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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郎夜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步辄
古小福接连又打了几个喷嚏,那挨着她极近的羊腿散发着源源不绝的怪味,拼命地往她鼻间冲去,她不得已捂住了鼻子。
“我,我似乎不太喜欢这个味道……”她如实说,“还是你和风公子分着吃吧。”
“谁要和他分着吃!那个棺材铺的死老头也只将草药给他,而不肯分我呢,再说了,这两条分明是我……”礼易墨才有些欢快的脸色立刻阴郁了起来,他扭头看了下风雅颂,这个冰块般的男人依旧像个石雕般坐着,他们的木桌下正放了个火炉,将周围的一切都烤得暖烘烘的,而风雅颂的身上依旧穿着那身臃肿的毛皮衣裳。
“我也不喜欢这个味道。”风雅颂淡淡道,他取过酒,往口中倒了一口,另一只手轻轻地将羊腿往礼易墨处移了移。”
礼易墨的火气瞬间涌到了头顶,那小二恰巧将脑袋凑过,猛地被礼易墨动了下的胳膊打到了脑袋。
“把这羊腿给我葱爆了,红烧了,糖醋了,辣炒了!”他恶狠狠地将羊腿往小二脑袋上一甩。
小二傻了眼,他央着弱弱地问:“那究竟……”
“一种做法烧一盘!”礼易墨喝道。
古小福缩了缩脖子,礼易墨他似乎又触怒了,他的怒气似乎从那天山寨逃生一直延续到今天。

越近初一,月亮便愈发被云隐得只剩下可怜巴巴的一个下弦之角,黑夜下的天地显得有些混沌。
古小福起身,细细擦干身上的水珠,眼前是被木盆的烟雾缭绕出的一片氤氲,她湿着脚踏出木盆,脚下一滑,险些摔了一跤。
悦来客栈不愧为名誉天下的第一客栈,单是这天和坊间的客栈也为每位客人配足了冬日所需的保暖用品,连洗浴的木盆也置于大房内用五个火炉围着,木盆旁还摆了一盘花瓣。
所以古小福换了衣裳出门时,便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得打了个寒战。
她沿着木梯往下走去,却隐约觉得墙角似乎站了个人。
听了响动,那个一直靠在墙边的人抬起了头,微弱的月光依旧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脸,他的眉本还微蹙着,见了她后,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又很快镇定下来。
“礼易墨,你在这儿……”古小福便往木梯下方走着,礼易墨就这么一只手搭在楼梯一角的栏杆上,抬着头看着她一步步走下,他的目光不再闪躲,这样定定地凝视着她的模样,让她有些不自在起来。
“那么晚了,你……”古小福终于走完了这段楼梯,她往后退了退,与礼易墨保持着一段距离,她很怕他一言不发的时刻,那就意味着他会随时像头狼一般扑上来。
冷风轻轻地在她耳旁一绕,又带走了一丝温度,古小福缩了下身体,却见礼易墨往前走了一步。
她的眼神立刻变得惊恐起来,反射似地紧贴在墙上。
礼易墨意识到了她的害怕,没有再上前,他的手在黑衣的袖间紧捏了几下,又轻咳了几声,浓眉不自然地蹙动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
“蠢女人,我,我要跟你说件事……不过你别以为知道了这事后就可以对我作威作福,那不过是我脑子被虫咬了,那也不代表……”
“什么事?”古小福看着礼易墨双手插在腰间,依旧一副高傲的模样。
“我……”他将眸迎了上去,那双漂亮的双眼间似乎盛放着一把胡乱跳动的火焰。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你这女人又不是很漂亮,人又笨,没什么用处,有时候还唧唧呱呱,不过……反正……”礼易墨吸了口气,终于将憋了许久的话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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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礼易墨大爷要定你了!”
反应
虽然周围旋绕着瑟瑟的冷风,古小福还是将礼易墨的那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瞪大双眼看着他,他也这样凝视着她,说完那句话后,嘴唇不自然地歪了一下。
古小福的手慢慢移了上来,她的手指滑到了领襟上,将它紧了紧,随即猛地调头往黑漆一片的院子跑去。
冰冷的风在她脸上肆意地来回着,她边奋力跑着,边听到自己心中那惊恐旋绕着的声音。
“我礼易墨是要定你了!”“我要是愿意,就算随时上了你,礼易白也无可奈何!”这些从礼易墨口中说出的话听起来是如此可怕,他怎能那么不顾别人感受,随时随地说出这种话呢,不,这已经不是感受的问题,在这种夜黑风高的夜晚,刚才只有他们两人,他随时……
“蠢女人!你给我站住!”后方又传来了那阵暴怒的吼声。
不行,她不能停下脚步,就算剩下最后一口气她也要逃跑,爷爷说过,女子的名节比任何东西都重要,除了新婚的丈夫,要是被其它的人给……那一切都彻底完了!
后头急促追赶的脚步声愈发接近,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礼易墨这个像狼一般的人,随时可能扑上来把她压在地上,恶狠狠地将她的衣服撕成万千碎片,再毫不犹豫地上了她!要了她!
而刚刚那句话,分明已经是他即将在今晚动手的宣言了!这么一想,她怕得泪都几乎要飚了出来,若是逃不了,若是……
她感到后方的一只手已经在她背上触了一下,她奋力挣脱着,完了,礼易墨他已经追上来了……
她猛拐了个弯,脚却突然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猛地趴倒在地。
完了,完了,完了……她的脑中只剩下这么个词语在拼命旋绕着。
突然,一片熟悉的毛皮在她眼前晃动了一下,她的手掌已经摔得生疼,沿着那衣裳往上望去,便是风雅颂俯视着她的那双冰冷的眼。
“风公子!”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风公子!救我!”话音未落,她只觉得双手被一股力量一绕,风雅颂已经将她一下子拾了起来。
礼易墨气喘吁吁地站在风雅颂面前,他看到古小福这么可怜巴巴地缩在风雅颂的身后,脸上已经沾满了尘土,而风雅颂依旧目无表情,随着他肩上的雪狐皮毛一抖,他便将古小福揽到了更后方。
这个蠢女人,这就是她的回答吗,他礼易墨苦恼思考了那么多天,终于想清楚了这残酷的事实,拉下脸皮来跟她说清楚心意,她居然那么干脆地扭头就跑!
他恶狠狠地瞪着古小福,古小福被他的目光一吓,刚憋住的泪猛地冲了出来。
“怎么回事。”风雅颂平平地问。
古小福咬了咬唇,没有回答。
礼易墨感到自己的指尖已经变得冰凉了,这就是这个女人的回答,她果然已经厌恶自己到这般地步了。
而那个冰块男人……礼易墨双拳一握,猛地朝前方扑过去。
现在他想找个人打上一架,而最好的对象,莫不过是面前这个冰块男人!
风雅颂身子一闪,同时将古小福带着往左边一放,他的目无表情地注视着礼易墨,从袖中取出了鞭子。
古小福的心跳得异常厉害,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眼前着一幕。
礼易墨的速度移动之快,已经只让她看到一个黑影以巨大的力量一记又一记朝风雅颂扑来,风雅颂右手一抬,手中的鞭子便舒展开来,他手腕一抖,那银色的皮鞭就在地上啪地起了一阵烟尘,阻隔了礼易墨冲过来的道路。
“你这个混蛋不是没有痛觉吗,那就好好坐着让我打一通!”礼易墨怒喝道,踩了块庭院的大石跳起,瞅准了鞭旁的一个空隙,猛地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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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雅颂眉一蹙,他左脚一点,礼易墨的拳便只擦到了他的雪狐皮之上,那一瞬间,风雅颂的黑色长发与雪白的雪狐皮毛一齐被那拳风引得飘动了起来,只见他右手一收,在院中央的水面上触碰了一下,再牢牢站在水面凸起的一块大石上。
“你这个家伙,只会跑……”礼易墨喝着,只见风雅颂手间的皮鞭一闪,礼易墨的右腿便被那鞭子缠绕起来,他还来不及躲避,只见风雅颂袖间的皮毛一扬,礼易墨便整个人飞了起来。
“你该冷静点。”风雅颂冷冷地望着从空中掉落的礼易墨,当水花猛地从池中溅飞时,他腰间的皮毛腰带在空中一抖,他一个飞身,已经稳稳地落回了岸上。
“礼……礼易墨……”古小福傻在原地,她没想到礼易墨与风雅颂一交手,就被丢下了池中。
她望着那一圈圈往外泛着涟漪的水面,不敢想象当礼易墨从池中出现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他的怒气足以把那池子烧干,或者……他会把整家客栈给烧了……
她顾不得害怕,忙往池子边跑去,她紧紧盯着那涟漪的中央,既害怕中间出现什么,又担心那中央始终不出现任何东西。
当她跑到岸边的大石旁,那水面突然有了动静。
一颗湿漉漉的脑袋从池子里慢慢钻了起来,那张绝美的容颜再次映入她的眼帘,他全身湿透,那身黑衣与在暗夜中看着像墨一般的水池融到了一处,水珠顺着他有些歪曲的发髻顺着他的下骸滑下,在他精致的下巴处停留了一下,再嘀嗒嘀嗒地掉入池中。
“冷。”那个池中的男人说了一个字,逐渐抬起那双漂亮的眼。
那脸上的神情已经分明是属于礼易白的了。
逼紧的觉悟
没想到礼易墨会喜欢上小福姑娘。礼易白在桌旁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热气很快顺着白瓷杯沿往上散了开去,没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他有些出神地碰了下杯壁,指尖一阵发烫。
这样共用一个身体,在遇上这种事情时该怎么办呢,礼易白想起了那天在大树旁的情景,小福姑娘将挡剑的人错当是他,竟说出了心底的爱慕之情。
他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又再次举高白瓷茶壶,当那些水流顺着壶嘴往下流动时,他的眸一瞥,余光却发现一件青色的衣袍在一旁的窗边摆动。
他猛地起身,那个坐在窗上的男人灰白色的双眼便与他对视上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那间青衣一挥,就像是瞬间移动般,那男人已经闪到他的面前,他的下颚被猛地扼住,只见面前男人的嘴角一扬,一颗东西就顺着溜进了他的喉咙之中。
“你给我吃了什么!”礼易白捂住了喉咙,他一手紧抓着那灰眼睛男人的衣摆,生怕一个松手,那男人又会立刻逃开。
“别紧张,一颗在一炷香内暂时让他听不见我们对话的药丸而已。”那男人灰色的眼眸动了动,一手拉下礼易白抓着的衣摆,再指指礼易白的胸膛。
礼易白低头,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灰眼睛男人指的他,便是礼易墨。
“让我变回正常人。”礼易白抑制住心中汹涌而起的波澜,他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
灰眼睛男人微微一扬唇,他宽大的衣袂一飘,接着便靠到了床上。
“放心,我现在不会离开,今晚我来这,便是告诉你一些事情。”男人开了口。
礼易白的掌心已经沁出了汗,他在那男人面前坐下,一手放在桌上,他的指尖依旧颤抖着,突然被散着热气的白瓷壁烫到,不由得缩了一下。
那双妖魔般的灰色双眼没有放过这个细节,那男人的下巴微微扬了起来,他对于刚刚那个时刻似乎显得很满意。
“你究竟是为何要做这些事!”礼易白抿了抿唇,这么道,“不止是我,一路以来,我们遇见的在那些人身上所发生的事无不是你造成的,你究竟……”
“这不是你现在





日郎夜狼 日郎夜狼-第19部分
关心的。”从床上传来的那个声音立刻打断了礼易白的话,那男人靠在床柱上,他脖子上的那把古旧的铜锁动了一动,和他的手指一个碰撞,发出了一声闷响,让礼易白心中一颤。
“我今天来,是告诉你怎样将体内的另一个人杀死。”他启唇道,轻幽幽地说出了“杀死”两个字。
“或者用你的话来说,是告诉你变成正常人的方法。本来那两者就没有区别。”
礼易白没有说话,他明白这个男人说得不错。
他抬头细细端详着他,事隔十几年,那男人的容貌竟与他五岁时见到时一模一样,不,不只是那俊美的似妖魔般的面容,还有那铜锁,那衣裳,都与那天在山中见到的相同。
灰色双眼的男人一手挨了下床沿,逐渐靠近了礼易白,他的睫毛很密,这样覆盖在灰白色的眼眸之上,那双眼就像是一片起了雾气的大海般。
“知道一个人怎样才会从世上消失吗,除了直接给他捅上一刀之外,还有一个更简单的方法……”他这么缓缓说着,从口气中吐出的阴森森的字眼让礼易白觉得后背开始发凉。
“让他万念俱灰,生无可恋,觉得世界上再无容他之地,他得不到任何东西,也没有任何人需要他……放弃所有希望和梦想,如行尸走肉般过活……”
礼易白这么直直地看着那双灰色的双眼,他几乎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那双眼睛给吸去了。
那窗户已经紧闭,只有几丝风努力地从缝隙里往屋子里钻,一切隐约的虫鸣鸟叫都成了徒劳,完全被阻隔在屋子外头。
“现在你和礼易墨,便是少了一个躯壳吧,其实便是多了一个灵魂,只要那个灵魂的主人自己不想生存下去……”灰眼睛男人说着,食指猛地在桌面上一点。
“只要他自己不想生存下去,那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单是那食指的一个点动,已经牵连着礼易白的头部似乎跟着猛地拉扯了一根弦。
“你要我让他……”礼易白迎上面前那双眼,可他再怎样细看也无法猜透那男人究竟在想什么事。
“可你为何要这么做,当初服下丹药让礼易墨无故出现在我体内,现在又……”
“那年服下丹药的人是礼易墨,并不是你。”灰眼睛男人淡淡地说,他看到了礼易白脸上露出的那丝惊愕,宛若一朵意外开出的花朵般绽放着。
“你体内被称为礼易墨的男人才本该是礼易白,而鸠占鹊巢的人,便是你,圣人一般的绝代公子。”灰眼睛男人逼近道。
礼易白的手握住了桌旁的白瓷杯,那茶水已经凉了,那么温热着一点点划过他的指缝,他不能控制那个杯子的移动了,或者说,他已经惊愕到整个身体,或者是整个脑子都无法思考了。
面前那张仿佛不似该在人间的面容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又逼近了一步,礼易白只能用手死死地撑着桌子。
“很惊讶吗,得知了这个事实之后,你会怎么想呢,会认为让体内的礼易墨去死是理所应当的吗?”他这么看着礼易白,字字都像凿子般击打着礼易白的心。
礼易白的脑子一片混乱,他不得不信灰眼睛男人说的话,他与他对视着,若那男人说的话是真的,那他便不该存在于世,那他又是谁,又该在哪儿呢……
“害怕了吗。”灰眼睛男人退了一步,他很满意他看到的神情。
礼易白的脸上不再有笑容,他的双眸也开始慌乱地波动起来,沿着桌面往下的茶水已经透明得不见了颜色,有些甚至已经干涸了,留下一道断续的水痕。
他便像那些无力的水珠一样,被这个灰色双眼的男人随意丢到一个地方,又可以随时令他消失。礼易白这么想着,脑袋开始有些疼痛起来,不久前他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地方,他能通过礼易墨的眼来看东西,用他的耳来听东西,却根本无法动弹,那种根本没有落脚处的如处身于深渊的痛苦已经让他感到呼吸愈发困难。
“明白了吧,你才是该消失的人,那么,消失吧,如何?”礼易白听到前方那个漠然的声音淡淡飘进他的脑中。
礼易白身上的白衣无力地垂着,刚刚从池中出来换去了那身黑衣,那身上的白衣还没有沾染够他的温度,显得有些冰冷。
“不。”礼易白说。
他的四肢不再抖动,像是强抑般地让自己镇定下来,慢慢抬起头。
“我要活下去,无论如何……”他绝美的双眸闪动着,这么道,“无论如何我都要活下去!”
“哦。”灰眼睛男人支吾了一声,他拍了拍青色的衣袖,缓慢地眨了下眼。
“那十月初一前,来大燕岭找我。”他脖间的黄|色铜锁顺势垂了下来,轻轻地贴在礼易白的白衣领襟之上,他的唇凑近了,礼易白听到那近在耳旁却又遥远似地狱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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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明白我的话,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你如愿。”
礼易白的双手依旧冰冷着,他感到耳旁一空,接着便是紧接而来的开窗声。
“等等。”礼易白喊住了他,灰眼睛的男人已经站在窗旁,从外头呼呼灌进的风将他的发和青衣吹得整个往后飘扬了起来。
“你会同礼易墨说同样的话吧。”礼易白道,“让他也想尽办法将我除去。”
那双灰色的双眼眨了一眨,随即他的嘴角便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那可说不定。”
话音未落,那道青色的袖子一闪,很快便只剩一片伫立在冷风间的空窗了。
礼易白站着,不禁掐了下自己的手。
刚刚的一切就如做梦一般,可那灰眼睛男人出现而带来的那种无尽的恐惧仍旧让他心悸不已。
“嘚嘚嘚。”后方传来的一阵敲门声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谁。”他问。
“公子……是我……”是古小福的声音。
古小福手拖着杯姜茶,姜茶周围还小心地用皮毛捂了一圈。
又因为她和礼易墨的纠纷,害得绝代公子受了苦难,不过幸好绝代公子在被取代时无法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不然他可知道了她在大树下对他所说的话了。
她正想着,门已经吱呀一声开了。
绝代公子的面容露了出来,虽然有着一丝倦容,那漂亮的容颜依旧没有改变,却更是带上了一分惹人怜爱之气。
“公子,这茶……”古小福有些不敢直视他那双温柔的双眼了,一想到他为她挡了箭,她还没来得及真正对他说声谢谢呢。
突然,她的手被覆住了,那杯姜茶啪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古小福觉察到了手心的温暖,就像被太阳包围住一般,绝代公子的手这么轻轻地裹住了她,他那双平静的眼这么凝视着她,是公子,是绝代公子,可是他怎么会……
“小福姑娘……”也是绝代公子的语调。
古小福只看到那双美丽的眼闭了起来,他逐渐缓俯下身来,那高挺的鼻子微侧着,他那侧过的半边脸庞就像是散发着光彩一般。
接着,他一点点,温柔地将唇覆到了她的唇上。
惊为天人
木门半敞开着,从里头泻出一片橘黄|色的光晕,外头属于夜晚的暗蓝色也从另一头包裹了上来,将站在门槛两边的一男一女全都笼罩在那片暧昧又迷离的光线之中。
风雅颂目无表情地在庭院的小道中走着,过了一处精心修整的小花园,他透过那片矮木丛远远地看到了那间屋子。
他的目光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按照自己原先的路线一直往前走,他的毛皮衣袖和腰封与两旁的枝叶摩擦着发出沙沙的声响,当走到那木门正前方时,那一男一女分开了。
古小福有些羞涩,她难以置信刚刚发生的一切,她的唇上还留着绝代公子的温度,她简直认为自己是在做梦了,那是礼易白的吻,那的确是绝代公子的吻,而那个白衣男人现在依旧那样真实地站在她面前。
她回头,便与风雅颂的双目对上了。
风雅颂极其平淡地往那儿投去了目光,又缓慢地将眸收了回来,他的脚步只是微微迟疑了一刻,接着再度不徐不慢地往小道上继续走去。
“吓到你了吗?”礼易白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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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小福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她的心中依旧小路乱撞着,绝代公子的吻不同礼易墨的,那样温柔又温暖得几乎要将她融化。
“为什么……”她轻问,那声音小得几乎自己都听不到。
她低头看着地上,绝代公子的白衣下摆几乎将她的罗裙都映出了白色,在屋内还投着两人的影子,那样斜斜长长地,竟然交叠到了一处。
那影子动了起来,她没有得到回答,只觉得双肩被轻柔地抚上了,她一跌,便靠到了他的胸膛上。
“我会好好待你,小福姑娘。”那个声音这么道。
古小福的身子绷得紧紧的,她第一次那么近地闻到了从那身白衣间透出的隐约着的香味。
这一切真的不是梦吗……古小福想着,狠狠掐了下自己的虎口。
礼易白抱着怀中的人,他看到了屋外对出的那片树林,那片已经枯黄了的树林和亭子完全掩盖住了后方的庭院,他看不到那儿种植着怎样的花草,或者在这样的寒冬,那儿早就没留下一点残花败叶了。
他感到怀中女孩的颤抖,心头的愧疚也便油然而起。
一炷香的时间早已过去,礼易墨他想必在体内愤怒地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吧,他这么想着,苦笑了一记。
无论如何,他要成为活下去的那一个,每个病人都奋力想要抓住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挣扎的场面对于一个医者来说是再熟悉不过。
生命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恩赐而来,蝼蚁尚且偷生。
礼易白抱紧了怀中的身体,他被那朦胧的月光引着往上看去,那月亮也在为几天后的消失做着奋力的挣扎。
只是会对不起她,不过她说过她爱慕着他,他会尽力好好待她,会向那村中的老人提亲,会娶她为妻。
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一阵冷风往他的脸上吹来,礼易白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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