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任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霄野
到底还是教縻貹抢先一步,而索超心中当然也没有半点嫉恨之意,他很清楚縻貹撞杀入兴庆府内,也立刻要与一并撞将入城的精锐健儿在身陷重围的险情下仍要拼死抢夺下城关,再打开城门,而策应己方诸部大军顺利涌杀入兴庆府。好歹趁着城门完全阖闭之前尽快撞杀进去,彼此协同浴血奋战也能有个照应,索超也是快马加鞭,力图紧随着縻貹也冲入城关,胯下坐骑在仰蹄飞奔时筋肉凝聚在了一处,随即一股强劲的动能迅速爆发开来,也化作一道疾电,眼见也要突杀出一条血路而撞进兴庆府城内!
然而与城门已是近在咫尺,电光火石间,索超蓦的似听见城门上方似发出“喀咔咔”的劲响,却是机括被扣动,而触发得被安置在城台内闸槽中的千斤闸板下坠发出“呼”的一声劲响便疾速猛坠下来!
2090章 斗兽场,化身修罗
不好!这鸟城城门口处竟然还配置了千斤闸!
索超方自惊觉有异时,下坠之势实在太过猛烈的千斤闸便已狠狠砸在了地上,发出“嗵!!!”的声巨响,不但城门口时地表剧烈颤动起来,那些刚好处于城门下方,兀自混战冲杀的两军甲骑将士当即便被压成了血肉齑粉!
无比沉重的铁渣疾速落下,狠狠的凿在了地上,便似在众人面前凭空出现了一道厚实的屏障。众多军马收势不及,仍处于高速奔驰的状态时又重重的撞在千斤闸上,又是一连串激烈的撞击声起,近百来骑的将士当即骨骼碎裂、吐血身亡!
前方因千斤闸门被碾死、撞死的将士尸首做了肉垫缓冲,也使得后方接踵冲来的双方军马都撞成了一团。无法在驱使战马高速冲驰,齐、夏两军将士互相拥挤在一处,打眼觑清贴着自己身子摩肩擦背的军士竟然也多有敌军将兵,双方也唯有尽可能抽出短兵军械,红着双眼互砍搠杀起来,就算因太过拥堵无法拔刀相向,他们便伸手掐!用牙咬!甚么身手武艺完全用不上了,也没有闪躲腾挪的空间,甚么没有功夫去分辨敌我,也只有因求生的本能而竭力杀死挤到了身边的生灵!
索超几乎是从死人堆里面挣扎着扑出身来,前后左右皆是疯狂撕咬扑杀的将士,身手施展不开,便是善于冲锋陷阵的虎将也不是没有可能被一个卑微的小兵给攮死。而索超的后腰、腿股分别被两把狭锋钢刀,甚至根本辨别不清到底是被谁所伤。所幸方才的身上披挂着贴身的宝甲,捅向后腰的钢刀未曾搠透,而由于忒过拥挤,扎在腿股上的钢刀只捅入血肉几寸长短,并非是致命的伤势。然而索超也仍是因遭受撞击与后继奔至的军马挤压,直感胸口窒闷的很是难受,似乎几根肋骨也已被压得断了。
兴庆府城门口处竟然还设了千斤闸门...索超强忍着疼痛咬牙念道,虽说如今时节各处名城要地在城台内闸槽设闸也并未是甚稀罕稀罕事,但也并非任何城关险要处都会设置。身为军旅将士,尤其是在强攻城头时明知敌军城墙坚固险要,也仍要身先士卒的翻身冲到敌人扎堆的去处浴血厮杀,但凡有速攻下城郭的可能,便是填命也要去尝试。是以很多传奇话本当中成就了许多力托千斤闸的英雄豪杰,就连按水浒原著中命途轨迹的刘唐,也是见城门大开,为抢头功却是被坠下的千斤闸板砸死在门下......
然而索超眼下也根本没有懊恼沮丧的功夫,但听得城头上方弓弦绷响声连鸣,利箭离弦发出激烈的啸鸣声,数百余点寒星直朝着下方激射过来。城头上的夏军守兵,也毫不顾忌下面尚有不少同僚与齐军混战在一处,仍是要将贴在兴庆府南面城门处的所有将兵尽数射杀!
善使的大斧也已经掉落在仍旧挤压成一团的人群中不知踪迹,索超咬牙抽出腰间佩刀,忍痛挥舞格挡开激射过来的箭雨。近在咫尺的两军将兵被箭簇射中,身上又激溅起斑斑点点的血花,终究难以改变城下丧命的结局,身子彻底瘫软在尸堆当中。眼见城门上方的夏军守兵又要将滚木擂石、金汁滚油投坠泼将下来,临阵经验极是丰富的索超也只得就地一滚,随即疾步狂奔,探手直拽住一支惊嘶狂叫,眼见又要狂奔疾驰起来的无主战马,迅速镫鞍翻身,紧绰缰绳,随即伏低了身子催骑直朝齐军本阵的方向疾驰而去。
身后箭啸破风声依然不绝于耳,有十几支箭簇狠狠的向索超攒射过去,锋尖击中他的后背却发出叮叮当当的清响声,先后坠落下去。而把身子完全倚在马背上的索超悲恸激愤,恨得直要把后槽牙咬碎,他很清楚就算自己侥幸能逃归本阵捡回条命在,可是抢先一步撞入兴庆府城门的縻貹等一众齐军将士,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就算仍有万一的可能,索超便是豁出性命也必然会去搭救縻貹等同僚袍泽,但他毕竟后背没有长出一对翅膀,无法飞过虽然遭受石弹火器轰击而迸裂摧折,但此时也依旧高大耸立的城墙。在城下多磨耗一刻,自己也只会枉送性命,如今既然终究无法抢先攻占城关,速取夏人国都兴庆府,也只得奔回大阵,再循序渐进的攻打城郭...只可惜折了麾下众多弟兄的性命,更可恨縻貹兄弟也陷在了城中!
索超焦心如焚、急火攻心,也蓦的意识到了若非是与自己同样因性急上阵时当先厮杀的縻貹抢先冲入城关,那么应该是他将会被骤然落下的千斤闸困在城内...如此说来,却是縻貹挡住了自己命数中的劫难!
而一马当先直撞过城门的縻貹本来大喜过望,他陡然间听到身后震天撼地的巨响声乍起,仓促回头去望,这才注意到了后面千斤闸骤然坠下。而当縻貹再转过头来望时,却见自己与溃逃急奔入城的夏国败军也都被困在有限的空间之内,在前方依然有一道厚实的大门紧闭,看似是将己方军马与溃逃至此的夏军骑众禁锢在一处斗兽场当中......
本来做为城郭主要防御设施的瓮城,大多是做为修筑在城门外呈半圆形或是方形的护门小城。然而却也依然会有在城门内侧建造的情况,兴庆府的城防设施便是如此,就算縻貹当先撞入城门,在他周围却也依然是城墙环绕,而被隔绝在了绝境当中。
虽然周围高耸的城墙上因先前已经历过己方投石炮阵的轰击,各处箭楼、门闸、雉堞...等设施也多有残缺破损,但是上方硝烟弥漫的城头上人影憧憧,依然有众多夏军弓弩手疾奔落位,很快便就位拈弓搭箭,扳上劲弩机括,无数张硬弓弓弦被拉开发出吱嘎嘎的响动声。无论是下方的同僚军马,还是撞入瓮城的齐朝敌军,箭簇弩矢奉尖闪烁,也尽将下方被围困住的所有生灵觑个分明,甚至在对面城门楼上,还有几只床弩也被军士扳动机弦,扣上粗长的弩矢,而直朝着己方军马这边觑将过来......
縻貹当即啐骂了一口,随即他怒目朝前方望去,也觑见瓮城内的城门楼上方,也正有一众夏**将拥簇着个统兵主帅居高临下的观望战局,虽然还相距一段距离,彼此看觑不清对方的容貌,但縻貹本能的感觉到远处那双森寒满带杀意的目光正直直的朝着自己这边觑个分明。
“...老子这一辈子杀人无算,而有幸能追随萧唐哥哥共聚大义,也已成就功业,杀贪官、驱外寇、建功名...多少战阵下来杀得快活,今日纵然战死于此,早便够本了...还好索超兄弟尚没撞杀进来,但是这一阵,也分明是俺赢了!”
眼下已是绝境的情况之下,縻貹却打了个哈哈,随即抬起大斧,又高声大吼道:“你这干撮鸟不识厉害,兀自要抗拒天兵!爷爷要立战功的心思急了,倒着了你这厮们的道,但兴庆府城破,也不过是早些时候、晚些时候...就算今日必死,好歹老子但凡还有口气在,也要杀得爽利!”
2091章 惨烈攻城,鲜血没有白流
大斧仍旧在激烈的飞动,又不知道劈开了多少杆直戳砍过来的军械。就算连番激战后縻貹早已是大汗淋漓,并重重的喘着粗气,似乎身上披覆的铠甲也越来越重,手中紧绰的大斧仿佛重逾千斤,可他蓦的又大呼一声,却似是在宣泄心中酣畅淋漓的痛快豪情!
既然要终究要死于此处,索性就不如死战到最后一刻,老子这一辈子,就是这么过来的!
那些同样被围困在瓮城之内的夏军将兵困兽犹斗,随即又嘶声咆哮着向縻貹等一众齐军将士涌杀过来,金属相交之声激荡不绝,在縻貹周围衣甲血肉被凿破撕裂之声仍是频频响起之际,三面城头上方一排排的羽箭便又毫不停歇的挥洒下来......
直待瓮城当中已是一片尸山血海,仅剩下縻貹强挺着仍站起身来,又瞪目朝着高出猬集的敌军环视过去,孤零零一人仍是拖着伤重脱离的身躯矗立在成堆的血泊尸首当中。而晋王察哥矗立在城头上方,他定定的凝视着下面那名已经陷入绝境,可一直死战不休至今的齐军悍将良久,蓦的倒喟叹了声,随即低声言道:“倒是好汉子......”
随即察哥一声令下,布置在城门楼上的几张床弩也已张开,粗大的弩箭对准了一步步正往城门这边踱来的縻貹,硕长的弩矢锋尖映射着森寒的厉芒,骤然撕裂开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声,便已向縻貹激射而去。
实则縻貹身上最后一点气力也都已经消耗得尽了,眼见几支弩矢疾速朝着自己这边射来,他低吼了一身,虽然意图抡斧奋力格挡开那几支势道太过强劲的大型弩矢,却也终究慢了一步。
“噗!”、“噗!”、“噗!”...接连四五声利刃入肉的闷响声几乎在同一时刻响起,饶是縻貹内着贴身宝甲,但也终究抵挡不住由床弩射出的弩矢穿透劲道,他的身躯被生生穿透,又被来势未竭的弩矢死死的钉在了地上,而縻貹瞪圆了双眼眺望苍穹,如注的鲜血从他口中涌出,终究紧绰的手掌一松,手中大斧也当即轰然坠倒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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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利用千斤闸与伏于瓮城间的守兵将企图趁机抢攻城关,并被阻隔开来的齐军将士尽数歼灭,察哥也并没有将縻貹枭首,将首级挂在城头上示众,更没有纵容麾下军卒作践尸身。看来也是出自于把守城郭的考量,不愿刺激城外齐军立刻再发动更为猛烈的攻势,而虽然彼此互为死敌,可察哥当初对落难险急的毕生之敌刘法仍会表现出惺惺相惜的态度,如今收敛縻貹尸身,似乎也是对这个敌军中的猛士表示最基本的尊重。
然而城外诸部齐军当然又开始着手准备下一轮的攻势,投石炮阵当中众多巨型抛石机依然朝着兴庆府高耸的城墙投射出无数石弹、炮弹,直当各处城墙要隘被砸开一个个豁口,直轰击得城关上的守军抬不起头时,大批将士便操控着攻城车、云梯、壕桥...等诸般层出不穷的攻城器械,而直往兴庆府的方向涌杀过去......
毕竟兴庆府作为夏国国都城防险要,只利用新式的投石炮具远距离轰击须消耗大量的巨石炮弹。而侵入夏国战事久耗不宜,只怕各处也仍会有党项各部军马流动抵抗,袭扰如今为齐军所攻占的疆土军州,索超、縻貹到底不能趁势抢占城关,策应大军速取兴庆府,若仍要尽快攻克此间要地,也就不免仍要采取远距离轰击与驱使各部军士攀附攻城的战法,不断的对兴庆府发动猛攻,轮番消耗着城中守军兵力,继续摧毁各处城墙关口。
是以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兴庆府城关上终日有遮天蔽日的烟尘弥漫,因察哥指挥严令,众部夏国守兵在每轮巨石、炮弹轰击过城头一番后,也尽皆忍受着呛人的烟雾迅速又布列在城墙后侧。随着一架架云梯被搭上了城墙,大批如蚁附聚的齐军将士顶着流矢箭雨直要攀过墙头,未过多久,城头上到处刀光剑影、血光迸溅,而诸般滚木擂石、沸汤滚油也都毫不留情的地砸浇下去,下面蹬着云梯攀附的齐军将士当中也不免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一蓬蓬箭矢激射而至,那些眼见要攀越过墙头的攻城兵卒先后中箭,当即便成了一具具尸首,而从高处直直的坠将下去......
由于察哥的指挥有方,每次齐军将士前赴后继的涌杀上城墙,也终于难免被守军拼命的压制回来。至于那些仍在云梯上攀爬,而上不挨天、下不着地的军卒生受诸般守城器械打击,被拍砸成一团团血肉模糊的尸首,绝望的从数丈高度的位置急坠下去。这场拉锯战已持续了半个多月,攻守双方军旅轮番上阵,也仍在不停的持续着。而各部奉令统领麾下军旅猛攻城郭的齐军军将几乎尽是面色肃穆,就连终日观望战局,而时常嘻嘻哈哈爱打诨说笑的韩世忠脸上也毫无半点笑意,神情随着每日攻城将士伤亡的积累而愈发凝重起来.....
可到底是慈不掌兵,既然已经杀到了夏国国都城下,而且强攻取下兴庆府越快越好...倘若今番大举进军这能覆灭夏国国祚,便是以一时杀戳能换来长久和平,如今也就只得不计牺牲,也唯有驱使众部儿郎前去填命!
而全凭各部军旅将士轮番向兴庆府发动全力猛攻,也终于见得了奇效。有一队军卒推送着形如小屋,外面蒙着层铁皮,底下有四轮可以驱动的鹅车往前行进,沿途尽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军兵尸骸,也终于冒着箭矢滚油行至兴庆府虽然坚固厚重,可先前因为饱受巨石轰击也已经出现一道道裂纹的的城墙处。
鹅车上装置的,以及那些军卒身上携着的轰天雷火器被击中在了一处,随即在火引被点燃之后,统领这一队军卒的步兵都头官便立刻喝令部下架起盾牌后撤,且高声呼喝周围的同僚袍泽避让开来......
“轰!!!”
骤然白光爆发开来,随即一股黑滚滚的浓烟又如平地卷起的乌云一般冲霄而起,无数的碎砖裂石立刻往四下里迸射开来,非但城头上有不少夏军守兵陡感似是地龙翻身,立足不稳,还有七八人跌跌撞撞的直冲墙垛上惨嚎着跌将下去,而这大片的城墙砖石哗哗坠落,并发出喀啦啦崩裂的劲响声,眼见已是摇摇欲坠,遮莫再遭受几颗巨石、炮弹的轰击,也必然会大面积的崩塌下来!
2092章 纪山军,赤面虎,为兄弟报雠!
“诸队炮手,听俺号令,听俺号令校正石弹火器落处,往死里轰!”
远处望楼上方,凌振也立刻注意到了兴庆府城郭一侧的城墙势如累卵眼见就要崩塌下来,他当即扯着嗓子高声喝令。投石炮阵当中诸队炮手工匠也立刻如工蚁一般行动起来,硕大的石弹与爆炸火器抬入兜内。随着炮手熟练的操作,抛石机括猛然弹开,石弹与诸般火器顿时从如同林立木塔的炮阵当中被弹射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随即直朝着兴庆府那边兀自有大片砖石滑落的去处狠狠砸将下去!
本来便已是摇摇欲坠,震天撼地的剧烈爆炸声却又接踵响起,沉甸甸的石弹炮弹兀自急坠落下,大片的木屑、碎石、裂砖激溅横飞,周围众多惊魂未定夏国守兵有些人被暴起的白光彻底吞没,当场便被炸死;有的被猛烈的气流卷起,如被狂风吹起的落叶一般被抛上几近十几丈的高度;也有人被溅射的碎石砖瓦凿进了身子,当即丧命的还算是幸运的,更有不少兵卒身上多出无数血窟窿,却也只能瘫倒在颤抖晃动的墙头上,发出杀猪般的惨嚎声!
很快更是似是天塌地陷也似,此间本来巍峨高大的城楼、城墙门楼开始大片大片的轰然倒塌,断木墙砖不断坠落垮下大半。又引得漫天尘土扬起,而从远处眺望隐约只能望见的轮廓看来,两侧的残垣断壁当中,似乎也被清出一条足以供数十人能够肩并肩涌杀进去的通路!
“城破在即!有进无退!”
眼见距离自己遮莫二三百步远开外的城墙大片崩塌,此时也正率领督促麾下军马攻城的大将袁朗牙缝当中似迸出一道惊雷,且歇斯底里的怒吼声中也满含着一股狂躁的戾气!他当即绰起手中那对水磨炼钢挝,急催着胯下战马便朝着烟尘尚未散尽的城墙崩塌处直暴冲了过去!
而袁朗统领的精锐军马也尽皆杀气腾腾的抄起手中军械,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朝着兴庆府城郭崩陷处席卷过去。如今终于能从遭受连番炮石轰击的城郭脆弱软肋炸开一条道路,夏国守军再是频繁调动,也来不及修葺重建得城垣防备工事,眼下也正是时候趁着敌军尚还来不及亡羊补牢,另要沿着崩塌缺口步阵防御的当口尽快冲杀进去!
城墙终究扛不住连番的火器炮石轰炸而崩陷出一道缺口,位于左近的夏军将官回过神来,也尽皆慌张的喝令麾下军卒一并上前探觑。齐军以袁朗为首急于杀入城内,而这些夏军将官却是要与麾下儿郎哪怕是用自己的血肉迎上去堵拦,也要托缓敌军侵入国都城郭的势头。
滚滚烟尘弥漫,也直呛得最先冲到城墙塌陷处的夏军将兵睁不开眼。然而正有一员将官费力微眯着眼睛向前方望去时,就见有一道黑影在烟尘当中骤然放大,也浑然不顾周边残垣断壁上仍有碎裂的砖石坠将下来,激促的蹄声愈发清晰,旋即便是满面狰狞戾气的齐军大将从烟尘当中暴蹿而出,如杀神一般直蹿到了他们的面前!
眼见袁朗已经冲杀而至,这些夏军将官纷纷也立刻发出的怒嚎声,旋即便率领着麾下军卒涌杀上前。当即先有十几柄刀枪齐齐探出,蜂拥而上,而势必要在袁朗的身子上捅出十几个透明窟窿!
在这一刻只身突入敌军扎堆的去处,袁朗反而发出类似野兽的低吼声,他双手死死的攥着两柄水磨炼钢挝,骤然舞动,立刻上挑下劈、左扫右砸开来。舞动的轨迹比寻常军械更为诡异的钢挝卷带起呼呼风声鸣,当即将齐攻过来的军械尽数荡飞,旋即“铛!!!”的一声劲响,便眼前一名夏军骑将连兜鍪带着脑袋登时砸得凹瘪了下去!
本来冲锋杀敌时便端的生猛剽悍的袁朗此时更似是狂性大发,当真有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概。而他心中的恨意也终于能得以宣泄,更要通过奋力杀戮发泄出来的因由,当然是为了縻貹等兄弟......
当初都是京西、荆湖地界出身的绿林强人头领,袁朗又与縻貹、马勥、马劲、滕戣、滕戡等弟兄先后投从萧唐之后,于自家哥哥在朝廷、绿林两线行走的时日占据山头啸聚,非是平素能得以朝夕相处,便也能时常相互走动照应。然而马勥、马劲、滕戣、滕戡这两对兄弟于覆灭金国的战事当中相继阵亡...而除了奚药师奚胜这个善于排兵布阵的智将之外,于熊耳山落草的绿林同道,以及危昭德掌管的白河水寨众头领除了战死的,这些年下来也已病逝身故了......
袁朗、縻貹二人都曾是在绿林中厮混的武人,彼此性情投契,而他前些时日为了抢攻占取兴庆府城门,却因瓮城千斤闸降下而被困在敌城当中,虽然如今尚未曾见到他被夏军枭首示众,可是两国交锋,縻貹又是断然不肯屈服降从,而势必要死战至最后一刻的嗜战暴烈性子,恐怕此时也已是战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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