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恬顾骁

“嗨。”
片晌，他张口，声音有种像是紧张的喑哑，“我是顾骁，好久不见。”





温恬顾骁 第71章 你好吗
其实温恬一直觉得, 自己的性子也算得上是很坚强的。
当初得知顾骁出国之后, 后来的日子里，她就保持着和平常一般的状态一天天的度过，好像没事人一般。
那段时间学校里关于她和顾骁的事其实还残留着一些风言风语。
有时候她自己在学校里走着，身边有低年级的学弟学妹擦肩而过, 她也总能听见他们留下的一些窃窃议论。
她就权做没听见，如常吃饭，如常上课, 在沉默中等待高考的来临。
那时候, 安雨丝总是担心她。
自己的情绪一直紧绷得像根弦，她担忧她这根弦会不会在那一天就蓦然绷断。
所以她总是安慰她“恬，你要是实在难受，就哭一场算了。哭完了，就忘了。”
她深觉她的很对, 所以执拗地一直没留眼泪。
因为她不想将他就这么忘了，所以她就抱着那一句“你等我”和最后的一点信念, 去强迫自己一直往前。
这几年, 她从来都没有刻意地去忘了他。
她留着当初在b城他买的那一对情侣钥匙链, 留着他手绘的那一张模拟志愿表, 换了几个手机, 手机里却一直下载保存着在古城南巷那个夜晚他唱歌的视频。
她抱着回忆静静地等着, 直到时光蒙了灰, 他的音容笑貌在时间的灰尘里变得越来越淡。
她感觉自己终于可以释然。
可是在这一刻忽然重新见到他，恍然之间, 温恬只觉得自己心里这么多年来所做的努力蓦然坍塌了。
恍惚的，她甚至感觉自己仿佛回到很久很久以前，一个雨后的傍晚。他也是这样在自己的面前，身后有金色的夕阳喷薄，灼烫了她的眼。
他就斜在光里，脸上带着一点不正经的笑，问
“找什么呢？”
“找我？”
……
记忆倾巢而来。
怔怔地盯了她很久，温恬终于移开眼。
指甲轻轻掐紧掌心中，她强迫自己微微笑起来，话语平淡，“顾骁……好久不见。”
“嗯。”他点点头，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眼神情绪复杂，“这些年，你还好吗？”
“挺好的。”温恬，轻笑着问“你呢？”
隔了许久，顾骁终于点头，chún角轻扯出一点笑来，“我也挺好的。”
挺好的。
挺好的。
也许故人经久再见，只要对方问，“你还好吗？”
即使再不好，也会“挺好的。”
真的，挺好的。
·
时间将近傍晚，窗外的阳光逐渐变得有些黯淡，在室内投下一片黯淡的光影。
在办公桌前相对而坐，温恬一直静静垂着眼。
默默看着她，顾骁chún角微微轻扬，低声“你没什么变化。”
“……是吗？”温恬轻笑，努力压下的xiōng口的酸涩，轻声“你变了很多。”
两人仿佛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寒暄着。
顾骁微顿，问“怎么？”
静静在办公室内环视了一周，温恬叹息“我印象里，你爱穿牛仔裤，黑衣服，刘海总是有点长，爱遮着眼睛。没想到一眨眼，竟然也成了大老板了……”
记忆中的那个少年，好像还在那年夏天的风中。
跨着单车，蓝白校服，校服的拉链半拉半敞。空气里是可乐混合着橘子汽水的味道，笑得比风还恣意飞扬。
终于他还是只留在了记忆中。
温恬努力笑着，对他点点头，“很厉害。顾骁，你很bàng。”
就这样轻浅的一句话，顾骁的眼眶忽然有些红，抿chún没答话。
迅速别开眼，温恬深呼吸了一下，故作轻松地问“你后来……去了哪里了？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美国。”顾骁低低地答“半个月前。上周才来的z城。”
“美国啊……”温恬轻念，心里辗转着难过，半晌才“在外面发展的不错，怎么会想着回来了？其实在外面，也挺好的。”
顾骁一时没有回话。
喉结轻轻滚动了两下，他深深地看着她，许久“如果我是因为你……你相信吗？”
“……”
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低哑。
“你相信吗？温恬。”
温恬不动声色。
轻垂着眼，她片刻忽然笑了一下，像是刻意掩饰般笑道“你还是这么爱开玩笑。”
顾骁的面庞一瞬复杂。
低头僵硬地笑了一会儿，温恬抬起脸，悄无声息地转开话题，“对了，这一次我来，是为了游戏版权的。”
“对。”他涩涩地扯扯chún角，恍然想起一般，重新打起jīng神道“关于你这个作品版权的问题，我觉得……”
——“我不卖了。”
对面的温恬忽然开口打断他的话。
顾骁一怔。
隔几秒，他才恍惚反应过来她了什么，“为什么？温恬，不管你和我之间曾经有过什么恩怨，我是真的很想买下你这书的版权，如果是价格的问题，那么我们可以再谈，如果……”
温恬只是摇头。
“你又是为什么买这部版权呢？顾骁。”
她“是因为我？还是因为这个故事？或是因为你的一己之私？这个故事，真的适合改编成游戏，值得这么高的价值吗？你就没什么私心吗？顾骁。”
他哑口无言，忽然间却找不出任何话语反驳，桌上的掌心微蜷。
温恬轻笑，“其实，从前天林淼跟我，有人要买这部故事的游戏版权起，我就觉得有些奇怪。我那时并不知道是你，但是我知道，这个故事，并不适合改编成游戏，也并不值得你所开出的价值。”
“我不知道你想要买下这个作品的原因究竟是为什么，但是顾骁，这故事里的一切都已经是曾经了。你不该让你公司的其他人为你的私心来买单，过去了的，它不值得。”
好像一根尖厉的针直接刺在了最柔软的心底。
顾骁一直沉默，眉间却在她出“它不值得”四个字时轻微地一蹙。他chún齿轻翕。
“它值得。”
他，声音哑得仿佛被砺石磨过，不辩悲喜，“温恬，我觉得它值得。”
温恬默然。
低头微默了很久，她抬头，重新露出一抹笑，“那只是你觉得。”
突然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疲倦，她静声完，直接起身，直觉有种想逃的心思，“那就先这样吧，我先走了。回头有机会再见。”
“温恬！”顾骁起来，迅速绕过办公桌抓住她的腕，“温恬。”
温恬脚步被迫停住。
她的腕被他紧扣在手里，让她有一种恍若隔世般的感觉，心里却止不住地发坠。
她轻动了动手，将手抽出来，与他退开一点。
感觉到自己举动的不妥，顾骁的手还微旋在半空，片刻才不自然地放下，低声“对不起。”
温恬摇摇头。
“对不起。”
他却兀自又了一遍，话语蕴藏着不大明确的意味，声音喑哑至极，“温恬。”
xiōng口澎湃起一阵浓郁苦味。
“你别和我这些。”她抿chún，浮起一丝轻笑，“你没有对不起我。”
——他没有对不起她。
从始至终，他都从不曾真正向她承诺过什么，保证过什么。
他只是失约了。
·
“顾骁？！”——
晚上回去之后，温恬照例坐在灯下改稿子。
手里的这一份稿子是上个月通过终审的，已经进入了到了最终排版阶段，空余修稿的时间不多，加上新的稿件目前还欠着结局，每一天几乎都忙得焦头烂额。
刚修到一半，安雨丝的越洋视频就直接拨过来，被她随手接起。
安雨丝和沈星河当年高考时稳定发挥，一同考到了b大医学系。沈星河成绩一如既往地优异，大三时就已收到了德国学校的公费offer。
安雨丝不愿异地恋，加上家里也支持，所以毅然决然同他一起赴德读研。被一众朋友唏嘘了很久。
当初闹过的那么多轰轰烈烈。兜兜转转，没曾想，最终他们才是那个最完满的一对。
将这两天发生过的一切与安雨丝简单了，安雨丝惊诧极了。
讲完今天见面的经过，安雨丝忍不住笑话，“你真的就这么跟他的？你不信他是因为你回来的，版权也不卖了，然后就走了？”
“嗯。”
温恬点头，手指机械地在键盘上敲打，注意力却一直不能在稿子上集中下来。
安雨丝笑了，“恬，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还是那么怂啊。你和顾骁之间的事，明明是他不占理的，可是你就这么走了，感觉就好像你对不起他急着逃跑似的。”
“可能吧。”温恬叹了声气，不想跟她再纠结这个问题，随口问，“你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我？我还是老样子，挺好的。”安雨丝明显不愿就此过去，继续追问“恬，我问你个问题。”
“你……还喜欢顾骁吗？”
很普通的一个问话。温恬敲键盘的手却一停。
屋子里有一瞬的安静。
桌上的时钟嘀嗒想了几声，安雨丝等了很久，才终于等到她一声很低很低的回答，“我也不知道。”
安雨丝微蹙蹙眉，又试探着问道“那你今天见到他的之后，又是什么感觉呢？你就没有什么想的话？有什么异样的感受？”
感觉……
温恬微怔。
黯叹了声气，她半低下头，将脸埋在掌心中，忽“雨丝，我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
“嗯。”
其实到底，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拗着什么。
顾骁离开了这么多年，整整四年，是他们当初所相处时间的四倍。
按理，她有足够的可能去把他忘却，开始新生活。
可是她却一直执拗地不肯忘，不肯丢下一丝一毫关于他的东西，心翼翼地守护着关于他的每一寸记忆，想象他再回来时的样子。
犹记得，他刚走的时候，她真的很难过。
那时候，似乎有一丝一毫的动静都可以轻易碰触到她思念的开关。篮球场挥汗如雨的男生、校园里身形颀长的少年、回家时巷墙上的心和笑脸。
甚至是偶尔在校晨播时偶尔听见与他相似的声音，几个大男生打打闹闹的背影……都可以瞬间令她将他联系起来。
上大学的这几年里，她的身边不是没出现过别的男孩子的。
他们有的优异，有的内敛，有的帅气，有的和他一样性子张扬恣意，笑起来总有点不正经的坏。也不乏有男生对她表示好感。
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却无法也不愿接受任何一个人，不愿丢开关于他的一切。
执拗地觉得他会回来，她总有一天能够等到他回来。
她等了这么久，似乎为的就是等到他回来的这一刻，然后向他问清楚，究竟是为了什么。
似乎只要问清楚了，她就可以迈过那道坎。
可是在今天，当他终于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终于等到他的时候……
她却突然发现她根什么都问不出来，只下意识想逃开。
温恬低落“雨丝，你，是不是我错了？其实都这么久过去了，谁还会是从前的样子呢？”
“你在变，我在变，而他也在变。我一直念念不忘的，其实早就不是他了……而是曾经得他和他给我带来的那些开心快乐和鼓励吧？”
视频那头的安雨丝微怔。
“恬啊，我觉得……”思片刻，她心翼翼开口“其实现在，你应该想想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你这些年，一直跟自己别扭，现在他已经回来了，那你就该好好思考思考，你一直以来的的执拗，究竟是因为你还喜欢着他，还是因为不甘心而放不下。”
“而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反而不该是逃避。而是，要么就拾起来，要么，就彻底放下。”




温恬顾骁 第72章 放不下
回忆无法回头, 生活却仍还是要继续向前, 即便庸庸碌碌波澜不惊。
第二天见到林淼之后，听她私自决定将版权回收拒卖，林淼大惊失色，不由分将她劈头盖脸一顿指责。
“我天我的恬姐姐大作家！你没有搞错吧？不卖了？你跟他们聊到最后聊到的结果就是不卖了？！”
“我路上和你的话都成了耳旁风啦？再不济买断都已经很委屈了, 你直接都不不卖了？你让我怎么和罗老大交差啊！”
温恬只一直静静地听着，没有言语。
林淼生性跳脱，绕来绕去绕了半天, 最后一拍脑瓜决定, “不行……我得跟w·g那边重新联系一下，告诉他们你那天就是喝多了脑抽了神经了，现在改变主意了！怎么能就这么不卖了呢！这么好的机会，别人眼巴巴求都求不来的！”
她掏出手机就要拨电话。温恬无奈，低声唤了一声, “淼淼。”
“我不卖，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
不知道该怎么简洁而快速地向她明自己和顾骁之间的渊源, 温恬默了默, “这家公司的老板, 好像不是因为看中这作品才想收购这游戏版权的, 而且我觉得这个故事也的确不值那么多的价钱, 所以……”
林淼打断她的话, “你管他是不是因为真看中这个故事呢！你能把版权卖出去, 拿到钱，人家还替你宣传打名声, 互助互利不就好了？何必管那么多呢？”
她又叹气，“反正这个事，换了罗老大，罗老大也不会允准的！罗老大可是了，这公司虽然是新公司，但是凭着背景近两年在国内窜起的可能性可不，还想着靠你这书做开门砖，跟他们长期合作呢！你就这么直接不卖了，换了罗老大，看她骂不骂你！”
她拿出手机打电话，趁还未接通的工夫又回头嘱咐温恬，“我跟你，这事你别跟我争了啊！从现在开始你就听我的，不许瞎做决定！”
温恬微怔。
眼看林淼去了阳台与对方沟通，她没再什么。
想着自己与他之间快些了断，可现在看来，又似乎没那么快可了断。
回想起安雨丝先前的话，她长久盯着桌上静静摆放着得钥匙链，出起神。
·
果不其然的，罗云自然也不能同意温恬私自拒卖的做法。
为了挽回这一单潜在的大客户，出版社在与w·g重新联系沟通过后，终于同意恢复合作。
罗云欣喜万分，在一天下班后做东请客，拉着林淼和温恬去招待。
吃饭的地点被定在了z城一家比较有名的大饭店，因为限号的缘故，林淼当天没有开车。
温恬与林淼乘着罗云的车到饭店的时候，w·g的几个负责人恰好也已经到了，顾骁也在其中。
饭桌上，罗云频频向顾骁道谢。
“不好意思顾总，我先敬您。这次的事情还是谢谢您大人大量，温恬是我们社新签不久的作者，年轻不懂事，您别在意。”
林淼和温恬两个姑娘在她身旁，乖乖地拿起酒杯一一敬酒。
一直敬到顾骁，温恬表情不大自然，一直默默垂着目光。
淡掠了她一眼，顾骁起身，拿着斟了茶的酒杯一一与她们相碰。
“没关系的，贵社这部作品我很喜欢，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因为要开车，我只好以茶代酒了，望罗总见谅。”
罗云笑起来，“合作愉快。”
回到座位，林淼十分兴奋。
余光一直偷瞄着顾骁，她微微靠近温恬，在饭席间同她悄悄话。
“sweety！你有没有觉得，w·g这个大boss很帅啊！而且还超有范！”
温恬沉默，沿着林淼的视线朝那边看了眼，脸上表情很淡，“……很帅么？”
“帅啊！”林淼激动地声“你别，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在现实生活中看到这么帅的男人！之前一直听罗老大w·g公司的boss，老总，我还以为他年纪很大，没想到这么年轻。而且我甚至突然觉得，你的男主角突然有了脸！”
温恬微怔。
不知道该如何接她的话，她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保持了缄默。
他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的，不管在哪儿，都能轻而易举地吸引女生的目光。
这一边，罗云在同对方客套谈聊。
“顾总这么年轻事业便做成这样，也真是一代才俊了。果然现在时代进步飞快，我们这些前浪，也慢慢要被你们这些后浪推翻了。”
“哪里的话，罗总您过赞。”
“不知道顾总是哪里人？”
“我是清市人。”顿了顿，顾骁回答，目光还有意无意擦过温恬的方向，“从在清市长大的。”
果然罗云一听微微讶了一讶，很快“那可真是巧了，我们温恬也正是清市人。没想到这远在z城，就我们这几个人里还能碰到老乡，也真算是缘分。”
温恬正还在跟林淼偷偷聊着天，忽然听见自己的名字，不由有些愣，迷茫看过来。
罗云连忙催着她进入话题，“来温恬。这顾总啊和你是老乡，也是来自清市的，你们两个老乡见老乡，可不得好好聊聊？”
“……是吗。”温恬的大脑一刹有些空，看着顾骁，chún角勉强地翘了翘，“但是听顾总刚从国外回来，看来是久居国外，不知道对家乡的印象还剩下多少。”
“很多。”顾骁着，神情不动声色，看着她的眼神却很深，“我还记得西街巷，食街，街头南边生意很火爆的甜糕店。还有我的母校，虽然我只待了一年，清市实验第一中学。”
温恬的手指顿了一下，无声揪紧衣摆。
“实验一中？！”还不等她话，一边的林淼突然按捺不住了，“顾总，原来你是实验一中的啊！温恬也是实验一中毕业的啊！你们居然还是校友？！”
温恬愣了愣，回头轻斥了一声，“淼淼。”
林淼不明所以，“怎么了？我没记错啊！你桌上不是还摆着高中的毕业照？我记得就是清市实验第一中学。话顾总您是哪一届？我们温恬是12届！”
“我也是12届的。”
“这么巧？！”林淼惊讶极了，“顾总，温恬，你们是同校同级的校友啊！以前在学校都从没见过吗？”
她深觉像顾骁这般的人，学生时代时也应该是那种极为受人瞩目的，温恬不该从未见过。
温恬和顾骁双双一顿。
顾骁最先“应该是见过。”
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他的chún角微抿，声线有些低沉，“温姐……看着很面熟。”
温恬静静垂着眼。
“也许是见过的吧。”
半晌她微笑，看向他的眸光平静无波，“不过学校里人太多，来来往往的，我已经记不得了。”
·
吃过饭，没想到外面居然下起雨来。
z城向来多雨，尤其是夏天，雨一下起来就易没完。
雨水噼里啪啦地倾砸着，将z城的夜晚笼罩成一片灰白颜色，视线模糊不清。
下了雨的夜晚一向难打车，林淼在酒店门口用手机叫车，半天也不见有人接单。
她家与罗云家顺路，罗云主动提出送她一程。瞥眼看见温恬又不禁犯了难。
温恬所租住的区处在z城的郊区，当初她为了专心致志写作，专门租住了这样一处地点，地偏人稀却环境优异。
可是现在，若是要送她，车子就要在z城里又绕上一大圈。
加上目前的时间，恐怕到家又要半夜了。
“要不，我来送你吧。”眼看几个人愁云满面，顾骁斟酌了许久，主动建议，“我住的方向和你相同，远也没多远，反正也是顺路，坐我的车吧。”
温恬一怔，下意识想拒绝。不等话林淼已经点了头，“好啊！那就麻烦顾总您送一下温恬了。”
罗云也劝“天太晚了，又下了这么大雨，就让顾总送你吧，别打车了，还能安全些。”
温恬无奈，只好点头同意，坐上了顾骁的副驾。
汽车一路平稳地开着，一路上，两人谁都不曾话。
大雨磅礴，雨点簌簌不断地落，砸在车顶，将车内托映得更加寂静。
静静走了好一会儿，顾骁问“你现在住在哪儿？”
“华悦区。”
他了然，没有开手机导航，默默地将汽车转入一个弯道。
温恬在饭桌上喝了不少酒，刚才还不觉得，坐上车酒的后劲儿才微微涌上来，一阵阵觉得晕眩。
她蹙眉，右手支在窗边揉着额，xiōng口泛滥着难过。
顾骁感觉到了，略带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悄无声息将车速放慢。
“觉得难受就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嗯。”她点点头，头轻轻靠在靠垫上，“那麻烦你到了叫我了，谢谢。”
她这么客气地跟他讲话，令他心中隐隐有点不是滋味，chún角轻抿。
温恬闭上眼。
汽车一路缓慢地向前行驶着，偶尔颠簸，阵阵的雨声与轻摇中，温恬感觉自己的思绪渐渐发飘，整个人仿佛坠入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