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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锦衣卫的职责是缉拿和打击不法之徒,看上去,这个职责似乎很明确,可问题在于,这里是京师,这就意味着,许多不法之徒,都和官员以及权贵有关,那么,陈凯之该不该管呢?不管,那么还打击什么不法之徒?若是管了,大理寺和明镜司,就要和你说道说道了。
明镜司的职责,是监视甚至是缉捕满朝文武,所以权力极大,它可以直接拿着拍票拿人,而锦衣卫,事实上,却是不具备这个权力的,就比如那位驸马爷,锦衣卫这边一拿人,人家就登门索要了。
终究,只是治安机构啊。
所以眼下,所谓的捉拿钦犯,锦衣卫敢于去某些官员的府邸直接搜捕,可并不代表,他们有权力去捉拿官员本身,这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问题,许多案子,锦衣卫竟是无能为力。
陈凯之批阅了几份公文,这时,吴都头便急匆匆的进来,不,如今吴都头已成了吴佥事,而今,他已成了正式的锦衣卫指挥佥事,如今他也开始注重起形象了,不再是垢面的样子,装束一新,尤其是穿着佥事才能穿的淡黄色飞鱼峰,腰间威风凛凛的插着一柄飞鱼峰出品的绣春刀,显得格外的精神。
他朝陈凯之抱拳行礼,便淡淡问道:“护国公,最新的消息。”
“哦?”陈凯之搁笔,抬眸,慢条斯理的道:“什么事。”
“广安驸马已经被释放了,刚从大理寺里出来。”吴佥事道。
这个结果,其实并不意外。
他早就料想到了,那江小白肯定会放出来的,毕竟他的背后可是公主,指不定赵王等人也在从中作梗呢。
虽然不意外,但是陈凯之不由皱起了眉头,有些困惑的问道:“六司会审,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是啊,审了几日,最后的结果是,俱都是栽赃陷害,还有那个张怀初,也交割给了他们,他们的判决是,这是张怀初被屈打成招,甚至是那些官妓,也已被他们控制住,俱都反口,咬死了她们并非是教坊司里出来的,不只如此,她们都有自己的黄册户籍为证,所有人的出身,各有不同,可就没一个,和教坊司有关。至于其他的罪责,也都是查无实据,所以清早的时候,广安驸马便被释放了,回了公主府,现在,长公主殿下,似乎是有意想要状告护国公还有锦衣卫屈打成招、栽赃陷害,是诬告。”
陈凯之似乎早就料想到这个结果,不过他便不着急,而是勾唇笑了笑,旋即便漫不经心的道:“是长公主出面吗?”
锦衣卫的耳目,还算是灵通,吴佥事摇头:“自然不是公主殿下亲自出面,不过,有御史做了准备。”
一个案子,交割给了宗令府,随即便是六司会审,转眼之间,所有的口供和一切的人证物证全部洗了个干净,广安驸马平安落地,而现在,锦衣卫反而成为了故意找茬,或者是别有居心了。
陈凯之不由叹道:“真是令人感慨啊,六司会审,竟是这个结果,六个如此至关重要的衙门,得出的结果竟是一致,更可怕的是,竟是无一人提出任何的质疑,其实,我倒是不怕有人要弹劾我,让他们弹劾吧,真正忧虑的,却是朝中竟到了这个地步,每一个人将藏污纳垢,当做理所当然,他们可以不约而同的,对这等事视而不见。我蒙太后的垂青,从陈姓宗族,抬入了宗室,侥幸,也得了一个国公。虽不是位极人臣,却也还算是一身富贵了,大陈如此,迟早有一日,要有社稷倾覆的一天,到了那时,倒是很想看看,这些受了国恩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陈凯之吁了口气,显得很是不悦:“一个广安驸马如此,可这大陈朝,却有一百一千个广安驸马,其他人,又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呢?现在他们以为天下太平,便自觉地没什么要紧,就算出了事,也会有人给他们捂盖子,会有人帮他们洗清,就如今日这般,最终,六司会审,结果这会审,不过是脱罪的程序,而并非是要追求公正严明,罢……我上奏吧。”
陈凯之一番感慨,是真正的有了忧患,这个忧患,反而不是对自己个人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陈凯之认同这个理念,如今身居高位,享受恩俸,若是也和那些人一般同流合污,那么……自己又成了什么样的人?
这时候,必须表达自己坚定的立场,上奏,不服!
明明是有人在背后操纵一切,对于这广安驸马的事却没人在质疑,真让人寒心,可见这大陈朝的朝堂之上,有多少人是公主的同党,做着奸佞之事,却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
陈凯之不由觉得好笑,看来自己得反驳了,因此他快速的开始提笔书写,写下一份奏疏,随即命人送出去。
这奏疏只送去了半个时辰,此时,通政司却有人来:“护国公,内阁诸公有请。”
想来,奏疏已经到达了内阁,而内阁诸公们看过了奏疏之后,选择了请陈凯之去内阁说话。
对于这份奏疏,内阁是极重视的。
陈凯之颔首点头:“请。”
陈凯之一身蟒袍,系着玉带,转眼之间,便入宫,至内阁。
当初进内阁的时候,自己还曾是一个小翰林,而如今,却已是国公,再不必用充满敬意的目光来看待这里了,可即便如此,陈凯之深知,内阁和那些所谓的王侯是不同的,王侯是靠血脉来流传,无论你是何人,即便是个傻子,可该你的爵位,依旧还是你的,正因为如此,许多的宗室,乃至于公侯,陈凯之心里大多不以为然。
而这内阁,却汇聚了天下精英中的最精华部分,每一个人,都不可小看。
有书吏领着陈凯之至内阁的茶房,陈凯之进去,便见四个内阁大学士,已在此高坐了。
姚文治漫不经心的喝着茶,见了陈凯之来,便笑容可掬道:“凯之啊,老夫可候你多时了,许久不见,你气色倒是不错,不必行礼,不必行礼,老夫虽是年长,敢厚颜无耻的自称是你的尊长,可这俗礼,也就免了吧。坐下,看茶。”
可陈凯之还是行了个礼,随即坐在下首,看着内阁诸公俱都笑容可掬的看向自己,只是他们的眼中,却都各有千秋,意味深长。
陈凯之接过了递来的茶盏,便不急着喝,而是朝诸公微微一笑,欠身道:“不知诸公请小子来,所为何事。”
姚文治和其他几个学士对视,随即含笑道:“这份奏疏,可是你上的吧。”他拿起了奏疏,给陈凯之看了看。
陈凯之当然认得,颔首点头:“正是。”
姚文治又笑了:“你奏疏中,自称广安驸马的罪行,是板上钉钉,绝不会有错,而且人证物证,俱都翔实,没错吧?”
陈凯之又点头:“不错,我敢以人头作保。”
姚文治不禁笑了:“好了,好了,休要说什么人头作保的话,老夫,还有列公,就是为了你这份奏疏请你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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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第五百七十六章:较真挺好
陈凯之自然清楚,这些内阁大学士,是为了奏疏来的。
估计他们现在非常想知道其中的真相,才这么着急的召他来。
于是陈凯之点点头,朝众人笑了笑:“不知诸公,有何见教。”
姚文治看了陈凯之一眼,不由笑了笑:“你奏疏中所奏之事,实是骇人听闻,广安驸马竟是如此‘放肆’吗?那么,你在奏疏中言之凿凿的事,可有实据?”
这姚文治的性格还真是稳,这么大的事,他不仅仅维护广安驸马的颜面,也不得罪自己,这做什么事情,都得证据,既然如此,陈凯之你拿出证据来。
陈凯之面对姚文治的态度,他并没有恼,而是正色说道:“人证有不少,那四季坊,本就有不少的女子,身份可疑,锦衣卫做过调查,也有口供。”
“口供在哪里?”姚文治正色道。
陈凯之道:“已移交宗令府和大理寺。”
一旁的成岳噗嗤一笑:“这就怪了,宗令府和大理寺还有刑部、明镜司、都察院诸部司,都不曾收到过你移交的口供。”
“没有吗?”陈凯之面色平静:“那么就是他们销毁了。”
“放肆!”成岳皱着眉头,冷冷瞪着陈凯之,沉着一张脸,正色道:“若你说宗令府销毁了倒也罢了,明镜司销毁了,也值得商榷,即便是大理寺或者其他什么部堂销毁了,亦可称之为可疑,可是这么多部堂,俱都没有收到所谓的口供,你的意思是,所有人都是错的,唯有你们锦衣卫,是对的?”
“……”
陈凯之服了。
他抿抿嘴,索性不言,多说无益啊,因为其实就算是陈凯之自己,若是有人告诉他,有人犯了罪,而且掌握了证据,已将证据移交给了谁谁谁,可收到的人个个摊手,每一个人都摇头,说压根就没有收到,自己会相信那个人吗?
好吧,陈凯之自己都不会,因为没有人相信,这么多衙门,会众口一词。
姚文治又微微笑道:“护国公,此事看来有蹊跷,不过无妨,你还在奏疏中说,还有人证?”
陈凯之点头:“不错,广安驸马的外甥张怀初,便是人证。”
“人在哪里?”
“移交了。”
“移交给了谁?”
陈凯之突然发现这个对话,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这是一个无限的循环,在心里冷笑了一番,陈凯之便淡淡道:“想必已经不知所踪了吧。不过,下官倒是想起一个事来,凡事,都会有痕迹,比如教坊司的公公,既然他和广安驸马勾结,只需立即拿下他,不怕他不招供,到时,一切就可水落石出了。”
陈凯之的话很有道理。
这个世上,做了的事,不可能没有痕迹,而这个教坊司的公公,便是关键中的关键,只要拿下他,他肯招认,那么,一切就都无从抵赖了。
成岳闻言,却是拍案而起:“你还好意思说,你可知道,昨夜,教坊司的黄公公,已经自缢而亡了,他在临死之前,曾对身边的小宦官说,就是因为你陈凯之污蔑他,他当年,也曾侍奉过先帝,怎么受得了你这样的侮辱,教坊司已有多个宦官指认,说他整整一日都是恍恍惚惚,口里说着冤枉,说忠心耿耿,说一向尽忠职守,说不如死了干净,当天夜里,人便死了。陈凯之,黄公公是宫里的人,若不是因为你的污蔑,何至如此,到了你现在,你还要拿他?你去哪里拿,去阴曹地府拿吗?”
陈凯之听了,竟不觉得震惊。
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乎也已断去了线索。
其实……这都情有可原,既然对方已经抹去了一切,又怎么还会留着这个黄公公呢,也就是说,黄公公必须得死。
这样的手段,如此的同心协力。
看来,是有人出手了。
想必是要整死自己吧,若是自己诬陷驸马,那一定会掀起惊涛骇浪。
那自己的名声岂不是毁于一旦了,以后还有谁会相信自己。
这种真是狠呐。
不过他不并恼,而是神色淡淡的看着姚文治。
姚文治含笑道:“不要动怒,不要动怒,都不要动怒,这事,要怪,也怪不到护国公头上,黄公公有什么委屈,等待彻查就是,是他自己要自缢的,宫中尚且没有为此事,而将一切罪责推诿给护国公,吾等说这些做什么。陈凯之,现在你这份奏疏,几乎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这也是老夫和诸公,请你来坐一坐的原因,老夫啊,也是为了你好,正因为如此,请你来说说话,奏疏,老夫驳回了吧,就不必呈送进宫里看了,关于广安驸马之事,你以后不要再问,也不要再管,这是为了你好,你意下如何?”
息事宁人。
陈凯之明白了姚文治的心思,他不愿惹麻烦了,不管是陈凯之,还是广安驸马,他谁都不想得罪。这倒不是不敢,而是完全出自于这位姚公的性子,姚文治历经三朝而不倒,甚至在太后和赵王斗争最激烈的时候,地位依旧稳如磐石,无人撼动,这绝不是没有原因的,虽然他上一次,帮了陈凯之,大大的削弱了赵王一党的势力,可这等老狐狸,在没有真正把握前,绝不会又贸然去得罪一个长公主。
陈凯之摇头:“请姚公不要驳回,我愿坚持己见。”
驳回了,就等于是私下里和解,而陈凯之坚持,就是要让内阁继续送入宫中去,这就叫上达天听。
姚文治微微皱眉:“可若是不封驳,当真送到了御前,就难免有人要痛斥你栽赃陷害,诬告他人了,老夫这是为了你好。”
陈凯之想了想,起身,朝姚文治郑重其事的作揖:“我自知姚公与诸公的爱护之心,是不愿我受人攻讦,只是若我此时放弃,岂不让锦衣卫,成了栽赃陷害的一群恶徒?不但使锦衣卫声名狼藉,于我而言,只怕也无法承受诬告他人的污名,此事,既已经开始,就该有个结束,无论是非曲直,宫中自有明断,学生最怕的,恰恰是无疾而终,这是最糟糕的结果。”
姚文治奇怪的看着陈凯之,到了这个份上,你陈凯之手里一点证据都没有,而各部各司早已有了明断,这等于是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去指责广安驸马,还要推翻掉大陈几乎所有司法机构的论断,这是几乎没有可能的事。
“好吧,既然你坚持,那么,老夫只好票拟之后,呈报入宫了。”
姚文治显然,是想借此机会卖陈凯之一个好,既不惹麻烦,又将陈凯之找来,告诉陈凯之,老夫还是很偏袒你的,这奏疏若是送上去,你可能要四面楚歌了,不过谁料陈凯之没有领情,便苦笑道:“很好,对了,再过一些日子,衍圣公府的公子就要入京了,你是学候,到时少不得要去款待迎接,这几日,就不要为了此案操心了吧,这个案子,既然已经有了明断,而且六司会审的口供都很翔实,慕太后看过了口供和结论,也点了头,总之,不要做无谓的事。”
姚文治接着挥挥手:“都去办公吧,这茶,喝的也是索然无味。”
成岳懒得和陈凯之啰嗦,接着起身,踏步而去,苏芳现在是泥菩萨过河,也起身离去。
唯有陈一寿一直默不作声,却是留着,姚公很有深意的看了陈一寿一眼,徐徐开口:“你们……不妨可以好好聊聊。”
陈一寿和陈凯之之间的关系,可谓是世人皆知,姚文治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旋即起身而去,完全不愿多做逗留。
陈凯之却是留着,呷了口茶,随即看向陈一寿,淡淡问道:“陈公对此,有何看法?”
陈一寿左右看了看,见没什么人,才朝陈凯之缓缓说道:“若是你的话是假的,老夫能说什么?可若是你的话是真的,老夫细细思来,真是恐惧啊,凯之,你是不知吧,刑部的侍郎杨铭,便是老夫的门生,老夫昨天夜里,问过他,他也是矢口否认,你们锦衣卫移交了什么人证物证给了刑部。”
陈凯之不由笑了,看来这些人的手段还真高明,因此他不由皱眉,一字一字的认真问道:“那么,敢问陈公,陈公是相信那门生,还是相信学生呢?”
陈一寿看了陈凯之一眼,便捋须笑了:“谁都不信,老夫在等结果,其实,老夫对于方才姚公的话,很不以为然,明哲保身?嗯,朝中有太多明哲保身的人了,可就是没有一个人,肯真正去较真的,人啊……其实较真一些,挺好!所以,老夫希望能够有朝一日,看到你的证据,也希望,有一日,你能洗清你身上诬告的质疑,你若是一口咬定了确有其事,那就较真吧,老夫……等着。”
陈凯之颔首点头,他突然发现自己和陈一寿有了共鸣,这满朝文武,这么多乌七八糟的事,说穿了,不就是因为,每一个人都不较真吗?




大文豪 第六百七十七章:夺权
陈凯之颔首点头,他心知这是陈一寿愿意支持的信号。
其实这都在陈凯之的意料之中,陈凯之起身,朝陈一寿行了礼:“学生受教。”
方才告辞而出。
等他回到北镇抚司,守门的力士道:“公爷,有人来访。”
“什么人?”陈凯之皱眉。
这力士道:“自称方吾才。”
陈凯之心里发毛,整个人不由怔了下,旋即忙是问道:“人在哪里?”
“本来卑下是请他回的,谁料他说可以等,所以安置在了后衙廨舍。”
陈凯之摇摇头,又点头:“知道了。”
他现在反而有点不愿见师叔,可既然找上门,实在没有躲得道理,总之,从种种迹象看,师叔似乎是想来兴师问罪,这个时候自己躲也躲不掉了,兴师问罪就兴师问罪吧,反正,自己也是无辜的。
陈凯之信步到了后衙,进入廨舍,便见一人坐在那儿喝茶,一见到陈凯之,他豁然而起。
陈凯之立即戒备的驻足,精神紧绷。
“凯之,等你许久了,快,快,辛苦了吧,来坐,老夫猜着你这会儿差不多就要来,就厚颜让你这里的差役,先斟茶来,你看,这茶水,不凉不热,正好,快,快喝了,解乏。”
方吾才笑眯眯的样子,一脸的和善,完全不似自己想象的那般凶。
陈凯之看着态度温和的方吾才,不禁看到自己所在的空空案头上,果然有一副茶,他犹豫着不肯拿起,含笑着问道:“师叔,会不会有毒?”
方吾才闻言,不由板起脸,痛心疾首:“说什么话,这是说什么话,师叔这辈子,没什么至亲,至关重要的,也就三个人,一个是家兄,也就是你恩师,还有一个便是琴儿,这最后,便是你这亲亲至爱的师侄啊,师叔下毒,师叔毒死了自己,毒尽了天下人,也绝不毒你,凯之,许多日子不见,你怎么和师叔生分了?”
陈凯之听的毛骨悚然,尤其是那一句至亲亲至爱的师侄,这令陈凯之有一种恐惧到极点的感觉。
师叔不是要麻痹自己吧,这样他就可以拿捏着自己了。
陈凯之心里虽然极其的不乐意,可是如今也没别的办法,只好端起茶盏,轻饮一口,随即问道:“师叔来此,有何吩咐?”
方吾才笑吟吟的看着陈凯之。
“来看你,来,来,来,快坐下说话,在师叔面前不要这样的拘谨,咱们,是自家人。”
双手按着陈凯之的肩,令陈凯之坐下,方吾才自己才落座,面带和蔼笑容:“前些日子,燕国天子修了书信来,非要让师叔去燕国,老夫婉拒了。”
这傻缺。
陈凯之心里想,不过知道师叔还有后话,耐心的听。
“此后,赵王又请了师叔几次,想让师叔去他那儿住着,师叔还是拒绝了。不只如此,吴国的国相亦是修书而来,还有衍圣公的公子,那叫什么来着……他预备来洛阳,希望,等他回曲阜的时候,老夫和他一起回去。”
“老夫将这些都拒绝了,你道是为何?”
陈凯之摇头,一脸好奇的看着方吾才,你拒绝,肯定是因为你想装逼呀,不过他也只是心里想想,旋即便垂着眼眸,竖起耳朵聆听起来。
方吾见陈凯之一脸迷茫的样子,不由痛心疾首地道:“因为放不下你啊。我只一个女儿,在师叔眼里,凯之便是师叔的半个儿子,你在哪里,师叔就在哪里,唯有如此,方能求得心安,就比如这一次,听说有人说你诬告他人,气死师叔了,为了此事,师叔已经四处为你打听,据说,这是梁王背后捣鬼,他如今辅政,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是以借此机会,暗中布局,现在,你可知道这些人的厉害了?”
陈凯之还是觉得心里怕的不行,卧槽,师叔转性子了啊,热情的过了份,不过说到了正事,陈凯之便道:“其实,早有预料。”
“早有预料?”方吾才微微一笑:“你是否还要继续下去?”
陈凯之颔首点头。
方吾才便抿着嘴:“师叔就知道,可是……你为何非要如此呢,师叔这一点,有一些想不明白。”
陈凯之抬眸,深深看了方吾才一眼:“师叔,你可知道我的处境?”
方吾才微微皱眉:“你继续说。”
陈凯之此刻才放松了一些,没那么警惕着,而是轻轻叹了口气:“从我得罪赵王的那一日起,对学生而言,一切的荣华富贵,其实都不过是云烟之事罢了,天子迟早要亲政,势必有一日,会大权独揽,到了那时,我即便得到了再多,又经营了天大的财富,又有什么意义呢?没有意义,现在天子,已接近七岁,再过五六年,便要长成,到了那时,慕太后也迟早要老去,而我该怎么办?”
方吾才闻言不禁眯着眼,直直的看着陈凯之,格外认真的问道:“所以,你想做什么?”
陈凯之抿抿嘴,失笑道:“保护自己,在这数年之内,要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我不想做什么乱臣,可我至少,也该是位极人臣,即便是天子也无法撼动。师叔一定奇怪,为何到了如今,我非要与这些人斗到底,其本质是因为……权力。”
“权力……”方吾才呆了一下:“你坚持己见,咬着广安驸马不松口,就是为了权力?”
陈凯之笑了,眼眸里扑簌,带着狡黠:“现在应当保密,到时,师叔自然知道,师叔就请不要代学生打听了,师叔自己过好自己,没什么不好。”
方吾才吹胡子瞪眼:“这是什么话,你我叔侄二人,是一家人,本就是一体,我将你当儿子看的,你当我积攒这么多钱财是做什么?还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子女们过的好?凯之,没有你,师叔活着没有意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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