东西,我师弟再如何,也是你妄议的?”
王安顿时恼了,瞪着邓健,冷笑着道:“邓修撰,你太无礼了。”
邓健冷哼道:“无礼又如何?我不但无礼,你若是再敢多舌,我还要打你!”
这王安顿时开始卷袖子,毕竟都是较年轻的翰林,年轻气盛,他露了胳膊出来,一副随时准备还击的样子:“好啊,倒要看看,你来打啊。”
邓健恼了,眼睛赤红,摩拳擦掌,道:“那你再多舌。”
“你打!”
“你多舌看看,我不打死你,不姓邓!”
“你打我看看,”
其他翰林则纷纷过来劝着:“争个什么,若是学士知道,非要严惩不可。”
“别拉我,我今日便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
二人吵得不可开交,邓健气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动手,他被人扯到了一边,坐在椅上,发了一会儿呆。
那王安只在一旁冷笑。
只是这不过是小插曲罢了,真正热闹的,却是坊间,对于此事,大多人都是嗤之以鼻,更有人也不过是一笑而过,当然,也有好事者每日津津乐道的,倒是兴致盎然。
就在这边吵得天翻地覆的时候,陈凯之在这小半月的等候过后,却已带着人,愉快地去欣赏他的小窑炉了。
窑炉的设计,乃是陈凯之亲自绘制的,作用和其他的炼铁不同,这是一个炼钢炉。
这时代的铁器,相较原始,因为火候不足以融化铁石,所以只要采用锤锻的办法,所谓百炼成钢,其实就是将这烧的烫红的生铁经过无数次敲打,最后如揉面一般,将里头的气泡锤出来,去除掉杂质而已。





大文豪 第三百九十一章:神兵利器(3更求月票)
问题关键就在于这种百炼钢太浪费人力了。
想要炼出一把好刀,需匠人反复的捶打,不但效率极低,而且花费的时间实在太多太多。
兵部拨发的钱粮,以及武器俱都已经运上了山,唯一不足的是,造作坊的刀剑实在惨不忍睹。
其实想想也是,那种真正的好刀、好剑,多是贵族的工具,极其稀少,价格也是高昂无比,至于寻常军中所用的武器,就没有这么讲究了,难道真让匠人们为了一柄刀剑,花费个十天半月时间?
既然如此,这些刀剑也不能白费,陈凯之决心回炉重炼,所谓好马配好鞍,勇士营丘八们虽然渣,可是一柄好刀,却还是要配上的。
这百炼之法耗时耗力,而且所产的刀剑也未必可称得上好。
那么陈凯之便建了这么个炉子,他不可能像上一世那般,折腾出一个现代化的炼钢厂来,却可以借鉴一千四零年出现的坩埚炼钢法。
眼下能用的炼钢法,只有两种,一种是用煤来炼钢,因为煤的温度高,出铁的速度快,可钢铁的质量不可恭维。二用木炭来加温,却因为温度不够,又远不及铁。
这坩埚炼钢法其实所需的材料并不多,不过是将生铁和废钢装入由石墨和粘土制成的坩埚内,用火焰加热熔化炉料,之后将熔化的炉料浇成钢锭。使这反应过程里杂质元素几乎都没有氧化,以此造出更好的钢铁罢了。
这种钢铁法在上一世,自然早被淘汰了几百年,可在这里,却算是一个解决当下问题的好办法。
因为铁水在融化之后,吸收了石墨中的碳,从而产生的是高碳钢水,这种高碳的钢水,即便是在十八世纪,也优于当时的绝大多数金属材料。
此时,在这作坊里,几个陈凯之早就买来的匠人已经开始忙碌了。
大规模的匠人还未上山,这几个匠人被陈凯之指挥着,开始生炉,他们在铁炉内丢入了煤炭,同时加入了一些助燃剂,与此同时,在这热浪阵阵的铁炉里,由石墨和黏土所制的锅里,生铁直接丢了进去。
在煤炭的高温之下,炉内的温度开始急剧增高,石墨和黏土里的生铁开始渐渐熔化为金黄的液体,这液体微微的漂浮起来,随即开始与杂质剥离。
一炉钢铁,生产的时间花费不少,相比于百炼钢,却节省了不少气力。
这种落后的工艺,在黑叔叔的大陆上倒是有不少的,属于‘土法炼钢’的范畴,可放在大陈朝,几乎用geng性的创举来形容。
钢水熔炼了出来,随即匠人们开始倒模,冷却,经过一番处理之后,一柄钢刀便已成型了。
这几个铁匠,似乎从未想过这样的炼钢,至于所用的建筑材料,还有这铁炉所用的材料,也是一无所知,当看到第一锅钢炼出,倒模之后,他们不禁咋舌了。
这几乎是没有什么杂质的钢材,在冷却之后,硬度和耐磨性几乎称得上是举世无双。
以至于这刀开刃的时候,反而废了不少的力气。
第一柄刀送到了陈凯之的面前,这散发着金属光泽的长刀在陈凯之手里,陈凯之能感受到这高碳钢刀的份量。
在这个时代,因为铁的材质不好,若是将武器制作的过于轻薄,则刀剑极容易折断,卷刃的事更是时有发生了,所以一般的刀剑,大多制造的十分厚实,可这刀显得平直和轻薄不少,陈凯之叫了个勇士营的丘八来。
这丘八叫许杰,一副很傻很天真的模样来到了陈凯之的跟前。
陈凯之命他取了兵部发放的刀来,许杰呆了一下,愣愣地问:“校尉,这是要做什么?”
他感觉有些不对劲,让他的手上拿着一柄刀,而陈凯之手里也有一柄刀,这状况……怎么都不对劲啊!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莫名的浮现出了那天亲眼看着陈凯之一脚踹死了一头牛的情景,顿时感觉自己双腿不由自主的有些发软了,不禁惊慌失措地道:“大人,有话好好说,我……我……我没做什么坏事,我对天发誓!”
陈凯之从他的脸色总算猜出了几分,忍不住笑了,不得不安慰他道:“没什么,只是试试刀罢了,你不要怕,将刀举起来,朝我来砍。”
许杰依旧战战兢兢的,可他觉得事情不会有这样的简单,毕竟他是个勇士营的丘八,满肚子的坏水,所谓由己推人,于是脑中电光火石之间,顿时想到了无数种可能。
可越想越心惊,他突的痛哭流涕地道:“校尉……我……我错了,我不该偷偷在苏昌的被里撒niao……我不是人,不是东西!”
“……”陈凯之深吸一口气,瞠目结舌。
许杰将刀猛地一丢,啪的一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边道:“我缺德,我真不是东西,我文试的时候,趁着校尉不备,还抄了刘文的题……我……校尉,你高抬贵手,就饶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
陈凯之真是……醉了。
而许杰依旧战战兢兢的忙道:“校尉大人,不是有句话叫坦白从宽吗?我要揭发,我要揭发,杨光几个也不是好东西,文试抄袭,他们也有份!”
一个惊天的考试作弊大案,就这么浮出了水面。
陈凯之顿时龇牙:“从今日起,每日抄五遍三字经,抄不出来,不许睡觉!”
许杰反而如蒙大赦,其实现在,在这山上,不少丘八对陈凯之已生出了天然的敬畏之心,陈凯之恩威并施,平时生活上对丘八们极为关照,可一旦牵涉到了操练和授课,便绝不容情了,现在只是抄写三字经,许杰反而觉得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
陈凯之蹦起了脸,道“提起你的刀来。”
还来?
许杰先是一怔,可是在陈凯之的瞪视下,他最后还是只好可怜巴巴地抬起了刀。
陈凯之便道:“用尽全力,朝我砍来。”
“这……”
陈凯之更显严肃的正色道:“若是敢留半点气力,便让武先生军法处置了你,我数三下。”
还未开始数,许杰就豁出去了,大声道:“校尉,小心了!”
说罢,他双手将刀紧紧握住,狠狠地朝陈凯之斩去。
这刀的分量有十几斤重,乃是兵部所发的制式长刀,一般人拿起来,还真需费一些劲,好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许杰每日上山下山,下午几个时辰的体力操练,再加上丰富的营养,体力早已在不知觉间倍增了不知多少,他突然觉得,这刀其实并不沉重。
当狠狠朝陈凯之斩杀去的时候,那刀在半空划过了一道影子,迅猛无比。
陈凯之将他的起手式还有这刀的轨迹看了个真切,随即举起了他手中的高碳刀,银光一闪。
铿锵……
一声清脆的响声,两柄刀在半空中相撞在了一起。
许杰突的觉得自己虎口一闷,整个手臂顿时感觉不再属于自己,随即,他感觉手里猛的一轻,手上那把原是十几斤重的刀,竟是硬生生的断裂为两截,刀头啪嗒落地。
顿时间,许杰的眼睛都直了,下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后脊一阵发凉,自己手里的刀,虽是不堪,却颇为厚实,竟是直接的被斩断了。
却见陈凯之手中的高碳刀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损伤,看着目瞪口呆的许杰,陈凯之则是检查了一遍高碳刀,也惊讶于这刀的锋利以及硬度。
难怪这等炼钢之法,据称在上一世界十八世纪,号称可以秒杀同时代的所有金属,这高碳钢打制出来的兵器,可不就是神兵利器吗?
看了眼惊讶万分的许杰,陈凯之微微一笑,将刀收了,才道:“好了,你操练去吧,还有,请武先生来。”
许杰没敢继续逗留,连忙悻然而去。
没多久,那武子曦便被叫了来,陈凯之直接将那断刀和自己手中的刀交给武子曦看。
武子曦看了断刀的切口,随即又把玩了一阵这高碳刀,忍不住道:“这真是神兵利器,实是叹为观止,怎么,凯之从哪里寻来的这样神兵?”
他只以为陈凯之这刀是高价买来的神兵,陈凯之却是笑了笑道:“武先生,如果……这刀可以量产呢?”
武子曦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随即摇摇头:“老夫当年的时候,最爱收藏刀剑,什么样的刀剑不曾见过,有不少的重金求购的宝刀,怕也未必比得上此刀,这样的刀要锻造起来,只怕不易,没有匠人数月之功,靡费巨大的钱财……”他摇摇头:“这断无可能。”
陈凯之的笑容更灿烂了,道:“学生何必要欺蒙先生,这刀确实可以量产,不只如此,现在产量不高,一日却可以产出六七把,先生认为,用这样的刀来装配给勇士营,如何?”
武子曦顿时一呆,他忙又拿起手中的刀检视一番,方才道:“若真能如此,便是如虎添翼!”
陈凯之不禁反问了一句:“勇士营是虎吗?”




大文豪 第三百九十二章:师叔上山
对于这个问题,武子曦沉吟不语。
陈凯之也是很汗颜。
虽然他很不想看低勇士营,可他知道,在没有通过检验之前,到底是猫是虎,他自己也不清楚。
只是眼下,自己和这些丘八们已成了命运共同体,可谓是休戚与共了,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努力。
武子曦凝视了陈凯之一眼,才道:“凯之,这样的神兵利器,实在非凡,无论他们是不是有成虎的能耐,有了此刀,老夫也平添了几分信心。”
他随即露出一笑,接着道:“你真是一个总让人感觉惊讶的人啊,老夫在你身上看到了一股锐气!”
“嗯?”陈凯之恭恭敬敬地道:“还请先生赐教,什么锐气?”
武子曦哂然一笑:“别人不敢尝试的事,你偏要尝试,别人不敢做的事,你偏要俯下身子去做,这样的人其实是最可怕的。只怕老夫觉得,你虽是现在日子安稳了下来,可始终有东西藏在你心底,令你不安,你在畏惧什么?”
陈凯之叹了口气,不是说武人的心最粗的吗?真没想到,这无意之间,武子曦竟是揭破了他的心事,是啊,他这般努力,是为了什么呢?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不安全感,因为心里有了畏惧,所以他才会不断的想做得更好,希望巩固自己的地位,可随着水涨船高,这种不安全的感觉,却没有消失,反而更大了。
也许是两世为人,看透了人心,所以他不愿将自己的命运托付给别人,尤其是在这大陈,自己面见天子的时候,天子动辄一句喊杀,至今都令陈凯之的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
陈凯之笑了笑道:“因为对学生而言,人的命运该掌握在自己手里,任何人都不能凭着喜怒来决定学生的命运。”
武子曦凝眸,良久,一声叹息。
这句话,其实也说中了他的心事,当年的他,乃是不世名将,可谓是有权有势,可又如何呢,命运终究是在北燕国君王的手里,君王的一念之间,便让他自云端坠入地狱,家破人亡,永世不得超生。
没有人比武子曦更能理会这句话了,可能领略这些话的人,都是有故事的啊,而陈凯之的故事呢?
他看着陈凯之,不禁道:“你何故发出如此感慨?”
陈凯之只是默默摇头,笑了笑。
他抬眸,此时站在这半山腰上,脚下是层层的林海,天上的阳光普照,这光芒映射入陈凯之的眸里,这面如冠玉的少年,犹如美玉一般,散发着光辉。
陈凯之道:“其实,最重要的是,学生选定了一个方向,就会坚定不移的朝着这个方向去,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怎么想,其实都不重要,越是看重别人的想法,最后只能依附在别人身上,最终成为别人的附庸。学生不甘心做人的附庸,学生希望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成果,固然来之不易,却都是学生亲自得来的。”
武子曦很认真地听着,眼眸却是深深地看着他,似乎想要看透什么,却在这时,有人来报:“山下有个叫方先生的,请校尉下山一见。”
方先生……
是吾才师叔?
陈凯之不禁一呆,心里很是惊讶。
从前吾才师叔不都是鬼鬼祟祟的来找自己的吗?可现在,这山下就是学宫啊,这么多人来来往往,根本无法隐藏他的行踪,吾才师叔实在……太大意了。
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一想到这个,陈凯之反而提心吊胆起来,若不是出了什么事,吾才师叔怎么可能如此的明目张胆呢?
陈凯之这样一想,心里越发的不安,便将这第一把高碳钢刀送至武先生手里,道:“先生,这第一把神兵利器,就赠给先生了!”
说着,就向武子曦告辞,带着穗穗不安,匆匆的下山去。
他走得很急,几乎是三步两步跃着台阶下山,等到了山门,却见山门之外,方吾才穿着一件汗衫,笔直地站在那里,在他的身后是一辆北海郡王府的马车,而他则面色平静地等待着。
陈凯之是一口气跑下来的,气喘吁吁的。
倒是方吾才,现在是越来越考究了,肤色也白皙了不少,这养尊处优的生活,使他比之前要显得年轻了几岁。
陈凯之一看到方吾才,顿时面上有了几分忌讳地看了一眼方吾才身后的几个北海郡王府侍卫。
方吾才却是轻描淡写的使了个眼色,那几个侍卫方才颔首,退开到远处境界。
等这些人离远了,陈凯之忙压低声音道:“师叔,出了什么事?”
“什么出了什么事?”方吾才风淡云轻地训斥道:“你啊,凡事太急躁,老夫来见你,你却像天塌下来一样,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啊。”
“……”
此时,陈凯之见他又开始装bi,反而心里放松下来,看来……似乎没有什么至关紧要的事,否则吾才师叔不会如此愉快的。
陈凯之只好道:“师叔,若是北海郡王知道师叔来寻我,只怕……”
方吾才则是大喇喇地道:“他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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