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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靡黍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玉衡无蹊

    “你是看的开。”杨念摇摇头,“是我小心眼了。”

    白黎岔开话题,“可是有事”

    “嗯,有事。”杨念正色道,“那放了西戎的货商进奉陵城的人,有眉目了。”

    “这么久了,才是有些眉目”

    杨念轻嗤一声,“自你接任宗主之后离宗中众人都闲散了不少,弟兄们都是各自谋生。你这几年为了那长公主才把大家聚起来,打探消息的速度自然不比从前了。”

    白黎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说吧,你们千辛万苦打探出来的眉目是什么”

    “是个不小的人物呢。”杨念眼角上扬,“怕是那殿下会很感兴趣,原来的定国候,晁峰。”

    “晁峰……”白黎轻声念到。

    “就是他,把宋子澈害死的罪魁祸首。当时长公主和当今陛下带兵杀回奉陵的时候,这人就不知所踪了。”

    白黎垂首,“殿下还有心结未了,此时能捉到此人也是件好事。”

    “你真的这样想”杨念不以为然,“这晁峰出现,怕是不知道会掀起什么样的往事呢,到时候那殿下又忆起旧情,你又该如何”

    “我不知道。”白黎难得坦诚答到,“从以前到现在,她的眼中从来就没有看见过别的人。”

    杨念看了他一眼,他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一向是冷漠理智的不像人的白大宗主,唯一的痛处就是薛琬。

    只是薛琬还在想办法找出更多的证据之时,这件事已经传到了薛晟的耳中。这日薛琬进了宫,特意被薛晟留了下来。

    薛琬前往薛晟起居的安政殿,看到了上次在花神节宫宴看到的宁蓁,如今已被封作婕妤了。

    “臣妾见过长公主殿下。”这宁蓁徐徐见礼,依然是柔情似水地让人招架不住。

    “宁婕妤,听闻升位,还未贺过。”薛琬客气道。

    “谢过殿下。”宁蓁带着甚是欣喜的笑,又施了一礼。

    “好了,蓁儿先回去吧,朕与长公主有事要谈。”薛晟拂了拂衣袖,吩咐道。

    “是。”宁蓁应到,款款退去。

    薛琬觉得,薛晟今日神色不太对。

    “皇妹近日,可在忙些什么事情么。”薛晟斜倚在木椅中,手臂搭在一侧的扶手上。

    “只是些琐事。”薛琬道。

    “皇妹是朕亲封镇国长公主,有辅政之




第六十五章 反制(五)
    既然薛晟已经知道她在查案子,她便不能再完全瞒着薛晟。手中掌握的妓女澄儿和那西戎的货商之事,在她好一番盘问之后,便准备写一道折子呈给薛晟。

    在她把折子和人证交与刑部官吏之前,白黎沉思许久,对她道:“刑部不可信,可否上书皇帝,替换以前查案的官员。”

    薛琬细想觉得甚是,刑部督办竟然没有捉到一个有关西戎的人犯,如果不是实在无能,必定就是从中有人在搅局了。

    于是她对薛晟提及,刑部所经手的舍麻之案有诸多疑点,此前经手此事的人不宜再继续追查。

    但任凭她说的再委婉,薛晟也并未采纳。

    千越知道后也甚是气愤,狠狠地捶了一下桌案,“这个陛下如今也是越来越让人摸不透了,有事的时候就随意支使人,无事之时就不容得别人置喙半句。”

    他话说的并不差。

    白黎却是预料到了,“殿下,此局有些迷离,要小心。”

    薛琬只是点点头,没有细想他的话。

    但毕竟有了澄儿与那货商与元旭来往的证词,元旭的嫌疑自然是洗刷不了了。

    而后令薛琬感到惊异的是,刑部的风向变化之快都让她摸不着头脑。明明前几日还在说证据确凿,一定是元晞所为。在这两个并不充分的证人送过去后立马有翻案的苗头。

    此前的证据竟然自然而然被一一推翻。就如最有力的元晞印鉴,刑部的人说印鉴的头部雕刻的纹饰乃是四年前最盛行的玉狮虎,但年前因为太卜司说西方白虎今日凶气日盛有碍国宁。奉陵之内人人以虎为忌,而世家子弟们自然是都不会再衣物饰物上装戴任何有关虎的东西。

    而这印鉴依然是虎纹饰,若不是元晞蓄意,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便是元晞从未带过印鉴,而一直在他人手中。

    立案如此之快,翻案也如此之快,让薛琬有种感觉,或许幕后有个人,就是等着自己送证人上门,等着这一个契机。

    但案子除了元旭之外,火就烧到了信国公元伯升身上。薛琬知道薛晟一定不愿看到此事发生,只是没有办法,国法无情,既然有疑便要查清。

    信国公是一品国公,满朝文武也没有几个在官职和爵位,最主要是威望压的过的,找何人主审,自然也是问题。

    爵位上只有皇族有王爵在身之人才有此资格,薛晟的皇子们都还年幼,这皇族便选中了薛晟薛琬的堂弟,齐王薛睿。一个不谙世事只知道在府安闲度日的闲散王爷。

    而薛睿并不通晓这其中的缘由,还需一个威望足够的在朝的官员坐镇。

    满朝官员,其实薛晟也知道,只有一个人可以担当此任。如今在太书御阁醉心编书的纪怀舒,先帝早时重臣。少时文才居大虞奉陵城才子之首,虽不曾封爵,但足以在朝堂上有他的分量。

    薛晟派人去了陵安公主府传话,让薛琬去请纪怀舒出山。

    薛琬接到旨意时沉思了许久。其实她清楚薛晟对纪怀舒此人,虽说平日在口头上还是尊敬些,但是心中的芥蒂,或者说是心结,依然是存在的。

    当初薛琬的父皇恭帝欲与上漓联手对付西戎,便准备嫁了薛琬这个嫡公主过去。但当时薛琬一颗心都扑在宋子澈身上,文皇后也是百般不愿,便找了纪怀舒劝说恭帝以联姻改为派质子入上漓。

    入质别国可不是件风光的事情,入质也就是与本国阔别,不知何日能再回来,与皇位基本上算是无缘。而确实,这次入质的确让



第六十六章 旧臣
    “确是许久未见殿下了。”纪怀舒道,他看了看外面,“殿下请。”

    纪府的侍女来上了茶点,纪怀舒亲自斟茶给薛琬。

    薛琬双手接了那茶盏,“刚刚是我失礼,惊吓到夫人了,薛琬在此赔罪。”

    “殿下这礼拙荆可实在是受不起。老臣倒是还要感谢殿下没真的把拙荆带到陛下面前。”纪怀舒理了理衣袖,端坐着对薛琬道。

    “若不是夫人进宫,便只能纪大人去了。”

    “殿下不是愚笨之人,很多话其实无需老臣言明。”

    “所以才需要来明一明。”薛琬反着他的话,接着道。

    纪怀舒见她如此,停顿片刻,道:“殿下何必相逼于老臣呢”

    薛琬叹了口气,“大人为何觉得是我在逼您呢如今形势如此,不仅信国公之案,怕是日后,这朝堂也要依靠大人了”

    “殿下莫要讲那些虚无之事。”纪怀舒笑着抚上下颌上的胡须,“老臣近来的确患了眼疾,编书都是口述旁人代劳,又何谈什么朝堂。”

    “只是眼下的大虞,怕缺的就是您这双有疾之目呢。”

    纪怀舒摇头轻笑,“殿下当真觉得,我审了元氏之案,做了这首辅是什么好事”

    这一问让薛琬也不知如何回答,她总不能把一个自己都确定不了的答案随口而出。

    “我不知。”

    “哈哈哈哈哈哈。”纪怀舒捋须大笑,“你看,连殿下也说不清之事,如何让我看得清。”

    “纪大人莫要恭维我了。”薛琬说的有些急切,“确实今日来,不仅只为奉了旨意请纪大人坐镇信国公的案子,自然还有我的疑问。”

    “殿下怎么能知,老臣就能解殿下之惑呢”纪怀舒反问道。

    “纪大人自然是睿智之人。而且,这世间我的确是无人可问了。”

    “殿下其实不在这权谋的正中心,都有如此的疑惑,不知何人可信。那可想而知,我们的皇帝陛下又何尝不是数倍于殿下的困惑”

    薛琬似乎有所领悟,她点点头,“我明白纪大人的意思,只是这不可解。”

    “若这帝王之惑什么时候真正能解了,大虞也不会想着联这个打那个,自顾不暇了。”纪怀舒顺着她的话道。

    “纪大人早知此理,知道陛下性情,这才明哲保身躲去太书藏阁的吧。”

    纪怀舒深沉有力的眸子看了薛琬一眼,“殿下既然知道,今日却还要跑这一趟。”

    “是陛下传召,纪大人又如何能躲得过去。大人一天在奉陵,一天在大虞,就依然是臣子。虽说大人远离纷争与书籍为伍,但这些风风雨雨您不可能一无所知,大人就真的毫不关心么”

    两人四目相对,纪怀舒手指了指那茶壶,

    “殿下,这一壶茶是我夫人亲手所泡,茶香四溢算得上上品。”

    薛琬有些不解其意,只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只是这茶叶如何为茶农精挑细选采摘,又被府中侍女挑了又挑,夫人如何精细清洗,这水又是多少分量,都是喝茶的人目光所不能及。”

    “自然,人们看到也的多是宫堂庙宇如何华丽,背后的争权夺利,便如同茶叶一般上下翻搅。”薛琬看着手中的茶盏,这茶水也喝不下去了。

    “其实老臣今日知道殿下会前来,也早已收拾完毕。”

    薛琬抬眸,“那纪大人又为何让夫人和小厮演了刚刚那一出。”

    “一是存了几分侥幸,二来,不过表表敬畏之心罢了。”纪怀舒也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陛下目前在朝堂独木难支,自然会多加倚重大人。”薛琬道。

    纪怀舒站起身来,叹道:“前路不可知啊,前路不可知。”

    他对座位上的薛琬躬身行礼,“今日还是辛苦殿下,亲自来鄙舍了。”

    “无事,我其实今日,也不知道是否真的能请得动大人。”她脸上带了轻松的笑意,“既如此,我也好去向陛下复命了。”

    说着就要离去,纪怀舒还是叫住了她,“殿下。”

    薛琬回身。

    “圣德皇后曾托付重任,让老臣多加看顾殿下。说来惭愧,这些年,老臣只是在保全自身罢了。”

    “我无需看顾,大人不必把此事放在心上。”薛琬宽慰道。

    “前路看似平坦,实则迷雾重重,只是日后,殿下要更加小心了。”

    这一句语重心长的告诫,薛琬记在心底。她何尝不知,自己也是不辨方向的当局者。

    她颔首点头,以示回应。

    纪怀舒领命上任之后,案子也终于进入正轨。而齐王薛睿虽说只是挂了主审之名,但内地里确实是什么都不管不问的。

    薛琬有什么要求,他都有求必应。

    只是刑部天牢内还发生了一件白黎早就担心的事情,那被捕的西戎货商,暴毙横死在了狱中。

    薛琬得知之时甚是震惊,她觉得那货商一定还有事情没有来得及在薛晟面前说出来,要紧的其实是他这还没说出来的话。这个时候,会是什么人,有能力,也有机会让他死在天牢之内。

    只是薛琬之前从他口中获取的其实也不多,其中一条便是与他们联络的一个大虞人,这货商说出了他的动向。

    薛琬联络了纪怀舒,他便调拨了人手给薛琬,想办法擒住这幕后之人。

    而纪怀舒接手这个大案之后,直接把刑部的一应文书以及证人证物还有人犯都查看询问了一番。

    他理了理思路,一次与薛琬攀谈时便提及了这案子的难度。

    “这案情之复杂,怪不得陛下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查访。”纪怀舒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卷宗。

    “大人也觉得很难”

    “想必殿下是先于老臣许久就知道这里面的情况。”他指了指那些卷宗,“除了信国公和他家公子的事,其余涉事贩卖舍麻或是吸食舍麻的官员,他们身上也有东西未查清。”

    “不错,这些人究竟和趋星派有无关联,背后推动此事之人,与西戎或许有关。”

    “殿下。”纪怀舒止住她的话头,“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如今当务之急,是落实何人涉案该如何定罪,那些也对舍麻成瘾的百姓,该如何处理医治。”

    薛琬点点头,“是,解决当下才是最要紧的。那元”

    “殿下放心,有老臣在,必不会让他有事。”纪怀舒道,因为这案子要开审,元不能再留在公主府。

    “好。”薛琬对纪怀舒还是信得过的,“我会安排人送他过来,一切便辛苦纪大人。”



第六十七章 父子(一)
    案子已经耽搁了不少时候,纪怀舒在派手下的人理清楚证据之后,便要开堂审理此事了。

    此前元旭也受了牢狱之灾,严宇当初用在元身上的那一套,还没来得及在元旭身上施下一针,元旭就自己招认确实接触过舍麻。

    所以其实事情差不多已经明了,最后的审理只不过像是走过场一样。

    刑部大堂之上,主审之人是齐王薛睿,他坐于主位之上,面前的书案上摆着笔墨纸砚,但他只是闭目养神,摇着一把折扇。

    薛琬此次也来听审,看到薛睿的姿态心中不由自主地羡慕了一番。

    薛睿是自己皇叔的唯一的儿子,他如今的亲人也只剩一个妹妹薛琪。

    老齐王膝下子嗣单薄,但是只有他们兄妹俩也乐得自在。不需要管理繁琐的宗族事物,每日除了吟诗做乐,也无需担心其他。

    看这齐王薛睿生的唇红齿白,面容精致的更胜女子,便可知这平日是个多么会享福的命。

    再看看自己,明明自己这个长公主才应该是那个闲散的富贵人,如今却为了各种事情操心来操心去,也不知这是什么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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