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火大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妖道乞鱼
二人此前饱受夜壶等人欺凌,此次前往西城心中所积压的怒火已然按捺不住,迫切的想要报复回来,路上便不曾停歇。
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云羿等不了十年,十年后他恐怕就记不起夜壶是谁了,先出了眼前的这口恶气再说。
夜壶等人住在西城的一间破庙中,二人曾被夜壶等人多次拖到那里暴打过,此次前往当真是轻车熟路。
由于气血充盈,二人跑出老远也不觉得累,身体微微出汗,浑身发热,精神越加振奋。
进到西城,二人脚步再快,行至一处废弃的破庙外方才停下。
破庙的院墙倒塌严重,里面的几间房舍坍塌过半,仅有当中的主殿的主体还在,只是屋顶的瓦片缺失了不少。
正殿里传出了众乞丐的说话声,乞丐头儿夜壶的嗓门最高。
听到夜壶的声音,云羿就觉得火气自衣领中直往外冒,向前迈步便要进院。
“拿家伙。”胖子丢了烧火棍,就地取材,自倒塌的院墙边捡起两块灰砖,递给他一块。
云羿接了砖头,起脚踹开残破的庙门,冲入院中直视破庙里面,胖子随后跟了进来。
云羿一瞥之下见众乞丐正围绕着一堆篝火而坐,分食一盆残羹冷汁,独眼的夜壶就坐在当中,嘴里吸吮一根鸡骨头冲其他乞丐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听到二人的脚步声,破庙内的众乞丐探头来看,由于二人的衣着打扮有了很大变化,故此众乞丐一时间没能认出二人。
胖子喊出一声“狗日的夜壶,给爷爷滚出来。”众乞丐闻声知人,大为错愕。
二人以前食不果腹,面黄肌瘦,衣着也很是褴褛,如今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身着道袍,精神饱满。众乞丐不明白为何数月不见,二人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云羿趁对方发愣之际,闪身急冲入殿,板砖脱手而出直袭夜壶前胸。
夜壶见眼前黑影袭来,下意识歪身躲闪,砖头没能将他砸中,反而击中了他身后那尊漆皮脱落严重的无头神像。神像受击轰然破碎,庙内尘土飞扬,众乞丐受惊回神,起身扑出殿外。
“去你娘的”胖子先行出手,抡起板砖砸中一人胸膛,转而再起一脚踹开一人。
云羿这时也有了动作,由于他还不曾学拳脚功夫,自忖不是众人敌手,便只能左右躲避,继而退出了正殿。
经过四个月的饮食调养,云羿的气血已经相当充盈,脚步轻快,自众人的围攻下闪转腾挪,游刃有余。众乞丐一通王八拳,看似猛烈,却又如何打得中他。
云羿几番闪身避开众人攻势,斜身再冲直入殿内,冲抄起木棍正准备出门的夜壶就是一脚,不偏不倚,正中其腹下子孙根。
夜壶惨叫倒地,云羿上前连连踢踹其胸腹部位,边踹边骂“让你打人老子,让你抢老子饼”语无伦次。
夜壶被踹得狠了,哀嚎连连,多次想要起身,均被云羿一顿脚给踹了回去。
每一脚踹出去,云羿心头的怒火便会盛上一分,以前被夜壶欺压的屈辱在此时轰然爆发,毫无保留。他甚至有些后悔,出来的时候就应该让胖子带上菜刀,劈了这个独眼儿的黑心贼。
夜壶起初是大声嚎叫,渐渐便转为闷哼,见此情形,云羿心头的怒火不由得消减了几分,又听到院外传来胖子的求援声,便舍了夜壶冲出殿外。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胖子虽然速度不如他,力气却强他不少,应对这么多的乞丐虽然手忙脚乱,却也没有吃什么大亏。
云羿见胖子并未遇险,心头一轻,却又见一个乞丐摸起胖子刚丢下的板砖朝胖子身后靠了上去,心头一紧,急催脚步逼上那乞丐“滚开”
话音未落,已然抬腿踹中了那乞丐左胯,乞丐受力倒地,云羿也未能站稳,踉跄倒地。
此时已有几个乞丐反应过来,腾出身子来打云羿,云羿忙翻滚着起身,横移三尺躲开众人攻势,右拳急挥击中一人面门。
被击中之人惨叫倒地,另外几人又围了上来,云羿并未再与他们缠斗,冲开围住胖子的那帮乞丐,拉起胖子往外跑。
二人体力绵长,众乞丐追之不上便没追赶,跑进正殿去看半死不活的夜壶去了。
跑出三四里,二人方才停下,胸中怒火此时已然消解,心中畅快的同时也颇感豪气。
数月前二人还是食不果腹的小叫花子,而数月后便有了以二敌十的能力,这都是左慈的功劳与恩惠,若非遇到了左慈,他们岂有今日这般能耐恐怕到现在还在受夜壶欺压。
心中除了喜悦还有向往,截至目前他们还没有学习任何道门技艺,就有这般能耐,倘若日后学了武功法术,岂不是更加厉害
在乌角别院待了四个月,二人很是憋闷,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不会立马回去,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东城溜达一圈儿。
第六章 灭门惨祸
二人以前多次到东城走动,这里虽然没有乞丐的栖身之所,但胜在繁华,富贵人家也多,有指望讨到果腹之物。
不过,二人曾经上门讨饭多是被人一顿乱棍打出来,但有时候运气好碰到心地较好的人家,混得一碗残羹冷炙,里面兴许还能有两三根肉骨头。
以往每次来此,受到的都是他人鄙夷的目光。本想着这次能够凭借一身潇洒的道人打扮挽回几分颜面,但到了地头儿二人就失望了。
东城的街市平时很热闹,往来的贩夫走卒摩肩接踵,还有摆地摊的摊贩,吆喝叫卖很是热闹。货卖之物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但此时是年关,天气也冷,贩夫走卒都回家准备过年去了,街市两旁的酒肆茶楼大多关门打烊,很是冷清。
二人倍感意兴阑珊,也就没了逛下去的心思。
云羿正打算叫胖子一同回返乌角别院,却听得胖子突然间“呀”地发出一声惊呼。
“那些个都是谁家的女儿,咋生得这么好看”胖子指着不远处的一层楼宇说道。
云羿顺着胖子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是一幢三层的楼宇,门口张灯结彩,二楼上的几个房间的窗牖被几个年轻的女子支了起来。
那几个女子年纪当在十七八岁左右,长相颇为秀美,手里拿着团扇,互相笑骂打趣。几人身上所穿皆是轻薄贴身纱衣,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姿,白皙的肌肤时隐时现,风韵诱人。
“这大冷天儿穿这么单薄,冻坏了身子骨可咋整”胖子咧嘴发笑。
云羿早已羞得面皮滚烫,听得胖子满口的胡言乱语,扭头看他,见他满脸垂涎欲滴的神情,暗道不该来这里。
那几个女子是什么人他俩都很清楚,胖子方才言语乃是明知故问,为的是多驻足片刻,一饱眼福。
那几个女子此时也注意到了二人,冲二人抛放媚眼,口中说着些放肆大胆的话,云羿听了更是羞红了耳根。胖子倒是一脸的心驰神往,颇有几分陶醉其中的意思。
“走了,走了。”眼见窑倌门前的两个大茶壶有上前请二人进去的意思,云羿连忙拉起胖子扭头离开。
胖子被云羿拽了一路,回头看了一路,直到拐过这条街时才不舍地回头,意犹未尽,显而易见。
拐到另一条街上,云羿本想带胖子抄近道回返乌角别院,没走出多远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快捷有序的脚步声,扭头回望,只见是一队披挂齐整、跑步前进的官兵。
这些官兵当有百十号人,个个腰佩利剑,眼神皆很不善。观其装束,当是董卓麾下的西凉军。
二人自觉地让开道路,任他们自身旁跑过去。
见那一队西凉军走得稍远了些,胖子低声说道“这些鳖孙儿日急慌忙的干嘛去呀”
“不知道,但准保不是去干好事儿。”云羿注视着那队渐渐跑远的西凉军,摇了摇头。
“要不咱跟上去看看吧”胖子问道。
“不大妥当。”云羿摇了摇头,虽然左慈曾说董卓对他有些畏惧,但那话多少有些吹牛的嫌疑,还是不要惹麻烦得好。
“嘿嘿嘿,”胖子坏笑道“咱俩打小一起长大的,我会不了解你你敢说你不想去看看”
云羿有些犹豫,实则他的确想过去凑凑热闹。
正在踌躇之时,胖子拽着他跟上了那队西凉军“走吧,能惹上什么麻烦万一有啥事咱俩跑就行了,他们穿着那么重的盔甲,跑得肯定没咱俩快。”
胖子所说乃是实情,云羿点了点头,二人加快脚步跟上了那队西凉军。
那些西凉军知道二人在后跟随,却没有回头驱逐二人,原因很简单,在长安没人敢主动招惹董卓的,除非是活腻歪了。
一连跑出五六里地,到得一座恢宏的官家府邸门前,那些西凉红旗小说hongqi军停止前进,列队进府。
二人不敢再跟,于府邸外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那些西凉军。
府邸外有个门丁,眼见一队气势汹汹的西凉军要擅闯府邸,也不敢阻拦,慌不迭地跑进府中禀报去了。
在前领队的校尉抬手一挥,身后的西凉军立刻分列两队,自其左右鱼贯进入府中。
那领队的校尉是最后进去的,一只脚踏进门槛的同时回头看了不远处的二人一眼。
“这里好似是座官家府邸,这群鳖孙儿来这儿干嘛”胖子压低了声音发问。
云羿摇了摇头,注视着那座府邸。刚刚那个校尉进到里面之后,府邸的朱漆大门就被两个西凉兵从里面关上了,因此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过了片刻,府中突然传出了一个男子的怒骂声,怒骂声持续了没久便戛然而止,随后满院响起了嘈杂的悲啼声,紧接着就成了呼老唤幼、男嚎女哭的声音。
二人虽然看不到府中的情景,但听那些绝望瘆人的哀嚎就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不由得脊背发凉,惊出一身的冷汗。
声音起初嘈杂混乱,渐渐的少了许多,约摸过了半柱香时间,里面的哀嚎彻底停息,朱漆大门被人自院中拉开,那领队的校尉与一干浑身染血的西凉军走出了大门。
二人战战兢兢地与西凉军拉开距离。
目送那些西凉军去得远了,胖子说道“里面的人好似都死光了。”
“进去看看。”云羿迈步朝府中走去,胖子在后跟随。
进到府中,二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骇得面色煞白,从前庭到后院这片区域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死尸,从老爷夫人到仆役丫鬟,无一人幸免于难,每具尸体上都布满了刀伤剑痕,伤口流出的鲜血尚未完全凝固,院中充斥着令人几欲作呕的血腥气。
即便二人早就猜到西凉军杀了这家人满门,但亲眼得见还是令他们心底泛起了沁骨的凉意,浑身抖如筛糠,手脚不听使唤地哆嗦起来。
“这帮子畜生,怎下得这般辣手。”胖子牙关打颤道。
“看看还有没有活人”云羿强定心神说道,他之前杀过骆家道的三名道人,心理承受能力比胖子稍好。
胖子哆嗦着答应一声,往后院去了。云羿自前院检查满地的死尸的心跳呼吸,竟无一人得活。
看过庭院,再看两边厢房及北面正屋,所有房门是敞开的,窗纸多被鲜血染透。
一连搜过十数间屋子,并没有发现一个活人,再进一间屋子,看到地上趴伏着一具女尸的时候,云羿愣住了。
那女尸的背上有两道森长的刀痕,皮肉翻卷,血液尚未干透,脑袋歪向一旁,眼神早已涣散,脸上的表情早已凝固,是恐惧和愤怒。
见得那女尸双手压在身下,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云羿便迈步上前翻过了那具尸身,看清了女尸怀中所抱之物,云羿瞬时双目充血,身子剧烈颤抖起来。
那是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孩。
女尸的衣领敞开过半,裹胸推高了近半尺,其左手枕在襁褓的脑后,右手揽着襁褓的后背,由此可见西凉军到来之初她正在给孩子喂奶。
暴虐的西凉兵冲进房间砍杀她的时候,她并没有下意识地用怀中的孩子去格挡,而是转身是护住了怀里的婴孩。
女尸的背上有一深一浅两道刀口,说明杀她的西凉兵在砍出第一刀后又补了一刀,但她到死也没有松开手里的孩子,哪怕是在倒地之后也用双手护住了孩子的后脑,促使她做出这一举动的无疑是女子天生的母性。
女尸虽然拼上性命保护那婴孩,但那婴孩并没有活下来,她趴倒之后压住了那婴孩的口鼻,那婴孩无法呼吸,生生的被憋死了
呆立良久,云羿抬手合上了女尸的双眼,踉跄着走出了房门,没有再去搜查其他不曾看过的房间。
那些西凉军残暴无道,连妇人和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孩都不肯放过,这院里怕是再没有活人了。
就在云羿失魂落魄地走向庭院的时候,胖子的声音突然自后院传来“快来,这里有一个活口”
云羿闻声猛打精神,快步跑进了后院,只见双手沾满鲜血的胖子怀中正抱着一名十**岁的貌美女子。那女子失血过多,面色发白,早已昏死多时。
“她背后中了一刀。”胖子见他进来,急忙说明情况。
云羿快步上前,翻过那女子的身子,见其后背上有一道斜拉向下往外流血的伤口,伤口虽长但不深,骨头和内脏都没有伤着。
再仔细检查,发现那女子心头还有余温,呼吸脉搏虽然微弱,但还有得救。
“快回乌角别院。”云羿抱起了女子。
“我来背她。”胖子起身说道。
云羿点头,放下女子让胖子背上。
二人快步出了后院,云羿先到大门外探头看了看,见四周并无人影,招呼着胖子离开。
郿坞占地颇广,外有大量守卫。回返乌角别院的时候恰好要经过郿坞,二人担心被郿坞外的守卫拦截,便不敢走近路,只能绕了一个大弯子避开了郿坞。
虽然避开了郿坞的人,却没能避开数月来经常在乌角别院附近徘徊的几个骆家道的道人,对方见到二人背了一个女子回返,并没有加以拦截,而是快步转身跑走。
回到乌角别院正是午未交替之时,祝小庆正在厨房忙碌着整治饭菜,左慈则在正殿之中焚香拜祭祖师。
云羿自胖子背上接过了不省人事的女子抱回房中,让胖子快去请左慈。
云羿前脚进屋,左慈后脚就到。
“放下她,去接些热水过来。”左慈冲张口欲言的云羿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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