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闲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大篷车
考死扑雷这是啥玩意儿咱们这是来办差的好不好,怎么就说到回家洗洗睡了
番子眼中开始有小圈圈出现,那叫一个晕啊。
王档头这会儿脸色更加阴沉了。他已经可以确定,眼前这个苏默就是在装傻充愣,戏弄自己。只不过确实如同张悦想的那样,单只一个苏默没什么,但是在有张悦和徐光祚跟着的情况下,他还真不好表现的太过,否则就是打二位国公的脸了。
只是他此刻心中更疑惑的是,据说还有位魏国公世子也跟在这个苏默身边,但为什么这会儿却没见呢还有,这些人不是在城里四海楼吃酒吗怎么突然出现了在这里而自己安排的一直监视的乔奎又哪里去了怎么也不见发回消息来
这么多疑点加起来,又加上今晚自己要办的事儿,他不由的更加谨慎了三分。
“这位便是苏默苏公子吧。在下王义,添为东缉事厂卯课管事,今日倒是幸会了。”
说着微微抱拳,随即目光转向张悦和徐光祚二人,又道“东厂王义见过二位小公爷,请二位老公爷的安。”说这话的时候,却是抱拳微微躬身,比之对苏默说话显得应付不同,却是多出明显的敬重之意。
苏默撇撇嘴,心下就不爽的很。市侩太市侩了见别人官儿大就鞠躬,跟老子这儿就只拱拱手,一点诚意也没有,真鄙视。
他这鄙视着,那边张悦微微一笑,抱拳回礼,点头道“英国公府张悦,见过王档头。家父安好,有劳档头挂念。”
徐光祚却是雷打不动的酷,只眼皮抬抬,冷声道“定国公府,徐光祚。”
对于二人截然不同的反应,王义脸上毫无异色。哈哈一笑,再次对两人抱抱拳,说句好说便不再多言。又将目光在胖子身上转了转,这才重新看向苏默,淡然道“苏公子,王某今夜来贵府,实为公务而来,还要请苏公子多多配合才好。否则误了公务,王某怕是难以向圣上交差了。”
他这就是裸的威胁了。话的意思自然是说,我乃是天子家奴,办的都是天家之事,你一个小小童生装痴卖傻戏弄的不单单是我,更是对天子的大不敬。我跟你好好说是面子,你不要不知好歹。
而又明显做出对苏默和张悦、徐光祚二人截然不同的态度,也是变相的给张悦和徐光祚递话儿。二位国公爷的面儿我给,您二位小公爷的面儿我也给,但是若你们这位朋友再这样阻扰我办差的话,那就不是我王义不给面子,而是你们不给天子面子了。
此人只简单一个招呼,短短一句话便将方方面面照顾到了,偏又没有一处明言,端的是滴水不漏,圆滑至极。
张悦和徐光祚都是以苏默马首是瞻,听了这番话后并无表态。徐光祚目光平视,不为所动;张悦也只是微微一笑,仍然不言不语。
王义看在眼中,心中又是好奇又是警惕。好奇的是,显然这两位小公爷是真的以苏默为主,而不是因为老一辈的关照才来帮衬那么简单;
警惕的是,能让这两位平日里傲的一塌糊涂的年轻俊杰,如此甘心情愿的以其为首,此人本身怕也绝不像外面传的那样,只是有些才华而已。
想到这儿,再看向苏默的眼神中,便多了许多变化,不再如之前那般轻视了。
如果是正常人,在听了这么一番话后,要么是黯然后退,以示臣服;要么就是诚惶诚恐,主动询问自己能帮上什么。可惜,遇上了苏老师这么位奇葩后,就别想着按剧本走了。
“啊不好对圣上交差那会怎样啊会不会打你板子还是扣工资啥的,呃,就是扣俸禄,俸禄。好吧,就那意思你懂得。嗯,你说的不好交差,应该不至于杀头吧,我听说当今圣上可是难得的仁君圣君,放心吧,肯定不会杀头的。哎呀,不对不对,你们这玩spy,难道圣上也玩这个要不然你们交的什么差有趣有趣。哈,偷偷跟你说啊,其实我也很懂这个的。真的,不哄你,我从不骗朋友的,地球人都知道。”
吧啦吧啦这通说啊,张悦和徐光祚的脸开始渐渐变红,憋笑憋的。王义的脸也开始变红,那是气的。
不带这样歪楼的好吧。我说的重点是来办差,办差啊混蛋跟圣上怎么惩办我有毛的关系不对,我呸我一片忠心为主,圣上为什么要惩办我凭什么啊
王档头险些被带沟里去,又气又急。好歹忍着等苏老师说完,这才吐出口气,再次重申一遍“苏公子,王某说了,是来你府上办差的。”
“啊啊,我知道啊,你都说两遍了。哈哈,看你,年纪也不大啊,正是有为之时,咋就这么健忘呢”
“我”
“你是来办差的,知道了。哈哈,你真逗。”
王档头感觉想要吐血了,眼珠子都开始有些充血了。正想豁出去怒一把,却见苏老师忽然不笑了,歪着头想啊想的,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儿,只得又再忍了。
半响,苏老师似乎很颓然,显然是没想起来。随后脸上带着几分羞涩,不好意思的问道“这位兄台,那什么,你是办什么差啊我想了好久,没想起来。”
这位兄台
王义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这大明朝里,除了比自个儿官儿大的,谁敢这么称呼自己
好吧,这位兄台就这位兄台吧。王义觉得还是忍了算。可是接下来苏默后面一句话,让他真心是有些忍不了了。
你他喵的刚才想啊想的,就是在想我来办什么差有那功夫你不会问吗我不说你想个脑袋啊想这混蛋实在太气人了,佛爷也得给他气的跳起来啊。
不过好吧,总算是说到正题上了,值得庆祝下。可怜的王档头,不过才几句话的功夫,就被苏某人折磨的连这个都要庆祝了,唏嘘啊。
“王某此番来”王档头好容易平复下来,重拾话头准备开说。
“哈,我想起来了”一句话刚说一半,猛不丁苏默一声欢呼,又被打断了。
王档头张着嘴,瞪着眼,如同公鸡正打鸣时忽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这憋得。
“spy,是来spy对吧哈,我还是自己想起来了。”苏老师得意洋洋,一脸的沾沾自喜。与此同时,还不忘一个劲儿的瞄王义,那意思就差明说了赶快赞美我,赞美我聪明,赞美我很厉害,快啊。
神啊,这个什么死的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雷他为什么总喊着这个雷可这个该死的雷跟老子有屁关系啊啊啊啊啊
这一刻的王档头两眼无神,目无焦距的仰望着星空,悲愤到了无语凝噎。
大明闲人 第180章:与东厂档头的初较量
考死扑雷究竟是什么雷王档头实在搞不懂,但他真心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懂了。这不懂就把自己雷的外焦里嫩了,要是懂了会不会被雷成人干儿
所以他悲愤了一会儿后,果断制止了苏老师想要继续雷下去的yuang,怒声沉喝道“苏公子,王某追踪一拨贼人来此,发现贼人进入了你府上。现在请你打开大门,配合我等办差。”
这话说完,立刻转身就走,绝不给某人再啰嗦半句的机会。
苏默张着嘴,半天才悻悻合上,吧唧下嘴儿嘟囔道“这人,咋这样,真不会聊天。”
王义正往前走的脚下一个踉跄,好险没当场栽倒。你跟老子这儿掰掰半天,原来竟是在跟老子聊天我查查你个老母的,老子是要得要多闲,才要跑这么远来武清,还是大半夜的来跟你聊天
王档头觉得自己真实太英明了,并且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再遇上这家伙一定要发扬这种英明,绝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否则,他觉得自己很可能坚持不住,会出现不可预测的内伤。
好吧,人家不给机会,苏老师只能遗憾的打住。主动上前叫开大门。
王档头大松口气,抬手做出手势,招呼大队人马准备进入。结果发出命令后刚一转身,猛不丁却见一个大脑袋就在眼前,脑袋上那俩大眼珠子眨啊眨的,一瞬不瞬的瞪着自己。
噌王档头不愧为东厂出身的,心弦震动之下,想也不想的当即就是一个虎跳,顿时退出几步远去。
“你要做什么”看着满脸好奇望着自己的苏某人,王档头就觉得自个儿肾上腺素跟不要钱似的往上冒,那种想挥拳暴打这张脸的冲动总是不由自主的浮上心头。
“这位兄台”
好吧,又是这位兄台。王档头咬咬牙,忍了。不说话,继续听他说。
“你这大半夜的,忽然跑来说我家遭贼,又带着这么多spy想要冲进我家这个,那什么,你看哈,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苏老师口中说的客气,但是人却坚定的堵在门口,看着一堆的番子们,眼中满满的都是写着“怀疑”两个字。
王档头觉得自个儿小心肝跳的那个急啊,嗓子眼里腥腥不腥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涌上来似的。
这个混蛋竟然怀疑我冒充,想要抢劫他我我好吧,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但重点却不是这个好不好老子是真要办案的啊。
不对不对,我去老子就算想打劫他,可他一个小小的蒙童,凭什么敢来怀疑老子想要打劫他这个小混蛋,身份跟我天差地远的,竟然也敢如此怀疑我堂堂东厂档头,他凭什么凭什么啊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啊
不行,不对,我不生气。犯不着,我犯不着跟一个蝼蚁生气。这蝼蚁身边有两位小公爷,他这是仗着两位公爷的势阴我呢。只要我生气了,冲他发火了,那两位小公爷自然也就有了介入的借口了。
对,就是这样,一定是这样。这个混蛋,太奸诈了太阴险了我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
王档头深呼吸,又深呼吸,再深呼吸好歹是将心绪勉强平复下去。
良久,睁开眼,就那么静静的和苏默对视一会儿。半响,才淡淡的道“苏公子,可能王某刚才说的不够清楚。王某此番来贵府上是办差,是为天子办差。你必须无条件配合,不可阻扰。否则便是对天子不敬,是有勾结贼人的嫌疑。若是如此,不单是苏公子你一个人,甚至你的家人亲人,都可能会受到牵连。所以,还请苏公子你三思而行,莫要给自己招来祸端。王某言至于此,何去何从,苏公子自便。”
你想跟我玩装疯卖傻,老子不奉陪了。直接给你裸的全摆面上,看你还怎么玩。
王档头总算是醒过神来,从苏默给他画的窠臼中跳了出来。任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以力破巧,以堂堂之阵正面强攻,任你奸猾似鬼,没有实力就是个渣。
苏默心中暗叹。这个王义果然难缠,真不愧是和锦衣卫齐名的东厂之人。这次锦衣卫来武清,虽然也远远看见过几个人,却始终并无实质性的接触,最后还悄无声息的退走了,让他对这个后世鼎鼎大名的机关,实话说有了些轻视之意。
可是今晚,在对上王档头这一番后,此刻的他却暗暗警告自己,这王义不过只是东厂十二颗中的一颗,就已经如此难缠。更不要说那些大档头和督公、厂公的更高层了。而锦衣卫能与其相持,直至贯穿整个有明一朝,必然也是有着不为人知的底蕴的。自己若是总这么不小心,终有一天会栽跟头的。
这样想着,他面上的假笑便也渐渐收了起来。再看向王档头时,眼神中多了几分认真的意味。
方才胡说八道的把戏既然被人叫破了,再继续下去就是丢丑了。两方在无声无息的博弈,这种较量看不到摸不着,但却各自心知,不需要宣之于口。
“王档头一再声称来苏默府中捉贼,好吧,那不知王档头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呢总不能您自己说自己是公差就是了,别人是贼那就是贼了。若是如此,岂不是人人都能做阁老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苏某年幼,言语或有不当之处,还望王档头大量海涵。”
一反刚才的插科打诨,苏默突然而来的正经,让包括张悦徐光祚在内的所有人都看的愣怔不已。
这尼玛见了鬼了啊。一个人能如此自然的变幻性格,就好似刚才满嘴疯话,完全不着调的是另外一个人,跟眼下的这人完全不相干似的。这得是个什么样的妖孽,才能做到这样呢
众人不约而同的都是一阵短暂的沉默,唯有胖子在一旁是心中满满的佩服。看见没,这才是仙人啊。这手腕,这转换,神了咦,这是不是可以称作“神转换”呢唔,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等有机会见到天机师叔问问,或许他老人家能更了解些。
胖子神神叨叨的碎碎念,没人去理会他。王义在短暂的失神后,回过神来深深的看了苏默一眼,随即伸手从腰间解下一块牌子,旁边有人双手接过,大步走到苏默身前递过来。
苏默面无表情的接过,在手里翻转着看了看,对着王义一扬,挑眉道“王兄这是何意”
王义皱皱眉,他是真的有些耐不住了。刚才来的那会儿,庄子里还是一片声的狗叫人喊的,这会儿却渐渐有平息下去的趋势,这种情况有两种结果。一是自己的人得手了后,已然凭借自身力量成功撤退了;二是自己手下无论任务得手没,都已经开始被人彻底收拾了。
但不论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自己都要进去亲眼看一看才行。这个苏默找各种借口拖延时间,显然是认为里面的情况更趋向第二种。既然如此,就更不能遂他的意。东厂的人是那么好抓的吗怕是这小子打错了算盘了。
至于说苏默敢害了东厂番子的性命,王义觉得不大可能。除非苏默疯了,又或是个杀人狂,否则就绝不会不问青红皂白的乱杀一气。那样只能平白为自己树敌,非智者所为。
故而,在想清楚这些问题后,王义也沉住气了,淡淡一笑道“苏公子认为王某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大内御制的腰牌还说明不了问题,证明不了王某的身份”
苏默面色不变,留意到王义的变化后,也是心中有数。正如王义猜想的那样,他正是在拖时间。为的就是尽可能的抓到进入庄子里的番子。
他也确实不可能随意杀人,不会平白去给自己找仇家。但这不表示他不能占据主动。
既然王义口口声声说是追贼,那么里面那些人在这一刻就是贼的身份。既然是贼,他当然可以顺理成章的教训一顿。只要不出人命,就算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东厂也得忍下去。
这样做的目的一来是震慑,二来也是表明自己的强势。我虽然只是个无拳无勇的平民,但是要想招惹我之前,任何人都得好好酌量一番。
正因如此,才有了他一再的阻扰王义进入,一再的拖延时间。此时听王义如此问,只是撇嘴一笑,举手将那牌子又看了看,随手扔还给那个番子,淡然道“王兄说笑了,苏默只是一介平民,哪里去认得什么大内御制这种高档东西”
说到这儿,话头一顿,又道“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王兄身份有问题,那么又有谁知,你不敢冒制一个御制,呵呵,对于守法的百姓自是不可触碰的律法,但是对于贼人”说着,他摇摇头,轻轻笑了两声,却是就此打住,不再多言。
言外之意,自是你一个贼人都敢冒充东厂了,再冒制个腰牌又有什么
王义听的这个闷啊,可偏偏又没法反驳。按照苏默这种说法,就算他现在把皇帝拉过来给他证明,也可能被苏默说成皇帝也是假的。这郁闷个天的,难道真要撕破脸皮冲进去不成这麻四儿献的狗屁计策,怎么就搞到如今这局面了
王档头这会儿忽然开始有些后悔了。自个儿好好的查那楚蛇儿就是了,干吗要来招惹苏默这个疯子这不是没事找事,凭空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正自怨自艾的烦恼着,忽然远处传来阵阵响动。诧异之余,不由的转头看去,却见又是一队人马遥遥而来。目光在其中微微扫过,先是一喜,但随即又是阴沉下来。
大明闲人 第181章:内讧
忽如其来的这队人,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苏默这边张悦几个一时没看出来来历,但是苏默却是猛不丁看到其中一个人,顿时心下一凛,暗暗提防起来。
那个人不是别个,正是武清县衙的差役李正。而在看到了李正后,再仔细一看,张横的身影也赫然入目。
李正、张横二人都是武清县的衙役,当时庞士言还在任上时,曾指派给苏默使唤,辅助苏默治灾事宜。
那段时间里,因着苏默仍是后世的性子,并无太多阶级概念,所以双方相处的极是融洽。平日里苏默对两人也都是几乎完全平等的看待,让李正、张横二人极是感激。
此时既然这二人都在,而且整个队伍还行进的整齐大方,不问可知,来的会是什么人了。
沈松,新任武清县令沈松沈大人。
可问题是,这个时间,这个关头,这位武清县的县令大人,为什么突然跑到自己这里来了要说是庞士言,或许苏默还能勉强理解,但是换成沈松,除非苏默疯了,才会那么去想。
既然不是私谊,那就是公事了。公事竟然办到自个儿家门口上,又是在东厂出现的这个契机,苏默觉得有些意思了。
他眯着眼看了会,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示意胖子近前来。胖子倒是机灵,也装作无意间走了几步,在苏默身后站住,轻声道“公子。”
苏默目光不动,轻声吐出三个字“四海楼。”
胖子会意,悄没声息的从人群中闪到后面,又再闪动几下,已然没入黑暗之中,不见了踪迹。
苏默的意思他明白,今晚的事儿一再出现意外,那么留在城里的徐鹏举和唐伯虎、王泌等人就要注意了。毕竟有了眼下的意外,谁敢说那边就不会出现意外
那边不单也是朋友,更有三个女孩子在,苏默极其的不放心。虽说徐鹏举身边有八健卒中的四个,但终归需要保护的人更多。为保险起见,派胖子这个高手过去护持着,更让人放心些。
而让胖子过去的另一个意思,也是通告一下几人,免得什么都不清楚一头撞回来,别人倒是不怕,就怕何莹那个奇葩妞儿再发疯,凭空生出什么事端来。
胖子走的无声无息,并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越来越近的沈松身上。
王义开始的欢喜,是想到他和沈松认识,更是一同乘船而来,算是他送来上任的。如此,自然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也免得和苏默因此撕破脸。
但是转念间又想到此次里面可都是自己的人,一旦被沈松看见,那可是丢人丢大了。
他身为东厂之人,不知经历了多少诡异伎俩,当初沈松虽然掩饰的极好的不屑和蔑视,如何能逃过他的眼神如今却要在其面前自曝其短,这如何能让他开心起来。
而且,这个沈松忽然跑来这边究竟是为什么这个问题他和苏默一样,都是疑问中带着警惕。毕竟今晚的事儿,可算得上隐秘,如果沈松真是为此而来,那至少说明了一件事儿,就是沈松在注意自己,甚至派人在盯着自己。
他为什么要盯着自己一个区区中县的县令,竟然敢偷偷的盯梢自己这个东厂档头,此人身后又会是哪路神仙
这一刻,王义想的比苏默要深的多。
无论王义和苏默怎么想,沈松终于还是到了近前。一抬四人小轿落下,轿帘一搭,沈松一身官服官帽,弓腰走出来。
搭眼在所有人身上一转,先是对着苏默点点头,接着便对张悦和徐光祚二人抱抱拳,朗声道“武清县令沈松,见过二位小公爷。”
张悦微微一笑,也不往前站,只在原地抱拳回礼,笑道“沈明府有心了。”
徐光祚却是斜眼睇了一眼,只略略点头,便不再理会。这孩子有病,那范儿都装到骨子里去了,实在让苏默看的无语。
和王义一样,沈松在京中沉寂了多年,自然也早听闻过这位定国公世子的性子,所以并不在意。
在二人示意过之后,这才转身看向王义,抱拳见礼道“王档头,咱们又见面了。”
王义哼了一声,沉着脸不理他,却看向苏默道“苏公子,如今总能证明王某的身份了吧。”
沈松眼中闪过一抹怒意,却很好的掩饰住,面上似乎毫不在意王义的无礼,只负手站在一旁,耐心的等苏默和王义先说。
苏默看看场中越来越热闹,心中忽然兴起个恶趣味。对王义点点头道“王大人,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既然认识我们武清的明府大人,何以开始不说,偏要这个腰牌那个御制的来吓唬我要知道我只个屁民而已,足不出武清一城,认识的最大的官儿也就是明府大人了,你费事八脚的一通,可不是全白费了嘛。看现在这样多好,有我们武清明府大人专程为您来一趟,一切问题迎刃而解,多简单的事儿。”
王义听的好悬没气的一口血喷出来。这小王八蛋里外里都是他的理儿,费劲闹腾的一直就是他,现在却来怪我头上。尼玛,按照这混蛋的话说,真不会聊天。呃,不对,老子是来办差的,不是聊天。娘的,都被这小子带沟里去了。
王义恨恨的想着,却也懒得再分辨了,更懒得理会苏默话中隐隐的挑拨。苏默那句沈松专程来给他作证,岂不就是暗示他比沈松势力大,沈松是来捧臭脚的
而他也确实看不上沈松,故而对苏默的挑拨权当没听到,只哼了一声,又道“那么现在王某可以进去了吧。”
他不分辨,一旁的沈松眼中又是一阵恚怒闪过。面上虽无表情,但是微微轻颤的袍袖,却将那丝愤怒不小心泄露出来。
此刻听王义要求进去庄子,不待苏默回答,当即抢先上前一步,沉声道“且慢。”
王义猛不丁听到沈松竟然出来阻拦,一晚上的火气顿时再也压抑不住了,霍然转身盯着他,森然道“怎的我东厂办事,沈知县竟要阻拦嘿,好,好啊看来我东厂是安静的太久了,任一个阿猫阿狗的也敢跳出来嚣张了。嚣张没关系,只要知县大人能承担的起就好。嘿嘿,嘿嘿。”说到最后,只是一阵阵冷笑,满脸都是阴毒轻蔑之意。
沈松气的身子微微发抖,大袖霍的一甩,冷然道“本县不知王档头所言何意,但是本县既然身为武清县令,本县一干事务自然有权处置。若是因此使得王档头误会了什么,全凭王档头施为便是,本县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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