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恬顾骁

“才十七岁。”温姥姥还是不赞许，“你们这些孩儿啊，就是一头热愣头青，等真出了问题，可就不敢这么了。”
“你这样，你是第一次来清水镇吗？打算待几天啊？要不这几天，让甜甜陪陪你，带你到处去玩玩？”
没能想到她会突然这样，顾骁顿时意外。
一旁正默默吃饭的温恬也一顿，一瞬讶然地抬起头来，“啊？”
温姥姥笑眯眯地问“骁骁，你觉得怎么样啊？”
顾骁当然愿意，当机立断地应道“好啊。”
“不是……”温恬有些发懵，立刻道“姥姥，为什么让我陪他啊？我还要写作业呢！”
“写作业写作业，你就知道写作业。也不知道你妈平时都怎么教你的，就知道窝在屋里啃书，都快成个书呆子了！”温姥姥嗔怪地训斥她“骁骁是客人，又是你同学，你好歹多陪陪人家，正好也多出去走走锻炼锻炼身体。”
顾骁心花怒放，好整以暇地看着温恬，“那温恬同学，未来的几天可就麻烦你了啊。”
“……你闭嘴！”温恬咬牙切齿地瞪他一眼。
她刚想回头跟姥姥不想一直陪着他，温姥姥这时已经换了个话题，又问“那骁骁，你现在有地方住吗？”
“还没，但是刚刚温恬打电话问，听有个青旅好像空出一个床位，我打算等下去看看。”
“青旅？”温姥姥一听有些不解，“是那种好多个人，一起住一个房间的旅店吗？”
“嗯。”
“那不行！”温姥姥立刻摆手，断然道“怎么能住那种地方呢？要是一不心丢了东西怎么办？要我看就先这样，你啊，就在姥姥家住着，姥姥啊也不收你房费。你就放了心出去玩，怎么样？”
顾骁顿时更觉意外了，愣愣地看向温恬。
“不行！”懵了一瞬，温恬忽然大声开口。
她这一声喊得很急，让温姥姥不禁觉得有点诧异，奇怪问道“为什么啊？”
“因、因为……”她期期艾艾了两声，一撇眼看到一脸似笑非笑的顾骁，忍不住狠狠回瞪了过去。
一个理由突然从心里溜过，温恬马上，“姥姥，他是男生，怎么可以住在我们家呢！多不方便！”
“男生怎么了？”温姥姥不赞同“骁骁是好孩子，又不会做什么。就这么定了，甜甜，你是主人，要多照顾照顾同学，啊。”
“可是——”
她还想再什么，一边顾骁已经笑着凑过来，一脸得意的神色声道“听到没？我是好孩子，姥姥都同意了。”
“你……”温恬恼怒，在桌下伸出手，照着他的腿就是一掐。
她力度不大，可顾骁却作势喊出来，故意委屈告状，“姥姥，温恬掐我。”
姥姥顿时不满看过来，“甜甜？怎么能这么对同学呢？快道歉！”
“我——”温恬一愕，难以置信极了，语无伦次，“我……他——我……？”
顾骁一下就笑出来。
……
外面的天色逐渐暗下来，夕光笼罩，在整个屋内渲染上一片橙黄。
顾骁握着筷，视线静静从整个房子内看过，最后落在温姥姥和温恬的身上。
心中漾起一阵从未感觉过的酸涩与温暖。





温恬顾骁 055.我在乎
吃过晚饭, 温恬给顾骁收拾好房间。
姥姥在清水镇上的房子是栋自建房, 二层楼外带一个院。虽然居住的条件并不比城里的楼房，但是却安静宁逸，空余的房间也有许多。
担心他娇生惯养的少爷习惯对住宿上太娇气，温恬没有让他住客房, 而是将他安排自己的房间。
顾骁进去的时候，温恬已经将房间收整得差不多了。
屋里的床单已经换成了新的，地面桌面也已经打扫干净。
夏天蚊子多, 房间角落点着蚊香, 屋子里扑鼻的香气。
顾骁深吸了一口气，饶有兴趣地四下观察。
温恬在姥姥家的房间处在二楼南边，屋子并不大。
她这几年回来的时间少了，仅有时候住得时候长些，所以屋里面大多的东西还是她yòu时的东西。
整个屋子里几乎都是独属于女生的粉色。一张学习桌, 一张单人床，还有一个比较旧的木马。
床上还摆着一个笑眯眯的熊娃娃, 看着好像有些年头了。
他忍不住笑, 坐在床上将娃娃拿起来, 看她“这就是你的房间啊？还真的和你一样粉粉的。”
温恬没回应他, 把桌上的几书随手塞进书架, 转身就要出屋。
“喂。”顾骁拉住她。
他一使力, 将她直接拉倒自己的身旁, 一旋身使她坐在自己腿上。
她有些懊恼，却挣不开, 只能软绵绵推了他一把，“你干什么！”
“还在不高兴啊？”他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捏着她的脸颊，“这么气的？”
温恬白了他两眼，闷吞吞道“谁让你在姥姥面前框我，还非要住我家。”
“我那不是为了让姥姥高兴么。”顾骁无辜的语气“再，是姥姥让我住下的啊！你看姥姥多喜欢我，快比你都喜欢我了。”
温恬满不乐意地蹙眉，“那还不是你花言巧语！”
“是是是，我错了。”顾骁笑了，晃着双腿荡了荡，“我这不是想着，现在留个好印象，等以后提亲的时候，就方便了嘛。”
她怔怔，脸颊忽然有些发烫，伸手捶了他一下，“乱什么！”
顾骁笑起来。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时钟秒针嘀嗒。
想起什么，温恬出声“对了。”
“嗯？”
“你怎么……会突然就过来了。”
“想你了啊。”顾骁身子前倾，额头靠在她的肩上轻蹭，声音隐约闷闷的，“想你想得不行了，再见不到你估计要没命了，我就过来了。”
他的动作不算过分亲昵，但毕竟是在家，温恬还是觉得不大自然，轻推了推他，“别这样，姥姥在家呢。”
“姥姥在楼下，又没长透视眼。”他笑了，慢慢凑过来，鼻尖与她的鼻尖相碰，“亲一口。”
“我不。”她立刻往后躲，两只手眼疾手快地捂住嘴巴，“不给你亲，我还在不高兴呢。”
他失笑，一伸手抚住她的后脑不让她躲，忽然翻身把她压倒在床上，盯着她的眼。
“不让我亲我也能亲到。”
邪笑着完，他立刻一伸手滑上她的腰，轻轻咯吱了两下。
温恬咯咯笑出来，一下伸开手就要阻止他，“顾骁你放手！你别咯吱我唔——”
顾骁低头，直接堵住了她的话。
两只手摸着摸到她的手，他握住她的腕，轻轻放在她的头两边。
双chún在她chún上吮吸辗转，他慢慢闭上眼，感觉到她的身体越来越软。
过了一会儿他停下来，稍稍离开了一点，轻笑着看着她的眼睛。
温恬的脸已经通红，没有看他，眼眸左右躲闪着他的视线。
她的眼睛有因为羞赧泛出的水光，亮晶晶的，好像一只受惊了的鹿。
见她这幅模样，顾骁忍不住低笑。
一声呼喊就在这时从楼梯口位置传来，“甜甜啊，还没收拾好吗？快下来和骁骁吃点水果啊！”
温恬一惊！连忙将他推开坐起来，胡乱整理了一下头发衣裳，“啊！那个，就快好了！姥姥你先吃，马上！”
“快点啊，等下不凉了都不好吃了。”
温姥姥催促，过了会儿外面才响起走远的脚步声。
温恬心有余悸地吁出了一口气。
一扭头看顾骁，顾骁还在懒散地靠在床背上，看她这样惊慌失措，笑得盎然肆意。
看见他笑，她顿时恼怒极了，抬腿踢了他一脚，“还笑！还不快准备准备下去吃水果了。”
“哦。”顾骁应一声，懒洋洋地起来。
温恬不再理他，打开门就想走。
“诶你等等。”
在她前脚刚要迈出屋门的时候，顾骁又忽然叫住她，“温恬，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怎么了？”温恬看过来。
他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看她，看了看身旁的床，又看了看她。
chún角忽然扬起一抹恶作剧似的邪笑，他舔了舔chún，靠近她低声
“我就是在想，你之前在这床上睡过，今晚我又要在这张床上睡觉，那四舍五入，是不是等于你和我……”
余下的话他消隐在了似笑非笑的眼神中。
温恬一愣。
没反应过来。
见他这一脸诡异的眼神，她一瞬间恍然大悟，忽然瞪大了眼睛，红着脸不可思议道“你——”
顾骁一下哈哈大笑出来。
“顾骁你流氓！”她忍不住，冲上前就要踹他。
顾骁嬉笑着敏捷闪开，飞快出门跑下楼，“姥姥，救命！”
·
第二天阳光还不错，温恬和顾骁两人一早起来刚吃过早餐，就在姥姥的催促下出门去游玩。
清水镇虽不大，但是风景上还是非常秀丽的。
这里和那些古城古镇不同，又不是很闻名的景区圣地。所以一晨出去，镇中的人还不算太多。
阳光和煦，夏花繁盛，极令人觉得轻松闲逸。
带着他一直走过几个算是镇上比较有名的地方，温恬跟着他漫无目的地随意走着。
走过一个长长的桥，她向远处的山景远眺，对他笑吟吟“其实，这里也没什么好玩儿的地方，就是风景比较好，适合散心。”
“一般老人或是性子静的人会比较喜欢，和那些大的旅游区肯定比不了。”
“我觉得挺好的啊。”顾骁微笑，右手的五指悄悄滑进她的指缝，紧牵住她的手，“比我之前去过的那些什么泰国、欧洲、爱琴海之类的，好看多了。”
她微讶，有点意外地偏头看他，“你去过这么多地方？”
“是啊。”顾骁眸光微动，轻轻笑了，为她一一细数，“我去过伦敦、巴黎、新加坡、尼泊尔、马来西亚……”
她不由有些感叹，打心里泛出了一丝欣羡与好奇，问“那，你觉得哪里最好？”
“嗯……”顾骁想了想，“尼泊尔吧！哪儿气候好，风景也漂亮，就是贫富差距大了些。”
“还有呢？”
“还有的话……”他蹙着眉思考，似乎想得很认真，“伦敦也挺好的，大都市，就是天气不好；普罗旺斯不错，景色美，薰衣草特别多，一大片的紫色！连天都是紫的。还有塞班岛，圣托里尼，埃及……”
默默地听他讲着，温恬思绪轻飘，想象是自己置身于那些地方。
心里涌着满满的羡慕，她“你怎么去过那么多地方啊？真好。”
“厉害吧？”他有些得意地笑了，下巴轻仰，“毕竟吹牛又不要钱。”
她一愣，才知自己受了戏弄，不禁扑哧一下笑了，伸手了他一下，“你怎么这么不正经啊！”
顾骁一下笑出来。
两人穿过羊肠道，从路口走过爬上一个坡。
眼前的视野蓦然开阔起来。一大片的向日葵花田毕现眼前，金黄连片，随风摇曳。
大抵是因为第一次见，他有一瞬的愣怔。
很快笑起来，仰面对着风轻吸了一口气。
“真的，温恬。”晨风将他白衬衫的衣角轻轻吹起，他轻笑“我真的觉得，这里是我去过的最好的地方。”
“为什么？”
“因为有你啊！”他勾起嘴角，俯首在她耳边道“有你的地方，哪儿都是最好的！”
温恬微怔，脸蛋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泛红，别过眼不看她，“油嘴滑舌。”
“我的是真的！”听他这样，顾骁的声音突然有些委屈，脑袋赖在她的肩头，“反正我就想在你身边待着，就想一直跟着你。你已经是我的了，别想跑掉。”
她忍不住笑，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顾骁，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就这么出来了，你家里人同意吗？”
听她这么问，顾骁微怔，转瞬又毫无所谓地笑起来，“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反正没人管我。”
“怎么会呢？”温恬眉尖轻蹙，“孩子在外面，家长肯定会担心的啊。我看你一直都没有跟你家里人联系，要不要联系一下，不要让他们担心。”
他抿着chún不话，温恬直接掏出了手机，“或者……如果你不想跟他们，我来帮你。你妈妈电话是多少？”
顾骁的表情一瞬凝固。
脸上的笑被敛住了，他垂眸一直沉默，很久才浮出一丝笑，却笑得有点自嘲，“我妈早过世了。”
温恬顿时愣在当场。
“对不起……我、我……”
“没事。”他摇摇头，对她笑笑，“我知道你不知道。”
他笑得很淡，表情看着也没有丝毫异样，只是眼神却有些落寞的味道。
温恬手指掐紧，忽然不知道该什么，心好像被什么蓦然揪紧了。
顾骁平静“我爸不安分，我妈在我学的时候就跟我爸离婚了。我爸有钱，我被判给我爸，那时候我天天盼着我妈去接我。结果我妈工作太忙了顾不上我，就跟我什么时候考到了全校第一她就把抚养权要回去。结果我初二的时候，终于考到了第一，她过来接我的路上出了车祸。”
他的很平淡，仿佛只是在淡然描述着别人的事情，chún角甚至还有些轻翘。
“是个超载的大货车，货车司机当天酒驾，路口转弯时超速，我妈的车直接被压翻到了底下，当场就没了。”
温恬完全愣住了，不出一句话，张了张嘴，最终只弱弱喊出一句，“顾骁……”
他只是轻笑，眼睛里似乎有点异样的亮光，被他一眨便轻易掩去了，“我就是一直在想，你当时如果我不那么催促她过去接我，是不是她就不会死了？”
她心里一瞬发酸，仿佛有一只猫爪在抓挠，让她突然觉得特别难过。
她斟酌了很久很久，才终于期期艾艾，勉强“所以，你当时在二中的成绩……是故意考差的是吗？你其实……你……”
顾骁抿chún，淡淡道“反正也没人在乎我好不好，我再考那么好给谁看呢。”
当初母亲的死，确实给了他致命的一击，也的确令他觉得难以相信。
从私心里来，她其实是很恨顾安成和自己的，她觉得是顾安成的原因造成了母亲的死亡，是自己做了最后一把的推手，所以他很想报复，想要让顾安成后悔，想要让顾安成也体会一次自己的难受。
可是他十五岁的青春期，除了一腔热血和这一个念头，似乎就再没了任何力量去和自己的父亲做对抗。于是他只能选择放弃自己。故意考差、滋事打架、花钱大手大脚，想用自己的堕落去淬出一剂毒.药。
而他其实自己知道，他这样做，其实报复不了任何一个人。最终难受的不过还是自己。
身边的温恬忽然“我在乎。”
“什么？”他怔了怔，一时似乎没大听懂。
“你刚刚，没有人在乎你好不好……”她顿了顿，试探着轻伸出手臂轻环住他，仰头定定地看着他，“不是的顾骁，不是没人在乎你……我在乎。”
顾骁眸光一定。
仿佛有些不可思议，呼吸都在一瞬间止住，愣愣地看着她，“你……”
“顾骁，你不知道。”她轻吸了一口气，目光灼灼，鼓起勇气道“其实，我也是单亲家庭的。”
他一怔，喉咙像是被什么突然扼住了，不知道该什么。
“我时候，我爸妈性子不合，所以也是在我学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我从跟着我妈长大。我妈对我很严格，她不允许我留长发，不允许我做跟学习无关的任何事情，只有成绩、学习才是对的。我在家里过得很压抑，有时候也真的很讨厌这种生活……”
她轻轻，慢慢的又抬起头来，晶亮的眼眸里写着坚定。
“我知道，顾骁，原生家庭……对我们来，可能真的不太公平。但是，这真的不是我们放弃自己的理由。你好不好，我会在乎。答应我，别难过，也别失望……”
手臂慢慢在他的腰际收紧，她的头渐渐靠住他的左xiōng口，听着他的心跳。
“顾骁，我们一起努力，一起考大学，好不好？”
顾骁完全愣住。
风，吹过整片向日葵花丛，吹过他的上衣衣角。
她的发丝从他的脖颈处轻扫，有些柔软的痒。他浑身的肌肉不自觉地紧绷，心跳骤然飞快，完全失了节奏。
xiōng口澎湃着汹涌如cháo的涨意，好像被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塞满了，bī得他眼眶都不由热起来。
许久他伸手，紧紧地拥住她，逐渐越来越紧，喑哑
“好。”




温恬顾骁 056.高三了
八月初, 清市实验一中准高三的学生以补课的名义, 率先开学返校。
尽管哀声载道，但开学第一天，三班所有学生还是全部乖乖归了校。
经过一个短暂的假期，班里的同学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轻微的变化, 隔久初见，大家都不禁新奇地笑。
安雨丝散下了长发，一头黑亮柔顺头发及腰。
这个暑假她似乎过得不错, 整个人的状态阳光饱满, 看着比以前更加漂亮。
方艺多了一个新玉坠，刘晓琪买了新衣裳。
班上多了几个不认识的新同学，又有一些户籍不属于市的老同学悄无声息转走了。
七七八八，似乎一切都没变过，又似乎总有些什么东西变得和之前不太一样。
带领三班的班主任仍旧是马芳云, 早晨刚走上讲台的时候，班上的同学敏锐地发现了她的不同。
她摘下了万年不变的厚片眼镜, 头发烫了卷, 脸上化了淡妆。
身上从来一成不变的教师制服终于被换下了, 换成了一件暗红的裙子, 右手无名指的戒指钻石闪烁。
台下发出一阵起哄的呼声。
马芳云自己似乎也有些不大自然, 笑着拍讲台压下sāo动。
“好了啊！静一静, 你们这一个个的都别光顾着起哄。”
“我知道突然这样你们可能都有些不太适应, 但是新学期新气象？允许你们这一个个王爷公主耐克阿迪的放火，还不许我给你们亮盏红灯？”
底下全班同学哄然而笑, 气氛顿时变得轻松。
大家还是第一次发现，一向严苛凌厉的“马老太”似乎也没有印象中那么可怕。
高三的课程正式开始前，马芳云为整个三班开了一堂班会。
立在讲台之上，她的目光从班里的每一个人脸上轻扫，很认真地开口。
“同学们，我知道，我下面要的这些话，你们有些人有可能已经听过，有些人有可能也是第一次听。但是我必须要告诉郑重告诉你们，尽管你们可能不愿意承认，但是从现在开始，你们所有人，已经是高三的学生了。”
她话音微微一落，讲台下立刻一片唏嘘。
顿了顿，马芳云继续“相信你们自己也能明白，高三，高考，对你们来究竟意味着什么。你们从学开始，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十二年的努力，全部都在高考那两天的一搏上。”
“如果高考是一个终点线的话，那么你们现在，就是最后冲刺的那一个临界点。过去两年，你们之间也许非常优秀，也许只顾着贪玩，荒废了时间，但是哭也好笑也好。我希望你们知道，一年，能改变的东西很多很多，我希望你们都能拼尽全力，在最后这一搏上考上你们自己理想的大学，交出你们自己能满意的成绩单……”
……
振奋人心的话语静静着，整个教室一片沉寂。
讲台下，方艺苦丧着一张脸，弱声弱气地叹息，“唉……时间好快啊！我总觉得我好像才高一而已，怎么一不心就高三了。”
刘晓琪拍拍她的肩膀，一脸任重道远。
她身后的安雨丝静静听着，目光却是落在隔一列三排的某个人影身上，xiōng口澎湃起某种信念。
“这是模拟志愿表。”
讲台上，马芳云拿出一沓东西，分给每组依次传下去，“这张表格，你们可以先留着，好好想一想，你们以后想考哪所大学，想做什么职业，想去什么地方。你们要知道，高考，只是你们为未来所打开的一扇门，你们不可以为高考而高考，为了上一所大学而上大学，而是为了你们的未来和理想做准备。而这个志愿，也将成为你们这一年里的里程碑，你就朝着这个目标去努力。”
摩挲着那一张光滑的表格，温恬的视线落在“报考院校”那一栏上，思绪稍微有些发飘。
耳边似乎响起几个来自很久前的声音，隔着这么久还清晰可闻。
……
那这问题，就交给我好了！我来给我们找这么一个大学和地方。
我要跟你考一个大学啊。
顾骁，我们一起努力，一起考大学，好不好？
……
不由自主地，她侧了侧目光，往自己的身边偷瞄。
顾骁正不知在纸上写着什么，专心致志的，微微低着头，侧脸俊帅分明。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视线，他忽然一抬眼看过来，与她的视线正好半空交接上。
温恬顿了顿，很快有些不自然地撇开，眼神有些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