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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大篷车
那姚太监来时,他们也都出去亲迎了的,还是出城十里外相迎的,这面子给的足足的了,没有毛病啊。
至于说苏默那边,你特么还离着大同足有三十里呢,总不能让这边关重镇的守将,放下守关重责,颠颠的跑去三十里开外,就为了迎接你去吧。要真这样,被御史查到,随便一个弹劾就能让其吃不了兜着走了。
话说陈锐等人,虽然没跟苏默打过什么交道,但是对这位忽然间声名鹊起的少年天才,可是知道的一点也不少。按照其人的历次行事看去,绝不是什么蠢货。所以,王杲的说法,完全没有可能。
既如此,那这又是为了什么呢?三人继续长考……。
啪!
忽然,坐在最下手的秦恭猛地在椅子扶手上拍了一巴掌,引得陈锐和王杲吓了一跳,齐齐把目光看过去。
“总帅,末将刚刚想到一个可能,或许……或许……”他迟疑着说道,脸上神色有着说不出的一种惊慌意味。
陈锐心中一颤,强自沉声道:“或许什么?”
秦恭眼神儿飘忽,嘴唇嗫嚅几下,才终于一咬牙道:“总帅,他……他会不会是根本没打算放过咱们。那姚太监所谓的给咱们时间,其实不过是慢军之计,一来让咱们放松警惕;二来,他却利用这个时间,悄悄搜集咱们的把柄……”
嘶——
陈锐和王杲齐齐倒吸一口凉气,顿时间面色大变起来。
王杲脸上先是惨白,随后又再铁青,最后慢慢涨红起来,啪的拍案而起,惊怒道:“他真要如此赶尽杀绝,那咱们……咱们……”
他连着两个咱们,却是始终没敢接下去,只把目光看向陈锐。
陈锐浑身微微 颤抖着,脸色苍白如雪,额头上也是大颗的汗水滴下,眼神有些空洞的喃喃道:“不该如此,不至于如此吧……”
秦恭起身道:“总帅,人心难测,不得不防啊。”
王杲也道:“总帅,要不索性……呃,总之,您总得拿出个章程出来吧。”
被二人你一句他一言的一逼,陈锐也彻底没法淡定了。焦躁的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地上来回踱着。
半响,忽的顿住步子,咬牙道:“不行!不可妄动。事儿还没到那一步,咱们不能先自个儿乱了。否则,再想回头可就晚了。”
秦恭和王杲眼里露出失望之色,却听陈锐又道:“去,去将那老太监请过来。马德,吃了那么多拿了那么多,总不能白拿吧?总要给咱们个托底的话儿,否则……”
他说到这儿便打住了,眼中却闪烁着疯狂怨毒之色。秦恭和王杲大喜,对望一眼,齐齐抱拳应诺,转身去了。
过不多时,两人却脸色难看的转了回来。陈锐目光一扫,不由心下顿时一沉,颤声道:“怎么?”
王杲和秦恭对视一眼,颓然叹道:“人没在,说是一早就去了行都司那边,要去拜会监军太监温让。此时,怕不已进了左卫大营了。”
呯!
陈锐闻听,眼前一黑,一屁股跌坐回椅子中,老半天没醒过神来。
这里要说说大同军镇的具体形势了。所谓大同边关,其实并不是单指大同城,而是沿着长城一线排开的数座守关。其中大同守军分为左中右三卫,各有领军分镇。
而行都司全名则是山西行都司,等若是整个大同边关的最高军事指挥所。按照大明军制,每一处军镇都要有朝廷排遣的内宫太监出任监军使,负有监视军中众将的职责。其职位权利之大,明面上似在总兵之下,实则却凌驾与上。有单独密奏之权,可直达天听。
而这个监军太监的驻跸之所,便是在行都司里,由最精锐的左卫拱卫其中。
按照陈锐原本的打算,是想着将姚太监就此软禁在自己这边。一来是再详细盘问一番,具体摸一摸苏默的底儿;这二来呢,也是抱着一旦不好,有个人质在手,能让苏默投鼠忌器,不敢逼迫太甚。
要知道,随军监军太监一旦出事,那领军将领也绝对讨不了好去。可哪知道,那老太监竟手脚如此之快,一大早就直接跑去行都司了,让他所有谋划都尽数落空。
可偏偏还都谁也说不出什么来,监军太监自成一系,人家到了地头儿,要去跟自家人见见,这完全没毛病啊。这让陈锐就算想借题发挥都没了由头。
“总帅,现在这……如之奈何?”王杲和秦恭也是满脸苦涩,迟疑着催问道。
陈锐呆愣良久,老半天才猛地深吸一口气,慢慢站起身来,咬牙道:“传令,备马!咱们便亲自去走一遭,与那苏少卿会上一会!”





大明闲人 第894章:郁闷的蒋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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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去?还是亲自去?陈锐的这个命令一下,王杲和秦恭不由面面相觑。
秦恭上前一步道:“总帅,要不,便由末将和王游击走一趟吧,您也去的话,这……”
陈锐摆摆手,摇头道:“不必多说了,去准备吧。”
秦恭一窒,只得悻悻的退下,和王杲对视一眼,转身去了。
准备?准备什么?当然是厚礼了。
两人都有些肉疼,却又不得不忍了下来。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由不得他们不低头。只是但愿这次之后,不要再出意外。否则的话,这般钝刀子割肉,实在是受不了啊。
待到出了门,两人一合计,咬牙再次凑出半车财货,剩下的便看陈锐的了。总不能每次都要下面人奉献吧,也实在是再多的话,那可真的就伤筋动骨了。
至于说陈锐肯不肯出另一半……mmp,爱咋咋的,大不了一咬牙,真个就落了草去算,总好过这么一刀刀流血致死。
好在陈锐这回显然是也动了真格的了,单就一人就准备了整整一车。这样加起来,倒是比第一次更多出一半来。
三人点了两百亲兵随行,一路便往五里寨而来。那五里寨便真是寨,离着不过三十里地,纵马而行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到。
还离着老远,便看到沁河上吊桥高起,堡上旌旗招展、刀枪明亮。
陈锐等三人看的面面相觑,心头不约而同的浮上一个念头:这位苏少卿得是多怕死啊,只这么个小村寨就搞出诺大的声势来。
王杲撇撇嘴,便想要出言讥讽,旁边秦恭赶忙拉住,微微摇摇头。王杲便闷闷的哼了声,嘟囔道:“便他做的,咱们便说不得。”
陈锐斜眼乜了他一眼,懒得理会这蠢货。这两人什么心思,他心里明镜儿似的。无外乎就是不舍那点银子,却又不敢真个造反,总想着挑着他这个总兵出头。
其实便真个他出了这个头也不解决问题,于这两人更是没半分好处,不过就是图个一时痛快罢了。这跟小孩子置气有什么两样?两个蠢货,也不想想,如果命没了,再多的财货又有何用?
“去,报名叫门。”他没再理会那两人,冲着自己的亲兵努努嘴吩咐道。
队伍中一骑飞出,便在吊桥边大喊起来:“上面的人听着,大同总兵、平江伯,亲自来探望钦差苏少卿,还请速速通报一声。”
堡上有人探头出来看了看,遥遥回了声等着。不多时,在一片令人牙酸的吱呀呀声中,轰的一声吊桥落下,堡门开处,一队人簇拥着一个中年文士迎了出来。
陈锐目光一扫之下,当即便是不由的一愣。这个文士,他认得。上回的钦差正使于冕的幕僚,顾衡。
只是他现在怎么会在这儿出现?难不成此次那于冕老大人又来了?可为什么自己却没听到半点风声呢?那一霎那,陈锐忽然觉得又凌乱了。
顾衡却先一步躬身施礼,抱拳唱诺道:“怎敢劳烦平江伯打架亲至,晚生顾衡有礼了。我家公子有恙在身,未能亲自来迎,失礼之处,还望伯爷海涵。”
陈锐猛省,连忙抱拳回礼道:“好说好说,苏少卿为国奔波,不慎染疾,我等当早来探视的。只是边关事务繁忙,一时不得暇脱不得身,这才来的晚了。说起来,却是我等的不是,哪有反来怪罪之理。对了,本帅记得,顾先生之东翁,该是于老大人吧?如今这是……”
顾衡微微一笑,坦然道:“陈伯爷说的不错,衡原是在于大人门下行走。只不过得于大人厚爱,现今已荐于我家公子麾下听用。庸碌愚钝之身,倒让伯爷见笑了。”
陈锐一惊,连忙道:“哪里哪里,先生大才,老夫早有耳闻。今能追随苏少卿,正是相得益彰,相得益彰啊。哦,对了,但不知苏少卿现在如何了?之前也是老夫失误,竟忘了还寻了些进补之物送来。这不,借着这个由头,正好也来探望一番,聊表心意。”说着,侧身一指身后两辆大车。
于冕乃是昔日于谦之子,在清流之中名望极重。他的门客此时却被引荐到苏默手下效力,这里面隐含的意义可就大了去了。陈锐由此对苏默的忌惮又重了三分,便连自称都从本帅变成了老夫。而言谈之际,更是不觉流露出几分奉承,也暗暗点出自己的一而再、再而三送礼求好的意思。
顾衡忙抱拳道谢,眼底却不由闪过一抹笑意,侧身道:“劳烦伯爷费心了,我家公子还好,不过就是需要多将养些时日就是了。唔,伯爷一路奔波,要不便请入内喝杯茶歇息歇息?”
陈锐闻言顿时就是一堵,心话儿,特么的老子都这么上赶子来了,你这还问我要不要进去喝茶。难不成还想让我就这么回去是怎么着?
心里郁闷着,然而抬头迎上顾衡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神,忽的心中一惊。这特么的不会是这小子真的不想让进门吧?要真的那样,那自己这张老脸可就真没地儿放了。
不行,今个儿说什么也得进去。否则这要传开来,不定会传出什么话来。丢面子事小,可万一被借此说成是畏罪心虚什么的,那可就大大被动了。
这么想着,当下毫不犹豫的使劲点点头,道:“正要叨扰。”
顾衡就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笑着侧身伸手一引,道:“那便请吧。”
饶是陈锐脸皮再厚,对上顾衡那大有意味的一眼,也是不由的面红耳赤起来。仿佛自己的所有心思,都在那一眼中显露无疑,早被人料定算稳了。
陈锐连连干咳两声掩饰,下意识的避开顾衡的目光,转回头冲着身后众亲卫吩咐了几句,又冲王杲和秦恭招招手,示意二人跟上。
王杲和秦恭至此终于是松了口气儿,将手中缰绳挥手抛给各自亲卫,三步两步跑了过来。可算尼玛进了门了,应该不用再来一次了吧?
陈锐待两人过来,也总算是将那丝羞恼压下,当即向顾衡介绍了两将。
顾衡含笑见礼,始终温文尔雅,毫不因文武殊途而有半分傲态。这让陈锐三人不由大为感念,再看向顾衡的目光,便额外的亲近了些。
只是等到顾衡按着礼数,也将这边跟着的将领介绍给他们三人认识后,三人那眼神儿则又变了。
“这位乃是蒋正蒋统领,哦,原隶属大内禁卫。此番被陛下钦点,率三千京营精锐,以护我家公子和诸位世子周全。蒋统领名门之后,最是骁勇善战,想来当是可与边关诸位将军比肩的了。”
哏儿~,陈锐三人当即就是心下一个哆嗦。尼玛,要不要这么吓人?这特么连大内禁军统领都派出来了,竟至于此吗?
三人不敢怠慢,连忙抱拳见礼。
蒋正面无表情,一板一眼的以军礼回敬,心下却是羞恼不已。他跟苏默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两下里几番龌龊,每次都没能占得上风,反倒是自己还受了苏默的恩惠,这让自诩骄傲的他实在郁闷的吐血。
然则偏偏此次又被皇帝钦点,竟然以卫扈的身份出现在苏默面前,与他而言,这简直如同生吞了只苍蝇般难受。恨不得谁都看不到他,所有人都将他当做透明人才好。
可顾衡这损人,偏偏要堂而皇之的将他推出来,让他简直有种抓狂的感觉。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果然不错。这顾星吉跟那苏小子简直就是武大郎玩夜猫子,什么人玩什么鸟,都特么是缺德带冒烟,损到了骨子里的坏种!
只看他那眼神里透着的揶揄的笑意,就知道这货肯定知道他和苏默之间的纠葛,根本就是故意恶心他来着。
特么的这些读书人,个个都是满肚子坏水,良心大大的坏了!你等着我滴,早晚老子找机会狠狠的报复回来!
还有苏讷言那个家伙,特么的就更是彻头彻尾的混蛋一枚!好端端的忽然说病了……病你妹啊病!明明是假托这个由头,不知又要偷偷的玩什么诡计。
这且不说,竟顺带着还借着这个引子,堂而皇之的大肆敛财,收受贿赂。早上那会儿就收了整整一车大礼了吧,这还不算完,眼前这几个傻缺,竟然又巴巴的又送来两车……。
傻缺!傻叉!傻逼!活该被那小贼讹,一个两个,只看这前后三车财货就知道,这三个王八蛋不定在这大同搜刮成什么样了。这些个喝兵血的畜生,就该千刀万剐、明正典刑才是!
哼哼,苏讷言,老子便看着你将要如何做。要是借着这个引子整治这些畜生也就罢了;但要是你真的只是为了生发,说不得老子回头定要参你个贪赃枉法、欺君罔上不可!
他木然的跟在众人身后,心中暗暗决定。只是忽而又想道,那个小贼眼下究竟在干啥?神神秘秘的,竟是连他这个随军护卫统领都搞不清其行踪。
打从昨个儿忽然被命令停驻在这个小村子后,似乎那一帮公子哥儿都忽然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如今营中,唯独剩下一个英国公世子张悦坐镇,再就是跟前这个说是门客,但却俨然大总管的叫做顾衡的家伙了。
那个不省心的王八蛋,总是这么不按常理出牌。身为一军主帅,竟然跟下面玩神秘消失,特么的还敢再没谱点不?难道就不知道这样给别人带来多大的麻烦吗?不知道他一旦出事,会有人为他担心忧虑吗?
混蛋混蛋混蛋!真想就此诅咒他死在哪个旮旯儿最好!
蒋大统领如此悻悻的想着……




大明闲人 第895章:暗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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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唔,牛羊没有,人倒是有一队。只不过这队人穿着打扮极为怪异,完全不是这个时期中原人的模样。
数十个深目隆鼻的人一看就是战士打扮,各具华丽的皮甲。腰畔别着短斧,手中拎着长矛。左臂上挂着一面纯钢制成的小圆盾,盾的边缘闪烁着耀目的蓝光,显然打磨的极是锋利。可以想象,这种圆盾绝不是寻常意义上,单纯的防御所用。若是被这种圆盾划上一下,那滋味绝对会让敌人感到酸爽至极。
队伍中间,苏默懒洋洋的倚坐在大尾巴熊汤圆宽阔的背上,头上包着如同个大团子似的白色头巾,头巾一角顺着鬓边垂下,挡住了一半的侧脸。
身上穿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袍,手中摆弄着一支木杖……好吧,苏大官人现在cosplay的确实是一副古印度阿三的模样。
在他一旁,徐鹏举也是同样一身打扮,胯下则骑着一头青驴,不时跟他别扭着。不是突然撂下蹶子,就是侧头撕扯那被风吹起的,过于肥大的袍角。
“老大,要不你再跟太阳商量商量,我觉得以我这英俊的模样,还是骑一匹狼比较合适。骑这破驴……忒掉份儿了。唉哟我擦,又来……”他嘟嘟囔囔的抱怨着,冷不丁那驴子又咬住了飘起的袍角,险些没把他从背上扯下去。
苏默斜着眼乜他,嗤笑道:“早说了让你骑马的,是你自己不肯,怨的谁来。”
徐鹏举便一脸嫌弃的道:“那都什么马啊,比这驴也大不了多点,如何配的上咱们兄弟的身份?想我这般拉风的男人,尤其是在广袤的草原上,就该驭狼而行,奔腾咆哮,那才附和这当下意境。”
前方白影一闪,狼王太阳如风般窜了过来,只在二人身前打了个转儿,便又窜了出去。临走之际,却回头冲着徐鹏举低低发出了一声低吼,顿时吓的那驴子又是一蹶子撩起,使得坐在驴背上的徐鹏举惊呼一声,慌忙死命搂住驴子脖颈,这才总算没摔落下去。
“特么的反了反了!老大,你看看……”眼瞧着太阳临去前,眼神里那人性化的讥讽之色,徐鹏举又惊又怒的向苏默叫道。
苏默哈哈大笑,座下大尾巴熊也发出阵阵含混不清的呜鸣,如同低笑一般。
徐鹏举恼羞成怒,偏又奈何不得,只得迁怒自己的驴子,狠狠一鞭子抽在驴屁股上,怒道:“没用的夯货,看你那点小胆儿!唉哟,我艹,快停!你疯了,你要去哪儿……你大爷的,啊,不,驴爷,驴祖宗,快停下啊……”
那驴子猛然吃了一记鞭子,顿时发了癫,长嘶一声便撒开四蹄窜了出去。
徐鹏举不防备下,身子猛地向后一张,慌忙死命再次搂住驴脖子,只怕一个放松便要抛落下来。迎面劲风吹来,直刮的脸面生寒,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惊慌的叫声渐去渐远,在空旷的草原上空回荡不绝。
众人齐齐哈哈大笑,欢乐的不要不要的。
直过了老半天,那驴子终是跑累了,这才在徐鹏举连骂带哄之下,重新回归大队。只是此时的徐小公爷,那形象怎叫一个狼狈说的,不免又引得众人的哄堂大笑。
悻悻的整理着凌乱的衣冠,徐鹏举冲着众瑟雷斯战士狠狠竖了个中指,这才转头幽怨的看着苏默道:“早知道就不跟冷脸儿换这个差事了,不然的话,凭着我和常家的关系,现在怕不已经吃上大席了都。哪怕就是和胖子换换,那也绝对是贵客的待遇啊。老大,你怎么就如此忍心这般待我。”
苏默被他那眼神儿恶心到了,激灵灵打个冷颤,指挥着汤圆往旁躲开骂道:“赶紧,赶紧把你淫荡的眼神收回去!不然小太爷抽死你。明明是你自己非要跟来,现在却又怪的谁来?”
徐鹏举便哀怨一叹,一脸欲求不满的模样。正要再贫上几句,忽然却见苏默又是一个哆嗦,扭头疑惑的四下看看,嘟囔道:“妈蛋,是谁又在诋毁小太爷?总有刁民想害朕……”
徐鹏举一愣,随即大惊失色。紧张的左右张望一下,这才猛省附近没有外人,不由的长长舒出一口大气。但随即脸色一正,靠近苏默迟疑着低声道:“老大,你……莫不是真的有自立之意?”
苏默一怔,随即似笑非笑的睇着他,漫声道:“哦?为什么这样问?若是真的,那鹏举待要如何?”
徐鹏举脸色变幻不定,满是挣扎纠结之色。半响才终是长长一叹,落寞道:“我能如何?左右不过也就是虚有其名的空帽子世袭公爷。只不过我徐家一门忠烈,终不能由我坏了门风。倘若老大真有……真有……,那小弟也只能闭门不出,眼不见为净了。”
苏默眼中闪过欣慰,面上却忽的一变,抬手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佯怒道:“我呸!老子打死你个不忠不义的玩意儿!面对大逆不道的邪恶势力,你身为大明国公,竟然有退却躲避之心,你就不觉得羞耻吗?”
徐鹏举唉哟一声,捂着脑袋大惊道:“老大,你不是疯了吧?你你……”
苏默一脸的正气凛然,“你什么你!我辈儒门弟子,便是讲究个忠孝节烈、百死无悔,虽千万人吾往矣!鹏举,你,太让我失望了!”说着,脸上露出无限痛心之色。
徐鹏举一脸大写的懵逼,讷讷的道:“可是……可是……”
苏默强忍着笑意,板着脸道:“可是什么?在大义面前,不允许有任何可是!”
徐鹏举木木的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的思维完全理解不了。却听苏默忽的纵声大笑起来,啪的又是一巴掌落到了头上。
徐鹏举痛呼一声,委屈道:“这次又是为什么?”
苏默笑声不绝,指着他笑道:“你个夯货,竟敢平白污蔑老大有反心。你说你该不该打?”
徐鹏举大叫冤枉,抗辩道:“怎么叫我平白污蔑了?明明是你自己刚才说的。”
苏默斜睨着他:“我说什么了?”
徐鹏举忿忿的道:“你说朕!还什么总有刁民什么的。”
苏默就叹口气,怒其不争的道:“我说个朕就是有反心了?那你刚刚也说了这个字儿,是不是说你也有……”
快停!
徐鹏举脸儿都绿了,慌不迭的上前来捂苏默的嘴。“老大,这话儿可不能乱说,真的会死人的。”他一脸哀怨的叫道。
苏默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冷笑着看他,一言不发。
徐鹏举满脸纠结,待要再说,忽然瞅见苏默微微勾起的嘴角,还有那眼中隐含的深意,不由的心中顿时一动。猛然间一道灵光闪过,失声道:“我明白了!老大,你是说……”
苏默轻轻吐口气,伸手拍拍他肩膀,淡然道:“总算不是太蠢。鹏举,你从出来便一直心里纠结吧。别否认,要不然你也不会因为我随意一句玩笑,就问我是不是有自立之心了。”
徐鹏举讪讪的,目光不自然的躲闪着。
苏默沉默了下,忽然冷不丁道:“什么时候接到的旨意?”
徐鹏举下意识的道:“前日……啊,不是……。呃,老大,我没有……嗨,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默不说话,只眯眼看着他。
徐鹏举被他看得局促,手足无措的。半响,终是长长叹口气,垂下头去低沉的道:“老大,我没有出卖你。也从没想过要对你怎样,不管你信不信……”
“我信!”苏默忽然开口道。
徐鹏举一呆,随即猛地抬起头来,脸上露出又是期盼又是激动的神色。
“我信你!”苏默看着他的眼睛,再次重重的说道。“你是我的兄弟,我从没怀疑这一点!所以,你说的我都信。更何况,刚刚我不是问过你了吗,你也做出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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