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粉碎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木允锋
半年的进攻连战死再加病死,他们损失了两万多人,几乎已经达到了整个金军的七分之一,如果能够通过扶赵构上位得到他们想要,当然比他们用命还强得多,更何况这时候城里宋军的数量比他们还多,这也是粘罕故意通知杨丰挑起他们内斗的原因,他必须得想办法让宋军自相残杀死一部分,这样以后才可以保证赵构不食言。
应该说粘罕的目的部分达到了。
城里的确打起来了,但可惜是一边倒的碾压。
这种情况下萧庆这支奇兵就不得不上场,按照赵构要求进攻御营军,只要把御营军打出内城,就可以继续让城内的战火持续,时间久了说不定会出现意外的惊喜。而曾经跟着郭药师和宋军打过多年交道的萧庆,原以为这样的战斗也就是摧枯拉朽的,毕竟战场上他见过太多宋军的一触击溃,而且他当初也跟着郭药师在汴梁驻扎过,很清楚这里的大宋禁军纯粹是个笑话。然而他却没想到这一次的对手完全堪称脱胎换骨,居然不但能硬顶甲骑而且还相当凶悍,转眼间就让他死伤了三分之一,甚至不得不选择撤退,然后王渊和苗傅的投降让他们失去最后的希望。
既然这样只能改b计划了。
b计划就是强攻咸丰门也就是酸枣门,打开城门放外面的金军进来,但必须和守城的宋军血战,好在此时金军对陈桥门的进攻,已经将宋军主力吸引到了东北角,咸丰门一带肯定不会有六甲神兵的。
就在这时候他们后面突然一阵混乱。
萧庆急忙转头,就看见一支汹涌的骑兵洪流正沿内城墙狂奔而来,这些骑兵手中那些长得夸张的长矛已经端起,踏着雷鸣般的马蹄声,在宽阔的道路上不断加速,而后面他的部下正匆忙结阵准备迎击,但皇宫的拱辰门方向大批步兵也已经追击而来,他没有丝毫犹豫地催动了战马。
“快走!”
他对着后面大喊一声。
紧接着他第一个冲进了景龙门的门洞,他后面赵构同样全速向前,两人转眼间就冲出这座内城的北门,然而也就是在同时,两人惊叫着猛然带住他们的战马,用愕然的目光看着他们前方,看着护城河另一边那条直通咸丰门的大街,而在那大街上无数的目光正看着他们……
历史粉碎机 第七零四章 大宋版黑鹰坠落
外面是人山人海啊。
在景龙桥北岸直通咸丰门的长街上密密麻麻全是人。
最醒目的是那些穿着红袍的教长们。
他们一手朴刀一手铁皮喇叭筒正在沿街喊话,身旁还跟着手拿铜号的随从,不断吹着一段很短的乐曲,实际上就是集结号,一面面旗帜被一名名旗手扛在肩头同样跟随,红色旗帜上绣着黄色的字,另外还有不同的动物或花卉图案,每一面旗帜上的图案都不一样……
这是民兵队队旗。
一个教区一支民兵队,红色旗帜带教区名称,为了方便不识字的信徒还额外有图案,至于什么图案就完全自己定了。
还有不断从各处巷口,各处院落甚至两旁商铺涌出的青壮年,他们手持着竹枪,朴刀甚至干脆就是锄头和砸进钉子的大木棒,还有估计是铁匠木匠之类扛着大锤和斧头的,所有人都在向着那些旗帜集中。而一些完成集中的旗帜下,那些青壮正在重新分散开用身边能找到的各种杂物堵塞街道,手推车,破木板,甚至还有人干脆抬出各种桌椅家具。这些胡乱地堆放在街道上形成一个个对骑兵来说简直令人崩溃的障碍,居然还有一些小孩在人群中欢乐的奔跑,扯着绳子在街道上编织着同样令骑兵崩溃的绊马索。
而在街道两旁那些小楼上,无数人也在探出头。
其中居然还有数量众多的女人,她们一边说笑着一边拿出一块块石头堆放在手边。
就在此刻所有人转过头。
所有人都在盯着从景龙门里冲出来的赵构和萧庆等人。
萧庆没来由一哆嗦。
这个从怨军时候就跟着郭药师也算得上杀人如麻的猛将,此刻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生出一种柔弱无助感,就仿佛自己是一只被狼群盯上的小绵羊,他使劲晃了晃脑袋,尽量驱散这种诡异的感觉,在心中默默念叨着他们不过是一群老百姓而已,他的铁骑一冲肯定就会四散奔逃的,然后脑子里浮现出他们之前烧杀抢掠的画面,终于还是重新振作起来。
“杀!”
紧接着他举起狼牙棒大吼一声。
下一刻他第一个催动战马冲过了景龙桥,赵构也被逼到绝路了,同样拎着根长矛向前,在他们后面两百多铁骑汹涌而出。
“杀!”
他对面无数吼声响起。
以那些红袍的教长为首,所有在街道上的青壮年自动组成队伍,举着密密麻麻的竹枪撞向景龙桥头。
冲过桥的萧庆吼叫着猛然向上一提战马,他胯下战马嘶鸣一声向上跃起一下子到了挡路的街垒上,然而这街垒是一大堆杂物堆积而不是实地,下面全都是空的,战马的四蹄几乎瞬间陷入其中,被踏断的木板在马腿上划出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战马悲鸣着瞬间没了冲锋的气势。几乎就在同时对面密密麻麻的竹枪也刺来,马背上萧庆凶悍地一挥狼牙棒凭借力量瞬间砸开正前方的竹枪,然而就在同时人群后一群青壮突然从两旁的店铺冲出,紧接着手中投石索甩动,一个个拳头大的石球呼啸而来,其中一个正砸萧庆右眼。
他惨叫一声那右眼立刻就瞎了。
还没等他清醒过来,马头前面突然多出一个人,拎着把匕首就要往他身上扎,他挥着狼牙棒就往这人脑袋上砸,却没想到右胳膊上骤然一下重击,那狼牙棒立刻就坠落。
紧接着大腿上一凉。
他低头看着从铁甲下斜扎进大腿的匕首发出一声悲愤的嚎叫。
就在同时因为右眼看不见而无法照顾到的右侧,那凶猛的重击再一次落在他后背上,他惨叫着喷出一口鲜血,刚抬起头一柄竹枪到了面前,撞在铁甲上的竹枪向上一滑,正好他的熟人也很多。
他可是赵佶的宰相,而且赵桓继位后也是宰相,还是出了名的主和派本来就名声挺臭的,所以自知被老百姓揪出来免不了被群殴的他,干脆趴在那芦苇丛里不敢露头,然而一队汹涌而过民兵让他悲剧了。几百个人从他背上踩过去啊,虽然很快他就撑不住想爬起来了,但却已经没有能力爬起了,他就那么在无数大脚的踩踏下在淤泥里越陷越深,到最后终于被彻底踩进了烂泥,以至于杨丰在城里搜捕了他好几天才被人无意中发现。
至于其他那些衮衮诸公们结果也都是非死即伤,实际上多数都是被活捉,死的反而并不是很多,毕竟民兵们更乐意活捉他们。
总之这也算大宋版河阴之变了。
当李彦仙杀光留在后面阻击他的金军骑兵,率领部下到达景龙门的时候,这边的战斗也已经结束,除了一些没玩够,正拖着金军俘虏在城内游街的,绝大多数民兵都已经开始清理战场和那些街垒,至此这场让大宋接连死了两个皇帝的政变彻底结束,至于接下来就该是新皇登基,重整朝纲了……
呃,利益分配了。
历史粉碎机 第七零五章 老夫就不客气了
就在城内混战落幕的同时,城外金军的进攻也彻底失败,既没有等到赵构成功也没有等到萧庆里应外合的粘罕,还是没能撼动已经阻挡了他半年的汴梁城……
而且他还死了三千多精锐。
作为他前锋的敢死队几乎全部折在了汴梁城下,五雷铳,碗口铳,三眼铳,弩炮,床弩,配重投石机甚至于火箭和万人敌,各种各样堪称强悍的冷热武器一遍遍不停地rou躏那些为强渡护城河,不得不脱下沉重盔甲的敢死队员。这些精心挑选出绝大多数都是女真老兵的强悍战士,在不适合他们的战场上和相比原本历史提前跨度最少也是一百年,甚至七八百年的武器厮杀,一批批不断倒在泥泞的护城河两岸,用他们的血染红这道名为护龙河的深深堑壕,染红深度超过一丈的夏季河水。
但粘罕真得不甘心啊!
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城内局势到底怎么样了,赵构彻底失败了?还是打赢了食言?亦或正在僵持中?甚至还在战斗?
他什么也不知道啊!
高耸的城墙阻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他根本不知道城内情况,唯一能知道的就是火光和浓烟都熄灭了看起来情况正在稳定,但究竟谁胜谁负他是真得不知道,于是他再一次停在汴梁城下,在已经入夏的炎热中,在物资匮乏的煎熬中,等待城内的确切消息或者说等待他越来越近的末日。
而城里……
“斯文扫地啊!”
张叔夜骑着马,在一片混乱的街道上叹息着。
在他前方是汹涌的人潮。
在无数男女老幼的叫好声中,大批民兵队员押着几个文官走过,那些他熟悉的面孔此刻已经可以说是面目全非,被打得眼歪嘴斜的脸上全是惊恐,其中一个身上的官服都已经被扒掉了,纱帽被一名民兵挑着,帽翅只剩下了一个,就像玩具般在竹枪这个称呼有点亏心,那里面没有一个老的,都是些中年人,一个个叉着手毫无秩序地站在了大臣们的后面,就跟一群监军似的,在那里看着文臣武将们与太后官家开会。
会议内容很简单。
朝廷的改革。
准确说是官制改革,这时候还没被关进大牢,或者干脆死翘翘的原朝廷官员十不存一,过去的那些制度肯定没法维持,哪怕临时凑合一下也必须得改革,而这个改革已经由太后授权国师了,国师也已经拿出了改革的方案,今天就是对这套方案进行讨论是否照着办,而这套方案也就意味着未来的大宋权力中枢,那些改革后的官职无论文武都得争取。
“首先,内阁制。”
杨丰站在太后身旁,手中拿着一摞文稿说道:“设内阁首辅一人,老夫就不客气了,次辅二人,张叔夜,刘延庆,张叔夜兼吏部尚书,刘韐兵部尚书,六部剩余四尚书分别为户部尚书唐恪,礼部尚书李若水,刑部尚书司马朴,工部尚书老夫自兼。”
那些文臣们互相看了看,很显然对于这个结果比较满意,毕竟这都是他们的人。
“废枢密院。”
杨丰紧接着说道:“改设天下兵马大元帅府,大元帅府统天下兵马,一切军权皆归大元帅府,军队的调动训练作战及任免皆归大元帅府,以官家自兼大元帅,老夫以副元帅代理军务,大元帅府设总参谋部,总后勤部,总装备部,总训导部,分别管理作战后勤装备及训练,四部各设主官一人入内阁……”
“那兵部干什么?”
刘韐愕然道。
“预备役,征兵以及一些琐事,以后禁军厢军乡兵一律取消,改设大宋国防军,另外在地方编练预备役,也就是所有青壮年满足条件的都编入预备役,和府兵一样闲暇训练,国防军的士兵从预备役征召。”
杨丰说道。
“征兵而非募兵?”
刘韐说道。
“征兵一样给军饷啊,再说朝廷的募兵还不一样抓壮丁?”
杨丰说道。
刘韐不说话了,其他文臣也没说话,这家伙摆明了大权独揽,但此时谁也没本事反对,既然这样也就只好闭嘴了,再说内阁他们还是占优,只不过这时候人少,以后李纲和宗泽加入肯定要在内阁有位置的,那样他们就占优了。
那些武将们同样闭嘴。
他们的职位早就定了,御营司军和勤王军都整编成国防军,各军指挥使就是他们的,大元帅府四部也都是军方的,这都是实权官职,更何况还有以后各地的镇守使,四部主官入内阁加上次辅就意味着他们军方系统在内阁占五席,文官也不过七席,但目前只有五个到手,而国师实际上更亲近军方。
“诸位都没意见?”
杨丰说道。
文武一起摇头。
“那么就来下一项,三级,呃,不,应该是四民大会。”
杨丰说道。
历史粉碎机 第七零六章 人民审判
“四民大会?”
文臣武将一脸懵逼。
“对,士农工商,四民大会,想来诸位也很清楚,这一次平定逆构之乱很大程度上是依靠百姓,得民心者得天下,正是因为先帝爱民如子使得百姓皆归心于先帝,故此逆构为乱立刻引得群情激愤阖城喊打,如汤沃雪一夜剿灭,纵使逆构引外敌为援,亦不过徒惹人笑尔,百姓之力可谓覆舟矣!”
杨丰笑咪咪地说道。
那些文臣武将们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景龙门外,人潮汹涌瞬间就淹没金军铁骑狂殴衮衮诸公们的场景,然后他们突然有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这真是覆舟之力啊!
如果人潮淹没的是他们呢?
不敢想啊!
杨丰满意地看着他们的表情。
“我们必须要善用并引导这股力量使其不致走上岔路,这样强大的力量万一为某些野心家利用,那是要出大事情的,想想黄巾赤眉,瓦岗军,黄巢,都是这股力量失控的结果,哪怕本朝也还有方腊呢!而善用并引导这股力量的前提,首先就是上情下达不致于内外隔绝,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种事情不能再做了。
民又不是傻子。
愚民是没有前途的,一旦百姓醒悟是要算总账的。
虽然衮衮诸公都是爱民如子,大宋百姓也是深明大义的,但毕竟还需要互相了解。
比如咱们的官制改革。
必须得让百姓知道,得听百姓对此的看法,如果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要从善如流进行改正,这样才能做到上情下达,下情上达,内外一体,君民一心,共建我大宋之和谐盛世,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这黄巢方腊之流就复生了,那时候可就悔之晚矣,我想诸公也不想和逆构一样下场吧?
但如何使得上情下达,下情上达呢?
发告示?
登闻鼓?
这些要是真有用就不会生出方腊了。
故此需要一个更加有效的办法,也就是四民大会,暂时先在汴梁城内召集士农工商四民的代表,共同组成四民大会,以后朝廷的政策,民间百姓的意见,都通过这个机构进行沟,等打退金兵以后,还可以向全国延伸,各地的士农工商都选出代表到汴梁来,使官家和朝廷对百姓的爱护之心可以直达民间,使民间的声音也可以直达天听。”
杨丰接着说道。
他实际上就是先搞个三级会议。
三级会议就足够。
毕竟这才是西元十二世纪,这个时代步子如果迈得太大很容易扯着蛋,但一个三级会议还是可以的,大宋朝本来就不是封建时代的西欧那种等级森严,没有教会,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贵族,大宋的勋贵就是一户二十五文工资,本质上就是一个额外的加衔,话说一个公侯的每月也不过几贯钱,甚至就连皇权都没什么人真正畏惧。
赵官家没那么高高在上!
赵二时候一个市民丢了口母猪都敢敲登闻鼓,可怜赵二没兴趣给他找猪只好给了他一贯钱。
这就是大宋皇权在民间的地位。
到咱大清有理没理敲一下先来上三十大板。
大宋朝准确说就只有俩阶层,一个是官一个是民。
而这两个阶层又不是绝对的,而是可以流动的,民可以变成官,官也可以变成民,科举制度虽然后世令人鄙视,但在这个时代,这已经是最好的了,它至少给了底层一条上升渠道。
欧洲可是真得等级森严。
而民之中虽然也分士农工商,而且理论上也存在高低,但却很模糊。
比如商人在理论上地位最低,但实际上大宋商业繁荣,那些商人日子过得舒服着呢,他们不但没有科举的限制,甚至就连一些举人进京赶考都经常携带货物顺便做生意,而官府制定商税有时候还邀请商人参加,至于大宋的海上贸易之繁荣这就更不用说了。
这几乎是商人地位最高的朝代。
而士人理论上的确地位最高,但考不中进士也就是个穷措大,他们并没有什么特权,不像明朝那样有一堆优待,哪怕举人也只是三年內免丁役,主要是这三年得让他们准备赶考,但三年后还得去礼部再考一次,若考不好连这点优待那都没的,还照样是一个穷措大,他们和明朝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理论上大宋朝连个秀才都木有,叫声秀才只是觉得你读书有学问可不是因为真得有这头衔。
至于士子免丁役免钱粮?
开什么玩笑!
至于朝廷发廪膳?
做梦呢?
所以宋朝的士子与明清士子有着本质的区别,后者完全是地位抬得太高所以惯出一身臭毛病,但宋朝士子还没到那么天怒人怨,甚至也还能出一些优秀的人才,毕竟这时候扒灰公还没出生呢,扒灰公是一一三零年出生,而这是一一二七年,宋儒还没到理学称霸的时代。这个时代的儒生很大程度上还保留着部分下马写诗上马砍人的汉唐遗风,而北宋也并不是亡在儒生,明朝确实是,但北宋真得不是,北宋是亡在那些文官不择手段为自己扩大权力,最终导致文贵武贱文臣肆无忌惮甚至为保住这个格局,而不惜出一堆奇葩一样的昏招。
比如为求和给敌人通风报信这样的。
所以北宋四民之间没那么等级分明。
这个时代就连匠户制度也是没有的。
匠户制度是蒙古人搞的。
然后又被明朝延续下去。
不得不说洪武大帝局限性太大,不过他毕竟也只是个不识字的农民,不能指望他在经过了蒙古人的摧残,导致文明断代近百年后,还能重新接上宋朝的原来发展的轨迹。
八十年时间啊!
足够摧毁很多东西了。
而北宋的匠户只是一种户籍上的职业登记,官府的户籍上的确有各种户,但只是为了便于管理,方便朝廷需要工匠的时候从民间征发而已,虽然是摊派式的强行聘用,但工匠却不是低人一等的。
实际上工匠子孙考进士也没问题。
赵二时候就已经定下了规矩,工商之民有出类拔萃者,地方也可以举荐,甚至和尚道士还俗都能考,至于实际操作中可能没那么简单,毕竟文人控制着举荐权可能有一些黑箱操作,但那不是法律的问题,在法律上工匠也是有参加科举的权力的,这一点和士人没有区别。
实际上宋朝的四民中,倒是农民才最倒霉。
因为不抑兼并导致了佃户大量存在,这些佃户才是最底层的,不但要忍受士绅或者说地主的压榨,还要承受商人的盘剥,不过好处是工商业繁荣可以大量转移人口压力。
他们可以进城谋生。
当然,他们进城也没什么好日子。
毕竟萌芽的资本家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陶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十指不沾泥,鳞鳞居大厦。
话说多么形象啊!
呃,这说的绝对不是现代农民工。
所以在北宋,无论官民还是四民之间等级差异都已经非常模糊,几乎可以说不存在,甚至就连奴隶都快没有了,虽然普遍雇佣制并没有完全确立,但绝大多数都已经是雇佣,官奴的数量极少,而且少量纯粹的奴婢也是有人权的,不但主人不能杀,就连他们的财产权都是自己的,甚至有过婢女意外死亡,主人被仇家罗织获罪而死的例子。至于赵构这样婢子多死的那属于没人管,这并不代表被他祸害死的小萝莉们是法律允许他祸害的,这并不是大宋的问题,任何朝代他这种级别的弄死几条贱如草芥的底层人命都不算什么大事,他这是特例不能作为参考。
这样的社会已经接近于平等了。
而这样的社会完全可以让议会萌芽出来,不但要让议会萌芽,他还要让宪法萌芽,只不过这个得往后推一下,现在第一步就是把这个四民大会搞出来,让老百姓首先打破被统治者四周的那道羊圈,不过杨丰仍旧需要一个借口,一个不是那么刺激的借口。
比如说……
“而且这四民大会目前就有一项大用处。”
杨丰说道。
那些交头接耳的大臣们立刻看着他。
“既然逆构谋反是百姓平定的,他也是百姓抓住的,那么也就应该由百姓来处置,他终究还是官家的叔叔,而且参与杀害先帝的还不只逆构一人,先帝兄弟之中有多人参与,他们谋害先帝,无论如何都是必须要杀的,但官家手上不宜沾染自己亲人的血,更何况如此多的亲人。而除了逆构以外,其他卷入逆党甚至为其主谋的宰辅众多,这些人也是必须杀的,不杀对不起先帝在天之灵,但大宋自太祖太宗起善待士大夫,的确很少杀文臣,故此官家手上也不宜沾文臣的血,他们的确必须得杀,但不能由朝廷杀。
由百姓来动这个手。
就由这个四民大会推选出一些熟悉律法的百姓组成法庭,对逆构极其党羽进行审判行刑,这样就可以避免官家手上沾自己亲人和文臣的血了。”
杨丰说道。
“那些,那些逆党全杀?”
刘韐一脸惊悚地说。
“当然全杀,胆敢弑君谋逆,不杀简直天理不容,不杀何以告慰先帝在天之灵,不杀何以使太上皇安息,连弑二君啊,十恶不赦啊,大宋百余年优容文臣就优容出这个结果啊!”
不用杨丰说话,刘延庆就恶狠狠地说。
“刘公言重了,不能因为几个害群之马就一概而论,我大宋的文臣绝大多数还都是忠心耿耿的,就如张刘诸公一样,不过这些胆敢连弑二君且卖国引敌寇入城的,的确不杀无以告慰太上皇和先帝,故此非杀不可,不但是那些谋逆的文臣,包括那些同谋的宗室,也都必须得杀。倒是那几个不明情况被蒙骗的武将如王渊等人可以赦免,毕竟逆构假传太上皇旨意,他们只是尽人臣之责而已,而且知道逆构真面目后也立刻缴械待罪,他们就赦免死罪,留在军中效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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