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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大篷车
说罢,再不理会王义,转身对着苏默道“本县接到人报,说是你这里今晚人声狗吠的,搅扰的四邻不安;又说听到有人大喊有贼,本县身为父母官,职责所在,岂能不来眼下请你打开庄门,让衙役捕快先进,看个清楚明白再来回报。去吧。”
与王义不同,沈知县对苏默完全没半分客气,直接强令要求开门进入,却是理直气壮。这便是县官和现管的区别了。
别说,苏默还真没法抗拒。对着一旁气的脸色铁青的王义摊开手耸耸肩,表示一下无奈,随即转身大声吆喝着让人大开了庄门,自个儿和张悦几人老老实实的往门边一站,肃手请众衙役入内。
王义看的怒气勃然,哪肯让沈松先进。一挥手,顿时众番子轰然涌上,毫不客气的将众衙役粗暴推开,抢先冲了进去。
这些个衙役哪敢和番子对阵,被推得跌跌撞撞的倒了一片。甚至有几个都撞到了沈松身上,将沈松的双翅帽都撞歪了。
沈松大怒,戟指喝道“王义,尔敢如此吾必弹劾你,吾必弹劾你”
王义回过身来,轻蔑的瞟了他一眼,呸了一声淡然道“随你便。不过老子也警告你一句,今晚老子办的案子,涉及天家之事儿,你要是不怕死,大可进来,老子倒是欢迎的很呢。”
说罢,再不理会他,只狠狠的瞪了一旁笑嘻嘻的苏默一眼,大步往里走去。
外边沈松两眼冒火,死死的瞪着远去的王义背影,一双拳头握的紧紧的,用力之大,以至于骨节都泛着白色。
怒归怒,但是有了王义最后那一番话,他却真是不敢就那么进去了。这个年代,任何牵扯到天家的事儿,都不是小事儿。一旦牵扯进去,查无实据倒罢了,但要真是有事儿,只一个听闻过,便等于是自个儿把脑袋换了地儿了。
所以,在狂怒一阵后,他终是勉力将怒火压了下来。只不过一转头看见候在一旁的苏默,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苏默,本县既然接到报案,就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现在既然不方便进去,那便委屈你,让你府上所有人出来吧。本县就在这门外问案,当场问个清清楚楚。”
苏默一愣,随即眼睛眯了起来。





大明闲人 第182章:亲民沈明府
打从王义带着大队人马忽然出现在家门口那会儿,苏默就很快反应过来,将他们所谓的计划几乎想明白了。
这帮人是不是有打劫他的目的不清楚,不过主要是借着这抓贼的把戏,进庄子察看卫儿那孩子的目的却是明确了的。
那么,忽如其来的沈松在被王义逼住,不能进入庄子后,仍然要求将庄子上所有人都喊出来问话,这里面玩的是什么把戏
要知道,即便后世问案,在面对受害者时,也不会像这样逮到每一个人都问,都是有重点有捎带的。
受害者可以问,可是受害者的家属你问个毛线啊那不是没事找事儿吗除非是有仇,纯折腾人的。
那么,问题来了。沈松和苏默还谈不上有仇,最多算是不太对路。就凭这,就去抓着整个苏家庄的所有人发泄,那是要疯吗更不用说,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苏家庄上有几位国公府上的人派过来当差。
这些人虽然身份上都属于下人,但是如果有哪个不开眼的真拿他们当下人的话,那这傻叉也就离死不远了。只要人家随便给老东家提上一言半语的,绝对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
要知道这些能派到苏家的人,在国公府里都属于老人儿,还是很受尊重的老人儿。如今因为表示亲近,派到苏默这儿应差,吃了委屈能干吗不为情分,单只国公爷的面儿也丢不起啊。
既然如此,沈松仍然开口就要所有人都出来接受问讯,其中意义就大了去了。
苏默第一反应就是卫儿。沈松也是冲着卫儿来的
不说话,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沈松,沈松也毫不示弱,冷冷的瞪回去。
一时间,苏家庄外忽然出现诡异的安静,唯有苏默和沈松二人冷冷相望,谁都不出声。
半响,苏默忽然笑了。这种无声的较量,其实是两个人之间无言的谈判。同时,也是两个人各自态度的表露。
苏默的意思是表达自己的不快,同时是问沈松是不是一定要这么绝。而沈松毫不迟疑的回敬过去,就是表明自己坚决的态度,告诉苏默没得谈。
这种交锋固然是双方的,但沈松却疏忽了。苏默通过这个方式,终于也基本确定了一件事儿,那就是沈松的确也是来找人的。虽然这个人是不是卫儿,暂时还不能确定。
“好,既然是明府大人的令喻,草民安敢违抗”苏默轻声说道。随即一挥手,吩咐道“去,招呼我们苏家所有人都出来,参见明府大人。”
他口中说的平淡无奇,但吩咐的人却非同小可,竟是对着一旁的英国公小公爷张悦说的。
而张悦竟也毫不迟疑,立即便慨然应下,转身施施然进了门。这要换一个不知情的人来看,还真要以为张悦就是苏家一个下人了。
可不知情的人又哪里知晓,其实这正是二人间的默契表现。张悦很默契的听明白了苏默话中的重点,“我们苏家”这四个字。
既然是苏家的人,那便只有一帮子下人了。而这些人全都是从难民中选出来的,身家清白的不能再清白了。
至于说福伯、石悦等人,那是英国公府上的人,却算不得苏家人。而卫儿,那更是福伯的小孙儿,跟苏家有什么关系
这也是苏默特意让张悦去传话的原因。就是暗示点明让他利用自己的身份,挡住沈松可能的目标。
沈松倒是一时没想明白这里面的关窍,不是他笨,而是信息的不对称导致。他只知道苏家有国公府安排来的人,但具体是哪一位就不清楚了。更不用说在事儿初露端倪之时,苏默早已给卫儿安上了个新身份,福伯的孙儿这回事儿。
他唯一惊凛的是,张悦堂堂英国公世子,竟然与苏默的关系到达了这种地步,这让他心中不觉有些凝重起来。
两下各自心思,俱都沉默不语。不多时,庄子里一阵噪杂,随后,在张悦的带领下,后面跟着楚玉山等一众家丁仆妇,足有百多口人,呼啦一下将原本空阔的门口挤了个满满当当。
这些人早得了家主的吩咐,今晚一晚上就准备着应变。因为感念苏默的相救之恩,更是知道失去了家园的他们,如今能有这么一块地儿落脚扎根,还能衣食无忧的幸福生活下来,全都是苏默这个家主给予的。
故而,人人都抱着一种以死相报的念头,想要找机会报答苏默。如今听闻连新来的县令都要寻家主的麻烦,顿时便炸了锅。
也该着沈松倒霉。倘若今晚的事儿,还是庞士言在的话,这些人怎么也要念着点好儿,毕竟是庞士言在任时委任的苏默办差,才有了他们现在的安定。
可是沈松是谁一个对他们毫无恩义可言的陌生人罢了。他们遭难时,沈松根本还没来呢,现在日子刚好了好,这对自己没有半分关系的新任县官儿,却想要为难他们的恩主,这谁能忍啊
于是乎,沈县令遭罪了。
倒是没人敢对县令大人无礼的,毕竟一方是官一方是民,两下里地位差的不可以道理计。
但是这不妨碍他们存心捣乱,装疯卖傻啊。你问东,他们答西。你说撵鸡,他们去打狗。再要多问几句,就有人当场哭嚎着说如何如何受了惊吓,请明府大人做主云云。
这还不说,这帮人里不但有家丁,还有好几个仆妇。这些个老娘们哪个是善茬儿平日里在苏家干活儿就是一副泼辣爽利的架势,如今爽利先收了,只把那泼辣劲儿使出来,顿时热闹大发了。
先是彪悍的将一帮大老爷们挤开,然后团团围住县令大人,这就开始嚎上了。那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啊,从今晚上忽然被贼人惊吓说起,然后再说到生活的艰辛不易,遭灾那会儿的种种磨难。再然后,又扯到家里男人如何如何粗暴不知情趣,孩子怎么怎么不听话不好管教。最后竟然还有人满怀期望的问沈松,明府大人家中有没有什么针线活儿给她们做的
沈松这个晕啊。人都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那么一堆女人是多少只鸭子而一堆已婚的泼辣妇人,等同于鸭子的程度,又将是以几次方的程度递增
沈松只觉一阵阵的头昏脑涨,一帮衙役早被挤到人群外不知多远去了。就算沈大老爷想要喊人来驱散人群,众衙役也是莫可奈何啊。
更何况沈大老爷初来武清上任,远还不到表现威严的时候。现在的他,更多是要树立亲民勤政的形象。唯有先应和了民心,站稳了脚跟后才能谈得上威严什么的。
虽说这种亲民什么的,其实更确切的是对那些世族大家而言,普通屁民根本就不算什么。可问题是现在是大庭广众之下啊,必要的形象还是要的嘛。而且,眼下不但有苏默等人在旁看着,还有东厂的番子也在,这种情形下,你让沈大老爷如何震那县太爷的官威
不能赶人,也不能骂人,还得尽量做出一副亲民爱民的样子,沈大老爷这罪可就遭的大发了。
双翅帽儿歪了,袍子也扯开了,还有半拉袖子不知被哪个缺德娘们偷偷甩了一把大鼻涕,那黄绿黄绿,差点没把沈松恶心的隔夜饭都吐出来。
就这还不算,看他似乎不怎么发怒,妇人们的胆子便也渐渐更大了起来。从开始的只单纯的围着哭嚎,渐渐发展到上手去揪扯了。
结果你拉一只胳膊,我抱一条大腿的,便听着沈大老爷不时的发出一声惊叫“啊,放手不可,万万不可。谁,是谁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停,快停手这这成何体统,成何体,啊谁的手这是”
人群外,苏默两手抄着袖中抱在胸前,笑眯眯的看着,这热闹看的叫一个开心啊。
张悦忍着笑,一边看着那边只偶尔能看到双翅帽儿上的帽翅儿晃一下的场景,低声道“哥哥,你太坏了,真的,太坏了。小弟在京里总么也算一号人物,可却从没见过你这么恶心人的。哈哈,不过实话说,我喜欢,真是太喜欢了。跟你这些日子,比在京里有趣多了。”
苏默目不斜视,笑眯眯的斥道“不许污蔑我,我是好人,哪里坏了分明是明府大人受万民爱戴,是官民共乐的欢喜场面,你怎么就想的那么歪呢这样不好,要改,必须改知道不”
张悦就笑着说是,然后两人抱着手挤在一起欢乐的看热闹。正看得高兴,门里又是大队的人涌了出来,却是早先进去的王义一帮东厂番子。
番子们的中间,或扶或搀的,还有几个合力抬着的人,一脸的凄惨哀绝模样,时不时的有人几声,或是喃喃咒骂着,神情都有些癫狂了,却是几个特倒霉的被狗狗们追上后的产物。
王义一脸的铁青,阴着脸大步走出,按在腰间佩刀上的手握的紧紧的,青筋都跳起老高。
太惨了,真是太惨了饶是他这东厂见惯了各种惨像的档头,在看到了自己一帮手下的模样时,也是不由的倒吸口冷气,心脏一抽一抽的。
换谁看到被一群狗压在地上,身子还在一动一动的景象,他也得抽抽。更不用说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的,都是浑身腥呼呼的恶心样。甚至其中还有几个腿脚都不利索的,哪还有半点之前的精英模样就算乞丐都比他们要好看百倍。
这些还都不算,让王档头又惊又怒的是,好一通查点后,甚至连后来围墙外面,被楚玉山等人也借机暴打了一顿后要过来的一起算上,还是少了一个人。
麻四儿麻四儿不见了。
是真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整个苏府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几乎所有地方都看过了,没有。只除了几件疑似麻四儿穿过的衣服,零散的从后院一直到一处围墙下,再然后就没有任何线索了。
围墙外也派人看过了,什么痕迹都没发现。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出现过,又或者在到了那围墙后就凭空飞走了。总之就是找不到了。
要说是被苏府上的人抓了,可没有任何证据。而且就那几个倒霉的手下所言,似乎麻四儿也是头一个跑掉的,当时苏府的家丁还离着大伙儿老远呢,不太可能被人抓到。真要说嫌疑,倒不如肆虐大伙儿的那些臭狗更大一些。
这种疯话王档头当然不会信,不过对麻四儿失踪的怀疑,还是不能释怀。他准备好好跟苏默谈谈,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线索来。毕竟,麻四儿是东厂的人,可以死可以逃,但不能落到旁人手里。这不是一个人的事儿,而是东厂的面子问题。
然而,就在他一踏出苏家大门后,便登时目瞪口呆,彻底被眼前这一幕震晕了。




大明闲人 第183章:曲终人散
“苏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儿”转头四顾,一眼看到躲在一边眉花眼笑的苏默,王档头琢磨琢磨,慢慢踱过来,假作不经意的问道。
“嘘,别闹,好好看着,多热闹啊。”苏默头也不回的竖起手指在嘴上一比划,认真的继续幸灾乐祸。
王档头就是一晕,老子问你话呢,这是闹吗还有,你这是得多腹黑啊,才能看人家倒霉看的这么高兴。
“苏公子,正事重要”想了想,王档头决定再尽尽心,又再提醒道。
“正事你个脑,呃,啊,原来是王大人啊,这么巧,你亲自来看热闹啊。呃,不是,你也在这儿啊。”苏老师终于反应过来,口不择言的招呼着。
王档头心中哀叹。自己这是遭了什么孽了,怎么就遇上这么个混不吝还才子呢,这哪有点正形儿啊
叹气归叹气,事儿还得办。当下板着脸又道“苏公子,天色也不早了,难道你想今晚上通宵就这么闹下去以王某之见,还是早完事早散了吧,对大家都好。”
苏默就转头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这家伙开窍了啊,都知道站在别人的角度看问题了。不过想想似乎说的也是,沈松毕竟是一县父母,真要逼急了,吃亏的还是这些普通百姓。
无奈的叹口气,冲着站在一边的楚玉山点点头示意。楚玉山明白了,带着家丁们上前轰赶。
都是自家人,仆妇们看到他们出面了,自然明白是主家发话了。于是,七嘴八舌的把沈大老爷好一通夸,夸的跟花儿似的,然后才兴犹未尽的悻悻散去。
待到人都散尽,被围了小半个时辰的沈大老爷终于获得解脱。只是此刻的沈大老爷,模样实在有些凄惨。双翅帽儿剩了单边儿,另一只翅儿也不知丢哪儿了。一只袖子被从肩头处扯开条口子,露出里面雪白的衬衣。前襟也开了,下摆上、还有另一只袖子上,好几团污渍赫然,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弄的。
此刻双目有些呆滞,神情惨淡,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仍有些发懵,神情透着几分萧瑟凄凉,整个人看着都不好了。
可怜的沈大人,何曾见识过后世群众围攻政府官员的场面这跟大明时空的官民相处之道,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啊。
他一个堂堂七品知县,正经的读书人啊,骤然遭此大难,打击之大,远远超出人所预料。由此再次证明,苏默这厮有时候是多么的操蛋。
后世那么多好的方面不学,却专门挑着这些歪门邪道拿出来整人。不但自己整,还教唆着别人整,这种行为必须要被鄙视。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散了啊。都回,都回去休息,该干啥干啥去,别影响几位大人办差。”苏老师终于闪亮登场了,赶鸡似的轰着,嘴上说的那叫一个冠冕堂皇。
王义一手扶着脑门,只是低头不语。原本还对沈松一肚子火,这会儿却化为满满的可怜,实在不忍心落井下石了。对上苏默这么个混蛋,真心应该团结所有能团结的力量共同抵抗才是。至于窝里斗,且往后放。
“且慢”孤零零站在场中的沈大人终于回过神来,听着苏默赶人回去,连忙一把推开凑过来帮他整理衣裳的衙役,抬头大喝道。
苏默眉头一挑,笑眯眯的转过身来,看着他道“不知明府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沈松面上微一波动,随即平复下来。平静的道“苏公子,本县方才说了,要你将府上所有人都喊出来。刚才那些,应该不是所有人吧。”
苏默脸上露出诧异之色“明府大人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我府上的人,大人还能比我更熟悉这可真是佩服啊。不过,我怎么没看出来谁没来呢”
口中说着,转头问张悦“我家的人刚才都出来了有没有遗漏的谁那么不懂事儿啊,还要明府大人三请四请的,太不像话了。”
张悦摇摇头“没有,没有遗漏,都出来了,我亲自喊的人,绝不会错。”
苏默啊了一声道“这样啊。”然后想了想,对沈松一摊手,脸上一副无辜的表情。
沈松不为所动,又平静的道“本县听闻苏公子府上老幼妇孺都有,刚才似乎只有些青壮妇人,老幼却是不见,不知何故”
他这话一出,苏默还没怎么的,一直不出声的王义却是猛的抬起头来,两眼中眸子猛的就是一缩,直直的盯在沈松脸上。
他本就疑心沈松今晚来的实在太巧,先前还有迹象显示有意识的阻扰自己进入查案。如今竟问出老幼二字,嘿嘿,怕是老的不是关键,幼才是重点吧。
这个沈县令上位的突兀,背景干净的让人查无可查,本身就神秘可疑。现在又隐隐和自己的目标相同,这一刻王档头忽然开始怀疑了。怀疑从一开始,自己的行迹就落入了沈松的眼中。毕竟,沈松身为本县县令,是地头蛇。
若是真如此,那么麻四儿的失踪,恐怕跟苏默没什么关系,却多半跟这位沈县令有些干系了。毕竟苏默的底子早就查明了,就是个普通的小童生,之所以能发迹,只是因为上辈跟英国公有些交情而已。
而要是英国公要利用他做什么,也不会这么些年来,苏家父子一直清贫至此。这次,查知还是苏父主动上京求助,这才拾起两家的交情。
那么,苏默一个平民,实在没有任何理由得罪东厂。更不用说抓捕隐匿东厂的人了。
而沈松则不同,沈松来历不清,来理不清就有代表某一方势力的可能。同时也就表示,可能会有与东厂利益冲突的地方,就比如他此刻问的那个孩子。
既如此,他有动机,又有能力,和苏默相比,傻子也知道怎么选择了。
苏默却是完全想不到,沈松简单的一句话,就将一个大黑锅主动的、实落的扣在自个儿的头上,他这始作俑者却是半分解释都不需要,就凭空择把的干干净净。要是知道了,可不知要笑成什么样。
不过现在不是笑的时候,沈松这么明大明儿的问了出来,作为主人,他必须给出答案才行。不过,这个给答案的人,也不一定必须他本人来,旁边有个人已经先出一步,将这问题接了过去了。
“苏府之中,除了方才那些人外,确实还有些人。不但是沈大人说的老幼确实有,甚至还有些更青更壮的呢。不过,那些人都是我英国公府的,哦,不对,还有几个是魏国公府上的。怎么,沈大人的意思,是要查我们两家国公府了嘿,要说想查也不是不行,不过,总要麻烦沈大人向天子求一道旨意来吧,否则的话,可不太好办啊。”
张悦笑语晏晏的说着,语声慢悠悠的,似乎不带一丝火气。只是明眼人都看的分明,他眼眸里的那分冰冷寒意。
得,堂堂英国公世子正式出面了,而且一下子将所有疑问都接了过去,这还怎么接话谁又敢接这话
不听人家说的明白吗,可以查,但是需要你去请旨才行。堂堂当朝国公爷,岂是什么阿猫阿狗说查就查的别说一个小小知县,就算是天子都不会这么做的。
国公,那是朝廷柱石,是真正的国之重臣。别说只是个捕风捉影的小事儿,就算真有些证据,天子也要婉转的佐证再佐证,还要在达成了某些媾和后,才可能推出正式的旨意。
就沈松这个七品芝麻官儿,查国公还请旨疯了吧。
所以,当张悦说完上面那些话后,沈松半响无语。足足沉默良久,这才一言不发的冲张悦躬身一揖,随即转身招呼众衙役,上轿,打道回府。
他这一揖的意思是请罪,众人都心知肚明。而他眼见事有不谐,当机立断,立即服软抽身退走,这份果决却也让人赞叹。如此一来,英国公府碍于身份,却也真不好再针对他了。
进,则毫不迟疑;退,则干净利索。如此人物,竟然一直不显其名,要是没有古怪,谁能相信
王义在旁默默看着,心中愈发对沈松的怀疑又重了三分。此刻眼见沈松退走,原先那想要讯问苏默的想法便也没了。随口打个哈哈,又跟张悦、徐光祚两位小公爷告了罪,也带着大队人马撤离。
至于那些所谓的贼,王义没多解释,苏默也半句没问。都是老家雀儿了,这点默契还是要的,没必要真把脸皮撕破不是。
目送着所有人全部离开,苏家庄门口再次恢复了清静。苏默负手站在门前,微微寻思了一会儿,这才转身返回。
带着张悦徐光祚二人一路往书房走去,又问楚玉山胖子他们回来没,楚玉山说快了,已经出了城,最多再有两刻钟就能回来。所有人都没事儿,只有唐伯虎唐大才子据说喝多了,几乎人事不省,是被抬着走的。
还有一位也大了,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是徐小公爷徐鹏举。好在八健卒有四个跟着,两人照顾一个正好。其余王泌等三位女士都也安好。
苏默放下心来,挥手打发他下去。走不几步,却见石悦鬼鬼祟祟的凑了过来,待到身边,低声附耳说了几句,顿时不由目光一亮,拍手笑道“好好好”




大明闲人 第184章:神奇少爷
这一晚苏家庄很热闹,一直过了亥时才算彻底安静下来。徐鹏举一行人果然在不久后安全归来,和唐伯虎两人喝的天昏地暗的,下车后竟然勾肩搭背的,非要抵足而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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