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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大篷车
苏默慢慢站起身,仔细的上下打量着田管事,好似要从新认识一番似的。
他的目光平静至极,似乎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全然忘记。但就是这种平淡到了极致的眼神,却让田管事心头猛的震颤起来,似乎整个人都被巨大的阴影笼住,再也逃不掉逃不过。
先前苏默就如此漠然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让他心中颤栗,好半天没敢乱动。此时再次面对这双眼睛,那股可怕的感觉再次降临,让他不由的面色巨变,不由自主的连退好几步,一时间心中栗六,竟忘了要做什么。
“你的名字。”苏默平静的问道。那声音不带半丝起伏,也不带任何情绪,便如同寻常的相见问候一般。
“田田千里。”田管事心为之夺,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回答道。待到说完才猛然省悟,脸色顿时又难看了几分。
“哦,田千里。”苏默重复了一遍,点点头,转身扶起韩老爹,拉着韩杏儿径自往里走去,竟是没有再理会田千里。
田千里面色阴晴不定,呆呆的站了半响,这才恨恨一握拳,转身逃也似的去了。





大明闲人 第二十三章:田家
武清城,田家。
大管事田千里恭恭敬敬的站在下首,哪还有半分先前的嚣张跋扈。
从韩家灰溜溜的出来后,想及自己堂堂田府大管家,居然被一个穷小子吓住了,这真真是奇耻大辱。此仇不报,真枉自为人
是以,此番回来后,添油加醋自不必说,更是将苏默狂妄藐视田家之事刻意描述一番。说到极致处,已然是满脸的悲愤委屈,活脱脱一副忠臣义士的模样。
偷眼瞅着上首自家老爷和少爷越来越阴沉的脸色,田千里面上悲戚,心中却是暗暗得计。
看那小畜生此番死不死
只是不其然脑中忽又闪过苏默当时那双冰冷的眸子,却不由的又是一阵寒意涌起,心中又是不安又是愤懑。
田家家主田立德面沉如水,他这个管家什么德行他自然心知肚明,这番言词里不尽不实之处不消多说。但被人折了面子吃了亏,却也是实事。
原本这事儿他虽然恼火,却也并没放在心上。左右不过自家一个仆役,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儿,还能跳出自己的手掌心韩老头心疼闺女,有些挣扎也是意料中事,只要略施手段,自然让他服服帖帖。
至于那个苏家子,一个小小蒙童,毫无背景不说,更是文不成武不就的,自始至终就不曾放在心上。
便是前些日子传出那穷小子有些不俗的举动,在他认为,也不过是大江里翻起朵小水花,又哪里有跟他田家这般大户对抗的资格
然而,偏偏他认为最不可能的事儿,今日竟然就发生了。让他感到郁闷的是,那小子真是好运气,偏偏碰上这突发的走灾,竟然就此和县尊攀上了关系,还被委了差事,这倒是有些棘手了。
若说那县令庞士言,倒也不说真有多忌惮。但毕竟明面上不能做的太过,该维系的还是要维系的,这即是潜在的规则,也是田家富贵长远的保障。否则,一旦引发反弹,引起其他大族的忌惮还是小事。若是因而让背后那位主儿生了厌恶,那才是田家的泼天大祸。
挥挥手,将田管事打发下去,转头看看一边从始至终都安静的坐着的儿子,眼中闪过一抹自豪和欣慰。
“钰儿,此事,你怎么看”收回目光,手指在桌案上轻轻点了点,出声问道。
田钰目光闪烁了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哂道“小爬虫一朝得势,不知天高地厚而已。”
田立德笑着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叹道“话虽如此,终是不好抹了那位的面子,要想动那小子,怕是有些麻烦。”
田钰傲然一笑,摇头道“为何要抹他面子咱田家可是奉公守法的良家,县尊大人的政令,那是一定要维护的。只不过,若是县尊大人所用非人,以至出现什么岔子,那可就怪不得旁人了。”
田立德目光一凝,道“我儿的意思是”
田钰嘿然冷笑两声,淡然道“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救灾之事做的好了,自然一切都好。可要是一旦出个差错,嘿,莫说区区一个小蒙童,便是县尊大人也承受不起吧。”
田立德眼睛一亮,却听田钰又道“便说咱们这位庞大县尊,可是肯替人顶缸的他这般轻率的就用那苏家子,怕是拿其来顶缸的心思更重一些吧。”
田立德先是一鄂,随即微一转念便即省悟,喜道“还是我儿看的明白。那咱们怎么做可要给那小子设些绊子还有那韩氏女”
田钰摆摆手,看了自家老子一眼,轻声道“咱们什么都不要做,至少现在不要做。救灾之事,千头万绪,便是积年老吏都要战战兢兢,不敢保证不出差错,更何况他一个十几岁的蒙童便有些才智,还能强过那些老吏去他若不出力,不用咱们动手,庞士言便不肯放过他;但要是出力,嘿,多做多错,届时,只要抓住一点,顺势推一下,便可让其陷入万劫不复。既如此,现在咱们何必去做那出头鸟至于韩氏女,不过一炉鼎罢了,大不了再寻一个就是。更何况,等那苏家子倒了,她还能有什么依仗不过晚些时日而已。”
田立德听的频频点头,随即却又面现复杂之色,叹口气,低声道“我儿,这些年委屈了你,让你空背负了恁多恶名,都是那”
田钰淡然的面色终于变了,拢在袖中的手,蓦地紧紧的握起,目中闪过一抹冷厉,低喝道“父亲慎言”
田立德面色一变,身子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左右看看,面上有恐惧之色一闪而过。
田钰轻轻吐口气,靠近田立德低声道“这种话万不可再提起欲成大功业,岂有不付出的如今此地事宜,主上尽委以他师徒,我田家别无选择,只能服从。这些年都过来了,你我父子更当克急用忍,决不能功亏一篑一切,自当待事成之后,再来区处。”
田立德默然,良久才颓然点头,叹道“也罢,事到如今,咱们也没退路可言了。”
顿了顿,面上又浮起苦涩,茫然道“却不知还要等多久。”
田钰也是默然,半响,轻声道“以儿料来,应在交替之后。只是这交替的时间,却要看上面的运作了。想来,不会太久。”
田立德面色更苦,旋即,却又振作,强笑道“这些非咱们该想,也不必多想了。嗯,那眼前之事便依你之言,且观望着。只是如此一来,免不了让人看我田家笑话了。”
田钰甩甩头,也笑道“父亲说的是,不过,观望归观望,但该做的还是要做。不然,事出反常,反倒会让人多想了。嗯,便继续让田千里出面就是。”
田立德哈哈一笑,点头道“那狗才也好,便是如此。就不知那苏家小子会如何应对,为父现在倒是有些好奇了。”
田钰面上笑容渐敛,微微蹙眉,眼神望向窗外,若有所思。方才虽然在老爹面前,对苏默表现的百般不屑,但是自家心中却是有数。
那苏家子能做出临江仙那样的名作,又敢在四海楼上出那等狂妄之语,岂能真是个不学无术的这小子一直以来不显山不露水的,是刻意的隐藏,还是另有所图而直到今日却又一反常态的一鸣惊人,却又是为的那般
还有他那个父亲苏宏,能教出这样的儿子,其人真的便如平常表现出的那样平庸
还有,这苏家好像并不是祖辈的武清人,但究竟是从何而来,又从什么时候才来的,却并无人知。
看来,自己还是疏忽了一些事情,有必要去仔细的探查一番了
被田家父子关注的苏默,此刻却并不知道自己的一时肆意而为,将引发何等令人瞠目的变化。此刻的他,却只是感到颓丧,极度的颓丧。
清醒过来的韩老头忽然变得很平静,寻了由头将韩杏儿打发出去后,便静静的看着苏默。
直到看的苏默心中有些发毛了,这才轻声道“苏公子,不知接下来有何打算”
嗯苏公子
苏默有些楞,貌似这老头从认识以来,还是头次这么正式的称呼自己。只是这种正式,却透着一种疏离,让苏默心中暗暗有种不妙的感觉。
莫非是这老家伙,还在记恨着先前自己背后说他死鸭子的事儿又或是觉得自己对付不了田家,逃不过这场祸事。
想到这儿,他微一沉吟,这才赔笑道“伯父放心,此番田家之事,小侄自有办法应对,绝不会让杏儿妹子落入火坑的。”
韩老爹不置可否,哦了一声,淡淡的问道“不知公子说的法子究竟如何”
苏默感觉有些闷,这老头,平静的反常啊。在问及事关自身安危的事儿上都这么一副淡淡然的样子,和先前的表现一比,实在是太古怪了。
心里别扭,嘴上却没有迟疑,笑道“伯父想来知道了,小侄被县尊大人委以治灾主事。在救灾大事之前,所有其他事儿都要让路。伯父常年主掌一店之事,精于计算。而救灾之事,自然也离不开钱粮等物的调拨、人事的管理,所以,小侄可请县尊下令,借调伯父来襄助小侄,如此,想那田家至少短时间内再不敢来为难伯父。至于杏儿妹子,呵呵,既然能借调伯父,再给杏儿妹子一些安排,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
韩老掌柜点点头,似乎并无异议,继续道“公子也说了,是短时间内。那么,救灾之事后呢可有办法应对”
苏默窒了窒。救灾之后救灾之后,自己后续的一些手段也该见成效了,庞县令只有更要倚重自己。再加上先前在赵奉至那儿,还有张文墨那儿的布置,自己只有比现在更强大。只要他强大起来,田家只是个小小的富户,除非是脑袋被门夹了,否则如何敢来继续找麻烦
只是自己这些安排,大都是暗手,目前看不到效果,自然也没法拿出来讲明。
而且,在他想来,此事固然要自己发力解决,但若眼前这老头要是肯坚定起来,那解决此事必将事半功倍,顺畅许多。自己那些布置,也必将成为最有力的后盾。
可是瞅着这老头的架势,似乎对田家畏之如虎。想要他坚定反抗之心,怕是有些难度啊。
不过之前看他清醒过来后,第一句话就是让自己和杏儿快逃,应该也是有了反抗的心思。
只是若真是有了这心思,那眼前这种古怪的平静,还有那透着疏离的称呼,又是为了那般呢
苏默不由的沉思了起来。




大明闲人 第二十四章:韩老爹的心思
“小侄有一事不明,敢情伯父能予解答。”猜不透老头儿的心思,苏默索性放开来直问。
韩老爹挑了挑眉梢,点头道“你说。”
苏默轻轻吸口气,盯着韩老爹的眼睛,缓缓的道“敢问伯父,何以一定要听从田家的命令以伯父这些年的经营,大不了离开田家另谋高就就是了,甚至就算自己另起炉灶,大生意或许开始不成,但解决温饱,养活自己,想来也不会是什么难事吧,何必非要屈身与田家之下”
韩老爹一愣,随即脸现古怪之色,诧异的看着他,半响才轻笑一声道“你虽不曾考中功名,但好歹也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岂不知我大明律令既为仆役,无主家解约不可自出,否则以逃役论。莫不成,你想要我和杏儿后半生都去过那逃亡的日子更遑论什么自起炉灶了。”
苏默愣住,这个囧啊。大明律他喵的,这个貌似自己还真是完全莫宰羊啊。大明律有这一条吗
好吧,出丑了。可你老人家也不用这么一副嘲弄的口吻吧。看那话说的,虽不曾考中功名,好歹也读了这么多年书要不要这么打脸啊
苏老师有些羞恼了。微微涨红了脸,强辩道“就算如伯父所言,有身契在田家,但杏儿总不会也有吧伯父为田家仆,杏儿却是自由身,这一点,我曾问过杏儿的,她并未签什么卖身契。既如此,凭什么田家要杏儿入府做奴役,您老就要答应呢”
韩老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嘴角边的嘲弄更浓了几分,摇摇头笑道“哪个又和你说我有身契在田家了”
苏默啊了一声,顾不上计较老头的嘲讽,诧异道“您也没那那您干吗要这不是”
好歹反应快,把那个“贱”字憋了回去。只是那双细长眼都瞪圆了,满是不解和鄙视。
韩老爹诺大年纪,都快活成精了,又哪会看不懂那眼神儿只是却并没半分恼怒之色,脸上反而黯然了下来。
微微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叹道“我和杏儿虽然没有签订什么卖身契,但是先祖当年却曾受田家已故老太爷之恩,早年约定,我田家后人,当世代为田家之仆,以报其恩。如今,这份契约便在田家手中,除非老夫背祖欺宗,不认先祖,否则”说到这儿,老头儿又再轻叹口气,停住了话头。
苏默傻住,哪里想到这缘由,竟追溯到韩妞儿太爷爷辈上去了。韩妞儿那个死鬼爷爷是白痴吗卖了自己不算,还要卖子孙后代,这要贱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到啊。嚓嚓的,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贱圣”
苏默简直不知该怎么形容了。肚中暗骂,脸上就不觉带出了几分。韩老爹看的明白,苦笑着摇摇头,叹道“你莫怪先祖轻诺,实在是当年受田家之恩太重,无以为报。据说,当年的田家老太爷又确实是极善之人,与今日之田家大不一样。”
说着,摇摇头,脸色愈发苦涩几分。先祖又不是神仙,哪里会预知今日之事有恩必报,受人之恩自己没能报答,便当由儿孙去报,这本就是常理。至于自己今日遇上的事儿,只能算自己和女儿命苦,却是不怨先祖。
只不过他这想法在这个时代固然是常态,又哪里能想到眼前这小子偏偏是从数百年后的时代穿越来的。苏老师的理念,又怎么可能认同这种谬论。
心中不知问候了那位韩老爷爷几百遍,同时也在搜肠刮肚的想着应对的计策。眼前这傻老头认命,苏老师却是绝不肯认命的。
契约而已,什么是契约,不就是合同嘛。后世为了合同打官司的多了去了,即便在后世那种相对更健全的法制下,再严谨的合同都不敢说完美,苏默就不信了,凭着自己超前数百年的见识,还能没办法
细细琢磨着刚才韩老爹所说的,猛然灵光一现,心中已是有了计较。
仔细把头绪理了理,这才抬起头看向韩老爹,微微一笑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伯父所说的这份契约不成立,那是不是这个死局就算解开了”
韩老爹闻言一愣,不信道“不成立怎么可能”
苏默摆手道“伯父只说,是不是不成立就可以吧。”
韩老爹惊疑不定的看着他,稍倾,勉强点头道“那自然是如此。只是,你所说的不成立,究竟何解”
苏默洒然一笑,凑近前低低说了起来。
韩老爹初时听的诧异,时而点头时而迷茫,随后越听脸色越是古怪,待得苏默说完,一张老脸不由涨的通红,指着苏默呐呐说不出话来,半响,才闷闷的道“你你这不是不是”
苏默耸耸肩,两手一摊道“您看,我没让您老背宗欺祖对吧也没让您老说谎对吧既然如此,有什么不对”
“可可”韩老爹张口结舌,嘴上反驳不得,心中却实在难以认同。
苏默却老神在在的一笑,幽幽的道“小侄知道,这或许有悖于伯父心中某些准则。然而,您这些准则和杏儿的安危、幸福比起来,孰重孰轻更何况,就算田家对您老祖上有恩,那也是当年那位田老太爷的恩;就算当年田老太爷的恩重,您先祖未能报答完,那经过您父亲,您两代的偿还,也该足以偿报了;就算再退一万步,如果今日之田家还是如当年田家老太爷那般行善积德,您遵祖训倒也未尝不可。然而今日之田家,可还是当日之田家当日田家对韩家是恩,自然要报。可今日之田家对韩家却是仇再以恩去报,岂不是迂腐借用您老刚才说小侄的一句话,小侄虽数考不中,但终究也是读了许多年的书。圣人有云以恩报恩,以直报怨莫非您老觉得,您老先祖还要大过圣人去”
韩老爹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不说别的,只那一句和女儿的安危幸福相比,孰重孰轻,便让他动摇了。更不用说,后面苏默的一番排比,句句皆中,让他根本无从反驳。
挣扎半响,终是一声长叹,苦笑着点点头,算是应承下来。只是心中对女儿钟情于苏默的事儿,更平添了几分担忧。这小子终是个不肯吃亏的,总这般争强,又岂能次次都赢倘若一旦败上一次,那后果
想到这儿,心中原先那个念头不由更坚定几分,再看向苏默的眼神,便复杂了几分。
苏默却哪里知道老头心中所想,眼见老头终是点了头,不由大喜。只要剥了田家掌控韩家父女的合法权,再有自己的布置为后盾,韩家这事儿就算是平了。
心情轻松之余,腆着脸笑嘻嘻的道“伯父之忧既已解去,那小侄便先告退了。”说着,起身一揖,便要转身而去。
话说今日一出连着一出的,小丫头那儿还不知担忧成什么样儿,自己这身为男友的,自当去好生安慰一番才是。老丈人当然要敬,但主旋律毕竟是自己媳妇儿不是有了自己帮老头儿解决了大麻烦,老头儿也必然会乐见其成吧。这么能干的女婿,哪儿去找哇
美滋滋的想着,身子还不等离开椅子,却听老头咳嗽了一声,意料中的去吧两字没听到,换来的却是一句“且慢”。
微微一鄂,看向老头儿,只得又耐着性子坐下。
韩老爹心中暗叹一声,面色重归平静,淡淡的道“先前所说之事,便算公子解决了。老夫与杏儿,俱感大德,待事了之后来日必有所报。”
嗯等等什么意思来日有所报来日都是一家人的,报什么报的不对这老头什么意思想要过河拆桥棒打鸳鸯我擦,这河还没过呢,不是就想拆桥吧。
苏默猛然反应过来,一脸的笑容登时再没半分。自己像凯子吗像傻叉吗只要驴拉磨,不给驴吃草我呸什么驴不驴的,都气糊涂了。韩妞儿是老子定下的女人,老家伙肯也得肯,不肯也得肯惹急了,老子直接抢人私奔去。
正想的凶狠处,却听韩老爹淡然的声音响起“老夫知晓,公子看重小女,这自然是小女的福分。只是身为人父,老夫想要问问公子,公子凭什么能给小女幸福凭什么能保证小女一生平安还请公子体谅为人父的心情,休怪老夫言语直白无礼。”说着,端正的抱拳一礼。
苏默满肚子恼火登时卡壳,硬生生的噎了回去。这憋得
人家拿出考女婿的架势问话,这火实在没道理发啊。不但不能发,还得好生酌量,仔细恭敬的回话才行。
可怜天下女婿心,当男人,容易嘛
“这个”再不容易也得忍着啊,苏默感觉自己受伤了,很重的内伤。
“咳咳,回伯父话,小侄自认有点本事。或许不能如大人物般开疆拓土、建功立业,但是保妻儿家小一生平安喜乐,丰衣足食还是可以的。”
“不知公子所言的本事,具体是什么本事”
“这个,伯父应该知道,前些日子,小侄只凭创评书一事,便得银近百两,单只凭这个本事,衣食无忧应该可以吧。”
“评书一辈子说评书然后或许哪一日让人辞了,再漂泊不定的去找下家”
“呃,好吧。不说书,小侄写书。目前小侄正在编纂一本新的话本,自问应当可以收益良多。日后也可凭此”
“写话本你能保证一辈子写几本话本又怎能保证每本话本都大卖凭什么保证自古因言获罪者,不胜枚举。所谓侠以武犯禁、儒以言乱政,本朝方孝孺、黄子澄之事你岂不知更别说这些乡俗俚语的话本了。”
“那小侄就去经商小侄自问经营手段绝对不低于当世任何商家,必能创下一份大大的产业。”
“经商本朝之初,沈万三之事不用我多说吧。钱够多吧,势够大吧,最后又怎样了”
“那小侄去发明创造小侄心中有诸多巧思妙想,一旦创出,必能名闻天下。”
“你所说的是工匠事吧。工匠,呵呵,贱籍也莫不是你要我家杏儿跟你入贱籍让你子孙后代都比人低人一等”
我操这尼玛说的都搭噶吗写书说老子犯禁;经商说老子被抄家;发明创造成了入贱籍死老头,到底想怎样
你要说不同意老子和你闺女的事儿就直说,不用这么胡搅蛮缠吧。可要真说不同意,那神色、那眼神,偏偏又很是认真,苏默真是猜不到老头的心思了。
“那小侄找个深山老林,藏起来当隐士这总成了吧”苏默也是恼了,张口就胡说八道。
韩老爹老神在在,似乎一点也没发觉他的胡诌,满面认真的想想,又摇摇头道“隐士那你们吃什么喝什么难道要去茹毛饮血当野人这就是你说的幸福”
苏默“”
“老爷子,您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吧。”苏默彻底抓狂了,索性也不掩饰了。
韩老爹终于眼神有了变化,定定的看看他,这才缓缓的道“你方才说了那么多,就没想明白最关键的一点你有才也罢,会经商也罢,通奇技淫巧也罢,这些或许都能给你带来一时的财富。
但是,你唯一没有的是权势你无权无势,你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空中楼阁,稍大点风浪,便会化为虚无,甚至,连命都会赔上。你让老夫如何放心将女儿交给你
若你只是个资质平凡的,那反倒一切好说。偏偏如你所说,你颇有才华。你既有才华,便想平凡都不可得。日后,也必将时时处于风头浪尖之上、寄身与危险之中。
可你却偏偏于仕途上毫无建树,屡考不中,至今连个秀才的功名都没有。
唉,苏公子,请回吧,不要再来找杏儿了。等你什么时候,让我看到你真的有了保护身边人的力量了,再来谈婚嫁之事吧。否则,你不是喜欢她,而是在害她
这,是一个父亲的请求,希望你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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