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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郎夜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步辄
“没用的,我的腿,请了许多大夫也无法医治,已经快五年了,想必里面的皮肉早就已经腐化了吧。”他无奈地笑笑,“现在我和娘子能在这个小地方平静过活,已经很高兴了。”
“没有到最后一刻,都不要轻易放弃希望。”绝代公子说着,走到那男人面前,他看着他,“也算是还了今夜留宿的费用。”
绝代公子的笑容似乎足够融化一切,那床上的男人定定地与他对视着,他有些发白的唇抿了抿,点了点头。
布料一掀起,那男人有些发黑的小腿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怎么造成的?”绝代公子一手轻轻地在他的腿上按压着,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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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闷哼了一声,额间渗出了汗。
“我叫郭齐,之前是个戏子,在城里也有些名气,可有一次踏青之时,不小心跌落山崖,在我苏醒之后,却发现腿上已经被刺进一根长竹刺,那刺得太深,居然整个没进了腿中,从那以后,我的腿就废了。”
绝代公子的眉蹙了一下,他的手轻轻在那男人脚上一处一点,郭齐就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是这里吗?”绝代公子问。
郭齐点点头,宽慰似地一笑。
“虽然不能再上戏台,可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在那次意外之后,我终于邂逅了一个最爱我的人,那个在竹林里发现了我,将我救起,又细心照顾我的人就是我的娘子,她请过无数的郎中大夫,但对我的腿都没有办法,我也死了心,只要能和她一起平静地生活下去就好。”
“竹林?是前面那片竹林吗?”古小福问。
床上的男人点点头,补充道:“我们干脆就住在这儿,娘子会偶尔去市镇上卖菜,我在床上编一些竹篮,日子也还过得去。”





日郎夜狼 日郎夜狼-第3部分
“我该能治好这条腿。”绝代公子将手放开,打开了他的包裹,又在竹篓中翻动着什么。
“不过要多打扰四五天了。”
于是古小福心中更加确定,与治病救人比起来,绝代公子会很容易将自己的事抛之脑后。
那一夜,简单地铺了几件衣裳,古小福和绝代公子便和衣睡下了。
古小福偷偷地转过头去,在一片黑暗之中,也能看清绝代公子那漂亮的侧颜,即使在睡着时,他的脸上也依旧带着那种闲适安定的神情,他的气息淡淡地围绕在古小福周围,古小福抿了抿唇,离他远了些,可离得越远,心跳还是那么快速,她想着,又偷偷挪了挪身子,指尖碰触到了绝代公子垂下的白衣。
这是她与绝代公子出来寻找半仙的第一夜,仅是握着那个衣角,她已经觉得心中漾满了幸福。
天亮了,直到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棂将那张木床照得亮堂堂一片,绝代公子才坐到了床边,将郭齐的小腿放到自己的膝上。
古小福站在一旁看着,不敢胡乱出声。
绝代公子的右边已经放了一个竹筒,他将盖子打开,从里面勾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放在手上,另一只手轻轻地在他的腿上一点,郭齐立刻与昨夜一样猛地惊出一把汗。
绝代公子俯下身,注视了一会儿郭齐的小腿,接着将那团东西涂到那已经发黑的小腿上。
他只是涂了小小的一个圆形状,接着收过小福递上的一把香,用香在那团黑物旁轻轻地打着转。
小福死死地盯着那雾气弥漫间的那团黑色膏药一般的东西,突然,从那个黑色圆圈中间露了一个白点。
郭齐已经惊呆了,他咬着下唇,与小福一同注视着那个白点。
那白点越来越大,竟渐渐露出了血红色的一截。
“竹,竹刺!”郭齐惊呼道,他的额上已经全是汗水,想必在他小腿的竹刺每出来一分,他都得忍受很大的苦楚。
“不要去拔它!”绝代公子厉声道,喝止了他的动作。
郭齐吓得缩了手,从那黑色圆形中冒出的刺越来越长,等到足足有一尺长的时候,终于不再动弹。
绝代公子手指一点,那根刺就叮地一声掉落在地。
郭齐大呼了一口气,他的小腿艰难地移动了一下,接着葡萄般的眼睛眨巴了几下,嘴巴歪了歪,几乎要哭出来。
“大夫,大夫,谢谢你!谢谢你!”他悦耳的声音在房内回响。
“我的腿终于有知觉了!等娘子回来,她一定会高兴万分的!我的腿,我的腿啊!”他大笑着,边向绝代公子跪拜着。
绝代公子的嘴边还带着那丝笑容,温和道:“你的腿虽然有了知觉,但接着几日我还要帮你去除腿上的一些腐肉,大概三四日,腐肉去尽,你的腿自然没有大碍。”
郭齐感激涕零地道着谢,于是接下去的几天,古小福也看着绝代公子继续为男人治疗伤腿,她啃着饼,远远地注视着他们,看着他的黑发垂在白衣间,眉眼间那么专注的神情,小福想,绝代公子他若不是仙人,也一定善良得似是观音娘娘座下的童子。
日子不知不觉地过着,小福突然一个激灵,她抬头,却发现夕阳已经映得半边的山脉都血红一片了。
今晚就是十五月圆之夜,她狠狠地抓了几下自己的头发,自己的记性怎么会如此差,差一点就忘了今晚会发生的大事。
她急匆匆抓了几把干菊,连泡了三壶茶,看着绝代公子喝下后才放心了些。
“要是我今夜不睡,那个人是否就不会出来?”绝代公子问。
他已经为郭齐包扎好了双腿,现在郭齐正兴奋地拄着拐杖在屋中来回走动,无暇顾及小福与绝代公子之间的谈话。
“他上一次出现,是在初八的丑时。”古小福道。
绝代公子沉思了一会儿,起身开始收拾放在四周的药材。
“恩公,恩公,怎么你要走?”郭齐玩够了自己愈合中的小腿,葡萄般的大眼怜望着绝代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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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我家娘子这几天就该回来了,等她来,做上一桌好菜来谢谢你们,再走不迟。”
绝代公子对他浅笑了一记,道:“我们正在赶路,过了今晚怕是……”
“恩公,到时候我雇上马车送你们上路!”郭齐斩钉截铁道,白皙的脸透着一股神采,“我家娘子她,今夜应该就会回来,你可是我家的大恩人,可一定要让她见一面……”
郭齐奋力挽留着,绝代公子只得点了点头。
“已经喝了菊花茶,今夜我不睡,再用绳子把我绑住,应该不会怎么样吧?”绝代公子对小福小声道。
小福点点头,不知为何,看着绝代公子那释然的模样,她心中的大石还高高地悬在原地。
恶狼爆走
绝代公子躺在木床上,他的四肢摆成了一个大字型,分别被牢牢地束在床沿,又一条长绳从他的胸上绕过去,在白衣间走了几圈,再被紧紧地固定在下方的板子上。
“你绑得很熟练,小福姑娘。”绝代公子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对小福道。
小福脸一红,手上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她有些抱歉地看着被绑得像粽子似的白衣男人,小声道。
“弄痛你了吗?”
绝代公子缓缓摇头,他也只是这么一说,没想到不但不起宽慰的效果,小福却显得更担心了。
“恩公,为什么要绑住自己呢?”郭齐拄着拐杖跳着脚上前,不解地问。
“我得了一种病,今夜可能会有些不寻常,若是给你带来麻烦,可是十分过意不去。”绝代公子对他扬了下唇,有礼地点了下头。
“所以今晚只能打扰你睡在地上了。”绝代公子歉意道。
郭齐的忙摇头,他开心地往地上的地铺一座,将手上的拐杖高高举起,伦了几圈后,蹬地往地上一拄,大眼一睁,摆出了一个架势。
“等我腿好了,可是有机会再上戏台呢,娘子一定会很高兴,我们今后也不必再过这种穷酸日子……”
郭齐的漂亮的眼中盛满了期望,遥望着窗外的一片星空。
今天果然是十五,那月已经圆得像玉盘那样大,炫耀似地高挂在空中,将整片房间照得亮堂一片。
郭齐躺在地铺上,欣长的身体微蜷着,他的呼吸声很轻,白天在屋子里转了太多次,转眼就进入了梦乡,睡时还不忘抱着他那条正在复原的腿。
古小福在坐得端正,双眼不敢离开绝代公子一刻,他现在正以这样的姿势躺在床上,无论是黑发还是白袍,都这样美丽的散开,铺在床面,他被捆绑着的手腕微微弯曲着,小福能看到那双大手和明显的指节。
“这些伤痕,是采草药时留下的吗?”小福第一次这么细看绝代公子的手,那手心和指尖上都有些深浅不一的伤痕。
“有些是,有些也来得很莫名。”绝代公子温和地回答。
小福想,那些莫名的伤,应该就是礼易墨带来的。
“丑时快到了吧?”绝代公子平静的眼投向窗外,看着那轮月。
小福咽了下口水,离上一次打更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她的心情也愈发紧张。
“如果我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就尽力逃开。”绝代公子淡然一笑,凝着小福的眼,“等我回来,一定能找到你的,小福姑娘。”
古小福心中漾过一丝暖意,她不敢再看绝代公子的脸,坐得更加端正了。
屋子非常安静,窗外传来些河塘中杂虫的扑腾声,绝代公子不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外面的那轮月,双眼缓慢地眨动着。
“当当,当当。”古小福浑身一紧,打更声,丑时,丑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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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回头看绝代公子,他的眼依旧缓慢地眨着,那长长的睫毛缓缓盖在眼睑上,接着又更加缓慢地睁开。
就在一瞬间,那平静如大海般的眼神就变了!
那眸子凌厉一转,对上了小福的眼。
“礼……礼易墨?”小福站了起来,顺手握住一边准备好的木棍,看着床上那面无表情的男人。
“放开我。”那个男人道。
古小福惊恐地和他对视着,摇摇头。
那男人冷漠而邪气的眼死死地与古小福对视着,他什么也没做,古小福的手就已经开始颤抖。
她想再这么对视下去,她一定会被他的气势迫得跌倒在地。
礼易墨转过了脸,只见他双手一握,四肢突然一紧,那绑着他手脚的绳子就开始滋滋直响,古小福看呆了,那些粗粗的麻绳争先恐后地断裂开外圈的那些绳头,而中央还连接着的部分也变得越来越小。
礼易墨活动的范围大多了,他更加使劲地挣脱着绳索,只能趁现在……古小福想着,将棍子高高举起。
“你敢!”礼易墨大喝一声,小福吓得手上的棍子立刻落了地,就在同时,只听崩崩几声,随着他的一使力,那些麻绳就像软掉的蛇皮般瘫倒在床上。
礼易墨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揉了揉手腕,将有些散乱的发捋了一记。
说时迟那时快,小福刚想转身逃跑,一个白色的身影就刷地闪到了她的面前,随着大手一盖,她就被压到了墙角。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古小福战战兢兢,强迫自己注视着他的眸,“把,把身体还给绝代公子……”
“还?”礼易墨的眉一锁,脸突然靠近。
“你为什么不说,让礼易白把身体还给我?!”礼易墨有些愤怒,他那凶恶的眸子似乎要将小福活吞下肚。
被那双魄力的眸瞪着,小福的脑子一片空白,她觉得自己应该组织好一段话来说服礼易墨,可却什么也想不出来。
“恩,恩公……”突然从地边一角发出了一个轻轻的声音。
古小福一转头,便发现郭齐已经坐了起来,他睁着迷蒙的睡眼望着两人。
“你们在做什么?”他问。
礼易墨一横眉,就看到了郭齐,他转回了脸,什么话也没说,小福只感到她的的手腕被面前的男人狠狠抓住,而他一个探身,就强势地覆上了她的唇。
这是……在做什么……
古小福简直吓傻在那儿,那个唇狠狠地落在她的唇上,那种从未有过的特殊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震发麻,绝代公子他……不,这不是绝代公子……可是……
礼易墨将小福狠狠固定在墙上,他的唇虽然激烈,却只是在她的嘴上狠狠地压了几下,接着手掌一撑,便半抬起了身子。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礼易墨对着坐在地铺上的男人道。
郭齐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了脸,他虽然已经成亲几年,却是第一次看到一对男女这样光明正大地在面前做这类事。
“抱歉,恩公,打搅了,你们继续,继续。”他闷哼着,转身将床单盖回,背对着他们。
古小福的手心发凉,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唇,再抬头看看面前的白衣男人。
礼易墨却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看看怀中的古小福,嘴角一歪。
“怎么,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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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小福愣愣地抬头,不知该怎么回答。
礼易墨舒了口气,扭头看看躺着的郭齐,没有说话,嘴角却浮出一丝笑容。
“别惹事了。”古小福上前一步,拦在礼易墨的另一边。
礼易墨表情淡然,俯视着面前比他矮上一个头的女人。
“礼易白一路上不停地救人,那只好杀几个来平衡,怪不得我。”
窗外的月明晃晃的,将礼易墨俊朗却冷酷的面容照得十分清楚。
古小福正想说什么,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轻碎却匆忙,越来越近,直到窗边人影一闪,那木门外起了响动。
小福与礼易墨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站在原地没动。
门后的栓子逐渐开了,随着锁链咣当响动,那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扎着头巾,满脸尘土的女人从黑夜中走了进来,她熟稔地将身上的扁担和篓子卸下,靠在墙角,她背过身,合上门,双手正解着下巴处的头巾时,一抬眼便看到了站在对面的古小福和绝代公子。
“啊!”她惊呼一声,双眼满是警惕,“你们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里!”
古小福还没来得及解释,地铺上的郭齐已经被声音惊醒了。
“娘子……”他坐在地上,揉了揉眼,顿时来了精神。
“娘子,不得无礼,这两位可是我们的恩公啊!”郭齐说着,起身拉过眼神依旧狐疑的女人,指着古小福和绝代公子。
“腿啊,我的腿啊!”他兴奋地指指下方,脸上散发着抑不住的神采。
“那根竹刺取出来了!那根竹刺取出来了啊!”郭齐拉着妻子的手,漂亮的眼不住闪动着。
接着点亮的灯光,古小福才看清了那女人的容貌,与郭齐不同,她看上去已经是个十足的农妇了,皮肤泛黄,发髻草草地挽着,被头巾压得有些发油,而她的眼角也已经有了些细纹,现在她正难以置信地看着丈夫的腿。
“好了?”她愣了半晌,从口中吐出几个字。
“是啊!恩公为我取出了腐肉,现在没有拐杖,我也可以自己行走了呢!”郭齐笑道,“不过几日,我完全好了,就能重上戏台了,到时候你也不用那么辛苦下地种菜劳作,我们……”
那个女人的眼越睁越大,双唇不住抖动着,她的鼻翼急剧地张合着,似乎全然听不到丈夫在一旁说的话。
“好了……好了……”她喃喃地重复着,那盏昏黄的灯将她平凡而有些老化的容貌凸现得更加明显。
“为什么,为什么要治好他……为什么……”那女人抬起头,愣愣地看着站在那儿的绝代公子。
疯狂的爱
“为什么?为什么要治好他!”
那女人的话一出,古小福和郭齐已经完全愣住了,礼易墨倒显出了一分好奇,将身体靠在墙边,观察着这个农妇。
“娘子,你糊涂了吗,我,我好了呀……”郭齐企图让妻子回过神来,可那农妇的眼中突然溢满了泪水。
她一转身,紧紧地握着郭齐的手,脸上已经泪水涟涟。
“不要走,相公,答应我不要离开,我累死累活也没关系,什么家事都由我来做,只要你不要走……”她抖索着唇,慌乱道。
郭齐紧紧按着妻子发抖的肩,想让她镇定下来,可她却哭得愈发厉害了。
“不,你一定还是会走的,会回到那个戏台去,那戏班子里一定有很多漂亮姑娘吧,芙蓉,水仙,牡丹……我知道她们都恋着你!你腿脚一好,一定还想再站回到那个地方,她们就会像苍蝇一样围着你转……相公,我求你,不要走,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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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齐白净的脸上露出了些尴尬的神色,他不好意思地回头看看站在那的两人,边好声劝道。
“不会,我不会……”
“其实他的腿早就能治好的吧。”古小福一个出神,身边那袭白衣就突然走了上前。
礼易墨站在那个农妇面前,嘴角带了丝蔑视的笑容,道。
郭齐惊讶了,他看看礼易墨,又看看妻子,难以置信道。
“恩公,你在胡说什么,当初是娘子在竹林里救了我,她那样细心照顾我的起居,在我腿废了受尽冷眼时也没有遗弃我,我才知道这才是值得我共度一生的人,这些年我们也找了很多大夫,治不好伤,娘子她也……”
礼易墨没有多言,只是用那种玩味的,几乎透视人内心的眼神这样冷冷地盯着农妇,古小福看到农妇的眼睛越睁越大,瘦黄的两颊被烛灯打上浓重的阴影。
她出神的眼看看礼易墨,又看着极力为她辩解的丈夫,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是,这么多年来,那些来治病的大夫郎中全都说了谎。”她带着几乎绝望的眼神看着郭齐,声音哽咽,“我给他们都塞了银子,只求,只求他们骗你说没有医治的希望,因为我不想让你走,不想让你离开我……”
郭齐脸上的神色变了,他看看自己的腿,放在妻子肩上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
月还是这样高照着,银色的光芒愈发强烈。
礼易墨脸上隐着的笑意却更加明显了,他看着屋内狼狈对视着的夫妇二人,不紧不慢地又开了口。
“还有那根竹刺……”他那邪魅的眼含笑地看着农妇。
“应该也是你趁他昏迷的时候故意插进去的吧?”
古小福定在那儿,她不敢相信礼易墨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而郭齐的脸色已经开始发暗了,从他眼中已经看不到一丝白天的喜悦。
郭齐转头定定地看着妻子,农妇一愣,握着他的双手也整个僵硬了,她怯怯地抬起头,只是颤抖着身子极快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又低了下去。
屋中的沉默静寂得可怕,但很快的,便被一声暴怒声给打断。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郭齐终于吼了出来,他清丽的声音一放大,在安静的夜晚更显得骇人。
农妇一直哭泣着,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每一记抽泣都几乎要晕过去。
“因为我爱你,我爱你啊!自从第一次看到戏台上的你,我就像着了魔了。你的每一场戏我都会去看,我知道你爱吃凉糕,每一次去看你,我都揣着一盒子的凉糕,可怎么也不敢靠近……你是台柱子,身边又有那么多的漂亮姑娘,我只能将那份爱恋埋在心里,直到那天,我偶尔在竹林中看到昏迷的你……”
农妇说着,紧紧拉着郭齐的衣衫,哭喊道,“那时我简直是惊讶极了,你居然那么近距离地在我面前,虽然已经昏迷着,我是想救你的,当然想救你,可就在那时,对,就是那个男人,那个有着灰白色双眼的男人……”
“灰白色双眼?”古小福和礼易墨顿时焦急起来,异口同声问。
“是啊,那个灰白色双眼,脖间挂了个大锁的男人,他从我旁边经过,把竹刺递给了我,这么说:‘如果想要将他留在你身边的话,试试这个怎么样?’”农妇哭泣着,喃喃着道,“即使是一天,我也想尝尝在你身边的滋味啊,就算以后要下十八层地狱,让地底的小鬼抽筋扒皮,我也……”
“别再说了……”郭齐紧咬着下唇,他白皙的皮肤看起来有些近乎透明了,他拖着还有些不便的双腿走到木床边,扶着床沿坐下,接着和衣躺在上面。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让我当了五年的废人吗……”他喃喃地说道,“五年啊,五年来我只能这样躺在床上,除了编编竹篮,什么都干不了……”
农妇不再说话,只是将脸越埋越低,她望着丈夫的脸,上前了一步,那床沿便传来了一句缓缓地声音。
“别过来。”郭齐的发垂下,将他的脸完全埋住,那声音死得就像是块冻了千年的寒冰,没有丝毫感情。
农妇的肩抖动着,她一个没站稳,身子便向后倒去,古小福忙上前扶住她,隔着布衣碰了她的肩膀,古小福才发现,那布衣下早已是瘦骨嶙峋。
“那个男人,后来去了哪?”古小福本想安慰她,可一开口却是这句在她心头绕了许久的话。
农妇眨巴了下眼,她的眼神分明已经出神到呆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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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就先告辞了。”礼易墨对郭齐简短地说罢,一把拉住古小福,就走出了木屋。
那间原本还带了些温暖的房子像是被凭空凿了一个洞,一阵风吹过,便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了。
云雀扑腾着翅膀从破旧的窗口中飞了出来,它亲昵地想停在礼易墨的肩上,却被他厌恶地挥开。
古小福慌忙去捉云雀,云雀有些纳闷,但也不愿意停在小福手间,只跟着他们在上空缓慢飞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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