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喘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邪灵一把刀
当然,石疙瘩之前一直压价,估计是想低买,然后高价报给那个收货的人。
天上哪有这种掉馅儿饼的好事,一开始石疙瘩抱有怀疑,但当那人揭下面罩的一角时,石疙瘩看清他的脸,就觉得财神爷来了。
这人的脸长什么模样能让石疙瘩如此大惊失色
这件事说起来,就不得不提起老北京倒斗界的三大军阀。
为什么会被称为军阀因为据说这三家人,都是军阀出生。清末民初,军阀割据那会儿,有点儿权势财力的,纷纷揭竿而起,自己组建军队。军阀们今天你打我,明天我又杀你,总之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其中有三股军阀势力,当时都是以京城为据点,后来为了发展势力,又打到了别的地方。这世界上,最花钱的不是吃喝玩乐逛窑子,而是养军队。就是财力再大,也供养不了一个军队日复一日的消耗。怎么办呢挖墓呗。
当时时局混乱,这三家虽说互不相识,但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学习曹操、项羽,掘墓以充军饷。
事实上当时北边儿这一片的军阀很多,但由于他们三家走了暗路子,因此撑到了最后,形成了三大军阀派系。后来又归顺于北洋军阀,到北洋军阀瓦解,袁世凯失势,这三家也跟着凋零,但盗墓的本行保留下来,时值今日,已经是北边儿地下三霸。
这三家分别是段、郭、颛。
其中段家的人,大本营已经搬到了海外,出国搞起了文物回流,现如今京城底下,最大的买卖,都是郭家和颛家。
郭家暂且不表,因为他们当家的不争气,一连生了五个都是女的,到现在还没有培养出接班人,而那五个大小姐,都是娇滴滴的姑娘,哪里愿意跟死人打交道,整日里巴黎、纽约乱飞,和各路富家公子约会,将老本行忘得一干二净,眼见着一天不如一天了。
鬼喘气 第五章 鄂伦春
我们单说颛家。
这个姓比较少。
我国上古传说中的五帝有黄帝、帝喾、唐尧、虞舜、颛顼。
而颛家一直称自己那一派是颛顼的直系后裔。这个暂且不表。且说颛家现在的老大,道上人称玉面阎罗。这名字有点儿武侠小说的意思,但除了这个词,估计已经没办法形容他这个人了,玉面阎罗的事,说起来不得不让人唏嘘。
颛家这些年发展一直比较平稳,特别是在段家移民海外,郭家又一代不如一代的情况下,颛家可谓如鱼得水。这玉面阎罗,有一手极其佳的切功。倒斗挖蘑菇所谓的望闻问切,便是观风望水、闻土辨穴、问人摸路、切地断形。
据说玉面阎罗下斗挖蘑菇,什么都不带,就带一根铁钎。
铁钎是盗墓挖蘑菇的基本工具,将铁钎插入地下,如果下面有木片儿,石头、地砖什么的,铁钎会传来不同的震动和手感。行家就根据这种十分微妙的手感,来判断隐藏在地下的墓穴,实在是一门需要天长日久才能领略的高深技艺。
之说以称他为玉面,是说他这个人外形特别好。有个关于他的小故事,说他有一回和朋友出去放松,在酒吧的吧台上喝酒,有朋友开玩笑说“就凭你这条件,我敢打赌,你勾一勾手指,至少会有五个女人自动送上门来。”
于是他就朝着吧台勾了勾手指,结果整个吧台的人都朝他走过去了,连男的都有。这事儿传的很广,是一场趣闻。为什么又叫他阎王到不是说他这个人有多凶横,而是他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后来有一半都毁了。
当时那人放下面罩,石疙瘩先是看到左边的侧脸,他心里打了个突,很不平衡,心想这侧脸太完美了,我要是没长癞疙瘩,我绝对比他帅。随后那人转过头,石疙瘩看到了来人的右脸,先是吓了一大跳,随后心中有种幸灾乐祸的平衡感。
只见那人右脸,全是烧伤的痕迹,密密麻麻布满着黑色的肉疙瘩,坑坑洼洼,仿佛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一样,看一眼都觉得浑身发毛。
石疙瘩心中的不平衡,瞬间就恢复了,但没等他心里高兴太久,忽然便觉得不对劲眼前的人样貌如此奇怪,难道是
他立刻猜出了眼前人的身份。
玉面阎罗本名叫颛瑞,瑞是祥瑞的瑞,可惜这人的命运和名字背道而驰,生活过的一点儿也不吉祥。
颛瑞是什么人,老北京地下一霸,钱多的能把自己的小店给烧了,他交代的事情,自然不可能有赖账的说法。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么好的活儿,送上门哪有不接的道理。石疙瘩估摸着,颛瑞这么上心收东西,肯定是有什么来头,古玩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消息流通,要闭门造车,只会亏得血本无归。他当即旁敲侧击的打听起来,但颛瑞口风很紧,而且性格怪癖,什么也没问出来。
事后,为了赚到颛瑞这比钱,石疙瘩下了很多功夫,将那副图纸上的图案,向自己的各路朋友打听,还真打听到了一些事儿。
越往下查,石疙瘩越兴奋,因为他知道自己这回是遇上大主顾了。这件事儿,细细追究起了,不得不提起颛瑞最后一次下斗的事情。
他是颛家的老大,大部分时间主要是线索、资金、装备和关系网等等,由手下的掌眼组织人手挖蘑菇,除非是碰到什么不得了的油斗,否则自己很少亲自出马。但有一次,颛瑞带了一批人,去了四川一个叫万窟山的地方。
蜀地有悬棺葬俗,即人死后不埋入土中,而是在悬崖上凿洞,将棺材放入崖洞中。
那万窟山历来便是当地的一处悬棺葬群,一眼望去,高耸入云的悬崖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孔洞,因此得名万窟山。行程之前,一切自然是极为隐秘,无人可知,因此他们去了万窟山哪个地方,又找到了哪个斗,都不为人知,但就从那儿回来之后,颛瑞的另一半脸就毁了。
根据那半脸的伤情,石疙瘩推测说“我敢打赌,那绝对是中了火硫一类的机关,被腐蚀烧伤出来的,啧啧,你是没瞧见,那一转过脸,我吓得连做了好几晚上的噩梦。”
我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别跑题,淡淡道“我对那男人的脸怎么样没兴趣,说正题,他为什么会收这东西。”
“哦”石疙瘩贼眉鼠眼,接着往下说。
那颛瑞自从万窟山一行后,便开始打听图案的事。虽说盗墓是个大圈子,但混的层次不同,又有无数小圈子,颛瑞自然也不会打听到石疙瘩这儿来,估计是他那边的人际网用光了,也没有摸出半点儿信息,这才找到石疙瘩这样的人。
但事情也巧,石疙瘩有个朋友,专门在内蒙古一带倒腾古玩,两人经常会见面。
石疙瘩摸了很久的底,也搞不清那图案的意义,有一回这朋友来北京出货,两人约出去吃饭喝酒,席间石疙瘩想着颛瑞的钱,就如同一块大肉,放在嘴边却没本事吃,不由连连叹气。
那朋友于是问他出了什么事,石疙瘩便将个中缘由一说,那朋友便很热心的要帮忙。
他那位朋友是鄂伦春人。
“鄂伦春”一词有两种含义“使用驯鹿的人”和“山岭上的人”。他们信奉萨满教,崇拜自然物。新中国成立前,鄂伦春族还处于原始社会,社会内部尚未形成社会分工,只有男女老少之间的自然分工。社会生产以集体狩猎为主,采集和捕鱼为辅。
五十年代后,在政府的帮助下,鄂伦春人才开始走出森林从事农耕和工业。
从名字就可以看出,这是个自由的民族。
他们生活在兴安岭一带,绵亘千里的兴安岭上,到处是茂密的原始森林,生长着落叶松、红松、桦、柞、杨等耐寒树种和木耳、蘑菇、榛子、都柿等土特产品和药材。林中栖息着虎、熊、鹿、狍、野猪、貂、狐狸、野鸡等珍禽异兽。河里游弋着鲑鱼、鳇鱼等鱼类。
鄂伦春人世世代代就靠着一杆枪、一匹马、一只猎犬,一年四季追逐着獐狍野鹿,游猎在茫茫的林海之中。
豆腐听我说起鄂伦春人的由来,不由惊叹,说“驯鹿那边的鄂伦春同胞,冬天岂不是还可以骑着驯鹿滑雪橇,太帅了。还能打猎,这可是我梦想中的自由生活啊。”
我道“有机会可以去那边玩儿,驯鹿雪橇什么的可以坐,鄂伦春人很好客。打猎就算了,不是你打猎,是动物猎你还差不多,所以你就不要去给鄂伦春同胞添麻烦了。”
石疙瘩是个认钱不认人的主,有钱就是大爷,有了钱,你就算是日本人,他也能攀亲带故,没钱没钱什么都别谈,什么满、汉、回、蒙、鄂伦春,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石疙瘩打从心里看不起他这位朋友,因为那边交通不便,思想落后,而且鄂伦春人喜欢打猎,崇尚自由,对金钱的欲望没有那么强烈,所以不怎么富裕,合作起来没什么油头,因此那位朋友说要帮忙,石疙瘩也没往心里去,将图纸往桌上一摆,便自顾自的喝闷酒。
谁知那朋友一看,竟然说了句“这个图案,有点儿眼熟。”
石疙瘩一愣,心说自己问了那么多道上的行家里手,都跟看天书似的,没一个人见过,这小子居然说自己懂他不是在蒙人吧
那朋友见他不信,便说“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你让我好好琢磨,这应该是在我家乡那边见过,等有消息了,我再联系你。”两人散场后,石疙瘩将这事儿记在了心上,隔三差五就给那位朋友打电话。对方是个豪爽实在的人,一见石疙瘩要的急,便在家乡多方打听。
还真让他给找出来了。
没多久,对方送过来一根红布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是根剥了皮的木棍,就是那种冬天大山里随处可见的木棍子。石疙瘩一看就怒了,说“你怎么拿根破木棍子蒙我。”那朋友也有些不满,说“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将这个东西拿给你的,你怎么能这样。”
“生命危险”石疙瘩见他说的郑重其事,便仔细去端详那根木棍子,这一看,却发现木棍子上还有油头,显然不是那种大山里随便捡的,看那油头的光亮度,至少也有百年的历史。
什么人,会经常抚摸这样一根棍子
他再往深了仔细看,这才发现,木棍子上,还有很多细细的微雕,上面仿佛用针尖一类的东西,绘着各种各样抽象的图案,有的像飞鸟、有的像游鱼、有的像人脸、还有更多抽象的图案,模糊不清。这时,石疙瘩忽然发现,在那图案中,有一个很微小的图案,赫然和他手里的图纸一模一样。
“就是它”石疙瘩惊喜万分,连忙问“这木棍子究竟是干什么的多少钱能卖给我噢还有,这究竟是个什么动物”
鬼喘气 第六章 萨满教
那朋友其实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倒腾古玩的人,大部分都油滑的很,没有什么良心可言。便听那人说,原来他的父亲,就是一位萨满巫师,鄂伦春人信奉萨满教,这根木棍子,便是父亲平日里祭祀神鬼所使用的权杖。
当然,真到了祭祀仪式的时候,这根权杖上,还会装饰很多别的东西。
那人自然也想分一杯羹,而且随着现代文明的入侵,他这一辈人已经不负祖先的淳朴,对于宗教信仰也没有先辈那么强烈,便将他老爹平日里当成神一样的东西给偷了出来。在萨满的宗教信仰中,非神职人员,冒犯神器,是要遭到巨大报应的。
不过那人不是纯粹的信徒,自小生活在那种环境中,虽多少还是有些敬畏,但也架不住金钱的诱惑。
只听他说“不过这动物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反正这上面绘的都是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大多都是虚假的,没必要追究源头,你的买家不是只需要拿到类似的东西就行了吗你赶紧联系联系。”
石疙瘩一拍额头,想到赚钱才是正事,当即按照颛瑞留下的联系方式去了电话,他琢磨着千金难买心头好,那颛瑞大费周章找这种东西,肯定有什么原因,不狠狠宰一顿,实在对不起这天大的好机会,所以他当时试探的报了个价格,说收货得一百万。
报完价他就后悔了,心说按照原先的约定,颛瑞就得付给自己三百万,一根木棍子,怎么也不值三百万。他害怕颛瑞反悔,刚想改口说自己把价格压到五十万,电话另一头的颛瑞就爽快的接受了价格,当天下午就派人来取货付账,并且还将那位朋友请到了自己家,估计是打听什么信息。
只可惜他那位朋友也是知之有限,所以颛瑞并没有问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是让石疙瘩继续留心。
这事儿说起来到现在已经两年了,哪能次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谁知刚好撞见我和豆腐,那神木方耳环神牌上的图案,和颛瑞交给他的图纸,一模一样。
这便是事情的起因和结果,石疙瘩本想框我和豆腐,想多赚一些,怎奈何我和豆腐不上当,讲到此处便大着舌头说“话咱们就这么说开了,都到这份儿上,我自然也蒙不了你们了。东西值不值钱,得看有没有人稀罕它。现在就有一位大主顾稀罕它,过了我这个村,可就没别的店了。”
我原想着,这东西是从格格尔的棺材里弄出来的,没准儿会有些什么关于鬼厍之面的线索,谁知石疙瘩也只是个中间人,说了这么一大推,真正有用的东西,似乎也只有颛瑞这个人。
万窟山
他在万窟山究竟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出来之后,会急着寻找拥有这个图案的东西
我隐约觉得,不管是那万妖妃,还是格格尔公主,关于她们拥有邪恶力量的传说,或许都于古老的萨满教脱不了干系。鬼厍之面的诅咒,又会不会和萨满神的巫术有关想到这儿,我精神大振,也不去想什么吕肃、什么颛顼了,连忙道“你那朋友的父亲是萨满巫师你帮个忙,我想联系他父亲。”
如果这个邪恶的诅咒,真的来源于萨满,那么,现代的萨满巫师,有没有可能破解万妖妃的诅咒呢
豆腐估计也想到这一层,乐道“咱们以前怎么没琢磨出这个,嘿,太好了,解决了这个麻烦,看那姓赵的老头子,以后还拿什么把柄来咱们这儿耀武扬威。”
石疙瘩喝的醉醺醺的,没听见豆腐说什么,只大着舌头说“他、他父亲啊不走运,两年前冬天就病死了,他自己也、也不走运,骑马的时候摔断了腿,现在已经不倒腾古玩了,就靠家里的媳妇儿养。”
豆腐闻言一咂舌,说“难道是因为他偷了神杖,所以遭报应了”
石疙瘩闻言哈哈大笑,说“兄弟你可真逗,什么报应不报应的,那是他自己活该。现代人都开车了,他非得骑马,那不是自找难受嘛。”我不由摇头,对石疙瘩好感全无,心说那人虽说也不厚道,但好歹拿他当朋友,这石磊落到好,事到如今,却半点儿愧疚之心都没有,真是被金钱蒙蔽了心肝。
这样的人我也不想深交,付了帐,便各自散场,约定货到款到。
我估摸着,那个叫颛瑞的人,应该也会找我和豆腐问话,他如此执着找这东西,必然也是和萨满教有些牵连,或许可以从此人身上探听到什么线索,实在不行,就去内蒙古走一趟。
这么想着,我和豆腐回了酒店,洗洗漱漱上床睡觉,吃饱喝足,一觉便睡到了大天亮。
临早便接到石疙瘩的电话,说颛瑞那边已经联系好,不过他人不在北京,具体交易和见面事宜还得等到三天后。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豆腐一边等着颛顼,一边儿打听吕肃的下落,但都没什么进展,后来是豆腐提醒我,说“这种找人的事,警察最拿手,说我们犯罪,吕肃也是我们的同伙啊,他们怎么不逮捕吕肃这事儿咱们得问顾大美女,让她帮忙。”
豆腐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不由一拍脑袋,心说遇到困难,不就该找警察叔叔吗虽说叔叔没有,但警察妹妹也是可以将就的。
当晚我就给顾文敏去了个电话,让她帮忙寻找吕肃的下落,谁知顾文敏却说,她一回北京,就调用系统开始查了,但很奇怪,吕肃的身份证、银行卡,都没有使用的迹象,所以没办法查到。
什么都没用过
难不成吕肃躲在哪个深山老林去了我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吕肃的模样,心中又觉得这个推测有些不靠谱。
顾文敏道“狡兔三窟,他交友满天下,随便在哪个人家住下都有可能,或者有人给他弄了假证件也很正常。”
豆腐估计是见我神色严峻,便劝说道“没事儿,要真找不着吕肃,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姓赵的一个老头子,我还不信咱们斗不过他,实在不行,就把你老爸留下的东西给偷过来。”
我道“你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怎么偷”
正说着话,石疙瘩那边来了电话,给我们一个颛瑞家的地址,让我们过去,说人已经回来了。那颛瑞虽说没见过,但光听来头已经很大,输人不输阵,我和豆腐去买了一身新衣服穿上,互相审视,觉得从头到脚都ok了,才带着东西去了颛瑞的住处。
那是位于玉泉山那边,那边毗邻香山,风景优美,算是雾霾北京空气最好的地方,车子越往前行驶,周围喧嚣的车流便越来越少,林立的高楼也被甩在身后,两边绿荫遍地,鸟语花香,算是钢筋水泥城市中的世外桃源。
豆腐趴在车窗上,看的咬牙切齿,说“总有一天我也要住在这儿。”
我道“哪一天下辈子。”
他又说“这些住这里的人,肯定都是奸商、贪污犯,哼,我也不屑与他们为伍。”
“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豆腐怒了,说“你看不起我。”
“你答对了。”
说话间,车子停在了一栋白色的别墅跟前,门口已经有人等着,看样子应该是保镖一类的,问也不问,便引领着我和豆腐进了正厅。只见沙发上已经坐了个人,低着头看不清容貌,不过能这么大方坐在这里的,估计就是这家的主人了。
我直接坐到了他侧面的沙发上,反正我也不靠他吃饭,用不着对他客气。
豆腐就更不知道什么是客气了,坐下便跟土包子进城一样,惊呼道“我靠,这套茶杯我在电视上见过,五万多一套呢。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好啊。”对面的人不冷不热的接了一句,忽然抬起了头。
由于我是坐在左侧的,因此我只看的到这人的轮廓,虽然同是男人,但我也不得不承认,这人的脸一定是上帝亲吻过的,而豆腐的脸,肯定是被上帝掐过的,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反观豆腐坐在右侧,却被吓的跳了起来,嘴唇哆嗦,半天说不出话,也不知那人的右脸有多恐怖。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来,估计也发现自己这样的反应有点儿不礼貌,于是憋出一句“没事儿,男子汉大丈夫,漂不漂亮无所谓。”
我差点儿吐血,心说这完全是越描越黑。
为了防止豆腐继续说出什么惊人的话,而导致我俩直接被赶出去,于是我立刻清了清嗓子,拿出了那三样儿东西摆在桌上,开口客套一番,便示意对方看货。
颛瑞这个人面上没什么表情,不冷不热,但当他的视线移到神木方耳环神牌时,目光忽然眯了一下,立刻将东西拿在了手里把玩,顺道往鼻子前面一放,闻了几下,便说“明中期的新货,你们怎么弄来的”
我不由得暗暗吃惊,心说爷爷的工作笔记上,记载了很多奇人异事和古怪手段,我以为很多都是夸大其词,却没想到真的有这样一群身怀绝技的人,只靠闻功,居然就能准确给古玩断代,实在神了,看来我要想在这一行混下去,还有的学。
我没急着回答,事实上明器交易,来路大都不正,买卖双方都不会刨根问底。颛瑞问我怎么弄来的,明显不符合行规。看他之前的神色,应该对这东西极为重视,像是有所了解,我不禁心下一松,心道看来这条线索是摸对了。
鬼喘气 第七章 万窟山
颛瑞见我没回话,便继续低头审视手里的东西,片刻后说“我在石磊落的价格上给你们翻三倍,东西我都收了,希望你们能告诉我这东西的来历。”翻三倍就是一百五十万,再加上给石疙瘩的劳务费,可是一笔不少的钱,这人表情都没变下,看来家底丰厚。
旁边的豆腐一听一下子进账一百五十万,顿时乐的呵呵傻笑,将我和颛瑞的目光都吸引过去。我虽然也被颛瑞似乎随口报出的这个价惊了一下,但面上至少保持着平静。听到豆腐弄出的这个动静,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心说小豆啊小豆,好歹你曾经也当过富二代,什么时候能出息点儿
豆腐也知道自己丢人了,在我俩的目光下低下头,低眉耷眼的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低头研究颛瑞家的地板去了。
颛瑞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依旧不冷不热的看着我,等我作答。
我将目光从豆腐身上收回来,道“你给的价格很公道。不过行有行规,宝物不问出处,我没有理由告诉你这些。”
颛瑞挑了挑眉,转过头看着我,这下子他整张脸都暴露在了我的眼前。
那实在是一张让人一见难忘的脸,一左一右,一俊一怖,让人难以移开目光。他的右半边脸,明显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坑坑洼洼,眼角破损,眼球看起来很不自然,左边脸却毫发无损,对比感十分强烈,我总算明白豆腐刚才为什么会有那种反应了。
愣了半天,我才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心说这样盯着人家看,实在有些不礼貌。颛瑞敲了敲桌面,说“等价交换,我会给你好处,多少钱。”
豆腐对于颛瑞这样牛逼哄哄,不将人放在眼里的态度很不满,立刻怒道“有钱了不起啊。”
颛瑞环抱着双手,嘴角含着怪笑,下巴一抬,淡淡道“没错。”
豆腐被这一句话噎死了,瞪着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心中暗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豆腐别再丢人现眼,转而对颛瑞说道“其实我们这次,不是为了钱而来,但我们确实是想跟你做一笔交易。”颛瑞性格很古怪,他听完,神色没有多大改变,也看不出有没有动心,只不冷不热的吐出了一个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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