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喘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邪灵一把刀
到了夜间,气温下降的更是厉害,所谓的呵气成冰也不过如此。好在我们提前知道情况,防寒措施都做的到位,夜间缩在帐篷里,到也不觉得太冷。如此走了两日,我们便接近了尧方所在的位置。
之前,尧方是一片儿很大的绿洲,但由于虚的吞噬,绿洲如今只剩下了极其微小的一块儿,豆腐一进入绿洲,就变得不对劲,他站在原地,像是在感受些什么,须臾,指了指一片被薄雪覆盖下的沙层,说“就在那下面。”
我们一路上防止他发难,但奇怪的是,豆腐却很配合,让我觉得很费解。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挥了挥手,道“你以为这副身体能有多好,跑几步路就喘,而且他的精神比我意想中的要强。”
我心理打了个凸,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豆腐和它,并没有完全融合
现在,他是在承认自己的身份了
我立刻问道“为什么”
他眨了眨眼,一派无辜的表情“什么为什么”
我道“布下这么大的局,你到底图什么”
他耸了耸肩,说“这话问的很奇怪,我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情,碍着你们什么了是你们的贪婪,让你们自掘坟墓。”我发现,对于它这句话,我竟无言以对。
没错,他不过是布了个养仙局,渴望死后升仙而已,确实没有碍到任何人。反而是我们,因为各自的目的,而不断去破坏,最终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爷爷的笔记里写过盗墓就是一个破坏的行当,损阴德,如若太过,终有一天会招来灾祸。
我心里其实早已经打算,以后都不下斗了,正正经经的做点儿买卖,只是现在从良,也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时值日落时分,就快要入夜,我们这次的行程很赶,因此众人都极度的疲惫,所以我们没有立刻行动,当晚便在绿洲里休息的一夜。第二天早上,我们开始进行挖掘。
沙漠的表层,经过一夜的降雪,形成了一层冻壳,表面上看是流沙,但一铲子下去,就会发现,这些表层的沙,其实都被冻成一体了。融化的雪水将它们粘合在一起,大大方便了我们的工作。
往下挖了一米左右,冻壳子不见了,进展开始变得缓慢起来,我们必须得利用事先准备好得隔沙板进行分割,一张一张的隔沙板打下去,虽然阻止了流沙的覆盖,但较为脆弱,如果我们不赶紧一些,它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挤跨。
大约四五米左右时,奇异的一幕忽然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沙层下发,有一个黑乎乎的洞。
而之前的这些沙,就覆盖在这个洞上,整个洞,就像被一层无形的东西包裹了起来,沙粒不能入侵,因此一层一层,将它掩埋。
我看向红毛,道”就是它,该你出手了,有多少把握“一边说,我一边谨慎的将天眼拿了出来。
哈日查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瓷瓶,瓷瓶里不知装的什么液体,油腻腻的,他开始讲这些液体往眼球上面涂。
豆腐好奇的问“你在干什么”
ps:求票求票求票
鬼喘气 第九章 归来
“祭祀。”红毛看也没看他一眼,我道“你涂的这是什么东西”
红毛道“尸油,当天死去的男尸下巴上烤出来的尸油,收集这么一大瓶可不容易。用这东西,可以代替活人祭祀。“我忍不住道倒抽一口凉气,道“要用这种方法你哪儿搞来的”
红毛专心致志的涂着尸油,眼也不眨,满不在乎的说道“医院太平间。”
豆腐立刻插话道“医院能由着你去烤尸体下巴上的尸油”
红毛翻了个白眼,道“有钱能使鬼推磨,给看太平间的人塞点儿钱就行了,神不知鬼不觉的。”
钟恭诧异道“那家属领尸体的时候,难道瞧不出下巴上的伤”
红毛道“化妆呗,现在的化妆术那么厉害,老太婆都可以画成妙龄女郎。让那看太平间的费点儿心就行了。”我摸了摸鼻子,没吭声,几年前,我一定想不到有一天会和人讨论怎么取尸体下巴上的油。世事还真是变幻无常。
当初,如果我没有下水救那个落水的孩子,没有遇上瞎子,没有破产,那么一切都将不一样。我不会知道诅咒的存在,即便有一天真的横死了,也只以为自己是横死而已,我更不会走上这条挖坟盗墓与死人打交道的路。
在场的人,都是个中老手,见得世面不少,没什么太大的反应。那尸油涂在天眼上,最初我还没发现什么特别,但很快,我发现那层油,竟然慢慢的渗透了进去,红毛一遍遍涂抹着,涂上上面,下面的已经消失了,涂完左边,右侧的已经消失了,十分诡异。
难道这天眼,真的如同古蜀国壁画中记载的一般,能召唤出类似于01那样的东西
它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简直匪夷所思。只有在一些奇怪的东西面前束手无策时,人才会觉得自己的所知有限。
就在那一瓶尸油快要用完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整个天眼从玉质的状态,开始变得有些通透起来,哈日查盖将手覆盖了上去,跟神棍似得,片刻后,他忽然睁开眼,疑惑道“没啥感觉啊,那先知难不成在骗我”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道不好,别白费功夫了吧于是赶紧问是怎么回事、哈日查盖见我着急,耸了耸肩,道”那先知说通过这个,可以感应到异空间,召唤些灵物,现在看来,纯属扯淡,反正我什么也没感应到。“
不等我开口,豆腐便插话说“别管什么召唤不召唤,就说说,能不能把肉身给弄出来”看起来,他比我还急,这普真,到底是有多嫌弃豆腐的肉身啊,我觉得有种古怪感,但一时又说不出有哪儿不对劲。
哈日查盖翻了个白眼,对豆腐说“皇帝不急太监急,你嚷嚷个什么劲儿。”说完,神色便逐渐严肃起来,随后双手捧着那天眼,嘴里开始念叨一些我们听不懂的东西,有时候像是在说某种奇特的语言,有时候又像是磨牙的声音,让人耳心发麻。
足足十来分钟,红毛才忽然止住了声,而他手里的天眼,也不知是因为尸油的原因,还是因为他那咒语的原因,变得几乎透明了,这时我们才发现,在那透明的天眼中央,原来还有一个玻璃珠一样的东西,钟恭估摸着是觉得奇特,立刻用手机拍了下来。
红毛随即手一抖,将天眼扔进了那个黑洞一样的东西里。
天眼瞬间变没入了黑洞里,不见踪影,我一看大喜,心知这玩意儿八成有用。因为这虚表面有一股无形的张力,使得周围的沙粒都不会掉进去,而偏偏这天眼却融了进去,很显然,它们在质量上是有相通点的。
为了防止出什么意外,我们不敢离的太近,后退了十来米,静静等候着。豆腐闭着眼,仿佛在感应些什么,大约是他和本体之间,有某种联系。
这一等,便是整整的两天两夜,而豆腐也就那么站了两天两夜,虽说这人不是豆腐,但到底肉身还是,我担心冻坏了,于是将防寒垫子给他裹上,远远一看,就像一个银色的柱子。
第三天将明未明之际,众人都还在熟睡,睡梦中,忽然间便感觉到了一股被挤压的感觉。我被从梦里拉了出来,睁眼一看,第一眼是看向帐篷的顶子处的。它原本应该是个圆顶弧形,但这会儿,却扭曲着往中间收拢,完全变形了。
与此同时,我立刻感觉到自己在下陷。
霎时间,我想到了流沙,立刻挣扎着爬起来,拉开帐篷的拉链,入眼,顿时便看到了一个倾斜的世界。周围的杀,以虚所在的地方为终点,如同覆斗一般往下涌去,而我们的帐篷,也跟着往中央地带倒。其余的人也早就醒了,纷纷拧着装备跑出帐篷,但我们的脚一陷入沙里,那沙便带着我们往后倒,每抬一次脚,都是一个极为艰难的动作。
要是一不小心跌倒,那沙便会从头顶往顺着往下滚,不快点儿爬起来,就得被活埋了。
懒货得反应最快,他一路上基本上都是便走边打瞌睡,根本不说话,但这会儿,他却是冲在最前面的,很快就出了这个该死的怪圈。
红毛立刻大喊“靠,扔绳子,拉我们上去。”懒货动作也迅速,开始翻装备包扔绳索。钟恭提醒道“都不要慌,一个个来。”
有绳索拉我们出去,我就放心了一些了,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豆腐不见了。
我心里一惊,四下里张望,哪里还能找得到人,这时,懒货首先将绳索扔到了我这边,他一个人的力道有限,自然不能将所有人一并给拉上去。我拽着绳索往上爬,距离并不远,很快便到了安全区,但我觉得这个安全区恐怕支撑不了多久,那个中心点,仿佛变成了一个漩涡似的,周围的东西都慢慢被它给拉了过去。
钟恭等人也在艰难的往上爬,为救援争取时间,索性这伙儿人都是体力比较强的,很快便被绳索一一给拉了上来。我们几人一边后退,一边注视着那个漩涡,皆是费解不已。
钟恭道“跟屁虫去哪儿了难不成被流沙给吞了”
如果是豆腐本人,我还真担心他被吞了,但现在住在那壳子里的是尸仙,应该不会蠢到那个地步。这时,红毛道“八成是陷入中间去了。”
我道”那先知有告诉你使用天眼会出现什么情况吗“
红毛翻了个白眼,道“风云变色,日月无光。那小毛孩说的话还是不能信的。”
漩涡果然扩散到了我们所在的安全区,不得已,我们只能不停的后退,当退到一定的距离,漩涡也扩大到极致时,还真有种天地颠倒的感觉。这种异象持续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才停止。
当一切都归于平静时,我眯着眼,猛然发现,那漩涡中心的部位,赫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但由于距离太远,只能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轮廓。我立刻摸出了望远镜,调节着距离观望。
很快,望远镜中的那个人影便清晰起来,我一看到那张不似真人的脸,立刻心中一喜,是木头。
等等他脚边还有一个人,倒在地上,看样子是晕倒了,不是豆腐又是谁
它仿佛感觉到我的窥探,漆黑的眼珠子,竟然直直的朝着我望了过来,隔着望远镜,仿佛和我面对面似的。我和他对视着,旋即对其余人道“出来了,大家小心,咱们尽量不和他起冲突。”紧接着,我带着众人开始往中心点移去。
尸仙一直站在原地,神色平静,如同一尊雕像,没有木头之前那种呆呆的感觉,但也没有多余的表情,我一时吃不准元神有没有和它融合。对于我们的靠近,尸仙并没有表示反感,我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举动,直到我走到他旁边时,他才侧头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嘴,发出一点气声,像是想说话又说不出来。
我看他没什么攻击意图,便感觉去看豆腐,当先便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谢天谢地,人还活着,于是我又去掐他的人中,没几下,便悠然转醒、我挺担心他变成一个傻子的,又或者心智倒退,管我叫叔叔,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豆腐睁开眼,看了我片刻,道“这是哪儿”
我道“认不认识我是谁”
豆腐喘了喘气,道“认识,心理扭曲的变态,陈悬。”
鬼喘气 第十章 蝼蚁
我一听他说这话,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怎么没有变成傻子当然,这是我所希望的,但当真发生时,我反而觉得有些不符合逻辑。旋即我看了一眼旁边的尸仙,他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就和之前的木头差不多。
我心中冒出个猜测莫非元神还没有进入尸仙体内他还留在豆腐身上这个念头一冒起来,我手一松,下意识的将豆腐猛的一推,这小子顿时躺倒在沙地里,双眼无法对焦,干嚎道“姓陈的,我招你惹你了。”
我道“你是谁”
豆腐终于不犯晕了,眼睛对了焦,落在了我身上“我是窦泊志,那个鸟元神已经走了。”
我道“为什么你没有被吞噬”
豆腐火了,窜起来道“你才被吞呢,虽然当时确实差点儿融合了,但我心里一直想着要活下去,凭借着我顽强的意志力,它没能把我吞完。”
顽强的意志力之前陈天德他们确实说过,被吞噬的速度,和本人的意志力有很大的关系,但意志力这玩意儿,他真的有吗
看见我怀疑的目光,豆腐一脸的憋屈,我于是问道“元神是不是钻进了它体内”豆腐点了点头,我开始仔细的打量尸仙,道“如果是进了它体内,它怎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豆腐也是摸不着头脑,凑近了去看,伸出手准备摧残一下尸仙的脸。就在他的手几乎要戳上去时,尸仙忽然抬起手给挡住了。紧接着,他的目光转动了一下,喉头滑动几下,片刻才吐出两个字“大胆。”
我和豆腐对视一眼,这句话可不像之前的木头会说的话,看样子,这真是尸仙本人可。众人意识到这一点,顿时齐齐后退,钟恭等人的枪口,也有意无意的对着他,其实众人都知道这没什么用,不过增加一些心理安慰罢了。
豆腐结结巴巴道“你、你是普真那木头呢”尸仙原本的肉体,已经养出了一丝神智,但那神智太过微弱,估计已经被灭了。果然,尸仙说道“融合了。”他的声音较为特别,大概是由于很长时间没说话,每次都是喉咙先动,话音片刻才吐出来。
如今我的第一目地已经达到了,剩下的就是我们当初的那个猜测,尸仙接下来会怎么做
这决定了我们今后的命运。
过去了,就海阔天空。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便看尸仙抖了抖袖子,道“把我骗进去,很好玩是吧”
我没想到他说的会是这个,一时噎住,豆腐挠了挠头,道“是我骗你进去的,这事儿是我对不住你,有什么火冲我来,别对付其它无辜的人。”
尸仙那张如果画中的脸上依旧平静,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须臾,他道”无辜在场的每一个人,没有谁是无辜的。”他说的没错,在场的人,基本上干的都是损德的行当,随便拉出去一个都够枪毙的,实在和无辜扯不上边。
豆腐急了,身体往我们前面一挡,悄声道“老陈,我拖住它,你们先跑。”我翻了个白眼,心说你拖个屁,人一根手指头都能灭了你,再说了,尸仙会飞啊,两条腿的,能跑的过在天上飞的吗
我没搭理他。
这时,尸仙目光又移回了天际,那一片此刻正是一片朝霞入火,我发现,从尸仙出来的那一刻,他似乎就一直在看那个地方。
莫非,那儿有什么东西
很据现在的情形来看,尸仙追究起之前的事情了,这情况不太妙。
他不动,我们自然也不敢动,天边的朝霞渐渐褪去,就在我站的双腿都发麻时,尸仙忽然背着双手,有若闲庭信步般开始往前走,竟然是根本不理我们。
豆腐诧异的睁大眼,傻乎乎的说道“哎,你不杀我们啊”
我操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这时候提醒他杀人干嘛豆腐说完也发现不对劲,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脸我错了,求别打的后悔表情。他这话说完,尸仙停下了脚步,转身道“希望我动手”
众人齐刷刷的摇头,默契十足。
尸仙忽然又看向我,道”衣服在你那儿,收好了,我会来取。”说完转身就走,只留给我们一个背影,与此同时说道“象所过处,蝼蚁何恐。”
豆腐听不明白,问我“他说什么呢”
我盯着尸仙离去的背影,猛然松了口气,觉得身上的担子顿时被放下了,道“他的意思是,他这只大象,对我们这群蝼蚁没兴趣,问我们恐惧个什么劲儿。”
众人面面相觑,觉得生平第一次为自己被形容成蝼蚁感到庆幸,几乎就在尸仙话音落地之时,他的身形便猛然飞到了空中,速度快的惊人,所谓的飞天遁地,日行千里便是如此,转瞬就消失在了天边。
众人看了片刻,豆腐忽然说道“你说,他在天上飞,就剩下一个小黑点,会不会被人误认成飞机对了,那个谷歌卫星不是很厉害吗万一它们监测到有个人在天上飞会怎么样我的妈呀,会不会被当成妖怪”
我对于豆腐能顺江想到这些事情表示佩服,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回家。”这是我们回程路上最轻松的一次,不仅解决了尸仙的问题,而且我估计,尸仙虽然对我们这些蝼蚁没兴趣,但对两个人肯定感兴趣,一是吕肃,二是白三爷。
吕肃和尸仙,肯定是有种某种渊源的,而白三爷,当初我们从巴窝佛塔里弄出的东西,豆腐死命想拿到手,说明那东西对尸仙也是极其重要的,他肯定还会去找白三爷。
我心里暗想他们可不是蝼蚁,普真啊普真,但愿你能狠狠的把他们踩死,这样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想当初,我们刚认识吕肃的时候,对他是何等的钦佩,相处融恰,只觉和这人相处,简直如沐春风,好感度爆棚。而现在,却走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当初做交易时,吕肃大约想不到,尸仙竟然根本不理会我们。这一点,不仅他没有想到,连我也始料未及。我原本都做好赴死的准备了,现在的情况对我们来说,实在是意外之喜。
倒霉了那么久,总算有一件顺心事了。
我们一路往回赶,和豆腐坐飞机回到深圳时,距离我出发,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再过几天,便要过年了。一到铺子里,豆腐和独眼龙就来了个熊抱,阔别重逢两人都挺激动的,铺子里终于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
须臾,激动的情绪平复了一下,独眼龙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刻道“当家的,有件事我办砸了。两天前给吕肃送吃的,还是被发现了,人已经被带走了。”
我道“我早就料到了,他已经不重要了,无妨。对了,房子退了没有”
独眼龙点头“退了,里面剩了些骨头,也处理了。”
我道“那好,咱们准备过年吧。”这一刻,我感到一种真正的放松,便躺在沙发上休息。不过,总是有些人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豆腐蹦跶了一会儿,忽然道“双双最近怎么样啥时候去北京看看顾大美女”他话说到一半,独眼龙猛的用手肘撞了一下他的腰,豆腐顿时噤声,嘀咕道“我又说错话了吗没说错啊撞我干什么。”
我冲独眼龙挥了挥手,示意没什么,让他不用这么谨慎,转而道“我已经失恋了,所以,你自己去看白双就成了。”
豆腐瞠目结舌“失恋你俩你俩”话没说出口,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打开一看,我发现是文敏打来的,真是巧了。说实话,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面对她,但有些事情,再不愿意面对,也不能逃避。
我接了电话,立刻立刻传来文敏的声音“陈悬,你个王八蛋。”我很少听到她说脏话,此刻,电话里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憎恨的情绪。我觉得心里像是被扎了一刀,但同时也觉得这样不错,至少这样,有些事情才能狠下心去做。
这个世界上,很多人不是被害死的,而是自掘坟墓而死的。我刚到深圳搬砖的时候,见到过一个工友,是个腿部有残疾的人,走路一瘸一拐,二十出头,人比较憨,因为我年纪小,所以挺照顾我的。
他是所有工人里最勤奋的,我们那时候是按小时算工钱,体力活,大部分干九到十个小时就已经受不了了,但我记得,他每天都干活十二个小时左右,最早起床,最晚回工棚。
鬼喘气 第十二章 离开
我问他“大哥,你也很缺钱吗”他摸了摸自己有些残疾的腿,说“我还有个哥哥,在上大学呢,我没用,也不能给家里增光,只能多赚点儿钱给家里减轻负担。”
我道“你是我们中工钱最多的,为什么天天打土豆和青菜吃”
他嗫嚅了下,片刻后说“我喜欢吃那个。”当时我算了算,按照他那个生活水平,一个月的生活费其实只有六十来块钱,比我还惨。
后来我又见过他两次,第一次是刚开始做生意收山货的那段时间,那已经是五年后了,他还在工地上干活,腿跛的更厉害,不到三十岁的人,脸上却满是沧桑,皮肤是一种再也洗不白的黑色,手臂上都是出工留下的伤口。
我当时挺惊讶的,道“你的腿都这样了,怎么还不换份工作看看都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
他看向我的目光有些欣慰,说”几年不见,都成个大人了。我的腿没啥,家里大哥要娶媳妇儿了,得凑钱给他盖房子。“
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其实已经不能说见了,而是听说,听说两年后,他在工地上意外摔死了,赔了十多万,从未露面的父母还有健康帅气又有文化的大哥露了面,和工地所在的公司就赔偿问题折腾了两个月后,领着一比在当时看来颇丰厚的赔偿回家。
由于尸体不方便运输,便就在深圳直接火化了。
那时候农村出来的人,有很严重的落叶归根的土葬思想,客死异乡的人,最大的愿望,莫过于能回到家乡安葬。
但他最后直接在深圳就被火化了。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叫得寸进尺,还有一种人叫付出讨好,这两种人遇到一起,就注定是个悲剧。
那个工友一直因为残疾,所以不受待见,因此拼命赚钱想讨好家人,结果呢
这种傻事儿我不会干,不值得讨好的人,该放弃的时候,就要放弃。因此,文敏骂完后,我道“除了这个,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电话那头,她的喘息声很重,片刻后,声音嘶哑道“张老爷子死了。”
我道“哪个张老爷子”
她道“别装傻了。张海麒。姓白的都告诉我了,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我笑了笑,试图让自己心中的痛苦减淡一些“我是哪种人文敏,咱们认识三年多了,我问你,如果这一次我没有采取行动,你会不会对我下手”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